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别误会,等会儿哥哥就会送我去酒店的。我一个人跑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嫂子你别介意。”
丁叶心里腹诽了一下,最讨厌的就是什么哥哥妹妹,没想到何卿臣还有个这么娇滴滴的妹妹。
何卿臣接过电话对丁叶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再打电话给你。”说罢就把电话挂断了。
丁叶没想到又被他挂了次电话,心里略微的有些不爽。
丁叶正对着电脑整理文件,陆琪进来告诉她斐东裕在外面等她。
丁叶继续盯着电脑,“就说我没空,打发他走。”
陆琪出去了一会儿,过了会儿又进来,“他说他会等你。”
丁叶双手支着下巴,想了想道,“那就让他等吧。”
两个小时后,丁叶伸了伸懒腰,慢慢站起来走到窗口处朝着接待处看了看,那边有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阳台处,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终于到了快下班了,丁叶整理了下文件准备离开,一出去就见斐东裕迎了上来,“你忙完了?”
丁叶点点头,“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我不接案子的。”
斐东裕跟在她的身后,“那我明天来找你。”
丁叶看了他一眼,“随便你。”
她等着电梯,斐东裕默然的抱着一叠文件站在她的旁边。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突然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举着一桶汽油就朝着丁叶泼了过来,斐东裕眼疾手快,伸手就将丁叶护在怀里,背对着那男子为丁叶挡住了所有的汽油,那男子却不把浇汽油的目标放在丁叶一人的身上,而是抱着汽油桶一边跑一边浇,自安全通道一直朝下跑,然后扔了个打火机就跑了。
一瞬间的,还不及年轻的律师抓住那个男子,整个火就烧了起来,因为窗帘都是一大片连着一大片的,所以一旦一点点烧到,整片都立马燃着了。
四处都是黑烟滚滚,电梯是不能坐了,也不能往下跑,因为火堵在七楼的楼梯口上。
丁叶一手捂住了鼻子很冷静地对众人道,“大家一起朝上跑!”
丁叶带着众律师朝着天台顶楼跑去。
斐东裕一边报火警一边扶着丁叶,因为丁叶穿得是恨天高的高跟鞋,走起来非常的不方便,而且人又非常的拥挤和混乱,到了最后,丁叶索性将高跟鞋扔了光着脚顺着人群往高处跑。
大家一起逃到了七楼之上的天台,几十人挤在一起,眼看着大火把整个七楼都吞没了,滚滚黑烟笼罩着整座大厦。
火势越来越大,火警在几分钟内就赶到了,但是火势实在是太大了,火警根本无法上到七楼,只能在楼下用水枪进行浇水,十几个火警冒着危险抱着水管直往七楼上冲。
火舌从七楼的窗户直冲上了天台,丁叶只觉得像站在烤炉之上一般,汗水湿透了她的背脊。
等镇定下来,丁叶才发现,一只手从一开始便紧紧地握着她的,她顺着那只手望去,斐东裕仰着身子一直朝着窗外望去,不时地安慰丁叶,“没事的,没事的,我在这里。”
丁叶定定地看着他,斐东裕注意到了背后看着自己的目光,缓缓地转过身,看着丁叶。
此时噪杂的声音一瞬间就消失了,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斐东裕没有松开丁叶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
火警冲不上来,火舌犹如猛兽一般将火警推下了六楼。
紧急疏散到楼下安全地带的喻思荇焦急地打着丁叶的手机。
丁叶的手机在七楼的办公室里嘟嘟的叫着,在炙热滚烫的火中慢慢的融化掉。
斐东裕与丁叶两人蹲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尽量的避开越来越近的火焰。
很多年轻的律师都吓哭了,他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死亡会离他们那么近。
陆琪更是哭得像个泪人,紧紧的缩在陈律师的背后哭喊着救命。
“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而别?”丁叶终于问出了这么多年心中的困惑。
斐东裕喉结上下蠕动着,他沉默了半晌,紧闭着嘴唇。
丁叶冷笑,“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瞒我?可能我们很快就会葬生火海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带着这个疑惑下去?”
斐东裕喝止了她,“不要乱说,我们会没事的!”
“那你说啊!”丁叶朝着他咆哮,在场的其他律师都朝着丁叶望来,虽然她平日里脾气不小,但是还没有如此情绪失控过。
斐东裕的薄唇蠕动了很久,才道,“因为愧疚。”
丁叶道,“愧疚,你有什么愧疚的?”
斐东裕道,“因为……因为……赵永乐。”
丁叶脑子一片轰炸,想想那天晚上她等了斐东裕很久他都没有出现,“难道那晚……那晚你也……你也……?”她伸手就要给斐东裕一个巴掌,“你是不是人啊!”
斐东裕抓住了她的手腕,“我怎么可能会!”
他痛苦道,“那晚,他们轮}奸了永乐,我……我正巧经过,看到一切,我想去阻止他们,可是他们把我打晕了……”
丁叶愣住了,“你……你……看到了一切……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去作证?”
斐东裕脸色白得像张纸,“因为那凶手的父母是我家的世交,两位老人跪在了我的面前,恳求我,恳求我不要出庭作证……”他紧紧地握住了丁叶的手,“我也挣扎过,我也曾经到过警察局的门口,可是……可是……”他看着丁叶渐渐失望的眼神,“我真的很抱歉,我无法面对你,无法面对赵永乐,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更重要的是,赵永乐,她明明知道我在场,可是她至始至终为了我们的感情都没有说破,我更加无法面对她,我只能走!我只能走!”
丁叶傻了,她曾经设想过千百遍的理由,想着斐东裕可能是爱上了别人,想着斐东裕可能厌倦了她,想着……她想了无数个理由,都不是摆在面前的这一个。
丁叶开始回想事情发生后,赵永乐的话中有话,她肯定也经过了挣扎。她知道斐东裕不会出来作证,她知道一旦把斐东裕扯出来她与斐东裕就完蛋了……
丁叶瘫软在地上,悲恸地闭上了眼睛。
斐东裕道,“后来有一天,你突然打电话给我的电话录音,我听到你在电话另一头哭,你哭的很伤心,你说只要我回来,只要我回来你就原谅我所有的事情……
等我再打回去的时候,已经打不通了。我连夜买了机票,我想回来找你,想恳求你的原谅……
等我回来的那一天,我才知道,永乐她自杀了……”斐东裕那么一个大男人,流着眼泪道,“我就知道,我和你真的完了……”他抱住了丁叶,“我舍不得你,每一次想回来找你,可是我都没有那个勇气。有一次我偷偷回国了,我想买下我们曾经住过的小屋,可连那最后的回忆都被别人买走了。”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斐东裕的眼泪犹如珠子一般一滴滴的坠在丁叶的脸颊上,她恍神了,茫然了……埋藏在心底所有的恨一下子变得那么虚无缥缈……她有些浑浑噩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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