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穆彰柯得势揽权柄
祁隽藻放任下江西
道光走出,没行几步,突然想起了几件大事,回身又进了那间囚室,问道:“祁隽藻,你就要离开朕了,朕还有些话要问你。***”隽藻不抬头道:“圣上请讲!”道光看他,目光炯炯:“自今日始,朝中真会出现一个以你为的祁党吗?”隽藻一惊:“圣上——!”道光不给他从容思考的机会,厉声道:“快回答朕!”隽藻立即大声回道:“圣上,朝中今日没有祁党,将来也不会有祁党,但是一定会有君子之党!”道光大吃一惊,怒道:“什么?君子之党?”隽藻坦然道:“宋代欧阳修写过一篇《朋党论》,讲的是世上唯君子有党,小人无党!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君子有党,是说他们都有致君尧舜之心,使民小康以至于天下大同之志;小人无党,则是因为他们只以利聚,不以义合!”道光反驳道:“可圣人说的却是‘君子无党,王道荡荡’!”隽藻道:“圣上讲得好!所谓君子无党,正在于他们无结党利己之心,有相携救天下之志。ww君子无党,不妨碍他们在朝中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易经》上讲,君子道长,小人道消。圣上,一旦朝中有小人之臣告诉圣上说君子之臣结党,那恰恰就是王道荡荡之时!”
道光从心里认同他这种说法,但如何辨别君子和小人却是做一个君王最大的难题。他久久地看着隽藻,突然开口问:“祁隽藻,你今天说到了君子之臣和和小人之臣,那你告诉朕,朝中谁是小人之臣?谁是君子之臣?”隽藻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圣上,臣以为朝中第一君子之臣,是汉臣王鼎,此人忠清亮直,有天地浩然之气,松柏不凋之节,一遇大事,臣叩请皇上听取王鼎之!”道光点点头,叹道:“只是王鼎已经老了,除他之外,我大清竟真地无人可大用吗?”隽藻朗声道:“有!臣以为前杭嘉湖道现丁父忧在家的林则徐、湖北按察使邓廷桢等人,皆是忧国忧民、以天下为己任之人,尤其是林则徐,悲歌慷慨,有古烈士之风,皇上若能着意养育提携,将来天下有事,能大用者必是此人!”道光沉默,未置可否,又问:“新科进士李鸿藻、翁心存、彭蕴章、黄爵滋四人中,将来哪个可堪大任?”隽藻关注天下四杰已久,对他们非常了解,急道:“此四人皆是圣上亲自简拔之士,胸有大志,腹有良谋,更有忧国愤时之心,皆是将来皇上救天下可用之人。四人之中,李、翁、彭行缜密,谋虑深长,皇上将来可用为帷幄之臣;黄爵滋嫉恶如仇,敢于任事,临难不苟,有以身死国之志,皇上可用来抨击大奸,惩办邪恶,一清朝中弊政!”
道光皱眉道:“你说的都是汉臣,满臣中就没有可大用的人才?”隽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有。山西巡抚乌鲁阿,陕甘总督那彦成,皆是老成谋国之人,皇上可以大用!”道光点点头,又是一叹:“他们老了,年轻一些的满人中,就没有一二可用之人?”隽藻不语。道光生气地看他一眼,道:“朕也看出来了,除了几个汉臣如林则徐等,天下满臣竟没有一个在你眼中!”隽藻道:“圣上一定说有,臣也不敢说没有。臣向圣上荐举新科进士裕谦、文祥,二人虽无大才,但因出身贫苦,知民艰难,将来皇上遇事一定要用旗人,这二人勉强可以一用,但一定不可用于大事!”道光心中勃然怒起,厉声道:“祁隽藻,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示天下以大公,可竟不能在天下旗人中为朕荐举一个可大用的人才,算什么示天下以大公?难道我们旗人中真的就无一人可用了吗?”隽藻跪直了身子,亢声道:“圣上要祁隽藻讲的是可大用于天下之人,至少臣眼下还没有自结识的满人中现这种人,臣如果硬说有这么一位,那就是欺君!”道光默然,过了一会儿,平静了些,又问:“宗室之中呢?”隽藻直截了当地回答:“宗室之中无人可用。”道光胸中的怒气又忍不上升上来,道:“祁隽藻,这就是朕不能留你的原因!大清宗室乃我太祖皇帝的子孙,难道就没有一两个可用的人?”隽藻大声道:“圣上以天下为天下,不是以宗室为天下!圣上问的是宗室中可用于治天下之人,不是宗室中可用之人!”道光极力地克制怒气,叹一口气道:“祁隽藻,朕不能将你留在身边,就因为你这人性刚直,说话从来不会拐弯抹角!朕走了,到了江西学政任上,你好自为之吧!”隽藻伏地叩:“臣祁隽藻叩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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