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是水火不容的仇敌呀。”我说。
奶奶说:“我们是仇敌。可那会他吃喝时想到了我,没把我当仇敌看,我也不能把他当敌人待。”
“就这么简单?”我还是不明白。
爷爷在一旁笑道:“你给娃往明白的说。”
“婆,你说嘛。”
奶奶笑了笑:说:“我喜欢你爷爷那样的硬汉子。”
爷爷哈哈大笑,满脸的得意之色。
我完全明白了。
オ
许久许久,碧秀举起的枪又垂了下来。她想到了刚才那半块饣乇饣乇馍和两口水。尽管她是爷爷的俘虏,他们是仇敌,可一路上的接触,让她看得出他是个正直的军人,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且有一颗良善的心。她不能恩将仇报,趁他熟睡之机打死他。再说,他和她是乡党,常说得好,亲不亲,故乡人。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大戈壁能和乡党相遇(尽管他们并不相识),也是缘分呀。不知怎的,她在心底对他生出了爱怜之。她的思想如一匹奔马,到处撒欢……她想到,她被徐大脚强迫当了土匪,虽说徐大脚待她还不错,可还是没把她当人看,把她当做了礼物送给了陈元魁。如果陈元魁真心爱她也就罢了,可陈元魁的女人无数,只是把她当做玩物而已。她又想到,自己才十八岁,总不能当一辈子土匪,女人总是要嫁人的,难道自己将来嫁给一个土匪?不,她打心底不想当土匪,更不愿嫁给土匪。她的目光落在了爷爷身上,这个男人英俊魁梧,而且正直耿介,也不乏良善之心,还是自己的乡党。若是能嫁给这个男人终生都会有依靠。转而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荒唐可笑,人家一个堂堂的**上尉连长会娶她这个当土匪的女人做老婆?再说如今他们是仇敌哩!想到这里,她在肚里骂自己:“瓜(傻)女子,都啥时候了还想这种事。”轻轻叹了口气。
碧秀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嘴唇,转身提着枪猫着腰来到洞口,想趁机逃走。她撕开羊皮,洞外漆黑一片,如同墨染一般,沙暴虽然有所减弱,但仍似万千虎狼在怒吼。一阵风沙扑面而来,沙粒子打在脸上好似刀割一般。这个时候出了洞往哪儿跑呢?沙暴还不把她吞了!想到这里她禁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缩回了头,把羊皮重新堵好。
稍顷,碧秀回到洞里,爷爷的鼾声依旧。她挨着爷爷坐下,思忖片刻,悄然把手中的盒子枪Сhā回爷爷的腰间。她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困倦和瞌睡开始向她起进攻。她无法抵抗,长长打了个哈欠,靠住洞壁打盹。渐渐的,她的身体失去了控制,头靠在爷爷的肩膀上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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