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亮着红红的蜡烛,隐隐从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古董悄悄地趴在窗前,向内看去,不觉痴了,只见室内云气弥漫,在一道红罗幔帐的遮盖下,朦胧间婉娘正在盆中洗浴。水中飘满了花瓣,那女子舒展着祼露的手臂,一对滚圆修长的腿伸在盆外,而那对丰满高耸的酥胸,随着手臂的扬起,若隐若现。古董虽然已经十六岁,可哪里见过如此美妙的女子祼体,他猛地捂上双眼,心道:亵渎仙女身体,罪过罪过。心里虽然这么想,那两只手慢慢地又放开了一条缝,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女子望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家丁的喊声:“刚才那个小子呢,哪里去了?”
古董赶紧缩回头,顺着花丛回到西厢,对那两个家丁说:“不好意思,刚才走错了路。”
家丁瞪了他一眼,说:“快进屋。”
古董回到屋里,江老爹已经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古董慢慢地回到自己的床位上,躺了下来。
次日凌晨,天未亮,婉娘已经把几人喊了起来,上了马车后,奔波了下去。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江老爹神色渐渐凝重起来,他将脸紧贴在幔帐边,往外看了一会儿,从贴身的袄中撕下一块皮革,交给古董,低声说:“这件东西,你保管着,千万不能让歹人得去。”
古董问:“这是什么?”
江老爹说:“此乃‘太虚幻影’图,这些天有不少人追寻古镜的秘密,你也知道了,他们无非就是想得到这件宝物。”
古董受宠若惊:“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
刚说到这,江老爹已经堵上了他的嘴巴,小声说:“此物关系仙魔两界,我希望有机会将它带回你的朝代,千万不要留在唐朝。”这么一说,古董就将秘图揣了起来。
再见江老爹目光一直盯着幔帐外的婉娘,江玲脸红红地推推他,低声说:“爹,你别这样看着人家好不好?”江老爹微微摇头,没有说话。古董突然想起晚上偷窥的事来,婉娘的玉体顿时在眼前浮现。古董只觉得浑身发热,不自在起来。车内虽然宽敞,但毕竟坐着三个人,所以,江玲和古董的身子紧偎在一起,她感觉到古董身上发烫,忍不住问:“你怎么了?是不是着了凉。”她这么一说,前面的婉娘微一侧身,就在这时,江老爹突然身子一晃,从幔帐内蹿了出去。
婉娘娇叱一声,跳下车辕。马车已经停下,古董和江玲双双走出幔帐,只见江老爹正和婉娘斗在一处,空中,黑云压顶,周围是一片房屋,似乎熟悉。古董哎呀一声,叫道:“这不是八爷的府邸吗?”
那边江老爹接道:“小子,我们都受了这女子的迷惑,她这一天多来,带着我们一直在八爷府邸里兜圈子,其实根本就没有……”
婉娘袖子一抖,一道红云击向江老爹面门,江老爹只觉胸前大力撞来,一阵窒息,声音嘎然而止。古董跳下车辕,叫道:“大叔,你想说什么?”江玲冷冷地道:“我爹想说,咱们其实根本就没走出八爷的府邸。”
古董张大了嘴巴,他向前绕去,看清婉娘的面目,见她二十五六岁,面若桃花,果然是美艳无比。“江大叔,你手下留情,我看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和红衣姐姐罢手吧。”古董担心婉娘受伤,见江老爹一招一式地和婉娘缠斗,还以为他占了上风呢。江老爹暗暗叫苦,那女子的流云飞秀功夫已达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一式中都隐隐卷着一股重力,他渐感吃力,自保都难,哪里还敢手下留情。江玲却看得仔细,突然间,婉娘左右两条袖子同时击出,如两条灵蛇,一奔江老爹的胸口,一迎面而去。江老爹刚来一招野马分鬃,挡开飞袖,两条袖子忽地一闪,从左右两侧,双击他的太阳|茓。这一变式,快如电光石火,江老爹暗叫不好,就在这时,江玲怒叱一声,跳入战团,奋力挡住红衣女子的一条袖子,江老爹也全力挡住另一条。两人双双后退几步,江老爹额头的汗都下来了,暗道:好险。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巨雷,豆大的雨点哗哗地落了下来。
江老爹目视婉娘,不敢稍有分神。婉娘看看天,袖子缓缓地落到身侧。古董忙说:“红衣姐姐,江大叔,天已经下雨了,依我说,你们也别打了,找地方先避雨吧。”
雨越下越大,眨眼之间,婉娘的衣服已经透了,更显她凸凹有致的曲线。古董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瞳孔逐渐张大。婉娘看看他,转身进了屋内。
古董和江玲一左一右,拉着江老爹随后进来。
这是间石室,十几平方大小,中间有一张石桌,三个石凳。婉娘坐了一个,江老爹坐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古董刚坐下,又站了起来,对江玲说:“江姐姐坐。”江玲翻了他一眼,坐在石凳上,冷冷地说:“不要叫我姐姐,我不喜欢甜言蜜语的人。”古董觉得江玲不但面色冷,连声音也冷,忍不住往婉娘身边靠了靠。
婉娘朝古董笑了笑,软声细语地说:“小哥,那丫头对你这么冷,你为什么还跟着她?”她这么一笑,古董觉得骨头都快酥了,痴痴地说:“我……我们刚认识了一天。”江玲瞪了他一眼,低骂:“没出息。”婉娘咯咯一笑,说:“赶了这么久的路,我有些饿了,要寻东西吃,你去不去?”说罢,站起身来,款步而行,走到石屋门口,又朝古董回眸一笑,转身而去。古董赶紧追了上去,叫道:“姐姐慢走,我愿和姐姐同去。”古董跟随在婉娘之后,转过一条走廊,走进另一间石室,大小和刚才的差不多,只见里面也有一张石桌和三个石凳,不同的是,这一间的石桌上摆着两盘炒菜、两叠油饼、两壶酒,两个杯子和两把筷子。菜还冒着热气,可见刚刚出锅。婉娘坐在石凳上,看看古董,朝对面一努嘴。古董顺从地坐了下来。“要不要喝一杯?”婉娘自己倒了一杯,问古董。古董忙说:“姐姐自己喝吧,我从不会喝酒。”
“不会喝酒怎么行,你瞧姐姐是女人家尚且饮酒,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比姐姐更能喝才是。”
“是,是,姐姐让我喝,我就喝。”
古董抓起酒壶,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你就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婉娘吃吃一笑。
“毒……毒?不会的,姐姐这么美的人,怎么会下毒呢。”
婉娘玉面一红,轻轻地说:“可是你总该听说过‘最毒妇人心,美女似蛇蝎’这类的话。”
“嗯,这类的话我常在武侠小说中看到,不过我想那是写书人故意的吧,像姐姐这样的美女,不会害人的。”
“你这孩子,看着一副呆板样,想不到嘴巴挺招人喜欢的。”
“姐姐说的是,爸爸妈妈都说我脾气倔,做事太古。”
“你叫什么名字?”
“古董。”
“呵呵,你这脑袋,真像个古董。”
古董摸着脑袋一阵傻笑。
“对了,那两位是你朋友?”
“也算不上,不过我想既然大家有缘遇到一起,就应是朋友吧。”
“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给他们送些饭去?这样才显得义气吧。”
“姐姐说的对,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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