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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金吩咐两名万户将队伍分为两队,然后就与伯颜一起跟着岳复、岳光两兄弟走进了义军营地。
这是真金从未想到过的场面,居然有一天能够走进这个地方,且并不是以一个征服者的身份!
营地中的人都默默地站在道路两侧,注视着真金和伯颜。
对他们来说,这个人就是他们聚集于此的所有目的所在。
但现在,这个人居然就这样子来了,犹如他们的朋友一般。
伯颜看着这些义军士兵,忽然有一种极度陌生的感觉,虽然他曾经与义军交手了不下数十战,但如此平和与接近,这倒是头一次。
诺大的一军营地,此刻竟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只静静的看着彼此。
没有人可以预料明天,也没有人能够知道,当下一次彼此在见面时,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或许,即便是现在,也没有人很清楚,他们究竟是朋友,还是敌人?
真金、伯颜两人紧随岳复,穿过山谷中弯曲的小道,又登山一座山的山顶,终于在这山顶上看见了一件相当简陋的木屋,简陋到甚至就可以说它是一个木盒子。
岳复和岳光走到屋子旁,分别往两边一让,道:“文先生就在里面,请吧!”
伯颜注视着真金,他很明白,既然岳复、岳光留在了外面,等于清楚地告诉自己,只有真金能够进入这屋子。
真金缓缓走向木屋,在门前稍一犹豫,但马上坚决地推开了木门。
“你终于来了!”真金将门掩上的时候,就听到了文天祥的声音。
“你知道我会来?”真金奇怪地笑问道。
“若你是真金,你就一定会来!”文天祥早已在屋里温好了一壶酒,准备了两碟小菜。
真金一面打量着面前这个毫无特别之处的文士,一面走到桌旁坐下。
文天祥将一杯酒递给真金,微微笑道:“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喝上一杯!”说罢,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真金举起酒杯,轻啜一口道:“中原的酒,不够猛烈!”
文天祥浅然一笑道:“酒,讲究的是一种韵味,就如欣赏歌舞,岂非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欣赏歌舞呢?!”
“韵味?”真金也淡淡一笑,“我所更加清楚地,倒是你们有一句话,叫做玩物丧志,或者,也叫做玩物丧天下!”
“天下兴衰,本非一人之功过;天下,也从不是一个人的天下!”文天祥平和地道,“自古帝轻而民重,凡是懂得这道理的人,便可以坐天下,比如,”文天祥认真地注视着真金道,“忽必烈!”
“那么,若谁要以帝位重于民,谁就要失天下了!比如,宋帝!”真金缓缓地道。
“不错!”文天祥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文先生的确非常明事理。”真金道,“我只是奇怪,为何先生就看不出元代宋根本是势所必行,何必再与我大元为敌呢?”
“若让太子你自立为天下之主,你会答应助我吗?”文天祥淡然问道。
“文先生,怕是说笑了!”真金盯着文天祥,沉声道。
“君之不来,犹如我之不往,”文天祥从容一笑道,“太子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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