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尘晓看似迷糊,内心清明,她动弹不得,只得任这两人摆布,着急也没有办法,只听一尘要暮璟公子将她放入圈椅内,保持坐着的姿势。
暮璟公子抱着她沉吟一下,没有松手:“不若我这样抱着她,也跟坐着一般无二,可否?”
一尘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见他情致绵绵的样子,极是不耐,最后叹道:“上次施主还只是有些情动,未料短短月余,你已情根深种,为何?”
他不懂,暮璟公子不应该是最最无情之人吗,这些年他做得很好,怎地此刻又多情无比。
“她说……她想去南诏,我答应了陪她一起去。”话一出口,他才发觉这个愿望太过卑微,卑微到算不得是个愿望。若名动天下的暮璟公子开了口,愿去南诏的女子怕不排到南诏去?但这是他心底的秘密,轻易不叫人知。
“施主当日曾劝老衲的话,还记得吗?切莫执念过深,今日还将此话送还施主罢。”这些儿女情事他听也不想听,见也不想见,见劝说无用,也依了他,与二人面对面坐好,静坐片刻后忽地伸手在凤尘晓面上一拂,迷糊中的凤尘晓只觉三魂便要出窍,再加上肩上的疼痛,虽然还在昏迷,也禁不住脸上身上冒出大滴的汗,紧紧皱着眉头,似是难受已极。
暮璟公子不忍 ,果断地叫道:“停手,她快要受不住,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一尘那张怪异的脸却似是遇上不可能发生的怪事,口中嗬嗬发出了声音,像是发现极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待他说便已停下手中动作。
半晌才缓缓说出话来:“竟然有人不受我这搜魂术,神仙还是妖怪?”
说罢不顾暮璟公子的阻拦,是抓过凤尘晓的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脉上细细查看,他泛黑的手指衬得凤尘晓雪臂皓腕更是莹润。一尘疑惑不解,明明是凡胎肉身,却为何在他召唤下,三魂安然不动,倒把他生生给愣在那里。也许这便是他一直对她好奇的原因,想想在通州那回,从暮璟公子那里得知此女会在第二日上山游玩,抱着对一切有怀疑的人不可放过的原因,他施法在路上设置了险障,第二日一早请回暮璟,在随意震塌那间一生休的殿堂,掩埋掉铅华在世间唯一存在之地的同时,那险障也会随机发动,这都是他早已安排妥当的,只是没料到居然出了岔子,她竟然还活着,这怎能不让一尘对她的好奇心日复一日地增加?
暮璟公子见他不动不言,便将凤尘晓的手臂拉了回来,掩好袖子:“大师费这功夫有何意义,还是快些将人弄醒的好。”
一尘苦思不解,倒越发地来了兴致,他眼光闪动,心道着实有趣,这世间竟有如此奇特之人,那他殊不寂寞,仰头大笑三声,:“这有何难。”
说完在周遭站立失神的几人额上轻轻一拂,便如无事人般闪回座位。
梧桐等人似只是片刻神般,恍惚了一下又各自继续手中动作,却见舍内多了一个头戴帷帽的和尚,想来就是一尘大师,只是这得道高僧是如何进了精舍,怎地自己等人全然不知?
又见暮璟公子尚抱着自家小姐,忙围上前去:“小姐,小姐?”
凤尘晓硬撑着才忍下喉咙间的痛叫,当一尘的手指搭到她的手腕上时,疼痛似已到了极致,显些儿痛昏过去。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这里有她的仇人,还有似与铅华有宿怨的一尘,生来犯冲的人聚集到一起,身心煎熬、受苦受累的全是她,谁来救她一回?
一尘不理会暮璟公子责难的眼光,只是同梧桐和颜悦色地道:“这位女施主突犯心疼,不知为何昏了过去,我已替她诊治过,并无大碍,休息半日便会好。”
梧桐等人听得大师如此说,不由信服,只有凤辰不信,他对着暮璟公子硬声道:“多谢公子帮扶我家小姐,梧桐,还不快扶过小姐?”
梧桐忙中断和一尘大师交流,想要过来接过小姐,谁料暮璟公子道:“还是我来……”
门外一人朗声道:“还是在下来吧。”
说罢进得舍内,面带急切,正是闻讯赶来的沈诚,梧桐惊喜:“沈公子来了。”
他快步走到近前,双手小心翼翼地将她接过来,从怀中掏出一粒丸药,送入凤尘晓口中,又唤梧桐拿来温水送下,静观其变。
不多会凤尘晓面色逐渐好转,不再苍白吓人,她强睁开眼道:“沈诚?”
“是我,可还好?”
“不好,很不好,带我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冷冷的眼光看着暮璟公子,似是对今日之事无限怨意,全部都怪在了他身上,看得他无言以对。末了转而倚入沈诚怀中,安心地舒了口长气,星眸半闭,有气无力地道:“我要回去。”
沈诚对暮璟公子歉然点头,带着凤府中人离去。
暮璟公子怅然若失,心中却疑惑沈诚如何这般突兀,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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