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那你只管去,朕会安排。”
“臣明白了。”郁元机得了旨意,转身告退,冷不防皇帝又叫住了他。
“元机……”
“臣在”郁元机立刻旋身站定,声音中透着例行公事般的漠然。无论何时何地,他似乎总能像闭气一样关闭情绪的闸口,让人无从解析。
“……算了,没什么,总之小心应对吧。”发号命令的人终究什么也没说,疲倦已极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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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焱并不知道觐见皇帝只是这天的第一站行程,所以当她看见越来越有深入宫殿的走势,而身边的禁军在通过一道宫门时都换成了宫娥内侍后,不禁纳闷起来。
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只是巫觋的朋友而已,于是她暗地捅了捅小夭,示意她去开口,毕竟她更有发言权。而小夭接受到了童焱的暗示,与她自己的心思也是不谋而合。
“那个……郁大人……”
“什么事?”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
“过了刚才那道门,这里就是内廷了,我们是去长春宫。”
真是废话,长春宫又是哪里啊?童焱只得再捅捅小夭,这丫头倒是很心有灵犀,“长春宫又是哪里?”
“是太皇太后的居所。”
“太皇太后?”这次是童焱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不错,姑娘是巫觋,是朝廷重要的贵客,拜见完了圣上,也是该去后宫拜望一番的,毕竟二位以后是要住在这金墉城里。”
不是吧!童焱口中有如吃了黄莲。虽然自进宫之日起她就有了这层觉悟,但她还是希望有奇迹发生的,不需要出了深山就进了后宫吧,那么再下一站会是哪里?青楼吗?
此时的童焱,已经完全忘了半年前之前还在感叹自己出场的不是地方,妄想去见识一番深宫呢。现在真是如了她的愿了,十八星级的宾馆待遇,穿着绫罗绸缎,可是她又开始无比的怀念那个一穷二白的小山村,果然这山望着那山高是人类的通病。
正在这么暗自惆怅着,童焱忽听到一阵马蹄声入耳,紧跟着就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和男男女女的惊呼声。等她抬头去看时,那打着四个马蹄铁的家伙已经把蹄子抬到她的头顶让她观摩了,不过首当其冲的还是小夭,她走在童焱的前面,却被童焱挡住了退路。
“小夭!”童焱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拉眼前的人,可是一个身影更快的立到了夭儿的前面。
本来嘛,美人——这个待定——有难,英雄岂有不救之理?可惜现场能当英雄候补的人实在有限,所以当险情过去之后,童焱再仔细一看,那个挺身而出拉住马缰绳的人却是郁元机。嘿!这个人情欠的,真是让人不爽!
童焱不爽,有人比她更不爽,只听见一个高傲娇横的童音从马背上传了过来,“郁元机!你在这干吗?”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约莫是上小学的年纪,本来很适合拍“我有新妈妈了”的那个雕派广告,可惜她目前柳眉倒竖,怒眼圆睁,着实很破坏先天的皮相。
而郁元机将马缰绳递给随后赶来的内侍,拍拍身上的灰,回答得不紧不慢,“微臣奉圣上旨意,正要带刚入宫的巫觋参见太皇太后和皇后。倒是公主殿下,在这宫道里跑马,是否不太和规矩?”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也来管本公主合不合规矩!”公主虽然还小,但同样能诠释什么叫做骄奢淫逸。童焱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尤其还是不听话的小孩,郁元机不知道是否跟她同感,只是那冰山般的面容和冷冷的腔调纹丝不动。
“微臣自然不敢管公主殿下,可是殿下要是伤到了这位巫觋,就是伤了圣上和朝廷的贵客,到时候圣上责罚下来,殿下是否担当的起?”
他这么一说,那马背上的公主才给了童焱和小夭一个正眼,很不肖地哼了一声,依然把炮口对着郁元机,“你尽管用父皇压我好了,你蒙蔽得了父皇却蒙蔽不了我!你等着!本公主日后一定要你好看!”
“那微臣就静候公主嘉音了。”
生气的人最不能容忍的是什么?就是别人不把自己的生气当回事。郁元机将这点贯彻得十分到位,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领头接着往前面走去。
结果没走几步路,身后的小姑娘果然就炸开了锅。
“郁元机!”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在一声惊呼后嘎然而至,童焱回头一看,原来那公主的马鞍不知道何时竟断了。小姑娘摔了个口啃泥,原本嚣张的小脸糊上了道道泥痕,又在泪水的洗礼下层层晕染,模样倒是比方才可爱的多。
小夭和一干侍从都憋着偷偷得笑,只有郁元机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这一切,嘴唇不易察觉的微动,“不需要你多事。”
那个轻浮的声音随即在他耳边响起,“呵呵,小鬼,少自作多情,你以为我在帮你出气?我只是想看笑话罢了,你们凡人啊……真是百看不厌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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