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温柔祥和,他说过他只是一只鬼,可是我却觉得,他分明是一个神。
其实,鬼和神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呢?要我看来,只是教人向善或向恶罢了。
秦钺,就是我的神!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说上官家被满门抄斩,那镯子呢?”
“自然也被抄没。可是说来奇怪,上官老师全家或被处死,或除籍流放,唯一幸免的便是尚在襁褓中的上官婉儿和母亲郑氏,武后似对她格外留情,不仅传令宫人不可苛待于她,且将镯子转赐了她。这镯子因缘巧合,居然两度回到上官家,曾被传为一时奇谈,朝野共知。”
可后来呢?后来这镯子又去了哪里?它怎么会到了我的手中?我和这镯子有什么关系?
镯子的根源终于清楚了,可我的身世之谜却只有更加扑朔。
然而东方渐白,启明星高高升起,我不得不走下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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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掖庭的怨气
掖庭的怨气
回到家,黛儿已经起床了,正在化妆,见到我,跳过来扭住我手臂:“这次你无论如何不能再瞒我,老实交代,一夜未归到底去哪里了?”
“黛儿。”我终于忍不住:“我认识了一个男人。”
“真的?艳儿,你恋爱了?”
我点点头,盼望秦钺等待秦钺思念秦钺的心如此炽烈,而见到他面对他伴随他时又如此喜悦,除了一个爱字,我不能有别的解释。
我忽然高兴起来。我爱了,原来爱是这样的,是因为看到那一个人而整个地变得年轻,变得简单,变得充满感激。
当他站在自己身边,满天星辰都灿烂明亮,冬天的风也变得温柔,空气因为他而异常清新,万事万物都可爱珍贵;而如果他不在,则所有的星星都熄灭,所有的鲜花都凋零,白天不再光明,夜晚不再安谥,整个世界一片荒凉,直至他重新出现。
是的,我爱了,义无反顾地爱上一个一千六百多年前的唐朝的武士魂!爱上他才知道,原来在此之前我竟从来不曾快乐过。
黛儿比我还欢喜,妆化了一半,扔掉眉笔就拉着我坐到床上,眉毛一边浓一边淡也顾不上,紧张地盘问:“他多大了,做什么工作,有多高,还有,家境如何?”
“27岁,约一米七八左右,是战士,没有家人。”
天做证,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过是秦钺生前的实况。
黛儿有些失望:“听起来也很一般吗,有什么理由让素女动心了呢?我还以为要么你不谈恋爱,要爱就爱个比尔盖茨或者007什么的,却原来是个当兵的。”
“他这当兵的可与众不同。”这更是大实话。
“有什么不同?27岁,太嫩了,离升军官远着呢。要我说,男人至少要过了30岁有了事业基础才够成熟,就像子期那样。”
黛儿什么时候都忘不了子期。我微笑,秦钺可比子期老成多了,他的优点,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
“他虽然只有27岁,可是比同龄人成熟。他宽厚,温和,智慧,仁慈,彬彬有礼,有思想有见识,是个真正有责任感的男人。”
“哗,说得那么好,我才不信,一个27岁的大兵会成熟到哪里去,还不是和我们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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