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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天之灾星 > 第一八零章 人在壑中

第一八零章 人在壑中

?“点­茓­功夫?”费扬古久闻中原武术大名,今日亲眼看出些门道,不禁对曾豹甚为钦佩,转身朝一名亲兵嘀咕一阵,那名亲兵领命而去,不一刻,领着几名奇装异服的男女来到阵前。

此几名男女,正是大内侍卫总管云鄂带队的萨摩伽、郑经远、马化飚夫­妇­、沈老七等几人。他们上次在武当派铩羽而归,又于各地转悠了一圈,收服了一大批中小门派,正筹划下一步行动,忽然接到朝廷密令,令他们火速投入镇远将军费扬古军中,任务有二:护卫费将军安全;伺机捉拿叛军首领朱子龙。

费扬古见云鄂等到来,起身施礼道:“云总管,劳动大驾,何敢克当?”云鄂本职在皇宫禁苑的大内,日夜于皇上身边伺候,属于那种不一定能成事,但可以轻易坏事之人,因而入营多日,费扬古对他始终礼遇有加。

云鄂亦躬身行礼,道:“将军平暴安民,劳苦功高,反倒令我等惭愧了。若有差遣,在所不辞!”费扬古能征善战,皇上颇为赏识,更重要的是,他姐姐是今上最为宠爱的董贵妃,也就是说,此人就是皇上的小舅子,在如何处理二人的关系上,他云鄂始终是清醒的。

费扬古嘴里说着“岂敢岂敢”,却把马鞭指着曾豹,道:“此人身怀武功,我想收服了他,哪位英雄可帮我了此心愿?”

“去你妈的狗鞑子,要你爷爷投降,除非先把我这颗头卸下来!”曾豹看着山丘上堆得老高的兄弟尸身,眼里喷火,高声骂道。

费扬古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却惹恼了一旁的沈老七。他祖籍辽东,乃满族镶蓝旗人,一向自视甚高,跟着云鄂出京几个月来,武功上始终被萨摩伽、郑经远压制一头,一直憋着口气,此时听曾豹辱骂满族人,跳出来道:“看我来收拾这小子!”使动手中的鹰爪状兵器朝曾豹扑去。

沈老七练功二十余载,手中的兵器更是使得炉火纯青,曾豹如何是他对手?他存心要显摆自己的武功,交手不过数合,便点中曾豹环跳­茓­,看他跪倒,鹰爪扫去,曾豹背部立时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沈老七一脚将曾豹踢倒在地,拧住他的左臂道:“小子,服不服?”

曾豹转头瞪着他,一口唾沫脱口而出。沈老七大怒,躲开唾沫,手上加劲,曾豹的左臂立时脱臼。

曾豹痛得大叫一声,嘴里说道:“老子就是不服,有种便杀了我!”

云鄂知道费扬古想降服曾豹,借此动摇造反的汉人军心。闻言示意沈老七退下,上前解开曾豹的­茓­道,又将他的左臂复位,道:“要如何你才肯服?”

曾豹大声道:“刚才是老子疏忽了,你们再出一人,若我仍输了,便没话说!”他心想,老子拼了这条命,拖得一时是一时,好歹要掩护得柳先生带着弟兄们渡过江去。

云鄂一噜嘴,竟是示意自己的女儿云晴上阵。他刚才看出曾豹虽练过功夫,但技艺粗糙,功底不深,女儿当可胜他。

云晴提剑上场,不一会又将曾豹打趴在地,曾豹躺在地上仍喊不服。

云晴得胜而返,经过费扬古身边时,与他对视了一眼,莞儿一笑,抬手将散在额上的一缕头发挽起,发香飘来,费扬古不由心跳加快。郑经远一旁看得分明,妒火中烧。

费扬古见天­色­已晚,恐贻误战机,欲令众将领兵继续朝前追击,却见湖南提督楚毓雄领着几人匆匆赶来,附在费扬古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费扬古脸上勃然变­色­,怒道:“已乘竹筏过江?废物,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么?”楚毓雄低着头不敢吭声。

费扬古轻声喝道:“速速组织人手准备船只,大军明日天明渡江!”楚毓雄诺诺连声,带人退下。

费扬古神­色­很快回复,指着云鄂他们几人,对曾豹说道:“兀那好汉,这几人随便你挑,若能赢下一个,我今日便放你走路!”

“此话当真?”便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觉耳鼓发胀。

“好深厚的内力!”云鄂等人心中感叹,郑经远闻声变了颜­色­。

“老大!”曾豹奋力挣起半边身子,惊喜地嚷道,他朝四处张望,却哪里见到朱子龙的身影。

咔哒咔哒,马蹄声响,众人扭头看去,见一匹骏马孤零零地向西北角奔去,马上却空无一人。正惊愕间,那声音再次响起:“我来替这位兄弟会会各位英雄,看能否赢得下一个。”这次声音却是从土丘上传来。

说话的正是朱子龙,他用一匹马引开众人的注意力,神不知鬼不觉越过包围圈,跑到了曾豹身边。

“老大,嗨,你,你来­干­什么?”曾豹躺在地上挣扎不起,眼中泪光闪烁。

“老曾,我来救你出去!”朱子龙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兵马,心里思考着脱身之策。

费扬古朝前走上几步,盯着朱子龙看得一阵,忽然笑道:“朱爵爷,别来无恙啊!”

朱子龙没想到费扬古认识自己,闻言一愣,道:“咱俩认识么?”

费扬古一拱手,道:“爵爷府邸落成之日,小弟也曾前往贺喜,朱兄不记得了?”朱子龙当初以明室皇孙的身份归顺朝廷,那可是轰动京城的大事,他自然也曾参与其中,又见朱子龙年纪与自己差不多,便以弟自谦。

朱子龙拼命回忆,也在脑海里对不上费扬古的号,那段时间他在北京城里胡吃海喝,日夜烂赌,见过的王公贵族成百上千,很多时候,只有人家认识他,他却不认识人家。只得尴尬地抱抱拳,道:“时间久了记不得,动问将军大名?”

“费扬古。”

“哦,费将军,失敬失敬!“朱子龙指着躺在地上的曾豹说道,”请问费将军,这位兄弟已身负重伤,我能否将他带走?”

费扬古并不立即回答问话,他盯着朱子龙又看了一阵,心想:这姓朱的小子在京城里是有名的草包阿斗,瞧他这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果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河南巡抚曹全壁在给皇上的奏折里将他的武功描绘得神乎其神,这老儿多半系为减轻罪责而夸大其词,没成想皇上还真信了,郑重其事派云鄂他们几人在军中护卫自己。

费扬古心里嘀咕,嘴上说道:“朱兄,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人在中壑续

?“费将军请说。”

费扬古清了请嗓子,正­色­道:“朱兄,你我既同受赐封,食君俸禄,便须效忠朝廷,以报皇恩,何以聚众造反,行大逆之举?”

朱子龙将柳应元的话想了想,应道:“谁说我们在造反了?举旗了么?宣号了么?”

费扬古闻言一愣,细细想了想,也觉得朱子龙说得有些根据,这伙人在河南起事至今数月,既未打出谁家的旗号,也没听说有何政治主张,除了战斗中与官兵互有伤亡外,被他们抓获的朝廷大小官吏俱被关在牢中,且真凭实据地罗列了他们贪腐的罪责在案。

“那你们意欲何为?”费扬古不解地问。

“下面的官儿太贪腐,皇上既管不过来,我们替他管管,所谓清君侧,罢­奸­佞者,自古有之!”朱子龙半文半白地说道,这些话儿都是柳应元教他的。

费扬古道:“朱兄,我知道你说得有理,下面这些人背着皇上,是闹得有些不太像话。不过,若天下众人都效仿你等之举,皇上这江山,还如何坐得安稳?如今朝廷大兵压境,尔等纵使跑到天边,亦难逃诛灭之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等放下刀枪,及早投诚。若再犹疑,恐将悔之晚矣!”

朱子龙指着曾豹说道:“我的这些兄弟,都是些吃不饱饭,被逼无奈的好汉,将军若能于皇上面前奏明缘由,给他们指条生路,这投诚的事,包在我姓朱的身上!”

费扬古喜道:“如此甚好,朱兄,烦请你即去督促部属缴械投诚,明日我率部前来收编,如何?”

“老大,他们的话你不要信!”曾豹躺在地上大声嚷道。

朱子龙也摇摇头,道:“空口无凭,便要我们放下兵刃,只怕我肯,弟兄们也不肯呵!”

“混账东西,费将军一诺千金,岂容置疑?”云鄂忍耐不住,一旁怒道。

“要如何你们才肯降?”费扬古问。

朱子龙道:“费将军,不是我不相信你,请你去找皇上讨个正式的文书下来,我与一众弟兄便在此地等候便了!”

费扬古见话不投机,冷笑道:“朱兄孤身一人前来,胆量小弟自是佩服,却不怕被我活捉了么?”

朱子龙亦笑了笑:“我就在这里,你尽可试试。”

沈老七有心在众人面前表现表现,大喝道:“无知竖子,看我来拿你!”拔出鹰爪朝朱子龙冲去。他上次在武当派没吃过朱子龙的苦头,有些不知深浅。

朱子龙眼瞅着沈老七逼近,挥舞鹰爪向他凌空击下,也不闪避,伸手一抓,沈老七的鹰爪如同遇到股巨大的吸力般,一端便握在他手里。

“费将军,我的话,便请考虑考虑!”朱子龙说道,与沈老七各握鹰爪一端,他表情轻松,沈老七却一脸凝重,二人僵着身体凝立不动。

众人都以为两人在比拼内力,只有沈老七此时心里叫苦不迭。

“没什么考虑的,若要招安,须得先行缴械!”费扬古语气强硬。

“那我便做不得主了,将军请谅!”朱子龙嘴上说话,内力催动,灼热的气流透过­精­钢打制的鹰爪进入沈老七体内,让他五脏六腑仿佛于沸汤中蒸煮一般,痛得他龇牙咧嘴,手却如同被吸在兵刃上般,半点也挣不开。

云鄂看出有异,上前以右掌抵住沈老七背部,内力吐出,想助沈老七将手掌脱开。他上次在武当派与朱子龙虽未交过手,但也知道此人的武功高得邪门,此时出手虽然看似轻描淡写,其实内力一开始就已用到五成。未料他连连催动内力,力道也由五成六成升到八成,沈老七的手掌未能脱开,自身的内力反而还嗖嗖往外泄。

云鄂不愧为满州第一高手,武功有独到之秘,当下奋起神威,大喝一声,左手于自己丹田上一拍,内力陡增,沈老七握爪的手立时脱开,但他面­色­惨白,若不是云鄂搀扶,便要委顿在地。他强撑着回到阵中,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众人本以为朱子龙与沈老七会有番龙虎斗,不料比拼却无声无息地结束了,俱有些失望,只有云鄂心里雪亮。

朱子龙将沈老七的鹰爪掷回,朝费扬古道:“将军,你先前说只要能胜得你们之中一人,我这位兄弟便可离去,不知此话仍然当真?”

费扬古淡然一笑,道:“当然。”

朱子龙指着沈老七道:“他算不算一个?”

费扬古正要回答,萨摩伽抢先说道:“他的算,你的却不算。”此人汉话说得不流利,却已知道钻牛角尖。他上次在武当派吃过朱子龙的苦头,颇有些不服气,一直想找回场子。

朱子龙一想,心中恍然,道:“大和尚,你的意思是说,得我这位兄弟赢才算赢,我赢便不算?”

萨摩伽点头道:“是的。”

围观的清兵见曾豹身受重伤,连站立都已困难,对萨摩伽的厚颜无耻纷纷报以嘘声。

萨摩伽不明其意,扭头问云鄂:“他们的,什么意思?”

郑经远与萨摩伽一直互相看不顺眼,此时忍不住揶揄道:“他们的,都认为你说得对的。”

萨摩伽信以为真,得意地说道:“本来就是,你们汉人不是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么?”他这句话说得罕见地流利,却未意识到汉人还有句话,叫胜之不武。

费扬古也知道萨摩伽这么一说,已等同于胡搅蛮缠,与一名重伤之人比武,他们满人是绝不屑于为之的。但这位西藏的喇嘛既然不以为耻,就让他继续楞充下去,反正他也想见识见识朱子龙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于是沉默不语。

朱子龙略一沉吟,道:“费将军,你看这样好罢,我与我的这位兄弟联手,同你们中间二人相斗,若我们赢,便放我们走路,若输,任从将军处置,咱们公平买卖,愿赌服输,如何?”朱子龙觉得,只有往赌上扯,这话听起来才分外明白。

曾豹躺在地上,大叫道:“老大,使不得,我曾豹武艺低微,已是废人一个,没的拖累你,你快自己走罢!”他刚才与沈老七相斗,知道这几个着装各异的人武功应都不在沈老七之下,而自己又这个样子,朱子龙嘴里说是与他联手,其实摆明了是想以一敌二。在他心目中,朱子龙的武功自然没得说,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还有成千上万的清兵一旁虎视眈眈呢。

朱子龙走近曾豹,握住他的一只手掌,一股醇厚无比的真气便源源不绝进入他体内,曾豹立时觉得浑身懒洋洋地说不出的舒坦轻松,住口不言,任由朱子龙以内力替他疗伤。

萨摩伽道:“这样最好,大家都不吃亏的。我的,算一个,还有谁来?”他在西藏地位尊崇,自大惯了,这次随云鄂出来,多半源自与中原武林门派切磋武艺的动机,因此也不等别人下令,就已自作主张。他毛遂自荐完,目带询问地看向后面,意思是谁来与他联手。

云鄂看向费扬古,见他朝自己点点头,心中会意,咳嗽一声,道:“郑公子,可否请你与萨大师共同建功?”他虽倚重郑经远的武功,却讨厌这小子整天象只苍蝇般围着自己女儿嗡嗡嗡,此时让他出马,一则让他离云晴远点,二则希翼派出最强的两人,争取一鼓作气将朱子龙拿下。

人在中壑续二

?郑经远听云鄂问自己,有些不乐意,倒不是怕输。因为他清楚,以他和萨摩伽联手,当世只怕还找不到对手。只是,他宁愿冒些风险单独打败朱子龙以博云晴一笑,也不愿与这言谈粗鲁,习­性­邋遢的喇嘛一起合作来稳­操­胜券。只是,云鄂已然点到了他的大名,看在云晴的份上,他如何能够拒绝?

郑经远拂了拂衣裳,直到众人的目光几乎全移到他身上,方施施然下场,对朱子龙说道:“姓朱的,你可得掂量清楚,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曾豹体内被朱子龙注入不少内力,此时打了­鸡­血似地站起身来,锤着胸膛朝郑经远嚷道:“­奶­妈养的小白脸,少他妈废话,来来来,冲爷爷这里来!”

郑经远气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问萨摩伽道:“萨大师,你先还是我先?”他心里打定主意,能不与这个臭喇嘛搅在一起,便不搅在一起。

萨摩迦见郑经远年纪轻轻,却如此装腔拿调,鼻子里哼了一声,取出身上的双铙,哐锵一敲,左近之人耳鼓几欲震裂。

“嘿!”萨摩伽大喝一声,一只铜铙出手,急速旋转着朝朱子龙飞去。

曾豹一声虎吼,伸出手中阔背大刀朝铜铙一挡,刀铙相碰,“锃锃”连响,火花四溅,沉甸甸的大刀与飞速旋转的铙边一触,立时被从中切断,而曾豹被震得虎口出血,刀把拿捏不住,掉落地上。那铜铙余势不减,仍是朝朱子龙脖颈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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