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记典当行掌柜胡金牛将玉佩贴身揣了,晚间小酌了几杯,趁着酒兴进了小妾萍儿的房,一番尽兴后,此刻正做着财色双收的好梦。忽然人鸣马嘶,火把通明,胡金牛被猛地惊醒,还没搞清状况,厢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外踹开,进来一帮如狼似虎的公人,将他连拖带拉拎到院子天井里。
一个身着黑色蟒袍的中年官员站在天井正中,一脸冷峻地盯看了他一眼,开口问道:“你是胡金牛?”
胡金牛十六岁混江湖,几十年黑白两道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他镇定下来,应道:“正是小人。大人深夜前来缉拿,不知小人所犯何罪,还望告知!”
罗兆湘冷笑一声,“本官不跟你废话,把你白日里收到的那块玉佩速速交出!”
胡金牛暗叫一声坏了,卦抵赖道:“什么玉佩,小人开个典当行,一日间所获抵押物品数十件,里间各色玉佩也是有的,实不知大人所说的玉佩是哪一件?”
罗兆湘厉声喝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罗师爷,你把首告带来对质!”罗师爷即刻应了,人丛中带出王仁柱,畏畏缩缩走到胡金牛面前。
胡金牛脸色煞白,双腿发软,下意识地用手捂怀。邢捕头办案多年,何等敏锐,一个箭步上前,拧开胡金牛的手,往他怀里一摸,一块温吞美玉映射着火把的光芒呈现在众人面前。
胡金牛面若死灰,想起晚间祝朝奉告诉他,有柜台伙计认出,日间来当玉的少年,正是东街那个克死爹娘,霉倒邻里,绰号“灾星”的万姓少年≡己当时还不屑一顾,再霉能霉过死人墓?姓胡的这么多年过来,要霉早霉了,还能等到今日?正所谓不听旁人言,吃亏在眼前。没想到报应这么快就来了,这下被官府缉拿,私藏禁物的罪名还在其次,自己多年来交结匪类,掘坟盗墓的勾当,只怕要被连根查出。想起前面不听祝高峰的劝告,想起身家性命恐要毁于一旦,胡金牛肠子都悔青了。
万子龙用当来的银子,寻个澡堂子痛快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新衣裳,又跑到馆里美美吃了一顿,此刻正躺在瑞来客栈的床上磨牙。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万子龙正在梦中回味着回锅肉的美味,就被人囫囵一把绑了,黑夜里一脚高一脚低走了老远,被带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厅堂。
罗兆湘威风凛凛地高坐在大堂上,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光。今天他要亲自审问这个身怀前明皇室玉佩的家伙,很有可能,此人就是个重要突破口,由他身上再顺藤摸瓜抓到其他要犯,前面的大案在他手里告破,龙颜大悦之下,说不定,不用等到明年春天的京察,那个二品巡抚的顶戴花翎,就会戴上他的头顶。想到这些,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浮现在他脸上。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让他大失所望。懵懂少年万子龙,面对玉佩来源的盘问,除了反复一句“俺娘给我的”外,其他事情一问三不知。很快,其他各路查案的人员报来讯息,典当行老板胡金龙已经招认私藏禁物的罪状,还另外交代了盗掘墓茓之事,从他家中也起获不少赃物,不过除此外,并无与前述大案关联的线索。盘下万家院落的米铺掌柜范秋,只查出与甲长程千里及府库官员勾结,盗卖官米,且粮米以次充好售卖,除此外并无其他异炒况。万子龙父母双亡,家中物品烧的烧,卖的卖,剩下的被范秋当成霉运之物已扔掉多时,前往搜查的公人自是一无所获。
罗兆湘短短的几个时辰里经历了喜喜忧忧的数个轮回,此时颇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觉,他挥手让人把万子龙收监待审,一ρi股坐回椅子上,觉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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