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夜打开冰箱，取出一罐蜜桃汁。沙发上的人，回来后一直呆坐着，毫无反应。将冰冷的灌装贴到张小丫的脸上，她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这么晚了，还不睡？”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的，”指向墙上的挂钟，正对着十二点，他坐到隔壁的沙发上，回了一句。

“我这就去冲凉，你明早还有通告，早些睡吧。”张小丫心不在焉地说着，起身走向浴室。

萧子夜一把拉住她，叹道：“不拿睡衣，待会你洗完穿什么？”

“哦，对，换洗的衣服。”她点了下头，抬脚往房间走去，差点撞到门框上。

他索­性­抓住张小丫又坐下，捏了捏她的脸。“算了，你先说说发生什么事了？不然，明早你肯定一头包。”

“没事，”她摇摇头，又想站起来，被萧子夜按在怀里。

紧紧盯着张小丫的脸，他皱眉道：“不知道怎么说，还是不想告诉我？”

她沉默了下来，萧子夜也不急着追问，两人安静地靠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小丫咬咬牙，觉得自己顶替岳月这个身份过日子，实在太累了。每天疲于掩饰，甚至渐渐开始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如果可以回到从前，变回原来的自己，那该多好……

许久，她低着头，忽然开口道：“你也知道了，知道我不是岳月，对吗？”

连相处只是一段时间的杜海都看出来了，她就不相信和岳月结婚一年的萧子夜会认不出来。

“是的，”萧子夜搂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叫张小丫，不是岳月。”

伸手推开他，经过这一晚，张小丫不觉的会有更加令她惊讶的事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醒来几日后，我就看出来了。”他将人又揽了回来，下巴搁在她的乌发上，低声答道。

原来一开始就已经知晓真相，然后就一路看着自己如同小丑般不断掩饰？

“没有拆穿，是因为这样很有趣，看我就跟跳梁小丑一样？”张小丫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用力地挣脱开他的怀抱。

“刚开始是由于不确定，再来岳月暂时还不能离开。”萧子夜看着她，正­色­道：“再后来，我希望你能亲自开口说出来。”

“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你认为我一定会向你坦白吗？”张小丫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双眼泛红。“一醒来在陌生的地方，容貌完全变成陌生人，谁会相信？”

“我相信，”萧子夜斩钉截铁地答道，牵起她的手。“即使失去记忆，­性­格又怎会变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你看着我笨拙地掩饰，可笑地撒着谎，还自以为能骗过所有人。最后，其实骗倒的只有我一个人，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张小丫抽回手，只觉得心很乱很乱。

一直以来，她心里挣扎，她忐忑不安。生怕萧子夜对自己的好，是因为这副皮囊，因为她顶着岳月的身份。现在她该庆幸，该高兴，但是被蒙在鼓里的感觉让张小丫感到很失落。

似乎那些苦恼和不安，根本毫无意义。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我可以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了。”她撇开脸，继续道：“连续剧剩下的戏份不多了，杀青之后的MTV拍完，我就搬出这里，去爸那里住……”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戳穿你。”萧子夜面­色­一沉，冷声道：“难道我表示了那么多，你根本看不见我的心吗？要我一次又一次地说出那三个字，你才会相信？”

张小丫一愣，再笨也明白了。不过一晚上被两个男人告白，除了震惊，再也找不到其它表情。

揉揉刺痛的太阳|­茓­，她疲惫地应道：“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明天起来，你肯定会跟以前一样，将这件事当作没发生过。”萧子夜熟知她鸵鸟的­性­格，冷哼一声，将人拽了回来。“今晚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睡！”

想不通这个一天睡不到四个钟头的人，­精­神为何还这么好。张小丫耷拉着脑袋，还真想一下子睡过去，第二天将事情忘光光。可是看着眼前凶神恶煞，好像她不回话，就要吃掉自己似的。

张小丫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清楚……还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