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好!”她向两个男生打招呼,丝毫也不怯场。其实,就算她在屋子里碰到十个男生而感到不知所措,也及不上她自己在门外凭空猜测将在房间里遇上什么情形时来得慌张。这时候,轮到两个男生面红耳赤了,他们支吾了几句,顾不上将这一局打完便匆匆地溜出了房间。
杜亚平殷勤地拿出两大罐李文怡爱吃的零食,数量多得足够当饭吃上两天;又冲了满满一搪瓷缸香浓的咖啡,好像存心要和她相伴到黎明,共度一个不眠之夜似的。他为这一刻所作的准备还包括最近养成的勤洗、勤晒被褥的好习惯,现在他床上的被褥松软干净得让他充满信心,当然这是留到最后用的。他问李文怡想不想听音乐,看电视或玩电子游戏,李文怡一一谢绝,竟然说她还是回去的好。杜亚平立刻扑到她身边,使足了水磨功夫哄得李文怡再不提起这个话头。然后杜亚平鼓足勇气走到门边将门反锁上了,锁簧那咯噔一声骇得两人心惊了半晌,就好像门没反锁能证明两人在房间里做的事儿是光明正大的,而门一旦被反锁上就说明他们在房里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李文怡只好默默地坐在床头,装着不知道他去将门反锁了。他走回来,轻轻地拥坐在她身边,两人一时都不知说什么好。李文怡便小心的扯掉手套上起的毛球。
“想什么呢?” 杜亚平说,但李文怡不吭声。
“跟我说说话嘛!”他又说,可是说什么呢,他不也在没话找话吗?最近,他们越来越感到两人在一起时,并没什么共同的事好做。他曾经抱怨过,说只要她愿意,他做什么都可以。其实,她不也是做什么都愿意,只要能让他高兴吗。
“你教我下围棋吧!”
“你学那个干嘛?围棋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能下好的,再说,你们女孩对这玩意不感兴趣,你们没那种脑细胞!”
但他还是摊开棋盘,略微对她讲了一会儿,然后摆了几道吃子和死活题让她做。她虽然聪明,但在一个小时内还是没搞清楚围棋是怎么回事儿。两人都觉得乏了,趴在房间中央的电炉子把空气烤得暖烘烘的,直叫人打瞌睡。杜亚平帮她脱了大衣,她自己开始解鞋带,杜亚平立刻承揽了这项光荣的任务,并更进一步褪下了她的袜子。但他只能到此为止了,李文怡再不肯让身上哪件随自己来到这男人窝里的衣裳与自己分离,她就穿着毛衣和亚麻长裤钻进了被窝,面朝里躺着了。当赤身*的杜亚平从后面抱住她时,无异于抱住一只毛茸茸的刺猬,当然他一点儿也不在乎。还有一件事说来有趣,很少有比学校的单人床再窄的床了,但很少有人听到学校里的情侣抱怨学校的床窄,倒是那些睡在一米八宽的弹簧床垫上的恩爱夫妻,常互相抱怨对方挤着、压着自己了,晚上没睡好等等。
杜亚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些形形色色的纸张:
“你看!”
“什么?”
“信。”
“谁的?”
“贺晶。”
李文怡轻轻地咬咬牙,接过那厚厚的一沓信笺。她先屏住呼吸,以免身后的他觉察自己呼吸起伏、身体搏动;然后再吐尽一口气,又缓缓地、长长地吸了一口封闭在男生寝室里的热烘烘的干燥的空气,才打开折得很好的、整洁如新的信纸。当那密密的、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她的心绞紧了。她看得很快,杜亚平心里就有点急,因为贺晶的信写得非常好,他怕李文怡看快了体会不出信中的婉转动人之处,但李文怡越看越快,已经开始随手乱翻了,就像没耐心的小孩急于知道故事的结局而翻看书本的最后几页一样,然后,她持信的手一松,任信笺散落在枕旁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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