李文怡见杜亚平飞跑过来,当着全班女生的面拉住自己,脸蛋立刻羞得通红。她想说:“我要回寝室了!”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说了,但也许他没听见,也许她根本就没发出任何声音,她被他拉着跑开了。女伴们会怎么说我呢?她想。可今天这种情况,不该怪他冒失,他那么兴奋,还没有忘记我!
他们跑出体育馆,沿着外墙迅速来到一个拐角处。杜亚平听见屈雷郁远远地叫“小心!”就把李文怡推过墙角,自己站住了回头看身后的情况。有两个人从体育馆正门前高高的台阶上冲下来,但是他们东张西望,好像失去了目标,也可能是因为杜亚平身在暗处,他们不敢过来。杜亚平一直等到他们重新进入体育馆,才绕过墙角去找李文怡。
“嗨!”李文怡轻轻地叫了一声,杜亚平才看清她站在一棵香樟树下。他走过去,用手摸索着撑在粗糙坚硬的树干上,想把李文怡兜在自己与树干之间。但当他和她挨得很近时,他觉得她的大眼睛在黑暗中调皮的闪烁,好像在笑!他估摸着她的意思,回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不远处高大的淡青色的山墙脚下,一个男孩两腿分开面朝墙壁站着,在他和墙壁之间,应该还有一个女孩,只是被紧紧地挤住了,不大容易看出来罢了。
杜亚平想到自己这一刻的姿势从后面看一定和那男孩一样可笑,便放弃了在香樟树下攻击她的计划。他拉起她的手,两人拐进与体育馆相邻的,被一人高的灌木丛围绕着的大运动场。时值阴历九月末,繁星满天,在空旷寂静的黑暗中,跑道上的矿渣在他们的脚下沙沙作响。
“冷吗?”杜亚平问,一边捏捏她冰凉的指尖。
“不冷!”
他们更紧地偎依着,感受对方身上的暖意,沿着跑道走进了观礼台。他们想登高眺望星空下灯火闪烁的校园,但观礼台上已经有好几对抱作一团的情人。李文怡比杜亚平先看清观礼台上的情形,便推着他的胳膊悄悄地从观礼台下走开了。
“大一的时候,我每天晚上到这里练短跑。估计就是这些在观礼台上的人,把自行车停在跑道上,人不知干什么勾当去了!”杜亚平说着笑了起来。李文怡见他说话不三不四的,便从他的臂弯里抽回自己的手,杜亚平赶忙拉住她:
“你听我说吗!我跑一百米,在冲刺的时候,撞上了自行车。当时天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觉得自己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摔到地上。当时我的神志清醒,精神也很亢奋,摔到地上后以为自己能马上从地上跳起来,谁知一动才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似的,这个痛啊!我躺了很长时间才爬起来,摸到自行车才知道是它让我摔的跟头。我气得要命,身上一下子就来劲了。我把自行车拖到鱼塘边,扔进水里,然后才勉强撑到校医室。现在我的胳膊上还留着矿渣呢!已经长进肉里去了,能摸得出来!”
杜亚平拉着李文怡的手摸自己的伤处,李文怡倒也想摸摸,但她突然觉得不对了,一下子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后,脑袋也坚决地扭向一边。杜亚平绕过去面对面地将她揽在怀里,她觉察到了危险,但他的力气大,她挣脱不开,她便立刻埋头,用额顶住他的下颌,面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有一会儿,两人都没动,彼此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怦怦的心跳。然后,杜亚平用下颌撩开她颈后的头发,设法用冰凉的鼻尖轻触她颈后的绒毛,然后他的舌尖从她颈后轻轻地拖到耳垂下,又沿着耳廓转了一圈。他觉得自己异常地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并且相信他所做的能够帮助他达到目的。他的动作轻得不能再轻,像外科手术般精确;同时他的吻又密得不能再密,像水银泄地般无孔不入;更可怕的是他的耐心,像那拍打礁石的海浪永不停息。这场胜利注定是属于他的了,他又想到一个促狭的办法,对着她已被空气浸凉的后颈哈气,再将火热的唇印上去,然后再轻轻的吹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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