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墙,眼前一片晕眩,虚弱从四肢百骸间蔓延开来,自办完了外公的葬礼到今日她几乎没阖过眼。
一手从后面握住丁叶的手腕,稳住了她欲软倒的身子。
丁叶依靠着墙,好一会儿眼前的景物才清晰起来,回头静静看着身旁的喻思荇,一言不发地甩开了他的手。
喻思荇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直视他,她死气沉沉的眼让他感到害怕,“看看你自己,到底还要硬撑到什么地步,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你不是钢铁,也不是伟人,事务所没了你不会马上倒闭的,这个地球不会因为你回去休息就停止转动的!”他看着她的眼睛,“你现在需要的只是休息。”声音中有着几不可闻地忧心与难过。
丁叶微微笑了一声,摇摇头,“思荇,你太小看我了。你我相识了这么多年,有看到过什么事会打败我吗?”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喻思荇握着她纤细的脖颈,迟疑了下将她的头小心翼翼地按在自己的肩膀上,口里反复低喃,“别这样,丁叶,别这样……”
丁叶敛下长长的眼睫掩饰住眼里的痛楚,突觉得心蜷成一了一团,喉咙口好象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般,长长的廊道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是那样的炽烈,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世界瞬时暗了下来,一丝丝的光也没有了。
“丁叶!”一阵惊呼,她已经失去知觉软倒在一个温暖的怀抱。
丁大叶在一条绵延长廊里走了很久,四周很安静,静得仿佛连她的呼吸都一清二楚。她走的很慢,半眯的眼睛想睁开看个究竟,却总也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往前走着周围都是黑漆漆的,走廊尽头却有一点光,她缓缓朝前走着,突然一星光瞬间膨胀吞噬了她的身体……
捂住耳朵小小的身子缩在家属楼旧阳台角落里,细长睫毛遮蔽了她的眼眸,表情一片模糊,没有惊恐没有害怕,甚至脸上露出一丝厌恶之色。
她低着头从生锈的铁栏杆镂空处朝楼下望去,一张张凑热闹略带着幸灾乐祸的脸被镂空花纹割成一片一片的,他们拥挤着,嘈杂着,就像是动物园里观赏猴子的看客。
母亲歇斯底里的哭闹声从屋里传来,东西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她麻木地朝着屋里望去,母亲砸着所有她能拿到能搬得动的东西,屋里几乎没有完物,地上更是一片狼藉。
父亲冷静地站在一旁,双手环抱着胸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的令人心惊,犹如看疯子一般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轻蔑和不屑。
母亲哭得崩溃,面目可憎分外狰狞,令人一见便心中发冷。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道,“芳芳怀孕了,这套房子我留你。”说罢他拿起掼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搭在手上,从裤兜里掏出了钥匙放在茶几上,打开门走了出去。
“别走!你别走!丁福鑫你别走!”母亲惊惶地犹如抓小鸡一般地拎起丁叶,“还不快去求你爸爸回来!”
丁叶怔怔地看着关上的门,光着脚追了出去跑到楼梯口。
她无助地倚在门口,可怜巴巴地光脚站在那里,喉咙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大约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又退了回来,站在楼梯中层仰头看了她一眼,愧疚道,“爸爸会经常回来看你的。”他硬着心肠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跑下了楼。
丁叶哑着嗓子趴在楼梯扶手上,从扶手处朝下望去,看到一点衣角不断地远去直至消失在楼梯拐角处。
这时,她才真正开始意识到,父亲真得不要母亲也不要自己了,浑身顿时凉透,如同身临冰窖般战栗。
细腻的白沙在脚趾缝间流逝,丁叶与斐东裕在沙滩上奔跑嬉闹着,她握着他的手踩着他的脚印一步步地朝前走着,温柔的海水一层一层地扑在两人的脚踝处。
斐东裕偷偷拣了个海星放在丁叶的长发里,吓得她大叫着追逐他。
丁叶趁着斐东裕不注意地时候猛然将他的头按在柔软的白沙里,斐东裕大笑着拦腰抱起了丁叶朝着大浪里冲去,海水将两人掀翻,年轻的少年头依偎头躺在海水里静耳倾听大海的声音,整个世界是那样的安静,有风的声音,有海鸥的声音,还有海水拍击岸石水花迸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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