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考官是个面白无须的年轻人,当下轻轻喉咙回答:“唐小姐,你口才伶俐,做公关最合适不过,为什么不愿意试试呢?”
我抬起头来反问,“考官先生,您年轻潇洒,怎么不去……试试呢?”
我说的是本地一家著名“鸭吧”的名字。说罢不待对方反应过来,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溜之大吉。
于是不再指望有朝一日成为广告高手,创造奇迹,但亦不肯到一般商务公司找份文员的职位。蹉跎月余,才终于应聘到一家杂志社考取了一份见习记者的工作,月薪三百大元,可是一天倒要打卡四次。
人家说时间即是生命,可是记者的生命恁地不值钱。
唐禹取笑:“原来你努力地弃商而求文,就是为了要说明从商和从文的区别在于不赚钱。”
我强辩:“不是不赚钱,是不提钱。”
反正没有钱,提来何用?
在大学里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已经不能再忍受寄人篱下的感觉,找到工作后第一件事就是藉口要陪黛儿,向父母提出租房另居。
母亲原本颇不乐意,但见我意思坚决也就算了。
搬家那天,我请父母吃了顿饭,郑重表示我搬出唐家并不代表会忘了他们,今生今世,他们都是我最亲最近的父亲母亲。
饭后自然又是唐禹送行,不过这次更为彻底,一直将我连人带行李送到西大街的新居。
西大街是一条老街。
老,而且穷。满面风霜,衣衫褴褛。
路面都打着补丁,十余步的距离,可以看到修自不同时候的五六种砖石。房屋只有两层高,路灯也黯淡,只照得见眼下几步远。
说是“新居”,不过是对我这个“新客”而言,其实房子只怕已有半百年纪。
可是房租出奇地低。这一条优点足以抵过其他十条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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