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时候出发?”
“出发?当然要等你伤养好了,总不能拖着个半身不遂的上路吧。”
“你告诉我,我还能走路吗?”
“吝回醉那老头说了,想养好皮肉伤,只要我帮你接上断骨,调养调养就行了。”
“那你知道我家人的尸体……。”
“放心吧,前几天我向半龙族讨了个情,把所有的尸体全运了回来,有人领的,给了些补贴打发了,没人领的就葬在一起,你父母姐姐还有小为葬在妖族王陵里,好歹也是亲家,风风光光的葬礼也没丢你家的面子。但你那时还没醒来,也没看到他们下葬前的最后一面。”
“谢谢,我要去。”短短五个字述说一切情感,樊戟算是听懂了。
“你身子还很——”
“求你了,我终于知道失去家人是什么滋味。”夷潋眼中的波光彰显他无比痛苦。樊戟就算在他哭的时候也没见过。樊戟又想到自己曾不是也失去了父母吗?夷潋也未见得比自己好多少。当年我自力更生,现在他要活在复仇与欺骗中。
“好……看这是让人为你做的。”为人儿披上雪狐大裘,袖口边还有一圈软软细腻的白毛,正好合身。
“……”看着自己被他打横抱起,还有那些贴心的小动作。夷潋告诉自己:不能再沉溺与带有欺骗色彩的温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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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巨型陵墓,里面那四个人与自己是多么近又多么的遥远,触碰那冰冷的墙,再也触碰不到他们的温度。再也无法感受他们的温软。现在开始要留夷潋一个人在世上吗?
“放我下来。”想要去给他们磕几个头,却想到自己已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废人。
“你自己怎么行。”樊戟抱着夷潋坐在地上,让他的上身靠在肩上,好让他为墓中的人烧些纸钱。
烟雾随着寒风缓缓上升,天空呈现一片灰暗。樊戟顺手摸了下夷潋的脸,果然湿了一手,为他擦干,却不想他越哭越凶,凄惨的声音,响彻天空,林边的乌鸦好似为他伴奏,呱呱的叫了起来。
樊戟任他把自己的衣襟弄湿,任他把自己的衣服扯皱,现在不说话更能让他好受些,但哭着哭着,怀中的人没了声响。
“什么?又晕了。喂,夷潋,醒醒”天!早知道夷潋会昏过去,就不带他出来。又要费大工夫弄醒他了。
不出意外,夷潋睡了整整三天后才醒来的,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用了吝回醉独家秘方的金创药,之前被抽烂的的皮肤,结疤了不说,疤痕都能消失,白嫩的肌肤重现往日的光泽。脸色也开始有点起色,只是越来越瘦了。
来日的照顾,樊戟可是无微不至,解衣,沐浴,喂药,还有解手之类的事,他全都包揽了。夷潋醒来那天,看见樊戟靠在自己身边的床沿上小憩,看这恬静的面容,温柔的眼角下还有一片黑漆漆的阴影,没有狡诈的眼神,没有充满戾气的笑容,不会欺骗,不会利用。但,如果是这样,那就不会是那威震三界的妖王了,不会是自己恋慕的英勇无比的樊戟了,为什么自己还是放不下那段感情,那段可有可无,满是谎言的感情?他一定是把自己当成宠物,才会对自己百般疼爱,轻轻抚上他的眼睑,感受指尖的美好。突然:“啊——”夷潋的手被樊戟抓在掌中,逃脱不开。
“潋儿,你在做什么,是不是要对我图谋不轨?”樊戟突然睁开眼,笑道,眼中还带着丝许精光。连带身体拉过来,双手撑在夷潋耳边的两侧,亲昵的靠近,鼻息喷在他的脸上,夷潋只能别开头去,面颊也有些泛红。
“不要自作多情了,你以为你是谁。”不想承认自己的确对他有恻隐之心。
“我以为我是亲亲夷潋的情人。”厚脸皮似得亲上日久泛白的唇,还挑逗性的磨擦几下。“你让我欲怎能罢。”
“哼……嗯……”本来要哼出来的声音却变成了细细的呻吟。不由自主的发出来,这具身体已经被樊戟调教的如此敏感,夷潋有些害羞。
“哎,你身体成了这样,我只能放过你,不然还想和你大战一夜呢。”直至夷潋呼吸开始急促。
才不尽兴的离开朱唇,也顺便躺在了他身边,抱着夷潋说道。
“我才不要。”想翻身都不行。
一夜安稳,两人只是搂着睡了个安心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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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今天夷公子的病情好了许多,便可给他接上断骨。”
“要怎么个接法?”
“宫中南苑后一百里的林子里有座潋滟池,那里的池水其实是炎凉山(妖界最大的山)的泉水。有着疗伤圣效。王把他抱去那里,老臣准备了些药材,您把夷公子放在水面,在水中灌入真气即可。”
“嗯。这就去吧。”转身抱起睡死在床上的夷潋,出门。为了让他好受点,就安排歩撵出行。哎,自己为了那颗落石,可真是大费心思。
潋滟畔,月见草长在池畔边,一朵朵可爱的小花,被池水热腾腾的雾气所覆盖。月见也是用来疗伤的好药,这里的环境又如此优美,清静。当时清颜真会享受。今日把夷潋安排在自己的徵羽殿,也没来过南苑,到时候骨接好了,就在这歇歇。
把人儿的衣服除去,裹上来当下手的雅递来的大浴巾,这么冷的天可不能冻着。但泉水是温的,也没什么大干系。
睡的模糊的夷潋惊觉自己在一片水中浮着,起不来也沉不下去。才知道自己被法术固定,慢慢的一股力量进入腰肢,怎么东西在修复,突然一股腥甜涌上,后来陷入一片黑暗。
“吝回醉你给我过来,夷潋他怎么了”怀抱着吐血不止的人儿,樊戟忽然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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