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龙将云晴从地上救起,感觉她体内的寒气积聚不多,略微推血过宫,迅即烟消云散,只见她双目睁开,眼神恢复了灵动。
“妹子,你怎样了?”寒气虽解,云晴仍然软塌塌躺在怀里,朱子龙有些着急,毛手毛脚在她身上的茓道处捏来捏去,云晴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咯咯,哎呀好痒……傻瓜,我没事了。”云晴打开朱子龙的手,神色间早不见惊恐,笑盈盈的,既有撒娇又有调皮,看在朱子龙眼里,全成了直勾勾的诱惑,惹得他心痒难挠。
“好啊坏丫头,还敢骗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朱子龙装镊样嚷道,轻轻一把将她抱起,横在怀里,腿上运劲,风驰电掣朝四合院奔去。
云晴双臂环着朱子龙的脖颈,感受他宽厚的胸膛和雄浑无匹的内息,觉到困扰自己多时的阴霾渐渐消散,索性闭了双目,将头靠了上去,任朱子龙搂着她在暗夜里飞奔,内心一片祥和安宁。
翌日散朝,顺治单独将刘英泰留在上书房,问:“刘英泰,如今西北草原方向情势吃紧,朕用兵只在旦夕之间,上次要你筹措的三百万两饷银,可有眉目了?”
刘英泰忙跪伏于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尚未周……周转过来……”,一边说,一边以头伏地,不敢抬起。其实,以刘英泰谨慎的性格,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如此敷衍当今皇上,之所以敢如此,全因有人传过话给他,让他借口国库空虚,设法拖延这笔军饷银子,而发话之人,竟是当朝孝庄皇太后。
顺治六岁登基,十三岁亲政,至今不过数年,虽少年意气,英明神武,许多事情拿不准之时,常常请益自己的母亲,是故满朝文武里长眼色,凡事琢磨太后心思胜过皇帝心思的,竟然大有人在。
刘英泰当上这个户部尚书一年有余,其间可说仰仗了太后的提携抬举,太后的话就算令他冒犯天颜之险,岂能不听?
刘英泰头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脑袋里却在飞快地转动,准备应付顺治随时降临的雷霆震怒。
孰料,顺治却显得异常和气,唤他平身,还说了句“朕知你当家不易”的安慰话,令他感激涕零,恨不得立马拍胸脯保证,三天凑齐这笔军饷银子。不过他毕竟是混迹庙堂多年的老油条,这话只是一闪念,立马咽下到丹田。
顺治瞧着桌上的奏折,忽然想起什么,漫不在意地问道:“刘卿家,这半年国库的收支账目,你可有带来?朕倒很想瞧瞧,七八百万两银子,都花在哪里去了?”
“禀皇上,臣出门匆忙,账本未及随身携带。”刘英泰恭恭敬敬回道,心里却嘀咕:纵是半年国库的账目,亦是厚厚的几十斤牛皮纸订成若干大本,事先若无通知,岂有随身携带的理?然而,这话他可不能说出口,因为这样一来,岂不是在责怪皇上提出的乃是无理要求?
“哦,朕知道了。”顺治摆摆手,低头继续看奏折。
“皇上若想查看账目,臣可即传人带进宫来。”刘英泰不知道顺治葫芦里想卖什么药,热切地接了一句。他从最低微的小吏做起,一步步爬到今天高位,除了为人谨慎,办事干练外,善于揣摩上司心思,一心一意讨上司欢心,已经成了融入他骨子里的本能,也是他一路步步高升的关窍。现在皇上既然想看账目,尽可给他看就是,里面一笔笔收支往来,都是经过他亲自把关,可以说天衣无缝,外人若想看出半点纰漏,亦是徒劳。再说,此时他态度越坚决,越可去除皇上对自己的疑心。
“如此甚好,奉永春,传人来!”顺治果然点点头,命内廷传话。
不二柱香工夫,户部侍郎姚炳文背着个大包袱,气喘吁吁出现在上书房门外,跪伏觐见。
顺治将几大本账册略略翻了翻,颔首道:“嗯,果然是当家方知柴米贵,刘卿家,也难为你了。”
“皇上圣明!”刘英泰复又跪地,感动得眼泪都差点掉下。
顺治又将账册翻了翻,指着一处道:“朕问你,八旗子弟及眷属迁入京城之事,办得怎样了?”(清军入关后,被编入旗的八旗官兵连同他们的眷口与奴仆悉数进京,清廷将城内原住人口悉数驱赶到外城,在内城亦即京师最繁华、最中心之处将八旗分左右翼、按旗分段居住△者注)
刘英泰心想,皇上这是考较我的业务了,这事我已管了五年之久,岂能难住我?当即朗声道:“禀皇上,今年应有正白、镶黄等五旗合计六千一百余户迁入京城,按照年初编列之预算,此间房屋田舍置买、家具器具采办、人夫车马雇佣等开支合计银六十七万三千五百两,迄今,该六千户绝大部已安置妥当,所需费用已悉数列支毕,尚有四万七千两缺口,臣已设法补平,有一本专设分账,请皇上过目。”说着,指了指顺治右手边一本稍稍薄些的账册。
顺治将分账翻开,看了半晌,道:“房屋置买一项便花了四十八万余两,这可是大头,咱们这几年将那些原籍汉民迁入外城,该当补偿的银子可得补到位,不然,弄得民意沸腾了,朕这把龙椅,也坐不稳。”
刘英泰看了眼跪在一旁的姚炳文,略一犹豫,即朗声道:“皇上体恤民生社稷,拳拳之心,天地同感,臣焉敢稍有玩忽?禀皇上,所有房舍计八千三百六十间,按一等房九十两每间,二等房七十两每间,三等房五十两每间,迄今已全数补偿到位,地契俱已收齐,迁入人丁大部已入住,即令有百十户尚在半途,所需房舍亦置办齐备,虚位以待新主。”刘英泰业务娴熟,记忆力又好,将一应数字娓娓道出,自己亦觉得意。
顺治将分账合拢,颔首道:“你能尽心为朕分忧,朕心甚慰。这本细账朕还要看看,也好借此学学账房里的勾当,其它的你们拿走,退下罢。”
刘英泰没想到顺治有此一举,心有些发虚,刚出宫门,便拉住姚炳文问:“房舍购置银两可有与人结清?”
姚炳文躬身答道:“大人放心,卑职已大体办妥,皇上那里,尽可以过关。”
“什么大体?这件事皇上既然过问,咱们便要办得滴水不漏,免得一着不甚,八十老娘倒崩了孩儿。你说,尚有哪里未妥?”刘英泰怫然不悦。
姚炳文无法,只得据实相告,正阳、崇文、宣武、朝阳一带,尚有八百多处房契因一时找不到主人,尚未收齐。十三万余两补偿银两,被他寄放在私人银号收取息钱。
“大人,您尽可放心,我那里有这些房契的副本,皇上若要追查,咱们尽可以依此仿照主本,您也知道,户籍司老袁的笔力,模仿谁的字都像……”姚炳文安慰他道。
“胡闹,这事若放以前,奔还行,今儿个咱们得万分慎重,你回去后,马上联系到这些房契的主人,三日之内,必得将真本给我收了上来,不然,别怪我不给你留情面!”刘英泰涨红了脸,狠狠说道。凭他多年混迹官场的本能,他已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威胁靠近,顺治近日三番五次对他的查问,已很能说明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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