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姐,您知不知道您的父亲病危?
丁小姐,请问你为何连自己父亲最后一面也不相见?
丁小姐,请问你会去看你父亲的最后一面吗?
丁叶本以被工作人员护送上了车,可她忍了又忍,还是拉下了窗子,咔嚓咔嚓的灯光照得她几乎睁不开眼,丁叶冷冷地看着那些记者。
记者本拥挤嚷嚷着,纷纷被丁叶的眼神摄到,渐渐静了下来。
丁叶嘴角弯起一丝嘲讽弧度,话至喉咙口又咽了下去。她知道有些话当从她的口中说出,将会引来多大的道德谴责和风波。
她不能忘记了自己还是何卿臣的妻子。
若是她一个,有些话出口了又怎样。
可现在不是了。丁叶单手按在还毫无感觉的肚子上,缓缓摇下窗子。
依靠着车垫,何卿臣握了握丁叶的手,发现她的手冷的出奇,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块冰块。
“你没事吧?”何卿臣担忧的询问丁叶,他迟疑了下才试探的问她,“真得不去见他最后一面吗?”
丁叶闭上眼睛,无力的摇摇头。
何卿臣伸手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肩膀。
回到了何卿臣的家,丁叶游了会儿泳,直至自己精疲力尽地瘫软在泳池边上,手机一直摆在旁边的茶几上。
突然,手机响了。
丁叶一个激灵,浑身抖了一下,缓缓地直起身子,拿着手机才发现是何卿臣打来的电话。
她一仰头,发现何卿臣就站在二楼披着浴袍望着她。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开车送你去。”何卿臣在电话里简单明了道。
丁叶扬着头,水珠从她的长发上滚落下来,她的胸脯急促的起伏着,半晌,她捂住了脸蹲在了地上,双手死死的掩住面。
何卿臣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蹲在丁叶的面前,怜爱的摸了摸丁叶的头,“傻子。”
丁叶兀然扑上来死死的搂住了何卿臣,眼角一滴泪脆弱的划过脸颊,丁叶不着痕迹的用手背轻轻拂去。
到了医院楼下,丁叶之前打过电话,所以医院方面斐东裕已经在门口等候着了。
何卿臣绕过了大批的媒体将车子停在百米外的废弃车场内,丁叶抹黑走到医院的紧急通道处,斐东裕抽了根烟在门口等着她。
我就不进去了。何卿臣从后面轻轻推了丁叶一把。
丁叶朝前走了几步走至斐东裕的身旁,斐东裕领着丁叶矮着身子坐着运送货物的电梯上到了重症病房。
整个长廊是那么的幽静,静得让人心惊。
斐东裕不再送她前行,丁叶徘徊了下独自一人朝前走着。
哒,哒,哒。
耳边只有丁叶一人的脚步声,她觉得自己快要虚脱,只要再走一步她就要没命。
事实上她还是走到了病房外,头抵着门,半晌才扭开了门把。
屋里并没有其他人,斐东裕告诉他家属自他病重后就甚少来看他了。
看,报应来了吧。
丁叶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的丁父,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冷笑。
他们以为她会不舍,其实她来是看着他死去的。
少年时有多少次,她咬牙切齿的想着老天为什么不长眼,为什么好人没好报,抛妻弃子的人却能事业风生水起。后来老天好像听见了她的诅咒,他出了医疗事故,官司还是她打的,在法庭上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模样,她才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她曾经发誓,要活得比他好,比他快乐。要活给那些伤害她的人看,她一直都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
丁父大概感觉到了丁叶的到来,眼皮动了动,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丁叶,颤抖的嘴唇想说着什么。
丁叶抱臂冷眼旁观。
丁父挣扎着取下呼吸器,嘴角蠕动着说了几个字。
“对不起。”
丁叶不屑的扭过头去,却只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发抖的嘴唇,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里泛着的白光,不想让他知道,她哭了……竭尽全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丁叶扬着头不让眼泪落下,回转过头冷冷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丁父道,“我不会原谅你的,永远都不会。”她最后的字都在梗咽里说完。
爸爸,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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