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在大都又待了十来日,一面劝忽必烈下旨往辽阳,令黑龙江将军发起一轮强攻,重挫高丽军士气,并令左丘、小雷死守福建,不停袭扰东瀛军,使其弄不清元军真正意图所在。另一方面,各处征募的士兵也陆续聚于大都城郊,马忠也自先前大都的新兵之中挑出一批骁勇之士拔为伍长,分别调练各处新到之兵,虽然只短短二十来日,但马忠却也将这批士卒训练得有模有样了。
数日之后,辽阳使者回报,黑龙江将军已率军击溃进入辽阳的高丽军,余下之众都已退回高丽境内,不敢再战。
福建也来报道,杨忘一部竟据守中路达三十日,东瀛军始终不曾前进一步,左丘与小雷会同忽麻林四处奇袭,是进驻各城、村落之东瀛军损失惨重,一月间已毙敌两万余,缴获无数,但惟康亲王所部却也在福建登陆,援军计有十五万余,其中“大邦国”教教众八万余。
是日,云南来报,波斯、安南联军已进入云南境内,距昆明城仅八百余里,但两军沿途不断遭到各族阻击,损伤亦自不轻,因此推进速度极为缓慢,每日至多得以行进十余里而已!
忽必烈急召朝中文武商议,大多数将领以为,福建两侧各有五六万守御军队,且城池坚固,东瀛军虽兵器护具占了些便宜,但若论到攻城却未必讨得了什么好处。但福建却是经历了两个多月反复攻战易手,几乎已无丝毫可守之处,此刻东瀛军屯于福建,军力之盛已到了极致,若一旦守军失利,则东瀛军进入中原便可分路而进,元军再无扼守之处了!
忽必烈一直沉默不语听了很长时间,此刻终于将目光投向同样缄口而坐的孙言。孙言起身踱了几步,缓缓问道:“看来诸位是希望先集聚大军往福建剿灭东瀛军了,是么?”忠臣大多颔首称是。
孙言淡然一笑,道:“现在波斯、安南联军与东瀛军谁强谁若不言而喻,我军此时虽兵力多于东瀛军少许,但军器不坚,缺乏训练。这一去固然能够将敌军完全阻在福建,但若真要决一死战,恐怕依然胜负难料!而我军除云南驻有两三万军队、兀良哈台在大理驻有一军之外,周边军队多半已赴福建救援。波斯、安南联军虽远不及东瀛军,但以十余万兵力要破云南,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云南一破,局势未必会比东瀛军突破福建更好!”
一位大臣急得手足无措地道:“若是这样,我大元岂非便无救了!”
忽必烈瞟了那大臣一眼,淡然道:“胜负无绝对,汉人常说:多谋胜少谋!大监国说了那么多,你们都当是戏文么?!”
众臣一阵惶恐,又重新将视线转向孙言,孙言微一沉吟道:“我已向各位说过,波斯、安南所擅长战法不同,联军而来反而是相互制约,发挥不出长处来,他们现在居然以十余万兵力而被云南各族所阻,日进不过十余里,足以证明!如此来犯之敌,尽丧地利人和,要破他们,不难!待破敌之后,将倾国兵力聚于福建,即便只是耗日耗时,拖也拖垮东瀛那个跳蚤小邦!”
听完孙言的陈述,满朝文武都不约而同地面露喜色,长长舒了一口气。
忽必烈霍然从龙椅中站起,大步走到孙言身前,一把握着孙言的肩,激昂地道:“好,等大监国凯旋回师之日,朕便与大监国一同率军亲赴福建,御驾亲征!”
退朝之后,孙言回到住处,却发现马可波罗弄了一大堆木柴堆在屋子里,锯刨锤凿扔得一地都是,而马可波罗则正将几块刨好的木板钉成一个奇怪的笼状,孙言好奇地站在一旁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马,你在大都捉了好大一只鸟么,要做这么大一个鸟笼?”
马可波罗一愣,看了看孙言,又看了看自己正在做的那东西,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东西真的像一个鸟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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