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已经在窗边站了很久,他忽然觉得有一点累,并非因为站得太久,而是因为那些如潮的思绪。
“若有一天,大元真的击退,甚至是征服了东瀛,那么,文天祥是否就势必成为自己的下一个对手了呢?”真金遥望着对面同样还在亮着灯光的小屋,不自觉地就冒出这样子的一个想法。
“若文天祥真地成为自己的对手,天下,究竟会是谁的天下?”
真金心中从未将实际上已经覆灭的大宋当作过任何的威胁,倒是文天祥,真金自来到这个营地的那一刻起,就无时无刻不感觉到他的一种压力。
真金十分肯定,若这个人稍微有一点点的野心,恐怕自己这一支草原的力量要想做稳江山,几乎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
“可惜!”真金脸上露出一丝像是极欣慰的笑意,“可惜这个人,始终摆脱不了一股愚忠!”
“启禀殿下。”自屋外传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真金的想象,真金转过身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门外的一名千户进来。
“说吧。”真金淡然道,语气中没有丝毫与刚才所想的联系。
“刚才哨探回报,”那名千户显得有些兴奋地道,“一批东瀛军队的辎重两日后会经过附近,转运到北面的东瀛军营地!”
“哦!”真金霍然睁大眼睛盯着那名千户,“护送这批辎重的有多少人?”
“大约有三千余人。”
“三千余人?”真金微微皱眉道,“东瀛军辎重转运极为不便,居然就只派三千人护送,这恐怕不该是一个将领应该犯的错误吧!”
“末将一开始也有所怀疑,”那名千户道,“但一连派了几名细作过去,得到的都是同样的消息,因此末将才敢报之殿下!”
真金深邃地望向窗外,对面屋子中的灯光依然明亮。
“你去请文先生过来。”过了很久,真金终于吩咐道。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门外响起一阵轻微的悉索声,文天祥轻轻敲了敲阐开的屋门,走了进来。
“已经很晚了,太子莫非是有心事?”文天祥独自在椅子上坐下,悠然问道。
“文先生若不是也有心事,岂非早该就寝了!”真金微微一笑,转身道。
文天祥会心地一笑,缓缓道:“刚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
“碰巧,”真金走过去,在文天祥对面坐下,很有意思地道,“刚才我也得到了一个消息!”
“但这消息,我却将信将疑。”文天祥平静地道。
“先生军中虽然也有些储备,但现在多了我这两万多人,若一直这么耗下去,恐怕不必等到东瀛军进攻,这里近十万大军也就自生自灭了!”真金正色道。
“这是我将信的理由。”文天祥颌首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东瀛军决不会不知道。”真金继续道,“在这样的时候,运送辎重经过这里,却只派三千人护送,若里面装的不是粮饷,那恐怕便会是极饿兽!”
“所以,我不得不疑!”文天祥轻轻叹了口气道。
“世上的事,好像总是那么凑巧!”真金平和地一笑道。
“不过,真正弄巧的,往往是人!”文天祥注视着真金道。
真金忽然又开始想象,他在想象,若现在是自己在与文天祥对敌,自己会怎么做。
“所以,我并不打算去打这些辎重的主意!”文天祥缓缓摇首道。
真金疑惑地一偏头,皱眉望着文天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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