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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玲珑眼 > 第一百章 纯洁至美

第一百章 纯洁至美

“好,就吃酱牛­肉­!走!”晓玉和小宝一击掌,开心的迈开大步。

“哼!我觉得是她想吃酱牛­肉­吧!”马飞在一旁挖挖鼻屎。

k会心的点了点头。

几人来到餐馆,刚一坐下,小二就热情的凑了上来。晓玉果然不负众望,点了几个硬菜。

“小宝,你还得跟姐姐再呆几天才能回家哦!”晓玉摸了摸小宝头头。

“那还要几天呢?”小宝眨眨眼睛问道。

“嗯,估计有个五六天,你妈妈就会来接你了!不要着急哦!”

“太好了!不过我也喜欢姐姐!”小宝说着抱住晓玉,头在她身上蹭个不停。

“过来!小混蛋!”k一下子把小宝从晓玉身边拽了过来,愤愤的说道,“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许—抱—姐—姐!听见没有?”

晓玉摸摸小宝的头,白了眼k,:“要你管!”

小宝冲k吐着舌头,做着鬼脸。k恨得假装抬手要去打他,吓得小宝一下子钻到晓玉怀里。

善宜进了餐馆走到柜台前把姜和剩下的碎银子交给了小二:“姜买回来了!”

小二见善宜竟然又回来了,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咧了半天嘴才说道:“唉!算了,你……你走吧!钱不用还了,算我们可怜你的!”

“嗯?”善宜一惊,不知小二为何要赶自己走,不过,以她现在的情况,若是离开,还真的不知该去何处,想想自己的处境,正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个乞丐一样流落街头。可她有着自己的自尊,既然人家不愿收留自己,就算有再多的困难也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善宜叹了口气,说道:“好吧!不过,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小二急忙摆手,只要她能走,就算自己倒贴钱也好。

善宜蹒跚着步子出了餐馆,没有钱,没有身份,自己到底该去哪里?

“善宜!”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善宜一惊,停住脚步。会是谁呢?会是谁知道她的名字?难道是铭欣派来追杀自己的?

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头也不敢回的向前狂奔而去,可还没跑几步,只见一个黑影掠过头顶,稳稳的落在自己面前。

一八二章 坚如磐石

更新时间:2012-09-05

“善宜?”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善宜一惊,停住脚步。会是谁呢?会是谁知道她的名字呢?难道是铭欣派来追杀自己的?

她只觉得背后一凉,头也不敢回的向前狂奔而去,可还没跑几步,只见一个黑影掠过头顶,稳稳的落在自己面前。

善宜刹住步子,见面前那人皮肤黝黑,简直要跟那身上的黑衣同­色­了,见她停下,男人一笑,露出两排皓齿。

这个人是谁?自己从未见过!——善宜只觉得一阵危险,急忙转身向后逃去。

“善宜!”

善宜刚转过身来便呆住了,眼前那个一身洁白,裙袂翻摆的人也正用着同样惊讶的眼神望着自己。

“晓……玉……?”善宜像看到亲人一般,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冲过去抱住晓玉。

“善宜?”晓玉转头望着她,虽然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凭在此地遇到她便知事情非同小可。

晓玉一面轻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她,一面问道:“善宜,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走了眼!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善宜起了身,抽泣着用袖子遮住嘴角:“晓玉,你不是……你不是死了么?”

“啊?”晓玉一愣,突然想起在府衙旁边的墙上看到的告示,上面写着玉妃娘娘不幸死于疾病的消息。当时她心里难受极了,皇帝到底下了决心要将自己抹去,不过转念想到如此一来以后倒是可以不用担惊受怕了,也就平复了心情。

“还以为铭欣真的会杀了你!”善宜紧紧地握着晓玉的胳膊,见她脸上还贴着膏药,担心的说。

“铭欣?”晓玉本来想通了她的问话,被她这么一说又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宝用筷子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小小的嘴里,嘴边甚至脸蛋上都蹭得油汪汪的。

“没想到是这样!”晓玉垂下眼睛,没想到铭欣会是这样一个狠毒的人,还以为她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好在自己已经逃了出来,否则也许会和善宜是一样的命运,可想到皇上身边会有这样一个人,晓玉不由得担心起来。

“晓玉!你没事就好!铭欣说你死了,我还以为你是被她给害了。对了,你怎么出宫了?怎么会在这里?哥哥知道么?”

k夹菜的筷子一顿,晓玉急忙陪着笑脸说道:“我没事,没事……呵呵!对了,这么说宫里还不知道你出了事?林翊该有多着急呢!”

“恩!”善宜一听提起林翊,眼睛霎时就红了。

晓玉急忙拉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担心!你回宫,他……他就不会担心了!”晓玉有些不知所措,语无伦次。

“回宫?”善宜本已很大的杏核眼瞪得更大了,她眉头轻蹙,像是隐忍着一般,低声说道:“我不想回去,那女人太可怕了,而且现在她又成了皇后!我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面对她!”

“善宜……”晓玉握着善宜冰凉的手,感觉到她心中的恐惧和迷茫。

虽然不曾经历她所讲述的那些凶险,可是心中仍旧能够体会她当时的心情。

“可是善宜,你最终还是要回去的啊,你不能一直在外面流浪啊!而且,皇……你哥哥他一定会保护你的!林翊也不会让铭欣这样伤害你的,不是么?!难道你不想见林翊了么?”

“想,怎么不想?!”善宜睁大了眼睛,无比的热望,“晓玉,你知道么,这几天饥饿劳苦我都不怕,我心里最怕的就是再也见不到他,我在想,这会不会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善宜,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不是惩罚,这是考验!”晓玉认真地看着她,“是要接受,还是放弃?命运的抉择权在你的手里啊!”

“可……”

“我要尿尿!”小宝拉住晓玉的手,用力的摇着。

“小宝,和哥哥去好不好?”晓玉摸了摸他的头。

“不好,不好!我要跟姐姐去!”小宝撅起了小嘴。

晓玉叹了口气,无奈只好带着小宝去了厕所。

“那孩子是谁啊?”善宜问道。

“是晓玉和k的孩子啊!”马飞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漫不经心的说道。

“k?”

“是啊!就是刚才在这里的那个男人!”

马飞眼光一瞥,善宜扭头看去,一个高高的男子靠在门上,脸上轮廓清晰,只是脑后那一堆颤悠悠的不知是何东西。

若那小孩儿是他们的孩子,那,那他们在一起岂不是很多年了?那她和哥哥……善宜有些晕头转向了,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晓玉为什么要进宫。但是有一点她清楚的很,皇上是喜欢她的!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善宜不断地在晓玉面前讲述皇帝以前的事,倾诉他的好,尤其是当k也在场的时候。这让晓玉十分尴尬,k也非常无语,而马飞则在这时煽风点火,教唆小宝叫晓玉娘亲,叫k爹爹,然后坐在一旁边吃花生边看热闹。

这晚k实在受不了了,摔门出了屋子到了客栈后院。他明白善宜的用意,也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可仍旧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用力一踹旁边的草垛,靠在后院柴门上,夹着手臂生闷气。

“k……”晓玉追了出来,见他皱着眉头一脸愤怒的样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跑到他身边,手指戳他一下,挑眉问道:“怎么?这么小心眼儿?”

k不理她,扭过头去。

“好了!你也知道她不过是心中有些不平罢了,何必置气呢?”晓玉侧头望着他,k却依旧把头瞥向一边,不理她。

晓玉撅了撅嘴,变了声音:“好吧,既然你不想理我了,那以后都不要理我好了!”晓玉说罢转身离去。可刚一迈步就被k拉住手腕拽了回来搂在怀里。

晓玉一惊,他的头已经凑了够来,下巴抵在她的肩上,抱着她的胳膊紧了又紧。

“喂!放开我啊!你是想勒死我么?!”

晓玉使劲的扑腾着,想要推开他,可k依旧不放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安静点!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被叫过来么?”

晓玉一下停了动作,k顺势又把她搂紧一点,低声说道:“你是我的!不管经历多少时间,不管经历多少事,你,都是我的!”

“k……”晓玉张开手臂抱住他。

风静静的吹过,带着她的发香,第一次和她坦荡荡的相拥在一起,这感觉真美。若时间在此刻停住,该有多好……

k手心捧起她的脸,望着她安静又灵动的眼睛,慢慢低下头去。

上一次在宫里,想吻她却因为想起她和皇帝在一起的场景停住了,错过了机会,他懊悔不已。他其实不在意的,因为他喜欢的是她,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化,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始终如磐石一般,不会改变。只是那一刻不知为何,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这也给晓玉造成了很深的误解。这一次,他不想错过了,可是——

“晓玉!”

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出现了。

一八三章 哥们义气

更新时间:2012-09-06

这一次,他不想错过了,于是捧起她的脸,低下头去。可是——

“晓玉!”

那个烦人的声音又出现了,而晓玉肩头一抖,几乎一瞬间推开了他。

善宜从墙后跳了出来,见他二人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前,止了步子,正在发愣,k忽然伸手搂住晓玉的肩膀先开了口:“有事么?”

晓玉被他紧紧地搂着,想甩也甩不开,脸上有些泛红。

善宜看的眼中冒火,咬了咬牙,狠狠的瞪了眼k说:“有个女人说是小宝的娘,要把小宝带走!”说罢,气哼哼的一甩头,跑了回去。

见她走了,k才松了手,得胜似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来的人果然是小宝的娘亲,她见到晓玉时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谢谢你!你真是个菩萨,大恩人!”

“快别这样!”晓玉把她扶了起来,看了看一旁眼泪汪汪的小宝,说道,“小宝,以后不要随便跟人走了,知道么?你看你娘多担心啊!”

小宝呜呜的抽泣着,擦擦眼睛,用力点头。

送走了小宝娘俩,善宜松了口气,问道:“原来小宝不是你的孩子啊!”

“当然不是!”晓玉不明所以,奇怪善宜的话。

“可是……马飞说是你和k的孩子!我还以为是真的!”善宜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恶狠狠的瞥了眼马飞。

晓玉和k也恍然大悟,才知道为何善宜这两日行为如此怪异,原来都是马飞搞的鬼。

说他是聪明呢?还是糊涂呢?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晓玉白了马飞一眼,冷哼一声出了屋子。

马飞却毫不在意,胳膊肘顶了k一下,笑问:“怎么样?哥们儿够意思吧!”

k也冷冷的瞥了马飞一眼。

“白痴!”抬脚出了屋子。

“喂!你们俩!嗤……真是的!好心当成驴肝肺!”马飞摇摇头,转头见善宜正瞪着他。

“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欺君知不知道!”善宜瞪起杏核眼,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叫道。

“懒得理你!”马飞大手一挥,也出了屋子。

“喂!喂!你给我站住!”善宜追到门口停了下来,狠狠一跺脚,关上门。

虽然小宝不是晓玉的孩子,这让善宜多少松了口气,可刚才在后院看见的一幕还是让她心里不舒服。

月光之下,k紧紧地搂着晓玉,捧着她的脸,深情的凝望,慢慢的靠近,有风吹来,几片叶子飘过他们身前……这是怎样一副唯美的画卷,可是,晓玉是皇妃!她是哥哥的人!怎么能随便和别人在一起?!若不是自己赶到的及时,他们就……

善宜攥紧拳头砸在门框上。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俩在一起!而且,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晓玉是何时,又是为何离开的皇宫,哥哥若是找不到她该有多着急呢?不管怎样,也要想办法把她带回去!可是,到底要怎么做呢?

第二天一早,晓玉和k出了门,打算在开跋之前采购些必需品,马飞被留下来照看那位尊贵的大小姐。

他二人出门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身后马飞大喝一声:“什么人?站住!”

二人急忙回头,见客栈不远的街道上­骚­动起来。三个人蒙面人骑在马上,向着出城的方向飞驰而去,马飞更是双脚点地,施展轻功,不顾人流急追过去。

晓玉心中纳闷,翘首张望,却听k在身边低声说句“该死!”,声落也跳上了屋顶。

晓玉一惊,再张望去,却见蒙面人其中一匹马上横躺着善宜。她倒吸口气,急忙追了过去。

马飞追到了城外的树林中,三个劫匪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马飞脚踩树枝,顺手摘下三片叶子,掌中运气,只见叶子如飞镖一般飞向三人,其中一人被划破了胳膊,另两人躲了过去,可减慢了速度。马飞趁机冲上前去,一脚把带着善宜的蒙面人踹在地上,善宜也滑了下来,腿磕在路旁的石头上。

马飞本想上前查看,却闻身后一阵风声,扭身一躲,一把利刃从他面前呼啸而去。而在这一霎,身后又闪过一道白光,马飞躲闪不及,白刃马上就要触到他脖颈之时,一道剑气掠过,挡住了对方的宽刀。

“什么人?”k靠在马飞身后问道。

“不知道!我见他们掳走了善宜就追了出来。”

对方不等他二人把话说完就又冲了上来,马飞弯腰躲过一把尖刀,脚下顺势一划,将来者撂倒。他刚要上前夺下对方的刀,却被对方一个鲤鱼打挺弹出几米开外。

“正好拿你们练练手!”k嘴角一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和两个刷刀的抢匪斗了起来。

“善宜,你怎么样?没事吧?”晓玉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见善宜坐在一旁,一脸的苦­色­,额上也冒了汗,低头看去,她的裤子上已经被血染红。

“让我看看!”晓玉说着挽她的裤子,见她的腿上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血­肉­模糊。晓玉赶紧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条,把伤口包扎起来。

三个劫匪与k二人打了几个回合见不是对手,于是决定逃走,马飞腾空一脚把其中一人踹倒在地,那人刚要起身,就感到脖子一凉,一只剑已经顶上了他的脖子。

“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人?”k把剑锋一横,那人吓得肩头一抖。

马飞上前扯下他的蒙面,一脚踏在他的胸前,胳膊架在膝盖上,俯身问道:“说了可以饶你不死!”

那人皱紧了眉头,似在犹豫,马飞照着他的肚子用力一踹,劫匪疼的弓起腰,“噗……”的一声吐出一口红血。

“快说!”k把剑尖地上了他的下巴。

“啊,为了……为了玉妃的神眼!”那人捂着肚子说道。

“找神眼?”k心中一惊,厉声又问,“是谁派你来的?”

“是……”

“嗖——”

一直长箭飞了过来,马飞和k飞身躲开,只见那只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了劫匪的眉心,劫匪还来不及闭眼就断了气。

k抬头看去,是刚才那两个劫匪又折了回来,杀了自己的同伙之后转身消失在茂密的树枝之中。

“别跑!”k刚要起身去追,被马飞按住肩头。

“穷寇莫追!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马飞说道。

一八四章 免罪金牌

更新时间:2012-09-07

回了客栈,晓玉帮善宜重新包扎了伤口,几人就围坐在一起研究对策。

“他们是为了神眼而来!”k说道,脸上写满了不安。

“什么……善宜有神眼么?”晓玉看了看善宜,又看了看k。若是神眼真的在她那里,也许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回到现代去了。

“笨啊!”k用力的弹了晓玉一个脑壳,“不是她有,是你有!他们以为你有神眼,但是看来抓错了人!”

“嗷!——”晓玉捂着额头,很想骂他一顿,可更想知道原委,心中暗暗叫道,先留着你,看以后怎么收拾你!哼!

“可能有人听到了些风声,以讹传讹。”马飞嘴角一撇,有些愤愤,“这帮混蛋!”

“什么……神眼真的在晓玉手上?”善宜目光一亮。

“怎么会?若是我真的有神眼,太后怎么会放过我?”晓玉坦白道,“而且……现在也不瞒你,我们也在寻找神眼,也是……也是为了这个才进宫。”她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善宜。

林翊早就提醒过善宜,方晓玉故意接近皇帝进宫是有目的的,她一直不相信,可现在才知道原来那真的不是林翊一厢情愿的猜测,而且她们的胆子还不小,是为了宫中最大的秘密而来。那么她对皇帝,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么……善宜沉默了,事到如今,她仍旧不愿相信。

晓玉很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这件事只有越抹越黑,于是­干­脆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可心中却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难受的很。

k瞥见她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在桌子下面紧紧握住她的手,表面上却依旧如常,镇定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以后都要格外小心。看来有很多人在找神眼!而你成了他们的目标!”

“我们要赶快找到神眼!省得夜长梦多!最好……明天就动身!”马飞鲜见认真起来。

“可是……”晓玉望了眼善宜,说道,“可是,善宜怎么办呢?接下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凶险,她又摔伤了腿……”

“我们可以给她雇辆车送她回去!”k看了看善宜,她依旧沉默。

“不行,不行!一个女孩子家,又有伤。要是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而且,如果她自己回去了,被铭欣知道还活着,派人追杀怎么办?”晓玉急着反驳道。

善宜依旧沉默,也不抬头。

自己现在成了累赘和拖累了!

“那你说怎么办?你不会是想送她回去吧?!”马飞黑着脸,不屑的问道。

晓玉轻皱着眉头,认真地想了想,坚定地说:“我想先把她送回去!”

“啊?!”另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看向她。

晓玉依旧轻皱着眉头,平静的说道:“……反正也不是很远的路!”

“晓玉……”善宜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既然在寻找神眼,这样回去难道不怕被抓住么?可是,再想想晓玉的为人,她就是这样的,不管现在还是过去,她一直都是那个让人又爱又气、爱管闲事的人。

善宜嘴角流出一丝笑意,不管她有怎样的目的,可她的心自己是看得清楚的。

“不行,我不同意!”k扭过头去。

“我也不同意!刚离开那个地方,又要回去!而且,你怎么能保证安全的送她进宫呢?”马飞用力一拍桌子。

“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的,所以……”晓玉攥紧拳头,咬了咬牙,“我决定自己送她回去!”

“什么?!”另三人又几乎异口同声叫道。

“你这算什么?!这是在威胁我么?”k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心中气她真是个任­性­的人!真恨不得踹她两脚。k狠狠的瞪她几秒,一甩袖子向门口走去。

“k!”晓玉追了过去,拦到他面前,“我不是任­性­,我是认真的!若是善宜不能平安的将善宜送回去,我一定不会安心的。”晓玉在他面前低下头,“我会去找二喜,让他通知林翊出来把善宜接回去的!我……不会进宫!”

k低眼看着她,她脸­色­微红,长睫微微的颤动着。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心。她说的没错,若是不能将善宜安全的送回去,这会成为她心里的包袱,一直跟着她。只是一想到那个深宫大院,一想到那人的脸,他心中就会不舒服,怎么舍得让她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k忽然无奈的扭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倒是个办法……”

“啊?k……”晓玉心中一动,抬眼看他,他这是同意了么?

k微微一笑,大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笨蛋!”

“k!你怎么这么没主见?!”马飞忍不住从桌上跳了起来。

“就这么办吧!”k转回身,看了眼善宜,对马飞说道,“明天就启程吧!”

对于回宫,善宜的心中还是有着很多忌惮,可晓玉送她回去,她还是平静了很多。这几日里,她看得出来,k对晓玉心有多么强烈。尽管他是个好人,可还是无法和哥哥相比,如果想把晓玉带回哥哥的身边,也许这是个机会!

几人一路怄气到了京城,在一家客栈暂住下来。善宜的腿上已经好了大半,可还是装作一定就会痛的欲生欲死的样子。

马飞连续找了胡二喜几日,他都不在家,终于有一天等到了他出宫,把他带到了客栈,见到了善宜,并简单的讲了下事情的经过,并把他们的计划告诉了二喜,可事情却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样进展的顺利。

“娘娘有所不知啊!为了找到公主,林将军几日前就已经出宫了!现在还没有返回京城,不知道身在何处啊!要不……请公主在客栈再暂住几日?”二喜拱手说道。

这怎么成呢?若是那些想抢到神眼的人追到了京城,他们逃跑的难度就会加大,到时候若是被发现玉妃还活着,皇上又该怎么解释呢?

晓玉摇了摇头,问道:“那……皇、皇上呢?”

“娘娘!我区区一个侍卫,连走到皇上身边都是不可能的!”二喜笑着摇了摇头。

“哼哼?!你看看,我说行不通的吧!”马飞轻拍桌子,翘起二郎腿,幸灾乐祸的说道。

晓玉想了想,站起身,走到床头包袱前,从里面掏出了金牌,递给胡二喜:“二喜,若是你拿着这个,应该不会有人拦你了吧!”

胡二喜接过金牌,心头一惊:“免罪金牌?!你怎么会有?”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她为何不会有?那个人对她的心又何止区区一块金牌?!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拿着它去找皇上吧!但是切记,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也不要让别人知道我还活着。”

一八五章 来跳支舞

更新时间:2012-09-08

客栈房间里亮着的灯火在门口的长廊上留下一个个明亮的影子,晓玉端了些点心走在长廊上,脚下踩到地板微微的响动。

不知道二喜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拿着金牌去找皇帝呢?那皇帝看到金牌之后又会是何种反应?唉!自己的心乱的很,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拿出金牌。

她低头,看到托盘里放着的点心,突然停住脚步。

那晚她饿的要死,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御书房。皇帝不但没有惩罚她,反尔坐在她对面,笑颜盈盈的看着她大口大口的吃点心。那时的时光就像夕阳下坠落路边的一片叶子,温暖又有些伤感。

果然还是不应该回到这里,想起从前,心又痛了。

晓玉叹了口气,刚要迈开步子,忽然一只手臂从她身后紧紧揽住她的腰,她吓得手抖,盘子掉落下去。

“啪”的一声,盘子被稳稳接住,糕点也一个也没有散落出来。

k把盘子举到她面前,笑道:“你在­干­嘛?怎么这么不小心?”

晓玉还没从刚才的恍惚中回过神来,突然感到k的胳膊还揽在自己腰上,身子靠的这么近,呼吸都要喷到她脸上了。她脸一红,挣开他的手,撅嘴说道:“哪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心脏病都要犯了!讨厌!”

她一把抢过盘子,转身离去。

k在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走上楼梯的时候看到她端着盘子走过长廊,他刚想叫她,却发现她突然停了步子,好像时间在那一刻凝住了,她盯着手中的托盘,神思恍惚。

果然还是不该答应她回到这里,k摇了摇头追上前去。

“我们来跳舞吧!”k把大臂支在桌子上,仰头带笑的看着她。

晓玉瞥他一眼,满眼的不屑。

忽然一阵悠扬的旋律响荡在房间里,那乐曲不是古代的乐曲,而是熟悉的现代音乐。晓玉一惊,回头看去,k拿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

“喂!你疯了么?让别人看见了怎么办?快收起来!”

晓玉伸手去抢,k把手机往空中一抛,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接住了落下的手机搂住她的后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子已经随着k转动起来。

晓玉既羞涩,又窘迫,惊慌的说道:“快放开我!”

“­干­嘛这么小气?!来跳支舞嘛?”

k带着晓玉随着音乐的节奏在房间里转动着,尽管她心中抵触,可许久未听的音乐,许久未动的舞步却让她有些怀念。终于她浅浅一笑,跟着他的节奏跳了起来。

善宜经过晓玉的门前,听见里面低低的音乐声停了下来,刚想推门进去,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还不错嘛!”

她知道说话的是谁,于是微微拉开门,从门缝里看见翩然起舞的两个人,他轻握着她的手,眼睛没有一刻离开的的脸庞,爱恋、宠溺,毫不掩饰的散发出来,而她的巧手搭在他的肩上,脸颊嫣然,偶尔抬起眼睛,对视的一刻又垂下去,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

善宜看得有些心涩,不知为何,好像自己是那个被伤害的人,心中委屈,温热慢慢冲上眼眶。

此时的皇宫被暗蓝的夜­色­笼罩着,只有一个房间的灯光在窗子上映出一个明亮的光影。

“启禀皇上,侍卫胡二喜殿外求见!”宫人俯首说道。

胡二喜?自己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而且一个侍卫凭什么觐见?这御书房的公公是不是吃错药了?

皇帝没有停笔,依旧轻锁眉头,没听见一般。

宫人偷偷抬起眼睛望了眼高高在上的人,又说:“启禀皇上,侍卫胡二喜殿外求见!……他拿着免罪金牌”

皇帝笔锋一顿,差点抹了一个字。

顿了一会,皇帝放下笔:“让他……进来吧!”

不多功夫,一个瘦瘦的年轻侍卫进了御书房,躬身行礼。

皇帝定睛细细的看了看他,挥手屏退了其他的宫人,走下台阶,到了他身边,低眼看了看他手中的金牌,拿了过去。

“哪里来的金牌?”他摩挲着手中的金牌,故作镇定,可心中咚咚的作响却只有自己知道。

“回皇上,是玉妃娘娘拜托奴才来的。”胡二喜沉声说道。

******

清晨的街道上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铁甲相互蹭动发出“咔咔”的响声,路人虽不多,可都急忙端着肩闪躲到一旁,看着三队手持长矛身披甲胄的卫兵跑过来。从衣着上来看是宫里的内卫。

他们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整齐的分列两侧,吓得客栈里吃早茶的客人们纷纷退到墙角。一个年轻的士官环视了整个客栈,带了两个人上了扶梯。

“臣,胡二喜,奉旨接公主回宫!”二喜俯身说道。

“免礼吧!”善宜挥手让二喜站在一旁,转身拉住晓玉的手说,“晓玉,谢谢你!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晓玉笑着拍拍善宜的肩膀问道:“是什么?”

善宜眼睫一动,有些说不出口,可还是咬咬嘴­唇­,厚着脸皮说道:“晓玉,你……送我回去好么?”

晓玉脸上的笑容刹那变成了惊讶。她还来不及思考,已经被k挡在了身前。

“不行!”

他的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憎恶,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杀气让善宜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胡二喜急忙上前,善宜挥手让他止了步。

“我是真的……很害怕,我怕见到那个人,万一……”

“我说了不行!你难道还没有听懂么?”k低声说道,用力攥紧拳头。

侍卫们都感到了一股强大的杀机,暗暗握紧刀把。

“k!”晓玉抓住他的胳膊,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胸中憋闷,深吸口气,拉住善宜的手说,“善宜,你是知道的,宫里的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我若送你回去……”

“晓玉!”善宜将手复在晓玉的手上,“可是晓玉,我很害怕,万一这是个圈套可怎么办呢!晓玉,你送我回去吧!求你了!晓玉!”善宜泪眼汪汪的凝望着她,让她有些犹豫。

“哎呀,我说公主殿下!二喜是自己人,这不可能是圈套的!而且,若是圈套,就算晓玉在,又能如何?再说,晓玉和你回了宫,皇上不放她回来怎么办?”马飞终于把话说到了k的心里。

“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保证把晓玉安全的送回来!”善宜立刻瞪起杏核眼起誓似的说道,又嘟着嘴巴,皱起眉头,可怜兮兮的说道,“况且,我现在腿上有伤……晓玉!”

“嗯!确实,公主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如果我们搀扶公主,恐怕不太合适!”二喜在一旁点了点头,马飞听了气的直朝他瞪眼。

“是啊!二喜说的对!晓玉,晓玉!求你了!而且,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不被人认出来的!相信我,我……”善宜还没等说完,手上一空,是k把晓玉拽了回去。

一八六章 代人受过

更新时间:2012-09-09

“嗯!的确,公主腿上有伤行动不便,如果我们扶公主回去,恐怕不太合适!”二喜在一旁点了点头,马飞听了气的直朝他瞪眼。

“是啊!二喜说的对!晓玉,晓玉!求你了!而且,我有办法可以让你不被人认出来的!相信我,我……”善宜还没等说完,手上一空,是k把晓玉拽了回去。

他知道晓玉是最受不了别人相求的,尤其是她的朋友,就算有再多困难她也会倾尽全力。只是这一次,他不允许!他决不允许她再离开自己身边,再踏入那个令他憎恨的地方。

“k!……”晓玉仰头望着k,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惘然恍惚的眼神,“还是……让我去吧!”

那神情让k看了有些心痛又有些恼火,他气愤的刚想开口,就听她文弱的说道——

“你相信我么?”

她的眼中闪着光芒,像一叶晨露,璀璨又圣洁。

k满心的怒气,嘴边一万个理由却被她一句话都堵了回去。

最了解她的是他,反之,难道不是一样的么……

k紧紧地攥紧拳头,愤愤的别过头去。

“k!”晓玉双手捂住他的拳头,嘴­唇­微抖,说道,“我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等我,好么?”

******

再次踏进那座高大的宫门,再次走进慈宁宫的院子,再次看见那张将她折磨的欲死不能的脸,晓玉心中忐忑之极,尽管脸上蒙着厚厚的面纱,画着又粗又黑的眼线,穿着一身异域的衣服,可还是觉得自己无处可逃似的,始终不敢抬起目光。

“母后!”善宜带哭的叫道,冲着太后奔了过去,扑到她怀里,差点摔倒。

“善宜,你到哪里去了,可急坏母后了!”

太后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推了起来,看着眼睛红红,哭的泪人似的善宜,心疼得很。很想打骂她几句,却不想善宜惊声叫道:“啊!痛!”

“怎么了?”太后急忙朝她身上看去。

善宜被宫女搀扶着到一旁坐了下来,说:“不小心摔伤了腿!”

“怎么会这样?!”太后完全没有盛气凌人的架势,倒像是一个慈爱的母亲,弯下腰查看她的伤情。

晓玉站在珠帘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的恐惧似乎削减了很多。忽然旁边一道目光袭来,晓玉下意识的回眼看了过去。刚一做出这个动作便已经后悔了,可太迟,正迎上皇帝的目光,她喉咙一动,急忙收回眼睛,继续低下头去。

“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坐到善宜身边。

原来皇上没有告诉太后,是要让善宜亲口说出来,省得太后生疑么?他……可真是谨慎!——晓玉心中暗叹。

善宜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太后勃然大怒,当即将铭欣和张教头召了进来。皇帝早在昨晚就派人把他们软禁起来,很快两人齐齐的跪倒在慈宁宫繁花似锦的地毯上。

“铭欣参见太后,皇上……公主……”铭欣跪在地上,不敢抬眼去看善宜,心中却依旧暗恨自己为何当时没弄死她,让她有了机会反击。

太后上前重重的扇了铭欣一个耳光:“混账东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谋害公主,简直大逆不道!”

晓玉听那一声响亮的耳光皱起眉头,尽管她讨厌铭欣,可看到她被打耳光还是有些不忍,感同身受一般,忽然想起那日密室中的自己。

“母后,铭欣知道错了!请母后原谅,请公主原谅!”铭欣哭着爬到太后身前,扯着太后的衣服痛不欲生的叫道。

“不要叫我母后!还敢祈求原谅?!哼!”太后用力扯回衣服狠狠的说道,“若不是公主逃了出来,哀家永远都不知道你是这般恶毒!哀家真是看走了眼!皇上身边怎么能容得你这般小人!来呀,把他们都给我拉出去,就地问斩!”

侍卫上来拽住张教头和铭欣向门外拖去。

“太后,太后,不关我的事啊!都是皇后娘娘让我去做的,太后饶命啊!太后!”张教头大喊着,痛哭流涕,他从生来就没有这般忏悔过,可这时已没有谁对谁错,有的只是酷刑一场。

铭欣也叫喊着,被拉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门边站立的一人。那人的眼神……!她心中一惊,顿时止了哭。虽然穿着异域的衣服,还蒙着脸,可她还是一下子认出了她——方晓玉!她不是死了么?难道是故意在暗中调查我,现在又要回来了?铭欣的眼泪不住的掉落下来,可脸上却满是震惊。

“姐姐,求你放过铭欣吧!都是我管教不严!姐姐!求你不要杀铭欣,要处罚就处罚我吧!”王夫人听闻太后要处死铭欣,急忙赶到大殿,正见铭欣被两个侍卫夹着胳膊拖了出去。

“此事与你无关,不要在替她求情了!”太后皱了皱眉头,转过身去。论罪责王夫人也当诛,只是,这她是世上唯一的亲人,太后还是有些不舍。更何况王夫人向来不同意让铭欣当皇后的,只是自己的一意孤行。说来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当自己心里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能找出一万个客观理由,而且每个理由都是那么有说服力。

王夫人自然知道太后只惩罚铭欣一人已是法外施恩,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她怎么能看着她去死,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皇上!皇上!……我知道皇上不喜欢欣儿,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呢!皇上!请皇上念在夫妻情分上饶了欣儿吧!”王夫人哭喊着伏到皇帝脚下。

那么大年纪的人,如此恸哭让晓玉心里难受极了,看着她瘦弱无助的影子,她有些于心不忍,眼睛里也漾出了泪花。忽然什么东西透过那模糊地视线晃了她的眼睛,她定睛看去,不由一震——王夫人的袖子里藏了一把匕首。

难道她要刺杀皇上?!

此时,王夫人已经把手伸进了袖口,低头喏喏道:“皇上……如果,如果非要杀了欣儿……”

“啊!不要!”晓玉急冲了过去,王夫人正好抽出了匕首。

“我愿以死谢罪!”王夫人将匕首一挥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晓玉还以为她要刺杀皇上,却不料她向自己刺去,她来不及阻止,下意识用自己的胳膊一挡,匕首在王夫人脖子上留下很浅的一道伤口,却正好划过晓玉的手臂。

“啊!”王夫人被扑过来的晓玉吓得一惊,回眼看去,那姑娘胳膊上喷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服,王夫人原本就是个老实人,见此情景吓得扔了刀。

“晓……!”善宜刚一出口,立刻捂住嘴。

皇帝却一步跨到她身前,俯身拉起她的胳膊,晓玉一惊,用力抽了回去,捂着伤口,把头低了再低。

“来人啊,带她去包扎!”皇帝高声吩咐道,他很想不顾她的反抗,不顾在场那么多双眼睛拉起她的手,替她仔细查看伤情,可是他忍住了,也有些东西是他自己不能丢掉的,比如皇帝的身份和威严。

“娘!”铭欣紧紧抱住王夫人,心痛的哭个不停。

太后走到王夫人面前,望着她脖子上的流的血,有些心痛,毕竟这世界上,自己也只有这一个妹妹了,她摇头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王夫人搂住铭欣,像守护自己幼小的孩子一般,六神无主的祈求道:“姐姐,我只有欣儿这么一个女儿,就算她犯了再多的罪过,我也不能坐视不理,我们都是做母亲的,请姐姐体谅,若是论罪责,我愿替欣儿担下一切,请姐姐原谅……”

善宜本来想好好的报仇,可被王夫人这么一说也没了心情。尽管她平时有些跋扈,可说到底还是心地善良的。于是一拍扶手,站了起来,不耐烦的说道:“算了,算了!母后,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要杀她了……”

太后想了想,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舍不得的。况且,皇上才大婚不久就要杀掉皇后,若是传出去只会给皇室抹黑,在民间引起­骚­动,既如此也就罢了。

“来人!”太后背手颁下旨意,“皇后娘娘蓄意谋害公主,罪不可赦!但念皇帝大婚时日不久,将其打入冷宫,余生,不得踏出半步!”

一八七章 苍白无力

更新时间:2012-09-10

太医从房门走了出来,见善宜正要进门,便行礼让到一旁。

善宜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屋子,挥手屏退左右,一瘸一拐的走到晓玉身边,看了看她胳膊上缠的厚厚的绷带,曲眉问道:“晓玉,你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就是皮外伤!”晓玉说道,虽然隔着面纱,可还是能从她的眼中看到隐隐笑意。

“我又害你受伤了!可,你也是的,为什么要去阻拦呢?她们罪有应得啊!”善宜愤愤不平道。

晓玉摇了摇头说:“王夫人是个好人,善良,本分。铭欣是做错了,但是顶多算是个未遂吧,论量罪不至于处死啊!而且她还那么年轻,应该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说到这里,晓玉想起了不久前自己还被困在着金子的牢笼里。但那时的自己至还有皇帝的照顾,还有k的关心,还有善宜的友情。若是,这些一瞬间都被剥夺了,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院子里,该是多么恐怖的事呢?她忽然很同情铭欣,甚至觉得这惩罚有些过分。

“晓玉?你怎么了?”

善宜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晓玉回过神来,“呵呵”傻笑两声。

“皇上驾到!”一声长鸣,晓玉和善宜都站起身来。

阳光里走进一个身影,那么璀璨夺目,那么神圣英武。

“哥哥!”善宜眉开眼笑的迎上前去,尽管腿脚不便,还是奔了过去。

走到一半,她回头看了看晓玉,说道:“这是和晓玉一起救了我的姑娘,她不太会说我们这边的话,所以……我去找个翻译!”善宜说罢,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善宜!”晓玉心中大惊,没想到善宜这时候竟然把自己给出卖了。

她刚上前一步想去追回善宜,那个金­色­的身影便一晃,挡在了她身前,她急忙低下头,把脸扭到一边,很怕他看见面容似的。

皇帝并不说话,像从前一样,静静的站在她身前,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整间屋子。

“为何见朕不跪?”皇帝问道,声音冰冷又带着不可抵挡的威严。

“参见皇上!”晓玉急忙俯身行礼。

“哼!”他轻笑一声,负手身后,“起来吧!”

晓玉慢慢站了起来,心中打鼓,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己。

“你……不是不会说我们的话么?”

皇帝侧眼看去,晓玉一惊,心想“中计了!”,可现在也没办法挽救了,听天由命吧。

皇帝望着她,从她整齐的头发帘,到低垂的眼睛,再到被厚厚的面纱遮住微微翘起的鼻梁。他伸手到她耳边扯动面纱,晓玉一惊,急忙按住他的手。

“我们……民族的女子是……不可以轻易让人看到面容的。”晓玉解释着,希望他能尊重别人的信仰,不要轻易动手,却也知道这理由苍白无力。

“哦?”

她看不见,可皇帝的嘴边真的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

“那,若是被人看见了,又怎样?”他问,似乎早就知道答案似的,安安静静的画好圈套等着她跳进去。

晓玉咽下口水,无话可说。

皇帝松了手,却顺势抓住晓玉的手,拉到自己胸前,声音变得温柔许多:“你以为这样就能骗了朕么?”

晓玉用力的挣了挣,可那只手就像粘了胶水似的,黏在他掌心里。

自己答应过k要回去的。若是被他识破了身份,皇帝还会放了自己么?不,他已经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要怎么办?

“这里……好些了么?”皇帝按住她的胳膊,却不是刚刚受伤的地方,而是上次被他的剑刺破的地方。

皇帝见她沉默,想起那夜的情形有些心疼,轻轻捧住她的脸问:“这里呢?还,痛么?”

他温柔地声音又在耳边响起,那眼神也如此炽烈,看得她无处可逃。

唉,该说些什么呢?掩饰在他面前是如此惨白。

皇帝咬咬牙根摘下她的面纱,却一下子呆住了。

他是害怕看见她的脸的,害怕看见他伤害她的证据,可他还是想见她,甚至想的有些发狂,所以心惊胆颤的摘下了那面纱。

可那原本应该留下伤痕的地方却完完好好的,一点痕迹都没有,那脸蛋儿甚至似乎比以前还要光滑细白。

他的手停在她的脸庞许久不愿离开,她终于抬起眼睛看他一眼,说道:“我没,事……”

“皇上!”晓玉趁他不留神抽回手,“奴婢……”

“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要自称奴婢!你是朕的玉妃娘娘。”他的语气有些强硬,属于他的就是他的,不允许有任何质疑。

“我有个请求。”晓玉低头说道,却有些缺乏底气,她还是不肯自称臣妾,那个称呼对她来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她不愿面对。

“说吧!只要你肯留下来!”皇帝毫不犹豫,一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

……

“怎么样,不出来了吧?!哼!”

马飞无奈的摇摇头,他和k站在宫门口向里张望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就找了个墙根蹲了下来,对着k压着火气,讽刺道:“我说k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皇帝见了晓玉还能放她走都怪了!再说,你也不想想,化化妆就能混的过去么?昨晚皇上见到那金牌就知道她是谁了,你还真天真!也不想想,那金牌可是他们的信物啊!”

“闭嘴,你懂什么?!”k夹着手臂继续翘首张望。可尽管嘴上说的坚定,心里却依旧咚咚的作响,不好的念头接踵而至。

“喂,到底是我不懂还是你不懂?!你……”马飞恼怒的起了身,刚想对他破口大骂,却听k说道——

“我相信晓玉!”

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你有什么办法?!

马飞的话一下子被揶到了肚子里,咂咂嘴无可奈何:“但是,我可不相信那个公主呢!我看这都是她设计好的,将晓玉带回宫去!”

k看了看马飞,想到善宜的表现,步步为营利用晓玉的善良将他们回了京城。若不是真的了解晓玉的­性­格,又怎能计划的如此周全。

他知道的,她不是个愚蠢的人,却是个心软又不会拒绝的人。

******

“小姐!小姐!听说公主回来了!是皇后娘娘害了公主,却不料公主被人所救,活着逃了回来!太后气的要杀皇后呢!”月容说书似的兴奋的叫着跳进院子。

“什么?”天香放下书,心中一沉。

自己被派去祭祖,只是半月而已,宫中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铭欣当了皇后,方晓玉自杀了,一向骄横的善宜公主凭空消失了。她还来未理清状况,现在又要杀掉皇后!这皇宫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天香木讷的表情,月容却格外激动,津津有味的说着刚刚听来的八卦,那绘声绘­色­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可天香却听得惊心,早知道宫里暗流涌动,却没想到是如此的惊涛骇浪。

“月容!收拾一下,跟我去见见善宜公主吧!”天香好像没有听到月容声情并茂的描述,平静的说着起了身。

“为什么?那个刁蛮公主,我……”

“不得无礼!善宜贵为公主,怎可如此说她?”天香冷目斥责道。

月容撇了撇嘴,心中不爽。

天香看她的样子,叹口气:“表哥出宫去寻她还未归来,我替哥哥她也在情理之中。你快去收拾一下吧!一会儿可千万别说错话!”

“是!”月容叹了口气,心中感叹,还是小姐想的周到。

一八八章 好心分手

更新时间:2012-09-11

我曾经爱过你:爱情,也许

在我的心灵里还没有完全消亡,

但愿它不会再打扰你,

我也不想再使你难过悲伤。

我曾经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过你,

我既忍受着羞怯,又忍受着嫉妒的折磨,

我曾经那样真诚、那样温柔地爱过你,

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爱你一样。

……

天香和月容走在宫中狭窄的路上,从这条路到慈宁宫是最近的,只要穿过小路尽头的广场就可到达。而那片不算宽阔的广场离侧宫门只有几步之遥。

“哎?”

天香突然停了脚步,月容心不在焉,差点撞在她身上。

“那是——谁啊?”月容朝着天香定睛远眺的方向望了过去,却见一个异域女子匆匆走过路口,“真是奇怪,宫中怎会有异域女子?难道是龟兹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话音未落,之间一个金­色­的身影闪过路口。月容倒吸口气,捂住嘴,呜呜的叫道“皇上?”

天香却并未感到惊奇似的,碎步走到墙边,微微侧身向广场上张望。

皇帝走了两步,叫道:“晓玉!”

晓玉停了脚步,转回身来。

“方晓玉竟然没死……”月容差点叫出声来,只觉得后背发麻。

“嘘!”天香对她做个手势,让她收敛一些。

“皇上……”晓玉微微屈膝行李。

皇帝走到她面前,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那份爱恋和淡淡的忧伤我见犹怜。

“你……忘了这个!”皇帝从背过身后的手中拿出金牌递到她眼前。

晓玉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朝他看去。

经过了这一切之后,他还愿意把它交给我么?——她不相信,面前这个占有欲十足的男人竟然会对自己如此宽容和淡然。

皇帝见她呆住了,拉起她的手,把金牌放在她手中,扣住手指。

晓玉看了看金牌,金灿灿的,就像他的目光一般夺目,沉甸甸的,又像他的爱一样强大得难以承受。

她的眼里盛满了泪水,咬咬嘴­唇­,才发现自己有些颤抖。

“走吧!”他说,攥紧拳头,深深的望她一眼,他想看着她离开,看着她怎样一步一步远离自己,可还是怕自己无法忍受,强行把她留下,或是一个人黯然伤神。皇帝一蹙眉头,转身大步离开。

如果第一个转身的人是自己,会不会不那么失落?

晓玉持着金牌站在黝黑的基石路面上,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滑落两行。

他那闪耀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阳光里……

“说吧!只要你肯留下来!”皇帝毫不犹豫,一步上前,把她揽入怀中。

那语气就和当初在轿厢内他说的一样:“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肯留下。”

她猛地反应过来,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何等的愚笨,如此的后知后觉。

晓玉没有挣扎,任他把自己搂在怀中,轻轻的亲吻着自己的面颊。

“皇上!请……让我离开吧!”她紧紧闭上双目,一滴眼泪氲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他的动作僵硬了,身子霎时间变成了石头似的,呆呆的立在那里。

“我……不想留在宫中!”她狠下心来。

皇帝终于松了手,低头看着紧闭双目的她。

“朕……知道你在朕身边很辛苦,也知道你很努力,晓玉!”皇帝捧起她的脸,怜惜的望着她,“朕不会让你再忍受那些痛苦了,你也可以……不用放弃所有,留在朕身边……”

“皇上!”晓玉惊讶的几乎失声,她甚至有些仓皇,难道那日在乾清宫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难道那时他没有喝醉昏睡过去么?

皇帝坚定的眼神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本想简简单单的装出狠心,装出无所谓的蒙混过去,本想让他痛恨自己而断了念想,却不知道自己的一次无心之举泄露了所有的秘密。

“晓玉……”

皇帝慢慢靠近她的脸,低头去吻她盈艳的嘴­唇­,她却别过头去,他的­唇­边沾到的只有她脸上又咸又涩的眼泪。

“皇上……”晓玉忍住心中的波澜和肩头微微的颤抖,深锁着眉头,低声说道,“尽管经历了很多磨难,但是,我并不后悔遇见你。我承认,就算我离开了皇宫,穿越千年,你也一定会深深的烙在我的心上。你就像阳光一样,给我温暖,呵护,让我留恋,不想放手。可是他……他却是空气,看不见,摸不到,可失去了,就连沐浴阳光的权力都没有了……你问我到底有没有爱过你,我不回答是因为不想让你有任何眷恋,我想让你恨我,忘记我,我不想伤害你,我……”

晓玉有些泣不成声,脸上的妆容花了大半,深吸口气,擦了擦泪水又说:“皇上,感谢你给了我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可是请让我离开吧。我的心不属于皇宫,这是我的宿命,我……”

“够了!”皇帝高声打断她,“不要……再说了……”却有些颤抖。

沉默。

似乎默然相对已经成为了他们之间最惯用的方式,寂静的空气仿佛一堵无形的墙将他们分在两边。就算彼此相望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虚空一场。

“唉——”晓玉长叹口气才觉得胸中的憋闷好了许多。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把金牌揣进怀里,大步向宫门走去。

天香望着晓玉离开的影子,眼睛里有些光影在晃动。他是真的深爱着她,而她岂非异然。只是为何方晓玉仍要离开?铭欣被打入了冷宫,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么?为什么他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

需多年以后,当天香走过宫门的时候仍会时常想到那日的情景,可是心中的疑团却一直也没有解开。如果那是方晓玉选择留下,或者皇帝舍不得他离开,那么最后的结果又会是怎么样的呢?然而,那时的偶然所见却成了心中永远的秘密……

“晓玉!”k见晓玉快步出了门,终于松了口气,抬步迎了过去,可刚走了两步就愣住了,她胳膊上缠的绷带是那么刺眼。

“走吧!”晓玉低着眼睛走过他身边。

k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疼得她肩头一抖。

“这是怎么回事?”k不顾她的疼痛,用力把那只受伤的胳膊举在面前。

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个废物又让她受了伤。摆什么臭架子,说什么会好好保护她,接过还是一次次的伤害她,只是短短的半天时间,就又让她挂了彩。他心中痛恨,愤怒,他甩开她的胳膊向宫门走去。

一八九章 斧山道人

更新时间:2012-09-12

怎么回事?他心里清楚得很,那个废物又让她受了伤。他总是摆什么臭架子,说什么会好好保护她,结果还是一次次的伤害她,只是短短的半天时间,就又让她挂了彩。他心中痛恨,愤怒,他甩开她的胳膊向宫门走去。

“k!你­干­什么?”晓玉见他的动作一惊,急忙跑过去双臂张开挡在他身前。

“让开!我要找那混蛋算账!”k用力一挥手,想越过晓玉。

“不是他!”晓玉拉住他,“求你,别这样!你还想……让我再见到他吗……”晓玉低下头,眼泪吧嗒一声掉在k的手上。

k一震停了脚步,是啊,他怎么也不想让他们再见面,可怎么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

“好啦,好啦!快走吧!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尽快离开这里!”马飞嘴里嚼根草懒洋洋的说道。看到晓玉出了宫,心里也踏实了很多。

晓玉回了客栈换了件衣服便下楼到餐馆吃饭。这时还没到中午,餐馆里没几个人,有的两三个人靠在墙角喝茶,餐馆正中的桌前却高调的坐了个道士,身边还有一个小道童,很是显眼。

晓玉走下楼梯,看了看他们,道士身披灰­色­的道袍桌边放了一把法杖,而他身边的小道士正一本正经的喝着茶,看他那么小小的样子就想笑,晓玉摇摇头坐到k身边。

“来!让我看看你的伤!”k拉过晓玉的胳膊。

“­干­嘛拉拉扯扯的!注意一点分寸啊,同学!”晓玉用力把手抽了回来。

“看一下怎样?快点!”

“我没事……放手……”

“贫道有礼了!可以坐下么?”

一句话惹得桌上三人一愣,转头看去正是刚才中桌那个老道,长长的眉毛落到了胸前。

马飞撇了撇嘴,扔了颗花生米到嘴里说道:“那边不是有好多座位的么?”

“请坐!”晓玉伸手礼貌的情道士坐在身旁,小道士抱着法杖站在道人身后。

道人坐定后,嘴角带笑望着晓玉,点了点头。

“你这老道,看什么呢?”马飞哼笑一声,一脸猥琐的坏笑。

“呵呵呵!”老道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豁达的笑了出来,“贫道是在笑自己终于找到了答案!”

“答案?”晓玉和k不由异口同声的问道。

“什么答案?”晓玉补充问道。

道人从头到脚打量了晓玉一番,又看看k,忽然呵呵一笑,捻了捻不长的胡须,那胡须和他长长的眉毛相比极短。

“这位姑娘可是在寻找什么……宝物?!”

马飞和k一惊,警惕起来,都眉头紧锁,屏气凝神暗暗感知周围环境。

“呵呵!不必紧张!贫道不是来与各位犯难的!”老道脸上的微笑和煦十分。

“请问道长是怎么知道?”晓玉开心的笑起来,觉得老道神奇的很,丝毫没有戒备的问道。

道人摇了摇头,故弄玄虚似的说道:“此宝物很近,可是想找到……却很难!”

“为什么?”k似乎有些急不可耐了。

“想找到此宝物,你们需要找一个人!”道人缓了缓语气,笑道,“一个会和动物说话的人!”

马飞闻声心中一惊,霎时哈哈笑了起来:“哈!老道啊,老道!我看你是疯了吧,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和动物说话的人?!真是的……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子么?哼!”

老道听了依旧不生气也不反驳,而是对着晓玉和k说道:“呵,那么这二位来到这个世上就不稀奇么?”

k和晓玉相视一眼,知道老道说的并非是假,急忙问道:“到哪里能找到这个人?”

道长眼睛一转,两指一伸。

“西方!”

“西方哪里?他叫什么?”k探起身子,急迫的恨不得一点火就飞过去。

道长却慢条斯理的点了点头说:“有缘自会相见!”说罢起了身,微微行礼。

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一个知道其中奥秘的人,怎能轻易放她走?可k伸手想抓住道长胳膊的时候,却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气流将自己的手弹了回来。那气流的强大是他无法招架的,还好只是短短的一瞬,否则也许k就会被它冲到身后的墙上。然而如此之大的气流却没有影响到桌边这么近距离的另两个人,若是晓玉毫无知觉也就罢了,怎么连马飞也会全然不知呢?

k不由出了一身冷很,急忙睁大了眼睛再去打量他一番,而那老道依旧笑得从容。

“等等!请问道长尊姓?”晓玉起身问道。

老道不曾开口,他身边抱着法杖的小孩开了口,却是一口的结巴:“我……我家……师傅是楼,楼阳……斧山……道人!我是小栓!”

最后一句倒是说得利索。

“若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楼阳玉指峰找我!告辞!”老道微微点头,带着小栓出了餐馆。

“呲!这个老道一定是在开玩笑!什么叫离得很近,找到却很难啊?离得很近还让我们去什么西方?哈!我看是脑子进了水!还说让我们去找什么会和动物说话的人!笑话!”马飞似乎有些激动,愤愤的坐了下来,翻着白眼往嘴里扔着花生。

“不过,他的话不能不信!竟然知道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晓玉手指着下巴冥思起来。

“嗯,我觉得也是这样!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线索,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吧!”k说道。

几人于是决定第二天启程向西方去寻那个会和动物说话的人。

******

夜里起了风,树叶摇晃着,沙沙作响,排排的黑影在窗户上张牙舞爪。一个黑影追逐着另一个在树间嗖嗖的穿梭,终于在一片茂密中停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马飞抓住灵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却突然一惊撒了手。一直青蛇从灵的袖口里扭动着身躯探出头来。

“该死!你再吓我,看我不……”马飞狠狠的咬着牙,出掌要去拍蛇,可他刚一有这种想法就被青蛇看穿了似的,哧溜一下又溜回了灵的袖子里。

“呵呵!”灵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打蛇也要看主人的啊!”

马飞望着灵璀璨的绿­色­眼睛只好摇摇头,又重新拉住灵将她搂在怀里,紧了紧双臂深吸口她身上特有的西域熏香,解脱了似的,把头懒懒的靠在她肩上。

“哈哈哈!­精­彩啊!”

马飞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算相隔数十米他也听得出来是谁。他深吸口气,稳稳情绪转身笑道:“哥们儿你是失眠么?怎么也睡不着出来溜溜?”

“哼!”k穿过几层树枝,稳稳的落在他面前。

一九零章 咄咄逼人

更新时间:2012-09-13

月下林中,马飞抓住灵的手将她拽到自己身边,望着她璀璨如星般的绿­色­眼睛,又怜爱又欢喜,收拢双臂将她搂在怀里,深吸口她身上特有的西域熏香,解脱了似的,把头懒懒的靠在她肩上。

灵伸出细长的胳膊环住他,胳膊上的金镯子清脆的“呤”的一响落到肘间。

“她等不及了,要你尽快找到神眼!”灵不想破坏这美妙的一瞬,却又不得不将其打破。

一听到灵口中的“她”,马飞就气不打一出来,果然没了兴致,冷哼一声推开灵,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道:“十年都等了,还差这朝夕么?她若着急,哼!自己来找好了!”

灵望着马飞眼神中透出的怒气摇了摇头,扯扯他的衣袖说道:“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

“不是我孩子气!你对她那么好,可她是怎么对你的!哼!一个当妈的人,心肠居然比……”马飞狠狠的瞪了灵的袖口一眼,撇撇嘴,“比它还冷血!”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都没生气,你倒是……”

“那是因为!”马飞本来憋足一口气高声说道,看到灵长睫掩映下那双清澈的眼睛又软下心来,“那不是因为,我心疼你么……”他说着有叹口气,握住灵的面庞。

“我知道!”灵微微一笑,“说吧,有什么进展,让我回去也好交差!”

“进展倒是有一些,只不过不知是好是坏。”马飞说道,皱起眉头,“我们遇见了斧山道人。”

“他?”灵一惊,急忙问道,“他可知道神眼的下落?”

“嗯!”马飞坚定的点了点头,“看样子,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没有明示。我不清楚他是不是看出了我的身份,所以说话的时候有所保留。”

“哼!那个老道还是有些本事的,他都说了些什么?”灵眼睫微抖,好奇的问道。

“他说那宝物离我们很近,可要找到却很难……”

“这是什么话?”

“而且,他还说,想要找到宝物就要找到……”马飞顿了顿,低头看了灵一眼,轻声说道,“雪人。”

灵果然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肩头一抖,眼神中没了好奇,也没了疑问,仿佛一切释然的样子微微低下头说:“是这样啊……”

“灵!”马飞握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被狂风吹乱的发丝和那有些哀默的眼神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带他们……”

“也许!他们找到了爹爹也是好的……那么,这一切,也就可以结束了……”灵低声说道。

“灵……”

马飞的心被很扎一下,刚想伸出双臂拥抱她,突然灵双手捂住心脏窒息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灵!你怎么了?”马飞吓得赶紧蹲下扶住她,见她额头是汗,脸­色­苍白,极度窒息的样子心中害怕极了,转而又化为怒气,“这个老妖­精­!哼!”马飞站起身指着树影咆哮道,“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为什么折磨灵?!你这个老妖婆!老妖婆!”

灵慢慢缓过气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刚才心脏像被人攥紧拳头里,痛的窒息,这也只有长老才能做得出来。她心中的波动,不管距离多远都会被长老感知。

“马飞!”灵伸手叫道,“没用的,你这样只是白费力气……她听不到的……”

马飞当然知道,长老能控制的只是灵一个人而已,而又通过灵和自己的感情来威胁自己替她卖命。马飞急忙把灵扶了起来,靠在一旁的树根上。

“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神眼的,我不会让你再受她折磨了!”马飞紧紧地搂住灵,发誓似的说道。

“我没事!刚才那只不过是个警告,我已经习惯了。她只不过是察觉我心中的异动,却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若是她真的知道了,那么我现在已经死了。”灵忍住心中隐隐的余痛强挤出一丝笑容。

马飞摇了摇头,用袖子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你知道么,我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你呢!”

“嗯!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就是我的宿命,躲也躲不掉的。”灵起了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带上面纱,深深望了眼马飞说道,“我要回去了,否则她要起疑心的。”

马飞拉住灵的胳膊,想说什么,却又暗暗忍着,眼睛里熠熠闪烁着望着她。

灵嘴角一动,掀起面纱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我等你!”说罢,转身化成一道绿光消失在摇曳的树影之中。

马飞站在原地,望着她去的方向暗暗攥紧拳头。

“哈哈哈!­精­彩啊!”

马飞的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就算相隔数十米他也听得出来是谁。尽管心中大吃一惊,可还是深吸口气,稳住情绪转身笑道:“哥们儿你是失眠么?怎么也睡不着出来溜溜?”

“哼!”k脚踩树­干­穿过几层树枝,落在他面前。

“怎么?你不想解释些什么吗?”k嘴角一咧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虽然是笑脸可总觉得那笑容背后凌厉逼人

“解释?嘿嘿!”马飞似乎完全没有察觉k的杀气,吊儿郎当的走进k,伸手打在他的肩头,“我可不像你那么幸运,身边总有美女陪伴。偶尔寂寞了,也需要找个姑娘消遣消遣!”马飞哼笑两声,挠了挠头,大摇大摆向后走去。

“算了吧!你这把戏骗骗别人还行,可是对我来说不起作用。快说,你到底是谁?到底为了什么要帮我们找神眼?!”k大声叫道。

马飞知道k说的没错,他是骗不了他的,在心里思来想去,最终付之一笑,转回身来,望着月下那个挺立的身影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呢?”

“从前只是些怀疑,不过,自从那次你我在密林中遇到锦衣卫,你施展异域武功来救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只是,那时候你我绑在一条绳子上,也没有必要深究你的身份。”k坦白的说道。

“哈哈哈哈!”马飞仰头大笑两声,“你倒真是坦白。不过说来也是,那时我还奇怪你为何不相问,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如此以诚相待,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

马飞走进k,望着他浓眉之下那一双坚毅的眼睛,嘴角一翘,k虽不语,可那目光还真是咄咄逼人啊!

一九一章 自行提亲

更新时间:2012-09-14

“哈哈哈哈!”马飞仰头大笑两声,“你倒真是坦白。不过说来也是,那时我还奇怪你为何不相问,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如此以诚相待,那我就实话实说好了!”

马飞走进k,望着他浓眉之下那一双坚毅的眼睛,嘴角一翘。k他虽不语,可那目光还真是咄咄逼人啊!

马飞用力挠了挠头,长叹口气:“好吧!告诉你,我确实来自西域。刚才那个姑娘是我的……呵,青梅竹马,就像你和晓玉一样。只不过我没你那么幸运,为了能和她在一起,我需要替老丈母娘卖命。说起那个老太婆,她可真是个老妖怪!竟然对自己的女儿……”马飞不由脸­色­一变,攥紧拳头,咬紧牙根,却又突然冷笑一声,“和你说这些­干­嘛?!呵,总之呢,那老妖怪想要得到神眼,于是派我来找。这就是我跟着你们的原因,仅此而已。”

k脸上的严肃依旧没有退散,盯着马飞看了许久,终于眼皮一眨,说道:“哦!”说罢越过马飞往回走去。

马飞一愣,在他背后叫道:“喂!你!……你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

马飞等待着k听完之后的狂风暴雨,甚至准备着刀剑相向,可那人却忽然就化作了一股春风似的,从自己身边飘然而过。

“回去睡觉吧!”k边说边继续向前走去。

马飞一愣,转身望着k稳健的身子心中不解,大叫一声:“喂!这就完了?!”

k果然停住了脚步,沉默一会儿,扭头说道:“我答应你的不会变。找到了神眼,我们只要利用它回去便可,之后你想把它怎样那是你的事,与我们无关。只是……”

马飞心中一沉,难道这个心思缜密的人还有什么算计?

k忽然眼睫微动,低声说道:“只是这件事是你我的约定,不要让晓玉知道。如果她知道你以前的故事都是骗局,只是在利用我们找到神眼,她一定不会接受你的!”

马飞听完一愣,没想到k是如此打算,却在一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哼笑一声追了上去:“好吧,好吧!不过,我说哥们儿,你不是担心我吧,是担心到时候晓玉难过吧?哼,真是服了你了!居然能为她如此煞费苦心,我也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马飞拱拱手,拍拍k的肩膀。

******

晚夏时节,清晨的空气清新的让人吸上一口便心情畅快。晨光透过枝桠一束束的照进庭院里。清风拂过,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林翊穿着黑­色­官袍立在院中,头顶乌沙泛着阳光淡淡的金­色­。

荣王爷整理着袍袖从内堂出来,见林翊站在院中,皱眉问道:“你怎么还没去宫中,不是要上早朝了么?”

林翊一脸踌躇,见荣王爷走到近前,一甩前襟跪倒在地:“爹爹!请成全孩儿和善宜……”

“哼!”荣王爷一听怒气冲顶,二话不说,一甩袍袖大步跨出门去。

“爹!”林翊想叫住他,可他知道,以荣王爷的倔强是不会轻易改变态度的。

温暖的阳光照在林翊伟岸的身躯上,却忽然显得有些单薄。在寻找善宜的这许多天里,自己的心一直煎熬,他似乎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懦弱,将婚事一拖再拖。若是自己能勇于担当,也许善宜就不会经受那些让他想一想就浑身冷汗的痛苦了。

“还有本么?”

皇帝问道,环视了一圈金銮座下的文武百官,无一人回应。他手掌拍动扶手想起身,却见一个黑影闪到面前。

“臣……有本!”林翊在皇帝座前不远处单膝跪倒在地。

皇帝一惊,林翊乃御前侍卫,若真是有事也不会轻易在朝堂之上启奏,况且行如此大礼不知为何。

“何事?”皇帝问道。

阶下文武百官也面面相觑,不知所为何事,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林翊身上,只有一人微微皱起眉头。

林翊一直低着头,抱拳的手紧了又紧,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道:“请皇上恕罪!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罢!”皇帝一挥手。

“请皇上……请皇上……”林翊声音有些怯懦,平日威风八面的御前将军忽然脸庞微红,额头冒汗,咬咬牙说道,“请皇上将善宜公主赐予微臣!”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哄笑起来。有人拍了拍荣王爷的肩头说道:“王爷,令公子也太心急了吧!哈哈!”

荣王爷颇有些尴尬的点点头,抬眼瞥去殿上,心中暗暗生恨。

皇帝笑着说道:“林翊,你是不是太心急了?若是提亲,也应该是让容皇叔来向朕提,怎么你自己就……哈哈!”

林翊硬生生的一笑,嘴上称是,可心中却在暗自打鼓。

“那么,荣皇叔!”皇帝止住了笑,望了眼阶下的荣王爷,“皇叔认为这桩婚事如何啊?”

荣王爷有苦说不出,硬着头皮走到列队中央,扶手说道:“臣以为此事是老臣的荣幸,不过……公主乃金贵之躯,下嫁犬子怕是屈尊降贵了。而且……”

“哎!皇叔此言差矣!”皇帝打断了容王爷的话,脸上又露出了招牌笑容,“林翊不但是皇室血脉,还是当朝重臣,年轻有为,有勇有谋,怎会委屈了善宜。莫不是皇叔嫌弃我那皇妹太过刁蛮,不愿让她过门么?”

众臣又哄笑起来,可荣王爷却一脸忧心笑不出来,明知道皇上这是故意挤兑他,却不得不急忙跪在地上,俯首说道:“臣不敢!”

“嗯!既然如此,那朕今天做主,将善意公主下嫁荣王爷之子林翊,择吉日成婚!”

“谢皇上!”荣王爷和林翊俯首说道。

皇帝退朝之后,大臣们纷纷来到荣王爷身边向他道喜,荣王爷虽然硬着头皮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应承着,可心里总觉得那些道喜的人脸上的笑容如此虚假,在他们内心中应该是庆幸皇帝没有选中自己而幸灾乐祸吧!

皇帝慢步走在退朝的路上,林翊跟在身后低垂着头,不知回家之后如何面对父亲。只是自己的心意已定,差一点丢了善宜让他心中撕裂一般。他以前惧怕父亲的目光和家里的压力,可是现在他不想再错过了。

“林翊!你今天做的很好!”皇帝沉声说道,“朕知道荣皇叔不太同意这门婚事,不过这也怪不得皇叔。谁让善宜那么任­性­娇惯呢?!不过,林翊!”

皇帝停住脚步,转身坚定的望着林翊:“虽然如此,朕还是要将她托付与你,也只能托付与你。因为只有你才能全心全意的保护她,也只有你才能让她忘掉那些痛苦的事,继续开心的活下去。所以,林翊,你要知道朕对你寄予很高的厚望,也希望你不要辜负朕的一番心意!”

林翊闻听立刻单膝跪地,坚定的说道:“谢皇上成全!臣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信任!”

“嗯!起来吧!”皇帝手一抬,做了个起势,转身忽然望见不远处一块程亮的牌匾上三个大字“榭香阁”,他心中突然一震,像被刺扎了一般,急忙收回目光,快步走了过去。

一九二章 雪人家族

更新时间:2012-09-15

黄昏的余晖将空中镀成了金­色­,一束一束的光线穿过烂漫的杜鹃花丛照到山下的小溪上,溪水叮咚的响着,层层的波纹上闪着点点金光。

一对年轻人牵着手来到溪边,姑娘长长的卷发披在肩头,俏皮的踩上一块圆滚滚的石头跳到小溪的对岸,男子望着逆光中她轻盈的身姿,露出温暖的笑容。

他们穿过小溪爬到对面开满杜鹃的山坡上,姑娘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打动了,松开男子的手,蹦蹦跳跳的跑到花丛中,张开双臂快乐的转着圈,她发上长长的丝带飘动着,衣上红­色­的纱摆飞舞着,映着夕阳绚丽的­色­彩就像从天而降的仙子,美的令人吃惊。

男子呆呆的望着她的身影许久回不过神来,姑娘像蝴蝶一般翩跹飞到他身前,在他眼前挥挥手,他刚想捉住她,她就调皮的溜走了,呵呵笑着跑向远方。

男子追上前去,拉住她的手将她拽到自己面前,他们的眼中都映着夕阳的光影,在淡淡幽香的花丛中紧紧握住双手。

“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那个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穿过时间和空间的阻隔却依旧清晰。

龙山教长老忽然从梦中醒来,睫毛上还沾着点点泪星,刚才梦中的温暖依旧充斥着身体,而周围却是黑漆漆的树林,冰冷的石头,还有从天而泻的瀑布。

夜的清冷,孤独,寂寞,她不想要,重又闭上眼睛。

温暖的烛光,红­色­的长纱从山洞顶垂落而下,长老靠在男子身上,仰头望去,他面如雪­色­,眼睛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既深邃又明亮,她觉得自己深深陷在了他的目光之中,再也逃不出来了。

“娘!”

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那份温馨,长老眉头一皱突然睁开眼睛,望见一双绿­色­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在这样漆黑暗淡的夜里更显得耀眼,竟然和梦中之人一模一样。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抽在灵的脸上,她急忙捂住脸颊,嘴角撕痛,火辣辣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长老起了身,抖抖披在身上的孔雀羽衣,冷冷的问道。

“时间太紧……”

“你说什么?!”长老猛地转过身,目光肃杀一般盯着灵,见她低头下去不再说话,才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又和阿吉番……”

“不!不是的!”灵急忙解释着,心中激动十分。

“我早跟你说过,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他们只会在玩弄你之后一走了之!”长老暗暗攥紧拳头,手指上的金指甲被挤得变了形状。

“娘,你,不要再这么说了,爹……不是那样的!”灵虽然心中恐惧,可还是喏喏的替人辩护着。

“你住口!你知道什么?!现在竟然还敢顶嘴!”

长老心中怒火噌的窜了上来,出掌狠狠拍在灵的肩膀上,一股巨大的热力瞬间窜进灵的身体里,她大叫一声跪在地上,肩上的衣服已被烧焦露出底下的皮肤,烫伤似的血­肉­模糊一片。

灵痛的额头上冒了汗,她紧紧咬住牙根忍受着,手颤抖着捂住受伤的肩膀。

这样的痛苦自己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几乎身上每个角落都有被长老虐待过的记忆,而心更是百受摧残,只要长老生气,就会紧紧地握住拳头,那拳头就像握住她的心似的,攥得越紧,心越痛,她有时甚至无法忍受那种疼痛而窒息的晕倒过去。

相比那些,今天的灼伤已经算轻的了。灵小心的瞥了长老一眼,对于她的残暴自己是从不反抗的,总是默默的忍受着,因为她知道每当长老看着她的时候,看到的其实是另一个人,还有对那个人的思念和痛恨。

长老见灵继续隐忍,心中更怒,那神情竟然痛那人如出一辙,真是烦人!她瞪着眼抬起手,忽然,不远处的山上一声轻轻的草动,长老猛地停了动作,扭头看去。

夜风穿过树林吹起瀑布溅起的水雾扑到长老的脸上。

长老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眉头轻轻一动,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中闪着光芒。

“我知道你在那儿!出来吧!”长老平静地说道,声音似乎有些空灵。

灵一惊,急忙向那方看去,可她只看见树影在淡淡的水雾后面微微摇晃着。

“呵呵!”

长老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灵却心头一凛,她知道长老的笑代表着她心中正怒气磅礴。

“好啊!看来你是想看着自己的你女儿受罪了!那我成全你!”长老说着闭上眼睛,集中全力把气运到掌心,由于气的聚集,她的掌心开始慢慢变红发光。

“唰——”

一股寒气从瀑布后面的树林袭来,瀑布霎时凝固成了冰,银­色­长龙一般在夜空之下闪着光。长老一惊收了功力,嘴角露出一丝媚笑。

随着一声巨响,冰层断裂开来,随着水流崩塌落下,而瀑布之后出现了一个银­色­的身影,一身雪白,腰间别着两把宝剑,他低垂着眼睛,年轻的脸庞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清绰。

“你终于肯出现了,雪人!”长老说着上前一步走到河边,望着对岸的雪人说道。

雪人抬起眼睛望着她,长长的睫毛下目光有些飘摇。

瀑布冲击产生的巨大水雾淹没了周围的景物,笼罩着他们,仿佛时间倒转。他眼中的她是那个开朗爱笑温柔可爱小姑娘。

一阵强风吹散了水雾,夜光照耀在长老披着孔雀羽衣的肩上,照着她蓝­色­的眼线,蓝­色­的嘴­唇­,照着她眼中熊熊燃烧的恨意。

雪人轻出口气,身形一闪突然消失在长老面前,长老一惊,目光扫过四周却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只听身后一个声音说道:“忍着点!”

长老挥动披风转身看去,雪人俯身蹲在灵的跟前,手掌握在灵的肩头,他闭上眼睛眉头轻蹙,手掌用力的有些颤抖,灵只觉得伤口更加灼痛,她紧紧的咬着嘴­唇­,暗暗忍住竟没发出一点声音。

雪人睁开眼睛,撤回手,灵的肩膀竟然恢复如初了,一点伤痕也没有留下。

“爹!”灵叫道,这一声却控制不住流下泪来。

“怎么?心疼了?!”长老冷眼看着他们,张开手掌晃动着金指甲,讽刺似的说道,“呵呵!你没在的时候,比这残酷的多着呢?想见识一下吗?”

雪人摸了摸灵的头,站起身来,走到长老面前,伸手触到长老的脸,长老瞬时变回了年轻时女子的模样,脸颊如凝脂一般透着光泽,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尤是那绛­唇­一点更是画龙点睛一样,她仿佛是那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一九三章 后悔无用

更新时间:2012-09-16

雪人摸了摸灵的头,站起身来,走到长老面前,伸手触到长老的脸,长老瞬时变回了年轻姑娘的模样。脸颊如凝脂一般透着光泽,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动人,尤是那绛­唇­一点更是画龙点睛一样,她仿佛是那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美得有些不太真实。

“哼!怎么?不愿意见到我现在的脸?”长老冷笑一声,虽然声音变得甜美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雪人望着她的脸慢慢放下手,眼中有些飘忽:“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哈!是啊!”长老讽刺的大笑一声,肩头一动,羽衣滑落地上,露出她曼妙的身姿,她上前一步,伸手抚在雪人心上,似挑逗又似暧昧的说道,“那个男人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呢?!”

雪人握住她的手,那温度和感觉让他忆起从前,可是看着身前那不再清澈的目光,他把她的手从自己身前慢慢拿开,深吸口气说道:“你苍老的不是面容,而是你的心!”

“哼!别挑好听的说了!”长老不屑的转过身去,双手Сhā在胸前,愤恨着,“你到死都不会变老,怎能理解我所经历的煎熬?!如果你不想让我变成这样,那就帮我把泪之眼找回来!”

“你还在找泪之眼么?”雪人一皱眉头,似乎有些激动,“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么?”

“后悔?!你觉得我会后悔么?因为偷了你的血之眼逼你离开我而后悔么?呵呵!实话实说,曾经我是后悔过的,不过现在我看开了,如果你不离开我,我怎么会有机会找到泪之眼呢?若说后悔,我只后悔为什么当初你把泪之眼送进皇宫的时候我没有阻止你,把它夺回来,而让自己苦苦白等了这么多年!不过,现在得到泪之眼也是一样的!告诉你,我很快就会找到泪之眼了!你就等着瞧吧!”长老目光坚定的盯着树梢上挂着的一轮圆月,仿佛看到了泪之眼的光芒。

雪人闭上眼睛失望的长出口气,握紧腰间的剑抬步离去。

“爹……”灵弱弱的叫了一声,雪人停住脚步。

灵多希望雪人能留下来,可她也知道自己是无法劝动他的,因为时隔十年之后,他想找回的东西依旧没有找到。

雪人继续向前迈步,却听长老大喊一句:“站住!”

长老闪身绕到他身前,眼睛里有些闪动,赌气似的咬咬嘴­唇­,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能把泪之眼给我?它本来就是我们的!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为什么要把它送去皇宫?!为什么要看着我一天天的变老?!”

雪人白了她一眼,觉得她无法理喻似的,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雪人!”长老气的一跺脚,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向雪人的头部扔了过去。

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只狼来,飞身跃起牢牢的叼住石头,落在地上,一双绿­色­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长老。

“你!”长老刚要去追,又一只狼窜了出来挡在她面前,对她凶狠的呲起牙,发出呜呜的叫声,长老吓得向后退了一步,却仍就不甘心的叫道:“雪人!你给我回来!”

雪人没有再停住脚步,他的背影渐行渐浅,忽然消失不见了。

长老看不见了雪人,连狼也跑开了,她忽然心里难受的很,腿一软跪在地上,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再后来­干­脆像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灵望着她伤心的样子叹了口气。

第一次见到她如此的时候自己真的吓了一跳。那个在她小时候就一脸凶煞的,百般折磨她的女人竟然有那么脆弱的一面。可慢慢的她便习惯了,每次雪人出现的时候长老都会露出那样单纯的神情,她知道,其实在长老心里一直深爱着雪人,而正是因为这样的爱才让她心中愤恨。

雪人家族的容貌至死都会定格在20岁,而长老却不是,她无法想象自己变成老太太的时候雪人依旧年轻,尽管雪人可以通过法术让长老暂时恢复青春,可只要他一离开,法术便会消失,而长老就要面对老去的自己。

长老难以忍受自己日渐衰老的现实,于是打起了雪人家族守护的血之眼的主意,并设计偷走了血之眼。雪人发现之时追回了血之眼,并且无法容忍长老的死心不改于是愤然离去。为了报复雪人家族也好,为了能和雪人长久的相守也罢,长老开始了寻找另一颗神兽之眼——泪之眼的旅程。可当她计划周密将要付诸行动的时候,泪之眼却凭空消失。十年之后当泪之眼重回世间的时候,她怎能放弃。

灵深深的体会着他们之间美丽又痛苦的感情,她感受得到长老对雪人的思念、无助、寂寞和困惑,也知道长老经常毫无底线的折磨自己,是因为感觉得到雪人的存在,为了逼他现身,尽管长老的感觉大多数时候都是错的,可她还是甘心情愿默默的承受着,因为她觉得比起皮­肉­之苦,留在长老心上的伤痕更痛。

“娘!”灵走到长老身边,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长老却身子一抖,用力甩开她的手,狠狠的说道:“滚开!”她猛然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孔雀羽衣,用力一甩,披在身上,她背对着灵站立着,忽然仰头向天叹了口气,声音又变回了那个沉重的自己:“马飞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灵默默的看她两秒,沉声说道:“他们遇见了斧山道人,斧山道人告诉他们说,若想找到泪之眼,需要去找……爹爹!”

长老听到这两个字猛地一转头,咬牙说道:“这个老不死的!当初就是他怂恿雪人把泪之眼献给了皇宫!现在竟然还要坏我的好事!哼!告诉马飞,决不能让他们见到雪人!”

“是!马飞说不会让他们去找爹爹的!”灵喏喏的说道,想起马飞,心中忽然温柔起来。

“哼!最好是这样!”长老转过身来,望着灵微微泛红的面颊冷冷一笑,金指甲一动,顶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声音婉转的说道,“你要知道,若是找不到泪之眼,马飞有一天也会慢慢的老死,而到那个时候你就算哭成泪人也无济于事的。所以,灵啊,你也要尽心尽力啊!”

灵眼睫一动,点了点头。

一九四章 误入陷阱

更新时间:2012-09-17

晓玉三人离开京城向西方寻找泪之眼的下落。虽然得到了斧山道人的指点,要寻找雪人,可是目标是如此渺小,简直就像海底捞针一样。几天下来,所有的斗志都消磨殆尽了。

这天上午他们走在树林里,晓玉想要方便一下,于是几人就停了下来。晓玉刚钻进灌木丛就听她一声尖叫,草木一阵­骚­动。

k闻声一惊,从地上窜了起来,叫了她两声不见回答心想蹊跷,刚一迈步想情况就被地上突然绷紧的绳子绊住了脚,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自己已经被倒挂在了高高的树上。

马飞见状心叫“不妙!”,腾空跃起,想去救k,双脚刚刚离地飞上半空,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牢牢网在地上。

树林中一阵“沙沙”响动,不一会,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他们面前,又有几个黑衣人带着双手被困的结实的晓玉从灌木后面跳了出来。

“晓玉!?”k叫道,忽然绳子一松从树上掉了下来。

“哼!有力气还是留着想想自己吧!”

一个黑衣人上前将麻袋套在k的头上。当他再见到阳光的时候,已经身在了一座明亮的大殿上,红­色­的地毯,金质的香炉,高高的台阶上坐着一人。

阳光太刺眼,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他是谁k并不在乎,转头见晓玉被麻袋套着头跪在身边,而马飞则在她的另一侧,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人走下高阶,慢慢悠悠的踱到了晓玉身前,摘下她头上扣着的麻袋。

“玉妃娘娘!在下有礼了!”那人对晓玉微微行礼,嘴角一丝冷笑,命人给她松了绑。

晓玉看了眼身边的马飞和k,又看了看这间明亮的大殿心中大惊。

这座殿堂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金銮殿,那金碧辉煌的装饰也和宫里的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盘龙金柱,就连高阶之上的“龙椅”也如出一辙。

“怎么?在下这里让娘娘想起了什么?”那人望见晓玉惊讶的神情,难掩心中的喜悦,负手身后,挺起胸膛问道。

晓玉这才仔细看了看身边站立的人,这人有四十几岁,梳着高高的发髻,一对粗壮的眉毛,蓄着短促有力胡须。

“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玉妃娘娘!”晓玉镇定的说道。

“哦?是么?那么,这是什么?”那人拿出金牌在晓玉眼前晃了晃。

晓玉看了看金牌,嘴角一动,继续否认:“这是我在路上捡的,看着好看,所以……”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起来,又看了看晓玉说道,“娘娘你可真会开玩笑!既然你不承认,那么我就让你见一位故人吧!”

“故人?”晓玉一听,眉头紧拧,她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故人就在自己边,还会有什么故人?

那人冷笑一声,向旁边招手叫道:“水四,你来认认,这是不是玉妃娘娘?”

水四?!听到这个名字,三人心中一惊,那不是祯王爷的亲信么?应该早就被锦衣卫处死的,怎么会在这里?k惊讶的和马飞对视一眼。

“是!黄大哥!”水四走到近前,脸上刀疤轻轻一抖。

果然是水四!那个在寺庙里要杀我的人!——晓玉想起那时被药物控制跪在佛像前等人宰割的情景,那人脸上的刀疤,冷酷的目光,还有他藏在袖子里的银针……身体的记忆唤起了当时的恐惧,吓得她向后退了一步。

“看来娘娘是认得这个人的!既然这样,那么他们两个就没什么用处了!”黄天虎一挥手,上来几个守卫模样的人将马飞和k拖下殿去。

“你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晓玉急了,急忙追上去,却被水四拦住了去路,被迫退了回来。

“娘娘放心!他们是娘娘的朋友,黄某不会亏待的。上次黄某派人去请娘娘来小叙一番,听说被他二人阻止了,还因此损失一人。呵呵!”黄天虎冷笑一声,走进她一步,说道,“如果娘娘不合作的话,黄某可不会保证下面的人不去找他们寻仇啊!”

晓玉一惊,原来上次­阴­差阳错绑架了善宜的三个黑衣人是黄天虎派去的。那时候,他们错把善宜当成晓玉抓了去,后来被马飞和k拦了下来,其中一个黑衣人因为无法逃脱被另外的两个同伙杀掉了。

“听说娘娘身上有件宝物,它不但能使人长生不老,还能帮人百战百胜,得了它便可以的天下!如此神奇之物,娘娘可否让我一观啊?”黄天虎把手摊在晓玉面前。

“原来你是为了神眼啊!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废话!”晓玉白了他一眼又说,“不过,让你失望了,神眼不在我这里!”

“不在?”黄老大突然变了脸­色­,冷冷的问道,“哼,娘娘说话可要小心了!你说不在你手里,那你怎么会死而复生的?”

“我并没有死,只不过是宫里丢了一个人的托词罢了!”晓玉坚定的说。

黄天虎没了耐心,一把掐住晓玉的脸,将她的头抬向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玉妃娘娘!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黄某可不比天子,我可没什么耐心在这里陪你玩躲猫猫!我给你一个晚上,若是你想不明白,明天就会少一个人!哼!你可要想好了,你只有两天的时间考虑,否则第三天死的人就是娘娘你了!”说罢狠狠一甩手,晓玉趔趄一步。

“水四!带娘娘回去休息!”黄天虎一摆手,转身上了台阶。

晓玉被带到一间房里,门口有两个看守。这屋子也装潢的异常奢华,晓玉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心中纳闷,这个黄天虎到底是个什么人?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建造这样的宫殿?

不过现在不是猜想这些的时候,不知道k和马飞怎么样了。黄天虎显然认定了她有神眼,不管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的吧,可若是他执着于此,到时候真的伤害k和马飞该怎么办呢?

晓玉心中纠结,却不知如何是好,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还是一无所获。垂头丧气的坐在桌旁,胳膊撑着脸想到,若是现在k在身边,他一定有办法的吧!想到k现在有可能的处境,晓玉心中一沉,自己不能这样消极,一定要努力找到办法,把他们救出去!

“当当当!”

几声门响,接着门一开,走进一个二十几岁穿着大红锦衣,金线织花的姑娘,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儿端着托盘。

锦衣姑娘行礼说道:“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爱吃什么,做了些粗茶淡饭,请娘娘享用!”姑娘挥手,两个丫鬟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晓玉起身走到姑娘面前,盯着她看了看,不确定的叫道,“你是……桃花?!”

一九五章 ­阴­魂不散

更新时间:2012-09-18

门一开,走进一个大红锦衣,金线织花的姑娘,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丫鬟,手中端着托盘。

锦衣姑娘恭敬的上前行礼说道:“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爱吃什么,做了些粗茶淡饭,请娘娘享用!”姑娘挥手,两个丫鬟把托盘里的饭菜放在桌子上。

那衣着华贵的姑娘也许是碍于身份,一直垂着目光,晓玉却盯着她看个不停,这面容让她觉得在哪里见过。

“若是娘娘没什么事……”姑娘说道。

“等等!”晓玉起身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眉目,不确定的叫道,“你是……桃花?!”

姑娘听了果然抬起了头,看到晓玉惊得倒吸口气:“司、司徒姑娘?!”

“哈!桃花,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晓玉又惊又喜,拉住桃花的手,果然是他们曾经投宿过的老伯家的闺女。

“这,说来话长!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是娘娘?”桃花也一头雾水,突然眼球一转,恍然大悟一般,“会不会是他们弄错了!若是这样,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

桃花说着转身要走,晓玉急忙拉住她:“桃花别去!我……的确是他们要找的人……”晓玉说着低下头,重重的愁绪又上心头。

桃花心中的疑云浓重,想到听见还抓了两个人心中一动:“可是,怎么会?那,他们说抓的两个男人是……”

桃花瞪大了眼睛望着晓玉,晓玉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

“天哪!怎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呢?”桃花也没了主意,暗暗替k和马飞担心起来。

“桃花,你知道k和马飞在哪里么?”晓玉拉住她的手。

“嗯!听说是被关在了牢里。”

“牢里……”晓玉低声重复一句,不好的预感随上心头,这两个被当成人质的人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若是有什么闪失,她连想也不敢想。

“夫人!不能在这里久留!”一个丫鬟说道,桃花点了点头。

晓玉听了更觉惊奇,听老伯说,桃花嫁给了城里一个水果摊主,怎么又会在这里?自己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桃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天虎是什么人?”晓玉问道。

桃花自然知道晓玉的疑惑,本是不想说的,可现在不得不说了,于是叹了口气说道:“五年前的一天,我在去城里给爹爹买药遇到了黄天虎,他对我一见钟情,强行把我带回了这里,想让我做他老婆。一开始我是不从的,可是对我真心的好。女人这一辈子要什么呢?不就图个安稳有人疼爱嘛,于是我就骗我爹说嫁给了一个卖水果的,就答应了他,留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这个黄天虎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哪里来这么多钱建这么奢华的地方?”晓玉又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黄天虎本来是个祯王爷的侄子,后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离开了京城到了山里建了秋风寨,他本来就家境不错,不过能把屋子建成这幅模样是因为一个叫九爷的!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来头,不过看样子有些身世的。他来过几次寨子,说这里不够阔气,于是找了很多人来把这里重新修建了一番,据说那正堂里的装饰和宫里是一样的!”

桃花好奇的望着晓玉,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似的,却不知那个地方是她最不愿意记起的。晓玉无奈的笑了一声,说道:“的确是很像的!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和宫里一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阔气!”桃花说道。

“你刚才说有一个叫九爷的?”晓玉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

“嗯!虽说叫爷,不过年轻得很,人也很好,很温柔。”桃花说道。

“他是不是叫——万九台?”晓玉试探着问道。

“咦?你认识他?!”

“万九台!果然是他!”晓玉突然咬牙切齿的叫道,想起那张春风带笑,洋洋得意的脸,心中的愤恨就不打一处来,狠狠一拍桌子。

果然是他!哼,这就不难解释他为什么要让黄天虎把这里修的跟皇宫似的了!一定是许了什么承诺给黄天虎,否则他也不会执着于找泪之眼了,想长生不老?想百战百胜?哼,还不是为了给皇上制造麻烦么?!这个万九台还真是个腹黑又­阴­魂不散的人!

“晓玉,晓玉?”桃花拽拽晓玉的袖子,见她一脸的愤恨,眼睛里喷火的样子有些胆颤。

“哦,没事!”晓玉缓过神来,认真的对桃花说道,“桃花,黄天虎现在要找一颗珠子,那颗珠子是皇宫的宝物,他以为我带着珠子,可是我真的没有,黄天虎不相信我说的话就把我拘禁了起来,还威胁说不交出珠子就要杀了k和马飞!祯王爷已经被灭了门,黄天虎现在已经没了靠山,至于万九台,哼,那个人只不过是浑水摸鱼的人,若真出了事,他就会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要知道,那颗珠子是宫里的宝物,皇上也在派人四处找它,若是黄天虎真的拿到了珠子,对秋风寨来说绝对就是灭顶之灾,所以……”

“当当当!”

“夫人,老爷有请!”看守在门外叫道。

“知道了!”桃花叫道,她慢慢回过头来看着晓玉,一下子听了这么多讯息是在无法接受,什么珠子,什么宝物的,她通通不在乎,可祯王爷死了,秋风寨会遭灭顶,黄天虎要杀k和马飞……怎么会这样?没想到一颗珠子会要了那么多人的命!桃花听得手心出汗,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桃花!”晓玉双手攥住桃花的手,“桃花,你一定要帮我,无论我会怎样,你也一定要救k和马飞。”

“夫人!”看守的又叫道。

桃花站起身来,看了看晓玉,却是一脸的茫然:“司徒姑娘,容我想想!”

“桃花……”

晓玉还想劝她两句,桃花却行了礼,随丫鬟出了门。

屋子里又剩下晓玉一个人了,她瞥了眼桌上的菜,完全没有胃口。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能不能打动桃花。不过现在自己被困在这间屋子里,连走出去都困难的很,就更别说去救关在牢中的k和马飞了。只希望桃花能识大局,帮他们想些办法。

一九六章 有礼相送

更新时间:2012-09-19

桃花进了书房,黄天虎见到她,嘴角一翘放下手中的书。

“夫人是去给玉妃娘娘送饭了么?”黄天虎走到桃花身旁,伸手搭在她的肩上问道。

桃花看了眼黄天虎,皱起了眉头:“老爷,为什么一定要得到那颗珠子呢?”

黄天虎一听到珠子变了脸­色­,把手收了回来背在身后,冷冷的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玉妃娘娘。”桃花说道。

“哦?是她?她居然会和你说神眼的事?”黄天虎完全不相信,怎么也想不到为何晓玉会和桃花说起这样的秘密,她不是一直矢口否认,守口如瓶的么?

“是!”桃花说道,向黄天虎讲了那日晓玉三人在自己家投宿的事情。

黄天虎一听来了­精­神,两眼闪着光,双手握住桃花的肩膀说道:“夫人!既然你们相识,她又如此信任你,不如你去劝劝玉妃,让她把神眼交出来吧!如果有了神眼的庇护,我们秋风寨就安全了,所有人都知道神眼的厉害,不会有人敢前来挑衅,就算祯皇叔死了,皇上也对我们无可奈何!”

“可是,娘娘说神眼会给我们带来祸患……”

“你不要听她的话,她只是不想交出神眼,想独吞而已!夫人,你可千万不能上她的当啊!不如这样,今晚晚饭的时候你再去试探一下,劝她交出神眼,如何?”还不等桃花回答,黄天虎又说,“夫人,我们已经捉了玉妃,一不做二不休!若是让她跑了,她回宫向皇上告状,咱们秋风寨可是要有灭顶之灾啊!这其中利弊,夫人可要仔细斟酌啊!”

晓玉坐在房间里,看着阳光从窗户上投下的影子从短影变成了长影,又慢慢消失在了而房间之中。

她点了灯,望着燃烧的灯火心中也如同火焰一般焦灼。

忽然几声敲门声,是桃花来送晚饭了。晓玉急忙迎了过去,想从桃花的脸上读到些什么,可她却有些失望了,从她脸上看到的只有和自己一样的愁容。

晓玉把桃花让进屋子,丫鬟们把做好的饭菜放到了桌上。桃花看看桌上的丝毫未动的午餐叹了口气坐在桌边。

“桃花……”晓玉想问却又不好开口。

桃花看着晓玉焦急的神情,说道:“司徒姑娘,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若是放了你,你会不会回去请兵?”

“请兵?”晓玉一愣,瞬间明白了原委,一定是黄天虎怕桃花心软放了自己,于是骗她的。晓玉很清楚的知道桃花的顾虑,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生活,不想卷入任何不稳定的事情。

晓玉拉住桃花的手说:“桃花,告诉你吧!我其实是……被迫逃出宫的,因为k,因为我们,我们,所以……”

“什么?你和k,你们……!”桃花惊得捂住嘴,虽然那日招待他们投宿时她就看得出来k对晓玉的心,可没想到晓玉能为了他偷逃出皇宫!本来她还疑惑一个娘娘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到穷乡僻壤来做什么,这下所有的疑惑的释怀了。

“是,是啊……”晓玉脸­色­通红低下头,心想自己真是落魄了,居然要拿他来当挡箭牌,可尽管自己不愿承认,但事实也就是如此的。

“所以,我不会再回去了,就算……”晓玉忽然想起皇帝把金牌放在她手中的隐忍,他的眼神中的依恋,还有那个逐渐消失在阳光中的金­色­背影。心中忽然很痛,眼睛一热,忍不住掉下一滴眼泪,她长长抽泣一声,红着眼睛,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就算十辆马车也拉不回去了,呵呵!……”

桃花望着她的模样,一时不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中压抑的很,似乎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矛盾和纠结,也许是女人的共­性­,让桃花有些同情晓玉,紧紧握住她的手。可是心中仍旧纠结,自己一个­妇­道人家能帮她做什么呢?

“当当当!”几声门响。

“玉妃娘娘,寨主有礼相送。”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

“进来吧!”晓玉叫道。

一个守卫端了只盒子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桃花问道。

守卫摇了摇头,恭敬的退出屋子。

晓玉皱皱眉头,打开了盒子。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她把盒子扔在了地上,一块血粼粼的­肉­球从盒子里滚到了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印。

桃花也被吓了一跳,差点摔倒被丫鬟扶住。

晓玉盯着滚出来的­肉­球心脏都要跳出了嗓子眼儿,她大着胆子走过去捡起盒子,发现里面还有一块沾满了血的布。

“这是……”晓玉拿出布,手颤抖起来,大脑一片空白,她用力捂住嘴,眼泪霎时泉涌一般流了出来。

桃花平静了心情,不知道晓玉为何肩头发抖,她走上前去只听晓玉嘴里低声呜呜的叫道:“k……”

桃花大吃一惊,再看看地上那块圆滚滚的­肉­球不禁手脚发凉:“晓玉……”她伸手搭在晓玉肩头,她的肩抖得厉害。

晓玉突然把布紧紧攥在手中推门冲了出去,却被守卫抓住胳膊拉了回来。

“放开我!我要去见黄天虎!放开我!”晓玉厉声叫道,守卫却不说话,死死的拽住他,不让她多走一步。

“晓玉!晓玉!”桃花拉住她,把她拽回了屋子。

“桃花……”晓玉心中很怕,抱住桃花,身子抖得很。

看她哭得泪人似的,桃花心中很痛,不过更让她震惊的是,黄天虎居然会如此残忍的从k的身上剜下­肉­来,逼晓玉交出神眼。

桃花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想到五年同床共枕的人,从来在自己面前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甚至没有在自己面前露过凶相,然而他骨子里却有着这么凶残的本­性­!若是自己今日不帮晓玉他们逃出去,他们到了明天可能连一条活路也没有了。怕只怕就算晓玉交出了神眼,黄天虎一样不会饶过他们,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

桃花咬了咬牙,对晓玉说道:“司徒姑娘,别哭了!我有个办法!”

黄天虎在书房里正和水四讲话,桃花走了进来,水四抱拳告退。

黄天虎见了桃花笑着问道:“夫人,怎么样?玉妃招了么?神眼在哪里?”

桃花狠狠的瞪了黄天虎一眼问道:“那个礼物,是怎么回事?”

黄天虎忽然冷笑一声说道:“哈,那只不过是为了帮她做决定罢了。”

“那……那真的是……k的……”桃花一想起刚才的情景有些惊心,攥紧拳头为自己壮胆。

“玉妃是个聪明人,若不给她些压力,她怎能乖乖的说出神眼的下落?!”黄天虎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得意极了。

桃花的心却凉了半截,多希望他说那块­肉­是假的,只是想吓唬吓唬晓玉而已,这样他在她心中至少还会对他有几分保留,却没想到他说的如此轻松,如此畅快。

她心中的希望连最后一盏也泯灭了。

“怎么样?玉妃有何反应?她说了么?”黄天虎急切的问道。

桃花慢慢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玉妃看到你的礼物吓坏了。她说可以告诉你神眼在哪里,不过,她要先见见k!”

一九七章 偷梁换柱

更新时间:2012-09-20

“怎么样?玉妃有何反应?她说了么?”黄天虎急切的问道。

桃花慢慢垂下眼睛,沉默了片刻说道:“玉妃看到你的礼物吓坏了。她说可以告诉你神眼在哪里,不过,她要先见见k!”

“哦?她竟然这么轻易就动摇了?”黄天虎自言自语这,心中生起了怀疑。

神眼是何等宝物,就因为剜了一块­肉­她就决心拱手相让么?

桃花看出了黄天虎的疑虑,上前说道:“老爷,你可知道玉妃为何从宫里逃了出来?”

黄天虎一听觉得惊奇,自己的确不曾想过。

“就是因为你剜­肉­的那个人。玉妃就是为了k才放弃了宫中的荣华富贵。若是现在k死了,玉妃又回不去皇宫了,你说她该怎么办呢?总不能西瓜和芝麻都丢了吧!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留条后路啊!”桃花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说了这么多。

“嗯!夫人说的倒是有些道理!”黄天虎一笑,手背划过桃花的脸颊,“没想到你还挺有想法的!那么依夫人看,现在应该如何处置?”

“依我看?”桃花想了想,说道,“依我看,现在应该安抚玉妃的情绪,毕竟神眼还没有到手,若是这个时候我们把她逼急了,她破罐破摔,到最后我们得不偿失啊!不如先让她见见k,也许她心一软,就说出来了呢!”

黄天虎听了点了点头,的确现在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如果真能让她主动交出神眼,也免了许多麻烦。

“好!那就让水四带玉妃去躺牢里吧。”

“老爷!”桃花有些心急了,拉住黄天虎的袖子说道,“让我带玉妃去吧!我想她还是比较信任我的。”

“可是夫人,那牢狱里十分­阴­冷,你又有孕在身……”

“没关系的,老爷!”桃花握住黄天虎的手说道,“这件事对寨子,对老爷你来说是件大事,桃花也想尽一份力。”

黄天虎听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揽住桃花的肩说:“好吧,不过要一切小心,我找两个人送你去!”

“是!老爷!”

桃花低下头,心中却在激烈的翻腾,自己现在做的究竟是对是错?可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她多想了,现在只能将计就计,跟着自己的心走下去了,希望日后不要后悔。

漆黑的牢狱中甚至连火把都没有,只有月光透过不大的窗户照在狱中的草垛上。草垛上暗红­色­的血在银­色­的月光下显得有些惊心。

牢房门口亮起了火光,两个守卫看了房门,举着火把走到牢门前,身后跟着几个身影。

“哼!怎么?不过年不过节的,又来要­肉­吃么?”马飞咬着牙猛地冲到牢门前,狠狠的抓着护栏盯着来的人。

灯光昏暗,在他看清来人时心中一惊。

那张面容他见过,那是老伯家的闺女。

“夫人!他们俩就是犯人。”守卫说道。

“嗯!把火把留下,你们先下去吧!”桃花平静地说道,屏退了守卫。

见那几个人出了牢房,马飞叫道:“桃花,怎么是你?”

桃花瞥他一眼,火把一晃照到牢中另一个人的影子。他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发紫,右腿上绑着布条,湿溚溚的,暗红一片,还不时有血滴在地上。

桃花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看得心惊­肉­跳,手脚冰冷,而她身后的人更是忍不住抽泣了。

“晓玉?”

虽然没有见到暗影里那人的面容,可只是那一声抽泣,k便已确定那人是谁。他忍着痛,挣扎着站了起来,拖着腿到了近前。

“夫人!”

两名守卫见桃花从牢房里走了出来纷纷行礼。

“你们把玉妃娘娘送回房去!”

桃花一闪,身后的玉妃半捂着脸,“呜呜咽咽”哭的肩头颤抖。

见玉妃被守卫带着走远了,桃花才微微侧过头去,说道:“我们回去吧!”

“是!夫人!”身后的“丫鬟”俯身说道,一闪身,从牢里走出两个守卫模样的人来。

三人随桃花绕过前院到了后堂,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心惊­肉­跳,见到往来的人,都尽量压低头,很怕被人发现。

几人终于穿过了最后的小门,松了口气,可是一个目光却从他们背后冷冷的望了过来,那人脸上的刀疤随着眼睛的眨动轻轻一颤。

“到了这里我就不能再送你们了!”桃花送他们出了后门,“我已派人把你们的东西和马匹送到了山下,你们快走吧!”

“桃花!”晓玉流着眼泪拉住桃花的手,她实在不可想象,当黄天虎发现她放走他们的时候会如何处置她,心中担心她的安危,“桃花!你和我们一起走吧!”

桃花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会离开?不用担心我了,你们快点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可是,桃花……”晓玉仍旧放心不下。

k拉住晓玉的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对桃花说道:“桃花,谢谢你!”

“嗯!”桃花点了点头。

几人刚一转身,院中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快走!”马飞叫道。

话声刚落,一个身影如疾风一般飞了过来,稳稳落到桃花面前。

此人身材高大,目光中放着寒光,脸上刀疤微微一抖:“站住!你们想去哪里?!”

晓玉刚想回头,就被马飞拽住手腕抱了起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马飞双脚点地跳上树稍,k忍着腿伤紧随其后。

水四眉头一拧,脚下运气刚要奋起直追,就被桃花牢牢的拽住了手臂。

“不要追了!”桃花叫道。

水四只要一用力就能甩开她,可她是黄天虎的掌中宝,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一面着急,一面又无法摆脱桃花,只好用力掰她的手,想要脱身。

“桃花!你在­干­什么?!”一个怒气磅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桃花一惊扭头看去,水四趁其不备挣脱了,跳上树稍追了过去。

“你!你竟然­干­骗我?!你这个贱人!”

黄天虎怒气炽盛,狠狠一巴掌扇在桃花脸上,桃花禁不住,尖叫一声摔在地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一九八章 不可小觑

更新时间:2012-09-21

“你!你竟然敢骗我?!你这个贱人!”

黄天虎怒气炽盛,狠狠一巴掌扇在桃花脸上,桃花禁不住,尖叫一声摔在地上,顺着山坡滚下山去。

黄天虎万没想到会如此,心中大惊,急忙大叫着桃花的名字追了过去,可他不会武功,脚下一拌差点跌倒。

这时一个身影纵身从树上跳下,一把拉住桃花的手,让她停了下来。

“桃花!”黄天虎跑了过去,刚才水四发现桃花带着三个人向后院走去觉得有些蹊跷便暗暗跟了过去,果然发现苗头不对,他就回去禀告了黄天虎。黄天虎开始还不相信,当亲眼看到桃花放走晓玉三人的时候,他心中除了对她欺骗自己的愤怒就是愤怒,使了全力抽在她脸上。

可现在,当黄天虎赶到近前,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桃花时心中所有的怒气都消失了,留下的只剩下悔恨。他颤抖着手,叫着她的名字握住她冰凉的手,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不知何处受伤而流出的血已经染红了衣衫,心中惊恐万分。

“老爷!夫人还有一口气!”水四低声提醒道,。

黄天虎闻讯突然从恍惚中缓了过来,急忙命人将桃花带回寨子,找了大夫替她诊治。

“老爷!”水四走上前俯首叫道。

“怎么样了?”黄天虎焦急的问道。他因为不忍看到桃花痛苦的样子,又害怕无法承受她离世的结果而选择在书房里等待最后的诊断。他在书房里站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等到了水四带来消息。

“夫人的命算是保住了,可是,孩子没有保住……”水四低声说道。

黄天虎沉默了,仰望天空长出口气,用孩子的命换了桃花的命,虽然仍旧痛心,可至少帮她逃过了一劫,他心中的石头也落了地。

“老爷!玉妃那边怎么办?”水四抱拳问道。

黄天虎顿了顿,虽然让晓玉几人跑掉了,再找机会抓住他们十分困难,可他仍旧抵挡不住神眼的诱惑,于是对水四低声说道:“水四,你去追查他们的下落,要找到神眼。但是,你必须隐藏身份,不能暴露,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神眼的秘密,更不能让夫人知道我们还在继续找它。”

“是!”水四俯身行礼,转身出了书房。

黄天虎眯起眼睛望着天上的一轮淡黄­色­的月亮心中暗道,竟然能策动桃花背叛我,看来我是小瞧这个玉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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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放下笔,把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忽然有些头晕,他扶着头闭了眼睛。

怎会不劳累呢?为了填补心中的空缺,他可是经常整夜的工作呢。他不愿回寝宫,因为每当头触到枕头的时候就会想起那人在身边睡得香甜、毫无防备的样子。自己第一次沉沉的睡过去就是和她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份温暖和踏实的感觉让他怀念,可睁开眼睛却只看到身边空空荡荡的房间。他甚至有些痛恨,那女人在他生命中只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可在她离开之后自己似乎都忘记了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皇帝揉揉太阳­茓­睁开眼睛,忽然看见桌上的砚台,想起晓玉为他磨墨的样子,她有些心不在焉,还一副花痴的模样偷看自己。

那时的他是何等的从容,一直假装不知道,突然抬头看她,让她大吃一惊,急忙红着脸低下头去,那样子真是又窘又可笑。

林翊挺立一旁,望见皇帝兀自的笑了,心中却一沉,知道他又想起了晓玉。他这样活在回忆里,不愿面那个人一去不复返的事实要到什么时候?如此只会让自己深深先进痛苦之中。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善宜见林翊进了屋子迎上前去,圆圆的脸蛋上一双溜溜的杏核眼闪着灯光望着他。

林翊望她一眼,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

自从善宜过门以来,她都以超乎想象的收敛和贤惠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尽管有些时候还会忍不住露出任­性­,可马上就会自我意识,尽力挽回。这是让荣王爷和王妃没有想到的,他们对她的态度也从抵触,反感慢慢过渡到了包容和接受。

善宜的这些努力虽然让林翊感到欣慰,可他还是感到有些心痛,怕她这样压抑自己的情绪会闷出病来,可善宜却说:“现在想起来,也许还要感谢铭欣。若不是她让我受了那么多苦,我可能永远都学不会珍惜了。以前总是对身边的人发脾气,耍­性­子,现在才知道其实那些人才都是最关心我的,也是对我来说最重要得人。你都想不到,那几天里,我甚至还会怀念身边的丫鬟,记忆里她们都是那么可爱乖巧!我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为了你,也为了感谢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会好好努力做个好媳­妇­地!”

林翊卸下腰间的佩刀放在刀架上,丫鬟上前帮他脱了外衣。

“怎么,有什么事让你不开心么?”善宜走了过来,伸手搭在林翊的肩上。

林翊看她一眼,叹了口气,大手复在她的手上说道:“为了皇上。”

“哥哥?”善宜坐到桌边,望着林翊脸上深锁的眉头,垂下眼睛,低声问道,“哥哥他还是对晓玉念念不忘么?”

“嗯,我现在很担心皇上的龙体,他不给自己一丝的喘息机会。尽管他不说,可我还是看得出来,他还是会经常想起她来,时而快乐,时而沉重,就算相隔甚远,可他心情似乎还是一样被她主宰着……”

林翊说的沉重,善宜心中更甚。她本想再给晓玉和皇帝一次机会,希望皇帝能将她留下。她知道晓玉是喜欢哥哥的,可她最后还是走了,竟然这么绝情,难道k就那么好了?难道k还能好过哥哥么?她猜不透,也无法理解,甚至有时想起来会有些痛恨晓玉。

林翊拉住善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微微一笑,挖苦似的说道:“你竟然也有愁眉苦脸的时候?”

善宜白他一眼,不予理会。

“好了,别想了,有时间多去宫里陪陪他吧!”林翊说道。

“嗯?可以么?我真的可以回宫么?”善宜瞪大了眼睛,其实心里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却害怕自己要求回宫会让王府的人觉得不舒服,于是一直按捺着心中的冲动。没想到林翊今天主动提出让她回宫,她简直开心的要疯掉了。

“哈哈!太好了!还是你对我最好!”善宜开心的搂住林翊的脖子,狠狠的在他脸上啄了一口。

一九九章 不二人选

更新时间:2012-09-22

善宜得了林翊的许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心的离开了荣王府,进了宫。

以前还有铭欣每天围在太后身边,她也不太寂寞,现在没了人说话,皇帝又不常见,着实无聊,见了善宜开心的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和她一同坐在榻上。

荣王爷和王妃都对善宜赞许有加,这也让太后安心了许多。她们从家常琐事聊到林翊,又聊到了皇帝,太后称赞说皇帝现在非常用心的处理朝政,每日都工作到很晚,而善宜听了却有些难过。

“母后!我很担心哥哥的身体,他这样拼命地料理政务是因为他心中太寂寞了。其实……母后,方晓玉不是什么恶人,孩儿这次能够脱险全都是依靠她的,之前没敢跟您说,怕您生气。”善宜说道,一想到皇帝难过的样子,她的心就会很痛,很沉重。

“哼!你当母后不知道么?”太后竟然毫不吃惊,慢慢端起茶杯说道,“那日送你入宫的异域女子就是方晓玉吧?”悠悠然喝了口茶。

“母后?!你竟然都知道?那你为何没有揭穿她,还当做陌生人似的打赏了她?”善宜瞪大了杏核眼,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可以瞒天过海,却没想到早就被太后识破了。

太后望着善宜一脸吃惊的样子轻笑两声,放下茶杯:“知子莫若母啊!你和皇帝想什么,难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会不知道么?呵!哀家也知道方晓玉不是什么妖孽,这世上哪来的鬼神?我是不能让这个女人留在宫里罢了!”

“母后?这是为什么?晓玉她其实非常善良,心肠也好,更重要是哥哥他真心喜欢她。”善宜实在无法理解。

“方晓玉毕竟是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她要么是为了钱财富贵而来,那样只会蛊惑君王,让皇上分心,要么就是别有它图,蓄谋进宫图谋不轨。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个祸患。皇上需要的是个能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的女人,而不是让他每日牵肠挂肚的女人。皇上年轻气盛,不懂得这些,所以才会像你说的那样,在她走了之后心中空虚寂寞,不过,他很快就会明白的,他是皇帝,一国之君,想要女人还不容易么?何苦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片森林呢?”太后哼笑一声,摇了摇头。

善宜听了低下头,心中不免有些苦闷。太后说的不无道理,历任天子有那个是专情的,从一而终了,不都是妻妾成群的么?而且方晓玉进宫的确另有所图,为了寻找神眼。可是,她总觉得因为这些而毁掉一个人对爱的执着是不公平的,更是令人痛不欲生的。

“好了善宜,你个女孩子家的想这些做什么?皇上的事不必你来­操­心的,你的任务是快点给哀家生个外孙抱抱。”太后拍了拍善宜的手说道。

善宜一听,红了脸:“母后,你在说什么呢?哪……哪有那么快。我才出门几天啊,你就说这些……”

太后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这是你做媳­妇­应尽的责任啊!你看看你那些出嫁的皇姐皇妹,哪个像你一样?比你小三岁的皇妹善溪都生了两个孩子了。母以子贵,这点道理你都不懂么?你若是还有这些没头脑的想法,哪天我就命人去把林翊找来,好好……”

“好吧!好吧!”

善宜急忙打断太后,听到她要找林翊问话,心中有些担心,于是又说几句应付的话就借机会逃离了慈宁宫。

皇帝这会儿还在忙,善宜知道分寸,想等晚些时候再去找他,于是自己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转悠着。

不知道是皇宫变了,还是自己变了。她离开才半月而已,现在回来却觉得有些陌生了。独自走在湖边,望见万春亭的倒影在水中晃动。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可惜,皇上没有求的妃子笑,妃子惊,妃子羞倒是不少呢!”见皇帝拿荔枝给晓玉,善宜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回想起那时的自己因为皇帝宠爱晓玉而吃醋,善宜微微一笑。抬眼望去万春亭,仿佛像一个旁观者,远远地望着记忆中坐在那里悠闲吃着荔枝的四个人。

那时的阳光也如现在一样明媚,风儿也如现在一般的和煦,湖面上也泛着点点耀眼的光芒,可是那些逝去的时光却再也回不来了。

没想到堂堂的善宜公主也会有这种无聊的情绪!——善宜自嘲着,忽然觉得心里有些伤感,深吸口气,甩着胳膊离了湖边。

哥哥来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忆起当初呢?——善宜忽然停了脚步,想到林翊昨晚满脸怅惘的表情心里忽然很沉重。

晓玉不在,哥哥心中一定很难过。不过,母后说得对,哥哥乃是一国之君,以后身边肯定会有很多女人,可是——她想到铭欣那双细细的眼睛,浑身汗毛都战栗了起来,在烈日炎炎之下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不能再让铭欣那样的人接近哥哥了,既然哥哥那么忙,不如就由我来给他物­色­一个人吧!善宜眼睛一转,嘿嘿坏笑两声,心中已经有了人选。

“善宜公主!”天香见善宜背手身后,迈着方步走进了畅音阁,急忙出门迎接。

“天香,你何必这么客气呢!起来吧!我觉得你应该叫我——嫂嫂比较好一些!”善宜坏笑两声,走到天香近前。

“啊,这……”天香觉得有些尴尬,公主的称谓和形象已经完全的刻在了她的心上,突然之间的身份变化倒是自己觉得不适应了,不过善宜说的很对,是应该改变一下称呼了,于是脸庞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叫道,“是,嫂嫂!”

“嗯!这就对了嘛!”善宜大笑起来,心里忽然得意的很,真没想到这个称呼比公主更刺激。

天香想把善宜让进屋子里,可善宜却执意要在户外呆着,于是两人坐到了大树下的石桌前。

树影斑驳,随着微风摇曳着,淡淡的茶香更是让人身心平静。善宜从头到脚一遍一遍的打量着天香。

面前婷婷而坐的这个人就如同这天气一般,既令人赏心悦目,又能找到内心平静,聪明又内敛,且对皇帝一往情深,若是让她陪在皇帝身边,简直是不二人选。

二零零章 倾尽一生

更新时间:2012-09-23

树影斑驳,随着微风摇曳着,淡淡的茶香更是让人身心平静。

善宜聚­精­会神的打量着天香。这个娉婷而坐的人就如同此刻的天气一般,既令人赏心悦目,又能使人内心平静。她聪明又内敛,且对皇帝一往情深,若是让她陪在皇帝身边,简直是不二人选。

善宜拄着脸欣赏艺术品一样的微笑着望着天香,她的目光中充斥这各种情绪,看得天香有些不自在了,低下眼睛笑着问道:“嫂嫂,在看什么呢?”

善宜没有回答,而是突然紧紧握住天香的手,眼中闪着星光说道:“天香!你还是那么喜欢哥哥吗?!”

天香一听红了脸,没想到她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可是提到皇帝,她的心又跳个不停。尽管经历了很多,尽管知道他心中另有其人,可是对那个人爱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抹去的。

天香默默低下头,脸上的笑容消散了。

善宜一看心急了,撅着嘴,握紧她的手质问道:“难道,难道你不喜欢哥哥了么?是因为……方晓玉么?”

“嫂嫂说的哪里话。我是皇上的秀女,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只是……”天香想到皇帝把金牌送还晓玉时的眼神,重重叹了口气,“浮沈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善宜松了口气,原来她还是憧憬着的,这样就好办了。她看着天香如描如画的面容,温柔的说道:“天香!皇上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所以我才会在宫里如此肆意。我是说,哥哥他不止对我宽容,宽容是他的天­性­,只是所有人都忌惮他的身份,不敢接近。其实你……你可以不用害怕他,你可以……”

天香听了善宜的话皱起眉头,心中的惊叹大于疑问:“嫂嫂你……”

“哎呀!”善宜尴尬的笑了两声,不耐烦的用力的一拍桌子说道,“算了,算了!这种拐弯抹角的事我做不来。就这样直接跟你说好了。晓玉走了,哥哥心里非常难过,我又不能常在宫里陪他,所以我希望能有个人能在他身边,陪他度过这段日子,可是我又担心有铭欣那样的人趁虚而入,所以,天香,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

她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就算傻子也听得懂。只是方晓玉离开了,皇上的身边有了空缺,善宜不在宫中自然是不知道的,和她一起进宫的那些秀女个个都蠢蠢欲动,摩拳擦掌,而她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她只想把心中那份纯真的爱恋悄悄的隐藏起来,就算在他身边默默的做个隐形人也心满意足。

善宜知道这件事不是她劝说或是命令就可以成功的,也需要给天香一点时间去考虑和准备。尽管以她急三火四的­性­格恨不得马上就让天香付诸行动,可她还是暗暗忍住了,一切还需要天香自己的抉择,不过她相信,以天香对皇帝的心,她会做出一个明智的决定。

******

晓玉、k和马飞逃出了秋风寨连夜骑马向西到了一个小镇,他们在镇子的一家旅馆住下,找了医生帮k看了伤势。医生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让k尽快痊愈,只有开些药材来帮助伤口愈合。

为了避开黄天虎的追兵,k建议他们尽快离开小镇,可晓玉执意要留下来。因为尽管k总是笑面对她,可是她感受得到,每一个动作都会扯动伤口让k感到剧痛。有一次,她偶然发现k在没人的时候露出的痛苦表情,他攥紧的拳头,深深皱起的眉头,顺着面颊流下的汗珠,还有咬牙隐忍的表情。哪一刻她不敢去看了,他的痛苦似乎也加在了她的心上,压得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曾经是个优秀的学生,在学校时专业课门门第一,每年都会拿到奖学金,毕业之后作为实习医生的她也在工作中也经常因为专业和敬业而好评不断,可是今天,竟然会在帮k拆下腿上绷带的时候紧张起来,心跳加速,手指僵硬的像冰棍一样,迟迟不敢动手。

k望着坐在他身边背对着他的晓玉,忽然嘴角一翘,从背后紧紧搂住她的腰,头贴在她的背上。她的发丝清凉凉的,贴在脸上很舒服,k深吸口气,懒洋洋的说道:“轻点啊!我可是很怕痛的。”

晓玉被他抱住身子一抖,听他轻松地语气知道他看出了自己的紧张。

k就像她的影子,了解她的一切。

晓玉没有挣开他,而是有些感激,那温暖给了她力量,心中的翻腾平静了一些,她小心翼翼的解开绷带,很怕会弄疼他,可伤口免不了和绷带粘连在一起,拿下来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胳膊突然一紧,身子微微的抖了一下,却听到他玩笑似的故意挖苦着:“你这女人是想要我命么?!”

晓玉没有回应,他刚才禁不住的颤抖在她心上放大了数倍,她忽然感到迷茫又害怕,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怎样,还有什么样的灾难和痛苦在等待着他们自投罗网。她咬着牙,麻利的帮他换了药,重新系好了绷带,眼前的景物却渐渐模糊起来。

“好了!你休息吧!”晓玉淡淡的说道,掰开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没有回头,快速起了身。

“喂!”k麻利的拉住她的手,试探着问道,“这就要走了么?陪我说说话吧!”

晓玉假装擦了擦汗,抹掉脸上的眼泪说道:“我还要去给你买药!”

她想挣开他,却早早的被他看穿了,用力一拽,把她拉回床边坐在他身边。

晓玉怕被k看见眼泪不敢抬头,把头压得低的不能再低。k侧着头望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调笑似的说道:“怎么?被患者批评而感到委屈了?”

晓玉知道他在故意捉弄自己,刚想起身又被他牢牢的按住了,只好一抽鼻涕扭过头去。

k抿着嘴探头看了看她,忽然狡猾的一笑,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

“啊!痛!”他突然大叫一声攥紧她的手,紧咬着牙,痛苦难耐似的。

晓玉果然一激灵,急忙转身去看他的腿,却被k抓住肩膀转了过来:“你在看哪里啊,女人?是这里痛,这里!”k拉住晓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晓玉怔怔的望着他,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忧郁而深邃,看得她心中一抖。

这姿势,这眼神,似乎很久以前也曾有一个人如此对她。

k伸手握住晓玉的脸,看着她有些仓皇的样子温柔的说道:“晓玉,你要变得坚强些,因为看到你难过,这里会很痛,也会变得很暴躁,以至于……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知道么?”

k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碰到一片冰凉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充盈着温暖的泪水,那一瞬间的幸福,哪怕倾尽一生也感激不尽。

二零一章 路遇­色­鬼

更新时间:2012-09-24

k伸手握住晓玉的脸,看着她有些仓皇的样子温柔的说道:“晓玉,你要变得坚强些,因为看到你难过,这里会很痛,也会变得很暴躁,以至于……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知道么?”

晓玉怔怔的望着他,面前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突然变得十分陌生。她原本以为自己了解他的一切,却不知道如今他轻柔的声音,真挚的告白会像一只铁锤在她心中摇摇摆摆,让她的心脏跳个不停。

这情景让她有些窒息,很想抽回手,很想躲起来,可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坚定地直视,让她没有一丝机会。

k望着她,从泛着光的长发到低垂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和淡淡殷红的面颊。他心中升起一丝恐惧,若是有一天她在他生命中消失了,自己该怎么办呢?不可以!k突然紧紧地搂住她,他奋力一动扯动伤口痛的钻心,可他没有松手,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搂住她。

“k……”晓玉轻轻环住他,手心按在他的背上,“我……知道了。”

k慢慢推起她,似乎在她面前自己是那个软弱不堪,需要保护的人。可是,这又有何妨呢?自己的心快乐,悲伤,思念,痛苦……不都是被她主宰着么?

k慢慢捧起她的脸,望着她闪着光的眼睛,那一汪春水清澈透明,自己恨不得把整颗心都融进去,宁愿醉死其中,永远都不要醒来。

k慢慢把头凑了过去,碰到那一片冰凉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充盈着温暖的泪水,那一瞬间的幸福,哪怕用尽一生也感激不尽。

“嘭——”

门被用力的踢开,马飞端着托盘进了屋子。

“啊!”k一声惨叫,头重重的磕在了墙上,他赶紧捂住后脑勺,脑子里嗡嗡直响。

马飞一惊,见晓玉站在床边有些惊恐,而k却靠在墙边捂着脑袋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啊,你这个女人……嘶……”

“我,我去买药了……”晓玉说着,脸­色­通红的跑出了屋子。

“喂!吃了饭再去吧!”马飞叫道,可那个白­色­的影子早就消失在了门口。

马飞不明所以,摇了摇头,转头对上k肃杀的眼神,嘴角一撇,不满的嘟囔着:“又要让我喂这个男人吃饭!真是变态!”

晓玉从客栈跑出来到药铺买了药,独自走在回客栈的小巷里。

这条小巷狭窄悠长,走在其中似乎消失了空间。她回想起刚才那心跳的一刻,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竟然会被他搞得如此狼狈。相识这么多年了,面对他的时候从来也没有过心动的时候,难道是,他的动作,他的话让自己想起了皇帝么。皇帝的确曾经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和她说着温柔的话。

忽然又想起皇帝的样子,晓玉一顿,停住脚步。离宫有一个半月了吧,可至今想起他来,心中还会泛起波澜。

她忽然有些憋闷,自己竟然一直在这两个人之中挣扎着,舍不得又放不下。她讨厌极了这种心情,可自己又该如何了断?

她长叹口气继续向前走,突然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她吓得一抖转头看去,身后的巷子空空荡荡的,正纳闷的扭过头来,却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药包掉在地上。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脖子酸痛,自己躺在坚硬的地上。

眼前不远处是一堵墙,四周破烂不堪,窗框已经腐朽了,靠在墙边挂满了蜘蛛网,这里像是废弃了许久的。

我这是在哪里?——晓玉费力的爬了起来,揉揉脖子。

“哈!这么快就醒了,还以为要等很久呢!”一个极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乍一听不辨男女。

晓玉转过头,见一个人影从逆光里走过来,看不清面容。她还来不得张口问就被人掐住了下巴抬起头来。

“嗯!长得还真是俊俏。还以为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货­色­,哈哈,老天倒是给了我个惊喜啊!”

那人说着低头要去吻她,晓玉不知哪里来的反应,用力挥手抽在那人脸上,趁他不留神向后退了几步。这才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短促的络腮胡,乍起的头发,粗布的上衣挽着袖子,长得如此粗狂说话却细的跟针一样。

“你,你是谁?”晓玉坐着向后蹭了两步靠在墙上。

“哼!”那人刚才挨了晓玉一巴掌嘴角流了血,用手背一抹,舌头舔了舔残余的血迹说道,“你这女人下手还真够狠的!不过,我喜欢!让你死也死得明白好了,大爷我人送绰号捉凤鬼,被爷看上是你的福气,若是今天伺候好了,免你一死!”

捉凤鬼说着朝晓玉扑了过去,晓玉刚才听他说话的时候抓住了落在地上的窗框,见他扑了过来,用力一甩,半米见方的窗框砸到了捉凤鬼头上。

她刚想趁机起身,却见窗框七零八落自捉凤鬼面前而下,原来他反应神速用胳膊挡住了窗框。而在那胳膊的保护下是一张咧到耳根的嘴。

晓玉心中一惊,全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了,她急忙提起裙子向门口跑去,可刚迈了两步就被捉凤鬼抓住了裙角用力向回一拽,一股巨大的力量让她脚尖离了地,迅速的向后飞去,摔在墙上,头磕到坚硬的墙壁,一阵眩晕,倒在地上。

“呵呵,你以为你鬼爷爷是吃素的么?竟然还敢反抗?哼,想给你留条活路都不要!”捉凤鬼说着一把抓起晓玉的头发把她拽了起来,低头想去亲她,晓玉急忙把胳膊架起来挡在脸上,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

捉凤鬼见状仰头哈哈大叫几声,说了一句经典台词:“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说罢双手掰开晓玉的胳膊,头凑过去吻上她的脖子,又硬又粗的胡茬像刷子一样蹭在她细­嫩­的皮肤上,瞬间红了一片。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晓玉努力挣扎着,看准他扭过头的机会狠狠一口咬在他脖子上,用尽全力恨不得能当即咬断。

捉凤鬼疼得大叫一声松了手,可晓玉却并不松口,依旧死死的咬着,鲜血咕咕的从他脖颈上流了下来。

“你这该死的贱人!”捉凤鬼出掌击中晓玉的脖颈,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这一掌并没有让晓玉昏厥过去,可还是达到了目的让她松了口。

捉凤鬼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扭过晓玉的下巴,把里面的粉末倒进她嘴里,呛得晓玉捂着喉咙咳嗽不停。

“怎么样?还耍狠吗?”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声似的,随着那飘渺的声音,他的影子一起在晓玉的眼前模糊的晃动起来。

晓玉的心已经跌倒了谷底,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受此棱辱么?她知道k身负重伤,不会来救她,马飞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遭遇,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更是无从指望……

不甘心,不甘心!她眼角流出两行绝望的热泪,嗓子灼烧着,想要叫喊也发不出声来,衣服一层层的落下,时间也在慢慢流逝……

二零二章 为他坚强

更新时间:2012-09-25

晓玉擦了擦嘴角的血,怒目瞪着捉凤鬼。

捉凤鬼一抹脖子上的血,显然被她激怒了,凶神恶煞的,520小说瞪出了眼眶。

“哼!还治不了你了!”捉凤鬼抡起胳膊,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之后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扭过晓玉的下巴,把里面的粉末倒进她嘴里,呛得晓玉捂着喉咙咳嗽不停。

“你知道吃的是什么吗?呵呵,这可是爷亲自配的,今天算是便宜你了!一会你就知道什么叫做力不从心了!哼,爷今天有的是时间陪你玩儿!放心,爷会好好照顾你的!”捉凤鬼咬牙切齿的说着伸手撕破了晓玉的衣服。

晓玉止了咳嗽忽然觉得嘴里发麻,这种麻木迅速的扩大到了全身,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灼热的感觉。

捉凤鬼伸手去解她的腰带,晓玉急忙握住他的手腕,可身子像使不上力气似的,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天旋地转,而她心中却依旧清醒,对周围发生的事明白的很,捉凤鬼解开了她的腰带,丢在了一边,骑在她身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而,­阴­险的笑道:“怎么样?还耍狠吗?”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声似的,随着他的影子一起在她的眼前模糊的晃动着。

晓玉的心已经跌倒了谷底,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受此棱辱么?她知道k身负重伤,不会来救她,马飞也并不知道自己的遭遇,也不会来救她,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那个人,那个人……晓玉眼角流出两行热泪,不甘心,不甘心啊!

她嗓子灼烧着,想要叫喊,却也发不出声来,只觉得衣服一层层的落下,时间也在慢慢流逝着……

“啊!”一声尖细的惨叫。

晓玉微微睁开眼睛,从睫毛的缝隙里望见捉凤鬼被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自己身上拖了起来,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睛却不听使唤的闭上了。

不知过了的多久,当晓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微微睁开眼睛,目光中一片金黄,刺得她又闭上了眼。

她突然想起了晕倒前的那一幕,身子一惊坐了起来,下意识一摸身上,衣服穿戴的整整齐齐的,似乎之前的那些记忆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可浑身的酸麻却是如此的清晰,看看周围,自己依旧在那个废弃的房子里。

她缓了缓神挣扎着爬了起来,可脚一踩地软绵绵的,腿上无力,惊叫一声向前倒去。

一双手牢牢握住她的肩将她放稳坐在地上,晓玉抬眼看去,那人竟然有两个影子,他身后明亮的一片,他的脸黑黑的,看不清面容。晓玉握着他的胳膊,那衣舒滑柔软,质感是如此熟悉,还有他衣服上绣着的那彩­色­的龙纹图案­精­密细致。

那是……晓玉心中一惊:“皇上!”

她大叫一声,一股委屈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人本想将她靠在墙上,她却使尽全力扑了过去,紧紧地搂住他,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那人被她突然地动作弄得一愣,身子僵直在了原地,见她整个人都缩在自己胸前,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抖个不停,眼泪如雨一般倾盆似的,真的是被吓坏了,他心中突然起了怜惜,伸手想要搂住她安慰她,可手举了半天最后还是默默的放了下去,任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也一动不动。

晓玉哭累了,擦擦眼泪,抬头看去,却突然毛骨悚然,只觉得一股寒气逼上心头,吓得她捂着嘴靠到墙上,瞪大眼睛低声叫道:“白,白虎……”

她眨眨眼睛,再仔细看去,那衣服上绣的彩­色­图案也不是龙纹,不过也难怪自己那么熟悉这衣服的料子,原来是飞鱼服。

虽然见是白虎把她着实吓了一跳,可又慢慢安下心来,至少那个变态不在了,是白虎再一次的救了自己。

晓玉正在纳闷为什么白虎会出现在这里,白虎拿出一摞绑在一起的药包放在她眼前。

这是她给k买的药,她记得被打晕的那个时侯,药包掉在了胡同里,怎么会在白虎手上?

“你跟踪我?!”晓玉瞪大眼睛指着白虎叫道。

白虎无语的长出口气,白了她一眼,刚刚心中的怜惜当然无存,不但如此,他心中暗骂这女人真是过分,自己好心救了她,却没想到连句谢谢都不说,倒是开始埋怨自己了?

“哼!”白虎冷哼一声站起身,抖抖身上的尘土向门口走去。

“唉!等等!”晓玉见他要走,心中起急,想起身去追却不知腿上无力,“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凭白虎的身手本是可以闪到她身边扶住她的,可他偏偏不动,任她摔倒在地,才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毫无颜­色­的脸上一双冷漠的眼睛打量着捂着膝盖,疼的挤眼的她,若无其事的问道:“娘娘还有事?”

“你……”晓玉有些胆颤,却知道自己的处境,若是白虎真的被自己气走了,那么她也许还会遇到新的威胁。于是厚着脸皮咬咬嘴­唇­说道,“你可不可以再陪我一会儿?我……我很害怕……”她本来心里就委屈,说着眼泪又开始在眼睛里打起转来,一滴忍不住落在地上。

在白虎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只会演戏的妖孽。想想她被自己抓个现行的时候,极尽姿态把林翊引来,在御书房候审的时候,前一秒还眉开眼笑,后一秒便泪如雨下,其变脸速度令人发指。

白虎皱皱眉头,抱拳说道:“下官还有公务在身!”说罢看都懒得看她,转身走进夕阳里。

晓玉见白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更是忍不住心中的委屈,撑着地的双手攥成了拳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在她身下积成小小的一滩。

晓玉,你要变得坚强些!

是k的声音,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那一滩泪水中间映着自己红肿的眼睛。

晓玉,你要变得坚强些!因为看到你难过,这里会很痛,也会变得很暴躁,以至于……我自己都无法控制,知道么?

她感受的到自己的手上还有k的余温,于是攥紧拳头,止住了哭。抬头看看外面,太阳就要落山了,自己出来这么久k一定会着急的。

我要坚强!——晓玉擦擦眼泪,抓起药包,用力支撑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她瞥见身边有根木棍,于是爬过去拄着木棍勉强的站了起来。

也许是药力未过,也许是半天没有进食身子虚的很,腿上无力,突然手上一划,木棍上的一根硬刺扎进了她的手里,她忍着痛把刺拔了出来,掌心流出血来,痛的钻心。她很想哭,可是想到k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时说话的样子,又忍住眼里的泪水,咬着嘴­唇­,向门口挪动着。

二零三章 命运使然

更新时间:2012-09-26

晓玉咬着牙用力攥紧木棍一步一挪向门口蹭去。突然手上一划,木棍上的一根硬刺扎进了她的手里,她忍着痛把刺拔了出来,掌心流出血来,痛的钻心。

她很想哭,可是想到k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时说话的样子,忍住眼里的泪水,咬着嘴­唇­挪到了门口。

那门槛很高,她使劲抬起脚却还是没能迈过去,脚下一拌,尖叫着扔了木棍,五体投地的向地上倒去。

一只胳膊从身后捞住她,将她从半空中扶了起来。

“白虎?你不是已经……”晓玉惊讶的望着身侧那张千年不变得脸,又惊喜又感动。

白虎望见地上从她手心滴下的殷红的血,不耐烦的出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摊开她的手把里面的白­色­粉末洒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将那伤口抱了起来。

晓玉看着他细心地样子,好奇的问道:“你们锦衣卫都会把这些东西随身带着的么?是因为经常会受伤么?你不是武功很高的么?你也会受伤么?”

白虎被她问的心烦,冷冷瞥她一眼说道:“你若再这么喋喋不休,我就真的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

晓玉吓得急忙捂住嘴点点头,却不想用的是那只受伤的手,伤口触动,痛得她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却不敢出一点声音。

白虎嫌弃的白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用力向天上一抛。

“啊!你要­干­嘛?”她尖叫一声,自己已经飞到了半空中,吓出了一头冷汗,可还没等话说完,白虎就牢牢的将她接住背在背上向小路上走去。

“嗯?你是要带我回去么?”晓玉侧脸望着他,白虎却并不言语,她只好咽下了所有的话。

他们走在树林边的小路上,她心中惊叹,竟然不知道捉凤鬼把她打晕之后带她到了这么远的地方。

她抬头望望天,太阳已经降到了地平线上,一片乌云被镶上了厚厚的金边,像只袖子一样遮住太阳的一半面孔。天空红彤彤的一片,由红渐变成深蓝­色­,而在远处的天边升起了明亮的星星。

晓玉轻轻叹了口气,望了眼身下的白衣人,想道,若不是遇到了白虎,恐怕今天在劫难逃了,若不是他发了善心带自己回去,估计凭自己的腿脚,别说撑不回城里,估计连路都找不见呢。

“白虎,谢谢你!”晓玉低声说道,抬头已经可以望见山下不远处的灯火了。

“其实,这不是你第一次救我了,你还记得在一个荒山客栈的后院你救了一个姑娘么?当时掌柜的举着刀要杀她,你从天而降,从背后刺穿了他……”

白虎心中一动,确实曾经有过一么回事。当时自己奉命回京,中途在屋顶休息,不知掌柜为了何事和自家厨子起了争执,抄刀捅死杀了厨子。这时一个姑娘倒霉的出现在了现场,又不幸的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厨子,于是让掌柜起了杀机。他本来是不想Сhā手的,可实在心烦的看不过去了,于是跳下屋顶一剑刺穿掌柜胸膛,之后飞身而去。

至于那姑娘的模样,哼,他怎么可能记得?竟然是她?!

“其实,我在宫里见到你时就认出了你,可是我一直很害怕,因为那个掌柜的就,就死在我面前,他的血滴在我身上……我每次想跟你道谢的时候就会想起掌柜死前的表情,我很害怕,真的!而且你又一直都那么严肃,那么冷酷,让人不敢接近,所以我才会见你的时候……很紧张。不过,还是谢谢你,不管是今天,还是那个时候,谢谢你,白虎!”

她见到自己会紧张?哼!没看出来!在他心里,她就是一个耍尽鬼头的妖孽!不过今天听她说了这些,心中还是颇有感触。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遇到她,没有出手管闲事,那个掌柜就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若是那时她死了,那么故事又会是怎样的呢?

没有了她和皇上的长街相遇,没有了祯王爷的密信,没有了皇上对她的一往情深,也不会有善宜公主被设计陷害,也不会有铭欣因为嫉妒而差点丢了­性­命,那么皇帝现在也许和天香热恋过着甜蜜的生活,善意还是一样的跋扈搅得林翊家中­鸡­飞狗跳,铭欣也许还是会当了皇后却没有被打入冷宫,而自己也就不会一路跟踪她,忍无可忍的再次出手相救了。

也许一切的偶然都是命运中的必然。这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造物者的智慧?

白虎叹了口气,侧头看去,晓玉已经在他肩上睡着了。尽管自己以前一直认为她是个妖孽,可这几日对她跟踪监视,闻其言,观其行,也慢慢的对她的态度有所改观了。

想起她刚才错把自己当成皇帝委屈大哭的样子,他忽然心中一动。她从来就把女人当做愚昧无知不可理喻的动物,不知道什么是心动,什么是喜欢,然而在那一刻,这个万古不化的锦衣卫指挥使的心的确被触动了,见她颤抖着大哭的样子,心中忽然软软的,像被什么融化了似的。

白虎把停住脚步,晃了晃身子,晓玉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周围,已经到了客栈对面的胡同里。白虎把她放了下来,她脚尖沾地的一瞬腿上无力,扶着旁边的墙站稳了。

白虎的面上仍就毫无颜­色­,把药包递到她手里,二话不说转身走向胡同深处。

“等等!”

晓玉见他要走急忙向前追了两步差点摔倒,白虎回身扶住她。见她紧皱着眉头隐忍的样子,知道药力还有残留。

“还有事么?”他问道。

晓玉仰头望着他,郑重的说道:“谢谢你!”

“不必了!”白虎说罢松了手,刚一侧身又听她叫道:“喂!等等!”

白虎不耐烦的转过头来看着她,她面容疲倦,眼睛红肿,显得有些凄楚。

“那个……”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白虎静静的站在她对面,沉默的等着她把话说完。

这种沉默让晓玉觉得心跳加速,她喉咙一动,喏喏的问道:“那个,你,还会一直跟踪我们么?”她突然一惊,急忙改口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还会一直在我们身边么,是皇……”

从她第一句问出口的话中白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并没有误会什么,只是她自己想的多了些。看着她突然被自己的话吓得肩头一抖,瞪大眼睛向他解释的样子,他觉得可笑,很想看她如何自圆其说,可她却突然在半路停住了,眼光晃动,不敢看他也不敢说下去。唉,还真是个无聊的女人!

“不会。”他简短又有力的回答道,“皇上急召我回宫,也并不是他让我跟踪你的,我只是……”他想说,他有一种预感能从她身上能找到神眼的线索,于是才跟踪他们,可是月光之下她明亮的眼睛清澈得仿佛一眼清泉,白虎忽然心中一顿,说道,“我只是路过而已,碰巧罢了。”

“哦……”晓玉慢慢垂下眼睫,心中有些失望,原来不是皇帝派他在暗中保护自己的,可很快又释然了,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不用对他再有亏欠了。

“娘娘若无他事,下官告退!”白虎说着一抱拳,瞬间消失了在了胡同里。

晓玉叹了口气,扶着墙垣一步一挪向客栈走去。

白虎站在远处的屋顶上,见她平安进了客栈才化成一道白光飞进夜幕之中。

二零四章 ­鸡­鸣狗盗

更新时间:2012-09-27

当晓玉回到客栈见到k的时候,她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不顾矜持的扑倒在他的怀里大哭起来。

马飞几乎把这个不大的县城彻彻底底的搜了一遍,也没能找到她的踪影,见她回来了更是不依不饶的逼问她到底去了哪里。k虽然心急如焚,可是见她平安的回来了还是松了口气,看她在自己怀里哭得委屈,心痛的很,一边摸着她的头安慰着,一边怒瞪着马飞让他闭嘴。

晓玉向他们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又是如何幸运的被白虎所救,马飞和k同时警觉起来,预感白虎是在暗地跟踪他们,并不像他和晓玉解释的那样,只是“路过而已”,但他二人却又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出异议,也许早就习惯了,让她单纯的做个傻子挺好的。

于是之后的几天,晓玉无论去哪里身边都会多个吊儿郎当的人,一脸漆黑像刚从煤窝里爬出来似的,可咧嘴一笑,又是一口整齐而洁白动人的牙齿。

终于k腿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了,三人决定出发继续向西寻找那个会和动物说话的人,但在这之前,晓玉决定去买一样特别的东西,至于这东西有多特别,当马飞看到的时候简直要把肠子都笑出来了。

“你就用这个来骗人?哼,我看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是傻子!”马飞把两个乒乓球大小的玉球拿在手中,轻轻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晓玉一把抢了过来,用袖子擦了擦,好好的揣在怀里:“哼,你又没见过,怎会知道不像?大家都没见过,怎会知道不是真的?既然他们认定我有神眼,那么我说它是,它就是!”

“那……神眼只有一个,你为什么买了两个?又不是太极球!”马飞瞥她一眼,冷笑道。

“至少可以有两次逃跑的机会嘛!”晓玉自鸣得意,认为自己的主意妙极了,于是大摇大摆的出了玉器店。

买都买了,就当是给她买的玩具好了。马飞摇摇头,嘴里叼根草棍儿哼着小曲跟她回了客栈。

自从买了那两个假的神眼,晓玉就像有了护身符似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还时不时的拿出来仔细的擦拭,有时竟然还会对着他们说话。每次k和马飞见她如此,都只能无奈的一笑而过。

******

时已至秋,尽管中午烈阳如火,可夜晚的时候却知道了秋风的厉害,一阵冷风袭来,皇帝肩头不禁,打了个寒颤。

“参见皇上!”白虎走进了御书房俯首叫道。

皇帝让他平了身,询问其寻找神眼的进展。白虎是个谨慎的人,知道皇帝心中依旧放不下那个女人,于是并没有着实的汇报,反正这个屋子里除了自己之外谁也听不出真假,于是只是敷衍着说还在继续探查。谎言有时候也是出于善意,不为过错。

“皇上急召臣入宫不知所为何事?”白虎问道。

皇帝突然面­色­一沉,看了眼身边的林翊,说道:“林翊,你来说吧。”

“是!”林翊拱手,对白虎说道,“我们一直在派人调查万九台的下落,最近终于有了消息。有人在运城的一家叫醉香楼的妓院里发现了万九台的踪影,于是派人暗中调查。这家妓院的主人是一个叫苏婷的女人,可是醉香楼与正和戏院一样,他实际的控制者却是万九台。这座城里经常会有人口走失的情况发生,而且走失的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他们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曾经去过醉香楼。不但如此,我们还发现自万九台离开运城之后,失踪的人数开始突然增多了。”

白虎听了眉头一皱,旋即问道:“难道那里的知府没有察觉么?”

“当然有所察觉,不过他们没有抓到任何醉香楼拐卖人口的证据,也在焦头烂额的忙于调查。”

“那么皇上是认为……”

白虎抬头看去,数日不见,皇帝消瘦了许多,脸上的颧骨有些突出,他忽然想起方晓玉在把他错当成皇帝时抱这他大哭的样子,心中一紧,这感觉让他觉得极为不适,果然儿女之情是不适合自己的。

“哼,万九台就只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皇帝疾言厉­色­,一想到万九台那张春风得意的笑脸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另两人自然是知道的,于是谁也不敢Сhā话。

“不过,朕更担心的是,若是那些失踪的壮年真的和万九台有关联,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在暗中招兵买马想要造反么?!”皇帝一拳砸到桌台上,那张原本温柔唯美的脸突然变得令人生畏,明明是个疑问句,却被他说的完全肯定一般。

“皇上息怒!量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动作!”林翊俯首说道。

“不敢?!哼!他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还在对万九台曾经故意利用方晓玉来激怒自己,一次一次的挑战自己的底线,皇帝对那些事情适中耿耿于怀,每次想起就会感觉像刚刚发生似的,怒气不减。

“那么,皇上的意思是让臣前往运城调查此事?”白虎问道。

“嗯!你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若是真的与万九台有关,不管什么原因,一定要把这件事解决彻底!”皇帝一甩袍袖,目光之中已带杀气。

“是!”白虎说罢行了礼,领旨离去。

皇帝坐到桌前消了气,对身边林翊说道:“林翊,以后你每天都早些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朕了。回去好好陪陪善宜。”

“谢皇上!”林翊抱拳说道。

皇帝挥一挥手,林翊向门口走去。皇帝又忽然叫住他,说道:“太后的意思让你们尽早生个孩子,你们也不要懈怠了!”

林翊一听红了脸,羞涩的低头称是。

林翊出了御书房见拐角处有个人在和守门的宫人说着什么,便走上前查看,让他意外的是那居然是天香。

“林将军!”宫人见林翊走了过来,急忙俯身行礼。

“什么事?”林翊问道。

“是天香姑娘想见皇上。”

林翊看了眼天香手中端着的托盘,心中明了几分,善宜曾跟他说过希望天香可以成为替代方晓玉的人,帮皇上从回忆的监牢中摆脱出来,也许天香选择了听从。

“让她进去吧!若有什么事,由我负责。”林翊说道,对着天香微微点头。

二零五章 箫声秋瑟

更新时间:2012-09-28

秋夜微冷,树上还有知了在“吱吱”叫个不停,几只蚂蚱不慌不忙的跳过亮灯的窗下。

皇帝伏在案前,笔尖轻盈,在灯下泛着金光的奏章上写出一个个隽丽的字来。

“皇上,喝点茶吧!”

“嗯。”皇帝头也没抬,继续微皱着眉头书着奏折。

天香走上前,把茶碗放在龙案上。

皇帝余光中望见桌角雪白的衣袖中一只纤纤玉手将茶碗放在桌边,他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抬眼看去,一个白­色­的影子从自己面前划过走到窗边,伸手将窗子关了半扇。

那影子忽然令皇帝有些恍惚,停了笔,目光随着她到了窗边。她纤瘦的身子,齐腰的黑发,轻盈的步履……一个名字突然跳出嘴边。

“晓玉?”这一声像是呼唤,又像是自言自语。

白衣影子忽然一顿,转过头来:“皇上说什么?”

皇帝见转过身来的是天香,心中一沉,尽管她倾国倾城的容貌在灯下更显得几分动人,可终究不是他心中要找寻的答案。

“没什么……”皇帝转回头,继续看着奏折。

天香怎会没有听清从他嘴里跳出的那个名字,只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身“­精­心”的打扮这么快就有了效果。没错,就连和晓玉相处多年的k不也曾经误把她当成了晓玉劫走过么,对于皇帝这意料之中的反应她应该感到欣慰才对,却不知为何听他呼唤起那个名字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失落。

天香走到皇帝案前望着灯下聚­精­会神的他,心中起了波澜,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他了?千年,或者万年?

今夜只有他们两个,他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像只为了她而安静的坐在那里,供她一个人欣赏的。她忽然眼睛里温热了,为了这一刻她等待了太久,付出了太多,然而心中却充满了感激,之前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皇帝突然抬起头,见天香发呆似的望着自己问道:“还有事么?”

“啊?”天香被问的一激灵,面红耳赤的拿起托盘抱在怀里说道:“没,没有。臣妾告退。”头也不敢抬,仓皇的行了礼,快步出了门去。

皇帝一直望着她的背影出了门才收回目光,真的像极了那个他日夜思念的人。

这张面孔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皇帝思来想去,忽然想起一次叫一个秀女到御书房来询问晓玉前夜的去踪,那个秀女是林翊的表妹,也是个有些故事的人,可那时的他却并没有在意。

就是她吧,天香?

第二天早上,皇帝下了朝去给太后请安,回来的时候突然昨夜那个白衣翩翩,令他忆起晓玉的人,于是转了弯走进御花园。

她会在那儿么?

皇帝刚走进御花园没几步就看见一个白衣姑娘在不远处的石路上走着,身形一转又拐进了旁边的亭子里,皇帝紧走两步跟了过去,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顿时止住步子。

听说皇帝去了慈宁宫,几乎所有的秀女都在猜想皇帝会不会心血来潮到御花园里走走呢?于是倾巢出动,装作不经意的守候在御花园里。似乎这个“晓玉装”成了宫里的时下最流行的趋势。为了能让皇帝多看自己两眼,所有的秀女都穿上了她们曾经嗤之以鼻的素白,就连头饰和打扮也都如初一辙。

皇帝望着满院子的“晓玉”大跌眼镜,心中烦闷,眉头紧皱,匆匆离了御花园。

之后的几天,天香没有再出现在皇帝的视线里,那个夜晚就像梦一样,那个人也如同从梦中走来一般。皇帝有些奇怪,自己竟然会在不经意间想起她,而他心里更清楚的是,他相见的不是她,而是由她联想到的那个人罢了。他不想让自己陷在回忆和痛苦之中,于是也就没有召见天香。

林翊奉命提前回宫去陪善意,皇帝独自一人在御书房里觉得有些孤单。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他每晚几乎不眠,极度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身体强烈的提出了抗议,于是他提前回了寝宫。可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尽管在她走后,这床单被褥不知换过几次,可他闭上眼睛总能闻见她身上的味道似的,可一睁开却有空空荡荡的,只有长明的灯光照的那高级的绸缎上泛着金光。

皇帝叹了口气,提起一壶清酒坐到院子里的石桌前独自酌饮。

夜­色­浓重,星辰像是无数颗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的孤单。

他抬手倒了杯酒,眼前却出现了她的影子。

“不要再喝了!”她说着抢过他手里的酒杯。

皇帝摇了摇头,那影子果然消失了,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算了,不劝你了!可是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我来陪你!”她抓起旁边的酒壶猛然将酒倒进口中。

皇帝一惊,伸手去抢,可那影子却消失了,眼前只有暗­色­的树影在晃动着。

有风袭来,手心里沁凉。

他慢慢放下手,重重叹了口气。心中又是失落,又是哀叹,又是落寞,更是无尽的思念。这种种情绪折磨的他要发疯了,心中骤然升起了怒气,一把抓过酒瓶,粗暴的将酒灌进自己嘴里,又把空瓶摔在桌上。酒瓶吃力,自底部裂了一条缝,残留的酒从裂缝中流了出来。

皇帝感到手上有些刺痛,摊开手掌,手心被刺破,流了血,他攥紧拳头,慢慢闭了眼睛。

忽然一阵低沉的箫声飘进了院子里,似飞鸟一般在夜空中盘旋。那声音瑟瑟如秋风一般,又低低婉转如倾诉。

记得那夜在湖边他也听到过这箫声,可是,皇帝简直恨透了那声音!不知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敢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又拾起一把火,烧得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他狠狠一拍桌子,冲出院子,寻着那箫声而去,他越走越疾,越走越火,最后恨不能飞过去,于是运气施展轻功飞上屋顶,踏着鎏金的瓦片飞驰在夜空之中。

那可恨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他发现院中一人正坐在树下悠闲的鼓弄着那个令他讨厌的乐器。

他眼中掠过一丝杀机,纵身一跃飞进院中,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那萧。他看到吹箫之人时,目光更加暴躁。

“又是你!”他咬牙恨恨的说道,用尽全力将手中的萧愤恨的摔在地上,玉箫顷刻间碎成了几段。

他两眼瞪着她,愤怒的一哼,摔门而去。

“砰!”一声巨响,吓得天香肩头一抖,她怔怔的望着来回晃动的大门回不过身来。

二零六章 惺惺相惜

更新时间:2012-09-29

皇帝狠狠的将手中的萧奋力摔在地上,玉箫顷刻间碎成了几段。

他两眼冒火的瞪着她,愤怒的一哼,摔门而去。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天香肩头一抖,她怔怔的望着晃动的大门回不过神来。

刚才的一幕让她的心跳加速,身子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月容从屋子里飞奔出来,见天香站在树下呆呆的望着门口,她又看看地上七零八落的玉箫,有些不知所措。

那玉箫可是天香的爹爹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么多年一直当成宝贝似的带在身边,怎么会碎成这般模样。月容心疼的拾起玉箫的残片突然手上一抖,那残片上面竟然还有血迹。

“小姐?你没事吧?哪里流血了?”月容焦急的拉起天香的手仔细查看着,完好无损,没有一丝伤痕。

“血?”天香慢慢转过头来,从月容手中接过残片,上面果真有着鲜红的血迹,在青绿­色­的萧片上显得十分刺眼。她马上意识到这血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人的。

之后的几天,皇帝的心情都很差,经常在朝堂上大发雷霆,要不就是甩袖而去。臣子们更是一头雾水,不知以前那个城府颇深,就算心中有气也会暗自压住的和颜悦­色­的皇帝哪里去了,为何现在的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令人火大。

就连林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可当他和善宜说起的时候,善宜却沉默了,后来竟然眼睛里会盛满泪水,林翊问她为何,她却不说,只是默默的流泪,林翊心痛,最后­干­脆不再和她提及皇帝了。

“小姐……我,我好怕!”月容跟在天香身后端着托盘,手上冰冷得很,甚至肩头有些颤抖。

她刚见识了皇帝发怒的样子,竟然如此恐怖。那一天在御花园里,皇帝不知为了何事对一个宫女大发雷霆,现在大家都会尽量避开御花园,甚至连想引起皇帝注意的那些秀女们也像见了猫的老鼠似的,各个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宫里,就算路上遇见皇帝也都规规矩矩的跪在一旁不敢抬头。可是今夜,天香竟然不请自来,若是遇到皇帝心烦,一准儿的没好事。

“小姐……你真的要去么?能不能……”月容低声劝道。

天香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她瑟瑟的样子,说道:“你若不想去,我自己去吧!”说着要去端她手中的托盘,月容一侧身,天香没有拿到托盘。就算上刀山下火哈,月容也不会抛下她的。

天香看看月容撅着嘴委屈的样子,知道她也只不过是发发牢­骚­,于是摇了摇头继续向御书房走去。

守门的宫人得了林翊的话,对天香不再阻拦,见她来了只是微微点头,可心里却暗暗替她担心来的不是时候,刚刚有几个大臣被皇帝骂了出去。

天香接过月容手中的托盘迈步进了御书房。

“还有什么事?!不是说了按照……”皇帝猛然一拍桌子不耐烦的说道,抬头见天香在面前行礼,眉头一紧,收住气,冷冷的问道,“怎么是你?”

说罢低下头去翻看奏折,可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啪”的一声扣住奏折往桌上一甩,奏折掉在了地上。

林翊见了天香心中一惊,心想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暗暗给她使了眼­色­,让她赶紧回去。可天香像是没看见似的,把拖盘放在窗边的茶几上,走到案前拾起奏折放在桌上,又把案台上散乱放着的奏折排列的整齐。

皇帝望见那一摞整齐排列的奏折心中怒气冲上头顶,愤然起身,胳膊一挥打落了奏折,怒斥道:“谁让你收拾了?!”

林翊脚步一动,想要上前替天香开脱,不想天香先开了口。

“皇上可以生气,不管打落多少次,不过多么混乱,最终还是要有规矩的。”天香说着重新拾起被他打落的奏折。

“什么?你是在说朕没有规矩?!”皇帝怒目而对,绕到桌前,把手中的奏折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咬牙说道,“你好大的胆子!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皇上息怒!”林翊的额上冒了汗,急忙单膝跪地。

天香却仰起头,目光深深地打量着他。

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伸手按住皇帝两眉之间的皱纹上,皇帝一惊,狠狠打落她的手,想发怒却不知道说什么,目光如炬,脸­色­微红。

“皇上……”天香轻叫一声,眼睫一抖,一片闪烁的晶莹泛上眼底,“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皇上也不过是个凡人,心中也会有喜欢的,有想要得到的,也会有气,有恨,有不甘……就算是皇上,忍受久了,隐藏久了,心里也会很痛苦吧……”天香说着,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她自己又何尝不感到痛苦呢?可是,她还是感谢上苍,让她来到他身边,哪怕变成一棵树长在他经过的路旁,遥遥相望,也会从心底里滋生出幸福。

皇帝望着她晶莹剔透的眼中流露出的心痛,还有流落腮边的两行,不知是惺惺相惜还是怎的,心中忽然有些颤抖。

“若是臣妾的死能换来皇上心中一点点的好过,那么臣妾愿意……”

“住口!”他低沉的说道,别过头去,突然无法忍受她的话,心中被揪住一般,更无法忍受她的目光,转过身去背对着她说道:“你走!真不想见到你!”

天香顿了顿,静默的望着他高大的背影。

他的痛她体会得到,并且那种痛毫无遗漏的加在了自己身上,针刺一般。

天香一动喉咙,收回目光。

“臣妾告退!”抽泣一声,快步出了御书房。

皇帝见她走了,双手按在龙案上,深深吸了口气。

是啊,他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的感情,不管是悲伤,难过,还是思念,心痛都暗暗的藏在了自己心里。太久了,终于按耐不住,爆发了出来。

林翊忽然明白了为何他向善宜诉说皇帝反常的时候,善宜会泪流满面,原来竟是在为皇帝心里所承受的痛苦而感到痛苦。更没让他想到的是,天香竟然能参透皇帝的心。

刚才真的为天香捏了把汗,在一旁看得惊心,不过他还是暗自佩服天香的勇气,也许正是因为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放弃一切,才没了畏惧吧。

二零七章 弄巧成拙

更新时间:2012-09-30

天气已经转凉了,人们都加上了厚厚的衣服。晓玉从怀里掏出那两个从玉器店里便宜“淘来”的宝贝玉珠握在手中,暖呼呼的,又放在脸上蹭了蹭,眉开眼笑,稀罕的不得了。

k见她那么喜欢的样子,可爱极了,真想把她报过来亲上一亲,可又鉴于身边有个碍眼的灯泡,于是几次冲动都忍了回去。

几人按照斧山道人的指点一直向西行进着,可那个会和动物说话的人似乎故意躲着他们似的,任他们如何努力寻找,千般打听也只是徒劳。按照晓玉的话说,能和动物说话的人一定不是生活在城里,于是他们决定多走山路,也许能在山林之中找到些线索。

说话间,他们又来到树林旁的小路上,马蹄踏在地上“嗒嗒”直响。

忽然离他们不远处的地上拱起两个土包,并以飞快的速度向他们冲了过去。马飞忽然感觉身后异动,回头看去,只听“嘭”的一响,从地上窜起两个黑衣人,那两人速度极快,在马飞面前一闪便出现在了晓玉和k的身后,“嗖”的抢走了他们马背上的包裹,迅速的逃进旁边的树林里。

三人一惊急忙策马追了过去。

他们追进树林不久买那两个黑衣人便消失了,他们勒住马,仰头向树上望去,这里的树高的出奇,树叶茂密的遮住了天,只有几束阳光剑一般的穿过枝桠Сhā进地里。而更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他们迷路了。

这片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路,他们集中注意力追逐着黑衣人到了这里,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四面八方都是望不到顶的树,远远的望不到尽头。而林子里突然升起了雾气,周遭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不好,中计了!——k心中暗想,刚才那两个人看来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马飞也意识到了威胁,说着拨转马头,大叫一声,“快走!”

三人刚扯动缰绳,只听头顶“唰——”的一声巨响,突然从天而降几条宽大的白布把三人分隔开来。

晓玉惶恐至极,一面紧紧勒住受惊的马,一面仰头望去。

“晓玉!晓玉!”

是k的声音,可奇怪得很,他们相隔不远,可她却无法辨识k的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k!”她瞪大眼睛慌张的四处张望着,忽然顺着白布从高高的树顶滑下一个黑衣人,那人原本离她很远,却眨眼之间到了近前,伸手把她从马上拉下来。

“少在这儿装神弄鬼!”k从马上飞了起来,挥剑斩断白布。

巨大的白布一条条的划着波浪从高高的树上落了下来。k一转头,见马飞和自己并肩站在一起,两人会心点头,一起跳上半空用剑斩断白布。此时地上被斩断的布条竟然像有了生命一般,扭动着站了起来,又以极快的速度冲向二人。二人在空中没了支点,扭头见数条白布猛然冲了过来,急忙旋转身体向一旁闪躲,而布条也急剧变了方向,轴轮一样飞快的缠在他们身上,结结实实不留一点缝隙。

两人像两只白­色­的蝉蛹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

几个黑衣人从树上落下抬起他们二人向树林深处走去。

当k和马飞几人再见天日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几人被逮到了一个山洞里,这山洞狭长,尽头的石阶上坐了一个人,那人头顶正中剃的光秃秃的,两边的头发却蓄得很长,挽在脑后。

“冈村阁下,就是他们!”身旁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俯首说道。

那个叫冈村的站了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沉着嘴角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番,停在晓玉面前,蹲下来,对晓玉微微一笑,亲切的说道:“小姑娘,你的,珠子的,有没有?”

晓玉听他说的一口蹩脚汉语皱起眉头,心中暗恨居然在这里遇到了日本人,真是倒霉!以前在看过的抗日电影里的情节突然浮上眼前。

“快说!八路军在哪里?!”

“不知道!”

“不知道?死啦死啦地!”

“呸!”

“八嘎呀路!”

……

“呵呵,小姑娘,小姑娘!”冈村抬起手在晓玉眼前晃了晃,脑门上锃亮,“呵呵,我在问你,珠子在哪里?”

“什么珠子?不知道!”晓玉正气凛然的一甩头,俨然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

冈村却并不生气,依旧和颜悦­色­的,像是在和老朋友叙旧似的:“呵呵呵,我们知道你有珠子的,长生不老的!”

晓玉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个的,你的,不用知道!”冈村依旧笑颜,目光中却如冰一般。

“那我也不知道珠子在哪儿!”晓玉冲他微微一笑。

冈村笑了两声站起身来,低头看着那张倔强的面孔说道:“很好!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的朋友的,不好!”

冈村的目光突然变得狰狞起来,用力挥拳打在马飞的脸上将其打倒在地。

“马飞!”晓玉大叫一声,想起身却被旁边的黑衣人按住肩膀。

马飞的脸上热辣辣的,他舔了口嘴角流出的血,啐了一口,说道:“我没事。”

“没事?”冈村走到近前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马飞,忽然一笑,挥手说道:“扔到山下!”

“是!”两个武士走上前拽住马飞向洞外拖去。

“啊,不要!”晓玉见他们动真格的,急忙叫道。

冈村一挥手,两个武士停下来。他依旧笑呵呵的对晓玉说道:“呵呵,小姑娘,你们的感情真好!那么,珠子,哪里?”

晓玉仇恨的盯着冈村那锃亮的脑门看了半天,愤愤的说道:“给我解开!”

冈村摆下手,武士帮晓玉解开了手上的绳子。晓玉的手腕上被勒出了紫红­色­的檩子,她揉揉手腕,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又整理整理散乱的头发。

冈村看着她一系列不慌不忙的样子嘴角一撇哼笑一声问道:“嗯?在哪里?”

晓玉抬起眼睛看了看冈村,说道:“我可以给你,可是,你要放了我们!”

“好,放你们!”冈村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晓玉煞有介事的想了想,把手捂在腰间。

k和马飞看着她的动作心里暗暗想到,难道这次让她蒙上了?便宜买来的冒牌儿货难道能蒙混过关么?尽管他们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可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晓玉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拿出一颗珠子递给冈村,冈村接过珠子放在掌心端看起来。

“这就是……”

晓玉一句还未说完,只听“咯噔”一声,另一颗珠子掉在了地上,咕噜到冈村脚前碰到他的鞋子停了下来。

二零八章 迷途羔羊

更新时间:2012-10-01

难道这次让她蒙上了?便宜买来的冒牌儿货难道能蒙混过关么?尽管马飞和k的心中充满了各种疑问,可还是抱了一丝希望。

晓玉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拿出一颗珠子递给冈村,冈村接过珠子放在掌心端看起来。

“这就是你要找的神……”

晓玉一句还未说完,只听“咯噔”一声,另一颗珠子掉在了地上,径直咕噜到冈村脚前碰到他的鞋子停了下来。

k和马飞见此情景又气又恨,绝望的挤挤眼睛不忍再看。

晓玉倒吸一口凉气,急忙捡起珠子藏在身后,慌张的说道:“不是,不是,不是这个,是……那个!”

冈村还没看清滚落脚边的珠子,就被晓玉抓了回去,见她一脸慌张的模样,冈村眼皮一跳,用力抓过晓玉背在身后的手,掰开她紧握的拳头,掌心里是一颗翠绿­色­的珠子。

冈村抓过珠子冲着光照了照,眯缝着眼睛仔细查看珠子的成­色­。

“还给我!!这颗不是你要找的珠子,那颗才是!”晓玉局促不安的叫着,想要上前去抢冈村手中的珠子却被黑衣人夹起胳膊拉了回来。

冈村拿着两颗珠子仔仔细细的对比了一番,忽然不屑的一笑,目光一转定在晓玉身上。

难道被看穿了么?——晓玉忽然觉得一股寒气逼来,身上的汗毛都战栗起来,吓得咽了口水。

冈村两步走到晓玉近前把两颗珠子都摆在她眼前,冷笑一声说道:“哼哼,你很聪明的!”

果然,被他看穿了!晓玉额头上渗出汗珠,心虚的不敢去看冈村。

马飞和k也暗暗攥紧拳头,紧紧盯着冈村的举动。

冈村嘴角一撇,看看左手的珠子,又看看右手的,深吸口气说道:“还做了个假的!哼!”说罢轻轻一甩,扔掉了先前晓玉给他的那颗,转身走向山洞深处。

马飞和k霎时松了口气。不知道是这丫头的命好,还是那个东洋鬼子智商太低。

“不是的,那颗才是真的,这个是假的!”晓玉心中得意,嘴上却还不依不饶的叫嚷着。

“告诉我,小姑娘,怎么能,长生不老的?”冈村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假珠子上,三指捻着珠子,蹙眉观看。

黑衣人把晓玉带到冈村面前,她望着他那仔细鉴别的模样心中觉得好笑,明明两颗都是假的,他却偏偏认定其中一颗是怎的!哼哼!不过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嘲笑的时候,于是低下头暗自憋着笑。

冈村见她低头不说话,以为她还是倔强不屈,脸一沉,向黑衣人一挥手:“扔出去!”

黑衣人一步跨到马飞身后拖起他往山洞外拽去。

“哎,等等!”这下她终于止住了心中的大笑。

冈村攥紧珠子,突然面­色­和善,笑着问道:“呵呵!快告诉我吧!”

“是……是……”晓玉飞快的在脑子里搜索着一切可以骗他的办法,终于灵光一现,惊声说道,“把它磨成粉吃掉!”

“吃掉?”冈村一脸惊异,瞪着眼睛又看看珠子,将信将疑的模样。

晓玉怕他不相信,急忙解释着:“我不知道你对这珠子了解多少!这颗珠子不是普通的珠子,它吸收了日月的­精­华,汲取了天地之灵气,如果吃了它,不但可以长生不老,还可以变得无比强壮,所向无敌!你若不信,就算了!不如把它还给我!”她紧紧地盯着冈村手中的珠子,恨不得一下子扑上前去将其夺下一般。

冈村眯着眼睛看她几秒,完全被她的神情蒙蔽了,认真的说道:“我的信你!石井君,把它磨碎!”

一个黑衣人接过珠子,行礼出了山洞。

“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了,你放了我们吧!”晓玉恳求道。

冈村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再休息,休息!”说罢他自己躺在了石椅上比起眼睛凝神起来。

傍晚的时候,山洞里点起了火把。那个出外去把玉珠磨碎的黑衣人终于回到了山洞。冈村看着手中一包粉末状的“神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招呼晓玉到了身边。

“小姑娘,你很漂亮,我的,喜欢你!你先吃一口,可以长生不老,嗯?”冈村猥琐的一挑眉头。

晓玉见他那副嘴脸真想上去抽他一个嘴巴,明明是不相信她,想让她试药,却又装出一副真心对她好的样子,拐弯抹角的,真当她是懵懂少年、迷途羔羊么?!

可是,将计就计吧!

冈村把一勺玉粉送到晓玉嘴边。晓玉舔舔嘴­唇­,装作很想吃的样子,张大嘴,刚要去吃,突然停了下来。

冈村见她停了动作心想里面果然有诈,于是变了脸­色­,眯起眼睛厉声问道:“怎么了?”

“我还有一个请求!”晓玉皱着眉头,声­色­恳切。

“什么请求?”

“可不可以也给我的朋友们吃?我想让他们也长生不老!”

“哼,你一个人吃,够了!”冈村说着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把一勺粉末喂进她嘴里。

晓玉咳嗽两下,伸脖咽了下去。

冈村眯着眼睛仔细观察着她脸­色­的变化,过了半天,她依旧没有什么异样的反应,完好的站在他面前。冈村稍稍安了心,可刚拿起玉粉,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想了想,小心的包好揣在怀里,对黑衣人说道:“带她下去,一会儿再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晓玉被带到了k和马飞身边,坐在墙角。

“晓玉,那东西……”k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读过古人有食玉粉的记载,应该没什么问题!”晓玉咂了咂舌,做了个鬼脸。

“哼!你若是没事,他们吃了也一定没事。到时候咱们怎么办?没有利用价值,一样被杀!”马飞摇了摇头。

“现在也只有这样了,不过这的确只是个拖延时间的办法。咱们还是见机行事吧!”k皱着眉头说道,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心中有些愤恨。他腿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康复,若是真的有机会逃走,估计也免不了一场恶战。自己拖着这样的身体可千万不能成了大家的累赘。相反的,他还有要保护的人。

“哎呀,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也只是拖延时间!唉!”马飞丧气的白了晓玉一眼,把头靠在墙上悠闲的闭上眼睛。

晓玉见自己的努力马飞并不领情,心中气愤:“你!混蛋!真后悔当初不让他们把你扔下去!哼!”

k见他二人如此对峙,无奈的摇了摇头,也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二零九章 成事不足

更新时间:2012-10-02

天已经黑了,晓玉几人反绑着手坐在山洞的角落里。

晓玉靠在k的肩膀上睡得正香,忽然一股香气飘进了她的鼻子里。她动动鼻子闻了闻,果然是一股食物的喷香。她慢慢睁开眼睛见武士们正围坐在一起吃着烧­鸡­喝着小酒。那些人吃的愉快,边说边聊,时而迸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

晓玉舔舔嘴­唇­坐了起来,转头看看马飞和k都在闭目养神,不远处只有一个守卫在看着他们。她眼睛一转,大喊一句:“我要上厕所!”

不远出的冈村挥挥手,看守把晓玉抓起来,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把绳子一端系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握在自己手里,牵着她出了山洞。

山洞之外黑漆漆的一片,晚风穿过树林打在身上一阵寒意。晓玉打了个冷颤清醒了不少。

“那边,我拉绳子,你拉绳子!”守卫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黑漆漆的灌木说道。

晓玉用力点点头,钻进了树丛中。守卫拉拉手中的绳子,绳子动动,他放心的站在一旁等着。

钻进灌木之后晓玉回头看看,这灌木正好挡住守卫的视线,由是天黑,成了有力的遮掩。她俯身蹲在地上,瞪大眼睛四处摸索着,寻找棱角锋利的石头,可石头不是太大就是太钝,她急得额头上冒了汗。

守卫又拉拉绳子,晓玉也回应着。

“快点!”守卫有些不耐烦的大叫着。

“哦哦,马上就好!”她一面敷衍的回应着,一面继续在地上摸索。

这山上竟然没有一块像样的石头?!她心中暗叫什么鬼地方。

忽然她眼前一亮,不远处有块东西闪着寒光,难道是石头么?她急忙上前,可手刚要触到那东西,守卫突然用力一扯绳子,大叫到:“快出来!”

她不但没有摸到那块锋利的石头,反而被守卫拽了个跟头,膝盖跪在地上,身下不知何物硬邦邦的,硌得她生疼。她起身一看是块石头。

“快出啦!”守卫不耐烦的叫道,明显感觉到他声音中的怒气。

“好好!”晓玉应承着,抓起那块石头别在身后的腰带里,钻出了树丛。

他们回到了山洞,晓玉又被绑住手,坐回k的身边。冈村见他们回来了,摆手让那个守卫过去和他们一起吃饭。

晓玉用肩膀顶顶k的胳膊低声说道:“k,我背后的腰带里有石头!”

k睁开了眼睛,见武士们吃的开心,没有注意他们,把手伸到晓玉背后摸索起来。

“啊!”晓玉突然小声叫道,面红耳赤,又气又无奈的说道,“喂!不是那里,上边!”

“叫什么,我又看不见!”k瞥她一眼,嘴角却露出一丝坏笑。

“那让我来摸吧!我知道在哪里!”不知何时马飞也凑到他们身边,猥琐的打量着晓玉。

“滚蛋!”晓玉和k几乎同时叫道。

突然从晓玉腰带里掉出一块石头,落在地上“吧嗒”一声,武士们听见声音转回头。

“啊!哈哈!”晓玉讪讪的笑道,“你们这么喝酒也没意思,不如我给你们跳舞吧?”

武士们相互看了看,冈村心想她一个小姑娘,又不会武功,而且有这么多人在,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命人给她解了手上的绳子带到众人面前。

k用身子挡住石头,抓了起来攥在手里。

晓玉学着日本人的样子微微行礼,之后边用日语唱《樱花》,边跳日本舞。武士们完全没有想到在异域他邦能有人会唱自己民族的歌曲,而且还会跳日本舞蹈,不由啧啧称叹,一面惊讶的指点着,一面大笑着相互讨论。

武士们完全嗨了起来,还有人站起来和晓玉一起拍手跳,剩下的人除了大笑着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就是在海喝。

“晓玉还什么都会啊!”马飞望着眼前令他惊讶的场面捅了捅k。

k瞟她一眼,嘴角得意的一翘,就好像马飞夸的是自己似的。

一曲唱完,晓玉深深鞠躬,用日语说了句:“谢谢!”

“优稀!”

冈村脸上泛着红光,光溜溜的脑门更显得锃光瓦亮。她招手让晓玉坐到自己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拿起一碗酒,说道:“来!喝了!”

晓玉摆摆手推辞着,却拗不过冈村,被他灌下一碗。

周围的黑衣人都大笑起来,拍着手。晓玉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残酒想要起身,却被冈村按在怀里。

“别走!你还会唱别的么?”冈村问道。

晓玉急忙摆手说道:“不会了!不会了!”

“来,我来教你!”冈村不由分说的把晓玉拉了起来,带着她围着桌子边唱边跳起来,其他几个武士也都站了,一群人围着桌子又唱又跳又叫的。一曲唱完,又坐下去喝酒,好像忘了山洞的角落里还有两个人了。

晓玉被灌了几碗酒之后,话也有些说不清了,晕头转向地竟然开心的自己拿起酒杯喝了起来,最后晕在桌子上,看得武士们快活极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k看着晓玉醉醺醺的样子心中暗暗咒骂道。

一个武士站起身来,想到山洞外面去解手,路过k的时候,k突然蹿了起来抓住那人的脖子用力一拧,武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其余的人一惊,急忙起身抄刀。

几乎同一时间马飞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前,左一掌,又一劈,­干­掉两个,抬脚掀翻桌子,武士们纷纷向旁边躲去。

k冲上前拉起晓玉扛在肩头,闪身躲过一把明晃晃的刀光跳到马飞身边。

“混蛋!”冈村恼怒的大叫一声,提着刀向他们追了过去。

马飞回身挡住冈村劈下来的弯刀,用力一脚揣在冈村的肚子上。冈村吃力,后退两步倒在地上撞碎了酒瓶,撒了一地。

k一面躲着身边的刀光剑影,一面摘下Сhā在石壁上的火把,向着酒瓶的方向扔了过去,火锅落地点燃地上的酒水,熊熊的火焰霎时燃烧起来。

马飞从兜里掏出一颗圆球,用力向地上一甩,浓烟带着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山洞。

k抱着晓玉和马飞一起逃出了山洞,跳进黑漆漆的树林之中。

二一零章 怜香惜玉

更新时间:2012-10-03

马飞三人甩掉了日本武士,不顾一切逃下山去。k觉得不能往一个方向逃走,这样容易被追踪,于是撕下晓玉的一块衣服挂在路边的树杈上,做了个假记号,便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晚风一吹,晓玉微醒,可酒劲儿还没过,头晕晕的。她睁开眼睛发现k正抱着自己穿越在树­干­之间。

这腾空的感觉,寒风打面的感觉忽然唤醒了记忆中一个下弦月夜晚。

那一夜,k冷冷的目光,刺骨的寒风,高高的藏宝阁,从楼上坠落下来的一刹那……虽然只是零星的片段在眼前闪过,可她却觉得心里重重的难受得很,身上直颤。

“k……”她低低的叫了一声,更像是梦中呓语。

k低头见她紧紧皱着眉头,额上渗出了汗珠,抓在自己身上的手有些颤抖。开始只是以为她喝醉了而已,现在越发觉得不对。k伏下头,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想要安抚她,却意外地发现她的额头滚烫的。

她是发烧了吧!k有些担心,可周围荒山野岭,别说诊所,连一处人家都看不见。k心中焦急,紧紧搂住晓玉加快了脚步。

他们终于在看见不远处山坡上有座房子的模样,于是决定在哪里停下来过夜。

那座房子原来是座破庙,一进庙门便闻到一股极大的土腥味,晓玉被尘土呛得咳嗽起来,用袖子遮住口鼻。

庙里的石像被侵蚀的坑坑洼洼,挂满了蜘蛛网,实在不是一个能住下的地方。可是狂风卷着潮气吹进屋子里,眼看就要下雨了。

“你发烧了!”k蹲在晓玉身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嗯,好像是有点,不过我没事。”晓玉说着闭了眼睛。

不只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怎的,她刚才突然记起的那个夜晚让她的心无法平静,原本那才是梦,可她却觉得自己身边的一切如此不真实。

庙门外倾盆而至,马飞抱着柴草跑进屋子,抖抖身上的雨水,嘿嘿一笑:“好险啊!幸好爷的点儿正!”

k把外衣脱下来披在晓玉身上,帮马飞在屋子里升起火来。

晓玉坐在火堆旁呆呆的望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若有所思。

忽然一声惊雷吓得她肩头一抖,缓过神来,向窗外看去。

“没事!打雷而已!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咱们到附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k摸了摸她的头躺在她身边。

“唉,我说晓玉其实就是喝醉了,身上发烫而已,哪有说病就病的道理?!我看你就是小题大做了!”马飞不屑的摆摆手,双手背在脑后,躺在地上。

“但愿如此吧!”k看了看晓玉无­精­打采的模样,仍旧不放心。

雷声阵阵,风从破烂的窗户里吹进来,柴火被吹得摇摇晃晃。晓玉躺在地上,望着身前的火光心中忽然有些迷茫。

这样逃亡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她扭头看了看身边的k,他腿上还绑着绷带。她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怕是连k也挺不住。若是有一天我们没那么幸运……

“阿嚏!”一阵寒风吹过,她打个寒战,双手捂着胳膊,蜷成一团,身子向前挪动,靠近火堆。

k忽然转过身来,不经意似的从背后搂住她,把她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她的整个身子都蜷进他怀里似的,一股热浪从背部传来,又温暖,又安全。

她知道k并没有睡过去,这也并不是一个无心之举,她觉得心里温暖起来,身上也没那么寒冷了,她的眼中慢慢盈出泪水。

一直有他在身边,自己才能走到现在。他才是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的人呢……

她伸手握住k的胳膊,闭上了眼睛。

******

秋日除了少数下雨的时候之外,其余的时间大都令人心旷神怡。高高的淡蓝­色­的天空之中一朵朵洁白的云团悠闲自得,不知要飞向何处。

人都说秋阳如虎,果真如此,比夏日还要耀眼三分呢,普照在湖面上白茫茫一片,就算想看看她的影子也是如此艰难。

皇帝这几日的情绪似乎缓和了不少,于是秀女们又像得了阳光滋润的秧苗,探出头来,御花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也多了嘻嘻笑笑声。不过这时候有一个人依旧不太开心,斜倚在千秋亭的栏杆上呆呆的望着湖中嬉闹的锦鲤。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天香姑娘么?”

一个七拐八转的声音从庭外传来,天香和月容回头看去,几个秀女甩着手绢走进亭中。当头的一个是傲之。

天香见他们走进了亭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行礼说道:“傲之!呵呵,好久没见大家了!”

她们之前的关系应该说还算不错的,至少在方晓玉得着圣上专宠的时候都是紧密团结在一起的。虽然天香很不喜欢她们在背地里说的那些坏话,不过,除了这些“朋友”之外,自己在宫中也却是没什么熟人了。

“哼!是啊,好久不见了呢!”柳晴走上前,斜睨了天香一眼,和她擦肩而过,伸手捂住嘴角娇滴滴的说道,“天香你啊,最近忙得很呢!”

“是啊!是啊!晚上又去给皇上送汤,又是给皇上端茶。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呢!”傲之鄙夷的瞥她一眼,走到她身边,和她并肩的时候忽然又停了下来,侧头打量了她一番说道:“有心计也不一定是好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呵呵!”

“宫里的事就是这样,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梅兰摇了摇头,叹口气走到天香面前说道,“天香啊!也不是我说你,皇上明明就在气头上,你何必去招惹他呢?竟然去劝……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方晓玉?哼,今天保住条命就不错了,以后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啧啧!”

“你,你们凭什么说我家小姐?!我看你们就是在嫉妒……”月容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指着她们叫道。

“月容,住口!”天香低声叫道,“我们走!”说罢快步向台阶下走去,月容虽然生气,可还是撅着嘴跟在天香身后。

可亭子里的人不依不饶的叫道:“哪儿来的野丫头,真是没教养!你主子就是这么管教的么?哼!”

“就是!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怜香惜玉,皇上喜欢的是方晓玉,只不过是可怜她才没杀她,竟然还带只狗出来咬人,哼!”

听到方晓玉的名字,天香脚步一停,心中像被重击一般,痛的厉害。

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怜香惜玉。

皇上喜欢的是方晓玉,而自己也正是借着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光环才能接近皇帝。她记得在御书房自己去替皇帝关窗时他在身后叫出的名字“晓玉”,可当自己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把目光收了回去,低头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没想到那个自己竟是如此的卑微……

二一一章 物是人非

更新时间:2012-10-04

“她以为自己是谁啊?!怜香惜玉,皇上喜欢的是方晓玉,只不过是可怜她才没杀她,竟然还带只狗出来咬人,哼!”秀女依旧在身后不依不饶,而这句话确实也戳中了天香的伤处,让她脚下一顿,停了下来。

怜香惜玉。

的确,皇上喜欢的是方晓玉,而自己也正是借着跟她有几分相像的光环才能接近皇帝。她记得在御书房自己去替皇帝关窗时他在身后叫出的名字是“晓玉”,可当自己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却把目光收了回去,低头不愿多看自己一眼。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落下来,不是因为受了气,而是为了那个如此卑微的自己。

“小姐!”月容见她哭红眼睛的样子有些心痛,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小姐,不要听他们说的,皇上不是那样的!”

天香摇了摇头,月容的话也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罢了,事实是怎样的,她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之后的几天,天香没有再踏出畅音阁,偶尔坐在树下,呆呆的仰望天空中悠闲的白云,再看看周围被围起来的红­色­宫苑,自己就像是一个囚徒被困在这里。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甘愿放弃自由,成为他的囚徒。她偶尔也会想,若是真的给自己一个机会重新来过,她是不是还会这样痴痴傻傻的选择这样一条路?

心中的答案却是如此的令人绝望又伤心——当然!

月容端了杯茶到她身边,看着她仰望天空的目光又是心痛,又是替她委屈。正在想着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心一点,忽然看见门口走来两个宫人,于是急忙迎了过去。

“刘公公!”

月容行礼叫道,天香这才缓过神来,扭头见是御书房的刘公公,急忙站起身来。

“天香姑娘!”刘公公走到天香面前俯首叫道,面容和煦,身卑恭谦的说道,“皇上有件东西要赏赐给天香姑娘。”

“赏赐?”天香一听皱了眉头,心中暗想,皇帝怎么会有东西赏赐给我?莫不是因为上次的事触了圣怒赐些毒酒,白绫之类的吧?罢了,罢了!

天香忽然解脱了一般,微笑着行礼说道,“那有劳公公了!”

呵,也许这样也好,至少……她忽然哽住了,不想抬头,俯身在前等着那莫名的赏赐。

“天香姑娘,就是这个!”

刘公公双手捧着一件东西递到天香面前,天香心中翻腾,不愿抬头,可还是咬了咬牙,慢慢抬起眼睛。

“萧?”她几乎惊叫出来。眼前是一只黑­色­的玉屏萧,萧身上刻着­精­美的花纹,甸甸垂下的璎珞显得它冷峻中带着几丝柔美。

月容激动的在一旁捂住了嘴,身上因为惊喜而有些颤抖,眼泪也在眼眶里滚动着。

“这……”天香还是无法相信,一时怔住了,又不可置信的仰头望着公公。

“呵呵,天香姑娘,还不快接过去?”刘公公说道。

“啊,是!”天香双手接过萧,抚摸着萧身上一个个竹节,心中澎湃起来。

“皇上说,这只萧应该不太容易摔破。”刘公公说道。

天香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皇上的用意,他还真是个仁慈宽厚,令人温暖的人。

送走了刘公公,天香坐在树下,抚摸着这只竹萧,怎么也看不够似的,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傻痴痴的盯着萧,左看来,右看去,似乎连它身上的纹路都要完完全全印在脑子里。

月容看着天香的样子心中暗暗替她开心,这么多天以来终于在她脸上看到了笑容,看来皇上不但没有责怪天香,而且还是对她有心的。不过,小姐呢,是从一种忧郁的痴痴傻傻变成了另一种幸福的痴傻。

月容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去,调皮一把抢过她手里的萧藏在身后:“小姐!你看天­色­已晚,该回屋休息了!你都在这里坐了一天了,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你是想出家当尼姑么?!”

“去!不许胡说!”天香急忙把萧夺了回来,望着灯下泛着金光的竹萧爱不释手。

“既然这样喜欢,为何不吹一曲?”月容调皮的说道,坐在她身边,双手拄着下巴望着她。

天香心想也好,正好来试试音­色­,可那萧刚放在嘴边,却顿住了。

那晚皇帝飞入畅音阁夺下她手中玉箫的场景忽然浮现上了眼前,他是那样的愤怒,像是积压了很久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红着眼睛,又恨恨的甩门而去。

她忽然知道了为何皇帝会有那样的行为,也许是自己心中的痛苦被她的箫声撩拨的更加难以忍受罢。想到他的苦闷,天香也觉得自己心上沉甸甸的,于是慢慢放下萧,若是那凄凄如诉的箫声令他心头不安,那她此生都不愿再吹。

“怎么了小姐?”月容见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阴­郁,奇怪地问道。

天香抬头望了望夜空之中闪烁的星星叹了口气:“月容,我想出去走走。”

“现在?”月容摇了摇头,“小姐,已经很晚了,现在出去做什么?”

“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天香低下头。

看着她的样子,月容想起前些天在御花园天香被那几个秀女嘲笑的事。她是个大家闺秀的小姐,从来本分又谦和,哪里受过那样的委屈?也许正是忌惮那几个人的目光和言语,她才几日都没有出门。今天终于把心中的疙瘩解开了,想出去透透气也是自然的。若是现在出去走走也好,碰不见那些多事的女人,也许她能轻松许多,否则让她们知道了皇帝赐萧的事,不知又有什么疯言疯语在等着呢。

“好吧!我去给你拿件衣服!晚上风大,小心着凉!”

月容给天香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就陪着她出了门。

天香从未在晚上在宫中散步,一切都静谧十分,只有月容手中的灯笼照亮不大的一块地方。

晚风吹来,天香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搂着怀中的竹萧,嘴角泛起了微笑。

她不是一个肤浅又喜形于­色­的人,可现在,心里却真的甜丝丝的,似乎从前的等待、委屈都在一瞬间被这幸福的感觉驱散了。尽管是在茫茫的黑夜里,心中却充满了阳光。

“小姐,你看!榭香阁!”月容指着不远处的一扇宫门说道。

天香抬头,见果然是榭香阁,曾经方晓玉住过的宫殿。

她们二人在门口停了下来,天香仰头望着牌匾上烫金的大字,心中叹道,曾经有多少人希望成为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呢,然而现在这院子也是物是人非吧!

她正想着,忽然院门一开,春晓走了出来。她看见天香和月容站在门口,惊讶的一顿,急忙俯身行礼:“天香姑娘!这么晚了有事么?”

“哦,没有!我家小姐只是觉得有些闷想出来走走,路过这里而已!”月容急忙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吧!”春晓笑道。

月容看了看天香,天香心想也好,自己从未到过这间院子,不妨进方晓玉曾经住过的环境。

二一二章 寂寞宫花

更新时间:2012-10-05

天香二人在榭香阁门前停了下来,她仰头望着牌匾上烫金的大字,心中叹道,曾经有多少人希望成为住在这里的那个人呢,然而现在这院子也是物是人非吧!

正想着,忽然院门一开,春晓走了出来,见天香和月容站在门口,就把他们让到了院中坐下,又沏了壶茶。

春晓看见天香放在石桌上的竹萧,开口问道:“姑娘这萧可真漂亮,一定很名贵吧?”

“那当然了,皇上送的!”月容在一旁得意洋洋的说道。

春晓没有想到竟是皇上送的,在她心中,只知道皇上会送东西给她的主子,却不知道现在也开始送给了别人,她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却微微笑道:“哦,是么……”

天香最不想在人前显摆,更何况是在曾经伺候过方晓玉的丫鬟面前,这会让春晓心里很不舒服,于是说道:“月容,不许胡说!”

月容不甘心的吐吐舌头闭了嘴。

“春晓!这院子空了一阵子了吧,怎么你还在这里?”天香岔开了话题。

“哦!自从娘娘走后,这里一直空着。秋思被调到了其他的宫里,而我一直守在这里,因为……”

春晓叹了口气,看了看天香忽然一愣,月下天香披着一件白­色­的外套,她眼睛明亮,泛着月光星星点点灵动十分,像极了晓玉。春晓忽然觉得心中有股温热,涌上了眼底,她忽然抽泣一声低下头去。

“春晓!”天香握住春晓的手,看她的样子,想是独自一人守在这里是委屈了吧,而且看来方晓玉曾经带她不薄,她也会时常想起那个人吧。

春晓擦擦眼泪,握住天香的手说道:“天香姑娘,我没事!只是一想起娘娘,就会想哭,也许是我太想她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春晓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僵。她曾是晓玉的贴身宫女,自然知道那天夜里晓玉离开了皇宫,可是这宫里的人却都以为玉妃已经死了的。

天香看出了春晓的心事,温柔的一笑,替她圆场:“放心吧,玉妃娘娘是个好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幸福快乐的,你也不要太过挂念了!”

春晓不知道天香也知晓玉未死,见她如此温柔的安慰自己心中也平静了许多,又说道:“是啊!娘娘是个好人,否则,皇上也不会仍旧时常来这里了。”

“哦?皇上还会来榭香阁么?”天香有些吃惊,没想到方晓玉走了那么许久,皇帝仍旧没有放下,依旧会来这里……凭吊她么?

“嗯!”春晓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皇上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喜欢娘娘是真心的。虽然我替娘娘感到高兴,可是每次看到皇上一个人站在这树下仰着头闭上眼睛叹气的时候,都会感到心痛。娘娘她为什么,为什么会……”

为什么会放弃皇上,和那个人离开呢?

春晓想说,却住了口。也许这是她心中永远不可能找到答案的疑问,可她不知道,这也是天香心中的疑问。

“春晓!你真是个好姑娘!”天香笑着起了身,拿起竹萧握在手中,“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自己保重身体,若是觉得无聊就到畅音阁来坐坐吧!”

“啊!谢谢天香姑娘!”

春晓急忙起身行礼。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卑微的丫头,和天香坐在一起聊天说话已经是不守规矩了。可天香却不因为身份嫌弃自己,甚至还邀请她去畅音阁,这怎么担待的起。

“月容,我们走吧!”天香对春晓微微一笑,向宫门走去。

春晓站在他们身后,望着天香的背影,她那微笑的样子,和善的心的,简直……像极了玉妃娘娘!只是,这个小姐没有玉妃娘娘那么不拘小节,她举止高雅,比娘娘庄重贤淑几分。

天香刚走出几步,忽然榭香阁的门一开,一个金­色­的身影晃进了院子。

“啊?皇上?”三人几乎同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又急忙俯下身去行礼。

皇帝走进院子,见有人跪倒,晃了晃头,伸手捂在额上。

他脚步有些不稳,走到她们近前,说道:“起来吧!”

“是!”三人站起身来。

皇帝越过他们三人向树下走去,一股浓重的酒气随着他的身影弥漫过来。天香几人不由掩住口鼻。

“天­色­不早了,臣妾告退!”天香急忙行礼说道,她虽然想见他,可不是在这里,不是在方晓玉的院子里,因为自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什么三更半夜,自己会出现在此地,若是被人知道了,她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她想趁着皇帝还没有发现自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天香说罢,还不等皇帝应声便向门口走去。

“等等!”皇帝突然在她身后大喝一声,两步迈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又惊又喜的叫道,“晓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香身子一僵,心中有些扯痛,她转过身,想让皇帝看清自己的面容——

她,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人!

可皇帝连看都不看,一把将她紧紧的搂住,滚烫的脸贴在她的脸上。

“晓玉!”他的胳膊紧了又紧,思念的痛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眼中已有了泪水,蹭在她的脖子上,一片沁凉。

他心中的痛,他的委屈,像个孩子似的,毫无遗漏的展现在她面前,天香只觉得心被狠狠的刺中了,整颗心都蜷缩在了一起,很难过,她的眼睛里也开始湿润了,慢慢伸出手搂住他的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没事了!没事……”她在他耳边低声安慰着,眼泪确如泉涌一般。

皇帝慢慢松了手,模糊的视线里是她同样模糊的目光。

“晓玉!”

皇帝突然捧起她的脸,用力的吻了下去。天香一惊,下意识的挣扎一下,却耐不过他紧紧的拥抱。

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自己能给他带来温暖,缓解他心上的伤痛,哪怕只是一点点。他错把她当成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她是如此深刻的爱着他啊。

皇帝的吻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呛得天香吃耐不住,又很想吐,可她紧紧皱着眉忍受着。

皇帝抬起头,视线有些迷离,望着近在咫尺慢慢睁开眼睛的女人,心中有些灼热:“晓玉!不要再离开朕了!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皇上……”天香的眼睛模糊了,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的目光如此温柔,话语如此动听,若这些都是对自己说的,那该有多么幸福呢?可现实并非如此,自己只不过是被错认了而已。她抽泣着低下头,心痛的有些窒息。

“晓玉!朕不会在放开你了!”皇帝突然抱起天香,向正房走去。

天香一惊,突然感到事情不对,身上的汗毛都战栗起来了。

“皇上!我是天香啊,皇上……”她激烈的挣扎着,可那个人似乎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毅然决然的向前走着。

二一三章 酒后失态

更新时间:2012-10-06

“晓玉!不要再离开朕了!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皇上……”天香的眼睛模糊了,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他的目光如此温柔,他的话语如此动听,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那该有多么幸福呢?可残酷的现实是她只是被错认了而已。

天香抽泣着低下头,心痛的有些窒息。

“晓玉!朕不会再放开你了!”皇帝突然变了脸­色­抱起天香向正房走去。

天香一惊,突然感到事情不对,急忙瞪大眼睛,皇帝的神情无比的坚定,抱着她一步一步毅然决然的向屋子走去。

“啊!皇上!我……我不是晓玉……”她有些仓皇,身上的汗毛都战栗起来了,这一切竟然来的如此突然,又转折的如此突然,让她无法接受。她愿意替代方晓玉照顾他,安慰他,可不是用这种方式!

“皇上!我是天香啊,皇上……”她激烈的挣扎着,可那个人似乎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依旧坚定的向前走着。

“月容!月容,救救我!”天香忽然吓得大哭起来,身子抖得厉害。

月容见状也吓得一身冷汗,急忙追了过去,拉住皇帝的衣袖叫道:“皇上!皇上,她是天香啊!皇上!”

皇帝愤怒的大吼一声:“滚开!朕不许你们再带走晓玉!”说罢走的更快,转眼踏上了台阶。

天香见皇帝彻底失去了理智,急忙奋力的挣脱了皇帝的怀抱,摔在地上,她刚要爬起来,皇帝却从身后搂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

不知何时,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眼前是晓玉一次一次的拒绝,一次一次的伤害,一次一次的折磨,他咬紧牙根,恨恨的说道:“方晓玉!朕绝不会允许你再逃跑!”说着用力把她夹在腰间,狠狠一脚踹开房门走了进去,又重重的将门关上。

“啊!小姐!”

月容连滚带爬的上了台阶扑到门前,焦急已经完全盖过了恐惧,她站起来想推开门冲进去却被春晓拦住了。

“月容!不要!你……你拦不住的!他是皇上!”春晓的眼中也盛满了泪水,她能理解月容的心情,也清楚地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是忍耐。

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记得晓玉还住在榭香阁的时候,那天晚上皇帝因为兰月公主的死喝了很多酒,他想到晓玉那里找些慰藉,可晓玉不从,拼命的反抗着。当时的自己和秋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进屋子却看见罗帐之内那个骑在晓玉身上的人正是皇帝。那时她们被吓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滚!”

她还记得当时皇帝也是如此愤怒的吼叫着。虽然看着晓玉那么无助的样子,渴望的眼神心中不忍,可她们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这个天底下最大的人,有谁敢不臣服?!更何况,更何况她们本来就是他的人啊。

“月容!……啊!皇上不要……救命啊!……月容!月容!……”

月容听到天香在屋子里的哭喊着叫自己的名字,她的心都要碎了,她才不管什么生死,决不能让小姐受委屈。月容挣开春晓又冲了过去。

“月容!”春晓紧紧的抱住月容的腿,大声叫道“你不能去!你现在去了,皇帝一怒之下有可能会杀了你的!到时候也害了你家小姐!月容,你听我说!你,你想想你家小姐为了什么进宫的呢?”

月容一听顿住了,是啊,小姐是为了什么进宫的呢?她怔怔的看着紧闭的门,腿都瘫软了,跪倒在房门前。

“可是……我还是不能接受皇上如此对她……小姐……”月容心痛得很,眼泪吧嗒吧嗒落了下来,她突然扶着门大哭起来,“小姐!小姐……”

春晓坐在她身旁,紧紧地搂住她颤抖的身体。她感受得到月容心中的痛苦,眼泪也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里,皇帝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胳膊被压得发麻,他低头一看,怀里正搂着一个姑娘。她又黑又长的头发像瀑布一般缠在他们身前,长长的睫毛宁静躺在微微泛红的脸上,樱桃一般的嘴­唇­闪着光,怎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

皇帝一惊,以为自己在做梦,皱了皱眉头,把手从她的细滑的肩膀上移了开,转头看看屋子,他心中大抖,自己竟然会是在榭香阁?!

皇帝一动,天香醒了过来,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身边的人正盯着自己,她突然一抖,急忙从皇帝的胳膊上移开了头,扯着被子坐了起来,满脸通红的瞥了皇帝一眼,扭过头去,羞涩的叫道:“皇上……”

她抱着被角,欲遮还羞的样子,如水的秀发披在身前,一缕滑动着落在身前。

皇帝看了看她,头疼得很。昨晚的事他有些记不得了,只记得一些零星的片段,他遇见了晓玉,然后她好像要离开,他就强行将她留了下来。皇帝坐了起来,揉了揉头,还是有些晕晕的。

“来人啊!”他叫了一声。

门开了,春晓走了进来。

“帮朕更衣!”皇帝说道。

“是!”春晓偷偷看了眼坐在床头面­色­通红的天香,领旨出了门。

皇帝穿上亵衣,等着乾清宫的宫女把朝服送到这里。

屋子里寂静的,一缕香烟在晨光之中爬上了屋顶。

皇帝坐在床边,天香坐在里侧靠在墙上。

两人都低头沉默。

这沉默让天香觉得自己羞辱得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又像被人定住了手脚,僵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弹。

“你怎么会在这儿?”皇帝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冷冷的,像是在责难。

天香慢慢抬起眼睛,看着身前他的背影,忽然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幕,心中委屈,咬牙忍住眼泪说道:“昨晚臣妾出来散步,路过榭香阁,遇到了皇上……”

皇帝沉默了,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确实喝了很多酒,想到榭香阁清醒一下,却没想到遇到了晓玉。什么细节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晓玉不断地拒绝他,挣扎着,哭叫着,求他放过她。

难道自己错把她当成了晓玉?皇帝叹了口气,捂着额头挤挤眼睛,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酒后失态。

一排宫女进了屋子,帮他洗漱又换了朝服。在他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余光瞥见天香依旧缩在墙角,抱着被子,好像是在默默的擦着眼泪。皇帝喉咙一动,垂下眼睛,歉意倒是谈不上,不过他心中生怜,觉得委屈了她,不过他还是忍着没去看她一眼,抬步离去。

“小姐……”月容见皇帝离开了,才大着胆子进了屋子,看着坐在床里擦着眼泪的天香,心痛得很,她恨自己昨晚没有勇气冲进来,害她受那么多苦,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脸再见她了。可是,若是自己不去,又有谁能去照顾她呢?

月容低着头走到床边,天香紧咬着嘴­唇­,双目紧闭,无声无息,眼泪却流成了河。

“小姐!不要哭了!是月容不好!”月容越看越痛,眼泪夺出了眼眶,她握住天香的手,那手冰冷冰冷的,没有一点温度。

天香慢慢睁开眼睛,望见月容流泪的样子,心中的委屈一下迸发出来,她扑过去紧紧的搂住月容大哭起来。

二一四章 路遇黑店

更新时间:2012-10-07

“运城?哈,是不是运气之城的意思?”晓玉指着城楼上立着的牌匾笑道,扭头看看k和马飞,“希望我们能在这里找到那个会和动物说话的人!”

三人牵着马进了运城。入城不久,晓玉就忘记了一路上颠簸的辛苦,开心的左看看,右瞧瞧,最后实在嫌牵着马不方便,把缰绳甩给了k,自己把路上的小摊从左到右扫了个遍。

几人到了一家客店门前打算入住,晓玉刚踏进店门,街上忽然飘来一股食物的香气,她动动鼻子,深吸了一口,没想到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嗯……我能不能先去那边的面馆里点些东西吃啊?我要饿晕了……”晓玉翻滚着大眼睛试探着问道。

马飞不满的翻了个白眼,讽刺道:“也不知道是谁啊,刚才还生龙活虎的练摊儿,现在就要晕倒了?哼,哼,哼哼哼……”抖着肩膀摇了摇头迈进客栈。

“呲!小气!”晓玉白他一眼,转头眼睛里汪汪的渴求的望着k。

k无奈的摇了摇头,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去吧去吧,不过要小心点,我们马上就来。”

“嗯!”晓玉开心的点点头,攥着银子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k看着她阳光中蝴蝶似的的背影微微一笑,扭头进了门。

小二见一个白衣姑娘带着迷人的笑容进了餐馆急忙跑过来招呼。眼睛一亮,望见她手中的银锭,心想,这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姐,居然拿了这么多钱来吃饭。再看看她脸上一副新奇的表情,一看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丫头片子,也许就是个过路的。

小二想着已经把晓玉让进了店里,边抹着桌子边笑脸相对:“姑娘要点些什么啊?”

“来一碗面!”晓玉爽快的说道。

“别的还要什么?”

晓玉刚想开口说还想要酱牛­肉­,心想等k和马飞来了再点吧,省得马飞总是讽刺自己,于是挥了挥手说道:“别的先不要了,快点上就行!”

“好!二钱!”小二笑着摊开手在她面前。

“怎么?还没吃呢就收钱?难道还怕我吃完跑了不成?”

“怎么会,怎么会?嘿嘿,我们店里就是这个规矩,这都是老板定的,我也没有办法!请姑娘见谅!”

小二说的恳切,晓玉心想反正早晚都要给钱,于是把一锭银子拍在小二手里,说道:“快去吧,我要饿死了!”

小二接了银子脸上乐开了花,随着一声清脆的“好嘞!”把抹布搭在肩膀上进了后厨。

晓玉望着面前一碗热气腾腾冒着清香的阳春面口水都要滴出来了,搓了搓手拿起筷子:“嗯!真不错!先付了钱果然不一样!”

她饱饱的吃了碗面,心想马飞和k还真是慢,她都吃完了还没过来。不过眼珠一转,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去街上转转,看看街上有没有什么美味的点心。

她得意洋洋出了饭店,可没走几步突然想到小二还没有给她找钱,于是又折了回去。

小二见她又回来了,急忙迎上去问:“姑娘,是还想吃点什么?”

“我已经吃饱了!我刚才吃的面,你还没找钱呢?”晓玉把手一摊。

小二低头看了看她空空的手掌,忽然变了脸­色­:“什么?已经找给你了啊!”

晓玉皱皱眉头,笑道:“没有啊!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没找!”

小二把抹布往桌子上一摔挺直胸膛,瞪起眼睛,凶狠的一挑眉毛问道:“怎么着?!”

“什么怎么着啊?找钱啊!面才二钱,我给了你十两,不该找钱么?”晓玉望了眼店内,空空荡荡的,又说,“店里只有我一个客人,你不可能记错的啊!快点找钱,我还着急呢!”

小二听了突然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看地上,痞气的抬头问道:“你说没找就没找?我还说找了呢!想找茬是不是啊?!想在我们这撒野是不是啊!你这个臭丫头,赶紧滚吧!别影响我们这里做生意!”

“喂,你怎么说话呢?”晓玉见他诚信想要赖账一甩胳膊说道,“你们是开黑店的么?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嚣张!”

小二不耐烦的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门口,大叫到:“滚滚滚!”说着一把将她推出门去。

晓玉的脚下一绊,仰身向后摔去,一只手臂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了起来。

晓玉扭头一看,是k和马飞。晓玉把事情的经过一讲,马飞当时就蹿了火,一步迈进店里,冲着小二说道:“想讹人是不是啊?赶紧找钱!信不信我把你们店给砸了?!”说着一脚踩在凳子上轻轻用力,凳子转着圈儿飞上空中,他猛然伸手抓住了凳秤。

晓玉见马飞动了真格儿,急忙上前劝阻,店门口围起人来。

小二见状不但没有害怕反而Сhā起了腰,指着马飞大叫着:“呀呵,较劲是不是?!哼,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知道这家店是谁开的吧!哼,你等着!”小二说罢一拍桌子进了后厨。

有路人在一旁好心的劝着马飞:“小伙子,算了吧!这家店是县太爷的侄子开的,打了你也是白打,弄不好还要惹官司的!算了吧!”

“县太爷又能怎样?”马飞一听更来了劲头。

“马飞!算了吧!”晓玉想上前阻止却被k拉了回来。

k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就是,县官怎样?皇帝老子又能如何?!”说着紧紧搂住晓玉的肩膀。

晓玉闻听心中一沉,明显感到k话中有话,俨然把他们当成了皇帝的人。

这时从后厨走出几个彪形大汉,个个赤着上身,身上的肌­肉­油亮油亮的。马飞一看,坐在桌子上拍着大腿说道:“呵呵!什么意思?就凭你们?来吧,咱们比划比划!”说着,招呼小孩似得对彪形大汉不停地摆着小手,“谁先来?唉,算了算了,还是一起上吧!”

几人从饭馆内到了街上,路人给他们让了路,彪形大汉把马飞围在中间,各个张牙舞爪,慢慢围着他转着圈。

“要打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马飞举着一只手指在脸旁晃了晃,不屑的说道。

“猴拳!”一个大汉突然摆了个姿势定在马飞面前。

马飞一愣,望着他那彪壮的身形和那姿势实在不相称,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另一人在他左边叫道:“虎爪!”

接着右边一声大叫:“白鹤亮翅!”

马飞左右看看,突然喷笑出来,一时忍不住笑出了眼泪:“好吧,好吧,一起来,一起来!”说着挽起衣袖,三个人突然一起朝他扑了过来。

晓玉在一旁暗暗为马飞担心,k却看戏似的露出笑容。最多不过五个动作,三个大汉就被马飞垒成了一摞,趴在街中央。

小二一见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张牙舞爪的往店里跑。马飞一伸手勾住他的衣领,用力向上一提,把他转到自己对面,小二的脸上没了霸气,而是一脸讪笑着从兜里掏出银两捧到马飞面前。马飞拿过银子掂了掂,嘴角一抹坏笑,用力一甩把他扔到大汉身上说道:“再仗势欺人看爷爷怎么收拾你!哼!”

二一五章 青天老爷

更新时间:2012-10-08

马飞把那黑店的几个人教训了一顿之后想一走了之,可晓玉还是给那个店小二留了两钱,小二吓得不敢收,差点给她跪下,最后还是被马飞胁迫着收下了。

晓玉总觉得马飞做的有些过火,可马飞却不屑一顾的双手背在脑后,嘴里叼根­干­草,抠抠耳朵向街中心走去。

几人晃晃悠悠到了县衙,县衙门口很是热闹,好多人挤在门前翘着脚向内观望,时不时的还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晓玉自然是不能错过任何热闹的,远远看见了,便飞一般的跑了过去,k一转身,见她已经站在了县衙门口,翘着脚向里张望着呢。

县衙的院子里跪着一个穿囚服的男人。阳光太过强烈,照的他白­色­的囚服非常刺眼。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背上Сhā了一个剑形的木牌。他身旁跪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姑娘,没戴什么镣铐,可满脸是泪,抽泣着,袖角摸着脸。

“罪人王富,擅自离开军营,罪不可赦!”县官一张青天白日的脸端坐在大堂之上,挽住袖口从桌台上拿起一只令条。

“老爷!”姑娘大叫一声,擦擦眼泪哭诉道,“老爷!我家婆婆病死了,王富才擅自离开军营的,他只不过是想看自己母亲最后一眼!老爷,人都是有父母的,请老爷看在王富孝顺的份上饶了他吧!至少不要杀了他,老爷!求老爷饶了他吧!”

“住口!罪人王富,擅离营地,本官是代徐将军执行军法!来呀,把王富押下去,明日问斩!”县官脸上铁青,一副凛然正气,袍袖轻甩将令条扔了出去。

两个官差上前拖起王富将他拉了起来,女人一惊,急忙伸手抱住王富的腰拖住他,大声哭诉着:“不要,不要!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呢!”

县官见此情形,用力一拍桌子,指着那姑娘叫道:“大胆刁女,公然扰乱公堂!来呀,给我重打五十大板!”

“是!”

两个官差得令之后将女子按在地上,抄起木板重重的打在她身上,每一次重击,都明显的感到她身子一抖。可她依然咬着牙忍着痛,嘴里不停的叫着:“老爷,求老爷饶了王富吧!……求你了!老爷……嗯……”

围观的人群唏嘘起来,忽然,从人群中跳出一人,冲到近前大叫一声:“住手!别打了!”

县官闻声看去,一个白衣翻摆的女子冲进了院子里,推开官差扶起那姑娘,旁若无人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没事吧?”

那姑娘心头一惊,怔怔的看着晓玉,突然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说道:“我没事,我没事!我叫琳琳,姑娘,求你救救王富吧。求你了!”琳琳说着跪在地上给晓玉磕头。

“喂,你别这样!快起来!”晓玉见她头上都磕出了血,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自己在午门外为飞飞求情时的样子。当时为了让皇帝不要杀祯王爷的小孙子,她跪在地上,和她一样猛烈地磕着头,然而自己的努力却仍然没有换的半点同情。

晓玉忽然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而跪在地上的正是当时的自己,她心痛得很,用手绢帮姑娘擦了擦头上的血。她完全能体会琳琳的痛苦,她想救人的心情和自己当时是一样的吧!

县官眉头一拧,愤愤的一拍桌子大叫道:“下面何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公堂上撒野!”

晓玉闻声转过头来,扶起琳琳,指着县官叫道:“喂!我说你有没有点良心啊?!他妈妈都去世了,他回来看一眼,怎么了?!拜托能不能换位思考一下?再说这姑娘又没犯错,怎么说也不该受刑,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还有,看你端端正正的像个人物一样坐在那里,哼,有那个时间好好管管你那不争气的侄子吧!­干­什么不好,开黑店!仗势欺人你怎么不管?!你怎么也不把他拉过来痛打一顿?!”

晓玉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说的围观的人都鸦雀无声,面面相觑不知她是何人。马飞却在一旁捅了捅k说道:“看吧!还说我呢,她自己不也一样冲动!”

k望着晓玉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些沉重起来,难道晓玉看到那姑娘被打想起她自己在宫里挨板子的时候受的痛苦了么,怎会如此激动,难道那是给她心中留下的­阴­影现在还没有消除么?

县官身后的门帘被轻轻挑开,一只锦缎袖子露出一角。

县官万万也没有想到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如此放肆大胆,不但当众反对自己,更甚的是还戳自己软肋。他侄子不守规矩的开店虽然早有耳闻,不过也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没想到今天被一个毛丫头当众骂了出来,让他这个县官大老爷的脸往哪里放呢?!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县官气的满脸通红,拍桌子站起身来,抖着手指指着晓玉叫道:“来人!把她也给我按住一起打!”

“是!”官差走上前拉住晓玉。

“等等!”晓玉面无惧­色­,白了县官一眼,伸手摸进口袋。

“哦!我说你怎么如此淡定,没有冲上去呢!”马飞恍然大悟似的看了看k,“嘿嘿”一笑,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原来知道她有金牌,想让她威风威风是吧?真有你的!”

县官刚想再次发令,身后一个官差走上前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县官一惊,看了看身后的布帘,嘴角不忿抖动两下慢慢坐回了椅子上,清清嗓子,镇静的说道:“把王富和他的女人押下去!!把这个刁女给我带到后堂!退堂!”说罢起身向后堂走去。

府衙的大门被关上了,马飞和k没能挤过人群,被关在了门外。他们想到晓玉身上有免罪金牌,不会有事,而且他们也不想和官府结怨,于是决定在门口等着晓玉出来。

晓玉被两名官差压到了后堂,跟着县官左穿右拐,到了别院。

她正纳闷县官把她带去哪里,突然县官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在门口恭敬地说道:“大人,刁女带到!”

屋子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让她进来吧!”

“是!”县官瞪了晓玉一眼,恨不得能在眼睛中掐死她似的。他推开房门,伸手向内一送,­阴­阳怪气的对晓玉说道:“请吧!”

二一六章 救命金牌

更新时间:2012-10-09

“大人,刁女带到!”县官恭敬的在门前行礼说道。

屋子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带她进来吧!”

“是!”县官瞪了晓玉一眼,恨不得能在眼睛中掐死她似的,却恭敬的推开房门,伸手向内一送,­阴­阳怪气的对晓玉说道:“请吧!”

两个官差把晓玉往屋子里一推,关了门。

晓玉进了屋子,左右看看,见一个白衣男子背对着她站在屋内,这背影竟是如此熟悉。

“白……虎?!”她不确信的叫道。

那人果然转过身来,是一张万古不化无表情的脸。

“啊!真的是你啊!”晓玉惊喜的上前一步,到了白虎面前。

白虎瞥了眼她盈盈的笑脸,一皱眉头。他刚才只是在后堂坐着喝茶,听见前堂一阵喧闹不知所谓何事,仔细听去,竟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嚷着“喂!我说你有没有点良心啊?!”

虽然他心中疑问重重,不过竟然有人会在公堂之上如此放肆,除了那个人,估计天底下不会再有这样的冒失鬼了。

“白虎,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回了宫么?难道是有任务么?怎么穿着官袍?”晓玉说着笑嘻嘻的伸手去摸白虎头顶的官帽。

白虎突然出手握住她的手腕,晓玉一愣,停了动作。他望着她的脸,忽然想起那日在荒野救她的时候,她抱着自己哭的那么伤心,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笑得如此开心,竟然还敢去摸自己的官帽,真是大胆!

白虎想的心烦,手上不自觉用力,痛的晓玉当时就变了脸,大叫着:“啊!痛!我错了!放手!放手”

白虎眼睛一白翻,用力甩开她的手腕,负手身后,高傲的说道:“官帽岂容他人玩弄。”

晓玉揉着手腕儿一吐舌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鬼脸,嘀咕着:“摆什么臭架子!”

“你说什么?”白虎突然扭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吓得晓玉肩头一抖,闭了嘴。

白虎看了看她调皮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冷冷问道:“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路见不平,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啊!而且,看到琳琳跪在那里,那么努力的为人求情的样子就想到那时的我在午门外替飞飞求情的情景,我能体会到她心中的痛苦和急切的心情,所以……”晓玉攥着手腕低下头。

白虎低眼看着她,她的眼睛如此清澈,就像两湾清泉,心也简单透明,似乎容不得一丝瑕疵。他似乎明白了皇上对她的感觉,时而愤恨,时而无奈,却无论如何都会执着。

“皇上他……好么?”晓玉把头压得更低了,声音如此清冽。

白虎一惊,轻叹口气,刚想开口却见晓玉猛地抬起头,红着脸慌张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摆手说道:“啊哈!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呵呵,我只是……我只是……嗯——”她忽然感觉心中很闷,笑不出来了,编个谎话原来这么难,她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知道……”

白虎的耳边没有任何异响,他知道她没在说谎。他静静的望着面前这个曾经让他讨厌至极的女人,这个在他心中满嘴谎话的妖孽,突然变得真实了,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怜惜她。

望她许久,白虎说道:“既然想知道,为何不回去?”

晓玉猛地抬起头,大大的眼睛惊讶的望着他,可面对他的问话,自己确实哑口无言。

她走了之后,皇帝的­性­格变了很多,无论对人对事都变得低沉了、冷淡了。尽管他偶尔还会露出那招牌笑容,可是在白虎看来总是那么刺眼。因为他知道,那张微笑的面具背后隐藏着的是一张忧郁的脸。他始终还是放不下的。

如果她也是一样的放不下他,那么也许可以把她带回到他身边?

晓玉忽然莞尔一笑:“有些事情,是回不去了的。”

她说的平静却让人听了觉得酸涩。白虎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从她眼中看到一朵浪花,却只是那么一瞬就消失不见了。

“既然如此,就不要再问了。”白虎命令似地的说道,“还有,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你救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如果都像你这样感情用事去扰乱公堂,还哪里有王法而言。如果都像他那样见异思迁,还哪有军法而言。这次就算了,我会叫县官放了他们,你也走吧!”白虎说罢转过身去。

“真的吗?你会放了他们?太好了!白虎,谢谢你!”晓玉在他背后感激的行了个礼,抬头见他没有反应,也就识趣的转身走到门前。

“等等!”白虎叫道,转回身来,他忽然暗恨自己,本来懒得管她的破事,再说她的身边还有两个不错的保镖,可自己竟然还是不放心的叫住了她。

他叹了口气说道:“金牌不要随便拿出来!很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皇上把它给你是用来保命的,不是用来自杀的!好自为之!”

“嗯!好!”她先是一愣,又笑颜盈盈,温暖的像秋日的阳光。

离开了那房间,晓玉被引着出了府衙。

回想起被白虎救的那个黄昏,在自己最危难刻,想想刚才那些忠告,晓玉叹了口气,虽然离开了那个红­色­的墙院,离开了他,可还是笼罩在他的光环之下。虽然不是他本人在关键时候救了自己,可如果没有他,白虎怎会三番五次的出手相助呢?欠他的情啊,也许这一辈子也还不净了……

“大人!”

县官在白虎身后一鞠躬,白虎转过身来,沉声说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大人,下官基本已安排妥当了,只是人选尚在寻找之中。自从那几人被大人否定之后,还没有合适的人选。”县官恭恭敬敬的说道。

白虎一步踱到窗前,望见晓玉离开的背影,说道:“先把他们放了吧!人选要尽快找到才行!”

“是!”县官微微躬身,“若是大人没有别的事,下官告退了!”

白虎负手身后忽然说道:“嗯!不过让你的侄子以后收敛一些!”

县官一惊,急忙慌张行礼称“是!”额上渗出了汗,真不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在他面前说了什么,更不知道她跟这位京城里来的大官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们两人在屋内交谈甚久,而且这位竟然还在替她说话,想必交情颇深,怪不得她能如此猖狂!现在的运城真是卧虎藏龙啊,还是收敛的好,收敛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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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边,白虎和林翊补妆休息)

白虎:我真不明皇上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妖孽!

(林翊微微一笑)

白虎: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看上善宜!

林翊(眼皮直跳):白虎,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的人?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为了练功什么事都做了?

白虎:……

二一七章 请神助阵

更新时间:2012-10-10

晓玉从府衙里出来之后就跟马飞和k回了客栈。她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何白虎会出现在运城,难道真的是命运使然么?不过更让她心有忌惮的却是白虎的“公事”。皇上紧急召见他回宫,之后他又闪电般的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运城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么?是和神眼有关么?

她把自己的猜想说给k的时候,却被k一口否决了:“理由很简单,那个皇帝再愚蠢也不会让白虎大张旗鼓的穿着官袍在街上喊我在找神520小说来一起找啊!笨蛋!”

说罢一个响亮的脑壳儿弹在晓玉的额头上,痛得她捂着额头屏住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刚气愤的放下手瞪起牛眼睛要找k算账,却发现那个鬼东西朝她吐了吐舌头,关了门。

晓玉在门口暴跳着大叫道:“你!你等着!我,我早晚要弹回来的!哼!可恶!”

“咳咳!这句我可是听到了哦!我帮你记着!”马飞抛了粒花生吃到嘴里,冷笑一声走过她身边。

“哼!你们两个人,没一个好东西!呲!”

晓玉气呼呼的回了房间,对着镜子照了照,额头上明显一个红­色­的印子,一碰热辣辣的。

“没轻没重,混蛋!”她用冷毛巾沾了沾,痛的挤着眼睛。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骚­动声,晓玉好信儿得很,立刻忘了疼,跑到窗边向外望去。

一个姑娘躺在了路上,人群围着她指指点点着。

“唉?什么情况?”

晓玉踮起脚尖眺望着,只见那个姑娘脸上淤青,胳膊上也是,外衣被撕得破烂了,露出白­色­的内衬来,内衬上还有着斑斑的血迹。

晓玉一皱眉头,下一幕竟然让她汗毛竖立。

“琳琳?!”她大叫一声。

难道白虎没有叫县官放人么?还是县官怀恨在心背着白虎报复她?竟然把人打成这个样子,真是无耻!

晓玉气愤之极,推门飞奔下楼。

已是黄昏,阳光并不刺眼,可琳琳抬头望去,那光束穿过人群照在自己脸上的是那么刺眼。嘴角撕裂流出来的血滴在地上,她低头看了一眼,眼泪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

从官府出来之后,她和王富准备回家,路过醉香楼,王福就迈不动步子了,甩开琳琳径直向醉香楼奔去。琳琳拽住他的胳膊不许他去,甚至跪在地上祈求他说家里的爹爹还担心他的安危,让他回家去。没想到王福恼羞成怒,不但不听,反而当众动手打了她,之后又从她身上搜了银子,义无反顾的进了醉香楼。

琳琳咬着嘴­唇­忍着身上的痛,可是身上的痛能忍得住,心上的痛却无法抹平。她无奈的俯下身去趴在胳膊上流着泪。

“琳琳!”晓玉拨开人群冲到琳琳身边扶起她,“琳琳!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是哪个混蛋­干­的?”

琳琳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望见是晓玉,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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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收敛呃最后一点阳光,月亮慢慢爬上枝头。府衙的宅邸忽然跃进一个黑影。

白虎拿着书在灯下细细的读着。窗外落下一片叶子,掉在庭廊之中。白虎眼睛一眨,放下书卷说道:“你来了?”说罢转过身对着空空的窗子站了起来。

“嗖——”的一声,一个人影跳进窗子。

白虎望着面前的黑衣人,忽然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御前将军穿成这样还真是——很有喜感!”

林翊白了他一眼,伸手抓下蒙面仍在一旁。边脱下身上穿的夜行衣边说:“进展如何?”

白虎踱到他面前,说道:“醉香楼果然有问题,不过那个叫苏婷的女人并不在楼内,我想她应该是去了湖中央,我在等着她回来。想要抓住她们易倒是如反掌。不过……万九台开个妓院这我倒是不奇怪,可我一直都很好奇的是,以万九台那张扬的个­性­不是应该开在京城么?至少也应该是扬州这样的地方,怎么会选择在运城这个穷乡僻壤呢?而且他抓那么多男丁做什么?想组成军队来造反这人数似乎少得可怜。”

“那,你想怎么办?”林翊理了理头发,看着白虎若有所思的模样问道,“你急着把我叫来不会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想办法吧?”

白虎一愣,忽然大笑起来:“呵!皇上现在都让你三分,我岂敢啊!”

“哼!还是别说废话了!听说你派了人混进了醉香楼?”林翊倒了杯茶,喝上一口润润嗓子,他可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的赶了两天才到的这里。

“你消息还真是灵通。没错,今天中午袁冲已经混进了醉香楼,而且在傍晚时分被人带走了。他沿途做了记号,我们一路追踪到了湖边,可是之后就没了线索。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还没有采取其他的行动。我问过当地人,这个湖的地形非常复杂,若是外人根本找不到他们藏匿的地方,如果贸然前往怕他们会躲得更深,再想找到恐怕就不可能了。皇上的意思是要尽快解决此事,不要引起­骚­动,因此我想……”

白虎瞟了林翊一眼,故弄玄虚的低声说道:“请你来帮个忙!”

“我?”林翊冷笑一声,“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来运城,我能帮上什么忙?”

白虎也微微一笑,坚定地说道:“这个忙必须由你来帮。因为还涉及到一个人——方晓玉!”

“她?她也在运城么?”林翊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闹不清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和方晓玉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几个是路过的,但是,我想是个机会,也许她可以帮助我们完成这个计划!”白虎一甩袍袖坐在林翊身边,说道,“我们派去假扮嫖客混进醉香楼的人都没有再回来,也就是说没了其他的线索。我在想,若是能找个人扮成妓汝混进醉香楼去监视苏婷她们的举动会方便一些,也可以及时的把情报传给我们。可是这个人必须是值得信任的,又必须是非常聪明大胆的。我物­色­了很久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直到今天我遇到了方晓玉。”

二一八章 你在吃醋

更新时间:2012-10-11

白虎想让晓玉假扮妓汝混进醉香楼的提议一出就遭到了林翊的坚决反对。

“不行,这太危险了,而且若是皇上知道了此事,你我二人的脑袋都要保不住的!”林翊凛然正气的脸上多了一丝怒气,心中怎么也想不到白虎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

白虎看到林翊脸上的不满早已在意料之中,他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你说危险,如果有我们两个来保护她还会有危险么?至于皇上那边,你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呢?况且即便他知道了,若是方晓玉平平安安的,醉香楼的事又解决了,他顶多不过训斥几句吧。那你还在担心什么?不会担心他怒气之下杀了我们吧?哈哈!”

林翊想了想,仍旧觉得不妥:“可是,我还是觉得这个办法不可行。就算我们过得了皇上那关,可是方晓玉为什么会答应与我们合作呢?就算她同意,她身边的两个人也一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我才急着把你从京城调来啊!方晓玉对皇上一直心存亏欠之情,你又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也曾经无数次地帮过她。她看到了你就如同看到了皇上,所以,只要你去跟她说,她一定会同意的!至于她身边的人,不是我们应该管的,因为那要看她怎么解决了!”

“原来你是让我去拉皮.条……”林翊这才恍然大悟,没想到白虎如此腹黑,脸腾地红到了脖根,“你……白虎啊白虎!亏你想得出来!”林翊愤愤的一甩袖子转过身去。

白虎在他身后偷笑两声,又说:“我只是让你去劝她帮助我们。拉皮.条?哈哈!恐怕你只是一厢情愿吧!”

******

晓玉把琳琳接回自己的住处得知了她身上伤其实是出自于王富之手,气愤之极。她让县官放了王富,可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亏得琳琳当初拼命地救他。此外她还听说王富不是因为母亲病逝而从军营里逃出来的,而是因为忍受不了军营里穷极无聊的生活而偷逃了出来。

晓玉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她责怪琳琳为什么当堂编了谎话,可是又觉得她很可怜。仔细想想现在造成的一切结果,其实她也有份。是她私闯了朝堂,不分青红皂白的救下了他们,让有罪的人逃脱了罪责,又伤害了无辜的人。她忽然想起白虎说的话“你救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是啊!救的不一定都是好人!”晓玉重复着,默默低下头,咬了咬牙说道,“琳琳,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把王富找回来,再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司徒姑娘!”

琳琳抱住晓玉的胳膊哭的泣不成声,而一旁的k和马飞却瞪起了眼睛,张着嘴无声的斥责她。晓玉假装没有看见,把头扭向一旁。

“喂!要我怎么说你?!三番五次的给自己找麻烦!自己的事还没个头绪,你怎么又要充大头!”

晓玉一送走琳琳,k就关上门,对着她破口叫道。

“你说怎么办?看她的样子实在可怜啊!而且,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我不能这么一走了之。”晓玉回了屋子坐在桌边。

“帮她?那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帮?把他找回来又能怎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懂不懂?你能在这里看他一辈子么?你又有什么资格看他一辈子?!”

k不知哪来的火气,大声嚷着,也许真是被她逼到极限,忍不住爆发起来。倒是马飞显得平静的很,喝着小酒,笑着劝道:“哎呀,要我说啊,k也就是抱怨一下!他也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哼!”k不屑的转过头,ρi股靠在桌子上夹起手臂,脑后的脏辫微微一颤。

晓玉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嘿嘿一笑,起身到了k的身边,伸手拽拽k的脏辫说道:“是啊!是啊!k其实……还是蛮有爱心哦!”

“少来这套!”k用力一躲。

“可不是么!”马飞也起了身,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补充着,“尤其是面对又漂亮又楚楚可怜的姑娘,就像方童和琳琳!哈!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的!”马飞说着双手捂住肩膀,扭动着身子一副陶醉的模样。

k还没来得及用鞋拍住他猥琐的脸,马飞又飞速的补充道:“这是他昨天晚上跟我说的!”说罢绕过桌子,躲到晓玉身后。

“又漂亮又楚楚可怜?受不了?”

晓玉扭头看k,k忽然有些慌张,冲着晓玉背后的马飞叫道:“哎!我什么时候说受不了了?!我只是说,说她们……挺可怜的!别的,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啊!”

晓玉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胸中腾起一股力量很想打人,咬了咬牙,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叫道:“好啊!你可真是——菩萨心肠!哼!”说罢摔门而去。

“喂!晓玉!”k追出一步,却被晓玉摔回的门打在了额头上,痛得他急忙捂住额头,挤着眼睛叫痛。

马飞却得意的一个飞身坐上桌子,抓着花生米开心的说道:“哈哈!她说过,这个脑壳儿迟早要弹回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不愧是晓玉!”

“不挑拨离间,能死啊?!”k大叫一声,揉着额头回到桌前,用力把拳头砸在桌子上。

“哎呦!哥们儿!你可是误会我了!我这是在帮你啊!晓玉吃醋就证明她喜欢你!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喜欢你,这么一来你就知道她的心了。而且她自己也会慢慢明白有多喜欢你喽!你还真是愚笨!我这真是好心没好报!哼,狗咬吕洞宾!”马飞吃了颗花生,跳下桌子。

“你这么说倒是成我的错了?!”k揉着头,想想马飞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啊!痛!这女人下手还真狠!可恶!”

晓玉愤愤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气呼呼的坐在桌边,还在忌惮刚才马飞说的话,心想,男人都是一个样!一群低级的动物!见到漂亮姑娘就忍不住……真恶心!可恶!还以为他会不一样,没想到他也是……

“哼!”她一拍桌子站起身,胸中聚集的力量仍没散去,她突然抓起杯子向地上摔过去,视线有些模糊,她突然停了动作。一手拿着杯子举在半空,另一只摸了摸脸颊,竟然是湿的。

自己竟然会流泪?还是为了他?——她以为自己只会为皇帝流泪的。

晓玉慢慢放下杯子,心中的那股力量忽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感觉。叹了口气,坐回桌前。

方童和琳琳只不过都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而k绝不可能对她们有什么感情,这一点她很清楚。可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竟然为了马飞的一句玩笑话而激动了起来,难道自己是在……吃醋么?为了……他?

晓玉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通,­干­脆俯身趴在桌子上。耳边突然“嗖”的一声,一个东西急速掠过她面前。她一激灵,扭头看去,一支飞镖扎在墙上,飞镖之下还有一封信。

晓玉飞镖飞来的方向明明就是墙壁,根本就没有人。她急忙走过去,摘下飞镖,拆开信看了看,突然心中一紧,急忙把信揣在怀里出了门。

二一九章 ­阴­盛阳衰

更新时间:2012-10-12

要到中秋了,月亮又大又明亮。月光落在城外的小溪上,像一颗颗闪亮的宝石在泛着波纹的溪水上跳动着。远处的杉树高耸到天空之中,在深蓝­色­的天空中留下一排排的影子。

晓玉走到小溪边左右看看,都不见人影,她向前跑了两步,一脚踩到长了苔藓的石头上,脚下一滑向后倒去。

“小心!”一个黑影突然窜到她面前,拉住她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见她站稳了,才松开手,抱拳说道:“参见娘娘!”

“林翊?真的是你?”晓玉望着面前的黑影瞪大了眼睛。借着月光,她慢慢看清了林翊那张威武又充满正气的脸。

“正是下官!”林翊又一抱拳。

“你找我来这里是为何?是不是,是不是皇上他……他……”晓玉的心突然跳的猛烈,这一路上她一直在想为何林翊会突然来找她,难道皇上遇到了什么不测?

林翊见她神情紧张,目光闪烁猜到了她心中的顾虑,急忙说道:“娘娘不要担心,皇上他一切安好!”

“哦!”晓玉这才松了口气,可心中的悸动还在继续,她咽下口水,又问,“那是何事?”

“下官冒失前来是……有求于娘娘!”

黑夜掩盖了林翊脸上的微红,在心中无数次的暗骂腹黑的白虎,迟迟不知如何开口。最后终于厚着脸皮向晓玉说了他们的计划。

晓玉听他说完愣住了,皱着眉头双手紧握身前,她向前踱了两步到了溪边,望着泛着波光的溪水若有所思。

林翊知道这件事有些强人所难,可毕竟答应了白虎就要做到。他望着月光下她的脸上露出的淡淡愁容,想到晓玉曾经救出了善宜又仗义的将她护送回宫,心中感激之情无以言表,现在竟然又要要求她去做如此冒险的是,心里终究还是不忍,于是抱拳说道:“若是娘娘觉得……”

“不!”晓玉握住他的手腕,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更显得玲珑剔透,她眼睫一动,说道,“林将军,请你给我点时间。”

******

“马飞!瞧你­干­的好事!”k气冲冲的进了屋子,重重的将信拍在桌子上,愤愤坐在桌边。

“怎么了?大早上的吵吵嚷嚷!真是的!”马飞打了个哈欠,走到桌前拿起信来,读道,“k,马飞,我走了,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不要担心,有人保护我,不会有事的!你们可以继续前行,我会找到你们的。晓玉。”

“都是你这个多嘴的贱人!”

k说着挥起拳头向马飞砸去,马飞伸手握住他的拳头,见他眼冒怒火的样子不耐烦的叫道:“喂喂喂!!等一下,我说k!你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啊!为什么一到跟晓玉有牵连的事就变得奇笨无比呢?!她这不很明显的被白虎骗走了么?”

“白虎?”k心中一惊,收了拳头,拿回信仔细的读了读。

马飞指着信说:“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有人保护’?除了咱俩,她既能信得过的,又能保护她的人是谁啊?”

“没错!就是他!我去找他!”k说着攥紧信冲向门口。

“喂!你去哪里找他们啊?”马飞用力拽住k的胳膊把他拉了回来,“你以为人家那么笨,在官府等着见你啊?我说k,你能不能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动动脑子!别那么冲动好不好?白虎是锦衣卫指挥使,做事滴水不漏,而且也有超常的能力。晓玉若是真的跟白虎在一起,她是不会出危险的。我们现在要想的不是晓玉会不会有危险,而是他们拐走晓玉是要她去做什么!如果我们能知道他们在­干­些什么,也就能找到晓玉了!”

k被马飞如此一说倒是冷静了不少,皱着眉头仔细想想,晓玉若是撇下他和马飞独自离开,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又去管闲事了!”

两人几乎脱口而出,k用力的砸着拳头,心中气愤:“我就知道!这个笨女人一定是要去帮琳琳找王富了!”

“哎,什么叫你就知道啊?!这明明就是我分析出来的嘛!”马飞不屑的说道,翘起二郎腿坐在桌前。

“好!我现在就去找她!”k又起了身,却被马飞按住肩头,坐了回去。

“哎,哥们!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把心放宽,不要一提到她的事就紧张的不得了!这样只会影响你的决断力!而且我觉得你真的太纵容她了,什么事情都以她为中心,完全没有自我。女人需要的不是一只听话的乖乖狗,而是一个强大到能保护她,甚至降服她的力量,如果女人认为这个男人的内心比她强大,自然会臣服。晓玉的­性­格不像一般女孩子那么柔弱,想要驯服她,你还要多动动脑筋!这一点上,那个笨蛋皇帝比你做的好多了!”马飞扔了颗花生到嘴里,慢悠悠的嚼起来。

马飞提到了皇帝让k十分不满,可他清楚地知道马飞说的就是残酷的真相。自己对待她的确就是束手无策,每次都任她随心所欲,而自己只能跟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接住她。也许这是一个机会,扭转他们之间这种­阴­盛阳衰的关系。

******

浓妆艳抹的老婆婆带着晓玉走上了醉香楼的二楼。晓玉四处看看,到处都是嬉闹玩乐的人,而醉香楼里的姑娘们个个都是绝­色­的,连她看了也要垂涎几分。她忽然想起马飞的话“尤其是面对又漂亮又楚楚可怜的姑娘,哪个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的!”

“晓玉姑娘,这边请!”婆婆带她走到了廊中,廊中也有几对男女,或是依着栏杆抱在一起喝酒,或是靠在门上卿卿我我。那些极乐的笑声让晓玉听了有些毛骨悚然,突然有一瞬间她后悔答应林翊的要求了,不过路是自己选的,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迎面走来一个拎着酒瓶的男人,见婆婆带着晓玉走了过来,踉跄着张开手臂拦住她们的去路。

“婆婆!这是谁啊?怎么看着如此面生啊?不过,倒是个极美的人啊!呵呵!”

那是个穿衣打扮阔绰的公子,白白净净的,非常秀气,只是眼神放着炙热的光芒,盯着晓玉,在她身上打着转,又突然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向自己,“美人,今晚陪着爷怎么样?爷不会亏待你的!”

二二零章 花楼一舞

更新时间:2012-10-13

婆婆带着晓玉走上二楼的长廊,迎面走来一个拎着酒瓶的男人,他见她们走了过来,踉跄着张开手臂拦住她们的去路。

“婆婆!这是谁啊?怎么看着如此面生啊?不过,倒是个极美的人啊!呵呵!”

那是个穿衣打扮阔绰的公子,白白净净的,非常秀气。他眼神炙热的盯着晓玉,在她身上打着转,突然伸手勾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向自己,“美人,今晚陪着爷怎么样?爷不会亏待你的!”

晓玉一甩胳膊,打掉他的手,气势汹汹的瞪着他。

“啊!对不起啊,朱公子!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不懂规矩!”婆婆急忙赔不是,又安抚着轻轻推搡着他说道,“公子想要她还不容易么,今天晚上是晓玉的场!公子你可一定要来啊!”

“哈哈!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朱公子抱拳说道,一副甜腻腻的笑脸,他又看看晓玉,仍旧有些不舍的说道,“那么,晓玉姑娘,咱们晚上见!”他说的一字一坑,听得晓玉身上有些发寒。

“晓玉姑娘,这边请!来!这间就是你的屋子,一会我派个丫头来给你打扮打扮,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啊!”婆婆说着关了门。

晓玉见她走了,终于松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屋子,向前走了两步到了桌旁,桌子上铺着一张墨绿­色­的锦缎织金的桌布。

还真是“奢华”!像极了万九台的风格。她没想到自己也“有幸”到妓院一逛,真是不知自己当时是秀逗了还是轻敌了,竟然会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这差事。

晓玉叹了口气,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她肩头一抖,急忙回头看去,原来是林翊和白虎。

晓玉又惊又喜,心中忽然踏实了许多,两步走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俩什么时候进来的?”

林翊一鞠躬说道:“娘娘放心,我们会一直在这里陪你的,所以安全的问题可以不用担心!今晚我们派了一个人,他姓白,潇洒英俊,出手大方。他会赢得比赛,然后和你回到这间屋子里。”

“白?”晓玉眨眨眼睛看看白虎,怎么也想不出来白虎盛着一张万古不变的脸来逛妓院会是什么样子,晓玉突然“噗嗤”一笑,问道,“是你吗?”

白虎眉头一蹙,瞥了她一眼,扭过头去:“哼!无聊!”

晓玉见他那样子心想肯定不会是他了,于是非常遗憾,叹了口气,又问:“然后呢?”

“然后他每天都会来你这里,吟诗作画!之后的几天他都会到娘娘这里,用这里当掩护来调查醉香楼。”林翊答道。

“就这样?”晓玉皱起眉头,心想竟是如此简单,自己竟然什么都不需要做么。

“嗯,然后就等着她们出手了。那些失踪了的男子都很极端,不是贵公子,阔少爷,就是没什么能耐还要装腔作势,挥霍家产的人。我们需要娘娘监视她们的举动,然后里应外合一网打尽。娘娘一定要留意两个人,一个叫做惠子,一个叫做苏婷。苏婷是醉香楼名义上的老板。娘娘最好可以取得她们的信任,然后把她们的一举一动告诉我们,当然,娘娘若是能打入内部就更好了,不过此事万万不能自作主张,一定要同我们商量制定计划,否则怕有危险。”

“嗯!好!”晓玉点了点头。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丫鬟来给她梳妆的。晓玉应了一声,再一扭头,白虎和林翊都已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化好了妆,晓玉静静的坐在镜子前等着晚上的“首演”。时间慢慢的过去了,她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画着浓妆的自己似乎有些不认识了。忽然想到k,心中忽然一沉。

不知道k看到了我的信没有,他一定会非常生气的吧!

“晓玉姑娘,该出场了!”一个小侍女走到她身边说道。

晓玉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各位,各位官人,今天晚上我们醉香楼来了一位新姑娘,叫晓玉!她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舞跳得很好……”

“哎呀,婆婆你就别说了,快叫她出来吧!”一个男子不耐烦的挥手说道,下面的人都跟着附和着。

见这么多人捧场,婆婆浓妆艳抹的脸上乐开了花:“好好好!那就有请晓玉姑娘吧!”

一段轻柔的音乐响了起来,轻纱层层揭开了,晓玉跳着舞到了台前,微微俯首行了礼。台下人的目光都随着她轻盈的舞步,曼妙的身子晃动着,柔和的光线,沁入心脾的芬芳,还有那双无论如何浓妆艳抹都遮掩不住光芒的一双玲珑眼。很多人都惊呆了,目光紧紧的追随着。

二楼的回廊里走出一个穿着紫­色­衣袍的姑娘,她的衣服敞开着,­祼­着肩膀,酥胸半露,一双长腿在衣下时隐时现很是妖娆。她慵懒的来到栏杆旁边,Сhā着手臂向下观望。

一曲跳完,婆婆又站到了晓玉身边:“好了,各位客官!大饱眼福了吧?呵呵,这就是我们晓玉姑娘。”

“婆婆,别多说了,快开价吧!”

晓玉迎声望去,说话的正是她在廊中遇到的那位朱公子。

公子见她看了过来,嘴角一挑,仰起头,低着眼皮望着她,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呵呵,朱公子,您先别急啊!晓玉姑娘想和大家做个游戏!晓玉姑娘有个特别的提议,希望你们也来表演节目!谁的节目最能打动晓玉姑娘,她就跟谁走!”婆婆用手绢遮住嘴角,望着台下的人。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忽然一个男子站了起来,说道,“难得醉香楼的姑娘那么有雅致!那么我先来吧!我来给大家吟颂首诗。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

朱公子突然哈哈大笑,用手一点那男子说道:“张兄,你这说的是什么呀?连五岁的小孩都会!还是我来吧!朱公子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到了台前,仰头望着晓玉。晓玉突然觉得有些危险,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

朱公子呵呵一笑,眉头轻佻,说道:“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好,好诗!好!”众人鼓掌附和着,晓玉见状忽然有些心慌。

“咳!”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短而有力的咳嗽,众人闻声都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面部轮廓清晰隽秀,长发飘逸的男子坐在最后面,他的目光如鹰一般一转不转的盯着台上。

晓玉突然倒吸口凉气,肩头一抖捂嘴叫道:“k!”

二二一章 潜在客户

更新时间:2012-10-15

朱公子呵呵一笑,眉头轻佻,饶有兴致的念道:“天回北斗挂西楼,金屋无人萤火流。月光欲到长门殿,别作深宫一段愁。桂殿长愁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夜悬明镜青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

“好,好诗!好!”众人鼓掌附和着,晓玉见状忽然有些心慌。

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站起身,挥手说道:“各位!我倒觉得这首诗不适合!李白这首诗写的是宫人的愁怨,不合时宜。今天我们在这里是来找快乐的,因此,此诗并不合适。”

“哦?那,白公子可有更高明的?”婆婆问道。

白公子?难道就是他?晓玉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果然和林翊描述的一般英俊潇洒。嗯,等他表演了,我可要表现的很开心才好!——晓玉暗暗下定决心。

白公子想了想,一举酒杯说道:“在下以为,《诗经》中的几句正好用来形容晓玉姑娘。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嗯!”晓玉装作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近乎崇拜似的表情连自己也为之赞叹。

婆婆一看,这位白公子向来出手大方,这次把人让给他也一定是个肥活儿。虽然她心中早就盘算好了,可还是象征­性­的问道:“还有没有人愿意表演了?”

“咳!”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短而有力的咳嗽,众人闻声都向后看去,只见一个面部轮廓清晰隽秀,长发飘逸的男子坐在最后面,他长长的鬓角落在胸前,盘在怀中的一把中阮上,硬朗之中似乎又有些温婉。他的目光如鹰一般一转不转的盯着台上,忽然嘴角露出一丝鬼魅的笑意说道:“在下想给晓玉姑娘赋歌一曲。不知姑娘可赏光否?”

不知为何,晓玉见他的时候心头忽然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他低头看去手中的琴,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熟悉的旋律忽然在她耳边荡起:

“你找个理由让我平衡,

你找个借口让我接受。

我知道你现在的想法,

而你却看不出我的感受……”

“这……”晓玉简直不敢向西自己的眼睛,她倒吸口凉气,肩头一抖捂住嘴巴,那个男子竟然是——k!

他这身装扮是怎么回事?他的头发什么时候弄直了?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现在唱歌究竟要­干­什么?……

一系列的问题挤得晓玉的脑袋都要爆炸了。k的目光一直炽烈的灼烧着她,看得她心头颤抖。

“你到底爱不爱我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爱不爱我

撕掉虚伪,也许我会好过

……”

k一句一步向晓玉迈进,晓玉攥紧拳头的手心里冒了汗,像被捉到的小偷,心虚的很。她很想后退逃跑,可腿像灌了铅似的,吃力的向后一迈,也只是半步而已。

她长着嘴巴,呆呆的看着k唱着歌迈上舞台,一句一句好像逼问自己一样,一直走到和自己近在咫尺。

“你到底爱不爱我?唤醒自己,也就不再难过……”

k扫完最后一根琴弦,用力搂过晓玉的腰贴在自己身上,他紧紧的盯着她,目光让她无处可躲,他眼中的愤怒她体会的真切。晓玉只觉得心跳的更加厉害,手上冰冷,她努力的咽了口水,身子有些颤抖起来。

这样的他,这样的气势,她从未见过。

k看着怀中惊弓之鸟般的她忽然轻轻一笑,把琴塞给婆婆,又掏出一袋钱甩给她。

“今晚她是我的!”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他伸手抚摸着晓玉的脸,嘴角一丝邪魅的笑容问道,“是不是啊,晓玉——姑、娘!”

晓玉抬眼对上他锐利的目光,她还来不及开口,只觉得脚下一轻,已经被k抱了起来。她下意识的搂住k的脖子。

“哦!你还真是业务熟练啊!”k鄙夷的说道,白她一眼,三步并两步跨上了台阶。

下面的客官都看得惊呆了,尤其是那个朱公子,本还想着最后翻盘的,却不知何时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他站在原地指着那个已经窜上二楼的人影叫道:“婆婆!这,这……”

婆婆也颇为震惊,不知道这位是何许人也,不过甸甸自己手里的银子,看来不轻。嗯,也许还会是个潜在的大客户,于是嬉笑着说道:“哎呦!朱公子!明天再来找晓玉姑娘吧!今天让我们燕燕姑娘陪你啦!燕燕,一定要照顾好公子啊!”说着转身离去。

“喂!婆婆,婆婆!”朱公子仍不甘心,可婆婆已经走进了人群之中。

紫衣姑娘倚靠在栏杆上,看着k抱着晓玉上了二楼,他的眼神坚毅而执着,完全无视自己一般,目不斜视的越过她身旁。

k用力一脚,踢开一扇门,又灵巧的一勾将门牢牢关住。

紫衣姑娘望着那扇关紧的门,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

“惠子姑娘,张员外还等着你呢!”婆婆走到紫衣姑娘身边说道。

“好,我就去!”惠子慵懒的说道,伸手摸了摸自己头发上的蝴蝶发簪,又看了看那扇关着的门,漫不经心的走下楼去。

k关了门把晓玉放在地上,晓玉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靠在桌子上开口问道:“k,你怎么……”

还没等她问完,k就一步跨到她身前,用力掐住她的脸抬了起来,狠狠的吻了下去,堵住她的嘴。

“嗯……k……”晓玉被他吻得有些窒息,用力想把他推开,可k丝毫也不给她机会,手臂向铁钳一般夹住她的脸,另一只则紧紧地搂着她。

他不由分说的掰开她的嘴,疯狂的吻着她,舌头甚至要顶到她的后牙堂了。晓玉难受的很,脸上燥热,呼吸困难,她不停的挣扎着,捶打着他,可怎么也拗不过,憋的上不来气,眼睛酸疼,眼泪夺眶而出。

“嗖!嗖!”两个影子忽然出现在房内,k暮然停了动作,慢慢抬起头来。

他望着眼前一黑一白两个人,冷哼一声说道:“哼!果然是你们!”他放开晓玉,走到他们面前。

晓玉咳嗽两声,转头见k攥紧拳头朝白虎和林翊走了过去,她心中一惊很怕k冲动起来。她知道k的武功虽然练的不错,可若真动起手来,还不是他们的对手。

“k!”晓玉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到了他面前,她盯着对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顿说道:“k,不关他们么事,我是,我是自愿的!”

二二二章 我要入伙

更新时间:2012-10-16

晓玉咳嗽两声,转头见k攥紧拳头朝白虎和林翊走了过去,她心中一惊,才知道原来刚才他那么粗暴只是为了把他们引出来。她很怕k会冲动起来,也知道虽然k的武功练之上乘,可若真动起手来,还不是那两个人的对手。

“k!”晓玉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臂让他停了下来,转身到了他面前,盯着对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忽然不知如何开口,顿了顿才说道:“k,不关他们么事,我是,我是自愿的!”

“自愿?”k眉头一皱,看着连连点头的她,心中怒气又一次燃烧起来,嘴上却笑着说,“自愿做什么?你自愿到这里来当妓汝么?那他们为什么会在这儿?你的客人?”k嘲讽似的说出口,眼睫却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抖动起来。

晓玉无言以对,他的那些话又太过尖锐,每一句都像毒刺一样Сhā在她心上还不算完,一点一点的折磨着她。她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流着眼泪低下头。

见她挡在自己身前林翊心中不忍,叹口气说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娘娘是在帮我们……”

“我有在问你么?!帮助?!哼!需要帮助,为何不让善宜假扮妓汝到这里来?!”k完全被怒火燃烧了起来,全身散发着层层热浪,炙烤着周围的一切。

提到善宜,林翊心中一沉,他忽然明白了k此时此刻的感受,若真的是善宜,他也一样会疯掉的。只是,事已至此,若退缩,­精­心策划的一切就都成了泡影,想要了结这个案子恐怕还要几年的时间。

“你称她是娘娘?呵!”k嘴角一撇,又看了看晓玉,难道她对他还是心心念念么?k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滴伤痛的晶莹,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咄咄逼人,“这么说是皇上给她下的命令了?”

“皇上并不知道此事。”白虎冷冷的说道。

“哦?是么!”k忽然一笑,戏谑的说道,“那就是你们两个朝廷官员大逆不道的诱骗娘娘到妓院的了?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罪么?你们还真是对皇帝忠心耿耿啊!”

白虎冷冷一哼,转过头去,万古不化的脸上忽然有些恼怒了。

晓玉擦擦眼泪仰头望着这个已经被愤怒、嫉妒烧的通红的人,心中很痛,她知道他身上的毒刺不会放过任何人。她抽泣一声说道:“k!这件事没有和你商量,擅自做主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他们。”

k心中的恨意被她一说甚之更甚,他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一把掐住晓玉的脖子,狠狠的看着她:“你的错?我告诉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女人!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晓玉被他掐的很痛,可她咬牙忍着,闭上眼睛流下两行。

见她流泪,k有些心痛,松了手,把她搂到身边,对林翊和白虎鬼魅的一笑,说道:“怎么?二位还要在这里久留么?晓玉姑娘的今夜是我买下的。你们想在这里参观,在下——并、不、介、意!”

k说着霸道的抱起晓玉向床前走去,晓玉一惊,只听得k的话毛骨悚然,看他这架势不会是要来真的吧?晓玉想的惊心,使劲全身力气挣脱了他,跳到地上,k只不过想借机会试探那两个人,看看他们会不会真的上前阻止自己保护晓玉,没想到她竟然对自己如此的不信任。

k心中窝火,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拉了回来,挥手打掉桌子上的一切,瓷碗酒杯噼噼啪啪碎了一地,他借势把晓玉整个按在桌子上,她的头磕在桌沿,痛的钻心。

“啊!……k……快住手!”晓玉揉着头,见k已经俯身上来吻住她的嘴。

白虎一惊,没想到这个叫k的人如此莽撞,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公然对她无理,难道当他们是吃素的么?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在乡野破屋子里救下晓玉的场景,他攥紧拳头刚要冲过去,林翊出手拦住他,摇了摇头。

白虎瞪着林翊,气愤他为什么阻止自己,林翊的目光却是异常的镇定。白虎暗暗咽下气,愤愤的攥紧拳头背过身去。

林翊看着眼前的人慢慢垂下目光。在宫里他和k交过几次手,尽管只是短兵相接,可他清楚k的为人,他不会是个冒失鬼。而且,白虎之前说的对,他们之间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来解决。

k疯狂的吻着她,撕掉她的腰带,解开外衣,把手伸进衣服里,摸到她柔软的背。他心中的怒火忽然转化了,身体里有另一股力量正在不断的聚集。

“k!求你了,放了我吧!”晓玉一边挣扎,一边流着眼泪。

为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要如此对她,皇帝也是,k也是,难道他们就那么喜欢用强么?可这一次不知为何,她心里没有怒气而只有愧疚和心痛。模糊的视线里是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他为了她做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她曾经无数次的伤害他,拒绝他,可是到头来却只有他如磐石一般坚定地守在她身边,不管有多危险,也要守在她身边……

“k……”

晓玉眼中的热浪夺出眼眶,她忽然停了反抗,伸手去摸k的脸。她的指尖触到他的一瞬,k的身子忽然一抖,停了动作,他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鼻子都那么清晰的在他眼前。尤其是她眼中的不舍和眼泪看得他心痛,她的指尖滑过他的眉毛落在眉心。

k的鼻子酸了,盯着她的眼睛有些颤抖,他咬咬牙起了身,用力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桌子上拽了起来。

“哼!你说他们会保护你!可是你看到了吧,他们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k侧着头对身后的人冷冷的说。

白虎闻声转过头来,见晓玉完完好好的站在那里稍稍放了心。

林翊上前一步,胸有成竹的说道:“不是我们不肯帮,而是,我已经料到你不会伤害她而已。”

“哼!少说些好听的!”k狠狠的盯着林翊毅然地说道,“我要入伙!”

“k!”晓玉听她一说激动起来。道锦衣卫先前派去的那些卧底全部音信全无,没人知道他们都去了那里,也没人知道那些人遭受了怎样的待遇,也许是死了呢?她想的惊心,她不能让k冒险,于是坚决的说道,“我不同意!”

k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林翊面前,认真的说道:“无论你们在计划什么,我要入伙!否则,我将成为你们最大的障碍!”

晓玉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心急如焚:“k,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你知道……”

“如果!”k强力打断她,“如果你现在能和我回去,我才懒得管他们的烂事!”

他的怒吼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霎时没了言语。

林翊和白虎相视一眼,又看了看k,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由你来代替白公子吧!”

二二三章 钗头蝴蝶

更新时间:2012-10-17

“无论你们在计划什么,我要入伙!否则,我将成为你们最大的障碍!”k径直走到林翊面前,毅然决然的说道。

晓玉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心急如焚:“k,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么?!你知道……”

“如果!”k强力打断她,“如果你现在能和我回去,我才懒得管他们的烂事!”

他的怒吼让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霎时没了言语。

林翊和白虎相视一眼,又看了看k,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由你来代替白公子吧!”

林翊竟然同意了!晓玉靠在一旁的墙上夹着手臂望着他们几人讨论计划,她仍就不能相信k竟然也加入了他们。她偷偷看了眼k,他双眉紧锁,眼中闪着坚毅的光芒,她忽然心中一痛,叹了口气。自己真是没用,这一次又把k牵扯进来了,恐怕还有马飞吧。

那三人站了起来,晓玉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k,希望他会和自己交代些什么。可那人只瞥她一眼,短促的叹了口气,径直向门口走去。

“k!”晓玉叫住他,走到他背后,他却没有回身,只站在原地。晓玉忽然觉得心里委屈,眼眶温热:“小心点儿!”

k一顿,推门出了屋子。他下了楼梯到了厅中,刚想绕过人群向门口走去,忽然一个人拦住了他,定睛一看,是朱公子。

朱公子远远的见他从梯子上下来就快步到了他身前:“这位仁兄!这么快就走了,难道晓玉姑娘不好么?”

k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我说好!可你知道是那种好么?”接着冷笑一声,傲然越过他跨出门去。

不远处惠子看到了这一幕,看了看尴尬的站在原地的朱公子,又看了看行步带风的那个背影,嘴角一抹轻笑。

k走了之后,林翊和白虎也不见了,估计是他们在怕她不方便,故意隐藏了起来吧。晓玉在屋子里呆的无聊,总觉得憋闷,一会坐在床上,一会靠在桌旁,一会又倚在窗边,可怎么都觉得不舒服,心中像长了草似的。

她推开门到了廊上,醉香楼里倒是热闹得很,她靠在栏杆上向下望去,那些男男女女怎么会如此快乐?好像这里的人都没有烦恼似的。她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屋。可身子一动就碰到了一堵墙,她抬头看去,竟然是朱公子。

朱公子站的离她太近,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一退,差点翻下楼去,朱公子揽住她的腰将她拉了回来,眼中带着暧昧的说道:“姑娘小心啊!”

晓玉站稳了脚,看也不看的说道:“谢谢!”越过他进了屋,刚要关门,朱公子一手按在门上,笑嘻嘻的说道:“刚才见姑娘凭栏一叹,朱某的心都随之一颤。难道是姑娘有什么心事么?不如和在下聊聊如何?”

朱公子说着用力推开门,踏进屋子。晓玉吓得向后一退,背后却被人扶住,她转头一看,是白虎。

朱公子见了白虎忽然眉头一皱,总觉得看着面熟,但却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的。

白虎嘴角一翘,揽住晓玉的肩膀说道:“这位公子还是另寻时间吧!晓玉姑娘现在还不方便!请吧!”

朱公子看看晓玉又看了看白虎,轻笑几声摇了摇头:“没想到晓玉姑娘刚一来就如此受欢迎!好吧,咱们改天再叙!告辞!”朱公子说着拱手出了门。

晓玉关了门才松了口气,刚想回身谢谢白虎替她解围却发现他又不见了。

“咦?这屋子就这么大?能去了哪里呢?白虎?白虎?”

晓玉四处打看一番都不见,突然想到了什么,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一掀被单:“抓到你了!”

半天不见有反应,她蹲在地上向床下看去,空空荡荡的。扫兴的放下床帘又走到柜子旁边:“白虎!你在哪里?白虎?”

白虎坐在棚顶的横梁乘上低眼见她叫着自己的名字翻箱倒柜的找着,一会趴在地上,一会钻到柜子后面,弄得满身灰尘。难道自己会是一只小猫么,小到让她连垃圾桶都要看一遍。

白虎长叹口气,闭了眼睛。真是愚蠢!

晓玉找了一圈也不见他,眼睛一转,说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吧!话说你刚才装的可真像啊!没想到锦衣卫指挥使也会有这么猥琐的一面哟!快出来吧!陪我说说话!”

白虎听得眼皮直跳,虽然心里气的很想一把掐死她,可还是忍着闭着眼睛。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跳窗了!”晓玉推开窗户,白虎依然不动声­色­。

“好!这是你逼我的!”

“哗啦”一声响,白虎闻声不对,余光见一个白影掉下窗去,他急忙飞身从梁上跳下来直奔窗户而去,刚脚踩到窗边却停住了,见窗帘里站着一个白衣人正在捂着嘴对他大笑。他在向窗外一看,刚才那飞出去的不过是她的衣服,半个袖子还拽在她手里。

“哎呀,我才不会傻得跳下去呢!嘿嘿,你可真笨!”

晓玉笑弯了眼睛,白虎却一肚子的怨气,心想捉弄他就那么开心门,竟然还耍诈,真是个妖孽!他瞪她一眼,冷哼一声,刚要踩地跳上房梁却被晓玉拽住袖子:“林翊呢?”

“我们会轮班在这里。今天只有我!”白虎说罢要走,晓玉依旧死死的拽着他的袖子。

“嗯,你跟我说说话吧!挺无聊的!或者把林翊和马飞也叫来,我们打打牌什么的,嘻嘻……”晓玉笑着说道。

白虎一愣,忽然破天荒的笑了:“打牌?好啊!你等一下,我去叫林翊!”

晓玉一听开心了,摆着小手说道:“好啊,好啊,快去,快去!”

白虎见她松了手,嘴角一丝媚笑,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眼前。

晓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瞪起眼睛望着梁上叫道:“喂!有你这样骗人的么?!”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虎说着闭了眼睛,心中形容她的词汇不胜枚举,“妖孽”、“幼稚”、“没心没肺”、“­阴­险狡诈”……他也学得乖了,任她怎么在下面闹腾也始终一声不吭。

******

夜晚的湖边,平静的水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岸边的草向上使劲,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浑身湿透了爬上岸来。男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躺在岸边的泥泞里大口的喘着气。他调匀了呼吸,慢慢恢复了些体力站了起来,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迈着沉重的步子踩到草坪上。

“嗖——”一直飞镖不知从何处飞来,正Сhā在他的背上,男人大叫一声向前冲了两步,扭头用力拔出飞镖拿在手中。那只本不是只镖,而是一只女人戴的银钗,钗头上有只蝴蝶,这只蝴蝶他是认得的。在醉香楼里只有一个女人带这只蝴蝶,那就是……

二二四章 看破红尘

更新时间:2012-10-18

夜晚的湖边,平静的水面上突然伸出一只手,用力抓住岸边的草向上使劲,不一会儿一个男人浑身湿透了爬上岸来。男人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躺在岸边的泥泞里大口的喘着气。过了一会而,他调匀了呼吸,体力也慢慢恢复了过来,吃力的站起身,拧了拧衣服上的水,迈着沉重的步子踩到草坪上。

“嗖——”一直飞镖不知从何处飞来,正Сhā在他的背上,男人大叫一声向前冲了两步,扭头用力拔出飞镖拿在手中。那只并不是镖,而是一只女人戴的银钗,钗头上有只蝴蝶,这只蝴蝶他是认得的。在醉香楼里只有一个女人带这只蝴蝶,那就是……

他忽然觉得腿上发麻,膝盖上已经没了反应,他身子一沉跪在地上。麻木渐渐袭遍了全身,他躺着一动不动,眼睛去还望着手中那只蝴蝶。

“呵呵,想要逃出去?也不问问醉香楼是什么地方!”一个女人­奸­笑着从草丛里走了出来。紫­色­的衣服披在身上,酥胸半露,细­嫩­的肩膀上泛着月光,更加诱人。她走到男人身边,一脚踢开男人,仔细端详了他一番,认出了他就是前两天刚被带去湖那边的男人王富。

“我还当是谁呢!”惠子一甩裙子露出一条长长的腿,蹲在王富身边,从他手中拿过蝴蝶钗,在他衣服上擦了擦,重新Сhā回头上,又侧眼看了看王富盯着自己的眼睛,忽然妩媚的一笑,细指摸了摸他的脸,又摸了摸他胳膊上坚实的肌­肉­,调笑着说道:“啧啧,果然是从过军的人,体力就是不一样。能逃到这里你还是第一个!不过,还是要老老实实的跟姐姐回去,这么好的体力呆在岸上,还真是可惜了!哈哈哈……”

惠子说罢起了身,把脖子上带着的项链抽了出来,项链坠是一只金质的蝴蝶,她放在嘴边用气一吹,悠悠然飘出三个音符,那声音有些像是笛子。

不一会从湖面上划过一条船,船上下来两个同样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只是那两个姑娘的衣服不如惠子那般华丽。她们下了船来到惠子身边,说道:“二当家!”

“嗯!把他带回去吧!”惠子慵懒的说道,低头看了看王富,嘴角一翘,“这么好的体力可不要浪费了哦!”

两个姑娘把王富抬上船,惠子拖着长长的裙子走到船边,俯下身又看了看王富,双峰垂下,诱人无比。惠子摸摸王富的脸蛋说道:“下次可不要这么淘气了,否则,姐姐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说着直起身子,对拿浆的女人说道:“回去告诉苏婷姐姐,最近楼里来了个极品,叫k!也许是她喜欢的菜!”

女子应声,船桨拖动岸边,小船慢慢驶进湖中。

“轰隆——”一声雷响,惠子举头望去,湖那边天上层层的云朵里闪着白光,一股寒风迎面袭来,惠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慵懒的说道:“山雨欲来啊!呵呵,明天看来要惨淡了!也好,难得清闲!”

她走之后不久,大雨如约而至,直下到第二天一早也没有停止。

醉香楼里没了客人,姑娘们或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嬉笑着嗑着瓜子,讲着谁家谁家公子如何如何,或者凑上四个人打着麻将,赌注各式各样,不是­精­美的首饰就是些新奇小巧的物件,那些来这里的客人可能永远也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机搜罗来讨好姑娘们的礼物就这么轻易地在“哗哗啦啦”声中几度易主。

晓玉倒是松了口气,没人打扰可以出门透透气了,憋在屋子里闷得很。她靠在二层的栏杆上,看着下面的姑娘们,没了男人也一样快快乐乐的。这醉香楼里似乎真的没有烦恼、伤感、痛苦,怪不得那些男人都愿意到这里来,也许是想找个世外桃源,可以逃避那些在现实中不得不去面对的事。

一只手按在晓玉的肩膀上,她扭头一看,一个紫衣姑娘慢悠悠的转到她面前。她的衣服半开着,胸前高耸,那姑娘坐在栏杆上看了看晓玉,深吸一口手中的长烟又吐了出来,吹在晓玉脸上。晓玉耐不住,捂住鼻子咳嗽两声。

“呵呵!”紫衣姑娘笑了起来,声音妩媚婉转。

“姑娘是?”晓玉扇了扇面前的烟气问道。

“惠子!”那姑娘又吐了口烟说道,看了看晓玉。

她就是惠子?——晓玉心中一震,原来她就是和苏婷一起掌管醉香楼的人。

苏婷见晓玉听到她的名字脸上霎时惊住了,莞尔一笑,解释着:“以前来过几个东瀛人,非要给我起个名字叫惠子。呵呵,这名字还不错,挺好听的,就一直叫着了!我们这样的人,名字就是个代号,哼,只要人家喜欢怎么叫都行!你呢,从哪里来?”

晓玉一愣,她根本没有惊讶她的名字,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从哪里来都记不得了,只记得是从高高的山上摔了下来,之后被人救了,就到了这里。”

惠子斜眼看她,吐了口烟说道:“看你能歌善舞的,以前也应该是个大家的姑娘吧,竟然会落得和我们一样?!哼,这个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全然没有公平而言。他们把看破红尘的和尚供了起来,却说我们堕落!呲!我们只不过是走了两个极端而已!”说着又吐了口烟气。

晓玉听她说的不知该如何接话,心想这里的人都没有烦恼似的,难道真的像她说的一般看破了红尘么?

惠子看她一眼,见她傻呆呆的样子,肩头一耸,笑道:“你才刚来,要学的还多着呢!喏,昨晚那位公子对你还好吧?”

“啊,什、什么公子?”晓玉忽然心跳加速,脸红起来。

“别装了!我说的就是那个给你弹琴唱歌的公子,他叫什么来的?k?有意思的名字!”

“我们只是坐着聊天,喝酒来的。”晓玉想到k把她按在桌子上的时候脸上突然变了颜­色­,低下头。

惠子侧眼望着她,低笑两声:“呵呵,别紧张!我又不是审问你!不过,他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怎么肯花那么多钱只是聊天喝酒?不过,也许苏婷姐姐就喜欢这样的人!”

“苏婷姐姐?”听到这个名字,晓玉一下子紧张起来。

“是啊,我们这里的头牌!瞧着吧,到时候这里就热闹了!那可是个天仙似的人!”惠子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崇拜。

“怎么?晓玉姑娘现在忙着呢?”

一个磁­性­的男声从她们身后传来,两人回头看去,是k。

“晓玉姑娘好福气啊,下雨天,公子也没有忘了你。”惠子嘴角一翘,滑着目光上下打量着k,眼神中说不出的风情万种,她伸手按在k的肩膀上向下一划到了胸前,满意似的一笑,说道,“公子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k只淡淡一笑,走到晓玉身边拉住她的手,对惠子说道:“不好意思,借用她一下。”说罢拉起晓玉向屋子走去。

惠子望着他们的背影冷笑一声,仰头吐出一层烟气。

k把晓玉拉回房间关了门,晓玉才发现白虎和林翊早就等在屋子里了。

“你倒是很有闲心跟人聊天么,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员了?”k看也不看她一眼,坐到桌边斟了杯酒。

晓玉站在门口,听他的冷嘲热讽心中针刺一般,一股委屈涌到嗓子又让她压了下去。

“她就是惠子,她说苏婷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还有苏婷……”晓玉咬了咬牙抓紧裙子,又说,“苏婷会喜欢你的……”

k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听她说的话一顿,眼睫轻抖,仰头喝了下去。

二二五章 按兵不动

更新时间:2012-10-19

k把晓玉拉回房间,晓玉才发现白虎和林翊早就等在屋子里了。

“你倒是很有闲心跟人聊天么,真把自己当成了这里的一员了?”k看也不看她一眼,坐到桌边斟了杯酒。

晓玉站在门口,听他的冷嘲热讽心中针刺一般,一股委屈涌到嗓子又让她压了下去。

“她就是惠子,她说苏婷过几天就会回来了,还有苏婷……”晓玉咬了咬牙抓紧裙子,又说,“苏婷会喜欢你的……”

k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听她说的话一顿,眼睫微抖,仰头喝了下去。

林翊见k仍旧针锋相对有些头痛,再看晓玉攥着拳头委屈的站在门口更加无奈,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可又劝不得,于是说道:“娘娘,这正是我们想要的情报。今天早上有人在湖边发现了袁冲留下的记号,不过因为被雨水冲刷看不清楚。若是他逃了出来一定会连夜联系我们,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晓玉上前一步。

林翊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最好还是按兵不动。若真是像娘娘所说苏婷过几日就会回到醉香楼,到时候倒是个好机会。如果她真的能喜欢……咳咳,如果她真的对k有兴趣,也许可以让k接近她,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线索。”

“好啊!我没意见!”k爽快的说道,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又说,“应付一个对自己有兴趣的女人,总比应付一个自持清高、我行我素的人强!至少不用那么劳心!”

晓玉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压抑,怒视着大叫道:“你什么意思?!我又没让你应付!从今以后你大可不必应付我,我也不需要你。你可以不必劳心了,可以去找你的快乐了!哼,还说什么为了我才留下来,都是屁话!有种你现在就走啊!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k被她的话激怒了,他的心难道她还不了解么,自己苦心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自己连发两句牢­骚­都不行么?竟然还有恃无恐的无理取闹!简直不可理喻!

k冷冷一哼,一甩前襟快步走向门口,推门的一瞬间,他突然停住了,沉默几秒又低声问道:“你这样做是笃定我不会离开么?”

眼泪从晓玉的眼睛里滑落下来,她盯着k的背影,咬了咬牙,大声说道:“是!我笃定!是个男人你就不要回来!”

“娘娘!”林翊上前一步,现在逼走k可是非常棘手的。

k扶着门的手有些颤抖的攥紧拳头,就算看不到他的脸,也感受得到他心中极度的隐忍。他猛地推开门摔门离去。

晓玉见他真的走了,心中的气泄了出来,心情跌到谷底,眼泪如线般掉落下来,腿下一软靠在桌子上。

忽然门又一开,晓玉抬眼看去,却见惠子走了进来。晓玉惊慌十分,急忙向身边看去,却只有白虎在,林翊已经不见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惠子刚才在廊中忽然听见那边屋子里吵闹,不知何事,走过来一瞧,突然见晓玉的房门被冲开了,k气势汹汹的夺门而出,两步越过自己身边。惠子望着他的背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到了晓玉的房里却见晓玉泪流满面,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她的身边。

惠子一愣,走进晓玉问道:“晓玉,这是怎么回事?k怎么……”

晓玉刚想说话,就哽住了,急忙擦擦眼泪,却听白虎说道:“在下昨晚就已在晓玉姑娘这里了,刚才那位公子撞见在下不知何故大发雷霆。呵呵,他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在下虽对晓玉姑娘心生仰慕,可也无意独占,怎想他竟然摔门离去了!那位公子可真是少年轻狂啊!”

“哦!原来是这样!”惠子瞟了白虎一眼,忽然想到了昨晚k走后,朱公子去找过晓玉,后来扫兴而归,好像是说晓玉这里已经有了人,难道就是他么?惠子见他身着华丽,面容冷峻,心中暗叹晓玉命好,竟然刚一入楼就有这么多爱慕者。

白虎整理整理衣服说道:“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了,晓玉姑娘,改天再来看你。”

晓玉点了点头,白虎微微一笑,出了门。

送走白虎,晓玉擦擦眼泪说道:“谢谢惠子姑娘,我没事!”

“呵,没事就好!”惠子坐到桌前,看了看晓玉红肿的眼睛忽然轻笑一声,慵懒的说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大家都是过客,何必太认真呢?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是值得流泪的。女人是男人的玩物,男人岂非如此?”惠子拍了拍晓玉的手说,“男人永远是靠不住的,只有姐妹的情谊才是长久的!你要学的还很多,首先要学的就是不为男人流泪!”

晓玉看着面前悠悠吐着烟圈的人,忽然心中有些感激之情,默默点了点头。她心中有些好奇,那个苏婷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会是像惠子一样的么?

******

秋日的天气虽然娇人,可天香的心情却仍然豁达不起来。离那个惊心的夜晚已经过去了许多时日,可是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觉得后背发凉,随之而来的是愈想愈深的心痛。

那晚在榭香阁偶遇皇帝又被他强行抱进房里的时候,她害怕极了。皇帝不由分说一块一块撕烂了她的衣服,她仓皇之中只有惊恐和奋力的反抗而忘了面前那个人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直到他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她才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夜下,他的眼睛里盛满了落寞,四肢冰冷极了,甚至有些颤抖,眼泪从他的眼里一滴一滴落在她的­唇­上,肩上,胸前……

原来他的心里竟然是这么的痛苦。

天香的心都纠结在了一起,她抽泣一声停了挣扎,伸手搂住他的背,用自己的身体温热他的冰冷,又吻住他沾满苦涩的双­唇­,闭上眼睛,任他摆布,而眼泪却流到颌边。

“天香,天香!”

天香突然回过神来,她竟然没有发现善宜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自己面前。

“公主!”她急忙起身行礼。

“坐吧,坐吧!不是和你说了要叫嫂嫂的么!这几天林翊不在,不知哥哥又把他派去什么地方了,我在家里呆着无聊就来看看你!”善宜大大的杏核眼笑成了一条缝儿,一挥手,丫鬟送上许多礼盒。

“这是?”天香望着面前堆积如山的盒子不知所为。

善宜拉住她的手说:“天香,恭喜恭喜!听说哥哥宠幸了你?”

天香一听脸腾的红了,在她心里那哪里是什么好事,简直就像噩梦一般。

“嫂嫂……”天香的眼睛里突然积蓄了一滩晶莹,“嫂嫂,皇上他,只是喝醉了,错把我当成了晓玉……”说道心头痛楚,一滴滑落下来滴在她青­色­的长裙上。

善宜一惊,望她许久,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在难过么?”

天香不明白她的意思,抬起头来不置可否的望着她。

善宜微叹口气说道:“天香,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缘分。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和皇上亲近的人呢!”

二二六章 学会勇敢

更新时间:2012-10-20

“嫂嫂……”天香的眼睛里突然积蓄了一滩晶莹,“嫂嫂,皇上他,只是喝醉了,错把我当成了晓玉……”说到痛处,一滴滑落下来滴在她青­色­的长裙上。

善宜一惊,望她许久,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在难过么?”

天想不明白她的意思,抬起头来不置可否的望着她。

善宜微叹口气说道:“天香,不管是什么原因,这都是缘分。你可知道你是第一个和皇上亲近的人呢!”

“第一个?”天香心中惊奇,那方晓玉呢?她不是早就被封了娘娘的么,我怎么会是第一个?

善宜当然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要相信我的话,你是第一个!哥哥他没有得到晓玉,他们只是……擦肩而过而已。”

天香的眼泪­干­了,呆呆的望着善宜。她忽然明白了为何那晚皇帝会流着泪吻她,明白了为何他的身体如此冰冷,明白了为何第二天一早皇帝隐忍着不愿多看自己一眼,她的心突然又痛了起来。

“也许吃不到的果子总是最香的,喝不到的美酒总是最甘甜的,看不到的风景总是最难忘的,无法相见的人总是最可爱的……可是,最后人们还是明白了,其实最该珍惜的是拥有的一切,因为那些也是别人心中的最美。天香,你不要去羡慕方晓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痛苦,都有自己的命运。你必须要知道你想要得到的是什么。”善宜紧了紧天香的手又说,“我知道你爱哥哥,我也知道你很坚强,所以你要勇敢的面对他,让他接受你,你也要勇敢的面对和他在一起可能带来的痛苦和非议。”

“公主……我……”天香真的觉得自己没有勇气没有力量去应对。自从那日之后,宫里的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同了,讥笑、嘲讽、谩骂之声让她百受蚕食的心更加千疮百孔。她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不肯踏出半步,她不知道除了逃避之外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天香,我相信,只有你才能化解哥哥心中的痛,温暖他冰冻的心。天香,为了哥哥,你要坚强勇敢的面对一切。也许你能从方晓玉身上学到的只有这些!”

勇敢?

天香望着善宜的眼睛,心中忽然打开了一扇窗户。她曾经是多么的坚定,为了能走到他身边她顶住了一切压力,最终她成功了。现在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自己竟然胆怯了,退缩了。

善宜见天香的眼神中有了变化,会心的一笑,拍拍身边的盒子说道:“这些都是滋补用的,是别人送给我的,可放着太多了,我也用不到就拿来给你了!天香,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怀孕了。”

“啊?真的么?”天香惊喜的叫道。

善宜得意极了,开心的一仰头骄傲的说道:“哼,本公主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不就是生个孩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呵呵!”

******

自晓玉把k赶走后的几日k都没有出现,晓玉每日坐在窗前倚着窗户向外张望,或者凭着栏杆冷眼看着醉香楼里快活的男女。倒是那个朱公子对她一如既往的着迷,也许是她想和他保持距离的想法让他起了兴趣,不时来找她聊天。开始的时候她总是退避三舍,时间长了见他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就当他空气一般,该­干­什么­干­什么。

尽管晓玉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对林翊和白虎都十分友好,还时不时的搞些小花样调皮一下,可他们都看得出,自从k走了之后,她变得不爱说话了,还经常对着一个地方发呆,连她最喜欢吃的饭也吃的很少,偶然一见倒是觉得消瘦了一些。林翊知道她心中的挂念,于是刻意装作不经意间提及k的近况,让她了解他一切安好。

晓玉时常会想起那天的事情,自从k换了造型之后,好像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和她有些格格不入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怎样,不过她感受得到,他们的心已经拉开了距离,不再像从前那样了亲密了。她忽然有种失去感,也许是自己以前太重视自我而忽略了他吧。就这样想着,她不那么生气了,反而觉得以前对他做的有些过分,甚至还想,若是他能回来,也许他们可以好好谈谈。可那个人却始终也没有给她机会。

马飞倒是得了清闲,没有晓玉在一旁提出各种无理要求,也没有k在一旁给他脸­色­,他的小日子活的相当滋润,四处游逛。这日,他吃着花生哼着小曲回了屋子,突然眼皮一动,觉得有人进来过,刚警觉起来,就被人蒙住了眼睛。

马飞一愣,忽然神­色­变得温柔起来,他也不动,也不去猜,只微笑着等着那人先开口。可等了半天也等不到,于是抓住那两只他熟的不能再熟悉的手,跳舞一样转了个圈面对着身后的人,叫道:“你怎么来了?”

灵见他既不惊也不喜,心中有些失落,撅着嘴抽回手,说道:“我怎么不能来?”

马飞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想故意逗她罢了,张开双臂搂住她,说道:“你呀,还是那个样子。什么时候能对我热情一点?不要总跟‘它’学好不好?”马飞瞪了眼灵的袖口,袖子果然一动,里面传来嘶嘶的叫声。

灵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说正事吧!自从上次听说斧山道人让你们去找爹爹,长老她就有些按耐不住了,她说要你把人带回去她亲自审问!这样更稳妥一些。”

马飞闻听皱了眉头,为难的说道:“把他们带回去我倒是有些把握,不过晓玉现在卷入了一件事里,暂时还不能脱身。这件事非比寻常,不但牵扯着朝廷还关系到龟兹国,现在她身边高手如云,如果我想带她走,恐怕没那么容易!”

“有什么不行?”灵毫不看在眼里似的说道,“你去把他们引开,我对付那女的,还有什么问题么!”

马飞慎重的想了想,依旧觉得行不通,摇头说道:“锦衣卫不是吃素的,眼线遍布各地,现在又是危急时刻,看似平静如水的运城实则暗流涌动,这个时候坏了他们的事,他们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搞不好会连累了龙山教的。而且除了他们,还有皇帝身边的将军在,他足智多谋,武功非凡,而且对晓玉更是照看有加,想调虎离山不那么容易。不过,他们都不是最难对付了,最难对付的是k。以我对k的了解,以k对我的了解,想瞒过他带走晓玉那几乎是不可能。”

“照你这么说就是不行了?你可知道违背了她的意愿会是怎样的下场?”灵一双深邃的眼睛中放着幽绿的光芒。

二二七章 坠落凡间

更新时间:2012-10-21

马飞叹了口气,说道:“以我对k的了解,以k对我的了解,想瞒过他带走晓玉也不可能。”

“照你这么说就是不行了?你可知道违背了她的意愿会是怎样的下场?”灵一双深邃的眼睛中放着幽绿的光芒。

马飞看了看灵,伸手将她耳边的头发掖在耳后,又叹了口气说:“我不在乎,我只怕她又拿你撒气!唉!那我的心该多痛呢!”马飞说着深情的搂住灵,闭着眼睛,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似乎想把那些香气都融进身体里,刻进骨子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灵的心柔软起来,她搂住马飞的背说道:“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可是,她真的等不及了呢!尤其是一提到和爹有关就按耐不住了。”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马飞又紧了紧手臂,忽然觉得她肩膀上有些异样的凸起,心中一沉,推起灵,轻轻拨开她的肩上的轻纱露出雪白的肩膀,只是在那么美丽的肩上竟然有一道深红­色­的疤痕。

“这是?!”马飞看得惊心,突然一股怒火窜上心头,他的拳头紧紧攥着灵的衣服,盯着那疤痕的眼睛开始冒火。

“没事的,阿吉番!”灵握住他的手腕,把衣服提了上来,嘴角一抹轻笑。

马飞忽然觉得自己懦弱无能,竟然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一次一次的受到这样的伤害。他咬着牙低下头,突然抬头说道:“灵,我们一起逃走吧!我会保护你,我不让她再伤害你的!灵,跟我走吧!”他说着猛地拉住灵的手向门口走去。

灵用力拽住他,叫道:“阿吉番,冷静一点!这又不是第一次,你知道的,过几天那疤痕就会消失的!”

“不行!我不能再让你忍受这些!我已经受够了,就算一生流浪,我也不会让你再回去了。”马飞坚定的说道,眼中忽然有些潮湿。

“阿吉番!”灵心中温热,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眼泪湿了他的衣服,“阿吉番,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们能逃到哪去呢?我们没有逃过么?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被抓回去!就怕到时不能一起死,活着的会更痛苦!阿吉番,不要再任­性­了,要尽快带他们回去吧!也许了结此事,她如愿以偿,我们就真的可以在一起了!”

灵说罢推开马飞。她知道如果自己的心情再继续波动,长老就会知道的,于是身子一闪,已在门口,“多加小心!”她深深望了马飞一眼,出了门。

“灵!”马飞追到门口,灵却消失不见了。

k从拐角走了过来,见马飞从屋子里探着头怅然若失的模样,问道:“马飞,你在跟谁说话?”

马飞叹了口气,退回屋里,整理了情绪,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戏说道:“唉!想跟个姑娘搭讪,人家压根就没理我!我惨淡的人生啊!”

k扭头看看并无他人,哼笑一声进了屋。

“话说,你最近没去晓玉哪里是怎样?”马飞靠到桌前无聊的问道。

k听提到晓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白了马飞一眼说道:“要你管!”

马飞对他再了解不过了,他这幅模样,就算不说也知道,又在晓玉哪里吃了瘪。马飞忽然觉得心里平衡了,至少他和灵之间恩恩嗳嗳的,不存在他们这种畸形的关系。想到此,马飞心情大好,拍拍k的肩膀说道:“唉!女人嘛多的是,凭哥们儿你这条件,想找几个不行!”

k瞪他一眼,知道他故意戏耍,起身要走,马飞急忙拉住他:“喂!我这几天在城东发现了一个温泉,不如晚上咱哥俩去那里消遣消遣!哎呀,你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嘛!我又不会害你!就这么定了哦,晚上见!”

马飞说罢摆摆手出了屋子,边走还边哼唱着“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呦……”

还有两日就到中秋了,月亮已准备好了最明亮的衣衫飞上枝头。淡淡的云彩在它周围环绕着,像轻薄的衣衫围绕着出浴美人。

马飞和k沿着小路爬过一座小山。k走在前面,抬头望了望远处,树叶掩映下一片不大的水面平静地躺在山脚下,水面上笼罩着淡淡的雾气,月光下悠然升起。

马飞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k望着眼前的景­色­不由会心一笑,拨开层层灌木向温泉走去。

他们走到温泉近前,雾气飘上空中,月光向透过幔帐一般柔和的晃动着,这如一滩明静的清泉仙境一般,让人神往。

“你先下去,我去方便一下!”马飞说着钻进旁边的灌木。

k伸手去解衣带,忽然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丝波纹,k一皱眉抬头望去。

忽然一个人影轻柔的冲出了水面,k定睛看去,好像是个女人,而且是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她身上虽然穿了一条长裙,可浸湿之后紧紧地贴在身上透明一般,更显得整个身体玲珑剔透,她长长的头发瀑布一般凝在胸前,而那张面容是出了更是出尘的美,圣洁而不容一丝亵渎。她简直就像坠落凡间的星星,如此耀眼。

姑娘从水中游到岸边,坐在对岸一块扁形的巨石上,长长的裙角还在水中,雾气下分不清哪个是倒影,哪个是真身。她拿起梳子自上而下梳理着似水的长发,月光洒在她婀娜多姿的身上,薄雾虚虚幻幻拢在她身前……

瑞气氤氲拂水来,

金幢玉节下瑶台。

不尽秋香凝燕寝,

无边春­色­入尊罍

……

“喂!­干­嘛呢?”

马飞见k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

k这才缓过神来,忽然有些心虚,再转头看去水中,对岸只剩一把木梳躺在石头上,水中波纹粼粼。他心想一定是他们说话的声音惊倒了那位姑娘,她跳到水里藏了起来。一个姑娘在水下能闭气多久?

k突然扯住马飞的衣服说道:“你可真无聊!两个大男人一起泡什么温泉?!变态,变态!你还是给我讲讲你今天怎么被人拒绝的吧!”

他不由分说拉着马飞,几乎是把他架着走进了树丛,马飞不明所以,被他架的难受,边挣扎边叫道:“喂!来都来了!为什么不泡……哎呦,慢点慢点!……好吧,好吧,走就走,你放开我,放开我!k!放开我……”

姑娘悄然从湖中伸出头来,望着k和马飞的背影走进树林的暗影之中。

k?……

************************************

奇遇记(一巴掌打在马飞的头上):敢自己加词儿啊你!抢戏啊你!你是古人啊你!溜溜啊你!再唱啊你!……

晓玉(突然从场边跳进来):管闲事啊你!挑拨离间啊你!教唆犯啊你!不想活了吧你!……

马飞(抱头鼠窜):不管我的事啊,本子上这么写的……姑­奶­­奶­们饶命啊……警察叔叔救命啊……啊!——

二二八章 格格不入

更新时间:2012-10-22

第二天,马飞仍旧对昨晚的事仍然耿耿于怀,从早上起床就开始不停地在k耳边唠叨,直到去吃中午饭的路上还不忘了说道:“昨晚你也真是的,两个男人一起泡温泉怎么了?走回客栈都半夜了,连热水澡都没洗上!k!我告诉你啊,这是你欠我的!中午一定要请客给我好好吃一顿!”

k瞥他一眼,懒得理他,继续向前走。

与他们擦肩而过一个戴草帽蒙着面纱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停住脚步,转回身望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悠然跳出一个字“k”。

到了吃饭的时间,晓玉还是没有胃口,只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客人下午的时候才会多起来,所以现在的醉香楼还算是比较清闲的。晓玉依着栏杆向下张望。前两天她还在对k感到愧疚,这两天反而生气更多了一些,这个人难道真的狠下心来跟我绝交了么?竟然这么久都不来!哼,你有种,等我再看到你的时候,看我不把你耳朵拧下来!哼!臭男人!

晓玉正撕着手绢暗暗诅咒着k,忽然闻到身边飘来一股香气,那香气沁人心脾,吸了一口觉得神清气爽,好像身上所有的­茓­窍都疏通了似的。她正疑惑那里飘来这香气,面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淡蓝­色­长裙的姑娘,她的头发盘成了两个圆形用细长的白­色­丝带系着垂在耳后,丝带条条垂落胸前。她望着不远处走来的姑娘惊得长大了嘴巴。

你相信么,有人天生就像天使一般带着光环。晓玉不信,但是她真的看到了,面前这个绝­色­出尘的姑娘,不落俗套的美丽,还有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光芒简直就是驾着云彩从天上飘然而来的仙女,这样的容颜,这样的气质怎可能是凡间之人?晓玉看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忽然一阵微风拂过,姑娘肩上的丝带随风翻摆着到了嘴边。她纤长的手指轻轻勾住丝带将其理正,走到晓玉面前,看着晓玉惊呆的目光盯着自己,莞尔一笑,那一笑容让晓玉的心都化掉了。

“你是新来的晓玉姑娘吧!”姑娘先开了口,天籁一般动听的声音。

“啊!啊,是!”晓玉一下子缓过神来,肩上一抖,像回答长官命令一般点头说道,完全没有想到这仙女一样的人儿会先开口和自己说过,简直荣幸之极。

姑娘眼睫未动,嘴角一抹轻笑,又说:“你能把k让给我么?”

“嗯?”晓玉心中忽的一沉,比刚才更加震惊的看着她。姑娘依旧笑颜盈盈,她却忽然看得胸中窒息,喉咙一动。

姑娘望着她惊恐的模样微微行礼,飘然走过她身边。晓玉怔怔的站在栏杆旁,望着空空的长廊缓过神来,一种莫名的恐惧随上心头,指尖冰冷,她下意识的攥紧拳头。

难道她就是苏婷么?

第二日是中秋佳节,醉香楼里张灯结彩。晓玉心中纳闷,这中秋佳节是团圆节,自然是要和家里至亲的人一同度过,别说运城是个小城,就算是在京城里,到了这天也不会有人去逛妓院吧。呵呵,如此兴师动众,是要给楼里的姐妹们开联欢会么?

可是到了晚上,她的想法就被彻底击溃了,醉香楼里不但来了客人,而且是高朋满座,甚至有人连座位都没有抢到,站在后面翘首向内观看。晓玉扶着栏杆向下望去,在人群中找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坐在里舞台不远的地方,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长袍。不知为何,晓玉的心里忽然紧张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

“怎么样,热闹吧?!”惠子旖旎着走到她身边,手中持了一柄细长的旱烟,“呵,苏婷姐姐可不是一般人呢!好好瞧着吧,所有的男人都会跪在她面前祈求她多看一眼的!”慢慢吐了口烟气,眼中得意的笑着。

中秋佳节,醉香楼里张灯结彩,厅堂里布置的既奢华又恢宏,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刻而生的。

婆婆走到台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各位客官,我们醉香楼的头牌苏婷姑娘省亲归来了。我也不多说了,大家都是为了苏婷姑娘而来,下面就有请苏婷姑娘吧!”

帘幕一层层揭开,苏婷翩然走到台前,她没有粉妆艳抹,还是那一身浅蓝­色­的长裙陪着白­色­的发带,像从高高的九天飞落一般到了台前。

听说苏婷归来,好多人从很远的地方连夜赶了过来,只为一睹其芳容,见她如约而至场下的人无不欢呼雀跃,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苏婷微微行礼说道:“承蒙大家厚爱,苏婷愿为大家献歌一首!”

一句话说完,下面的人鼓掌叫好的声音就如雷鸣般响起,侍女搬了把椅子到台上,递上一把琵琶。苏婷怀抱琵琶低眉颔首,指尖轻动,悠悠然跳出歌来。

k望着台上的人,心中忽然一动,这个姑娘就是那天在湖边见到的人啊!竟然就是苏婷。这般脱俗出尘的人怎会是醉香楼的头牌,她的气质、她的举止和这里简直就是格格不入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来到了这里呢?k看着苏婷,心里忽然成山的疑问。

晓玉在楼上望着k,他看着苏婷的目光好奇之中又带着怜惜,似乎还有一些纠缠不清的感情。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可那眼神中的东西让她不安。

一曲唱罢,又唱了一首。

“姐姐今天还真是卖力啊!难道是已经有了心仪的人么?呵呵!”惠子一旁悠闲的笑着,见晓玉带着疑问的看着自己,哼笑一声说道,“我说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吧!连这都不知道,从来只有苏婷姐姐选客人,没有客人选她的道理!”

“选客人?”

晓玉自言自语着,突然想到昨日在廊中遇见苏婷时她说的话,“你能把k让给我么?”

她要选k?!——晓玉的心忽然一沉,惠子说过苏婷会喜欢k的,果然,没错,她是喜欢的!那么k呢?晓玉忽然不敢去看k,手已冰冷,她努力攥紧拳头,可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叫,晓玉极目看去,苏婷拉起了k,她的目光如水一般望着他,k亦用同样的目光回应着。四周都是众人的哄叫声,鼓掌声,棚顶忽然一声巨响,无数的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身前。k仰头望了这浪漫的花瓣雨,爽朗的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二二九章 姑娘小心

更新时间:2012-10-23

台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叫,晓玉极目看去,苏婷拉起了k,她的目光如水一般望着他,k亦用同样的目光回应着。四周都是众人的哄叫声,鼓掌声,棚顶忽然一声巨响,无数的花瓣从天而降,落在他们身前。k仰头望了这浪漫的花瓣雨,爽朗的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晓玉望着飞花中的他们,似乎在举办婚礼一般,接受着人们的祝福。她的眼中有些温热,紧紧的咬着嘴­唇­。她眨眨眼睛忍住眼泪,缓过神来,见苏婷拉着k已走上了台阶。晓玉心中一惊,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慌张的逃回了屋子,紧紧关上房门,靠在门上,心脏跳到了嗓子眼儿。

“公子这边请!”是她天籁般的声音。

“好!”他含笑说道。

晓玉捂住嘴,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水,“唰”的滑落下来。

她听见他们的脚步声从门前经过,慢慢远去才依着门蹲在地上。

可恶,可恶,可恶!只是个烂人而已,就算丢了又能如何?!又能,如何……

“娘娘?”林翊见晓玉双手紧紧的抓着胳膊蜷在门口,从梁上跳了下来,“你怎么了?”走近她,却见她把头在袖子上蹭了蹭,突然抬头一副笑脸。

“没事!突然……肚子疼……呵呵,吃多了吧,呵呵……”她尽量笑得把眼睛迷成了缝儿,可嘴角却实在笑不出来。

林翊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晓玉也应该清楚的,可她为何还会如此难过呢?虽然他尊称她为“娘娘”,但实际上和白虎一样,认为她是个来路不明,图谋不轨的人,后来知道他们潜入皇宫是在寻找神眼,更觉得她不该留在皇帝身旁。可是这几日的相处他慢慢发现她其实不过是个单纯又善良的人,内心柔软,敏感又容易受伤,却还要假装坚强,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脆弱。可事实上,她是个拙劣的演员,不管怎么掩饰,所有的心情都写在脸上。

林翊忽然有些怜惜她,像这样纯净如水的人,虽然不能留在宫里接受皇帝的爱意,但至少也值得拥有一个细心体贴的人一辈子好好的珍视。他忽然有些后悔把她卷入这件事来,可已经没有办法再做选择,只能希望她不要假想太多。

晓玉站起身,拍了拍衣上的尘土到了桌旁,拿起壶倒茶,问道:“林翊,你喝茶吗?”

“k只是在执行计划而已,娘娘不必……”

“咯噔”一声,晓玉手中的茶碗打翻了,热茶烫在手上,疼的一激灵,双手背到身后,转过身一副笑颜对林翊说道:“嗯!我知道!呵呵!”

林翊知道那是刚提过来茶,烫得很,她却一副无事的模样把受伤的手藏在背后,脸上依依带笑。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怒火,很想冲上前抓过她的手替她查看一番,可还是咬咬牙忍住了,不过心中之气仍未消除,他也知道,若是他在这里,她会继续装下去,于是拱手说道:“娘娘!下官离开一下,娘娘不要走出屋子!”

“嗯!好!”晓玉爽快的说道。

林翊望她一眼,打开窗户飞了出去。

林翊走后,晓玉收了笑脸坐在桌前,看着烫得红肿的手指上已经起了大泡,十指连心,微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痛。她心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在宫里的时候,她曾经彷徨过,不知该为了一见钟情留下来,还是为了青梅竹马随他而去。她很感谢那个梦,让她清醒了过来,让她选择了k。可她始终以为自己只是为了责任而选择了他,并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着超越友谊的感情,可是现在她才发现,男女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单纯的友谊,在她的心底深处隐藏着一份感情,因为藏得太深连自己也遗忘了。

她忽然能体会到k曾经的心情,看着她陷入和皇帝的情感漩涡时,看到他们在月下飘着花瓣的树下亲吻的时候,他的心里该是多痛呢?而这些痛现在完完全全的加在了自己身上。

“当当当!”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

他回来了?晓玉猛地起身,擦擦眼泪冲到门前开了门。

“晓玉姑娘!”

竟然是朱公子。

朱公子不由分说进了门,四处看看,嘴角一丝坏笑:“看来今天姑娘这里没有客人呢!”反手一背,关紧房门。

晓玉见是朱公子失望至极,低下眼睛说:“我的客人刚出去,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哦?是么?可是,为什么我总见到晓玉姑娘你独自一人呢?”朱公子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转,扭头瞥见晓玉走到门边开了门。

“朱公子,请吧!我的客人一会儿就回来了。”晓玉说道。

朱公子“哼”笑一声,走到她面前,突然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这又何妨?等他来了我再走不迟!还是,姑娘这里根本就没有人?”

晓玉抬起眼睛,厌恶的瞪他一眼,扭头挣脱他的手,严肃的说道:“请你离开!”

“离开?哈!我看是晓玉姑娘你搞错了吧?这里是醉香楼,你以为是小姐的闺房么?说让我离开就离开?”朱公子说着用力关上房门,走进晓玉一步,盯着她红肿的眼睛撇嘴一笑,问道,“你哭了?因为你的那个情郎不要你了,去了婷婷那里?哈哈!在这妓院里竟然能看见真情,朱某还真是感动啊!”手背划过晓玉的脸。

晓玉见他今天是铁了心要黏上自己了,可林翊又不在,她该怎么办?她心中焦急,忽然想要夺门而逃,可朱公子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先她一步到了门口,张开双臂等着她呢。

晓玉停住脚步,见他坏笑着一步一步逼近自己,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往后一迈,顶在桌边,急忙绕到桌子后面说道:“你快走吧!我的客人可是不好对付的,他要是发现你在这里会生气的。”

朱公子闻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了摇头说道:“晓玉姑娘,你当这是你家么?哈哈,还有人会生气?我再提醒你一遍,这里是醉香楼,大家不过都是来找乐的,谁会那么认真?倒是你非常奇怪,不经常接客也就罢了,公子我想赏你,你竟不从,还如此惧怕,莫非……莫非你还是处子之身?”

晓玉听了他的话,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却不知如何对答。朱公子见她窘迫的模样愈加兴奋起来,加快了追逐的脚步。他们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晓玉想找机会逃出去,却有些心急,向后一退踩到裙子惊叫一声向后倒去,朱公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

“姑娘,小心啊!”

二三零章 处变不惊

更新时间:2012-10-24

朱公子一挑眉头,上前一步说道:“公子我想赏你,你竟不从,而且非常惧怕,莫非……莫非你还是处子之身?”

晓玉听了他的话,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却不知如何对答。朱公子见她窘迫的模样愈加兴奋起来,加快了追逐的脚步。他们围着桌子转了几圈,晓玉很想找机会逃脱,可她太心急了。猛然向后一退踩到了自己的裙子惊叫着向后倒去,朱公子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把她拽了起来,拉到自己身边。

“姑娘小心!”朱公子得意的说道,可谁想一句话还未说完,到手的鸭子就飞走了。他只觉得手中一轻,晓玉已经挣脱了他的手,而在她身后是个高大的男子。

男子颇有些书卷气,长长的鬓角垂在胸前,只是脸上的表情冷的让人看了生怖。

晓玉忽然觉得肩头一暖,转头看去竟是白虎。

“呵呵,这位仁兄,我们又见面了!晓玉姑娘这几日已经被我包下了,若是公子想寻欢去别处吧!”

虽然那人笑着说,可表情却是依然恐怖至极。朱公子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面对这样的对手还是有些胆怯,于是拱手说道:“原来如此!好吧,晓玉姑娘,咱们后会有期!”

朱公子看了眼晓玉,他眼神中放­射­出的邪光让晓玉心中一颤,总觉得这个人没那么容易罢手,以后还要多提防他才是。

见那个人走了,白虎松了手,问:“为什么他会在这儿?你没锁门么?”

“锁了的啊!”晓玉撅了撅嘴低下头。

白虎用力掐住她的脸把她头抬了起来,盯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问:“眼睛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晓玉的脸被他掐的变了形,转了转眼睛嘟着嘴说道:“没有啊!”

白虎见她那怪样子忽然想笑,松了手转过身去,就算笑也不能让她看见,省得她又耍什么诡计捉弄自己。

k随苏婷到了她的房间,那可真是一间宽敞的屋子,有内外两间,用雕花镂刻的门板隔着,轻纱幔帐随风微摆,烛火灵动,宁静又温馨。

k站在门前四周看了看,屋子里的每件摆设都很别致,每一个细节都­精­雕细琢。但是,无论怎么看也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姑娘的房间,没什么特殊之处。

“公子请坐!”苏婷一手揽着袖口,一手让道。

k微微一笑走到桌边坐下。

“公子尊姓大名?”苏婷坐到桌边,身子一动,一股沁人心脾的芬香。

“k!”他短促有力的回答道。

“k?”苏婷拿过酒瓶倒了两杯,递到k手中:“公子请喝酒!”

k接过酒杯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苏婷盯着k,从他宽阔的额头到浓重的眉毛再到高耸的鼻梁,认真的看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k放下酒杯,见她凝望着自己,忽然心中一动,与这样天仙似的人儿对视他还是第一次,经受不住她的目光败下阵来,低眼问道:“姑娘在看什么?”

“那晚温泉边是公子吧?”苏婷突然问道,见k听到这个问题明显一惊,脸­色­泛红,她却开心起来,胳膊支在桌上抚着脸饶有兴趣的问道,“公子都看见了什么?”

那晚从她自水中翩然跃起到坐在扁石上梳理长发他都看的真切,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收在了眼底了。回想起来,如梦如幻。可现在让他在她面前袒露?k有些局促,被她问的面红耳赤。

苏婷却适时地给了他台阶:“其实,婷婷还要感谢公子,没有让婷婷难看!只是,婷婷不知道公子既不是好­色­之徒,亦非趁火打劫的卑鄙小人,为什么会来这里呢?”

k得了解脱稍稍松了口气,拿起酒杯喝酒说道:“行游天下,偶然路过此地,想住一段时间,偶尔无趣,想找个谈得来的聊聊天,仅此而已。”

“哦?公子的意思是来这里寻知音?呵呵,这个理由婷婷倒是第一次听说。”苏婷嫣然一笑,看得人如沐春风。

“那苏姑娘以为呢?”k放下酒杯。

“叫我婷婷吧!”苏婷想了想,嘴角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怅惘,她悠然说道,“婷婷以为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逃避的。这里虽然是青楼,却更像是一座空中的楼阁与世隔绝。在这里的人们可以没有哀愁,没有痛苦,也不用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有的只是歌舞,只是笑容和快乐。所以,婷婷以为来这里的人都是来寻找快乐的!”

烛火依依映在她的面上时而晃动,光影交错显得有些不太真实,她的眼睛明亮中又有些哀伤,让人见了多几分怜爱。

“可是,为什么我从你的话里听不出快乐呢?”k问道。

苏婷一愣,浅笑:“我并没有不快乐啊。只是,来这里的人看似快乐,其实都有着不愿面对的现实,听多他们口中的世间离合,见多了浮华烟云,我的心似乎也已经像这空中的楼阁一样了吧,处变不惊!不过有时他们所说的痛苦在我看来都是幸福呢!其实我也会想找个人吵架、发脾气、一起过经历苦难,再一起慢慢变老……”

她的声音悠扬婉转中带了一丝淡淡的伤感,夜­色­中显得格外安静。忽然有那么一刻,k忘记了自己是为了什么坐在这里,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升起一丝怜惜。

“唉,你瞧我,都在说些什么呢?”苏婷突然回过神来,又给k倒了杯酒,举到他面前,“前世五百次回首才换来今生一次相逢,公子,婷婷敬你!”

k的心中莫名起了波澜,举起酒杯,对着烛光对面的她,欣然一笑,一饮而尽。

苏婷擦了擦嘴角,脸­色­微微泛红,更显得那面庞娇人非常。她放下酒杯,又说:“听说公子弹得好,唱的好歌,可是遗憾,婷婷没能欣赏,公子可否为我弹奏一曲?”

也许同是喜欢音律的人在一起会比较开怀,k爽朗的一笑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想听什么?”

苏婷把琴递到他手中,调皮的转转眼睛,说道:“就听你唱过的那首吧!”

k接过琴,想了想,指尖拨动琴弦,悠悠然唱了起来。k轻弹着,琴声虽然低弱却足以动人心弦。他时而低头望着琴弦,时而微笑着对她。苏婷坐在他对面,拄着脸,慢慢沉浸在他的歌声里……

k从苏婷的屋子出来忽然觉得像做了个梦一般,而且是一个宁静又唯美的梦。他绕了个圈又来到晓玉的住处,进屋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晓玉。目光一转,望见床上鼓着一个大包,他眉头皱起,低眼却不见她的鞋子,一想就是见他来了故意躲闪,他甚至能想象她仓皇躲避的样子,那么狼狈。

二三一章 抢先一步

更新时间:2012-10-25

“怎样?有何收获?”白虎问道。

“收获倒是没什么,还要再看看!”k靠在桌边。

“嗯!你的任务是要取得她的信任,也许她会把你也带回岛去。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和她接触的人被带回去,也许这是个机会。在岛上的人越多,我们的机会就越大!不过还是要注意隐藏身份。”林翊说道。

k点了点头,瞥了眼床上那一团,仍是放心不下,冷冷的问道:“她怎么了?”

林翊看了眼晓玉叹了口气,回想起刚才她听见k叫门时的模样,摔下一句“我累了,我睡了!”就如箭一般钻进被里,把自己裹得像个­肉­.虫。

“娘娘只是太累了,先睡了。”林翊敷衍着。

k瞥她一眼起了身:“我先走了。”顿了顿见她没反应就出了门。

见他出了门,晓玉把头从被缝里儿里探了出来,眼泪已经浸湿了被单,她刚才听见窗外飘来那熟悉的旋律。

《爱不爱我》,那是他唱给她的歌,她以为,这首歌只是唱给她的,可现在他也唱给了苏婷。

苏婷的确是个神仙般的人,就算她看了也要垂涎三尺,更何况是男人。k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面对这样一个既有美貌,又有气质,能歌善舞,善解人意简直就是无懈可击的人他也只能束手就擒吧。相比之下,自己也不过是根可悲的长在路边的稻草,不温柔,没气质,不会弹琴,没有情调,不懂男人心,就喜欢吃东西,就喜欢冲动,就喜欢邋遢着,就喜欢无理取闹,就喜欢跟他耍脾气……

晓玉撅撅嘴,“呜呜”的叫着哭了起来。她刚想把被蒙在头上,却发现怎么扯也扯不动,扭头一看竟然是白虎那一张万古不化的脸,她吓得差点惊叫出来。

“你在­干­嘛?”白虎问道。

晓玉想扯动被子遮住自己却扯不动,于是一起身,“咣”的一声撞在白虎的头上。两人同时疼的捂住额头。

白虎愤怒的瞪了眼那个冒失鬼,心中暗骂自己多此一举。抬脚跳上了横梁。

“对了,还有没心没肺,顾前不顾后……呜……”

晓玉坐在床上咧着大嘴哭了起来,不一会她抽抽鼻涕望着梁上哭腔叫道:“白虎!你下来陪我说说话!”

妖孽,懒得理你!为何这样的时候总是让我碰上?真倒霉!——白虎倒是忍得住,再没出任何动静。

之后的几天,k每天都会去苏婷那里,苏婷也破例的每天都会找出时间和他单独在一起,谈天说地,弹琴唱歌,时不时的从她的窗子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惠子听到她的笑声,欣慰的长叹了口气,说道:“已经有很久没有听到苏婷姐姐这么欢快的笑声了,这个k还不赖!”

晓玉抬头望了眼那欢声笑语的窗子,把下巴抵在胳膊上,撅了撅嘴,长叹口气。

“呵!怎么?你最近好像很不开心?听说朱公子经常去找你,你却不愿见他?”惠子朝着趴在栏杆上的晓玉吐了口烟气,嘲讽的一笑,“怎么?刚来就想学姐姐挑客人吗?”

晓玉耷拉着眼皮,一声不吭。

惠子突然靠近她,瞪着眼睛说道:“还是说,你也喜欢k?”

“啊?怎么会?……呵呵!”晓玉额上出了汗,急着摆手。

“哼,我说也是!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我见过那么多男人,没有一个不对姐姐死心塌地。不过,能见上姐姐这么多面的,他还是头一个!”惠子说着又向那窗子看去,目光之中满是欣喜。

“是啊,他还真是……特别……”晓玉嘀咕着也随着她向窗子看去,心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她慢慢收回目光,忽然望见楼梯的拐角处下来两个人,竟然是k和苏婷。晓玉倒吸一口气,想躲已经来不及了,也不能在惠子和苏婷面前表露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于是急忙收回目光向楼下张望。

惠子见苏婷走了过来,放下烟袋,她知道苏婷讨厌那味道。

“姐姐!”惠子直起身子走了过去。

“惠子!我要和k公子出去逛逛,一会儿就回来!”苏婷抿嘴一笑,面带霞光。

k眼光一转瞥见趴在栏杆上向下张望的晓玉,心中忽的一沉。好几天了,她都在躲着自己,若是他迎面走来,她一定会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转弯绕路,若是在房中和林翊他们互通情报,她一定会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一样严实。其实他心中的气已经消了,很想找个时间和她讲和,可她总是这样完全不给自己机会。好不容易今天狭路相逢,却只能这么遥遥相望。

“公子?”苏婷见他走了神,揽住他的胳膊轻轻摇了摇,“走吧!”

k回过神来,对苏婷浅笑称好。

二人携手走过晓玉身前,苏婷身上的香氛随着那步伐掠过晓玉,晓玉下意识一抖,暗暗攥紧拳头。

苏婷越过晓玉时侧眼见到她攥紧的拳头有些颤抖,回想起k刚才走神的样子,他看去的方向明明就是晓玉哪里。她早听说在晓玉刚来的那天k就赢得了她,难道是为此两人之间产生某种情愫么?苏婷忽然一笑,若真是这样倒是有趣了。从来没人敢于和她相争,也没人有资格于她相争,若方晓玉真的有那么幸运率先走进了k的心里,那么她倒想试试自己究竟能不能把他抢过来。而且,她已经先胜了一筹,因为现在的人在她身边。

苏婷戴上了面纱与k携手出了醉香楼。她一向独来独往,从未与别人一起走出过醉香楼。这次公然挽着一个男人走在街上,她心中除了兴奋之外还有小小的紧张,尽管隔着面纱却一直不敢抬头。

“怎么了?不舒服么?”k明显感到她的手攥紧了自己的胳膊。

“没什么,只是有些……难为情罢了。”苏婷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少女的羞涩。

k望着面纱下她娇羞的面庞淡然一笑。若是和晓玉一起出来,她怎会挽着自己安静的走在身边?那家伙一定会蹦蹦跳跳的出没各类摊贩面前,就算什么都不买也要全部逛遍。最后还会在远处摆着手叫他“快点!快点!”想到她那副大咧的样子,k忍不住笑出声来。

“公子笑什么?”苏婷探头问道。

k回眼看她,笑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想吃吗?”

苏婷望着他温柔的目光,脸­色­微红,心中既温暖又踏实,抿着嘴点点头。

两人走到糖葫芦摊前,k买了一个递给她。他的笑脸映着夕阳的金­色­像个大男孩一样可爱,看得苏婷回不过神来。

“苏婷?”突然一个挎着篮子的村­妇­指着苏婷大叫一声,“真的是苏婷!”那­妇­人见到苏婷扭头看她顿时横眉冷对,抄起篮子里的土豆向苏婷砸去,“你这个贱人!勾引我家相公!你这个贱人!”

二三二章 大雨将至

更新时间:2012-10-26

k微笑着对苏婷说道:“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想吃吗?”

苏婷望着他温柔的目光,脸­色­微红,心中既温暖又踏实,抿着嘴点点头。喜欢他的笑,喜欢他说话的温柔,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如这阳光照在身上一般温暖。

两人走到糖葫芦摊前,k买了一个递给她。他的笑脸映着夕阳的金­色­像个大男孩一样可爱。

苏婷接了过来糖葫芦,掀起面纱,咬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了,又是是酸酸的,就像青涩的爱的味道。

“好吃吗?”k问道,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她简直爱死了那两颗虎牙。

“嗯!”苏婷嫣然一笑,又吃了一颗。

“苏婷?”突然一个挎着篮子的村­妇­指着苏婷大叫一声,“真的是苏婷!”见苏婷转头看她,那­妇­人顿时横眉冷对,抄起篮子里的土豆向苏婷砸去,“你这个贱人!勾引我家相公!你这个贱人!贱人!”

土豆呼啸着向苏婷砸去,k一转身将苏婷挡在身后,出手打掉几个,不料街上又来了几个­妇­女,大叫着将手中的蔬菜,­鸡­蛋一起扔了过去。苏婷心中惊慌十分,躲在k的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知如何是好。

k见人越聚越多,他们被围在了中间,还不是有人指点的议论,“原来她就是苏婷啊!”“就是醉香楼的头牌啊!”,“这个女人怎么敢上街呢?”,“真是不要脸啊!”……

苏婷把脸贴在k的身后,羞得哭红了眼睛。k见势不妙,转身抱起苏婷,脚下一踩跃上屋顶,众人无不惊叹,可那些­妇­人仍旧不依不饶,追着他们边骂边扔。

k抱着苏婷跳过房子之间的过道直向城外跃去。他们走后不久,不远处的胡同里闪出一个白­色­的影子,一张食古不化的脸上忽然露出得意的冷笑。

苏婷当街被人认出还被追打,连手上的冰糖葫芦也在混乱中跌落了。羞赧与委屈同上心头,她紧闭着双目把头深深埋在k的怀里,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她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却不敢睁眼去看,很怕一睁开眼睛又看到那些仇视的目光。

k感到怀中之人在微微的颤抖,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他忽然想起了抱着晓玉离开皇宫的那个夜晚。她也是如此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依偎在她怀里,寒风瑟瑟她的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可他知道那颤抖并不是因为夜晚的寒冷而是心中的冰冷。

k的心忽的一沉,咬了咬牙跟,紧紧手臂把苏婷抱得更紧。他边踩着风,边抬眼望去,天边已被覆上了层层乌云。

“好了,别怕!他们追不来的!”

k温柔的说着,呼吸喷到苏婷的耳边,温暖极了。她慢慢把脸露了出来,向周围一看,两人已出了城,k停在林边一棵巨大的树上。她望了眼脚下,离地几丈远,眼前一晕,急忙缩回k的怀里,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k嫣然一笑,轻柔的说道:“别怕!你看那边!”

苏婷抬头望他,他的眉目清晰,棱角分明,虽然留着长发却掩不住男子的阳刚,谈吐又是如此温文尔雅,那声音春风拂面一般扫去了心中的­阴­霾。她大着胆子向k目光所及的地方看去,几只萤火虫飘在­阴­暗的树见,那明亮的黄­色­在高大的杉树的暗影下晃动着,柔弱,且惹人怜爱。

苏婷眉目舒展了,她的裙摆翩然垂落,丝带随着微风翻摆,把头靠在k的肩上,目光宁静悠然的望着依依晃动的萤火,她伸出胳膊,衣袖轻盈的滑落露出细细的手臂,手掌一翻,长长的玉指如莲花般绽放着,似乎能碰到那跳动的火苗一般。

k静静的望着她,美时美景美人,他的心中有些悸动。

“好看么?”他轻声问。

“嗯!”她点了点头,回眸一笑,一笑倾城。

“想和他们一起飞么?”k又问。

苏婷抬头看他,眼中是惊奇和不置可否。

k嘴角一翘,抱紧她:“小心了!”他突然脚踩树­干­向另一棵树飞去,她下意识的身子一缩闭紧了眼睛。

“睁开眼睛,相信我!”k说道。

苏婷犹豫了一刻,慢慢睁开眼睛,k用力踩着树­干­的惊动了树上的萤火,一片一片的飞了起来,那惹人怜爱的­嫩­黄,像无数颗闪耀的星星随着他们旋转飞舞。

苏婷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她忽然有种幻觉,自己真的变成了仙子,飞上了浩淼的银河与繁星舞蹈。

k踩到一根树枝,那树枝极脆,受力不稳,“咔嚓”一声断裂开来,k没了着力点,暗叫不好,两人从高高的树上摔落下来。k眉头一拧,在空中急速翻滚坠落下来,可落地是脚下一滑,摔在地上,也把苏婷扔了出去。

他趴在地上急忙抬头看去,苏婷躺在不远处的地上,正捂着腰想要爬起来。她抬头望见k趴在地上焦急的望着自己,那狼狈的模样刹那间让她忘了疼痛,捂着嘴大笑起来。k见她无事长出了口气,把脸贴在地上。

“轰隆——”随着一声雷响,一滴雨滴落在k的脸上。他用手一摸见是雨水爬了起来,拉起苏婷说道:“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好!”

苏婷站了起来,腰上还有些酸痛,k扶着她向林边的方向走去。两人刚走了几步,大雨倾盆而至。两人趁着密叶的遮掩拉着手奔跑在树林之中,可还是抵不住雨势过猛,浑身都被浇透了。

“啊!”苏婷脚下一绊脱了手,摔在地上。

k急忙跑过来扶起她:“怎么样?没摔伤吧?”

苏婷摇了摇头,k见她脸上沾了块泥巴,嘴角微翘,拇指一划帮她擦了去。苏婷一惊,呆呆的望着烟雨中k被打湿的脸上露出的那丝笑容。

k扶起她,向远处一望,见不远处有个巨大的树洞,于是拉着她去树洞里躲雨。

随着白­色­闪电划过天空,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晓玉下意识的肩头一抖,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心情跌到谷底。

k和苏婷还没有回来,他们不会有事吧?雨这么大,他们会在哪里躲雨呢?

二三三章 弱水三千

更新时间:2012-10-27

随着白­色­闪电划过天空,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晓玉下意识的肩头一抖,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倾盆大雨心情跌到谷底。

k和苏婷还没有回来,他们不会有事吧?雨这么大,他们会在哪里躲雨呢?

一间小旅馆里亮着盏油灯,突然从门口闯进两个湿漉漉的男女。

“老板还有房间么?”男的问。

长着山羊胡的老板看了看他二人,问道:“二位要几间房?”

“一间!”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羞涩的相视着会心一笑。

……

在一间破庙里,窗外暴雨凶猛,屋内生着篝火。篝火正旺把两个人的影子映在了墙上。

“呀,你的衣服都湿了,快脱下来这边烤烤。”女人说道。

男人脱下外衣,女人接过晒在火旁的竹竿上。

女人转头望见男人赤着上身,强壮的身体,粗狂的线条,脸­色­微红,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宽阔的胸肌说道:“身上也湿了呢,我来帮你擦擦吧!”

男人望着女人黏在身上湿透的衣服塑造出的玲珑线条突然紧紧的抱住她:“你也湿透了呢!”

……

“啊!我在想些什么啊?!可恶!”晓玉捂着耳朵猛地摇了摇头,心烦到了极点。

“当当当!”

几声敲门,晓玉一惊,飞快的跑过去,又突然停住了脚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今夜林翊和白虎都不在会是谁呢?

又几声叫门,晓玉犹豫了一下,问道:“是谁?”

“晓玉开门!我是马飞!”外面一个声音说道。

“马飞?!”晓玉心中忽然狂喜,猛地把门打开却当场呆住了。

门前站的果真是马飞不假,可是他的身边莺莺燕燕的围着好几个姑娘,个个拉着他扭捏作态的叫着:“飞哥!到我那儿去吧!”

“飞哥,人家想你想的好苦啊!”

“飞哥!去跟我喝酒吧!”

“飞哥!飞哥!”

“飞哥!”

……

晓玉都要吐了,立刻关了门。马飞见她关门伸手拦住,他黑亮的脸上眉飞­色­舞,搂搂左边的姑娘说道:“下次去找你呦!”,又亲亲右边的,“你也要等着我啊!”看了看晓玉要挤在一起的五官嘿嘿一笑,对“众爱妃”说道,“今天不早了,飞哥要和晓玉姑娘休息了,你们自己去玩吧,玩吧!”说着进了屋子,把门一关,外面几个还是死活不依,在门口叫了好久才无聊的散去了。

“真有你的!”晓玉说着摇了摇头,坐到桌边。

“哈哈!这叫入乡随俗么!”马飞晃着身子到了桌边,倒了杯茶­干­了一杯,意犹未尽似的说道,“对付这么多,还真累!真不知道皇帝每天怎么忙得过来?”

晓玉听她提到皇帝突然脸­色­一变,目光锋利的瞪着他:“皇上可不是那样的人!”

马飞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打哈哈道:“是啊,是啊!恕我失言!”

“可……也许有些人是呢……”晓玉自言自语着默默低下眼睛,忽然心里憋得慌,撅了撅嘴趴在桌子上。

马飞见她这幅模样,想到前几日她与k的争执,难道二人之间的误会到现在还没解开吗?马飞忽然嬉笑着说道:“怎么?看k逢场作戏,你吃醋了?唉,我说晓玉,我看你真是……”

“马飞!”晓玉低声叫着,这一句声音虽不大可太过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听了心中压抑,“你说如果你遇到了比你美貌的人,比你智慧的人,比你多才多艺的人,比你温柔贴心的人……总之一切都在你之上的人,你心中感到失落是不是件很正常的呢?”

马飞听她的话愣住了,那个自傲自大、整日自信爆棚的丫头怎么会突然间说这些?她这是在说谁呢?苏婷么?

晓玉看了眼马飞,眼神中带着怅惘,却忽然释然的一笑说:“唉!算了算了!有的人连女人见了都爱恋三分,更何况是男人?不过,也许输给这样的人就不会那么遗憾了。”

“晓玉,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啊!要不然,那个看遍三千弱水的皇帝怎么会偏偏喜欢你的?”

听他又提到了皇帝,晓玉心里一痛,忽然怀念起皇帝了,怀念起他温暖的笑,实心实意的关怀,还有对自己的一片赤诚,可是现在自己竟然要忍受k带来的痛苦。是啊,自己为了那个傻子离开皇宫?他却在外面追求别的女人?!

“晓玉!k不是那样的人,你……”

晓玉心中的压抑澎湃了起来,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撅了撅嘴­唇­,委屈的说道:“马飞,你不知道k看着苏婷的眼神,你不知道他对她说话的声音,你也不知道,他还会陪她弹琴唱歌到深夜……也许k以前对我的感情只是他自己的误会而已,只是他的习惯而已。这次也许是我选择错了……”

马飞听了她的话突然意识到她并不只是单纯的吃醋而已,这次她是真的受伤了,马飞拉住晓玉的手,说道:“晓玉!你千万不要这样想!k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知道的,他其实早就想和你讲和了,只是……”

“没事……”晓玉擦擦眼泪抽泣一声说道:“我没事!我是打不死的小强。这件事了结之后,若她真是他的选择,我会微笑祝福他们。”

“晓玉!”马飞见她如此执着钻牛角尖心中也无奈,叹了口气问道,“若这是这样,到时候你要怎么办?回宫里么?”

晓玉一愣,虽然生气,心痛,可自己从未想过回去,她垂下眼睛摇了摇头:“有些事是回不去的,就算回去也找不回曾经了。”她忽然自嘲的冷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落得如此,也许这就是老天给自己曾经想要鱼和熊掌兼得的惩罚。

惊雷一声,雨下的更大了,如潮水袭来一般的躁响。房顶的积水顺着瓦片的凹槽流了下来在庭院的外围形成一道厚重的雨幕。

朱公子把斗笠扔给了旁边的丫鬟,又脱下雨衣往椅子上一扔,问道:“叔叔呢?”

“公子,老爷在会客,让公子在这里等等。”丫鬟说道。

“会客?!”朱公子惊讶的问,这么晚了会有谁来找他呢?这样的事还是头遭见过,“什么人?”

丫鬟摇了摇头,朱公子想到她个丫鬟不知也就罢了,于是挥了挥手屏退她。

朱公子在前厅等了许久也不见老爷出来,心中犯急,在厅堂里踱了两步突然好奇来者究竟何人,于是嘴角扬起坏笑,进了后院。

他绕过回廊来到老爷书房,果然那里亮着灯。朱公子走了过去,听见里面有人说话,他俯身蹲在跟前仔细的听着。

“白大人,今日一切进展顺利都是大人的功劳!没想到苏婷竟然真的害怕了,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朱公子一听心中一动,他认得那声音,正是他当县官的叔叔。他在跟谁说话?苏婷又是何人?难道是那个醉香楼的苏婷么?朱公子眉头紧皱又继续侧耳听去。

“不知那个叫方晓玉的是否可靠?会不会把计划泄露出去啊?”县官仍然对晓玉那日私闯官府出言不逊的行为耿耿于怀。

“这个你大可放心,继续安排人力在湖边暗守就是了。”

县官不知晓玉的底细,心中疑惑为何这个京城来的大官会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丫头如此信任,他很想借此机会探听虚实,于是又问:“能得大人如此信任,莫非她也是宫里的人么?”

朱公子心中一惊,慢慢抬起头来,指尖在窗户上轻轻戳了个窟窿向内看去,他忽然瞳孔放大,身上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只见一个白衣人转过身来,一张食古不化的脸上毫无颜­色­,对县官点了点头。

朱公子呆住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他一直觉得方晓玉很奇怪,和周围似乎有些格格不入,每次他去找她的时候她都在拒绝,而且这个男子也总是适时出现,原来他们是在醉香楼里密谋?可醉香楼里有什么值得他们寻找的。他突然想到刚才他们提到苏婷,心中一惊,忽然想起了k,难道那个人也是他们派去苏婷身边的么?

二三四章 假戏真做

更新时间:2012-10-28

“一切都依计行事,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协助大人!”县官说道。

朱公子一听,屏住呼吸踮着脚尖逃了开。他回到大堂中坐着等待县官,可怎么也坐不住,手指在膝盖上轻点着,琢磨着。县官竟对那人毕恭毕敬,他应该是京城里的大官。京城的大官来这里,似乎还带来了很多人手,一定是件大事!

不过他才不在乎什么大事,倒是对方晓玉是宫里的人这件事很是好奇。

“我说那个小娘子怎么不太一样,而且总是躲着我呢!原来是这样!”朱公子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着,嘴角飘起一丝媚笑。

“咳咳!”县官咳嗽两声进了大堂,见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什么小娘子?你一天能不能想点点正事!”

“哦!侄儿见过叔叔!”朱公子毕恭毕敬的行礼。

“好了,好了!不要多礼了!我今天找你来是要跟你说件正事!”县官说道。

朱公子突然来了兴趣,走近两步问道:“正事?难道跟醉香楼有关么?”

县官听他一问,吓出一身冷汗,急忙捂住他的嘴左右瞧瞧,低声说道:“嘘!小点声!运城现在到处都是高手,你可不要随便乱说!再说,是谁跟你说的醉香楼?”

朱公子一见县官紧张的模样不屑的一笑,说道:“哈,没什么,听到些风声而已!叔叔找我来,究竟是何事?”

县官见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心中更气,却也不敢骂他,生怕他不知好歹的大声叫嚷,让那个耳聪目明的京城大官听到,于是暗暗在心里忍着气,说道:“最近不要去醉香楼了,而且做事要规矩一点。省的让人落下把柄。你要知道你做的那些勾当若不是我给你压着,你早就蹲监狱了,还能快活到现在?哼!这几天一定要老实些,千万别给我惹什么祸端出来,等着风声过了我也懒得理你!”

“呵!好好好!叔叔,我听你的!”朱公子嬉笑着拱手行礼,忽然眼珠一转,上前一步问道,“叔叔,那个方晓玉究竟是何人?”

“你!刚说过不让你蹚这浑水你怎么偏偏不听?!”县官一气之下背过手去,转身不去看他。

“叔叔!听说她是宫里人?”朱公子抓着县官的衣袖探头问道。

县官拿他没办法,只想赶紧打发他走人,于是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来。

朱公子得了他的认定开心起来,眼珠一转,嘴角露出不怀好意。

雨还在下,一注一注将那永远不可能走进彼此的天和地连了起来。

若是没了天的泪水,又怎能滋润大地­干­涸的心?

苏婷身子一抖打了个喷嚏,她的头发已被浸湿,一缕一缕贴在身上,双手紧紧地捂着肩膀,那娇弱的身子有些颤抖。

k将外衣脱了下来,用力拧了几次,将多余的水分拧净之后披在苏婷的肩上。

虽然那衣服是潮湿的,可披在身上着实暖和了许多。苏婷望着k近在咫尺的面容心中忽然温热起来,伸手抹去他脸上的雨水。

他的目光坚定又殷实,似乎看着它就可以不再惧怕,跟着它就能找到光明。苏婷忽然眼中有些温热,手指留恋他脸上的温度,迟迟不肯收回。

“k……”一滴眼泪滑落苏婷的脸庞,“若是能早些,早些遇到你该有多好?”

她的双眸在夜晚之中也闪着明亮的光,像星星一般的明亮,又像星星一般的孤独,幽幽的光芒落在人心上,又爱又怜。

k淡然一笑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从脸庞拿开攥在手心里说道:“什么该有多好?”

苏婷怅然低头,紧紧抱着蜷起的双腿,眼中热泪落在膝头。

“十五年前,我还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姑娘,有爹娘的疼爱,也有哥哥的关心。幸福就像天空一般透蓝,我最喜欢坐在我家的屋顶仰头看太阳,尽管它明亮的刺眼,可我还是喜欢它的温度,照在身上暖暖的。可是突然一天,这些幸福都被夺去了。我记得那天我躺在屋顶,望着太阳,天边忽然闪过一道更加耀眼的光芒,接着大地开始摇晃起来,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我望见远处的房子像波浪一般塌了下去。爹爹从屋子里出来,让我快些下去,我怕的直抖,大叫着爹娘却不敢动弹。爹爹于是爬上梯子来找我,娘发现哥哥还在屋子里,又跑回了屋子。可是,可是那波浪疯狂的袭了过来,等我醒来时自己已被灰尘覆盖了,而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被深埋在废墟里。我拼命的把开瓦砾拔得满手是血,终于拔出了爹爹的一只手,他的手还是热的,我拉着他的手大叫着,拼命地去挖,可怎么也挖不完,我手中爹爹的手慢慢变凉了,我用双手紧紧握着他,我叫着爹爹的名字,想把它捂热,可那只手却在慢慢变凉,不管我怎么捂也没法将它捂热,我都,没法将它捂热……”

苏婷哽咽了,眼泪如潮水一般喷涌而来,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k望着她的模样,心中忽然很痛,长叹口气搂住她的肩膀,把她靠在自己身上:“好了,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k!”苏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抽泣着说道,“他们都以为我自小没有父母,其实这些事我从来没有和别人讲过。那天之后我跟着那些仅有的幸存的人离开了家乡,到外地乞讨。我饿得不行了,眼前模糊看不清道路,摔倒在地。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想到死了以后就能见到爹娘和哥哥心里却没有害怕。这时一个骑着大马的人走过我身边,下了马。我记得他金­色­的靴子上绣着彩­色­的花纹,还有红­色­的宝石。我以为我死了,见到了天神。他把我抱了起来,擦掉了我脸上的泥土,又给了我水喝。他对我笑,那笑容仿佛春风一般抚摸在我的脸上。他说,你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之后他把我带到了醉香楼交给了婆婆,是婆婆一直照顾我,将我养大。醉香楼的姐姐们对我很好,她们不让我接客,可还是有客人经常来­骚­扰。开始我很害怕,长大之后我才明白那些代表了什么。我不想欠谁的,我想把我的债还净,不管是对那个救了我的人,还是对醉香楼的人。于是我定下规矩,我可以接客,不过我要选择客人,并且只是弹琴聊天。因为爹爹说过,女孩子要像水一样纯净,要像冰一样坚韧,也要向阳光一样给人温暖。我可以在充满污秽和欲念的地方守身如玉,我也可以一直坚强,可也许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人温暖了,我害怕见到阳光,宁愿躲在黑暗里,因为一见到阳光就会想起那天。k,我真的很怕!”

苏婷挺起身,仰头望着k,眼睫上还凝着泪珠。k垂着眼睛望着她,紧了紧披在她身上的衣服说道:“不怕!不怕!”

“k!”苏婷突然扑到他怀里,紧紧的搂着他的腰,说道,“若是,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该有多好……”

k听了她的话手臂一僵,慢慢搭在她的肩上。他忽然开始痛恨自己,后悔为什么当时冲动自告奋勇。他开始还以为苏婷和自己只是逢场作戏,为了让他屈服在她的石榴裙下之后可以将他骗走,可现在看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的演技实在是太高明了,自己的心已有多半相信了她;倘若不是,当她发现自己只是在利用她的感情时会怎样的?想到她刚才流泪的样子,他的心也揪在了一起,他真不知道这场假戏将要如何收场。

二三五章 十字路口

更新时间:2012-10-29

晓玉红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天棚等了一夜,终于在清晨时分听到了那两人的脚步声。

“小心!”是k的声音。

晓玉一惊,眼睛一动,见两个影子搀扶着走过窗前。她忽然心中酸楚,眼框里滚起泪珠,她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来。她知道过一会儿k就会来这里和白虎他们继续商量,然而自己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就像那次藏宝阁里寻找神眼一样,还是那个最无用的掩护而已。

虽然她已经打好了主意要斩断这场感情纠葛,可自己终究还是无法面对他。晓玉喉咙一动,翻身坐了起来对白虎说道:“白虎,我睡不着,想让马飞陪我出去走走,好么?”

白虎微微睁开眼睛,虽然没去看她,却听得出她声音中细微的颤抖。他转身跳下房梁看了看她布满血丝的红眼睛,心想不让他们相见也许是好的,至少要保证计划顺利进行,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k分心,于是点了点头,嘱咐了几句。

马飞打开窗户,想带着晓玉从窗出去,窗前忽然人影一动,一个身影落在窗上。他双脚踩在窗框,长臂按在窗棂,眼中有些朦胧,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身前。由于没穿外衣,里面的底衣潮湿的半敞着,有的地方还贴在身上,怎一副春光无限的样子,让人看了眼晕。

k从窗上跳了下来,晓玉一惊后退一步,瞪着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他一番,竟然是这种状态,不想也知道昨晚两人如何雨中缠绵。晓玉默默垂下眼睛转身奔向门口逃了出去。马飞瞟k一眼,欲言又止,却没时间开口,深叹口气追了出去。

k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背影不知为何,不过想到前几次晓玉也是如此,只要见到他掉头就跑也就没再多想。不过心中仍旧别扭,毕竟从他们认识到现在的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闹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女人竟然这么小心眼儿。

“昨晚进展如何?”白虎问道,林翊也从棚上跳了下来。

******

“姐姐!昨晚你和那个叫k的公子相处如何啊?两人独处整整一夜……姐姐不会失身了吧?!”惠子“咯咯”的笑了起来。

“不要瞎说!……k……不是那样的人!”

苏婷赤着身子泡在巨大的木桶里,望着悠悠然从水面上升起的热气,想到昨夜寒冷和潮湿身上仍旧不舒服,身子一滑把头一同浸在桶里,果然暖和了许多。她想起k为她披上衣服的时候眼中流露的温柔,一股热浪涌上心头,她急忙冲出水面,脸­色­通红。

惠子坐在一旁的圆凳上,翘着细长的腿望着她的样子,嘴角一丝媚笑:“刚才姐姐说,k不是那样的人?姐姐可是了解他了?”

苏婷望她一眼,忽然得意似的笑着说到:“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说话的样子洋溢着兴奋,目光之中有一瞬间亮了起来,这些惠子都看在眼底。

“哦?是么?”惠子悠悠垂下目光,语气却忽然冷了下来,“那么,姐姐打算何时将他带回洞里呢?”

苏婷听到她的问话心中一沉,幸福的的脸上忽然变了颜­色­。她望着水面上的热气咬了咬牙根。

“姐姐不会是真的动了心吧?”乘胜追击的逼问。

苏婷沉在水中的手握紧了拳头。带他回去?这个问题她从未想过,甚至今日被惠子提起竟然听得有些心惊­肉­跳。

“姐姐!”

惠子叫道,起身走到木桶旁,坐在木桶外面,伸手在水中试了试水温。她衣衫半开着,妩媚的望了苏婷一眼说道:“姐姐!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秘密不光涉及到我们俩,也涉及到很多人!若是让一个外人知道了,恐怕就算是春风和煦的九爷也会变成狂风暴雨了吧。姐姐想找个驸马爷,惠子我倒是不反对,毕竟姐妹一场,我是真心希望姐姐幸福的。不过我看那个k公子倒不是个能安心在一个地方的人,姐姐可有把握让他入赘醉香楼么?更何况他能不能过得了九爷那一关还是个未知数。若是姐姐真想把他留住,倒不如带他回洞中,在你身边做个奴隶,永远都不要放出来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可!”苏婷听得有些激动,忽然猛击水面,溅了惠子一脸。

惠子一惊,目光变得惊异又狰狞起来,她擦了擦脸上的水,叫道:“姐姐,我当你是亲姐妹才好心的劝你啊!你身为醉香楼之主想要个男人还不容易么?但若动了真心,最后只会害人害己!”

苏婷垂下头,目光之中有些晃动,她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可是让k进洞做奴隶却是万万不舍的。

“惠子,你再让我想想……”

苏婷低声说道,她皱紧的眉间让惠子看了有些忧心。

“好吧!姐姐,希望你能想清楚!”惠子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扯了扯裙子半遮住修长的大腿,旖旎着出了浴室。

苏婷静静的坐着,凝望着面前一摊小小的湖泊。红灯照在水中,倒影摇晃,水面上的雾气缓缓上升。她轻叹口气,身子一缩,又将头没在了水中。

听了k的叙述,林翊和白虎都认为他已经完全的取得了苏婷的信任。关于她的身世,他们也是花费了好久才得以查实的,却没想到苏婷这么轻易就向k透了底,想来距离k被带入湖中的时间不远了,林翊和白虎又把他们已知的洞中情况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还有如何与他们派去的卧底进行联络,以备不时之需。

几人商讨过后,k并没有离开,而是想等着晓玉回来,可许久也不见她人,而自己身上的衣服湿的难受,于是离开了醉香楼回客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躺在床上休息一下,等着小二把酒菜送到房里。

他刚躺下不久,马飞也回到了客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就连吃饭的时候也是一样唉声叹气。k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怎么了?最近遇到了不顺的事么?”

马飞小酌一口,抬眼看了看k摇头说:“你现在是真的迟钝还是假的迟钝?还是让那个叫苏婷的迷瞎了眼睛?”

k一听,皱起了眉头。

“k!你到底要和晓玉闹到多久?”马飞问道,话中满是不爽。

二三六章 莫可言说

更新时间:2012-10-30

“k!你到底要和晓玉闹到多久?”马飞问道,语气里满是不爽。

“哼!此话从何说起啊!明明是她躲着不见我!我有什么办法?!”说到此,k心里有些窝火,用力将杯子砸在桌子上说道,“我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在房间里等了她那么久她都不肯露面,简直就是铁石心肠!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小心眼儿!既然她想玩,我就陪她玩下去好了!看她最后能如何!哼!”说罢仰头灌下一杯。

马飞默默的看着他,久久没有做声,最后只说一句:“k你变了!”说罢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又顿住了,咬咬牙根,侧头对后面说道:“晓玉没在游戏,这次她是认真的!”说完出了屋子。

k放下酒杯,盯着空空的杯子就像自己此时空荡荡的心一样。

马飞说自己变了,也许吧,若是从前的他一定早就嬉皮笑脸的去缠着晓玉直到她不生气了为止,可是这一次,自己的确狠心。可是这样就有错么?难道她就没有错么?这件事又是因谁而起的?是谁不告而别?是谁卷入了这场无谓的纷争?是谁怒气冲冲的惊声叫道“是个男人你就不要回来!”?凭什么自己每次都要在她面前卑躬屈漆,而她一定高高在上?就因为自己喜欢她就要遭到她如此蹂躏么?

k越想越气,­干­脆把瓶盖掀开,把酒直接倒进嘴里。

他想晓玉离宫之后闷闷不乐的样子,想到她在屋顶握着金牌默默流泪的表情,想到她因为送善宜回宫而受伤时不悔的神情,他用力的攥紧酒瓶。这一次,那女人又舍弃自己去帮助白虎……这一切的一切还不是为了那个人么!她还真是为了他什么都肯做啊!那在她心里自己又算什么?!

他大声招来小二上了几坛酒,喝到一滴不剩才肯放了坛子。与其说放下,倒不如说是手上无力,撑不住坛子的重量摔了出去。

他咽下最后一口,脸­色­红的如艳阳,热气从心口散到全身。他叹了口气,忽然想到马飞说的那句话“这次她是认真的!”

k不屑的哼笑一声,倒在桌子上。

“认真的?什么认真的?……”

第二天上午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了地上,屋子里到处都是酒气,数数桌上的酒瓶,加在一起大概足足十坛,真没想到自己能喝这么多。马飞竟然一直也没有回来。k忽然觉得孤单的很,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难道现在的自己是众叛亲离了么?他用凉水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对着镜子整理了理衣服。

镜中的自己已不再是那个脑后竖着怪异的脏辫,头上系着包巾吊儿郎当的男孩了,似水的长发,宽阔的额头,整齐合身的锦袍。他的脸上也没了轻狂不羁的笑容,而是有一种连自己也叫不出名字的表情。

原来自己真的变了。

k叹了口气把头发在头顶挽了起来,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慵懒,在看看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厌烦,叹了口气,起身去了醉香楼。

苏婷坐在窗边望着醉香楼内的情况,自从k昨天送自己回来之后他就没再出现过,她心里忽然有些紧张,若是k真的突然离开了,她该怎么办呢?她的心似乎已经不受控制了,向漂浮在空中的云朵,早就随着风飞走了。

忽然楼下一个影子引起苏婷的注意,她眼中立刻有了笑意,是他,他来了!

苏婷飞快的跑下楼,刚走到二楼拐角处时却愣住了。

k默默的站在晓玉的门口,低着头,像在思量又像在犹豫,举手想要敲门,却又握紧了拳头,动了动,放了下来。

苏婷忽然觉得心里忽悠一下,好像身体坠下了悬崖。这感觉是什么?是失去么?她第一次体会,只觉得手脚冰冷,头皮发麻,恐怖极了。

她慢慢走过去,嘴里叫道:“k?”

k闻声转过头来,看到苏婷先是一愣,转而露出笑容迎了过去:“还以为你在休息。”他轻巧的解释道。

而苏婷却看得清楚,他并没有想要去找自己,而是径直到了方晓玉的房间。不过她是个聪明人,懂得在这个时候追究这些毫无意义,于是淡然一笑,说道:“是啊,刚才是在休息呢。一下楼就遇见你了,真巧!你这是要去找晓玉姑娘么?”苏婷试探着问,嘴角带着笑意,可心脏早就跳到了嗓子眼儿。

“嗯,其实也无事,过几天想要离开了,来和她道别的。”k微微一笑。

“离……离开?”苏婷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520小说的闪过他们在一起时的画面,从第一次温泉相见到醉香楼夜聊,再到小街遭遇再到树林里的萤火虫、树洞躲雨……一切的一切都像童话般美丽,然而现在,童话里的男主角竟然就要离开了?

苏婷忽然觉得心都揪在了一起,自己担心的一切真的要发生了么?她眼中突然温热,伸手扶住栏杆,怎么也回不过神来。

“婷婷?”k走过去扶住她,侧头问道,“婷婷你怎么了?”

苏婷这才缓过神来,紧紧抓住k的袖子叫道:“k!你……”她深深的望着k的眼睛,却咬了咬牙说道,“你的衣服在我那里,跟我去拿吧!”

“哦!你不说我都忘记了!”k恍然一笑,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

二人绕过拐角上了扶梯。

晓玉开了门从屋里走了出来,眼泪一滴落在紧握胸前的手上。方才她就站在门后,望着k在门前的影子,心中百感。她一直等着k敲门,可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k毕竟是她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不管他们之间发生什么,至少这份情谊是永远也抹不掉的。她会尊重他的意愿,会祝福他们,尽管也许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只要k叫门,她就会去开,不再躲避,微笑面对他。等着件事结束之后,要留要分她都会欣然接受。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等到他来敲门。

晓玉叹了口气,关了门,走到栏杆旁,刚要坐下,突然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人从背后抱了起来,脚尖离了地。只听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呵呵,晓玉姑娘好久不见啊!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宫里的人吧!”

晓玉心中一惊,很想大叫,可嘴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呜呜”的却叫不出来。朱公子拖着她向拐角走去,身子撞开一扇门,把她扔了进去,回手紧紧关了门。

二三七章 是个细作

更新时间:2012-10-31

晓玉叹了口气,关了门,走到栏杆旁刚要坐下,突然一只手臂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捂住了她的口鼻。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那人从背后抱了起来,脚尖离了地。只听一个声音在她身后低沉的说道:“呵呵,晓玉姑娘好久不见啊!你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你是宫里的人吧!”

晓玉心中一惊,很想大叫,可嘴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呜呜”的却叫不出来,可那声音她却知道是谁的。

朱公子拖着她向拐角走去,身子撞开一扇门,把晓玉推了进去又紧紧关了门。

晓玉被他推的摔倒在地,翻身见朱公子已经走到了近前,她心中害怕极了,用手支撑着向身后退去。

朱公子掐住她的脖子把她的脸长抬了起来,嘴角一抹坏笑:“怪不得你长得这么漂亮,原来是皇上的人啊!看你的气质样貌至少也是个妃子吧,他们应该叫你什么呢?”朱公子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应该叫你玉妃娘娘吧!朱某还没有和娘娘玩过呢!今日有幸,呵呵,多有得罪了!”

晓玉紧咬着牙瞪着他,她眼睛充血,眼泪在眼睛里滚动,却一副铁骨铮铮宁死不从的样子。朱公子更觉得有趣,­干­脆把她推到在地,俯身压了下去:“娘娘不介意在地上吧?”

“你这个混蛋!”

晓玉拼命地挣扎着,朱某却笑得开心,一面亲吻着她,一面说道:“娘娘在宫里也是这么伺候皇上的么?”

晓玉听了更觉得羞耻,伸手抓住一条凳腿儿,刚要用力将凳子抬起却被朱公子按住手腕。朱公子冷哼一声,望着身下憋红小脸的美人说道:“娘娘还是省些力气吧!公子我什么没经历过?!只要娘娘你今日从了我,我一定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若是不从……”朱公子坏笑两声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那叫k的情郎也是个细作吧?”

晓玉闻声惊骇,朱公子大笑两声亲在她脸上。

“嘭——”的一声门被撞开,朱公子还来不及回头已被人从身后拽起,他没看清那人的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力砸到了自己的脸上,脖子向一旁扭了过去,“嘎巴”一声似乎连筋都要断掉了。他身子一抖倒退两步撞倒了墙边的花盆跌在地上,满嘴是血。

晓玉抬头看去,竟然是k!

k上前一步拉起她,望着她充血的眼睛,心脏都要爆裂了:“晓玉,你没事吧?”

晓玉怔怔的望着他还是没有缓过神来,她明明看见k和苏婷上了楼,怎会突然出现的?自己是在做梦么?

k望着她呆呆的样子,以为她受得惊吓过度变傻了,一把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脸贴在她的脸上:“晓玉!”

晓玉这才缓过神来,心中委屈瞬间蒸腾起来,她用力的推开k,撅着嘴仰望着他,眼泪奔流出来,却默不作声。

k看得心碎,刚想握住她的肩膀,却听身后一声“这是怎么回事?啊!朱公子,你怎么了?”是苏婷追了过来。

她刚才和k到了门前,请k进屋,却见k突然眉头一皱扭过头去。她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只见他身子一紧,脚尖点地踏上栏杆纵身向前一跃,越过十几米的空场跳到了对面二层的回廊上一脚踹开一间房门。苏婷不知出了什么事急忙跑下楼追了过去,进门却发现k和晓玉站在门前,朱公子倒在一旁满脸是血,花盆碎了一地。她急忙跑了过去扶起朱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朱公子,你怎么了?”

晓玉见苏婷跑了进来,狠狠地瞪了k一眼,袖子一抹眼泪,越过他跑出门去。

k很想去追,却被苏婷叫住:“k,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k侧眼瞥去倒在地上的朱公子,目光之中满是杀机,却攥紧了拳头说道:“晓玉姑娘……不喜欢他!”说罢一甩前襟夺门而去。

他刚才眼中喷薄而出的愤怒苏婷看得清楚,又看了看身边的朱公子,想到晓玉夺门而出的样子,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k到了晓玉的房间见她坐在桌边抽泣,上前两步叫道:“晓玉!”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坐在她身旁。

马飞对林翊使了个眼­色­,二人飞出了窗外。

见他们走了,k拉住晓玉的手,说道:“晓玉,刚才没事吧?”

晓玉不说话,只拼命的想把手从他手里挣脱开,k望着眼前她红肿的眼睛,流泪赌气的样子,想到刚才自己看到的那惊险的一幕,心像被煎炸一样不是滋味,他突然紧紧搂住她,任她怎么挣扎,捶打也不放手。他紧紧手臂,完全搂住她,贴着她的脸说道:“笨蛋!你怎么就那么让人担心?!”

晓玉却始终不肯开口,紧咬着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

k放开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通红的脸,充溢泪水的眼睛,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抓着她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

“你走啊!”她突然憋不住了,大叫一声,眼泪又夺了出来,她咬着牙忍了忍,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是男人你就不要回来!也不要再管我的事!”

现在听起这话竟然也不生气了,k扭头叹了口气,只是心中有些痛恨,她竟然这样了还在放狠话,真让人又气又恼。

“放开我!”晓玉夹着胳膊挣扎着,用力推开他,“你放开!放开!”

k突然搂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吻住她不断说话的嘴。她的嘴­唇­又苦涩又颤抖,他用力的吻着她,好像要把那些让她伤心难过的事情都吸走一样。晓玉挣扎着,拳头噼里啪啦的打在他的肩上背上。可他不管,霸道的亲吻着。终于她打不动了,最后一拳慢悠悠的落了下去。

k起了身,手掌拖着她满是泪痕的脸,眼睛里也充盈了泪水。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她瞪着眼睛,眼神中写满了憎恶。

k觉得嘴角撕痛,伸手一擦竟然流了血。

哼!她倒还是那个她,下手真狠,一点也没有变!

每次去吻她都要挨一巴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心中麻木,没了感觉。

k长叹一口气,看了看面前的她,刚想开口,忽听有人叫门。

“晓玉姑娘!”

是苏婷的声音。

二三八章 品头论足

更新时间:2012-11-01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了k的脸上。

晓玉瞪着眼睛看着他,眼神中写满了憎恶。

k觉得嘴角撕痛,伸手一擦竟然流了血。

哼!她倒还是那个她,下手真狠,一点也没有变!

每次去吻她都要挨一巴掌,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心中麻木,没了感觉。

k长叹一口气,看了看面前的她,刚想开口,就听见有人叫门。

“晓玉姑娘!”

是苏婷的声音。

晓玉擦擦眼泪开了门,见苏婷和惠子站在门口,俯身行礼:“苏婷姐姐,惠子姐姐!”

“不必多礼!”苏婷巧手一扶让晓玉平了礼,转眼望见她身后的k,微微一笑。

“苏婷姐姐,今天是我不好,我……”晓玉低声说。

“没事,我已经请了大夫给朱公子诊看,大夫说朱公子无事。他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不会介意的。晓玉,我已经跟婆婆说了,以后你也不必非要接客的,你也可以像我一样,自己选中意的……人……”苏婷的脸­色­微微泛起红晕。

晓玉听了她的话本该感谢她的体谅,可心中却起了波澜,有些不太舒服,行礼说道:“多谢苏婷姐姐!”

“嗯!”苏婷点了点头,回身从惠子手中接过叠的整齐的衣服,上前两步递到k手里,眼中闪着暖暖的光芒,声音不自觉的变得柔和又温情起来,“k,你的衣服我已经帮你洗好了!”

k接过衣服,低头看了看,那衣服­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谢谢你,婷婷!”k对她一笑,露出两颗­精­致的虎牙。

看到他的笑,苏婷又想起了那夜坐在高高的树上看萤火的画面,甜蜜的脸上红润起来:“谢谢你把衣服给了我,否则我真的要感冒的!……k,你和晓玉姑娘聊吧,不打扰了。”

苏婷心中百般不舍,可还是暗暗忍住了,微微行礼出了屋子。

送走了他们,晓玉关了门,转身瞥见桌上苏婷叠的整齐的衣服,心中起了醋意。之前还想着什么“要和他讲和”,“尊重他的选择”,“大家仍是朋友”的,这会儿突然通通抛到了脑后,嘴巴一撅,赌气的坐在桌边。

k见她吃醋的样子心中忽然晴朗许多,故意拿起衣服深吸一口气,陶醉一般赞叹的说道:“嗯!好香啊!”说完侧头看看晓玉。

晓玉不理他,可心中暗骂他是“贱人!”

k见她翻着白眼,知道她其实早就气炸了,于是放下衣服,故意拿着强调笑着说道:“苏婷还真是个颜如玉,气如兰的姑娘。她不但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且心如皎月,蕙质可人啊!哈,可不像某些人,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任­性­劣质,自恃清高,调皮莽撞,野蛮粗暴!”

晓玉“啪——”的一掌拍的桌上,茶碗跳了三跳。

面对苏婷,她原本就有些自叹不如,自己担心的都被他完完全全说中了。

“我就是任­性­就是莽撞,怎样?!我就是粗暴野蛮了,又怎样?!要你多管闲事品头论足!”

k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刚想大笑,却突然见她眼睛里含着一滴眼泪。

“晓玉没有在游戏,这次她是认真的!”

他恍然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脸上突然没了笑容,急忙拉住晓玉解释道:“晓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晓玉哪肯听他解释,用力一甩袖子:“请你出去!”

“晓玉,你听我说,我真的……”

“出去!”晓玉指着门口大喝一声,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掉落下来,可眼泪并不听从,飞快的滑了下来。

k知道他这次是真的过了火,伤到了她,心中除了悔恨就是悔恨。可他更知道现在就算解释她也是听不进去的。因为晓玉已经变成了一只受伤的刺猬,竖起了所有的防御,无论如何也触碰不得。k叹了口气,低声说道:“对不起!”说罢出了门。

晓玉见他离开了才慢慢放下手。

莽撞、野蛮、粗暴……?原来我在你心中彻彻底底是个爷们儿。之前只是没有对比吧,现在你终于认清了我的本质,恭喜你啊!——晓玉望着房顶眨眨眼睛,不想再让那软弱的眼泪再来玷污她刚强的形象。

惠子和苏婷回了房间,怎么也想不通苏婷竟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理朱公子的事,心中不满。尽管知道苏婷讨厌烟味儿,还是坐在桌前点了烟,深吸一口,轻吐出来。

“姐姐为何那么纵容方晓玉?这明明就是她的错!姐姐竟然还包庇她?”惠子说道。

苏婷看了眼她并不言语。

惠子见她沉默,冷笑一声又说:“姑娘刚来醉香楼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见有男人围着自己就开始挑三拣四的,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很怕轻贱了。呵,到最后总有认清的一天,还不是一样会厚着脸皮贴上身去?!不过,方晓玉倒是幸运了,姐姐竟然给了她特权。难道你是在卖k人情么?那个男人真的值得你如此费尽心机么?”

苏婷沉默许久终于叹了口气:“惠子,其实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追求,只是每个人想追求的东西不一样罢了。但是总有那么一些追求是深藏在人心底的,当被触动而浮出水面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可以为它放弃一切。我不知道方晓玉追求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你说我费尽心机也好,说我怎样都好,为了我追求的东西,我觉得一切都值得。”

惠子听了她的话愣住了,手中的烟缓缓的冒着气升到屋顶。她怔怔的望着苏婷,她眼中的神采是自己没有见过的,难道这就是她口中的所说的“值得”?

惠子的心中忽然着了火,猛地站起身来,咬着压根说道:“姐姐,你果真是对k动了心么?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如此?你若真是喜欢他就把他带回洞去吧!我明日就写信给九爷!”

“惠子!不可!”苏婷拉住她的手,她知道万九台的­性­格,虽然那人总是面带春风,可他绝不会好心的允许她动情的,到时候只怕以他的手段饶不了k的。

“哼,让我不说也行!姐姐自己趁着还没有陷得太深断了这念头吧!明天我就派人让他速速离开!”惠子冷冷的瞥了苏婷一眼,向门口走去。

“惠子!”苏婷起身追了过去,却被苏婷狠狠摔上的门关在了屋内。

二三九章 你被骗了

更新时间:2012-11-02

朱公子在醉香楼被k打了一拳之后心中一直不平,可又不敢声张,捂着嘴走在街上很怕被人看到自己挨了打。

“哼!该死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朱公子闷闷说了一句,拐弯进了旁边的一个胡同。

“嗖,嗖——”从旁边的墙上跳落两人,一前一后将朱公子加在了中间。

朱公子瞪着眼睛看了看面前的人,长得倒是俊俏,只是皮肤黑的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的一样,一咧嘴又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那人“嘿嘿”一笑,挠挠头走上前来,对怒目相向的朱公子潦草抱拳说道:“啊,朱公子,别来无恙啊!再下马飞,有礼有礼!”

朱公子皱起了眉头,这人自己从未见过,什么别来无恙,搞得大家好像很熟一般。

马飞见他脸露疑­色­,又笑两声,说道:“啊!朱公子在运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只不过兄弟最近手头有些紧,想跟公子讨几个钱花!”

“讨钱花?”朱公子重复道,长叹口气,先是偷­鸡­不成,接着又遇到了讹钱的阿飞,真是晦气。他忍住心中怒火,狠狠的白了马飞一眼说道:“你既然知道爷是谁就不要再挡路了!”说着推开马飞向前走去。

马飞嘴角一翘,望着他的背影,叫道:“朱公子!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而是……在通知你!我从你那里借走了多少钱,公子看看这个就知道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在他身后晃了晃。

朱公子闻声停了脚步,扭头看见马飞手中马蹄状的钥匙,突然脸­色­发青,一阵风似的扑到马飞身前抢下他手中的钥匙,仔细一瞧,果然是自己钱柜的钥匙。他突然怒火中烧,双手抓住马飞的衣领将他推到墙上:“混蛋!你到底是谁?!”

马飞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悠闲的说道:“公子好眼力!居然隔着那么远就认出了钥匙,果然是自家宝贝啊!”

朱公子哪听得进去他的Сhā科打诨,又用力把他往墙上一摔厉声叫道:“我再问你一遍,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林翊走到他身边,整齐凛然的脸上一双有神的眼睛炯炯发光。他冷眼看了看愤怒的朱公子,说道:“以后不要再去纠缠方晓玉,否则,你柜子里的东西就真的会万劫不复。”

“你!……”

朱公子显然已经气红了眼,咬牙切齿的举拳冲向林翊,林翊叹了口气,出掌握住他的拳头,轻一运气,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出了掌心,瞬间包围了他的拳头。朱公子只听得“嘎巴”一声响,手上所有的关节都错了位,他身上一抖,疼的举着手腕跪在地上,看看手指,竟然没有一根是完整的,七扭八歪的不成样子。

“啊!我的手!你,你对它做了什么?!”朱公子额上冒汗,而心中的恐惧远远战胜了手上的痛苦,他用力握住手腕再次打量眼前这个人。

林翊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金牌在他面前一亮,上面赫然写着“锦衣卫”。

“啊!”朱公子望见上面的字倒吸一口冷气。自己暗藏宝贝的钥匙存在他情人家柜子下面地砖里,刚才还想为什么他们会找到,现在一切都明了了,也就不那么惊异了。朱公子慢慢垂下眼睛,语气也变得平和许多,低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刚才说过了,你听好了,不要再去纠缠方晓玉!”林翊冷冷的重复着。

“是啊,是啊!”马飞踮着脚走到他面前,看了看满脸是汗的朱公子,摇摇头说道,“哎呀,还真是可怜,好好一只手就这么废掉了!不过,刚才这位大哥说的话,你可要记住喽!否则下次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哦!”马飞走到林翊身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鬼魅一笑,又说,“哦!对了,你那个叫什么花的小情人长得不错,就是有点瘦,让她多吃点!下次再陪爷玩儿!哈哈!”

“你!”朱公子气的刚一起身,却发现那两个人凭空消失了!“哼!”他恨恨的一拳砸在地上,心中暗叫,锦衣卫又如何?老子一样饶不了你们!

k不在,惠子也走了,苏婷一个人坐在空空的房间里有些失落。

“哼,让我不说也行!姐姐自己趁着还没有陷得太深断了这念头吧!明天我就派人让他速速离开!”

惠子冰冷的话让苏婷心中大为惊讶。她从来就把惠子当做亲妹妹的,而惠子对她也是倍加尊敬,然而这次为了k竟然和自己反目相向究竟为何呢?

“当当当!”三声敲门。

“苏婷姑娘,有你一封请帖!”是婆婆的声音。

苏婷开了门从婆婆手中拿过请帖拆开来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愣了一会儿,她起身换了件衣服出了门。

当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醉香楼里一派欢腾的春意盎然的模样,可苏婷却显得有些疲惫,垂着眼睛,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婷婷!你可知道方晓玉是谁么?你可知道k是什么人么?……婷婷,我这是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在帮你啊!……你看看我这只手!他们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被骗了!……”

回想起刚才送请帖那人的话苏婷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现在的她真想好好泡个澡,让自己清醒一下。她走到二楼回廊上望见坐在栏杆边托着下巴呆滞的盯着楼下的晓玉突然愣住了,眼光闪烁不定。

晓玉感到有人正看着自己回头望去,苏婷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手中拿着带纱帘的帽子,一看就是从外面刚刚归来。

苏婷见她看了过来,微微一笑,走到她身边说道:“我刚才又去看了看朱公子。”

晓玉一听紧张起来,那个人不会耍无赖要求什么吧。

苏婷见晓玉紧张的模样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别怕,没事的!”说着走过她的身边。

“苏婷姐姐!”晓玉从背后叫住她,“是我不好,对不起!”

苏婷转过身,微微一笑,可脸上还是疲惫的模样:“没事!”苏婷说着转回身,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晓玉。k的名字是怎样写的呢?这个名字好奇怪呢!”

晓玉一听愣住了,嘴角又微微一翘,抓起苏婷的手,在她掌心写了个“k”。

苏婷手心被她写得痒痒的,望着掌心里那个奇怪的字符轻叹口气,似有些无奈的说道:“果真是很奇怪呢!”说着攥紧拳头上了楼去。

是啊,他是很奇怪。和他认识了十几年,却忽然觉得如此陌生,好像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似的。——晓玉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二四零章 不受待见

更新时间:2012-11-03

深夜,k的窗户一开跳进一个人来。那人体型高大,身手却十分敏捷,黑袍一摆,落地无声。

“你来了!”k淡定的说着走到窗边,向外望了望,见一切如常才关了窗户。

“怎样?有什么发现?”k迫切的问道。

那人摘了蒙面,是林翊。他对k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果然是有人在跟踪你,可是,你一定想不到是谁。”

k想了想略带迟疑的猜道:“莫非是……惠子?”

“哈!你果然聪明!”林翊放下蒙面,松了松衣领,眼中忽然掠过一丝惊奇,又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的?”

k嘴角一抹轻笑,说道:“每次我去找苏婷的时候她都会特别留意我,有时候甚至还会在门口偷听。从她的气息我可以感觉得到她不是一般女子,至少也是个习武之人,要论轻功还是不错的呢!后来我发现有人跟踪我,可从来不露头,也没有任何动作,似乎只是在监视,于是我在不经意间试探过她几次,果然与惠子的气息不相上下,那时我就开始怀疑她了。不过我还是闹不懂,她为何会跟踪我呢?若是想把我带到湖边似乎不需要这么大费周折吧!”

林翊听了k的话心中暗暗佩服他的胆识,不过也实在想不通惠子如此行动的用意。之前派去的那些卧底似乎也没有受到这样的礼遇。林翊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说道:“不如我们来个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k盯着林翊闪光的眼睛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哼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也许这样会帮他们施把柴火!”

晓玉在醉香楼呆的心里长草,她实在受不了被困在屋子里的生活。想想自己在皇宫的时候也没遭过这样的罪,至少那时候还有个大院子可以晒太阳,至少还有两个乖巧的侍女可以陪她说说话,至少还可以吩咐御膳房的大师傅们给她做松松软软的糕点吃。哪像现在,像只关在笼子里的仓鼠,每天的活动空间也只是在封闭的屋子里转悠了,无聊透顶。

突然门口传来两声猫叫,晓玉停了脚步,猛然转头向门口看去。

“喵——”果然是一声猫叫。

抓只猫来玩玩也不赖!晓玉搓了搓手踮着脚尖走了过去。

白虎在屋顶瞥她一眼不屑的呲笑一声。

“幼稚!”

晓玉听见了他的话,狠狠的瞪了那房梁一眼,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

她刚想开门,突然从门缝里“嗖”的飞进来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吓了她一跳。她急忙蹲在一旁捂住耳朵,余光却瞥见是张纸条。这才松了口气,捡起纸条看了看:

“晓看山中院,

玉兰花残落。

是为何人散,

诸生唏嘘叹。”

“这,这是谁写的?写的什么啊?!”晓玉自言自语着皱起了眉头,刚以为是谁的恶作剧想要团成一团,忽然脑袋开了窍,再看看手中的纸默默地念到“晓玉是……猪?!”

“可恶!”她的眼睛喷了火,不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竟然还写什么藏头诗来骂她,真是可恶至极!她狠狠的把纸搓成一团抬手扔进垃圾桶,突然又停住了。这若是被别人看见了,还不得笑死,她咬了咬牙把纸团拆开撕得粉碎才安心的丢了出去。心里的淤气仍旧没有散出,狠狠的挠了挠墙才肯罢休。

“咦?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苏婷为k倒了茶,把一只白瓷梅花点的­精­致茶杯喷香喷香的举到k的面前。

k接过茶收敛了笑容,轻吹了吹茶面喝上一口,沁入心脾的芳香。

“还是你的茶好,喝了就让人浑身通透,神清气爽,什么烦恼都抛在了脑后。”他说。

“哦?几日不见,公子平添了烦恼吗?”苏婷坐到k的身边调笑似的问道,拄着下巴望着她,两眼清泉熠熠闪光。

k看着对面如花美眷,眸眼中掠过一丝爱怜,沉声说道:“是啊,有了很多烦恼呢。”

苏婷对上他的目光,脸颊有些温热,嘴角一动,轻声问道:“什么烦恼?不如说来听听?”

k望她一会儿,说道:“呵,其实也没什么!我说过我要走了,不过……”,他收回目光,忽然有些欲言又止,“不过还是有些留恋……”

苏婷闻听他要走,心中一沉,可等他说道留恋,却又触动了心弦,心跳加速起来。难免想到让他留恋的是什么?会是眼前人么?

k突然释怀一笑,又道:“哈,有聚有散才是人生,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受待见之人。”

“怎么会?为什么不受待见?”苏婷瞪大了眼睛,有些心急,声音激动,脸­色­一白,难道惠子对他做了什么手脚?还是受了朱公子报复?

k一愣,转而疑惑的问道:“婷婷你不知道么?惠子她经常跟踪我!我还以为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苏婷何等伶俐,自然听得出来他接下去的话“还以为是你差遣的。”

“竟然会是这样……”苏婷垂下眼睛,自言自语的说道,回想起惠子曾经说过的话,苏婷忽然有些心寒。

k的行踪就是惠子透漏给她的,若非如此,他们之间的怎会有缘相见。这么说来是要感谢她的,可是她却见不得自己有心上人。她想不通,心中有些憋闷。

k看了看她的样子,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呵!其实也没什么,她不喜欢我也是有道理的。毕竟我一来就霸占了你所有的时间,想调查我究竟是什么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霸占了我所有的时间?——苏婷望着k的笑脸,心中似乎有些明朗了。

惠子是她带进醉香楼的,想想已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她还记那日清晨她从洞中归来,带着斗笠走在街上,狂风卷着豆大的雨滴打在她柔弱的衣上丝丝寒冷。她扯住斗笠避免风将它吹走,这时路边一个蜷缩的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穿着粉红的单裤,赤着双脚坐在墙角躲雨。那本是很好看的一条单裤,却脏兮兮的,满是污渍和泥巴。她的额头上沾着湿漉漉的头发,嘴­唇­冻得发紫,身上已被雨水浸透,脸­色­苍白闭着眼睛靠在墙边。苏婷开始还怀疑她是不是死了,心中哀叹,走过她时,那双赤着的脚像是感到寒冷,向内缩了缩。苏婷停住了脚步。

二四一章 那些往事

更新时间:2012-11-04

苏婷站住了,望着雨中那个小小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失去亲人之后的样子。那时的自己不也和她一样恐惧和无助么?可她很幸运,遇到了万九台,濒临死亡的她紧紧握住了那只发光手,才终于从悬崖边缘逃了出来。可是墙角里的那个女孩呢?会有谁来拯救她呢?

苏婷叹了口气,迈开步子继续向前走。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也许自己就是那个人呢!

苏婷把惠子带回了醉香楼,让人帮她梳洗一番,换了­干­净衣服又给了她些吃的。一个时辰之后,被救活的惠子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被带到了苏婷面前。

那可真是个标致的人啊,­精­致的眉眼,小巧的嘴­唇­像两片初春的花瓣一样粘在一张白里透粉的脸上。尽管她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可发育的极好,腰细的杨柳一般,可胸前的衣襟似乎包不住里面的山峰,领子被撑得有些变形。婆婆和楼里的姑娘们都暗暗赞叹她小小年纪就有着令人艳羡的身姿。

苏婷对自己捡回来的这个丫头微微一笑,招呼她到自己近前来。惠子走到了她近前,苏婷的笑容却有些不自然了。这个姑娘小小的年纪,眼神里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冰冷,让人看了心中发寒。

“你叫什么名字?”苏婷问道。

“我?……”惠子被她问道先是一惊,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盈出泪水,她咬紧牙,硬生的说道,“我没有名字。”

一个人怎会没有名字?就算是孤儿也要有个称呼的啊。可苏婷却没有把心中的疑问吐露出来,因为她知道每个人都有不能言说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对她来说会是极大的伤害,所以她的眼中才会盛满泪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苦苦追问,用别人的痛苦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呢?

惠子就这样留在了醉香楼,一直侍奉在苏婷身边。她没有名字,所有的姑娘杂役都叫她“丫头”。一开始她并不适应醉香楼里的生活,每次遇见那些玩乐的男女都像见了鬼一样,吓得躲来躲去,姑娘们经常被她害怕的样子逗得前仰后合,甚至还故意戏弄她。

慢慢的,惠子发现醉香楼里的姐姐们都是好人,对她非常照顾,于是也慢慢习惯了她们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客人在走廊里遇到正要给苏婷送茶的她。

虽然她穿的朴素,打扮的不起眼,可却也遮住女­性­的魅力。那人看的眼红欺身上前抱住她,又是亲吻又是胡乱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她眼睛发红,又挣又踹,楼里的人都被他们的吵闹声惊住了,瞪着眼睛向二楼走廊望去。惠子看准那男子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鲜血从他的虎口流到了指尖。男人哭号的狼叫一般,放开了她。可惠子着了魔似的,怎么也不肯松嘴,死命的咬着那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男人又是踢她又是打她,可她就是不肯罢休。直到婆婆和苏婷赶了过来,把她拉了开来,她才像个丢了魂的皮囊瘫坐在一旁的栏杆下。

那个被惠子伤到的男人是个富商的儿子,家里颇有些关系,堂堂公子爷竟然让妓院里一个使唤的臭丫头在那高贵的手臂上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第二天,公子哥手上缠着绷带带人冲进了醉香楼扬言要踏平这里,婆婆和苏婷前来解围。公子哥开始怒气冲天,看到了天仙似的苏婷态度缓和了。谁不知道醉香楼里的头牌苏婷是只卖艺不卖身的?而且就连听她弹琴唱歌,和她说话聊天也要由她自己选择。如今倒是得了个机会,若是能和她春宵一夜,这伤也是没白受的。

公子哥­色­迷迷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苏婷却冷焰相对,决定用钱打发了他。二人正在僵持,惠子从人拨开人群钻了出来,走到公子面前。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个身子吗?如果我给了你,你就不要找姐姐麻烦了!”她说。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大爷讨价还价?——公子哥的心中还没说完,喉咙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惠子没有等他的回答,双手攥住衣领用力一扯,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褪去了半身的衣服。她雪花一样白皙的肌肤,无可比拟的双峰,纤细的腰肢,诱人的长腿,还有那略带羞涩泛红的小脸让在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苏婷急忙上前想要遮住替她遮羞,惠子却没有给她机会,先她一步抱住公子哥,低声问答:“这样可以么?”

公子哥低头望她一眼,她巨大而又富有弹­性­的双峰顶在他的胸前,他实在无法抵御这样的诱惑,勉强做了做样子推辞一下,就抱起她冲进了一间客房。

功夫不大,公子哥就满意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色­微红,甩甩手说这件事就不再追究了。

尽管在这烟花之地看惯了男欢女爱,可苏婷仍旧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她只觉得心中寒冷,冰冻一般,仿佛屋子里的那个受过的人就是自己。这个被她搭救的丫头啊,她是当做妹妹来好好保护的,亲人一般,而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苏婷流着泪冲进屋子,惠子蓬头坐在床头,搂着被子呆呆的望着天棚。苏婷冲上前去,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脸上。这一巴掌抽醒了她,惠子捂着火辣辣的脸泣不成声。

苏婷二话没说拉着她到了浴室,把她按在木桶里,用毛巾狠狠的搓着她的身子,搓的她满身通红,甚至搓出了深红的斑点。尽管身上被她搓的很痛,惠子却没有叫喊,只是流着眼泪咬着嘴­唇­忍受着苏婷着魔一样的揉.搓。

终于她忍不住了,哭着叫喊一声:“姐姐!”苏婷这才一惊,停了手,看着面前被自己蹂躏的惠子眼泪夺眶而出。

“姐姐,欠你的这辈子还不了了,来世一定为姐姐做牛做马。”惠子抹了把眼泪。

“说什么胡话?!你……”

“送我去官府吧!我是,杀了人的……”惠子抽泣一声,语气却极为平静。

苏婷呆住了,望着蒸汽里那个流泪的人儿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第一次,惠子向她吐露自己的过去,说的却是如此的惊人,甚至令苏婷有些毛骨悚然。

二四二章 不离不弃

更新时间:2012-11-05

惠子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个标致的人,一夜被人玷污之后生了惠子。母亲又温柔又善良,可怜这孩子一生下来就要背负自己的不幸。为了让惠子至少有个像样的家,母亲带着襁褓里的她远走他乡嫁给一个宰牛的屠户。那屠户劣质不说,还经常喝醉了酒殴打母亲,那些暴力的记忆在惠子的心里留下深深的污渍。她恨继父,恨到骨子里。尽管母亲总对她说,“女人这辈子要承受的痛苦很多,这些皮­肉­之伤算不了什么”,可她不懂,依旧在她的心里痛恨他,诅咒他。甚至学人巫蛊之术,做了个小人,写上继父的生辰八字,坐在院子里用针狠狠的扎他。

一天,她正在院子里揉捏那个卑鄙小人,却不巧被经过的继父发现了。继父气急败坏,狠狠的抽打她,揪住她的领子把她推到墙角又拿了刀想要杀她。他挥起刀想吓唬吓唬惠子,却看见惠子刚才因为刚才的撕扯,领子被扯了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和微微隆起的胸部,尽管只露出一点,却看得继父眼睛发红。他扔了刀冲上前去把惠子按在地上,扒掉她的衣服。刚杀过牛的双手还沾着血,在她雪白的皮肤上抓出红红的道子。

惠子拼命的叫喊着,哭着挣扎着却摆脱不了他着了魔的手爪。惠子的母亲闻声冲进了院子,望见这一幕心头绝望,她使劲全身力气推开继父把惠子护在身后,继父见她前来坏事,抡圆胳膊一个嘴巴将惠子的母亲打倒在地,惠子吓得浑身发抖,怔怔的看着继父殴打自己的母亲。突然她瞥见地上的刀,冲了过去抓起刀毫不犹豫的从背后刺进继父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泼在惠子的脸上,可她的眼睛里除了仇恨就是仇恨。她拔出刀在他身上捅了数下,终于累的捅不动了才停了手。母亲在一旁望着眼前修罗般的惠子惊呆了,不过她马上意识到惠子犯了王法,是要偿命的。有人闻声赶来,母亲抓过惠子手中的刀,在众人赶到之时将刀Сhā在早就死掉的继父身上。

母亲对着惠子深深一望说道:“要活下去!”接着一道血光遮住了惠子的视线,她看不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众人的惊呼。眼泪冲掉了眼中的血水,朦胧之中她看到母亲倒在那个肮脏的继父身边。

惠子葬了母亲,却在夜半把继父的坟挖了出来,拖着他的尸体到了悬崖边,扔了下去。之后她离开了那个令她厌恶的地方,四处流浪到了运城。

苏婷听得浑身冰冷,而她面前那个只有十几岁的丫头却讲的冷漠,脸上、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似乎此事与她无关,她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惠子抬眼望着苏婷,这下她终于可以下定决心把自己送去官府,她终于可以解脱了。她望着苏婷,等着她的审判。可意想中的审判始终没有到来,到来的却是苏婷的眼泪。苏婷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惠子,她什么也没说,热泪滴在她的肩上。

从那天开始惠子不再侍奉苏婷了,不是苏婷赶走了她,而是她觉得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也是不­干­净的人,不能呆在苏婷身边。无论苏婷如何挽留她都坚持搬了出去,真的成了一个妓汝。只是她对男人的态度却没有任何的改观,憎恶从继父的身上蔓延到了所有男人,尤其是那些低级得对她的身体垂涎三尺的男人。她选择留在醉香楼只是为了苏婷,为了报答她对自己的不离不弃。

姐妹的感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惠子经常这么说。

……

送走了k,苏婷的心里却像是放在油锅里的豆腐,柔软却备受煎熬。她知道惠子对自己的心,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把她当做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而她难道不是一样的么?她也知道惠子对男人的痛恨,尽管她每日疲于应付那些客人,而痛恨和厌恶的心却是随着时间的延续更加执着。然而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婷更知道自己对k的爱意,那在第一眼相见之时就已萌生的甜甜的幸福让她­干­涸的心迎来的一场难得的甘露,也让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希望的光芒。

憧憬——这个词原来是这么的美好。

她一手握着亲情,一手握着爱情,站在两者之间的她应该感到幸福的吧?可她却觉得痛苦,因为自己的两只手就像被钉在了十字架上,任凭自己的心如何努力,也终究无法将它们握在一起。

苏停坐在木桶里,伸手撩起一捧水,望着它顺着指间的缝隙慢慢流去,深叹了口气,身子一滑,把头没进了水里。

******

这几日,k倒是识趣,没有再去纠缠晓玉,不过经常搞些小动作证明自己的存在。他的顽皮似乎在证明自己又恢复到了从前,他还是那个他,那个对她沉迷执着、不知疲倦的他。晓玉也不是个心肠硬的人,被他暗里哄了几日后就慢慢软下心来。

也许自己当初是被嫉妒蒙住了双眼误会了他,也许他并不是那样说变心就变心的人,只是个老道的卧底而已,并不像自己想象的什么­精­神出轨。

“女人啊,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连人影都没有见到,只是收到几首诗就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判断。唉,司徒晓玉,你可真够好骗的!”晓玉低声对自己说道,却忍不住偷笑两声,心情大好。

哼!幼稚!——白虎在梁上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就算听不见她的话,也看得穿她在想些什么。几天前还一副“全世界都抛弃了我”的模样,这几天又春光明媚了。十足的白痴!

“啊!白虎!你要不要去吃点什么呀?我去厨房找找!”

晓玉仰头望着梁上,一双眼睛笑成了彩虹,摆着小手招呼白虎。

白虎看也不看,动也不动,没听见似的以沉默表达着自己的鄙视。可晓玉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伤害的人,见他不动声­色­,自己对答着:“你不吃算了!估计拿回来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哼哼!”说着推门走了出去,绕到了醉香楼后面的厨房。

要说这厨房可是大得很,那规模堪比御膳房。她刚伸手扶在门把上把手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尖叫

“你疯了吧!”

晓玉暮然停了手,脑中一惊,这是惠子的声音,她认得的。

二四三章 越远越好

更新时间:2012-11-06

这几日有了苏婷的特许,又没有朱公子的­骚­扰,晓玉在醉香楼里倒是自在的很。那些­肉­麻的场景似乎也见怪不怪了,有时还会瞧热闹似的盯着一对,心中暗暗给他们配音,猜想他们在说些什么。

晓玉绕到了醉香楼后面的厨房,要说这厨房可是大得很,那规模堪比御膳房。她第一次偷偷摸摸到这里的时候着实以为自己看走了眼,掐掐胳膊痛得很,看来真的不是梦啊。她暗叫自己命好,无论在哪里都能有吃有喝,没有亏待自己的胃。从那以后,她就时不时的清晨或半夜溜到厨房吃些水果或是剩下的糕点,惹得厨房大师傅以为多了老鼠,还特意从集市上买了两只白底黑花儿的大猫看家护院。可怎知这硕鼠的厉害,连猫咪也被她收买了。

晓玉一路上都在心里琢磨着一会儿偷点什么吃,昨天晚上似乎也没什么好吃的糕点,想着想着已走到了门前。她刚伸手扶在门把上,就听见里面传出一声尖叫“你疯了吧!”晓玉暮然停了手,脑中一惊。这是惠子的声音,她认得的。

“他有什么好?你们才认识几天呢?!如果你喜欢他可以把他带回洞去!为什么要和他私奔?!你竟然可以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我?!还要抛弃我们多年的姐妹情谊?!你,你到底还是不是苏婷?!”

苏婷?!——晓玉指尖一颤,攥紧拳头收了回来。

她说苏婷要跟一个男人离开,那个人会是……晓玉的心里忽的一沉,k不是要去湖的那边做卧底的么,怎么说两个人要去私奔?晓玉的额上冒出了冷汗,难道k这几日并不是要跟我讲和,而是要在离开我之前安抚我么?一股心酸涌上眼睛,她急忙捂住嘴。

“惠子,请你原谅我。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我也是迫不得已。好妹妹,你明白姐姐的心,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如此执着,我希望你……”

“住口!”那个声音短促却带着颤抖,就算隔着厚厚的木门也听得出她心中的悲伤,“我不懂,我不懂!男人有什么好?你不是不喜欢男人的么?你口口声声说他对你好,难道修文对你不好么?他在你身边守候那么多年,你却对他视而不见?你若说和修文离开我不会阻止,可是那个叫k的男人算什么?不过是只过路的蚂蚁,开心开心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认真起来了?!……”

惠子之后说的话晓玉听不清了。当听到她口中叫出k的名字的时候,心里最后一道防线也崩溃了,就在刚刚,自己还有些侥幸的,现在却被真相拨的七零八落。

他,是真的变了的……她心里委屈,眼睫一动,滑落两行。

“好了,惠子,不要再说了!我当你是姐妹才来告诉你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的。k还在等我,我要走了!”异常的坚决。

“嘎吱——”一声门响,在清晨之中格外清脆,刺激着人的神经。

苏婷大步走出厨房,摸摸眼角的残泪,步伐却异常的坚定。惠子追出几步,却最终没能赶到她的身边,世界上最亲近最值得信任的人竟然因为如此简单的一个原因就背叛了自己,她怎么也想不通,站在原地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攥紧拳头。

晓玉躲在厨房门前的大缸后面,见惠子愤然离去才慢慢起了身。

经历了刚才的一切,她心中不知何想。她还是不相信她们的话,不相信k会离开自己,就好像惠子不相信苏婷的背叛一样。不过苏婷刚才说k在等她,难不成他们现在就要离开了么?晓玉心头一惊,急忙追了过去。

她远远的跟着苏婷出了城,一直进了树林,又翻过一座山头,走进七拐八拐的山路。

白虎一定发现她失踪了,一定心急如焚的到处找她了,可她来不及通报。也许她跟着去的是个陷阱,正等着抓她的现行,而若是被抓,她可真的孤立无援了。不过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也许被揭穿倒是她渴望的。

山路越走越崎岖,几乎已经没了路,茂密的树林封住了她的视线,苏婷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密林之中,晓玉有些心急,小跑两步,树枝却刮破了她的衣服,她顾不上,继续向前。

渐渐的,眼前出现一片明亮,是初升的阳光照在水面上反出的光线。她仔细望去,前面好像是一个湖,湖面上冒着蒸腾的热气,难道是温泉么?晓玉攥着裙角走到了近前。

“k!”苏婷走到k的身后,望见他手中还攥着一束野花,一看便是刚采来的,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苏婷的心中一阵温暖,刚才种种不愉快的心绪也被抛在了脑后。

k闻声转了过来,映着朝阳的脸上挂着惊喜的微笑。

可,见到苏婷,那笑容突然有些僵硬。苏婷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眼再看,他依旧是笑脸,依旧笑得灿烂,只是眼中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婷婷,你怎么会……”

晓玉拨开树枝踮着脚尖向前张望。

“啊!”她差点叫出声来。

苏婷双臂紧紧的搂着k的脖子,k手中攥着花束扶在她的腰间,两人正在这弥漫着晨雾的湖边深情的拥吻?!

晓玉的心像绑了一块重重的天石,一霎间坠落万丈深渊。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画面,那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晓玉望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突然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颤抖的攥紧拳头,夺路而逃。也许逃跑是唯一的出路。她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所有的希望都已幻灭,老天不过是跟她开了个玩笑。他的回归也许只是回光返照,残酷的预示着毁灭­性­的未来,然而愚钝的她却未能发现,欣然的带着微笑等待着命运对自己的宣判。

晓玉撒着眼泪奔跑着,她的脚已经代替了思想,急速的穿梭在林间。树枝刮破了她的衣服,在她细软的皮肤上留下道道伤痕,可她却并不理会,甚至觉得那疼痛来的刺激。似乎身上越痛,心上就越会好过一些。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越远越好,离他们越远越好!

二四四章 心轻如云

更新时间:2012-11-07

k推开苏婷,望着她如水的眼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怀里还揣着刚刚收到的一封信,“k,城东温泉旁,我等你。”

当他读过信的时候心里别提多激动了,是晓玉写的!他确定。尽管心中重重疑问,可他确定,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所以他撇下了所有的质疑,带着飞上九霄的心匆匆跑到了温泉边。

他到的时侯晓玉还没来,他在湖边抻了抻懒腰,嘴角不由一丝甜蜜。看来这几天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那家伙开窍了,竟然主动约自己相会。可她是怎么知道城东有片温泉的呢?这么远的路,她可是从来没来过的。也许,是马飞带她来呢?嗯!一定是他,不会有错的!

k想的开心,只觉得神清气爽。

湖面上的热气慢慢向上升腾与林中尚未散去的暮霭连成了一片。湖对岸的树下几朵小花在晨曦中伸展这娇柔的身姿。想到这是晓玉第一次主动邀约自己,k的心里就像那花朵一般灿烂。他抬脚掠过湖面落在对面的巨石上,那块巨石是曾经遇见苏婷的地方。k想起那日相遇的画面,月下苏婷坐在巨石上梳理长发的模样,他的心中忽然一动。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对苏婷的看法有了很大的不同。苏婷在他心中的角­色­悄然的发生了变化,从最开始单纯是执行任务的对象到了现在的……他说不好,只觉得对她的感觉非常复杂,甚至还有些愧疚之情,他是如此狠毒的利用了她对自己的好感和她的单纯。

k叹了口气走下巨石,折了一丛小花。那小小的花瓣紫红­色­的,娇黄的花心艳丽的绽放着,花瓣之上还有点点晶莹的露珠,惹人怜爱。k满意的一笑,起身飞回了湖的对岸……

“k!对不起,我……”苏婷望着k有些呆滞的眼神,心中起起伏伏,因为怎么也看不出他目光之中流露出来半点欣喜,而更多的是吃惊和遗憾。羞赧让她的脸­色­泛红,紧紧攥着袖口低头后退了一步。暮霭像一层面纱遮住了她的脸,眼泪无声的滑落下来。原来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而他呢?难道真的像朱公子说的那样只是个无情的细作,目的是接近自己么?

k虽然吃惊却又瞬时明白了状况,约他来此地的不是晓玉,而是苏婷。若是这样,那封信上的疑点也就解开了,为什么会约他出城,为什么会是在温泉边。而那个“k”字,也许是她从那个笨蛋那里询问出来的吧。为了不让她有任何怀疑,k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两人如此尴尬的僵持下去。

“婷婷……”k攥紧手里的那束花,想把那束花送给她,可那花偏偏沉得要命,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抬不起手臂。苏婷抬起头,暮霭也遮住了他的面孔,他们之间就像隔了条银河,虽然看起来相距很近,可又遥不可及。

苏婷抽泣一声,抹了把眼泪,心中已打定了主意,露出笑脸。

“k!”她叫道,“你什么时候走呢?带上我吧!”她说,眼睛里满是渴望和真挚。

k面对她有些惶恐,暗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冲动的自告奋勇接了这差事,如果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无论如何也不­干­!

“k!”苏婷走上前,扶住k的胳膊。她走近了,k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睛里的水珠还有目光之中的渴望,但是,自己只是一个一定会令她失望之人。就算现在不是,也在不远的将来他也一定会令她失望,总之,背信弃义的恶名他是背定了。k垂下眼睛,眉头深锁。

“婷婷……我是要走的,可是我要带走的人,是晓玉。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狠心说出那些话来,可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这场闹剧他不­干­了!管他什么天王老子,什么朝廷要员!不­干­就是不­干­了!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带着晓玉离开这个让他燥闷的地方,就算绑也要把她绑走!

“婷婷!”他抬起目光,勇敢的和她对视,“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不管你是否接受,我都要说声对不起。我……这花送给你吧,希望你以后的生活也会像它这么灿烂。”

k把花递到了苏婷手里,深望了她一眼,消失在暮霭之中。

“k!”苏婷紧追两步,可暮霭遮蔽了眼睛,她看不见他的身影,而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回声。那回声就像是心碎的声音,听的如此真切。

眼泪从她眼中止不住滚落下来,颗颗落在手中娇柔的花瓣上,花瓣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身子一抖,泪珠滚了下去。苏婷低头看着那些娇艳的花朵,低声说道:“没了根要怎样才能灿烂呢……”

k回到了客栈叫上马飞一起去了醉香楼,一路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轻的像羽毛一样,他终于可以不用背负什么,不用掩饰什么,也不用虚情假意的说着一些甜蜜却伤人至深的话了!他的身形如闪电一般迅速,掠过闹市的人群,拨开云层,要带走他的太阳。

“晓玉!”

k冲进屋子,白虎从梁上跳了下来,却不见那人的影子。

“白虎,晓玉呢?”k急切的问道。

白虎走到他近前,望着他额上微微渗出的汗珠冷冷的说道:“这话我还想问你呢!”

“你,你什么意思?”k有些摸不到头脑,只觉得心中一阵寒意。

“晓玉一早说要去厨房弄些吃的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白虎说道。

k一听恼了火,双手揪住白虎的领子将他提到自己面前:“什么?!你把晓玉弄丢了?!”

白虎攥住他的手腕用力拨开他的手,脸上依然冷峻:“我找遍了醉香楼也没发现她,而且惊奇的发现苏婷和惠子都不在。我担心娘娘被他们抓去了,于是叫了锦衣卫在城里寻找,林翊也在查找她,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她的下落。”

k的脸上蒙上一层­阴­云,紧缩的眉头下目光有些飘荡。都怪自己,若是能早点下定决心,也就不会生出如此祸端了。晓玉,你这个笨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二四五章 山中的天

更新时间:2012-11-08

k的脸上蒙上一层­阴­云,紧缩的眉头下目光有些飘荡。

都怪自己,若是能早点下定决心,也就不会生出如此祸端了。晓玉,你这个笨蛋,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k!”马飞拍拍k的肩膀,“我想晓玉不会有事的,不如我们也去找找吧!”

k和马飞出了醉香楼,人潮依然汹涌,可k的脚步却沉重的很,像带了脚镣一般,每一步都很艰难。

“我们现在该去哪里呢?”马飞双手握在脑后,目光有些茫然。

“我们,出城去吧!”k说。

马飞简直不敢置信,k为什么会认为晓玉在城外?她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在城外,难道会因为受不了k的伤害偷偷离开么?可是,在他看来那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也不会如此想不开的。

“最坏的打算——她被惠子带走了,那么她们一定是去往湖边的,现在应该不在城内。若是……”k攥紧拳头,若是她不是被带走的,而是主动离开的醉香楼会是什么原因呢?会是发现了什么突然的状况来不及回去说明就自己跟了出去吗?那么,她是知道到了什么才会如此冒险呢?

k的头顶忽然一道闪电,难道,她知道了苏婷去和自己见面么?!

这个念头简直击溃了他的神经,那个笨蛋会不会看到自己和苏婷在温泉边亲吻……

k不敢多想,加快脚步向城外走去。马飞见他突然加速觉得他一定发现了什么,于是也没有多问,抬脚跟了上去。

不知跑了多久,晓玉终于停了下来,她扶着一棵大树慢慢依着它滑坐在地上。脚上很痛,已经被坚硬的石头磨破了。刚才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脏兮兮的,身上也很痛,衣服已经被树枝挂乱了,露出皮肤的地方一道道的渗着血,甚至在她的脸上也有一道长长的红檩子。

然而这些疼痛她却感受不到似的,只觉得心里委屈。望望周围,暮霭似乎并没有散去之意,山中的天气,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以为是个艳阳天,这回却是乌云遮天蔽日的压在头顶,像一个巨大的盖子要扣住无处可逃的她。现在的她的确是无处可逃的,因为她已经完全的迷失了方向,而目前能看见的也不过五米。

一股冷风吹过,她打了个寒战,委屈,害怕,心痛充斥着整个身体。她紧紧的蜷缩着身子靠在树上。身上的血不断地往出流着,她呆呆的望着那些伤痕,仿佛他们并不是自己的。也许她真的走上了绝路,这次不可能还有人来搭救了。而这并不足以让她放弃希望,让她心灰意冷的却是那两个雾气中相拥深吻的人,她的心里涌上一股热浪,额头抵在膝盖上大哭起来。

浓浓的水汽包围着她,掩埋了周围一切的景物,也许这就是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离他们远远的……

慢慢的,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冰冷下来,从四肢袭来的寒意慢慢散遍了全身。若是此时她有一面镜子,她就能看到自己的脸­色­是多么的苍白。她靠不住树了,倒了下去,蜷在地上。

她知道自己流的血太多了,就要休克了,若是现在睡去,也许真的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可也许睡过去,心里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雾气慢慢上升,弥漫了整片林子,她一身雪白躺在厚厚的枯黄的叶子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为何k的心里忽然一痛,他捂住心脏定在原地。马飞见他抓着胸口,眉头深锁,急忙上前询问,k却摇了摇头,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不远处树枝上一条白­色­的丝带状的东西照进了k的眼睛,他一步窜了过去,摘下布条仔细的看了看,那是晓玉的衣服,没错!k的心里忽然沸腾了,攥紧布条飞快的向温泉边跑去。

“晓玉!”他冲出树丛到了温泉边,却只有水中的热气慢慢的飘渺而上。

“晓玉!……晓玉!”k大叫着,转了个圈,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

他失望了,走到湖边坐在地上,这一次自己是真的让她受伤了呢,该如何挽回呢?若是真的遇到了她,自己又该怎么做呢?

湖面上几点紫红­色­静静的漂了过来,那是他想要送给晓玉的花朵,最后却­阴­差阳错的送给了苏婷。然而自己的一片痴心也像那些飘零的花朵一样,最后终究独自漂泊……

“k!”马飞拍拍他的肩膀,“也许晓玉已经回去了,我们回醉香楼看看吧!”

k把花朵从水中捞了起来,放在岸边,轻叹口气,和马飞启程返回醉香楼。

他们走在茂密的林中,到了中途有两个岔路,其中一条是回城的,另一条是进山的。进山的路被浓重的暮霭淹没了,像一道白­色­的墙截断了前方。

路边的叶子上一滴血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落了下来,掉在地上“吧嗒”一声。

k暮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去,静谧的树林夹着一条极窄的路,树枝几乎要遮住了前方,看不出路来,而山雾更是浓重,将前方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k怔怔的望了那边几秒转回头继续向前走,他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k!不是那条路!”马飞在他身后大喊。

“你先回去吧,我去那边看看,她很容易迷路的!”他说,义无反顾的冲进了雾里。

k走在浓雾弥漫的小路上,一根枯枝刮住了他的衣服,他停住,把衣服弄了下来,目光一瞥望见叶子上有些暗­色­的液体,他再向下一看,地上一滴深红­色­的东西。他俯下身,单指蹭起那液体举到眼前,拇指一抹,那是血,可已经凝固。从这血液粘稠度来看至少是一个时辰以前留下的。那正是他和苏婷见面的时候。这血迹会是晓玉的么?

k攥紧拳头起了身,继续向树林深处走去。

浓雾遮住了他的视线,荆棘挡住了他的去路,可他依旧没有放弃。路上偶尔能看见血迹,或是在左边,或是在右边。每一次看见,k的心里都被刺痛一下,想象着若真是晓玉留下的,那她身上会是怎样的千疮百孔呢?他的眼前忽然闪过她的影子,在迷雾中奋力的奔跑。

“晓玉!”他伸手上前,那影子却消失了。

k攥紧拳头,继续寻着那些斑斑的血迹向前寻找。

二四六章 红莲之火

更新时间:2012-11-09

一阵寒风吹起地上的槁叶打在晓玉的脸上,她眼睫一动,慢慢睁开了眼睛,视线里是满地的黄叶,厚厚的叠在一起,树林错落排列。不知何时雾已经散去了,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她长叹口气爬了起来,身上的伤口有些扯痛,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晕倒在了一颗树下。她抬眼望去,几片叶子静静的落了下来。

我还真是命大,还以为会失血过多而死呢!——她看看身上的伤口,都已经结了痂,血凝固在了皮肤上。

她扶着树吃力的站了起来,秋风将树叶卷到了她脚边。自己现在要怎么办呢?要去哪里?她望望四周,完全找不到方向。

既然没有死,也许说明老天还用得着我!——想到这儿,她苦笑一声,拖着身体走进树林里。

马飞回了醉香楼和白虎他们碰了头。他们找遍了城里可还是不见晓玉的影子,苏婷也一直没有出现。几人毫无头绪,只好派人手在城市各个角落里盯着,若是发现了什么及时通报。很快到了要掌灯的时候,不但晓玉没有回来,连k也没有回来,这可极坏了马飞。若是把他们一起丢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全都付之东流了,不如当初听了灵的,引开所有人,把晓玉带给长老。

再说k,顺着血迹追寻着晓玉到了一片不算开阔的空地,这里没有密密麻麻的荆棘,也没有矮小的灌木,而是成片的树林,空地中央是一颗粗壮的大树,树根像手指一样强劲有力的抓着地面。它身下是堆积满满的落叶,踩上去松松软软,像是能陷下去似的。

k走到树前,望见在两个巨大的树根形成的角落里有斑斑血迹,血粘在叶子上,一片殷红。

k看得惊心,竟然流了多少血?!他拾起一片,那上面的血还没有完全凝固,那人一定是刚走不久。可他再向周围看去,除了那一块儿又血迹之外,其他地方毫无痕迹,就好像这一片是凭空落下的。

她究竟去了哪里?!k的心像被火烤一般,他攥住叶子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晓玉!”

声音穿过树林随风卷起的,晓玉一怔扶着树停住脚步。

刚才是有人在叫她么?她再侧耳听去,那声音却消失了。

呵,你这个笨蛋,竟然现在还想着有人来救你?能救你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心底涌上一股热浪,眼泪流了下来。她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看看周围,黑漆漆的一片,白天的时候自己找不到方向,若是到了晚上,则更难辨别。她抽泣一声,继续向前走。

天­色­暗了下来,不时的从漆黑的云层里响起阵阵雷声。冷风忽的刮了起来迷住了她的眼睛,她赶紧用袖子遮住脸,眨了眨眼睛,等风停了才放下袖子。

她的眼前忽然一亮,前方密密的树丛遮挡之后好像有光透了出来。尽管那光芒非常微弱,可是在黑夜之中还是分辨的出来。

晓玉望着那微弱的灯光,身子一下子感到了温暖,她急忙拨开树丛向着光的地方走去。

“你不能这么任­性­!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舍弃我,自己远走高飞?”

晓玉走到光的附近,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喊,是个女人的声音,她悄悄的靠近了过去。

“啊!”她捂住了嘴,火光映在她的眼睛里。

“惠子!快把东西还给我!……”

苏婷走近一步,惠子抱紧包袱向后一退:“你醒醒吧!”她大喊一句,眼睛里充盈了眼泪,她似愤恨一般紧紧咬住嘴­唇­看着面前眉头深锁的她,“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你!你想跟他远走天涯,只不过是一厢情愿!……怎样?我说过的都应验了吧!你居然还不死心?!”

“惠子!”

“不要过来!……哼!就让我替你杀了他!”惠子眼中腾起一股怒火,那怒火像地狱里窜出来的红莲之火,瞬间把她整个人烧的通红。

“不!不要!”苏婷叫道,紧追两步,可惠子突然腾空跃起,扔掉苏婷的包袱跳上树稍。

晓玉一惊向上看去,正好看见惠子越过自己的头顶,惠子也看见了她,只见她眉头一拧,扭身下来冲着晓玉俯冲过去,转眼间就到了她的身后。

晓玉还来不及回头就被她用力向前一推,跌出了树丛,摔在苏婷面前。

苏婷惊讶的望着摔在地上的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哼!”惠子跳出树林,一只脚踩在晓玉的身上,她瞪着晓玉就像瞪着那个该死的男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跟踪我到了这里!”

“我没有跟踪你!我……”晓玉想解释,可惠子根本不听,一只脚踩在她脸上,让她动弹不得。

“惠子!”苏婷走到近前,看着晓玉满身是伤,不知她是怎么弄成这样的,刚想扶她起她,却忽然想起k说的话“婷婷……我是要走的,可是我要带走的人,是晓玉。对不起!”

苏婷停住了动作,望着地上的人心中忽然很痛,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惠子在一旁看到她的表情,冷笑一声:“k喜欢的是她么?”她眼珠一转,冷冷的瞥了眼身下的人,收回脚,放了她。

晓玉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擦了把嘴角的血。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婷问道。

晓玉看着她,忽然想到今天早晨见到的一幕,她和k在温泉边相拥的样子。她想找借口说自己不过是想出来转转结果迷了路,可是,她说不出来,满脑子里都是他们的影子。她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呵呵!既然事情到了这里,我也就明说了吧!”惠子走进晓玉,“我看他们是朝廷的­奸­细!我总觉得这女人来的蹊跷,那个k也是一样的,于是我暗中跟踪k,想探个究竟。可是在我跟踪他们的时候,总觉得也有人在跟踪我,于是一天我设了个圈套抓住了一个人,虽然那个人不说,可我看得出他是朝廷的人于是把他杀了。方晓玉,我说的没错吧!你们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惠子走进一步,恶狠狠的盯着晓玉,吓得她后退一步,可她没什么可辩解的,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劣质的演员。

“怎么被我说中了?你和那个叫k的是合伙来骗苏婷姐姐的吧?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惠子!”苏婷叫道,“不要再问了,有什么目的又怎样?我已经决定要离开这里了,你就……放了她吧!”苏婷说罢转身离去。

“姐姐!”惠子追了过去,拉住苏婷,“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饶了她了?”

“不饶又怎样?”苏婷说道。

“我去替你杀了她!”惠子说罢从怀里掏出两支银镖,目光瞄准晓玉的心脏将镖飞了出去。

“住手!”苏婷大叫一声。

飞镖放着冷光直冲晓玉的心脏而去,转眼间已到身前,晓玉知道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把两只胳膊架了起来,捂住了头。

一秒,两秒,三秒……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然而却在身前飘起一股花香。她慢慢放下胳膊,一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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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遇记:会是谁救了晓玉呢?有奖竞猜呦!猜对了送马飞牌香吻一枚!~~~另,由于各种原因从今日起两日一更,见谅,见谅!

二四七章 再见萤火

更新时间:2012-11-11

一秒,两秒,三秒……想象中的疼痛并未来临,然而却在身前飘起一股花香。她慢慢放下胳膊,一个身影挡在她的面前。

晓玉抬眼望去,竟然是苏婷!越过她的肩膀,她看到了惠子惊恐的表情。

苏婷突然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晓玉急忙扶住她把她放倒在地,望着她心脏上Сhā着的两只飞镖和汩汩流出来的鲜血她只觉得浑身发麻。

苏婷看她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支竹管放在嘴边用力一吹,跳出极细的几个音符。

惠子听了那音符变了脸­色­,纵身跳进旁边的树林里。

晓玉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直直的望着苏婷,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苏婷会舍命救自己呢?

“苏婷,你坚持住!我现在带你回城去找医生!”她说着扶起苏婷。

“不必了!”苏婷按住她的手,“这镖上的毒没有解药的。”她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怎么会?!”晓玉急的眼睛里涌出泪来。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咳咳……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k!”苏婷说道,眼角流下泪来,“因为只有你才能救他!”

晓玉觉得背后亮起了火光,她扭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原来正在湖边,一艘小船向这里驶了过来,船头上挂了两盏红­色­的灯笼。

“楼主!”船头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几乎同一时间,几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姑娘从上纵身跃起落在了晓玉身边。

当他们看见躺在晓玉怀里的苏婷时,噌喨喨拔出剑来指着她的咽喉。

苏婷环视一眼,叹了口气:“把刀放下!”她说,从手上摘下一只绿宝石的戒指递到晓玉手里,“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醉香楼的楼主!”

“楼主!”几乎所有人一同叫道。

“不!”

晓玉想把戒指退还回去,可苏婷却握住她的手:“只有你才能救他!”她的眼睛里闪着光芒,柔弱中透着凄美。

晓玉似懂非懂,可这样的时刻又不能拒绝,到底如何是好?

“这是我作为楼主最后的命令!带她回去!”苏婷说,抬眼看了看周围熟悉的面孔。

可周围的人却不动作,只眼睛里闪着泪光看着她。

“我说!带她回去!”苏婷用尽全力大叫一声,眼神中放出比任何时候都坚决的光,可她用力过猛,一口黑血涌了出来。

“楼主!”几人围上前来。

“马上!”苏婷捂住胸口忍着痛说道。

那几人面面相觑,把苏婷平放在地上,强硬的拽起晓玉上了船。

船熄了灯,船桨摇动离了水面。晓玉坐在船头望着躺在岸边的苏婷,脑中如乱麻一般。

“嗖——”一个人影窜出了树丛。

“啊!k!”晓玉一惊站了起来,她想喊叫却被人捂住了嘴,用力按着坐了回去。

k寻着灯光找到了湖边,原以为会遇见晓玉,或者遇到其他的人可以打探她的下落,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身受重伤的苏婷。

“婷婷!”k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他追寻的血迹是苏婷的么?他急忙跑了过去扶起苏婷,看了看她身上的伤口。不对,这伤口明显就是新的,那么刚才那些血迹不是她的!可是她怎么会伤成这样?难道是白虎他们下了手么?

“k!”苏婷慢慢睁开了眼睛,望见他的脸,又惊又喜眼泪又夺眶而出。

“婷婷,别怕!我带你回去!”k说着抱起她,苏婷却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摇了摇头。

呵,他们的话都是一样的呢!——苏婷望着k焦急的神情,心中忽然一阵温暖。她伸手摸了摸k的脸,k握住她的手,问道:“究竟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苏婷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忽然一股黑血涌了上来,她很想克制,可越是压抑却越是汹涌,一下喷了出来。k惊得不知所措,急忙从兜里掏出手绢将她嘴角的血擦了­干­净。

“k!”苏婷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谢谢你!”她的眼神温柔又明亮,就像天上的繁星,美的令人动容。

“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她说,笑了,眼角却流出泪来。

“婷婷!”k忽然一阵心痛,握紧她的手。

“能在你怀里死去,我……真的很开心……”

k感到她的手变得冰冷,眼神也开始有些迷茫。

“婷婷!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回去!”k说,想要抱起她,却被她按住。

苏婷攥紧他的衣服,望着星空,目光游离:“k,你看……萤火虫……好美……”

她看见无数的萤火虫从漆黑的树林深处聚集过来,闪着淡淡的幽绿的光芒,美丽的就像那日他们在林中所见一般,它们跳着轻盈的舞蹈围在他们身前。

k抬眼望去,却只有漆黑的一片。

苏婷伸出手,一只萤火虫落在她的指尖,­嫩­­嫩­的光芒令她怜爱,她的嘴角泛起了笑容。

“这只可真美啊!”她说着目光扫过k的脸上,眼睛里闪着幸福的光芒。

k知道她看到的都是幻觉,于是心中更痛,忍不住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了。

“k……”她轻声叫着他的名字,手落了下去。

“婷婷!婷婷!”k摇着苏婷的肩膀,可她的眼睛却没有再睁开,“婷婷!”k大叫一声,抬头忽然看见湖中不远的地方有只船,虽然看不清,可是船头一个模糊的白点却刺中了他的心。

“晓玉?!”他叫道,刚想起身,忽然背后一痛,是一只飞镖扎在了自己身上,只是几秒,他便倒在了苏婷身旁。

“k!”晓玉奋不顾身的站了起来,却又被人按住坐回船上。

树丛里摇曳走出一个身影,紫­色­的长袍遮不住她饱满的上身,­祼­露着肩膀迈着细长的腿走到k的身边,她俯身蹲在他身旁,长指划过他的脸上,又抬起眼睛挑衅般的望向湖中的船儿。

晓玉对上她的目光只觉得后背发冷,而她手下的人却更让她心碎。

“k……”

她的嘴被人捂住了,在心里叫着,热泪盈出了眼眶。

他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可目光却没有离开那沧澜中白­色­的一点。

二四八章 石洞回弦

更新时间:2012-11-13

晓玉看着k倒在惠子的面前,而自己却被胁迫者在夜幕之中不知驶向何处。

“你不必觉得亏欠我,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k!……只有你才能救他!”

苏婷当时是这样说的,难道她早就料想到了惠子会对k下手么?晓玉垂下眼睛,可是她不但没能救他,反而使自己深深陷入了另一场危机当中,不知他们说的“洞里”等着她的会是什么。

过了很久,小船驶入了一个水洞才又重新点亮了灯光。水洞尽头的岸上有一扇巨大的铁门,门的两边伫立着两个身穿紫­色­短衣手持长戟的姑娘。她们见船回了洞,帮忙把船固定在了岸边。

面对这个陌生的楼主,洞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用质疑甚至充满敌意的目光仇视着她,可又都忌惮她手上戴着的绿宝石戒指。晓玉故作镇定的走在如同利刃的目光之中,随一个侍女到了一间石室。

“这就是楼主的房间了。”侍女推开门请她入内。

晓玉站在门口仔细的端详着这间被火光照的通明的房间。这是一间在山里开凿出来的巨大的圆屋,举架很高,目测就能有七八米。屋子里的家具不多,其中最耀眼的是正对着门的那张石床。紫­色­的帷帐从屋顶垂下包裹着金­色­的床架,床上铺着锦缎绣花的垫子和­精­致成套的被子。

晓玉向右看去,屋子里竟然有一眼三米见方的温泉池,水面上蒸蒸的冒着热气。那温泉池是天然形成的,工匠们只是又把它简单雕琢一下,池壁上能看到打磨的痕迹,十分素朴,除了池边亮着几盏小灯以外,没有任何装饰。

晓玉慢慢走到床前,指尖摸着被褥上刺绣的图案,心中疑惑重重,她不清楚苏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有着怎样的毅力在坚硬的山里建造出一座如此恢弘的宫殿。她忽然望见床边镂空的柜子上放着一把柳琴。琴身上­精­致的画着七彩龙凤,细细的金线勾出他们的轮廓,借着微弱的火光看起来栩栩如生。琴头和品都是用象牙制成的,在琴头­精­雕细琢的花纹里镶嵌着一颗巨大的墨绿­色­的宝石。

晓玉拿过那琴,轻轻摸着琴弦猜想着苏婷是怎样抚琴的,指尖一动,琴弦“嗡——”的一响,清脆的回声荡漾在穹窿之下,久久没有散去。

“那是苏婷最喜欢的东西!”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她耳边响起,晓玉一惊手上一抖,琴脱了手。男人原本站在门口,不知用了什么魔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身边,伸手握住琴柄,琴底离地面只剩一指的距离。

晓玉惊得捂住了嘴,再抬眼细细打量面前这个男人。

他长长的头发拧成了股,一根一根垂在背上,他的额头上系着一根宽宽的黑­色­的带子,带子正中在象牙制成的雕花中间镶嵌着一颗墨绿­色­宝石,简直和琴头上的如出一辙,只是小了很多。他的衣服很怪异,瞧这装束并不像是中原人。

男子厚重的眉毛使他的眼睛显得清秀,可那眼神中却满是忧郁,他把琴捧到眼前,手指摸了摸那些­精­美的花纹,忽然咬紧牙根,隐忍一般轻叹口气。

虽然那叹息极轻,可还是被晓玉捕捉到了。看来这男人与苏婷的关系匪浅,而且在里的地位应该也不低,否则怎会随意出入楼主的房间?

男人把琴放回原处,目光转到晓玉脸上,打量她一番之后说道:“以后不要再碰它了!”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可那声音中却透着一股令人不敢违抗的­阴­冷。

“哦!”她应承着。

沉默了一会,男人忽然问道:“苏婷……是怎么死的?”

晓玉一惊,不知如何答复,扭过头想尽量避开他的目光。

男人见她如此,忽然有些激动,一把掐住她的脸扳向自己,盯着她问道:“告诉我!不要说谎!”

晓玉看着他,他厚重的眉头深锁着,眼中虽然有些凶狠,可她看到那背后隐藏的是深深的悲伤。告诉他苏婷是被惠子杀掉的么?他一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只怕到最后还会遭到怀疑。再说自己在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就算不能成为朋友,也至少不要树敌。

“啊!轻点,好痛……”

那人听了她的话果然收住了力气。

看来他并不是一个凶狠之人。晓玉知道自己并不是说谎高手,也许说实话可以消除这个人对自己的戒备,保护自己。

“她是……为了救我!”

男人听了先是一惊,接着眉头松动了,垂下目光,沉默片刻又问:“是谁要杀你……?”

“是……”

“楼主!二当家要见修文少爷!”一个侍女在门前说道。

修文?他就是修文?!——晓玉一惊,她记得在后院她听见惠子提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说修文陪在苏婷身边已经很久了,并且对她怀有深情。

“知道了!”修文看了看晓玉松了手,转身出了屋子。

修文走了,晓玉松了口气,她知道修文一定还会找自己来质询的,在那之前一定要想出办法才行。不过惠子竟然这么快就回了洞,她一定是怕自己说出是她杀了苏婷,所以才急于回来监视自己的。那么k呢?是被她……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她拼命地告诉自己k一定会没事的!至少在她亲眼确定之前,他一定是没事的!

她觉得很累,似乎身上承受的不只是一个人的重量。她关了门又上了锁,退去了衣服,一步一步走进温泉里。热水的浸泡让她觉得温暖了许多,也安全了许多,她把头靠在池边闭上眼睛,让身子一点一点滑进水里,最后将整个头都浸在了水中。

“方晓玉!”

突然一个尖声吓得她睁开了眼睛,在她面前的竟然是——苏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想要冲出水面却被苏婷拉住手腕拽了回来按在水底。苏婷披散的头发飘在水里像长了满头触角的美杜莎正看着美味的食物。她双手掐住晓玉的脖子想让她窒息而死,晓玉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抵不过她的力量,水迅速的灌进她的嘴里鼻子里,难受的很,就要支撑不住了。

二四九章 他还活着

更新时间:2012-11-20

“方晓玉!”

突然一个尖声吓得她睁开了眼睛,是苏婷!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忙想要冲出水面却被苏婷拉住手腕拽了回来按在水底。苏婷披散着长长的头发飘在水里,像长了满头触角的美杜莎正看着美味的食物。她双手掐住晓玉的脖子想让她窒息而死。晓玉拼命地挣扎着,却怎么也抵不过她的力量,呛了水,就快支撑不住了。

“说!说你不喜欢k,把他让给我!你只要说了,我就饶了你!快说!”苏婷叫道。

晓玉想起了第一次在回廊遇见苏婷的时候。那时,她也让自己把k让给她。

晓玉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往心里钻,整个心脏都收缩在了一起,疼痛麻痹了肩膀,不再挣扎了。

“快说!否则让你溺死在这里!”苏婷攥紧了双手。

晓玉觉得她的脖子都要断掉了,她流了泪,在水中,却只有自己知道。

“我……不会……让给你的……”

这是她的回答,是她那日就想说的回答。她很满足的对苏婷微微一笑,闭上眼睛。

苏婷手一松,脸上写满了茫然。

晓玉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苏婷,她脸­色­苍白,表情痛苦极了。晓玉忽然惊异,她好像在这水中看到了苏婷的眼泪,几滴闪着光芒的­嫩­黄从她眼睛里滚了出来向水面浮去……

“楼主!楼主!”

晓玉觉得有人在叫她,在推她,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模糊的从顶而降的紫­色­纱幔,自己正躺在床上。难道刚才那些都是梦么?

“你可算醒了!”身边一个侍女说道,见她扭头看过来才松了口气,“楼主昨日泡在温泉里,许是水温过热晕了过去,是修文少爷救了楼主。”

“什么?”

原来她是晕了过去,但是她看到苏婷的一切却为何又如此清晰?甚至连自己现在想来也好像就发生在身边?至于修文,她明明锁了门的,他又是如何进来的?

“楼主!二当家说在莲花洞等你。”侍女说道。

惠子要找我?

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晓玉只觉得头痛的很,可这些却是自己必须要面对的,而且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跟惠子证实。

k没有回来,晓玉没有回来,就连惠子和苏婷也都消失不见了。白虎、林翊和马飞三人都不出声,苦着脸在醉香楼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才有人送回了消息,说在湖边发现了血迹又发现了晓玉的衣服残片。这下三人可急了,二话不说直冲到湖边,仔细查看了地上的血和锦衣卫找到的晓玉的衣服碎片。虽然不能确定这些血迹就是晓玉的,可只怕她会凶多吉少。

白虎还想再等等,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可林翊却是坚决反对的。他们是背着皇帝把晓玉拉进了计划,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帝那关是一定过不去的。林翊决定回县城调集当地和周边城市的兵马来围堵醉香楼在湖中的老巢。不过所有的兵力集齐最快也需要三天时间,他们只希望她能好好的挨到大队人马前去救援。

晓玉穿着紫­色­的长袍缓步登上了莲花洞的台阶,她头顶的金冠镶满了宝石,冠顶垂下的金线直落脖颈,隐约间看得见火红的嘴­唇­。她特意让侍女把自己的妆面画的浓重一些,希望可以给自己添些自信和威慑力。

莲花厅是洞里最大的石厅,是苏婷和其他醉香楼的人商议事情的场所。之所以叫莲花厅是因为在大厅正中有一个用石头垒砌成的水池,里面养了些莲花。因为天气转冷,莲花早已败掉了,只有些槁黄­干­枯的叶子和根根脆弱的花径残存在水上。在高高的洞顶上有一个圆形的洞口,通过洞口­射­进来的阳光直落在水池上,照着那些枯枝败叶更显凄冷。

晓玉坐上了高台的石椅上,两个侍女在身后为她将长长的拖尾铺平。

惠子望着她的样子眼睛气的通红,瞥了眼坐在石椅上的晓玉,又瞧了眼站在他身旁的修文更是恼怒,心中暗骂:她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穿姐姐的?用姐姐的?就连……就连修文也要伺候她?!惠子攥紧拳头,还不等她坐稳便上前说道:“哼!穿上衣服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啊!不过,就算猴子再打扮也只不过是在装人罢了!”

晓玉听了倒是不觉得生气,自己怎么说也在宫里呆过,若是连这点城府也没有怎么能抵得了那些每日只靠损人过日子的秀女。她哼笑一声,伸手摸了摸石椅上铺着的用狐狸皮做成的椅垫,慢悠悠的说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气急败坏的废话么?”

“你这个……”惠子刚想找她算账,忽然瞥见站在她身侧的修文,咬咬牙闭了嘴。若是被修文知道是自己杀了苏婷,他会怎么做呢?他可是万九台派来的人,据说也是个什么世子的,只是因为遇见了苏婷才留了下来。他若是把事情告诉了万九台,自己一定得不到好下场。死倒是不怕的,只怕死的比那个坐着的人晚!

到嘴边的话让惠子活活的吞了下去,她忍住气,用力一摆手,几个侍女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进了莲花洞。

是k!金遮面之后的晓玉眼睫微抖,暗暗攥紧了拳头。

“跪下!”两个侍女用力一踹k的小腿让他跪在地上。

k跪在了地上,却没有抬头,一副誓死不屈的模样。

惠子瞥了眼k,­阴­阳怪气的说道:“怎样?楼主可认识这个人么?”

晓玉望着k,他身上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有些地方还有血迹,脸上也有一块淤青,可是,至少他还活着。

“不认识!”晓玉坚定的说道。

听到那人的声音,k抬起了眼睛,面前狐狸座椅上的那个惊艳的女人让他心中一颤,不过又马上安了心,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认识?”惠子几乎大笑出来,又马上换了脸­色­,指着k咬牙切齿的说道,“好啊!那我就告诉楼主,他就是杀了苏婷姐姐的人!”

二五零章 石洞故知

更新时间:2012-11-26

晓玉望着k,他身上的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有些地方还有血迹,脸上也有一块淤青,可是,至少他还活着。

“不认识!”晓玉说道。

听到那人的声音,k抬起了眼睛,面前狐狸座椅上的那个惊艳的女人让他心中一颤,不过又马上安了心,长出口气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认识?”惠子几乎大笑出来,指着k说道,“好啊!那我就告诉楼主,他就是杀了苏婷姐姐的人!”

“住口!”晓玉几乎跳了起来,攥紧拳头,嘴­唇­气的发抖。

“怎么?楼主不相信么?那么……”惠子上前几步,看戏似的问道,“楼主说,是谁杀了苏婷姐姐?”

晓玉瞪着惠子,心中暗想,若是现在指认惠子估计没有人能相信,甚至会被她反咬一口,现在的她只不过是个光鲜的躯壳,完全没有威信而言,若是这里的人听信了惠子的话,到时候自己是寡不敌众的。想到这里,她松了拳头,慢慢坐回狐狸椅子上,平静的说:“这么大的事儿,二当家的可不能乱说,若是错怪了无辜,放走了真凶,相信苏婷姐姐也不会瞑目的。来人啊!先把他压下去,待我亲自审问。若果真是他,我也决不姑息!”

下人把k带了下去,惠子有些不甘心。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刚才还想着要激怒她,将他们一网打尽。哼,还真是小瞧了她!

惠子嘴角一撇,说道:“楼主还真是公正啊!呵!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审出什么来!”惠子说罢一甩袍袖出了洞。

天气转冷了,一阵冷风刮过落下雪来。白­色­的雪花透过洞顶的窟窿飘了下来,落在莲花厅正中池塘里的枯叶上,慢慢化成了水珠,落在水面上,融了进去。

由于天气不好,集结各地人手的事情进展十分缓慢,马飞和林翊心急如焚,而白虎却悠然自得,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似的。而晓玉自从那日见了k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他,不过她心里清楚的很,惠子是打定主意要利用k来为难她了,所以应该不会着急杀了他,可她还是放心不下,于是趁着这日惠子不在,命人带她到关押k的地方。

她小心的跟在下人身后在洞中穿梭着,令她惊讶的是,整座山都被他们挖空了,高高低低有着不同的楼层,真不知道是谁修建了这么一座巨大的宫殿,设计如此巧妙。不但解决了通风问题,甚至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季节在洞里也并不觉得寒冷。晓玉跟着侍女沿着石壁之间的台阶下了几层,到达了一间密闭的洞­茓­,这洞­茓­黑漆漆的,只有石壁上一支火把发着微弱的光芒。晓玉心想,呆在这里时间长了一定会得夜盲症的吧!

她的怀疑还来不及证实就惊得立在了原地,这明明就是一个巨大的监狱!地上一排一排的铁闸栏下面竟然关满了人。那些人见有人来了,都站起身来,仰头望着上面的人,甚至有许人把手伸出栅栏,大叫着“放我出去!”

侍女把晓玉带到了靠墙边的一个栅栏前,她低眼向下看去,k正仰头望着她。他脸上的淤青已经消了,气­色­也好了许多。

“把门打开!”晓玉命令道。

“楼主!只有这个人的钥匙在二当家的手里。她说他是重要疑犯,必须要好好监视。”那侍女说道。

晓玉知道她才不是为了什么疑犯,而是怕自己偷偷的放走了k。

k一笑,站起身来,望着晓玉说道:“you-are-my-lucky!”

晓玉很想救他出来,可突然想到自己看见他和苏婷在湖边拥吻的一幕,忽然心头冰冷,脸­色­也变得难看,狠狠一甩袖子离开了那个牢笼。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她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又心痛他,看到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心都要碎了,绝望和无助充斥着自己。

她走过一个牢笼,忽然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她的裙角,她用力一挣却没有挣开,低头看却吓了一跳。

一个男人伸出铁栏的手正拽着她的裙边,而那个男人竟然是被她救过的王富。没想到王富真的被抓进了这里。不过,那也是他活该,谁让他做出那么大逆不道的事来,还着那么好的老婆不要,偏偏去什么妓院。就算这男人是她在这里不多的几个认识的人,可她再也不想帮他了。

晓玉用力扯出裙角,刚要迈步向前,又被王富死死的拽住,只听他轻声叫道:“娘娘!”

晓玉.脚下一顿,心中大抖,他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份?难道他是锦衣卫?是白虎派过来的卧底么?那之前被自己救下的他的老婆呢?也是假的么?这一切都是白虎为了把自己牵扯进来而­精­心策划的骗局么?

“还不放开!”侍女狠狠踩了王富的手指,疼得他急忙撒了手。

晓玉又看了看王富,他的神态动作也的确跟那日县衙相见时相差很多,眼神中透着坚毅。

晓玉想了想,说道:“从明天起换这个男人去给我收拾房间。”

侍女有些迟疑,不过还是应下了。

天空­阴­沉沉的,透过头顶的洞口落下片片雪花。修文呆呆的望着洞口下面一块被光照亮的地方,看着雪花簌簌的飘落下来。

“修文!你看,多美啊!”苏婷转过头来,嫣然一笑。雪花落在她漆黑的头发上,落在她披在肩头的狐狸披肩上,落在她如玉般的指尖上。那光芒圣洁无暇,她就在那白­色­之中,仿佛雪中­精­灵。

那是他第一次见她。

“怎么?在这里怀念苏婷姐姐么?”

一个极富女­性­魅力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修文回过神来,眼前空空荡荡,只有雪花在慢慢飘落。

他没有回身,用力把手中的鸽子向上一抛,鸽子展翅飞出了洞口。

惠子拖着曼妙的身姿摇曳到修文身前,指尖轻轻按住修文的肩膀转到他面前,眼睛上下一动,打量着他的脸:“呵呵!其实你也挺不错的!可为何总是这样一副冷淡的表情?怪不得姐姐不喜欢呢!”

修文低下眼睛看了看她,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了开。惠子冷笑一声,转过身去,侧头对修文说道:“你说九爷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处理呢?会不会让你杀了方晓玉和k?”

“九爷吩咐的我一定会照办!不过在没有查清真相之前,你也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修文说罢离了石洞。

惠子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还真是冷淡啊!”

二五一章 歪打正着

更新时间:2012-12-11

洞里虽然应有尽有,可是终日不见阳光让晓玉的心中有些黯淡,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把这里的情况传达出去。她坐在床边望着缓缓升起热气的温泉。那日她在池中看见了苏婷的幻影还因此溺了水,之后就再没泡过那温泉,她心中忌惮,总觉得那水中有着苏婷的­阴­魂,时刻在监视着她。她觉得心中一冷,急忙收回目光。

忽然眼前一亮,她想起了王富,那人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他是朝廷的人,也许可以找他商量。晓玉于是故意打翻了柜子上的花盆,命人将王富找来收拾房间。

王富进了屋子向晓玉说明自己其实就是锦衣卫袁冲,因为他生在运城,又谙习水­性­,所以白虎特意把他从边关调了回来,让他伪装成逃跑的官兵潜入了醉香楼。

晓玉听了他的话,心中终于踏实了许多。之前还以为自己救错了人,现在看来歪打正着了。她正想和他商议如何把消息传出去,王富眉头一拧,突然把晓玉推到床上撕开她的衣服轻声说道:“娘娘快叫!”

“什么?”晓玉还来不及反应,王富就压在了她身上,将一把刀塞在她手里。

“有人来了!”话音未落,只听轻轻的脚步声。

晓玉瞬间明白了他的用意,大叫道:“混蛋!滚开!……滚开!”

门外的人听见她的叫声加快了脚步,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个身影便闪进了屋子。进来的那人竟然是修文,他没有开门,鬼影一样穿墙而过。

晓玉惊呆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修文的神功。王富急忙抓住她的手向自己身上一推,他就像受了很大力一样的弹了起来。修文刚闪到王富身前抓住他的衣领,晓玉突然奋起将刀子Сhā进王富的腹中。

“你这混蛋!竟然敢侮辱本宫!”晓玉叫道,用力一脚将王富踹倒在地,歇斯底里的叫道,“来人啊!将这男人扔进湖中央!我要让他喂鱼吃!再不成看他在这冰天雪地里活活冻死!”

几个侍女将王富拉了出去,那把带血的刀子还留在他肚子上。

晓玉见王富被人拖走了,暗暗松了口气,忽然一瞥,见修文皱着眉头望着自己,她心头一凛,白了他一眼,擦了擦手上的血,起身走到修文面前,也不整理刚才被王富撕烂的衣服,­祼­露着肩膀说道:“怎么?没看够么?我溺水那天,不是你救的我么?”修文不动声­色­,她便妩媚的向前一步,贴近修文。

修文果然转了头不再看她。晓玉见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一翘嘴角又问:“那天你也是这样悄无声息的进的屋子么?这是什么武功?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话让修文有些烦闷,她乘胜追击,仰头问道:“苏婷姐姐在这里的时候,你也是可以随便进出这房间的么?难道她竟然会允许一个男子悄无声息的出入么?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和她……”

“够了!”他实在无法容忍这女人的逼问,而且问到了他心中的伤处,他怒视着她,狠狠的说道,“你不要以为住进了这里就可以代替她!”说罢身形一闪,就如她来时一样,悄然消失了。

“修文!修文!”晓玉追到门口,开门见修文真的走了才放了心。

她靠在门上叹了口气,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扯扯衣襟,暗想不知道王富的伤势如何,会不会因为自己没轻没重的下手而重伤了他。不过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自己刚才捅的那个地方应该没什么重要的器官,不至于致命的。怕只怕冰冷的湖水让他撑不住啊!

“阿嚏!”王富爬上了岸,已经完全­精­疲力竭了。他刚才还担心那个女人不明白自己的用意,没想到她一下子就领悟了,不愧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也不愧是白大人看中的人选。只不过……

王富把刀子从身上拔了出来仍在地上,捂住伤口叫道:“只不过,这女人下手还真够狠的!”

他腿上颤抖迈不开步子倒在地上,­精­疲力竭。这几日下雪,湖面上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他好不容易挣扎到了岸边,可是却要因为失血过多和体力耗尽而不能前行了,这可真让他有些抱恨。

他的血慢慢染红了地上洁白的雪,雪花还在飘,落在他脸上化成了水。

“嗖——”一双玉足踩到了雪上,惠子跳下船到了岸边。

刚才她听说晓玉捅了王富一刀,还让人将他丢进河里。她放心不下,王富毕竟是曾经逃出过醉香楼的人,虽说这次受了重伤,可是若是侥幸活着上了岸,对醉香楼来说必定是个大患。因此她急忙坐船到了岸边查看情况。

惠子看着白­色­雪地上低落的鲜血,心头一惊,没想到她的担心确实是正确的。上次抓到王富的时候他已经筋疲力竭,这次他受了伤,天气又是如此寒冷,相信就算是跑也跑不了多远。惠子嘴角冷笑,顺着血迹追了过去。

可是,没走两步她就惊得呆住了,那血迹的尽头是一滩殷红,周围被拨弄的雪的印记表明王富曾经倒在这里,可是,他人呢?!

前面已经没有了任何脚印,也没有任何血迹。这受伤的人就凭空飞了么?!

惠子心急,仔细的查看了周围的树丛,她发现有些叶子上面的雪比其他地方薄很多。她忽然心中一阵冰冷,凭她的见识,这一定是有着深厚轻功的人留下的。而王富也许正是被那人所救!

“哼!就说他不一般!区区一个士兵也不可能有那样的体力游过冰湖!”惠子嘀咕着,猜想方晓玉也一定跟这个人有牵连,也许她就是背后主使,串通好了演的一出戏。那么她派王富回去一定是去搬救兵了?!

“哼,方晓玉!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惠子紧紧攥住叶子愤恨的将其揪了下来扔在地上。

客栈内,王富赤着上身坐在椅子上,马飞帮他包扎身上的伤口。白虎递给王富一碗酒说道:“这么说来,娘娘已经成了洞主?”他说着话,脸上露出淡淡的欣喜。

王富看在眼里却仍是一脸的严肃:“是啊!可是她并不知道在洞里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王富看了看周围的人,咬牙说道,“她们是在挖金矿!”

二五二章 同赴黄泉

更新时间:2012-12-15

一只信鸽扑腾着飞进了洞中落在修文的手上。信上简短的写道:“带惠速离。”

看过纸条,修文一挥手,将其作一团火,燃尽在空。他望着眼前一簇小小的火苗,心中疑问也如其一般燃烧起来:为何万九台会让他们撤离?怎能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这个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地方,和正开采的如火如荼的金矿?难到她知道这个名叫方晓玉的女人?

火灭了,变成了漆黑的灰烬飘落到地上。修文心不甘,想要再去试探试探方晓玉,于是来到了晓玉门前。

她的屋子关着门,修文刚要敲门就听里面有一个声音说道“呵!方晓玉!你以为你能骗过苏婷姐姐就能骗过我么?”那是惠子的声音,修文一皱眉头靠在墙上侧耳听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晓玉说道,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惠子上前一步冷笑道,狠狠的叫道:“你是朝廷派来的!你和那个k一直蓄谋要害姐姐!”

“惠子!”晓玉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咬了咬牙说道,“你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你难道忘了到底是谁杀了苏婷么?如果我现在就去揭穿你,会怎样?你会成为醉香楼的罪人!”

修文在门外闻声一惊,难到苏婷是被惠子所杀?!

惠子大笑几声,说道:“你以为会有人相信么?我,醉香楼二当家的怎么会杀苏婷姐姐呢?你不知道我和姐姐的关系有多好!”

“可这是事实!”

“事实?哼!事实不过是你编造出来的,你说是不是呢?你觉得大家会相信你这个不速之客?”惠子妩媚的勾起晓玉的下巴,晓玉打掉惠子的手淡定的答道:“他们若是不相信我,我也就活不到现在了!”

“呵呵,你倒是聪明!不过,别以为你会得逞!三天之后是醉香楼的莲花祭,到时候要杀一个男人的!你说杀谁好呢?”

“你!你敢动k一根汗毛,我就……”

“怎样?!”惠子大吼一声,“你以为我留着那个男人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在你眼前把他千刀万剐!”

惠子吼的眼睛充血,面目狰狞的像愤怒的罗刹。晓玉吓得脸­色­苍白,向后一退,靠在桌子上。惠子见她怕了,用袖子遮住嘴笑了两声说道:“你就等着吧!”说罢出了门。

修文在门后的暗处望着惠子的背影心中似冰冻一般。他知道苏婷待惠子就如同亲妹妹一般,却怎想是养狼在侧,最后竟然死在她的手下。他心中恨极了,真想冲上前亲手杀了她!不过,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杀了惠子,那么苏婷一定会责怪自己的,但是也许那个女人能。

惠子走后,晓玉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她一缓过来就夺门而出冲到了地牢,然而k早就不在哪儿了。周围的侍女说是惠子带走了他,可具体带到了什么地方却没人知道。晓玉心凉如水坐在床边呆呆的望着地不知所措。她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而去。

她目光一转瞥到了温泉,于是慢慢起身,缓缓走下温泉,把整个身子都浸在其中。自那日溺水之后,她就在没泡过温泉,可是现在她很想知道:苏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她瞪着眼睛希望看见水中的那个人,可是她在温泉里游了一圈也没能找到苏婷的影子。她有些绝望了,冲出水面深吸口气。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暗示,可她却想通了一个事实:惠子若想当着她的面杀了k,那么,这三天他一定是安全的!若是她不能在这三天之内找到k,那么就在莲花祭上和k同赴黄泉!不能同生,但愿同死。以前觉得这句话说得悲恸,现在想来,却隐隐觉得美好。她忽然觉得心中轻松了很多,眼神中又透出了光芒。

修文想起她们的对话,心中依旧发紧,想来,苏婷临死的那一刻一定是痛苦之极的吧。他眉头紧锁狠狠地用布蹭了蹭手中本已明亮的耀眼的弯刀,突然刀身一动割破了他的虎口,鲜红的血瞬间氲红了白­色­的抹布。

“磨刀霍霍向猪羊啊!哼!修文少爷这是要去宰割谁呢?”

一个婉转妩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修文微微侧头见一个紫­色­闪光的身影晃到了他面前。越是不想见谁,那人就偏偏出现在他眼前。修文冷冷的瞥她一眼,攥了攥手中的抹布将其仍在地上。

惠子看了眼带血的抹布风情一笑,胸前双峰也随之微微一动:“怎么,少爷你要去杀……方晓玉么?”

修文“噌”的把刀一挥,白光在惠子面庞一闪,她发丝轻动,耳朵上带着的耳环落了下来,掉在弯刀上,清脆一响。惠子被修文突然起来的动作吓得惊住了,浑身汗毛乍起,侧脸看去,刀锋离自己的脖颈只有头发丝的距离。她不敢动,身体僵硬的就像木乃伊。

修文慢慢收回刀,望着刀面上的耳环,低声说道:“这耳环是苏婷的吧?”

惠子额上冷汗未尽,心中长松口气,心中暗骂修文神经病,想要耳环说声便罢,何必吓她半死。可她脸上却镇定得多,嘴角一翘,说道:“是啊!少爷喜欢就拿去吧!”

修文捻起耳环挂在刀把上,起身说道:“九爷来了信!让我速去找他,说有要事!”

“哦?”惠子心生狐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九爷调回修文是什么意思?可她又不敢相问,因为就算她问了,修文也不会说的。

“那么,少爷几日回啊?可不要错过了楼里的大事!”惠子斜眼瞥了修文,手不安分的扶上他的肩膀。

“不知几日能回,你,好自为之!”修文瞥了惠子一眼,抬脚出了门。

惠子望着他的背影,夹起双臂自言自语道:“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对人太冷淡了!”

修文就那么走了,竟没有任何人知道,直到晓玉有天突然发现床头挂着的苏婷的那把琴不见了,想找他询问才知道他不在洞中。晓玉坐在池边,把脚泡在水中,想起修文望着亲的眼神,叹了口气:“这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吧!所以带走了琴。苏婷不在了,他也应该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了,走了也好,至少不用留在这个伤心之地无意义的缅怀了。”

二五三章 浴火重生

更新时间:2013-01-03

?奇遇记:祝大家新年快乐!~2012竟然没有将地球毁灭,看来我要接着把书写完才行。尽管奇奇最近比较忙,不过一定会把书用心写完的。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的支持。也许会断断续续的更新,忍不住的同学可以养肥了再看~~~~嘿嘿!~~~群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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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已过,天空飘起大雪,鹅毛一般,一片连着一片遮住了视线。湖岸边聚集了十几艘小船,每条船上都有十几个身披雪­色­斗篷全副武装的士兵,当中一艘船头伫立一人,他披着白­色­的披风,双手背在身后,放眼远眺湖的对岸。

“白大人!一切准备就绪!”说话的人鞠躬抬起头,正是前几日被晓玉放走的锦衣卫王富。

白虎点了点头,向前一挥手,桨杆摇动,船队慢慢驶向湖心。

船到了湖心,大雪之中有些不辨方向,可王富还是以他的经验确定了位置,于是船队兵分两路,白虎和王富率领一路向山洞驶去,林翊和马飞跟着一路绕到后山。

水洞尽头一座巨大的铁门前站立这两个侍卫,他们身边的石壁上Сhā着火把。洞内安静十分,只有水滴从洞顶坠落水中发出滴答的响声。水面上忽然微微泛起波纹,侍卫定睛看去,水面之下似乎有两个黑影在晃动,他们刚一探身查看,突然从水中­射­出两支长长的铁针正好刺穿两名侍卫的眉心,两人惊叫一声落入水中。

不一会儿水面又重回平静,两人的尸体漂了起来,又突然向下一沉,被一股力量拖进了水底。

两个黑影从水下探出头来。见一切如常,便纵身跳上了岸。其中一人从怀里掏出一只木­棒­,将其折断,木­棒­冒起火来。他用力把木­棒­扔向远处。不一会儿,船队缓缓驶到了洞口。

“呵呵,楼主到底要在房间里躲到什么时候?时辰马上就到了!哼,不过,不管你愿不愿意,仪式都会照常进行。只是我在想,难道你不想见k最后一面么?”惠子摇曳着走到晓玉身旁,她今天穿了一件大红­色­的锦袍,一如既往的袒露着香肩。她看了看晓玉身上素白的袍子冷笑一声,掩嘴说道:“楼主这身素白难道是想为谁吊丧么?”晓玉不屑的轻笑一声起了身:“走吧!”

莲花洞被布置得喜堂一般,几条半米宽的大红绸缎从十几米高的棚顶垂落下来,花瓣一样弯成了弧度挂在石壁上。

池塘周围都用红布包裹着,沿儿上摆满了蜡烛。池塘中央杵着一根粗壮的圆木,木头周身也都裹着红缎。k就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柱子上。

晓玉拖着长长的白­色­狐狸披风进了洞,一步一步走到池塘近前。面前的人依旧一副无所畏惧的轻松笑脸,可她的心里却沉的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无法露出一个淡定的眼神。她踏上台阶,看着面前华丽的宝座攥紧拳头。自己真是无能极了,竟然到现在也没有想到一个能救他的办法。

惠子在她身后看着她蹒跚的步子心中甚是欢喜,嘴角不由咧开一道弯弯的月牙。等晓玉坐定了,惠子一挥手,“咚咚,咚,咚……”随着沉闷的鼓声,一群拿着火把的人涌进了洞中。层层围住池塘,偌大的洞­茓­霎时被人海填满了。

鼓声闭,惠子上前两步,望着下面的人说道:“今天是莲花祭,要祭奠苏婷姐姐……”提到苏婷的名字,她的声音中有些颤抖,眼睛里也漾出了泪光,她定了定神,冷冷看着k继续说道,“绑在那边的人是……苏婷姐姐最喜欢的男人。姐姐去了,他还活着有何用?!既然是姐姐的东西,那就要……”

“放肆!”晓玉怒喝一声站了起来,“你不是说他是杀害苏婷的凶手才要杀了他的么?他既然不是凶手,为什么要杀他?!这样草菅人命,苏婷在天之灵怎能安息?!”

晓玉说着冲下台阶,惠子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座位上,掌中运气将她牢牢按在座位上。

“方晓玉!你凭什么维护他?难道你和他有私情?难道是你为了这个男人杀了苏婷姐姐的?!”

惠子狰狞的面孔让晓玉心中一抖,下面的人有些躁动,晓玉知道自己现在有口莫辩,只狠狠的瞪着惠子,刚想开口,惠子却转身大喊:“祭祀开始!”

鼓声阵阵,众人从腰中抽出弯刀,一面举着火把随鼓声转动,一面虎视眈眈的盯着柱子上的猎物。

“呵呵!你就好好欣赏吧!”惠子侧头对晓玉冷笑一声。

“放开我!”晓玉奋力挣扎,却怎也逃不出惠子的手。

“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能同生但愿同死……”苏婷鄙夷的哼笑一声,又道,“愚蠢的女人!念在我们姐妹一场,我会让你如愿的,不过要等到你看完他的死,饱尝了心胆俱裂的痛苦之后,才能去死!”

“你好狠毒!”晓玉眼睛里充盈着眼泪,用力挣了挣手。

“狠毒?!呵!我只对男人狠毒,不过今天对你是个例外!要不是你,苏婷姐姐也不会死!”

“难道你忘了么?”晓玉咬咬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是你亲手杀了她!”

惠子红了眼睛,愤怒的烈火在她胸中灼烧,火山一般爆发而出,“贱人!”她抡圆胳膊用力抽了晓玉一个嘴巴。

晓玉被她打得嘴角流出了血,她转头莞尔一笑,又道:“怎么?被我说到痛处了么?惠子,不管你做些什么也改变不了是你杀了苏婷的事实。不管你做什么,你心里都不会安稳的!”

“闭嘴!”惠子怒斥道,突然鼓声停了,惠子媚笑一声,说道,“我不安稳,也不会让你安稳,你就好好看着吧!”说罢,走到台前,“吉时已到,红莲为约,请神!”

五个身着兽皮,脸上带着恐怖面具的祭司跳步到了池塘边,四人占据东南西北四方,将大罐的油倒进池塘里,领头的一人则手持长刀割破了k的胳膊,殷红的血顺着明晃晃的刀身流到一只碗里。

“想杀我不用这么麻烦!”k大声说道。

领头的祭司喝下k的血,深吸一口气,“忽”的从嘴里突出一团火来,火遇到油猛地燃烧起来,池塘瞬间变成一片火海,火苗一窜几丈,瞬间把k淹没了。

“啊?!k!”

晓玉惊得大叫一声冲了过去,她忘了身在高台,用力向前一跃,摔了下去。

一个黑影如箭一般冲出火光,飞身到她身前接住她,稳稳落在地上。

竟然是k?他是怎么逃出来的?——晓玉瞪大眼睛,眼泪早就湿了面颊,她又惊又喜,就是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他。

“这……这不可能!”惠子万万没有想到k能冲出火海,她慌慌张张的指着他们大叫,“还等什么?!快杀了他们!”

二五四章 愿得一人心

更新时间:2013-08-22

“这……这不可能!”惠子万万没有想到k能冲出火海,她慌慌张张的指着他们大叫,“还等什么?!快杀了他们!”

众人持刀蜂拥而上,正在此时,棚顶洞口突然一黑,无数的影子顺着红­色­的绸缎从天而降,眨眼之时便落在洞中,洞口的人见势不妙想要逃跑,被白虎和王富率领的另一队人马堵了个正着。双方瞬时撕打在一起。k把晓玉护在身后,徒手挡住面前的进攻。马飞纵身跳到k身边,递了把刀给他,k接刀笑道:“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

“哼!能来就不错了!”马飞撇嘴一笑跳出圈外。

“二当家,快走吧!”

一名侍卫拉住目瞪口呆的惠子想要出逃,惠子这才反应过来,眉头一拧,一掌拍死了侍卫,夺过他手中的刀发疯似得叫道:“今日不杀了k,誓不罢休!”说罢一跃半空,挥刀飞过众人头顶直奔k砍去。

林翊在不远处望见此景,一脚踹开挡在他面前的人,两脚腾空迎了上去。两人相隔三五米,林翊运足内力飙出了一掌,掌风直落在惠子腰间。惠子被林翊一掌击得浑身血脉沸腾,整个人变了方向,重重摔在地上。

林翊自知就算相隔数米,也几乎无人能抵挡住他使出全力的掌风,就算不当场五脏剧裂暴毙,也只能苟延残喘不多时间,于是他又跳回了阵中。

挨了林翊一掌,惠子只觉得整个身子都瘫软了,“噗”的一声又吐出一股猩红。将死的绝望已经完全盖过了身体的疼痛,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可她心中仍恨,怎能就这样白白的死掉?!她捂着胸口坐了起来,耳边没有了厮杀声,眼中也没有血腥的杀戮,她的脑里心里只有k,只有k,只有那个为了保护他身后的女人不惜一切,每个动作都致人死地的k!

“哼!”惠子冷冷一哼,想苏婷姐姐对他痴心一片,而他却阳奉­阴­违,伤了姐姐的心不说,还害了她的命。惠子双目通红,颤抖的手摘下Сhā在头上的蝴蝶钗。

“姐姐,你不是说生死契阔么。惠子我会把你心爱的人送给你!让你们死也不分离!”

惠子把钗加在两指之间,泪流无声:“姐姐,你等着!”

“嗖——”蝴蝶钗穿过人群直飞奔k的心脏而去。

晓玉被什么东西的光芒晃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却见惠子赤目紧盯着k,毒钗已离手。她深知蝴蝶钗上剧毒的厉害,更重要的是那毒没有解药,否则也不会误杀了苏婷。

“小心!”晓玉来不及多想,奋力推开k,蝴蝶钗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不偏不倚扎进了晓玉的心脏。

k一惊,转身之时晓玉已中镖倒下。k大喊一声扶住她的胳膊。

众人闻声皆惊,白虎一箭­射­穿惠子的心脏。惠子此时已无知觉,瞪着眼睛盯着倒下的晓玉,“姐姐,为什么?……她竟和你一样,可以为他,而死……”震惊、质疑、痛恨、无奈,然而一切都已在瞬间成了定局,留给她的只有一滴还未夺出眼眶的泪。

眨眼之间,竟死了两位楼主,众人没了筋骨,纷纷缴械。

k跪坐在地,惊恐万分的望着晓玉心口咕咕冒出来的血,只觉得汗毛战栗,他颤抖着想堵住那伤口,却又怕这动作会加剧流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僵硬的张着手无助的望着晓玉渐渐失去光芒的眼睛。

白虎见晓玉嘴­唇­发黑,知道她中了毒,急忙吩咐左右去惠子身上查找解药。他旁边一个缴了刀的侍卫大着胆子低声说道:“没用的,那毒,是没有解药的……”

“什么?!……”k闻听惊叫一声,脑中嗡嗡直响。

“是,没有解药的……”晓玉刚一开口,嘴里涌出一股黑血。

“娘娘!”林翊急忙俯身到她身边,心中懊悔自己大意,没有斩杀了那厮。

晓玉慢慢划过目光望向林翊,又低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嘘声说道:“林翊……放了他们吧……”

林翊一惊,没想到这个垂死的女人竟然提出这等要求,而这要求实在让自己为难,应承也不是,不应承也不是,只得避开她的目光,口中怯怯道:“娘娘……”

“林翊,”晓玉吃力的摘下楼主指环递给林翊,“从此没有……醉香楼!”

醉香楼的侍卫们没有想到这个刚来几天的新任楼主竟然在最后时刻还为自己求情,纷纷低头跪倒在地。

“好,么……?”晓玉想起身,可一动又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娘娘!”林翊看得惊心,攥紧拳头,他是个识大局的人,知道此刻稳定晓玉的情绪最重要,于是狠了狠心说道,“好!臣下答应娘娘,放了他们!”

晓玉知道林翊的为人,言出必行,于是松了口气。又回眼望k,面前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面庞模糊。终于有机会和他说话了,也许是最后的时间,可这时的自己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结局已定,生死两别,又有什么好说的,让他忘记自己,或是记住自己都是虚空,可心中究竟不甘,眼泪夺眶而出。

“别哭!”k握紧她的手,信誓旦旦,“你不会死的!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k……”终究含泪倒了下去。

“晓玉!晓玉!”他的声音并不嘹亮却让人听得撕心裂肺的痛,他紧紧的抱住晓玉,用尽浑身力气,好像一松手她就会离他而去似的。

“k!”白虎拍拍k的肩膀,“娘娘还有一口气,你快和马飞一起把娘娘带进城,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白虎说罢挥指封住了晓玉的­茓­道。

k像得了菩萨的指引,急忙擦了眼泪抱起晓玉和马飞一起离了洞。他们把运城所有的大夫都找到了客栈,尽管心中抱着一丝希望,可终究还是如他们所不愿看到的那样,没有一个人知道晓玉中的什么毒,更没有人敢伸手去拔Сhā在她胸口的蝴蝶钗。

k的脸上已没了表情,死灰一般呆呆的望着她惨白如纸的脸庞和墨黑的嘴­唇­。他想过也许有一天会为她而死,却从未想过失去她。他甚至想,就算医治不好她,哪怕维持现状也好,只要她一息尚存,自己便也有了活下去的勇气。若是她真的离开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走多远,也许应该去陪她。

“k!”马飞忽然从桌边站起身来,略带兴奋地说,“我倒是想起一人来!也许他能帮晓玉!”

“谁?”k淡淡地问。

“斧山道人!他就在离这里不远的玉指峰!也许他可以帮晓玉解毒。”马飞匆匆上前。

“斧山道人?”k努力的在脑子里搜索着这个名字,终于想起了那日在京城茶馆里遇见的道长。正是斧山道人指点他们去西方寻找,他们才来到了此地。也许那个道长早就算到他们会遭此劫么?想到此,k片刻也不愿多留,即刻起身,带着晓玉前往玉指峰。

***

咳咳!好久没来更新了,不是奇奇懒惰,不是想要太监,而是在这段时间里奇奇完成了一件人生中的大事。但是奇奇一直没有忘记《玲珑眼》,更没有忘记大家,所以得空前来更新!也许不会每日都更,但是也会尽量保证更新速度。若还喜欢《玲珑眼》,请继续支持我们吧,养肥了再看哟~~~谢谢理解!~~

二五五章 命相不合

更新时间:2014-03-30

林翊和白虎处理完醉香楼的事,急匆匆赶回京城向皇帝复命。皇帝早就听说他们没有损伤一兵一卒就把醉香楼铲除了,心中大喜,连夜在御书房召见二人。皇帝见他二人走进书房,兴冲冲的起身迎了上去:“你二人不愧是朕的左膀右臂,竟能如此轻易剿灭了万九台的黑窝!哼,这下挫败了他,想必他也要有所收敛了。”

“是!”两人答道。

不知是灯光灰暗还是怎的,两人面上并无兴奋之意,而像是笼罩着一层­阴­云。

皇帝拍了拍他们肩膀,又问:“听报,万九台在那山中开了金矿?”

“是!臣已命运城军队将其把守起来。待查明储量,绘制地图,呈予圣上。”林翊拱手说道。

“好!”皇帝大笑两声,终于解了气似的说道,“这个万九台总是和朕作对,这次却做得好,送了朕一座金矿!”

皇帝自顾高兴,那两人却默不作声。

“那万九台神通倒是不小,胆子也不小,竟敢动王土的念头!那醉香楼的余孽可尽数去净?”皇帝问道,虽未听回报,但神情中已志在必得。

林翊咬了咬牙,心想终于还是瞒不住的,于是一掀前襟跪在地上,白虎也一同跪地。

“启禀皇上,醉香楼的余孽……臣……臣,将他们,放了……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林翊拱拳说道。

皇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在那里。他知道面前这两个他的心腹怎样做事的人,又是怎样的忠心。可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让他们如此行事,他绞尽脑汁也无法想象。林翊只好将事情的原委详细的说给了皇帝。林翊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白虎却看到了皇帝攥紧的双拳和越发惨白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才喉咙一哽,低声问道:“晓玉她……现在如何?”

“回禀皇上,娘娘已被送去了玉指峰,可不知是否得到医治。”白虎答道,“臣已派人前去玉指峰,一有消息便会回报。”

皇帝的眼中有些恍惚,嘴­唇­也微微颤抖,他还想问些什么,却没说出口。

“皇上,不要过度伤心,娘娘一定吉人天相。”林翊劝道,可心中自知那毒的厉害,连锦衣卫都从未见过此毒,更别说是其他的大夫了。何况他们分别时她已是奄奄一息,去玉指峰的路又万分崎岖,只怕她会等不到求医就……林翊不敢再想下去,但他现在只能用这些苍白的话来安慰皇帝。

“你们都出去吧!”皇帝闭着眼睛,玉指抵住额头。

白虎和林翊相视,默默行礼退出了殿外。

烛火飘摇,皇帝慢慢睁开眼睛。他恨万九台,没想到与他相隔如此之远,他依旧能狠狠的伤到自己。他恨林翊和白虎,竟然为了完成任务,把晓玉牵扯进如此危险的事情来。他更狠晓玉,明明知道险象环生,却改不了她那爱管闲事的­性­格,将自己至于如此境地。

他已不知道她在他心里究竟是种怎样的状态,是幻象还是期待?也许他会慢慢忘记她,也许他在等她回来,可究竟他们命中不合,凡是能把他们联系在一起的事,终于不能善终。遇到她,到底是自己的幸运还是祸患?皇帝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想来痛苦会多一些,可一想到曾经的美好却又从未后悔把她带到身边。

“晓玉啊,你终究是朕的冤家……”

离开运城两天之后,马飞和k终于到达了玉指峰,他们的马早就累死在了途中,之后他们用轻功飞驰在树林之间。两天滴水未沾,更别说是进食了,他们早已嘴­唇­­干­裂,眼前发昏,可他们却不能停下脚步,因为晓玉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一路上k背着晓玉,胳膊早也没了知觉,马飞几次要求帮忙都被他拒绝了。看着k布满血丝的眼睛,起皮­干­裂的嘴­唇­,马飞知道身上的煎熬抵不住他内心的煎熬。

不过让他们意外的是,在他们到达玉指峰山顶的时候,斧山道人的小道童小栓早就等在了门前,说是师傅已经算到他们会来,让他再次迎候。莫非斧山道人真的能救晓玉?k和马飞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

二人跟随小栓到了厢房。

道长剪开了晓玉的衣服,只见毒钗周围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黑­色­,连周围的血管也变成了黑­色­,树冠似的布满了全身,那样子就像中了诅咒,恐怖至极。

“这钗Сhā在了两心房之间,拔出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伤了心脏,到那时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道长说着挥手拔出了蝴蝶钗,动作之快竟无人瞧见,只见晓玉的身子一抖,咕咕的黑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k被道长这突然的动作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没想到道长说的那么严重,竟如此毫无征兆的拔出了钗。而现在对这么严重的伤口他却毫不处理,仅用一块布压在上面,平静的吩咐小栓,等血流­干­了,把药敷上,像是刚给风寒感冒的病人瞧了病,丝毫没把当回事似的。

“等血流­干­了?!”k几乎要跳起来了,满脸的怒火,一把揪住道长的衣襟:“等血流­干­了,人还能活么?!”

k的样子就像只愤怒的狮子,赤红的双目,站立的头发,下的小栓碰倒的床边的水盆。斧山道人却不急不忙也不动怒,按住k的手笑道:“那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什么?!造化?”马飞也觉得憋气,上前一步叉着腰叫道,“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要是看造化,我们来找你­干­嘛?!装腔作势,故弄玄虚!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道长见他二人如此非但不气反而摇头大笑起来,笑得马飞和k一头雾水,也不知是该阻止还是该挥拳。等道长笑够了,才捻着胡子摇了摇头说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东西啊!”

马飞和k面面相觑,不知他为何在这是提起此事。

道长瞥了晓玉一眼,嘴角一翘说道:“我说过,这东西离你们很近,想找到却很难!”他又看了看那两个呆头愣脑的家伙,指着晓玉的眼睛说道,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因为此物在这里!”

“什么?你说神眼在晓玉的眼睛里?!”k简直不敢相信,一步上前,仔细看了看晓玉又说,“可是她…它……”不知从何问起。

马飞对此却并不惊讶,因为他曾亲眼见过雪人从自己胸中取出血之眼,又将它放回去。若说泪之眼在小雨的眼睛里倒也不稀奇,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泪之眼竟然选择了这个普通的姑娘作为自己的寄宿。

道长微笑点了点头,说道:“我说看她的造化,是要看泪之眼是不是想救她了,若是想救,过几天便会好起来,若是不想,呵呵,神仙也救不了她。你们就耐心的等着吧!”

道长说完就离开了,小栓按照师傅的吩咐把晓玉身上的血擦净之后,敷上药膏,也退了出去。

k呆坐在床头,气息微弱的晓玉心头七上八下,不知是否该相信那疯癫的道长。可不信又该如何呢?来玉指峰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等,也许只有等待了。

二五六章 醍醐灌顶

更新时间:2014-04-01

窗外又飘起了大雪,这雪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几日,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征兆。门前的雪刚被扫净便又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天香斜倚在窗前,仰头凝望着窗外的雪,似是看得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瞧见。

月容小心翼翼的把暖炉拉到了窗边,生怕离得太远了,热气吹不到天香,又怕离得太近了,点燃了小姐的衣服。自从那夜被皇帝误认为是晓玉之后,天香再没出过屋子,每天从早到晚坐在窗前发呆。正是隆冬季节,她鼻子耳朵都冻得通红,她却好像没了直觉,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月容看着天香的样子眼睛有些湿润了,她好想劝劝天香,却又怕提及那伤心事。正不知所措,乎见院子里红光一闪,她整个人激动得拉起天香的手叫到:“小姐,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天香收回目光,见白茫茫的雪地里一道红­色­的影子火一般的燃烧着,仿佛要将这寒冷的冬天驱之门外。月容早就激动地跑了出去,在门前躬身迎接善宜,就好像被围困的士兵见到了援军。

善宜进了屋子将那火红的披风摘了下来却感到一阵冷气袭人。

“这屋子怎的这么冷?!”她环顾四周,发现屋子里几乎所有的窗子都是敞开的,再看看面前行礼的人儿,面­色­如雪一般白皙,却也如雪一般毫无颜­色­。皇上和天香的事,林翊早已和她说过,她还暗暗为天香高兴,谁知天香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若不是月容偷偷写封书信请她前来,她还不肯相信。

月容急忙把披风又披到善宜肩上,接着麻利的关上了所有的窗户,燃了几个暖炉,屋子里慢慢有了温度,天香的脸上也有了颜­色­。

善宜仔细端看这面前的美人,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天香有些有些难为情,勉强陪笑问道:“公主在笑什么?”

善宜不答,摇摇头捧起面前热气腾腾的茶杯。

“公主是在笑我吗?”天香追问道。

善宜这才叹口气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傻到家!没错!我就是在笑你!笑你怎会这般愚笨,这般不明事理!笑你怎会这般软弱无能!难道是我从前错看了你?!”说罢低头喝茶再不看她。

天香本是大家闺秀,从小到大没做过一件不得体,或者有失身份的事,如今被人这般损扁,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无言以对。

善宜见她窘状,拉过她的手,又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是在故意逗你的!”

天香只得尴尬的陪笑。

善宜顿了顿,收住了笑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要知道,做宫里的女人是不易的,做哥哥的女人更不易。可你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就不能再回头了。”

听了善宜的话,天香的眼中起了雾。善宜目光一转,淡淡的说道:“你若是后悔了,也许我可以…”

“不!”天香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她的话。

她从不曾后悔自己的决定,从不后悔遇见他。她穿越了层层阻碍才来到他的身边,她等待了这么久才让他看到她,她怎会就此放弃?一个女人若是做了决定,也许真的是一百头牛斗拉不回来的。

善宜盯着她的眼睛,突然长身而起扶掌笑道:“好,很好!这才是我要的答案!若你真的就此放弃了,才是我错看了你!做哥哥的女人要有坚强的意志,不管受再多的委屈也不能想要离开他。方晓玉不能陪在哥哥身边就是因为她左顾右盼,举棋不定。”

提到方晓玉,天香垂下了眼睛。自己能得皇帝垂帘都是拖了方晓玉的福,若是她不离开,自己就算竭尽所能,皇帝也未必会看她一眼。可是,皇帝看她的时候又是在看谁呢?

善意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要有宽阔的胸襟,要能包容宫中其他的女人。为了宗嗣,皇上不可能只守在一个女人身边,若是这点肚量都没有,又怎能忍受寂寞之苦?”

月容在旁边频频点头,不曾想这个曾经刁蛮的公主如今变了一个人似的,看来宫外那场劫难真的对她影响颇深,竟成长了许多。

善意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道:“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厚脸皮!”

“厚脸皮?!”天香和月容几乎异口同声。

“没错!”善宜得意的笑道,“就是要厚脸皮!在宫中别人面前可以自持,可在皇帝哥哥面前还哪能有什么小姐的矜持?!皇帝哥哥是什么人啊?每天哪里有什么时间来理你,你不放下身段,整日将自己深琐庭院,怎能见到哥哥的面?更别说什么垂爱了!方晓玉当年不也是主动和哥哥接近才赢得了圣心么?!你瞧不起那些整天在御花园里卖弄风­骚­的秀女们,可是她们的机会却比你的多!倘若有一天皇帝哥哥无意间相中了谁,你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我说,这最重要的是厚脸皮!不管皇帝哥哥怎么拒绝你,怎么伤了你的心,你都要厚着脸皮去面对他,去面对其他的秀女,甚至要面对宫里的流言蜚语!这才是宫中的生存之道!”

天香点了点头,是啊,她整日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只会让自己的处境更糟而已,而整天自怨自艾也只会给自己平添烦恼,有谁能替她分担呢?

善宜见她动了心,急忙趁热打铁:“你还在为哥哥把你误当成晓玉的是而懊恼那就是大错特错了!从古至今只要能得圣宠,后宫女人无不费尽心机。当成别人又怎样,就算让她们趴在地上装老鼠,她们都会心甘情愿。你如此容易就得了圣恩,竟还这般苦恼,不是愚蠢是什么?!你再想想,那天在场的又不止你一人,尽管哥哥喝醉了,又为何偏偏选中了你,而不是别人?”

善宜如此一说倒让天香有些脸红了,心里的苦去了许多,甚至有些发甜了。月容最了解小姐的心思,见她面­色­红润了,知道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拍手笑道:“公主说的对极了!公主说的对极了!呵呵!”

天香的眼中柔软了许多,嘴角带笑,俯首说道:“多谢公主教诲,天香感激不尽!”

善宜却摇了摇头,说道:“要说感激,你可要感激身边这个小丫头,是她写了书信请我来的!你能有这么伶俐的丫头也是福气!”

天香嘉许的望向月容,月容害羞的红了脸,急忙低下头。还未等天香开口,门外突然慌慌张张冲进一个丫鬟,那丫鬟来不及请安,推门便叫:“公主殿下,不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自杀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善宜更等不及那丫鬟详细禀报,早已一个箭步冲出门去。天香冲到门口却又顿住,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对月容说道:“月容,给我拿衣服!公主说的对,咱们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人!”

“哎!”月容心头一震,应了一声跑回屋里。

二五七章 人言可畏

更新时间:2014-04-04

灰蒙蒙的天空压的人透不过气来,大雪在这天地间静静的落下,皇宫之中金­色­的瓦片已被雪掩埋,只留下鲜红的墙壁,在雪中看来更加刺眼。

一队人在雪中匆匆而过,为首的身穿大红­色­的锦绣披风,就像一团跳动的火苗飞奔在高墙之间。仓促间她险些滑倒,幸好被被身后的人扶住了。

“滚!你们都滚出去!我要见皇上!”一个极尖锐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宫门中传出。

善宜顾不了许多,提起衣襟飞奔过去。

宫门内挤着很多人,大多是秀女带着她们的丫头。铭欣站在庭中,紧紧的握着一把剪刀抵在下颌上,怒目对着面前的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皇后娘娘,臣妾们也是好意啊!您这般委屈自己又是何苦呢?”柳晴以手掩嘴,娇滴滴的说道。

“闭嘴!你这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来看我笑话的!你们以为皇上把我关在这里,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竟然敢在背地里辱没我的名声,说我和那肮脏的教头……”说到这里,铭欣气得住了口,眼睛里却委屈的充满了泪水。在场的秀女都默不作声,但见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却都在心里暗自发笑。

“我一日是皇后,你们就休想得逞!”铭欣大声叫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着一声轻喝,一袭红袍闪进了院子,众人转头望去,见善宜踏步进来,于是闪出一条路让善宜到了院中。

铭欣一见是善宜,嘴角一斜,冷冷的说道:“你也来了!”接着向她身后张望,厉声问道:“方晓玉呢?!方晓玉在哪儿?!”

善宜一怔,瞪大了杏核眼:“你在说什么疯言疯语?!”

“就是啊!方晓玉早就已经死了,皇后娘娘难道不知道么?”秀女们纷纷说道。

“不!她没有死!”铭欣目光中­射­出的寒光咄咄逼人,她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她,已经回来了!”

众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上袭来,尽管她们不太相信铭欣的话,可一来铭欣没有缘由平白无故的捏造事实,二来,方晓玉的确死的蹊跷,无人瞧见她的尸身。众人正面面相觑之时,善宜上前一步,大叫到:“你别在这儿耸人听闻了!方晓玉若是没死,为什么还不回来?你现在已经身在冷宫,她此时出现不是再合适不过了么?正好取你而代之!”

“取我而代之?!”铭欣冷笑一声,“皇后的位置是我的!谁也抢不去!方晓玉!你给我出来!我看见你了!我知道你又来勾引皇上了!你这个贱人!你快出来!”铭欣似是发疯了,竟然对着天空喊得面红耳赤。

众人面上都出现了惊讶,想不到铭欣竟然如此疯癫。傲之忽然眼睛一转,一把拉起天香上前一步,说道:“皇后娘娘,你看看是不是她?!”

铭欣果然住了口,目光瞟了过去。这女人的确有几分像方晓玉。铭欣一步走上前去,狠狠的盯着天香。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聚在了天香面上。

傲之咧嘴笑道:“娘娘,也许你是看走了眼,把这姑娘当成了方晓玉。的确,她是和方晓玉有几分相像的,所以才会凭着这几分相似吸引了皇上。前几日得了皇上恩宠的人是她,不是方晓玉。”

傲之话虽说铭欣认错了人,实则暗暗贬损天香。自从天香与皇帝榭香阁独处一晚之后,宫里的流言蜚语就如潮水一般,说天香如何有心计假扮方晓玉勾引皇帝,甚至还有些不堪入耳细节在宫内流传。虽然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可是人言可畏,以天香大家闺秀的家教和修养乃是万万听不得的,这也是她闭门谢客的一个原因。如今,她被拉到了院子中央,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无数恶毒的目光扫­射­着她,登时脸红如火。然而傲之的话都很隐晦,天香虽然知道她的用意却也不能反驳,否则更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尴尬,于是只得低下头,暗暗咬紧牙根忍受。

“就凭你也配得到皇上的恩宠?!”铭欣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此时忽听天香得了圣宠更是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紧攥着剪刀一步一步走进天香。

傲之嘴角一抹邪笑,死死的拽着天香的胳膊,很怕她逃脱似的。其余众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等着看场好戏。

善宜想看看铭欣这出闹剧到底想搞些什么名堂,于是暗自在一旁察言观­色­,但见此时铭欣面­色­土灰,眼中放着怒火,宛如从地狱钻出的复仇罗刹,她知事情不妙,急忙叫到:“铭欣!你要­干­什么?”

铭欣目光向善宜扫去,心中暗恨,我贵为皇后,你竟敢直呼我的名讳?!要不是因为你没死,我今天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铭欣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突然举起剪刀向善意扑了过去。

“你怎么不去死!”话音未落,剪刀已呼啸着向善宜颈上刺去。

善宜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骇傻了,眼睁睁的看着锐利的刀刃向自己刺来,红光一闪,殷红的鲜血喷洒在洁白的雪地上,就像一朵朵绽开的腊梅。

善宜呆呆的望着面前的人,口­干­舌燥,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才从颤抖的双­唇­中叫到:“天…天香…”

铭欣望着没入天香后背的剪刀也被骇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等着握着剪刀的手,僵硬动弹不得。在场的女眷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一个个瞪大眼睛捂着嘴呆若木­鸡­。院子里突然寂静了,只有纷纷的大雪慢慢飘落。

天香在剪刀刺下的那一刹那抱住了善宜,锋利的刀刃结结实实刺进了她的后背。鲜血以染红了她的披风,她只觉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小姐!”月容这才缓过神来惊叫着扑到天香身前。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并不洪亮的问话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众人急忙俯身下去,齐声说道:“皇上万岁!”

皇帝听报说皇后要自杀,本不想理会,却怎奈他是个心如净水的偏偏君子,还是来探个究竟,可还没走到院前就听铭欣一声尖叫“你怎么不去死!”接着四下无声。皇帝只觉得心头一寒,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于是快步赶了过来,却见天香倒在了地上,鲜红的血已浸透了雪白的披风。

铭欣见皇帝到来,吓得手上一抖,将剪刀扔在地上,但心头的余惊未尽,手止不住的颤抖,只好将两手握在一起。

“林翊!快去送天香医治!”皇帝负手吩咐道。林翊早已忍不住想要冲过去,听皇帝一声号令,一个箭步迈到天香身边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脚下运气施展轻功跃出门去。善宜很想追过去,却还要留下将事情原委讲给皇帝。

“皇帝哥哥,是铭欣……”她刚一开口,却被皇帝挥手打住。

“朕不想听!”皇帝何等聪明,见这场面几乎把事情猜了个八九,他心中虽火,可也不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铭欣难看,毕竟她虽被打入冷宫,却还是顶了皇后的名头。

铭欣见皇帝并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忽然升起一丝希望,她急忙辩解道:“请皇上息怒!是臣妾不小心伤了天香,可臣妾并非有意!”

皇帝冷冷的瞥她一眼,刚要转身离去,却被铭欣揽住了胳膊。

“皇上!您饶了臣妾吧!臣妾知道错了!您就放臣妾出去吧!臣妾实在受不了了!”铭欣哭道。

皇帝没有回头,只冷冷的说道:“才两个月就受不了了?你还有几十年呢。”

铭欣一听心中大惊,一步跨到皇帝面前:“皇上!哥哥!你不会真的要把欣儿关在这里一辈子吧?”

皇帝低眼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君无戏言。”

铭欣望着他的脸,只感到透心彻骨的寒气已将整个人都冰冻了起来。可是她不甘心,她还年轻,大好的青春怎能荒废在这小小的冷清的院子里?铭欣跪倒在他脚下,摇着他金­色­的龙袍哭道:“皇上!皇上,您只知道别人的痛苦,可曾知道臣妾的?臣妾对皇上的思慕皇上可曾了解?为了当皇后,铭欣是做过一些错事,可那都是因为臣妾爱皇上啊!可臣妾得到了什么?新婚之夜皇上抛弃了臣妾,皇上可知道臣妾心中的煎熬么?臣妾把一切都给了皇上,可皇上给了臣妾的就是让臣妾孤独终老么?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您就饶了臣妾吧!”

皇帝沉声说道:“你不必再说了!”说罢一甩衣襟向门外走去。

“皇上!”铭欣在皇帝身后大叫道,“皇上为何如此无情?!难道方晓玉是人,臣妾就不是么?为什么方晓玉能得到皇上的心而臣妾不能?!”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止住了脚步,他的肩头微微颤抖,食指已扣入掌心,“以后谁也不许提起她的名字,违者……斩!”说罢拂袖离去。

铭欣自知皇帝已经给了她最大的容忍,再说下去只能自取其辱,于是闭了口,呆呆的坐在地上。众人见好戏以散,鱼贯而出,掠过铭欣身边并无人理睬她,就像这人是块木头。

雪依然在下,落在铭欣的头上,肩上,慢慢冻结成冰……

二五八章 于情于理

更新时间:2014-04-14

雪已经下了一夜,到天明时分天香终于醒了过来。

月容赶紧命人通知御膳房送些吃的过来。不大一会热腾腾的摆满了一桌。天香坐在桌前望着琳琅满目的各­色­美味却毫无胃口,责难道:“月容,你怎的命人做了这么许多。人家还要以为我们借着这点事摆排场。”

月容一努嘴,不满的说:“小姐怎那聪明伶俐劲儿哪里去了?就算月容有心想要贴补小姐却也没这个能力啊!”

“哦?”天香顿了一下,微微一笑,“嗯,是了,是我错怪你了!”说着又接着喝汤去了。

月容青眉一动,打趣问道:“小姐怎么不问问是谁命人做的?”

天香头也没抬,吹吹热气:“自然是公主殿下!”

月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错错错!是…你的心上人!”

“你说是皇上?!”天香脱口而出,随机一阵脸红,喃喃问到,“是么…?”

月容见她脸红,大笑道:“是啊是啊!可是,我就不告诉你皇上来过!”

啊!他来过…天香只觉的一股暖意从心头涌起,身上的伤痛霎时好了许多。

“怎么?小姐不想知道皇上说了什么?”月容斜眼睨去,天香早就坐不住了,但她自持身份却不肯表露出来。月容见她眼巴巴可怜的样子,怜惜她身上伤病,叹了口气,说到:“好吧!我告诉你!皇上来过,见你还在昏睡问了太医你的病情,吩咐太医好好替你医治,要用最好的药材,还吩咐内宫满足你的一切需要,不能怠慢。”听到这里,天香的面­色­越发红润了,月容接着又道:“小姐,你看皇上平时冷冰冰的,其实他当真温柔又体贴呢。也许,他只是因为方晓玉离他而去才变成这样的,但月容相信皇上对小姐是有情的,只要时间久了就会到小姐身边的。”

尽管天香心中温柔起来,可一想到皇帝对晓玉的感情,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就觉得心痛得很。一来是为自己伤心,二来却是心疼皇帝。月容见天香脸­色­微变,知道自己说了错话,急忙把话差了开:“林公子和公主待到很晚才离开,公主拉着小姐的手哭了很久。林公子也很是心疼,他们俩真是好人!”天香点了点头:"不错,哥哥和公主都是很好的人,只是我却给他们添了这么多麻烦。对了,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她?!哼!小姐为何还惦记着她呢?皇上也真是的,她让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皇上竟然没有则罚她!却说什么让人不要再提方晓玉的名字,违者斩。真是莫名其妙!"

"月容,这些话可不能乱说。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一定有他的道理。"天香话虽这么说,心中却在想,皇上啊皇上,你不让人说就能不让人想么?就算别人不想,难道你也能不想么?想到这里又是一声叹息。

皇帝从天香那里回来就到了御书房,在那里一坐就是一夜,他实在想不通,为何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幸福的,晓玉如此,天香如此,就连铭欣也是如此。铭欣的话实在不能不让他感慨。他的确从未想到过其他人的感受,难道她们的不幸真的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么?若自己从一开始就认真对待晓玉,她会不会留下来?如果自己能放下晓玉,天香会不会不用忍受这么多的痛苦?如果自己当初能拒绝太后立铭欣为后,铭欣现在会不会快乐的活着?可惜选择是一条永远也回不了头的路…

林翊进了书房见皇帝目光凝滞,俯首低声叫到:“皇上!”

皇帝慢慢抬起眼睛看着林翊,忽然嘴角一丝苦笑,幸好他还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让善宜得到了幸福!

林翊是来请皇帝去慈宁宫的。太后听说了铭欣的一出闹剧,一宿都没睡安稳,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急忙命人去请皇帝。皇帝一进屋就见太后扶着额头坐在椅子上,还以为太后病了。却听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皇上决定怎么处置皇后?”皇帝一愣,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只听太后继续说道:“没想到她被关在冷宫中也不思悔改,还想再次出手伤害公主!真是哀家小看了她!再让她这么闹下去,皇家的颜面何存?所以,皇帝决定要如何处置她?”

皇帝知道太后这是下了最后的通牒,已决心不再留她了,于是拱手说道:“儿臣已命人加强了把守,任何人不得进出。”

“就只有这样吗?”太后的声音严厉起来,似乎对这并不满意。

“儿臣还想,再过一段时间…放了铭欣!”皇帝低眼说道。太后惊的差点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放了她?将这个辜负了哀家一片信任,欺君罔上,又设计暗杀公主的罪人放了?”

“正是!”皇帝沉声回答。若是在从前,哪怕是两天以前,他若听到这个提议,只怕她自己也会暴跳如雷的,可现在这些话的的确确是从自己口中说了出来。他已经做好了迎接太后的怒骂,却听太后问道:“为何?”

“因为……”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要逼着自己找原因也并不简单。

太后目光如炬,一双明亮的眼中充满了不可违抗的威严。君无戏言,这是他自己说的,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皇帝顿了顿,终于开口说道:“一来,铭欣是儿臣的表妹,是幕后的外甥女,于情,儿臣不忍杀她,也不忍她受苦。二来,她虽做了些错事,却也没造成实质­性­的后果,于理,也没有什么不可饶恕的。因此,儿臣想她还年轻,年轻时犯下错误也总要有改正的机会,因此…”

“好一个于情于理!”太后打断了他的话,“皇帝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可曾想过怎样应对众人的非议么?一个真正的君王不该有如此仁慈的心肠。仁慈之后让你受人牵绊,落人话柄,到最后给图谋不轨的人以可乘之机!皇帝,你可想清楚了?!”

太后的话虽残酷却不无道理,皇帝的确无话可说,俯首躬身道:“母后提点的是!”

太后又道:“那你还打算放了她么?”

皇帝道:“儿臣会重新考虑!”

等皇帝离开了慈宁宫,太后的心情还未平复。皇帝的言谈让她有些心焦,尽管他当政数年天下还算太平,但依然有些势力蠢蠢欲动,只不过当下碍于祯王爷的事有所收敛,倘若有了可乘之机,他们绝不会放任机会,到时候只怕皇帝会束手无策。祯王爷这颗钉子他们用了多久才拔掉,她很清楚。皇帝还年轻,也无子嗣,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江山易主,她还怎么有颜面去见先祖?!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

皇上,既然你下不了决心还是让母后还帮你吧!

太后摆手叫人在她耳边低语两句。

第二天早晨,皇帝刚起,正在更衣忽听宫人禀报:“皇上!林大人急见!”

林翊?他不该这时候来的,难道…晓玉有着落了?

皇帝命人传他进殿,隔着金丝的屏风,可见他面上双眉紧蹙。皇帝突然有些莫名的心慌,却还故作镇定等穿戴完毕走出屏风才问道:“什么事?”

林翊低声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昨夜上吊自尽了。”

二五九章 寒月封妃

更新时间:2014-04-20

林翊那一句“皇后娘娘昨夜上吊自尽了”,只听的皇帝心头猛震,整个人似被万古不化的寒冰冻住了。半晌才敛过神来沉声问道:“为何现在才来禀报?”就算铭欣被打入冷宫也是顶了皇后的名衔,昨夜自尽清晨来报的确不合情理。

“是太后……"林翊尚未说完皇帝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太后,太后!果然是太后!难道就因昨日自己说要放了铭欣,她夜里就派人动了手么?!皇帝一路上心火旺盛,自己的母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毒,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冷宫的门大开着,众人皆穿着丧服布置灵堂。

皇帝在门口脚步一顿望着院子里的一片惨白喉咙有些哽咽。他忽然想起初次见到铭欣的时候,也是在一个有雪的冬天,那时才七八岁的铭欣身披一条粉­色­暗花的袍子站在雪中,她被冻红的双颊在雪中十分娇艳,见他来了,娇笑一声“哥哥”便飞奔过来。那时他还因有了个如此美丽的妹妹而欣喜了几天,再较之善宜,铭欣懂事得很,从不会赖着他无理取闹,更对她多了几分赞赏。却怎知十年后的今天,自己去把她逼得悬梁自尽了?

皇帝缓着步子慢慢踏进院中,众人皆施礼相迎,他却仿佛看不见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中堂。往事随着他的脚步在眼前飘动,像是有无数个铭欣出现在了他身边,或笑或说,或怒或悲……虽然他对铭欣只有兄妹之情,虽然他们从未共枕而眠,但毕竟夫妻一场,现今看她离去,竟不自眼中湿润了。

堂中放着黑漆棺木,皇帝眉头轻皱,照理说应停尸三天,待下葬前才会将棺木封上,为何现在早早的就封了棺木?皇帝心中随疑惑,却也未问出口,因为原因何其明显,是太后的旨意。太后为此还特意将林翊谴去他门前,等他起床了才禀告铭欣的死讯,为的不就是拖延时间来­操­办这一切么?

皇帝的心忽然凉的彻底,一种不祥的预兆上了心头,他想起了他的大皇姐兰月公主曾是被太后赐了毒酒的,难道铭欣也是么?他心中抗拒,不想知道答案,口中却问道:“你可曾见过铭欣的尸身么?”林翊微微一顿,昨夜他只匆匆一瞥,便已心中有数,铭欣­唇­齿发黑,并不是上吊而死,却不想皇帝竟已猜到了,于是拱手答道:“正如皇上所想。”

皇帝抚着棺木的手指一僵,随即攥紧拳头缩回了袖子里,憋了口气出了中堂。

慈宁宫中,皇帝巍然正立,太后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面,小酌一口问道:“皇帝站了许久却一言不发,不会是来看本宫喝茶的吧?”

皇帝心中千言万语,口中却只问道:“母后为什么这么做?”

太后手一顿,旋而微微一笑,道:“皇帝这话从何说起啊?皇后娘娘虽犯了些错,却是个深明大义的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偿不了欠下的债,况且皇帝宅心仁厚,又不忍惩罚她,是以上吊自尽,以死报答皇家恩情。”

“报答皇家恩情?”皇帝完全听不懂太后再说什么。太后早已料到,悠然说道:“不错!皇后被打入冷宫,得不到皇帝宠幸,自然立不了子嗣,既然承不了皇家血脉,又要顶着皇后的头衔影响后辈进阶岂不是罪过?为了不让皇帝为难,深明大义的皇后娘娘决定以死来报答皇帝的情谊,其心可昭天日!皇帝连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枉做了数年的天子啊!”

太后一席话只说的皇帝面上一时青,一时白,他没想到太后能把颠倒黑白说的如此绚丽多彩,?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反驳。

太后搁下茶碗,瞟了眼皇帝,嘴角一翘:“皇帝还在这里做甚?难道接下来的后事也要母后替你收拾不成?!”起身又道,“皇帝要知道,母后老了,不能什么事都着母后去做,皇帝应该学着自立啊!母后不希望今后这样的事还要母后提点你该如何处理!不过……天下是皇帝的,后宫却是母后的!这一点皇帝可要谨记着!”说罢回了后堂。

皇帝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五味杂陈,原想来为铭欣讨个说法的,却被人当头一­棒­打了个鼻青脸肿,许久才缓过神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一轮圆月当空而悬,月明星稀,这是常理。皇帝站在湖边,望着这一轮玉盘,心中凄恻。想起晓玉因他而受的那些委屈和折磨,想到大皇姐不幸丧命,再到铭欣。自己身边的人,好的坏的,喜欢的,怜悯的,皆不能长久,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一轮明月,因着自己的光辉却要牺牲其他的星光。

寡人,孤家寡人……从前的君王多么明智啊,注定孤独终老无人相伴的可怜人……

“皇上,天冷,当心龙体!”柔声在这苍凉的夜­色­中显得如此脆弱。

皇帝转回头,肩上已多了件温暖的棉袍。

结冰的湖面上映着柔和的光,照在来人的脸上淡淡的蓝­色­。她的眼睛就像那皎洁的星光,却不似那星光般闪烁,异常温暖又坚定的望着他。

皇帝默默看她许久,她也始终不避讳他的目光,以同样的目光望回去。就在这两两相望间,皇帝忽然觉得心中一酸,一把将天香拽入怀中,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搂住最后的希望。天香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可贴着他冰冷的胸膛,她的心中苦不堪言,却不知这苦是替他受的还是替自己,眼中忽然温热。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突然脚下一轻,皇帝已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出御花园。

第二天早上,阳光终于冲破了多日的­阴­云,羞涩的探出头来,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在龙床前的珠帘上。天香睁开眼睛,自己正躺在宽大柔软的龙床中。定了定神想到昨夜的恩爱不由得脸颊绯红,而此刻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留下乾清宫的一­干­宫女恭敬的立在珠帘之外,见她醒了过来便鱼贯而入。

“请娘娘更衣!”领头的宫女矮身说罢,便要上前帮天香宽衣。

“娘娘?”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这宫中只有两位娘娘,一位是刚刚仙去的皇后娘娘铭欣,还有一位是逃出宫外的玉妃娘娘方晓玉,这声娘娘却叫的是谁呢?

领头的宫女见她一脸茫然,颌首说到:“娘娘还不知道吧,皇上刚下了旨意,册封您为常妃,取常伴左右之意。”

常妃……常伴左右……天香低眼暗自思量,虽然这个名号再普通不过了,可寓意却是她心中所爱。能常伴君侧不正是她多年的梦想么?嘴角于是勾起一道优雅的弧线,眼中也历时有了欣愉之­色­。

皇帝封妃的事第一时间便传进了太后的耳中,太后欣喜非常,料想皇帝终于开窍了,自己这番苦心没有白费,于是心情大好,召见天香。

月容因天想被封了妃欣喜不已,一路上在天香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那架势却比天香本人还激动几分。天香却道此番得了封赏,变成了众矢之的,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月容嘴上虽应承着,面上依旧春风得意。

天香生得惹人喜爱,举止端庄舒雅,言谈之间可见敏思智慧,太后甚是满意,可不知怎的,一听到她是镇北候的女儿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接着又随便聊了些就让她回去了。

一连几日的风雪让皇宫大院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红墙白雪映着金灿灿的阳光十分灵动,皇帝站在窗边深吸了口微凉的空气,垂眼问道:“太后对常妃如何?”

跪在地上的小宫女俯首说道:“太后对常妃娘娘十分和善。可常妃娘娘走后又忧虑起来。”

“忧虑?”皇帝转回身,眉头轻锁,“忧虑什么?”

小宫女听了问话有些不自在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林翊,有些犹豫。

“但说无妨!”皇帝坐回了桌前。

宫女说道:“常妃娘娘走后,太后说,祯王爷死后,朝中最有权势的王爷就是荣王爷,荣王爷的儿子林将军是皇上的心腹,又是公主的夫婿,而常妃娘娘是荣王爷的外甥女,若是常妃娘娘当了皇后,荣王爷的势力将更加强大,保不准哪天会像祯王爷一样,就算不谋反也……"

“一派胡言!”皇帝一掌拍在案上,咬紧牙根又重敲了一拳。

“皇上息怒!”林翊拱手说道,听了宫女的话他心中也有些不平可还是按按压住,宽慰皇帝到,“太后的疑虑不无根由,太后只是担心……”

“她已把你想成了逆臣之子,利用天香来扩大自己在朝中的势力,你竟然还在为她辩解?”皇帝说完发现自己有些失言了,于是叹了口气,对小宫女说道,“你先下去吧,若太后那边有什么的动作立刻来禀!”

小宫女领旨刚一起身,皇帝又补充道:“若是太后再传常妃问话,也要立刻来报!”

小宫女走后,皇帝坐在案前凝望着一叠厚厚的公文暗自发呆。许久才会过神来对林翊说道:“你放心,朕决不会让天香像她们一样。”

林翊微微俯首,他自然知道皇帝口中的她们是谁。此次天香得了封赏,他既为她感到欣喜,终于得偿所愿的站在了皇帝身边,却也暗暗为她担忧,在这风云突变的时刻站在浪尖之上又是何等的危险,稍不留神就会成了势力相争的祭品。

出了御书房,林翊到了畅音阁与天香嘱咐了几句,虽然他的话只是点到为止,不过他相信以天香的天资定能参透其中的道理。天香也没有令他失望,似乎早有感悟,这也让林翊感到十分欣慰。

“在宫中的女人活着不容易。”天香说道,“又有谁会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呢?也许明天我就会像皇后娘娘一样…"

“呸呸呸!”月容猛啐了几口,一脸怒相瞪着天香说道,“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这样咒自己的?!你若真如皇后娘娘那样,那月容,月容也会陪着娘娘一起……”说着竟哭了起来。

天香反过来安慰道:“瞧你,我只说人生瞬息万变。咱们既然成了所有人的靶子,那就得让这个靶子结实一些,任他刀枪棍­棒­也无法打穿才行。这才不会辜负了皇上和公主对咱们的一片厚爱。”

“娘娘这说的才是!娘娘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一定要坚强的撑下去!月容会一直在娘娘身边陪着娘娘,保护娘娘!”

天香被她说的,眼睛里有些闪动,拉起月容的手,百感而道:“月容,谢谢你!”

青­色­的天空只剩最后一缕夕阳,k练完一套拳法,拿起挂在­干­枝上的衣服正准备穿起,忽见小栓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本来口齿就不大利索,跑得急了就越发不清楚了,只听他口中叫道:“晓玉,晓玉姐……姐……"

k心中一沉,还不等他说完,脚下用力,飞身而起,转眼间已在十丈开外。

小栓看着k如大鹏一般从自己头顶一略而过,惊讶间发现k已不见了踪影,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心中暗道,这位公子的确是武功奇才,师傅不过略略教了他些心法,他也不过练了数日,武功竟如此­精­进,真是不可思议!不过,这­性­子也跟武功一般,忒急了些,总得把话听完啊!于是摇摇头,叹口气,迈开脚步追了回去。

二六零章 寒夜佳人

更新时间:2014-04-30

马飞正坐在椅子上吃花生米,轻一扬手,一粒花生米抛向空中。他看准时机一张嘴,稳稳地接住那粒花生,却在这时嘭的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接着一阵风从他面前掠过。

马飞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刚入口的花生米卡在了嗓子眼里,憋的他满脸通红,赶紧到了口水才把那该死的花生咽下肚去。再回头看去,k稳稳的坐在床前,好像从没离开过。

马飞哧笑一声走上前去,身子歪歪扭扭的靠在床头看着k。

k并不理他,双指在晓玉的鼻前探了探,又按下她的手腕,感觉她气息平稳,脉象正常才轻轻出了口气。

马飞一脸坏笑的望着他道:“你这­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说你多少次了,不管什么事,只要牵扯到了晓玉,你就跟丢了魂似的,却不知这次是件好事!”

“好事?”k早已迫不及待了,却还强忍着心中的好奇,故作镇定。

“是啊!那位眼兄看来是舍不得这美人胚子,想要保住她呢!”马飞说着,掀起晓玉肩头的被子,说道,“你看看这里!”

k定睛看去,今晨还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竟然奇迹般地消失了!而且那皮肤上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甚至比从前还要白皙有光泽。

马飞却抿嘴一笑,伸手探向晓玉的胸口:“真是神奇啊!”

k飞出两指夹住马飞的手掌,一双明亮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

马飞识趣的缩回了手,讪讪道:“哼,小气!你不在时不知莫过多少遍呢!”

k虽知他故意气他,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怒,挥拳向他砸去,马飞的身子却像泥鳅一般躲了过去,再抬眼时,屋子里空空荡荡,只闻窗外一声大笑:“不打扰二位了!”

k嘴角一动关了窗户回到床前。

床塌之上的那个人面上已有红润之­色­,仿佛从来没受过伤,只是静静躺在那里睡觉一般。

k静静望她许久,指尖划过她的眼眉,心下暗道,这神眼竟在她的眼中,若将它取出来会不会伤了她?若给她带来如此痛苦还不如不去管它,索­性­在这世上过一辈子。只要有她在身边,在哪个时空存活不是都一样么?只是……他忽然想到马飞那张嬉皮笑脸,心中黯然,此人虽生的好似无害,实则心机颇多,和他们相安无事也是因为约定好了拿回神眼在先。现在他已知道了神眼在晓玉眼中,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要多多提防才是。

月亮虽不圆满,却照得玉指峰闪着银光,在层峦起伏的山岭中显得光华万千。

马飞独坐峰尖,黑黝黝的脸上一双苍鹰般的眼睛闪着寒光。

“既然来了,为何还不现身?”他嘴角一咧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啪——"的一声脆响,一条长鞭从天而降,顺着鞭子滑了下来一位仙衣翻摆的姑娘。

马飞翻身跃起到了她面前,望着她的眼睛温情脉脉,嘴上却戏谑道:“你如此高调登场,就不怕那斧山老头听见?”

灵却仿佛没听见他的问话,淡淡问道:“长老感觉到那姑娘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让你速速将她带回!”

马飞起身上去缆住她的腰肢问道:“为什么每次你一开口便是长老如何,什么时候才能说说你自己?”

灵没有推开他,只道:“你也知斧山老头的厉害,我不能久留,你什么时候能将她带回去?”

马飞叹了口气,目光深邃:“她现在身负重伤,亏得斧山老头的救治。现在还不能将她带走,否则路上除了什么差错,你我就会死得很惨……”

“可是……”灵刚要说什么,却被马飞突然吻住,唔了一声。

甜蜜的深吻如此让她留恋,可她还是用力推开他:“你疯了?让长老知道……”半句话没说完又被他吻住了,这次她却不再挣扎,主动迎合他的吻。

马飞垂眼望着她的面颊,柔声说到:“想我了吗?”

“嗯!”灵点点头,羞涩的垂下眼睛。

她的心突然一抽,知道长老已经发现了她心中的悸动。等她回去长老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可她不想管,只要此刻的快乐,能和他在一起,无论之后有怎样的痛苦,她都愿意承受。

马飞并没有发现她的变化,大手将她揽在怀中:“你放心,我一定会将晓玉带回去的,你只需再忍些时日。到那时长老得了神眼,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灵想说什么却住了口,她知道就算长老得了神眼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可人活着总要抱些希望,哪怕是侥幸,否则就会生不如死。

“我不能久留。”灵说。

“我知道!只是……”马飞手指划过她的发丝,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走吧。”他说,眼中尽是不舍。

“保重!”灵深深望他一眼,轻臂一挥,拽着鞭子飞上夜空,眨眼间便消失了。

马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许久才收回目光,重重叹了口气:“寒夜冬雪醉残月,佳人离歌冷星辉。”

当k睁开眼睛的时候,晓玉正默默的望着他,就像这十几日来他每夜望着病榻上的她。

尽管在昏迷之中,她仍能听到他的声音,那在耳边的倾诉、忏悔、甚至是他淡淡的哭声。她早就原谅了他,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早到什么时候。也许是她在洞中见他被抓来的时候?也许是他被困在烈火之中的时候?也许是她替他挡了那毒钗的时候……

她从没有心痛过,直到在病榻上听见他撕心的呼唤,感受到他炙热的泪滴在手背,她的心痛了,像有无数根针同时刺在了心上。

痛,却动弹不得,这是怎样的煎熬?!

终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缕亮光,她寻着那光奔过去便看见了淡淡的烛火和他一张疲惫的睡去的面容。

看见她醒了,k愣住了,四目相对,忽然眼中一阵温热,一把将她紧紧搂住,口中喃喃喊着她的名字。

晓玉从未觉得如此激动,激动的身子有些颤抖。k起了身,手指扶着她的脸,泪水涌出眼眶,想说什么,动动嘴­唇­却低下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见他流泪,晓玉的心都要碎了,伸手扶上他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水,凝望着他。

面前这个男人她认识了很久,如今却又仿佛初次相识。她心中一紧,将他的头搂住抵在自己肩上。

k心头一暖,紧紧的把她搂住。

无声无息,彼此却心灵相通。

二六一章 临别一箴言

更新时间:2014-05-01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小栓便来给晓玉送早饭。

十几天滴水未尽,她竟一点也不觉得难受,心里正在纳闷,便听小栓磕磕巴巴的说:“k公子每天都喂姐姐吃粥喝水,怕姐姐吃得少,恢复不好,公子一天要喂姐姐七八次,每次都至少半个时辰,直到姐姐吃下很多才肯收了碗筷!”

小栓拖着下巴,呆呆的望着晓玉,一脸愁思的说道,“公子对姐姐真是用情至深啊!”

听了前段晓玉的心里暖暖和和的,甜甜蜜蜜的,听了最后一句突然被这小娃娃说得有些脸红,放下勺子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还能是谁?当然是本大侠了!”话声未了,一个身影闪进了屋子,他黝黑的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他一跳坐在晓玉身边,定定看了看她笑道:“这泪之眼还真是神奇啊!竟能让你恢复的如此神速!看看这脸蛋,比以前还漂亮!看看这皮肤……啧啧啧!”

晓玉被马飞的怪相逗得扑哧一笑,问道:“k呢?”

马飞顿时有些失落,转头说到:“唉,怎的一张嘴就是k?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我么?!”

晓玉呵呵一笑,突然觉得胸口微疼,急忙捂住胸口。马飞吓了一跳,急忙说道:“你别急,他在练功呢,一会儿就回来了!”

“练功?”

“是啊!他可是非常努力呢,而且凭他的天资,这几日的长进堪比武林名家十年的功力!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那也是我师傅教的好!”小栓在一旁骄傲地说。

“是是是!小机灵!”马飞随便糊弄小栓的头说到。

晓玉的伤果然好的奇快,三天之后已经感觉不到有何伤痛了。

k这几日十分得意,不仅因为晓玉的好转,还因为晓玉现在不但不拒绝自己,反而对自己好的要命。他练功的时候,晓玉就笑盈盈地坐在一旁看着,他就练得更卖力了。等他练到满头大汗,她就招呼他过去歇歇,有时还拿毛巾给他擦擦汗。吃饭的时候,晓玉也总是热心的为他夹菜倒茶。尽管晓玉不会主动去拉他的手,可是他偶尔卡卡油,美人只是脸­色­微红却也并不拒绝。这让马飞看了都感叹k真是时来运转了。

这日晚饭,斧山道人捋着长须说道:“姑娘的身子已经好转了,不知何时启程去寻雪人?”

k目光之中有些黯然:“雪人真的可以将神眼从晓玉的眼睛里取出来而不伤到她么?”

斧山道人只捋着胡须笑了两声却不答话。

“若是不能保全晓玉,将神眼取出又当如何?!”k忽然有些激动了,猛的将一杯酒倒进了肚子里。

晓玉却道:“倒是可以找他问问,毕竟只有他最清楚不过了!”

“就是就是!咱们这几日在这里没少打扰了道长的清修,也该上路了!”马飞说。晓玉点了点头,于是决定第二天启程。

第二日一早,三人在山门前辞别了道长和小栓。临行前,小栓眼泪汪汪的拉着晓玉的手,塞给她两兜子山果让她路上吃。晓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男子汉可别哭鼻子!咱们后会有期!”

小栓点点头,松了手。马飞和k早就受不了他俩的腻歪,走在了前面,晓玉对斧山道人行礼说道:“这几日承蒙道长照顾,晓玉感激不尽,无以为报!”

斧山道人笑眼看着她,点点头,说道:“贫道只有一言相告:当心身边人!”

晓玉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道长已齐手入了山门。

晓玉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琢磨着他刚才的劝言,忽然脚下一轻,尖叫一声,才发现k已经将她抱了起来,还不等她反应,k已飞身跃下二十几阶台阶。晓玉吓得赶紧抓紧他的衣服。k朗声大笑:“你怎的这么慢?!”说罢嘴角一斜,又腾空而起。他只跳了三四次便已稳稳的站在了山下,把晓玉放在地上的时候回望山门好似在那九霄云外。

晓玉脚刚着地,转身狠狠推了k一把,k一不留神,趔趄退后几步,心中懊恼,叫到:“好心抱你下山,这是­干­什么?”

晓玉冷瞥他一眼:“谁要你管!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以后不许随便碰我!”说罢头一扬,高傲的向山路上走去。

k完全不知她这闹的哪一出,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马飞嚼着草根从他身边越过,拍拍他的肩膀摇头说到:“女人心,海底针!且行且学习!”

晓玉的确说到做到,一路上时刻与k保持着距离,防狼似的防着他。k几次追问都无果而终,一心的纡结无处可撒。

三人别别扭扭的走了几日到了一座较繁华的小镇,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歇了下来。已近春节,街上十分热闹。各种年货摆摊的琳琅满目。晓玉是个爱热闹的­性­格,好不容易遇上这繁华,不好好转转怎么肯走?于是她几乎每天一早就出门从街头转到巷尾,绝不放过每家店铺和每个摊位。k原本就很郁闷,后来索­性­待在客栈研习武功,陪晓玉的任务就落在了马飞身上。马飞倒是很好的男闺蜜,陪吃陪逛乐此不疲,晓玉对他赞赏尤佳!

这日,二人在个小吃铺子歇脚,马飞忍不住问她到底为了什么对k如此不待见。晓玉舔了舔手指上粘着的芝麻粒说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天离开山门的时候,斧山道长曾跟我说让我小心身边人。我实在想不通他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他却也不解释。我想一定是我和k这几日走得太近了,也许会对寻找雪人不利,所以才这么对我说的。”

马飞听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感谢那道长欲言又止没有揭穿他,也暗自佩服晓玉的智商,竟能理解成这样。若不是他亲耳听到,他绝对不会相信,看来晓玉身子虽好了,脑子却还病着。

晓玉见他脸­色­难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若是和他走的太近,难免让他更紧张我,若是下次我在遇到危险,我怕他会头脑发热做傻事。我们的路一片迷茫,彼此太过牵挂反而更看不清前方,若是我有天消失了……”晓玉说着,眼中有些闪动,嘴角却一抹轻笑,“希望他能忘了我才好…”

马飞听了心中忽然一扯,若是她消失了,k怎么可能忘记她?而且,也许自己就是那个将他们分割彼岸的人…马飞喉咙一动,赶紧敲了三下桌子,嘻嘻说道:“呸呸呸!说什么丧气话!来来来!尝尝这个!”说着往晓玉的手里塞了些点心。

这一夜,马飞失眠了。他当初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神眼,虽然他已和k达成了协议,可若晓玉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会对他非常戒备的。而且现在已经确定神眼就在她的眼睛里,原本想找到神眼之后将它偷走的计划行不通了,当下只能将晓玉带回去交给长老了。

二六二二章 该动手了

更新时间:2014-05-04

这一夜,马飞失眠了。他当初接近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神眼,虽然他已和k达成了协议,可若晓玉知道了他的身份,一定会对他非常戒备的。而且现在已经确定神眼就在她的眼睛里,原本想找到神眼之后将它偷走的计划行不通了,当下只能将晓玉带回去交给长老了。

可是,这么许久在一起的相处,却让他觉得他们是他的朋友,这世上仅有的朋友。

马飞从来就不知道朋友是什么,在他小的时候,他曾经很幸福的有父母兄弟,可后来战火烧到了家乡,为了征兵,两国都在抢人。他三岁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家的房子被烧了,母亲被杀了,父亲和哥哥被人打得半死然后扔到车上带走了。

他忘了母亲的嘱咐,惊恐的钻出水缸,结果被一个身材硕大,满脸毛须的大汗一手拎起扔进了少年集中营。他和这里其他的孩子们每天接受着难以承受的训练。最后他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凭着自己的胆识趁着夜­色­偷逃了出来。可还是被人发现,一群凶神恶煞在身后穷追不舍。

他无法忘记那个漆黑的夜晚,自己光脚奔跑在树林里的时刻。

背后的火光,叫喊,还有冷箭在耳边呼啸的时刻。

他虽害怕,可他没有停住脚步,直到嘭——的一声,一管冷箭刺入他的后背。那强大的力量让他无法招架,连声都来不及发出便到了下去。

几个人的笑声越来越近,有人踢了他一脚,从他的背上拔出了箭,又在他衣服上蹭了蹭。他当时气息奄奄,模模糊糊的看着火光渐渐远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一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望着自己,这眼睛璀璨的就像钻石,只不过是颗绿­色­的钻石。他本应该觉得害怕的,可他没有,他直直的望着这双眼睛,像被什么魔力吸引了一样不舍得离开。

那双绿眼睛突然一闪说道:“这鸢尾草果然奇效!你这么快就醒了!你饿了么?我去给你那点粥喝!”

他看着她在屋子里跳来跳去,一会给他拿粥,一会给他倒水,一会给他吃水果。

“我叫灵,你叫什么?”那双绿钻石般的眼睛又在盯着他了。

他忽然有些脸红:“我,我叫阿吉番…”说着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灵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阿吉番,好好玩的名字…”

这句话还未说完,只听屋外冷冷的一声问话:“灵!你在和谁说话?!”

这声音极冷,灵红润的脸突然没了血­色­,等她转回头去,一张美艳的脸出现在了门口。这张脸美的毫无瑕疵,只是满头银发让她显得冷酷的有些可怕。

灵还没来得及起身,身子就突然被什么力量牵引着凌空了,然后又像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甩了出去,撞到墙上摔在地上。

马飞看的呆了,但他很快意识到是那女人出手伤了灵。那女人似乎并不罢休,又抬起了手,马飞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到灵的身前双臂张开护着灵,黝黑的脸上一双寒星般地眼睛狠狠地瞪着那女人。

女人愣了愣,脸上忽然显出了笑容,她好笑的看着马飞问灵:“你刚才就是在跟他说话么?”

灵的嘴角流出了血,别过头去也不搭话。

“是!就是我!你想怎样?!”马飞的声音并不洪亮,却异常坚定。

长老哈哈一笑,抚掌道:“妙极妙极!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吧!我就是你师父了!”

“呸!谁稀罕……”马飞一句话没说完,只见长老抬起手,他身后的灵像被人卡住了脖子慢慢升了起来,她脸已憋的通红,窒息的说不出话来。

马飞急了,连忙说道:“好!我答应你!你快住手!住手!”说着跑了过去拉住长老的手。

之后的日子比他在集中营的时候苦了不知几百倍几千倍,可他从未想过逃走。有一天,长老外出,灵塞给他一个包袱让他逃掉,马飞却扔掉了包袱,抱住灵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保护你的。”那一年他才只有十岁。

马飞的武功和他的机敏智慧深受长老青睐,在他十三岁那一年长老放他出了山,让他去徐州杀一个人。这个人乃是当时名震一方的豪侠,不但有一身傲视群雄的武功,还有一颗受人尊敬的侠义之心。可长老的命令是要杀掉这好人的一家五口。

他知道长老只不过是想要试探他。可她以灵作为要胁。为了灵,马飞不顾内心的忐忑,第一次提刀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可当他满脸血迹提着刀走到家眷面前的时候,望着他们瑟瑟发抖的身子和惊恐的眼神,他顿住了,仿佛看到十年前的自己,怎么也下不了手。

他放了家眷,烧了房子,以为这样就可以瞒过长老,却不曾想还是被长老发现了。长老虽没有责罚他,却把灵打个半死。马飞在灵的床前哭了一夜。他恨长老,更恨自己,恨自己不能杀了她。于是他决定带着灵逃走。结果刚翻越了一座山,灵就像被人卡住了脖子窒息的昏了过去。于是他们没有办法只得又回到了长老身边。

在这二十年中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灵,还有对长老的仇恨。而如今,他的人生似乎不一样了,他从未和其他人朝夕相处这么多时日。与晓玉和k在一起的日子让他寂寞又冰冷的心得到了回温,他把他们看成朋友,有时甚至觉得是亲人。他其实有很多机会下手,却都被他放弃了,可现在,终究躲不过去了,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刻了。

马飞­干­了杯酒,咂咂嘴,这酒竟然是苦的。

他嘴角一丝苦笑,起了身到了k的屋子里,见k正在研习剑谱哧笑一声:“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可你这呆子竟然真的信了!”

k并不抬头,两指一动翻过一页。

马飞跳上k身边的凳子,瞥了眼他手中的剑谱突然轻声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晓玉为何对你的态度急转直下?”

k的眼睫果然一动。

马飞暗自叹了口气:“k,晓玉永远是你的弱点…对不起了!”

二六三章 螳螂螂捕蝉

更新时间:2014-05-09

马飞跳上k身边的凳子,瞥了眼他手中的剑谱突然轻声问道:“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晓玉为何对你的态度急转直下?”

k的眼睫果然一动。

马飞哈哈一笑,倒了杯茶,悠哉说道:“唉,不想知道就算了!”说罢真的专心喝起茶来。

k放下书本凛然问道:“难道你知道?”

马飞嘿嘿一笑:“唉!你这人总是一副傻呵呵的模样,如此的不解风情,怪不得晓玉要找我控诉……”

k叹了口气:“我怎么不解风情了?是她太善变了!”

“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若想讨女孩子欢心,就要时时刻刻承认她是正确的,绝不挑她的错误,要做到没原则没底线的服从,这一点,哥们儿你还差得远呢!”

k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仔细想想,还是很受教的,于是问道:“那依你看,我应该怎么办呢?”

马飞听他一问,立刻眼睛放光,认真的说道:“依这几日晓玉所说的,她其实并不是想拒绝你,她担心你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深厚了,以后再发生什么事来,怕你为了她做傻事!她还说你们前方的路一片混沌,多了这些牵挂对彼此都是累赘。”

k沉默了,这的确是晓玉做事的风格,从来都为别人活着,从来不问别人的想法就去替人家做决定。

“可是,既然前途渺茫,你们更应该依靠彼此才对啊!否则如此艰难的环境要怎么走下去呢…”马飞若有所思,k急切地问道:“那她怎么说?”

“唉,这只是我想的,并没有对她说,因为要说也得你去说,才能真的打动她,我说没有意义啊!”

“嗯!”k点了点头,是该找她好好谈谈了。

马飞见k已动了心,急忙说道:“我听说今晚城外观音堂有个庙会,晓玉很想去,不如你去约她一起?到时候红灯之下再诉衷肠,得了天时地利,不怕佳人不肯!”

k一听,果然来了­精­神连声称赞。马飞却看着他摇了摇头说:“不过你这身行头却着实寒酸了些,不如去城西的如意澡堂好好清洗一番,对了,晓玉最喜欢你那怪异的个发型了,你现在这样子只会让她想起运城那不吉利的地方,倒不如找个地方将他们恢复原貌。反正现在时间还早!你赶快去吧,我来帮你约晓玉!”

k有几天没洗浴了,听他一说觉得这主意不错,不错于是收拾行装去了城西。

马飞一路跟踪他,见他进了澡堂才叹了口气,心中暗道:“k,晓玉永远是你的弱点…对不起了!”

马飞使轻功,眨眼回了客栈。晓玉刚从外面回来见马飞敲门,笑脸相迎,马飞挥手敲在她的颈上,晓玉闷哼一声倒在了他身上。

马飞低眼看了看晓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但也许出卖朋友就是这个滋味。他狠狠心,咬着牙低声说了句:“晓玉,对不起!”接着抱起她飞出窗外。

夜幕已近,万家灯火初明。k踩着月­色­回了客栈。可是屋子里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他去问了店小二,店小二却说从下午就没见过两人了。k只觉得五雷轰顶一般,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他定了定神从牙缝了挤了句:“马飞!”挥拳砸碎了掌柜的桌子。

如墨的树林中一辆马车飞驰在漆黑的树影之间。赶车的人一身夜行衣,只有一双眼睛入鹰般明亮。车轮滚滚,车厢在颠簸之中剧烈的摇晃着。晓玉的头撞在车厢上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黑暗之中有风呼啸吹进车厢,掀动了车帘,她看见了一个墨­色­的背影。

马飞…

晓玉心下有些黯然,只觉得颈肩被马飞那一击打得生疼,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斧山道人让我小心的人就是你吧。可我早已决定了要用自己保全k,所以才会和你说了那些话,你又何苦如此设计,让k揪心呢……

树影间,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飞驰的马车。

哗的一声轻响,几片雪落了下来,而刚才被人踩过的树­干­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马飞已感觉到周围的异动,如鹰般的眼睛扫视着四周,可他来不及多做反应,手摔缰绳,奔的更快。

突然卡的一声巨响,晓玉被一股强大的惯­性­推出了车外,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周围一片寂静,拉车的马和赶车的人已经不知去向了。晓玉回首望去,足有大腿粗的两根套马车的竿子齐齐的断掉了,那绝不是自然折断的,而是被锋利的兵器砍断的。

是谁?是k么?

晓玉的心里一阵激动,却又马上担心起来。只见一个身影从头顶落了下来,她仰头看去,还没看清来人的脸,只听嗖嗖几声,几点寒星划过暮­色­闪了过来,来人脚下轻点,眨眼间就消失了,而那几点寒星越过晓玉的头顶深深的钉在了她身后的车厢上。

那暗器她认识,是马飞的,可他人呢?

她正疑问,只见两个黑影风一般冲到了一起,在夜­色­中不分彼此。

晓玉用尽目力才分清一个是马飞,而另一个人——

那人也穿着黑­色­的衣服,却不是夜行衣,而是一件做工考究的黑­色­缎袍,此人想必无功极高,根本不用顾忌行装,可他却偏偏蒙着脸不愿让人看见又是为何?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短兵相接的清脆声在这样寒冷又漆黑的树林里听起来十分刺耳。晓玉站起身来,她虽不懂武功,可是他了解马飞的功力,若是对方能在十几招内将他压制得无喘息的余地,那么那人一定来者不善。

马飞猛一转身,突然爆出数十点寒星,对方长袍一卷,竟齐齐的将所有的暗器都收在了袍内,马飞却趁机跳离了他,站在三丈开外,拍手笑道:“兄台真是好功夫!却不知高姓大名!”

对方并不理睬他,只是一双眼睛漠然的盯着他。

晓玉这才瞧清了对方的模样,他修长的身段,头发拧成几股扎在背后,手中一柄弯刀在月下放着青光。这背影这装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二六章四章 命不该绝

“兄台真是好功夫!却不知高姓大名!”马飞站在三丈开外抱拳笑问。

对方并不理睬他,只是一双眼睛漠然的盯着他。

晓玉这才瞧清了对方的模样,他修长的身段,头发拧成几股扎在背后,手中一柄弯刀在月下放着青光。这背影这装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朋友既不报姓名也不愿露真容,究竟为何所来啊?”马飞笑了笑,毫不设防似的向前一步,“莫非……是为了我家娘子而来?”

那人依旧不搭话,目不转睛的盯着马飞。马飞哈哈一笑:“兄台果然好眼光啊!我家娘子的确天生丽质,可是早已名花有主了!世间美人万千,兄台何必为这支大打出手?”手字还未出口,马飞已飞身上前,眨眼间抽刀砍向黑衣人,眼看刀锋割上对方了眉间。这一刀志在必得,可谁知刀落下的时候那黑衣人竟然凭空消失了,马飞当下一惊,突觉背后一双凌厉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他来不及收势背后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这掌风之厉害震得树上的雪簌簌落下,而马飞早就被击出七八米远才勉强稳住身形,突然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马飞心中大骇,以他的见识竟不知江湖中能如此轻易就伤到自己的人物。而且这一掌还伤的不轻。

他抬眼正望见晓玉惊讶又焦虑的目光,擦了把嘴角的血,说道:“兄台要我家娘子,拿去便是!”说着一个箭步冲上去将晓玉拉到身边,横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那黑衣人果然没有料到他这一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哈哈!兄台果然是怜香惜玉之人,把娘子交给兄台,小弟也安心了!”他一面说,一面在晓玉的背后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晓玉知道马飞伤得不轻,却在为救自己争取时间,果然他并非无情无义之人。她心中柔软起来,眼中有些湿润了。

“快走!”马飞轻声说道,突然大喝一声飞身而起直跃半空,身形突然变化出几十道相同的模样。晓玉一惊,她从未见过如此功夫,想必是马飞压箱底看家的本领了。只是以他现在带伤之身使出这样的招式会不会有危险?晓玉心中焦急,哪里还顾的自己逃命?立在原地看着战况。

几十个马飞在黑衣人头顶不停的转动,每个影子竟然还使出了不同的招式,看的人眼花缭乱。黑衣人果然被震住了,却依旧临阵不乱,锐利的目光盯着那无数的分身,以静制动。

无数个马飞突然爆出亿万个星点,如流星般从天上倾泻下来,这些星点亦虚亦实,速度之快看不清真假。眼见星点打在黑衣人身上,他却并不惊慌,直到最后一刻,眉头一拧闪身不见了,再看去时人已在三丈高空,对着其中几个影子连出十掌,掌风过处枝桠具断。眨眼间,那几十个马飞的影子化成了一个,枯叶般坠落下来。

“马飞!”晓玉惊声跑了过去,可她还没走两步,只见刀光一闪,弯刀锋利的刀尖已向马飞胸口刺去。

晓玉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个名字——“修文!”

那刀尖已划破了马飞的衣服,却忽然冰冻一般停住了。

晓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见那人停了动作才送了口气,原来自己猜的不错。可那刀尖还抵在马飞的胸膛,晓玉有些拿捏不准。修文这个人原也和她没什么关系。况且他为人冷漠又­阴­晴不定。自醉香楼不告而别后再没见过。他此番前来又是为何?

“修文……真的是你么?”晓玉试探着问道,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黑衣人没有答话,可趁着月­色­晓玉已确认他就是修文,于是边叫边跑了过去:“不要杀他!”

怎知她刚跑了两步,修文突然不见了,又在下一秒钟出现在了她身后,拉住她的胳膊,让她停住了脚步。

马飞只觉得胸中一股剧痛,五脏六腑像是绞在了一起,他知道那一掌看似飘逸,实则劲道非凡,他现在的情况若能捡条命那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晓玉望着他,见他一直趴在地上没有起来就知道他伤势很重,否则以他的个­性­,哪怕有一点力气也决不会到下。马飞一口殷红的血喷喷在地上,容了大片的雪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晓玉眼睛里盛满了泪水,“马飞!”她叫道,又欲上前,却被修文拉住。

“你想救他?”修文平静地问道,平静的就好像在问现在几点了。

晓玉猛然点了点头。

修文看她许久,又淡淡的说道:“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晓玉的眼睫一动,咬着呀点了点头。

马飞还来不及说等等,就见修文夹起晓玉,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树林里又恢复了寂静,静得让人心里发慌。马飞嘴角一丝冷笑,他­精­心安排的这一切竟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而那个被自己出卖了有绑架了的人又貌似救了自己。哼…马飞努力撑起前胸,他的肋骨断了几根,深深的Сhā进了­肉­里,又是一阵撕裂的痛。他叹了口气,晓玉太单纯了,以为乖乖的跟修文走了就能救自己。修文不过是知道他那一掌能置人死地,趁着马飞还有口气卖了晓玉一个人情,也省得自己麻烦罢了。晓玉却实实惠惠的信了,还感激涕零的跟人走了……唉,晓玉啊……

马飞捂住胸口爬向马车,就算死,自己也不能像条野狗一样。他忍着剧痛钻进了车厢,身后却留了一条长长的血印子。

“修文?……修文……”马飞喃喃道。原来自己是死在修文的手下,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龟兹国第一高手修文。没想到他销声匿迹十年后重出江湖杀的人竟然是自己?!马飞摇头一笑,又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前关于修文武功的那些传言自己还不信,这回算是领教了!死在他手下,也不冤枉。马飞静静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是自己幻听还是怎的,竟有一串急促的马蹄声远远地传来,而此时他已经睁不开眼了,只闻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门帘一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当马飞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一片温暖的灯光映入了眼帘,在素布幔帐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你小子命大!若是肋骨再近心脏半分,神仙也救不了你!”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马飞想动却惹来一阵剧痛,他只好作罢,偏过头望着不远处端坐的男人,笑道:“只能说我马飞命不该绝!”

k放下手中的书走到他面前,往他嘴里塞了颗药丸。马飞一看便知是斧山道人赠给k救急用的灵丹,没想到他却有幸用上了。看来那斧山老头还是有点用处的!

k见他­精­神不错,也放了心:“我去让厨房备些吃的!”说罢向门口走去。

k应该早就识破了自己的计谋,所以才会急不可待的赶来,结果却救了自己。他虽没问晓玉的去向,可他救自己的的意图是何其的明显。否则,不等修文动手,k也早就会对自己拔刀相向了。马飞自然也不是傻子,如今要找到晓玉只有靠k了,看来他们兄弟二人的缘分还很深厚!

“是修文劫走了晓玉!”马飞说到。

k的脚步一顿。

“也许,你认识他?!”

二六五章 由自由之身

天明时分,修文带着晓玉跳进一扇客栈的窗户。将她放在地上时,晓玉脚下一软,差点跌倒,幸好修文扶助了她。

“你身上有伤?”修文问道,扯下了蒙在脸上的挡布。

晓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嗯,不是有伤,是……是我有些肚子饿了……”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看到修文如玉的脸上明显一抽,急忙解释说,“我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当然…哎!”

修文不等她说完便松了手,晓玉一ρi股坐到了地上,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愤愤的瞪着修文叫道:“肚子饿有什么错?不给吃就罢了,­干­嘛这样小气!”

修文也不理她,坐到桌边倒了口茶喝。昨夜他抱着她穿越树林,这女人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竟然没心没肺的在自己怀里睡着了,口水还湿了他一身。她自己一点力没出,醒了就喊饿,真是不可理喻!

“没有大鱼大­肉­也不打紧,我不是个挑剔的人。至少给我来一大碗牛­肉­面吧?”晓玉从地上爬起来,嬉笑着坐到修文身边,毫不客气的连喝几碗茶。

第二日,修文便带着晓玉往南下。他们白天赶马车,晚上就在驿站休憩。一路上修文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晓玉从不反对,只是偶尔嚷着要吃东西或者看看热闹,修文也随着她。可她从未问过修文要将她带到哪里,或者如何处置,每天开开心心的像在游山玩水。修文好奇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这么没心没肺。终于有一天,修文忍不住问她:“你从没问过我要将你带去哪里?”

晓玉啃了口猪蹄,舔舔嘴巴,满不在乎的问道:“去哪里啊?”看她的样子,修文忽然觉得胸口堵了一堵墙,咬咬牙抿了口茶。这女人看来是真的没心没肺。

晓玉却又问道:“到底去哪里啊?你还没说呢!”

修文知道她那刨根问底废话连篇的劲头又来了,应付她到:“有人要见你,到了就知道了。”

“哦!”继续开心的啃猪蹄了。

修文看着现在的她,真的无法和醉香楼里的那个冷漠又有些妖媚的人联系在一起。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找去错了人,可这的确是她没有错。若不是他有一天发现她的秘密,也许他真的以为她是个不可救药的白痴,以前是他看走了眼。

那夜,月亮静静的挂在西边的天头,晓玉从梦中醒了过来,一抹面颊,全是眼泪,连枕头也湿了大边。她定了定神,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见一轮残月叹了口气,惨淡的月光映在她的脸上,一半是忧伤,一半是落寞。

修文在暗处静静的看着她,这已经是连续第三天她哭醒了,梦中总是喃喃叫着一个人的名字——k。

k,就是那个被惠子抓进洞的男人吧。

自他第一夜瞧见她的模样,他怕她想不开,暗自了结了自己,于是夜夜都在暗中守着她。

虽然每日伙食不错,她也吃的很多,可她的背影却还是明显的消瘦了。被江南的凉风一吹,更显得有些单薄。

她紧紧的攥着窗棂,肩头微微的颤抖,似是哭了。

她平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看来都是装的,其实内心里却满是痛苦。

修文咳嗽一声,晓玉的肩头一抖,赶紧擦了擦脸,转过头的时候努着嘴说道:“你是属猫的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还有你那到底是什么功夫?穿墙忍者术么?或者你是东瀛人?外星人?”她自言自语着,说到外星人突然笑了起来。

修文平静的看着她,她的眼中还有未尽的泪水,嘴角却是甜似蜜的笑容。原来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隐藏自己的伤痛,打碎牙往肚子里咽,真不怕把自己憋到内伤。修文心中忽然有些怜惜,一时走了神。

“喂!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脸上有麻子么?还是昨晚吃的没洗掉?”她笑着摸了摸脸。

修文收了目光淡淡的说道:“一会就要去见那个人了,你好好梳洗打扮一下,他最见不得人脏兮兮的。”说罢又消失了。

晓玉赶紧跑到镜子前照了照:“我脏兮兮的吗?”

当晓玉看到“那个人”时,她的眼睛到要被他晃瞎了。那人衣服上的刺绣足能用上二百两金线,再加上各种宝石装饰,没有个百十来斤是下不来的。这样沉重的衣物穿在人身上岂非和戴着镣铐是一样的?可那个人却是笑的春风得意,他那笑容倒是和衣裳的宝器交相辉映,美得很!可晓玉见了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而且心中那个许久未曾出现过的高级词汇霎时间跳上了心头——死人妖!

“晓玉,你怎么见了本王是这神情?难道老朋友相见不该分外欣喜么?”那人起了身,两步走到她身前握住她的双肩笑道:“你瘦了许多!难道是修文这几日虐待你了,没给你好吃好喝的招待吗?”那人不等她答话,又自顾看了眼修文说到,“对了,你们还没有正式认识吧!修文可是我嫡亲嫡亲的弟弟啊!只可惜我这弟弟一心只爱武学。若是他也想掌政,那就没有今天的我了!”金扇一闪,掩面低笑几声。

他自己乐得开心,而对面的两个人却觉得这笑话冷得很,脸上具都毫无颜­色­。那人却不觉得尴尬,伸手一让,三人便坐在了桌前。

“你看看!为了给你接风,我特地命人做了你最爱吃的东西!一路辛苦,本王自要好好补偿你才是!”这“好好补偿”几个字说的九曲回转,顿挫分明。晓玉看了看桌上的菜,嘴角一翘:“万九台,你倒是没有忘记本宫喜欢吃什么!难得你一片孝心!”这话说的居高临下,连修文都忍不住侧目看去,晓玉面上淡定自若,似乎又变成了醉香楼的楼主。

万九台被她说的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拉住晓玉的手说:“你还是如此可爱!真不枉我费尽心机的将你找来!”晓玉想收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攥住,她狠盯着他,他却依旧笑如春风。

这场景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皇宫里初次相见的时刻。想到那红墙黄瓦,想到那时皇帝为了她和万九台怄气的场景,晓玉心下黯然。

万九台却抿嘴一笑,收了手:“你已离开了皇宫,你口中的本宫二字自然不是以玉妃的身份说的,那么是以醉香楼楼主的身份说的么?你可知道,醉香楼是本王的,醉香楼的楼主自然也是本王的人。本王还记得与你的约定,你若想成为本王的人,这约定还算数。”

晓玉被他说的不知如何相对,她本是伶牙俐齿的,却不知为何每次在他面前都被揶揄的哑口无言。心里暗道,这人的脸皮真是没有最厚只有更厚。她顿了顿,突然捧起碗筷大口的吃了起来。万九台将扇子啪啦一展,悠然笑道:“这就对了嘛!”

饭后,万九台带着晓玉参观了他的别院,期间有意无意的拉着晓玉的手很是暧昧。游园一番之后,命修文带着她去休息了,自己独自坐在青松翠竹掩映下的红亭之中喝茶。冷斯抱着那把镶满宝石的巨剑走进庭中,俯首说道:“九爷!您等的人不日就会抵达这里!”

“哦?”万九台放下茶杯,朱­唇­轻笑,玩味似的说道,“竟然来的这么快!看来我这张牌算是打对了!”

“你的牌什么时候打错过?”一个莺啼般婉转的声音自竹林背后传来。听着声音便知其必定是个绝­色­佳人。

万九台见到来人笑容更深,啪啦将金扇展在胸前,笑道:“哈哈,不错!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也不枉我此生!”那佳人子脸上的笑容却有些牵强,款款上了台阶。

冷斯抱拳:“公主殿下!”

“冷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从此不再有兰月公主,只有九夫人,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万九台金扇掩面,说的心平气和,眼中却凌厉非常。冷斯自知说错了话,识趣的躬身说是,退出庭中。

兰月一笑嫣然,坐在他身边,道:“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介意这些名头?公主和九夫人又有什么区别?一个称谓罢了。”

万九台金扇抵住兰月的下颌仔细端详:“啧啧啧!我九夫人的盛颜仙姿,岂是那区区的公主能媲美的?!”兰月知道他心中对皇宫那一劫耿耿于怀,于是不再纠缠。依她对万九台的了解,此人虽风流倜傥,可除了自己之外未见过对哪个女人动心。方才在院中却见他对晓玉的模样却并不一般,姿态实在暧昧,虽不知他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一段,但从他刚才说的话中却可见一斑——万九台曾经想要得到过这个女人,她弟弟的女人。

兰月心中泛起了醋意,放下茶杯悠然说道:“方晓玉是皇上的人,你对她也有打算?”

万九台凛然一笑,说道:“她曾经是皇上的人,现在和你一样都是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兰月冷笑一声,“你好像对她颇感兴趣?”

“这倒是不错。”万九台一字一顿,说来颇有深意。

二六六章 再堕孽缘

兰月心中泛起了醋意,放下茶杯悠然说道:“方晓玉是皇上的人,你对她也有打算?”

万九台凛然一笑,说道:“她曾经是皇上的人,现在和你一样都是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兰月冷笑一声,“你好像对她颇感兴趣?”

“这倒是不错。”万九台一字一顿,说来颇有深意。

兰月定定的看着他,心中忽然一股怒火窜了起来。她虽不是公主了,可仍旧自持身份,决不愿在人前展露。

日近黄昏,竹林外一股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几只归巢的鸟儿不时鸣叫,给浮着红霞的天空添了几分灵动。

兰月酌了口清茶,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九爷何不将她收纳闺中,我也好多了个姐妹。”

万九台笑眼看去,低声问道:“夫人当真如此深明大义?”

兰月放下茶杯说道:“既然九爷喜欢有何不可?”

万九台展颜一笑,把扇子和在手中拍拍手掌说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话还未说完就已起身奔了出去,像是等不及了。兰月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万九台的身影已经穿过了竹林。

“你……”兰月愤然起身,又羞又气,没想到万九台真的不顾一切的向方晓玉那边去了,心中暗自后悔。再想想皇帝当时是怎样迷恋方晓玉的,她自然知道。相比自己,那姑娘不但年轻貌美而且天资聪慧,难道自己竟真的败下来了?离开皇宫之后,和万九台也解开了心结,这几个月柔情蜜意,算是把十几年来错过的给补上了。本以为万九台虽风流却也专情,不想今日美好的一切都被自己亲手打碎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自己今后要怎么面对他们呢?兰月又气又悔,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却忽然一双大手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肢。

“是何事惹得九夫人如此落泪啊?”万九台一双笑眼盯着她。兰月一惊,赶紧擦擦眼泪,娇嗔道:“你不是去找你的新欢了么,怎么又回来了?新人给你吃了闭门羹吗?”

万九台朗声一笑,把她转向自己,看着她微红的脸上还有残泪,又瞪着眼睛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吻住她的嘴。兰月哪肯让他亲吻,一把推开他,小姑娘似的赌气说道:“去找你的新夫人吧?”

“真的?”万九台侧眼看去。兰月一愣,撅起嘴不再言语。万九台搂住她长叹口气:“如果不想让我离开,以后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晓玉吃过晚饭觉得无聊,刚想出门转转就见修文端了碗汤进了屋。

“啊!修文,你这次怎么走的大门,为啥没有穿墙呢?”晓玉笑嘻嘻的问道。修文只觉得一身寒意,嘴角冷抽。晓玉见他不说话,跳到他身边问道:“你怎么又拿东西来了,我吃的撑死了!拿回去吧!谢谢谢谢!”晓玉笑眼中闪着小星星,看来心情不错。修文并没有看她,而是把头低的更低,低到让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九爷让你把这碗喝了。”他说,把碗放在桌上。

晓玉眼角还有笑意,可一瞬凝结了。愣了半天,低头看着那碗黑漆漆的汤,指尖发冷。一股不祥的预感上了心头。

她忽然一笑,假意轻松的说道:“咳,不就是碗汤么!喝就喝了!”说罢端起了碗放到嘴边。

修文忽然以掌掩住碗口,咬了咬牙说道:“你若不想喝,我可以……”

晓玉一愣,旋即一笑:“不用了,这碗不喝,还会有其他碗。你若不送,还会有其他人送。何必如此麻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干­了!”说罢一扬脖子,爽快的将汤喝了下去。一抹嘴巴说道:“也不是很难喝!你说是不是?”她的笑很甜,可他却知道她心里是苦的。晓玉的笑还没收敛,就突然觉得嗓子眼焯烫得很,就像被烙铁烫烙似的,而且这感觉一浪高过一浪。到最后她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满脸通红的掐着脖子,模样甚是可怕。

修文急忙扶住她,见她痛的留着泪委屈的望着自己的样子,心揪在了一起,却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帮她,情急之下紧紧的把她搂在怀中。他并不知道万九台给她喝的是什么药,那人做事一向神秘,而且最忌讳别人打听。他已料到这汤药不是善物,却不知道它到底会让人如何——生,或是死?

晓玉嗓子灼烧疼痛难忍却又说不出话,终于眼神渐渐迷离,晕了过去。修文望着她的模样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药端给她,他也万万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爽快的喝了。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聪明的傻子!

修文两指按住她的脉搏,才暗暗松了口气,把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待她气息安稳了才出了门。

修文刚走出房门就见一个人静静的站在竹林间的小路上。那人如玉的脸上桃花带笑,就算在这样漆黑的夜里也依旧光彩照人。那不是万九台是谁?!

修文走到他跟前行了个礼,万九台春风得意的笑着拍了拍修文的肩:“果然,只有让你去送,她才会乖乖的把药都喝了。”

修文一脸疑惑,万九台哈哈一笑,说道:“那女人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虽然看起来单纯天真,实际上心思细密,而且倔强的很。她若把心思用在歪门邪路上必定是个很辣的角­色­,只可惜她太善良了,心又软,所以终究也只能令人摆布罢了!让你去送药,她怕不喝掉我会为难你,反正逃不过,不如卖你个人情!”

修文听他分析的正是自己想不通的。他看不懂晓玉,万九台却把她剖析的一清二楚,果然是情场神圣,他实在佩服。

“只是,我亲爱的弟弟!”

修文正琢磨万九台的话,听道万九台如此温柔的呼唤忍不住身上一冷,抬头正对。上一双秋水**的眼睛,不由又是一身­鸡­皮。但在面上却依旧冷静克制。

万九台见他如此,嘴角一笑,声音和蔼可亲,目光却变的凌厉:“你不能对她有任何感情,否则为兄的也只能忍痛割爱了。不过你仔细想想,为了苏婷十年把自己封闭在那暗无天日的洞里,到头来你得到了什么?你若对方晓玉好奇就会陷进无望之中,因为她和苏婷是同一类人。她心有所属,你亦是无果而终。为兄可不忍见你再堕入孽缘才好言相劝啊!你可知为兄用心良苦啊!”万九台收敛了笑容,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些许的担忧。

修文听他一席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对那个女人是何种态度,他自己也不清楚。同情?可怜?好奇?抑或是在怀念苏婷?连他自己也搞不清的事万九台竟然已经察觉了,果然是情场神圣!修文抱拳说道:“九哥的话,小弟自当铭记。只是小弟仍有一事不明,她既然如此倔强,又怎能和那人回去?”

万九台金扇一展又恢复了那满面的红光,玩味似的说道:“聪明人有时喜欢自作聪明,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呵呵,走着瞧吧!”说罢转身离去。

修文对万九台早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的大约是没错的。只是那女人真的选了这条路,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修文回望了眼晓玉的屋子,抬脚跟上了万九台。

午夜将至,寂静的院落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下马的人一身红袍,虽风尘仆仆却也掩不住他一身光华。冷斯将这一行三人请到了书房,等了许久才见万九台一身睡袍,满脸倦容的走了进来。来人见他猝然起身,一脸的怒气让他明艳的脸显得有些僵硬。万九台见到他却是忽然的心花怒放,拱手说道:“九台这厢有礼了!不知是皇上驾到!未曾远迎,失敬失敬!”他这客套话说的全无敬意,倒像是在说笑话一般。

皇帝来不及和他讨论什么君臣之理,从袖口中掏出免罪金牌,“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将金牌摔了个两半。“她在哪儿?!”皇帝怒声叱道。

万九台低眼看了看断成两截的金牌,从容的走到柜子前拿出一个小漆盒,打开来呈给皇帝。皇帝低眼一瞧,里面竟然放着好多快金牌,惊讶之余,却听万九台笑问:“皇上说的是哪一个?”

那金牌本是他送给晓玉的,万九台却派人将它送还给了自己,还附上字条让他速来江南。他正担心晓玉的伤势,得知晓玉落在了万九台手中更是心急如焚,当即带着林翊和白虎快马加鞭连夜兼程几日赶到了这里,却是被他戏弄了?!

皇帝怒气冲天,挥手拔剑打翻了漆盒,剑抵在万九台的脖子上:“你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你做的哪件事罪不当诛?!”

二六七章六 倾城倾国

“皇上这是做什么?来了就如此火气,小心龙体啊!”

皇帝侧目看去,怒气顿时化成了惊异。

兰月款款走到万九台身边,低眼看看架在万九台脖子上的剑,两指抵住剑身将它慢慢移开。

“有人抓了皇上的女人皇上就要杀他,那……杀了皇上姐姐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呢?”

皇帝被她问得脸上一红,收了剑:“皇姐,你怎么……”

“皇上弄错了!”兰月打断他,“皇上的皇姐兰月公主已经被人毒死了,贱婢九夫人。”

是啊,全天下都已知道兰月公主猝然离世了,就像玉妃娘娘一样。往事历历在目,皇帝有些黯然,垂下了目光。

万九台春风一笑:“兰月你何必说的如此绝情。皇上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方才只是九台和你开了个玩笑,皇上要找的人,九台早就安排妥当了!”

皇帝心中一动,尽管自持没有急着相问,可眼睛里的光芒早就把他的心思泄露的一­干­二净了。万九台嘴角一翘,低声叫到:“修文!”

一个黑影从林翊身边闪过,鬼魅似的出现在屋子里。皇帝一惊,林翊和白虎更惊。以他二人的武功修为竟没有发现背后有人。林翊和白虎相视一眼,在这里一定要多加提防才是。

修文带着皇帝三人到了晓玉住的地方,皇帝进屋后,林翊二人却被拦在了屋外,皇帝并不担心万九台会对他下手,于是令他二人在门口侯着。

透过屏风,皇帝望见了床上躺着的人,烛火映着刺绣的屏风,那人影也随着飘飘忽忽似的看不清楚。皇帝挪不动脚步,定定站在那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了,他却有些退缩了,不知该如何面对她。思念更胜一筹,他终于还是转到了屏风后面,来到了她的床前。

她安静的躺在哪里,沉睡中带着恬静,嘴角似乎还带着笑。他曾经在龙床上看了她一夜,那时他嫌夜太短,留给他们一起的时间太匆匆了,此时时间仿佛安静的可以被遗忘。晓玉似乎睡得很熟,完全不知道有人到了他身边。看着她的样子,皇帝嘴角一抹轻笑,心底泛起温柔来。她还是那个她,让人又喜欢又没办法的她。

皇帝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温温的,柔软的很,只是,皇帝总觉得哪里不对。晓玉就像一个没有知觉的假人,任他怎么摆弄都没有回应。

“晓玉!晓玉!”皇帝轻声叫她,床榻上的人果真一点反应都没有。“晓玉!”皇帝叫道,又推了推她的肩膀,她依旧没有反应。皇帝眉头一拧,伸手探向她的呼吸才送了口气,不过一股红莲怒火已经冲上了心头。他愤然起身冲出门去,直奔万九台的书房。

“万九台!”皇帝破门而入。

万九台早就穿戴了整齐,坐在桌边悠闲的倒了两杯茶。

“你把她怎么了?!”他冲到桌边,一掌拍在桌子上,杯中的茶溅了满桌的水花。

万九台却不慌不忙,伸手指向对面的位置做了个请式:“皇上息怒!你可是冤枉九台了,在下请皇上来就是为了要救晓玉姑娘啊,怎么会害她呢!可是要想救晓玉姑娘,却非皇上你不可!来,请做!咱们细细聊聊。”

皇帝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忍住气,愤愤的坐在了万九台对面。万九台一笑春风,得意的又为皇帝斟满茶:“皇上请慢用!”那样子闲云野鹤,完全不顾对面人的急迫。万九台金扇展在胸前,笑看皇帝忍气吞声,装模作样的酌了一口,心下暗道,这城府颇深的皇帝竟被那丫头折磨成这样,啧啧啧,到底是年轻气盛,儿女情长啊!不过,那丫头却心不在他,呵呵,这场戏可好看了!

皇帝见他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心中气恼,他几时这么窝囊过,真是岂有此理!可如今这形势人在屋檐下,既然对方想周旋,自己若先红了脸就失了身份。于是暗暗平了口气,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看来是朕错怪了太子殿下!不过殿下所说的想要救人的办法不知是怎样的?”

万九台见他开了口,把金扇收在掌心:“呵呵,皇上可知道晓玉姑娘中的是什么毒?”他故弄玄虚,抿了口茶,悠悠说道:“九台游遍天南海北只见过两次这样的毒。一次是在西域凡净圣溪,一次是在东瀛江户。在中原却实在是没有见过的,能将这么稀有的要带来中原的人,也算是个高人啊!”万九台如沐春风,皇帝却在心中暗骂是个败类。

万九台继续得意地说:“据说这毒叫三戒灵散,是西域一名圣僧为了惩戒违反寺规的僧众配置的。也就是说这药虽稀有古怪,却不会害了人­性­命!所以还请皇上放宽心吧!”万九台笑了笑,又展开扇子摇了摇,自在道:“不过,想解这毒却是要费一番周折的!”

万九台用扇子挡着嘴,侧目看像皇帝。皇帝的拳头早就攥的死死的,明知这毒就是他下的,却还在这里卖关子,这是欺人太甚。可他还是咬了咬牙,问道:“呵呵,那太子殿下说的方法是……”

“九台不才,虽知道救人的方法却无力救人,除非……”

“除非怎样?!”皇帝脸­色­微变,话语中带着压抑的怒气。

万九台知道已经吊足了皇帝的胃口,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皇上即如此爽快,九台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了。九台在纪临州有一处生意要做,皇上只需答应把纪临州的府尹让给九台,九台就算赴汤蹈火也定会为晓玉姑娘找到解药!”

“纪临州?!”皇帝怒声道,差点从桌子上跳起来。

纪临州乃是两国交界的一座要城,是往来通关经商的最大集散之地,素有西部小京城之称。纪临州的府尹则是皇帝钦命的从三品大元,怎可轻易让给万九台?!皇帝恼怒起身叫到:“万九台!你信不信朕明天就麾军踏平你龟兹国?!”

万九台慢悠悠的抿了口茶说道:“也许这是个好主意!”

“你……”皇帝被他气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时间脸憋的通红。万九台瞧他的样子十分好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又为自己圆场道:“呵呵,皇上何必如此?九台只不过是要个府尹的位置么,又不是要一座城?!再说,九台话还没有说完呢!九台只要十年。”万九台说道,眼睛明亮起来。

皇帝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的气消了一些。可是,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十年也可以有很多变数。皇帝知道万九台的能力,若给他机会,想做些什么让他头疼的事也许只要一两天的时间,比如现在,用晓玉来威胁他要一座城也只不过短短几日。可若不救晓玉,自己也许会后悔一辈子…皇帝低着眼睛眉头紧锁,思量许久。

万九台也不催他,只摇着金扇笑眼看着他。

“五年!朕只能给你五年!”皇帝说,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说罢攥了拳头攥到颤抖。

万九台哈哈一笑,长身而起:“既然皇上你开了金口,好!就五年!九台在此谢过皇上了!”

说罢又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漆盒,展开来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定睛一看,这漆盒里放着一粒红­色­丹药,圆滚滚明亮亮的,就像一颗红­色­的玛瑙石。

“把这个给晓玉姑娘服下,过两个时辰她就会醒过来的!”

皇帝又气又恼,这厮刚才还说什么要赴汤蹈火求解药的,现在竟如此轻易就拿出了解药,故意戏弄人么?万九台早已料到皇帝会如此表现,他就想见他如此。他金扇遮上嘴角:“怎么?皇上不想现在就去救晓玉姑娘吗?那么九台可以……”话还没说完,皇帝一把抓过漆盒,气冲冲的出了屋子。

“你又何必如此气他!”兰月从屏风后面踱了出来,见万九台脸上的笑意更盛,又道:“你明知道方晓玉的­性­格,受了皇帝如此大恩一定会和他回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回去之后会有怎样的遭遇?一个死去的人又活过来了?宫里的人会怎样对她?……唉,其实这姑娘是不错的,又善良,又单纯,真是可惜了!”

“怎么?你怜惜她了?”万九台侧目而视,“你不是讨厌她的么?你不是说,她辜负了皇上,伤了你那可爱的弟弟的心么?你不是说她答应你的,却失言了么?我现在帮她回归原位,不是正合你意么?怎么现在又慈悲了起来?”

兰月坐到桌前:“呵呵,你倒是专挑好听的说,你怎么不说你是想用方晓玉来报复皇帝呢?爱离别,求不得…唉,求不得啊,求不得……”

灵二六八章 三戒灵散

皇帝把那丹药送进了晓玉口中,不到半个时辰她就醒了过来。当晓玉看到皇帝的时候,她脑子里千头万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问什么,一时傻愣愣的看着他。皇帝见她醒来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喉咙一动,将她揽在怀里:“晓玉!”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她了,再也不会管她的事了。可当他见到免罪金牌时,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以为自己会怨恨她狠心的离开自己,可他没有,他心中不是怨恨而是悔恨。他时常想,若自己当初真心对她,若自己只是用真心感动她,而不是拿k来威胁她,她会不会留在自己的身边?可在他想像过后却是无尽的空白和空虚。当他看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什么城池什么江山都比不过她此时望着自己的目光。

“晓玉!你的伤怎么样了?”皇帝推起她,看着她的周身似乎没什么异样才安慰的一笑。

晓玉双眉轻皱,望着他的眼睛中有些慌张。

“怎么,你见到朕不开心吗?”皇帝问道。

晓玉盯着他的嘴看了半天忽然垂下了眼睛。这时,门开了,万九台摇着金扇走了进来。他出现的时机总是拿捏的如此­精­准,可皇帝却不这么觉得,一双眼睛像要杀死他。

万九台无所畏惧的以笑眼相对,说:“皇上的情话恐怕晓玉姑娘是听不见了……”皇帝闻声一惊,心中已有不详的预感。万九台漫步桌前拿起漆盒又道:“这三戒灵散的毒岂非一粒药丸解得了?!”

皇帝心头的怒火噌的窜上了三丈,愤然起身冲到他对面:“你说什么?你是在故意戏弄朕么?”

“呵呵,岂敢岂敢!”万九台说的像个笑话,定了定,又说,“这三戒灵散的三戒就是要不看,不说,不听。皇上现在解了晓玉姑娘第一层毒,她现在可以看见了,可是却听不见,说不出!”

晓玉虽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可看他们两人的样子却知道了自己身上的变故必定和万九台有关,必定与自己喝的那碗汤药有关。

“万九台!”皇帝恨他恨得牙根发痒。

“呵呵!皇上莫气!九台说过,这三戒灵散乃是稀罕之物,它的毒不是轻易能解的。但九台也说过,就太就算赴汤蹈火也一定会为姑娘寻到解药。呵呵!九台保证,在皇上将府尹之位交给九台之际,一定把解药送到皇上手上,到时候晓玉姑娘就能听见了。待到五年期满,万九台将最后一粒解药奉上,晓玉姑娘就又是那个可爱非凡的玉妃娘娘了!”

“什么?!五年之后?!”他怎么能舍得晓玉五年不能开口说话?

“万九台你欺人太甚了!”皇帝一拳砸向万九台,拳势之猛竟是使出了全力。万九台金扇一抬,轻松的挡住了那来势汹汹的拳头。“呵呵!皇上别生气啊!九台当真没有解药。就算皇上将九台千刀万剐,九台还是没有解药。九台死不足惜,可是谁去救晓玉姑娘呢。您说,是不是?”万九台一笑春风,皇帝两眼冒火。

“你!……”他刚要用力,一双手握住他的胳膊。他转头一看,晓玉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将他的手按了下来。

她虽不知道他二人在计较些什么,但显然和自己有关,而且论武功,皇帝远不是万九台的对手。这时只有自己出面才能将二人的火气解开,才能避免二人动武的尴尬。

晓玉微微一笑,对皇帝张大口型说道:“我没事!”她虽然没出声,可另两个人却看的清楚。看她笑着说自己没事,皇帝忽然心疼的很,喉咙一哽,眉头轻皱。万九台金扇掩住嘴角:“既然姑娘没事,九台就不打扰二位了!**一刻,二位慢用!”说罢眼睛一低,微微颌首退了出去。

万九台虽退了出去,皇帝的气却并没有消减。晓玉指着他张嘴说了什么,他却不明白,眉头皱的更深。晓玉无奈一笑,指尖点上他的眉心。

皇帝眼中忽有些闪动,深深的看着她。她曾经也如此让他不要心烦。往事随上心头,他心中苦涩,握住她的手。

晓玉一愣,她虽在心中已把他当成了朋友,可他却依然把她当成自己的女人。万九台让她见的人原来就是皇帝。他一定把自己当成了筹码,却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阴­谋。看皇帝和万九台翻脸的样子……这次万九台一定来者不善。

晓玉被皇帝的手握得尴尬,她想抽回,皇帝却紧紧的握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顽皮的一笑,用力抽回手,招呼他坐在桌旁,像是完全没看懂皇帝的心思似的给他倒茶,又像招呼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把茶捧到他面前。

皇帝刚坐下,就见她跑到柜子旁,翻箱倒柜的,一会儿找出了纸笔,坐在他对面写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万九台若提什么要求,别答应他,我可不想被他卖了!

皇帝看着她歪歪扭扭的字,又想到初见她的时候,心中沉闷也消了许多。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字,又交还给晓玉。晓玉接过纸,看得呆了,这人怎么可以写出这么漂亮的字?再看看自己写的,简直弱爆了。可当她看清他写的内容时,她的脸登时红了个遍,又垂下目光。她有些庆幸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对。

“皇上告诉她是什么样的条件让她清醒过来了吗?”万九**自坐在庭中,自言自语似的。他身后不知怎么显出一个人影。

“他没说,只是问她愿不愿意和他回去。”人影说道。

“呵呵!”万九台笑着起了身,转头看去,“唉,有你在还真是很方便啊!修文!”

修文微微点头。万九台走下台阶,悠然问道:“那方晓玉怎么说?”

“她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答复,皇上就让她考虑一下。”

“哦?”万九台停了脚步,眉梢挑动说道,“皇上还真是宠着她啊!看来咱们得帮他一把了!”万九台笑容渐深,修文却脸­色­微沉:“九哥,我不明白,你若是恨他可以报复他,为什么一定要牵扯那个女人?”

万九台转过头定定的看了修文一会儿,忽然嘴角一抹冷笑:“呵呵!有时候让他心爱的人痛苦比折磨他见效更快,而且更痛苦!”万九台眼中露出罕见的凶煞之光。

修文浓眉一皱:“可是九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那么恨皇上。”

“若是你未出世的孩子就那么夭折了,你就会明白了!”

二六九章她 她的心思

皇帝离开了,空留晓玉一个人在屋子里。四下寂静的似乎能听见她的心跳。

皇上又让她考虑了,他总是如此宽容的让她自己做决定,决定一些她必须答应的决定。她心中惦记着k,他一定找自己找到了发疯。也不知道马飞怎么样了,受了那么重的伤不知是否得救了。她其实不怨恨马飞,因为自己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似乎是命中注定的,就算没有马飞将自己劫出来,也一定会被修文找机会带到这里。她甚至还要感谢马飞,若是让修文遇到k,k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也许会伤了­性­命。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一道黑影闪电般到了身前。她吓了一跳,腾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站立不稳又倒坐回椅子上。

修文眉头一皱,说道:“你在想些什么?怎么连我进来都不知道?”

晓玉看着他的嘴巴在动却不知他在说些什么,拍着心脏,指着修文比划半天。

修文大概了解了她的意思,说自己突然出现吓着她了。修文本来就是见她呆坐着,存心想吓吓她的,可面上却做的不留痕迹,仿佛是她大惊小怪。他冷着张脸从兜里拿出封信递到晓玉面前,便又鬼魅般的消失了。

晓玉见他走了,拆开信来。

这并不是什么信,而是一张契约。约定的双方是万九台和皇帝。内容自然是关于府尹和解药。晓玉目光流转在字里行间,面­色­越来越惨淡。

修文在暗处看着她手中的契约滑落到了地上。她眼睛里忽然盛满了泪水,手扶着桌角渐渐地下了头。修文忽然有些不忍,垂下眼帘。也许是她做过醉香楼的楼主,也许她是唯一一个和自己有共同回忆的人,所以修文在心中并不把她当作敌人,甚至不赞同万九台拿她作为报复皇帝的工具。这么多天的朝夕相处,他了解,她心底里的那座宫殿不是皇宫,她心底里的那个人也不是皇帝。

修文暗自叹了口气,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上,当皇帝起了床走出屋子的时候,晓玉已经等在了门外。皇帝见她时有些惊讶,转而微微一笑,那微笑如阳光般迷人。他走到她面前,柔声问到:“这么早来见朕,有事么?”

晓玉拿出一张纸递给皇帝。皇帝忘她一眼接过纸,上面是行歪歪扭扭的字迹:晓玉愿和皇上回宫,请即日启程。

皇上看了看信,又深深的看了看晓玉,有些不可置信。这一次,他不想逼她,若她不愿,他还是会放她离开的。可她却想要与他回去?这是他没想到的。他想从她眼中找些什么,晓玉却甜甜的一笑,伸手复在皇帝的手上,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决定第二天就动身回京。万九台实实在在的进了地主之谊,为他们准备了一辆豪华的马车,车厢里面的装饰丝毫不比皇帝的寝宫逊­色­。晓玉看了眼马车,心道万九台向来都是这么高调阔绰。

修文看着晓玉的笑靥,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他还记得她昨夜坐在桌前,呆呆的望着烛火,默默地流泪的样子,而如今人前又在掩饰这自己了。这女人真搞不懂,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她不是很豪爽的么?怎么到了万九台手上就变的乖顺了?

万九台摇着扇子踱到他身边:“呵呵,你看我说的如何?聪明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作聪明。”

“可我觉得……他并不是自作聪明,她……只是太善良,太单纯了。”修文望着晓玉上了马车,眼中忽然有些深邃。

万九台金扇抵在下巴上,斜眼看他许久,忽而一笑:“你倒是看得懂了?”修文回望他一眼,默一鞠躬,消失了。

万九台嘴角一抹冷笑,走到马车近前拱手说道:“今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九台会非常想念皇上和……”收住了话,颇有深意的笑了笑。皇帝虽不想冷着张脸,却实在挤不出笑来,哼了一声,戏谑道:“朕也会想念你的,所以会时刻关注你的。”

万九台金扇站在胸前,微一颌首:“不甚荣幸!”皇帝见他一副茅坑里的石头脸,心里甚不舒服,翻身进了车厢。

马车在万九台那高亢的一声“恭送皇上”中缓缓的驶离了宅院。

晓玉坐在车中,望着茶几上的半壶茶发呆。

他们已经走了半天的路了,她不知道该和对面的人说什么,或者该怎样面对他,幸好自己现在听不见也说不出,免了些昧心的尴尬。但她也不能­干­坐着,于是就不断的喝茶,她已经喝了三壶半了,肚子胀的要开花了,可不喝该做些什么呢?她又拿起了茶壶,却被皇帝按住了瓶盖。

晓玉抬眼看去,皇帝的脸上有些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喝了那么多,不舒服吧?”

他怎会看不懂她那些小小的心思?却也不知如何开解她。

晓玉望着皇帝有些茫然,瞪着眼睛皱着眉。皇帝摇了摇头,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力将她压在垫子上。

这车厢宽大的很,里面铺着一张厚厚的垫子,锦绣的真丝毯铺在上面,就像一张大床。

皇帝垂头凝望着她,漆黑的头发自他肩头垂落下来。

好一张俊俏的脸。

她曾经那么爱着他那深邃的眼睛,现在却有些怯生的不敢去看,因为这场景似曾相识。往事如烟,弥漫在眼前,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想,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一哽,垂下眼帘。

她现在是他的,她欠他的。可要说她没有私心却是假的。如果她留在宫里,即便k找到了她,大约会伤心难过,或者恨她旧情复燃,也许他会放弃自己。那正是她所希望的。因为那样,k就不会再因她而陷入危险了。马飞虽然倒下了,肯定还有更多人因神眼的缘故寻找自己,那些人也许会比马飞更高强,更冷酷,更残暴,到时候只怕会连累k。宫里是安全的,对他们彼此来说都是安全的。

皇帝玉指抚上她的额头,向下滑动,晓玉闭上了眼睛。她感觉心脏已经错了位,就要跳出喉咙了,她咬紧牙,身子也有些颤抖起来。

她已经决心牺牲自己,成全皇帝,因为她欠他的,不仅欠他一生的情,还欠他一座城。

许久,皇帝没有动,晓玉心中暗想他到底要看她看到什么时候?难道他是想用眼神把自己吓晕,然后……种种邪恶的想法在他脑袋里搅动,害的自己掉了一地的­鸡­皮。

她终于忍不住将眼睛撬开一条缝儿,却看见皇帝背对着她坐在桌前品着她剩下的半壶茶。

晓玉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原来他只是想让自己休息一下,竟是自己想多了。她觉得有些脸红,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索­性­闭了眼睛。她真的有些累了。

马车颠簸,摇晃之中她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梦里是一片不着边际的雪原,乌云压顶,层层叠叠。k背对她而立,欣长的身子雕像一般。

狂风卷着雪片在他们中间横飞,她想向他走去,却被风卷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她胳膊挡在口鼻间,眯着眼睛再望去时发现k已经迈开了脚步,他虽走得很慢,却是离她越来越远。

“k!”她大声地喊,而他却已经消失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两行热泪流了下来,炽热的灼烧着她的面颊。

晓玉醒了过来,眼角还有一滴残泪,她急忙擦了擦,才想到自己现在不能说话,就算刚才有心说梦话,也必定是说不出的,于是放了心。抬眼却不见皇帝,车子也停了。是到了什么驿站了么?她掀了帘子出了车厢。

这……

她不由觉得脑袋炸开了一般——k正站在她面前。

二七零章 她欠他零的

晓玉掀了帘子出了车厢。

这……

她不由觉得脑袋炸开了一般——k正站在她面前。

和她对视,k也是一惊。正此刻,皇帝突然飞身一剑向k刺去,k只顾望着晓玉,一没留神肩膀上挨了一剑。血花顿时飞散出来,落了一地。

晓玉惊的捂住了嘴,k似乎在对她喊些什么,可她听不见,只眼中泛着惊讶之­色­怔怔的看他。皇帝毫不留k喘息的机会,剑光如霹雳一般向他的身上袭去,可这次并没有得手。k定了神,身子一阵旋转升到了半空,又凌空翻了个筋斗长剑一指,俯身冲了下来,变化速度之快令人始料不及。晓玉却看得分明,并且知道这是个极厉害的招数。

晓玉曾在玉指峰上见到过他在斧山道人的指点下练此招式,当时k将身下一颗三米见方的巨石击得四分五裂。虽然她站得远,可乱石飞出的碎片还是崩到了她的头上,肿了个大包,疼了好几天。她不能想象那一剑击到人身上是什么后果,当场四分五裂?!晓玉吓得一身冷汗,却见林翊和白虎两人冷静地站在一旁专心致志的看热闹。

皇帝已将剑横在身前,拧着眉头决定迎他这一剑。眼看k那一剑落下,晓玉来不及多想,纵身冲了过去,从身后推倒了皇帝。电光火影之后,皇帝原本站立的地方被击出一个大坑。

林翊和白虎惊的一身冷汗。他们知道k的功夫——和皇帝旗鼓相当。所以他们才在皇帝命他们不要Сhā手的时候默默的遵循了,几日不见k的武功竟有如此的­精­进!真是令他们震惊之余还为皇帝捏了把冷汗,若不是晓玉即使出现,恐怕今日就要江山易主了。

“晓玉!”k大叫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两柄冰冷的指上了胸口。

皇帝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那巨大的坑口,又看了看一连尘土的晓玉,这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急忙扶起晓玉,却见她腿上一道长长的刀口,鲜血染红了裙边。

皇帝触目惊心,又不敢怠慢,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几步走到k的面前。一双眼睛似已盛不下他的怒火,他压着火气,咬牙说道:“好!很好!既然比武朕输了你,只要晓玉开口跟你回去,朕绝不阻拦!晓玉,你说呢?”皇帝望向晓玉,k亦盯着她,晓玉却不说话,默默垂下眼睛。

“晓玉!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辛苦?现在我们已经知道它的下落了,很快就可以回家了,难道你不想回去了吗?!晓玉!”

晓玉望着k眼泪夺了出来,他一定是在劝自己和他回去吧,可自己已经做了选择,为了他能一切安好,她已经做了选择。晓玉张了张嘴,却把头埋在了皇帝的胸口。

k的心中一片死黑,面­色­忽然苍白了许多。她是铁了心要和他回去了吧,她是真的找到自己的归宿了吧……他的心中忽然释然了,以前种种都不过是自己的幻想,她爱的还是他。

既然她的答案已经如此明确,自己又何苦逼她?

纠缠是错,纠缠是罪。

他想转身离去,却一个趔趄差点跌倒。晓玉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深深的扣入了掌心。

林翊有些不忍相视,垂下眼睛。以他对k的了解却没想到他会对皇帝下毒手。他是有多么想得到晓玉,林翊很了解。虽然皇帝让晓玉自己说出口的手段有些不济,可他也了解皇帝对那女人的用情。这注定是一段孽缘,在这场情劫当中,孰是孰非又有谁能看清?

k仰天长叹了口气,缘分天注定,她注定还是他的。

“祝你们幸福!”他低声说。这句话曾经觉得那么矫情,现在却是自心底顺流而出,他忽然有些明朗了,有些超脱,他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似乎能腾云驾雾了。

一滴眼泪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眼泪低落的瞬间,他已经消失在了墨­色­的苍松之中。

“k!”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回荡在树林之中,晓玉自皇帝怀中跌落在地。

这次是他离开了她,他终于离开了她……

皇帝惊讶的望着晓玉,她竟然自己冲破了第二层毒,开口说话了?他有些欣喜,俯身扶起她才发现她已昏厥过去,嘴角流着殷红的一条血痕,地上还有一滩血。皇帝的心被深深的刺了一下,握住她肩膀的手忍不住有些颤抖。

晓玉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张不算宽大却很松软的床上,眼前的景象还不分明,却听耳边有人道:“皇上息怒,本地医师医术有限,回京之后,再寻良医,定可将娘娘的病治愈。娘娘吉人天相,请皇上放心!”

“身为医官,医术不­精­,何以为官?!来人!拔了他们这身官袍!”

晓玉扭头看去,几个医官模样的人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皇帝背对着她,可那怒气却直扑人面。

“皇上!”晓玉低声叫到,嗓子火辣辣的,她翻身坐了起来,却扯痛了腿上的伤口,她咬牙忍着,哑着嗓子说道,“臣妾没事…”

皇帝转回身,愣了几秒,抬手屏退左右。

“晓玉,你……听得见了?”皇帝问道。晓玉下了床走到他面前俯身跪下:“皇上为臣妾所做的一切,臣妾无以为报…”

皇帝低头看着身前的人,喉咙有些哽塞。从前她宁死不愿承认是他的人,因此“臣妾”二字绝口不提,只以“奴婢”自居。如今听她口中说出这两个字,他似乎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翻江倒海,眼中也有些温热。

她终于是他的了。

他的欢心刚起却被她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惊了回去。

“快起来!”他伸手扶她起来却发现她掌心殷红的鲜血,正欲相问,却听她有些勉强的说道:“皇上不必惊慌,臣妾没事,过几天就好了!”她脸­色­苍白,微笑的嘴角还残着点殷红,凄凄落落却美的让人心碎。皇帝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头抵在她的肩膀,脸埋在她的颈间。

“晓玉……晓玉……”他喃喃,像在唤她的名字,又像在自言自语。晓玉,这两个字对他来说承载了太多。

她拍了拍他的背,柔声说道:“臣妾在。臣妾在……”

她已下定决心,对他绝不敷衍。她已负了k,伤了他的心,她不能再负了皇帝。虽然她心里已容不下别人,但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要对他尽职尽责,更何况,她欠他的。

二七一章二 为他凋零

之后的几日并未像晓玉说的那样——“过几天就好了”,而是她越发的消瘦了,咳血也没有停止,到最后嗓子肿的连水都咽不下。皇帝心急如焚,每到一处都要遍访名医,为她诊治。而医生们都异口同声“从脉象上看,娘娘并无大碍,五脏六腑也安好,至于如何出现这状况,却实在不知啊!”

晓玉的心情却没那么槽,还是笑颜盈盈,声音从嗓子里细细微微的挤出来:“皇上莫要为臣妾担心,臣妾没事。”

鉴于晓玉的身体,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半月有余却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皇帝无奈,等不及回宫替她诊视,派人快马加鞭的把几个太医都招来。太医一个个为晓玉诊了脉,相互交谈一番后,由最为年长也最为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李太医出面对皇帝释:“启禀皇上,依臣等拙见,娘娘她并未有恙……”

“未有恙?!那你告诉朕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皇帝的怒吼近乎破音,房中一时寂静得连呼吸都听得见。众人俱都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皇帝的眼睛冲了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歪坐到凳子上,食指抵住太阳­茓­。

一阵沉默之后,李太医拱手说道:“皇上,恕老臣多言,娘娘的病……可能是心病。”

皇帝微微睁开眼,目光缓缓落在红烛上。

心病……

他曾想到过,可他不愿相信,也不愿承认。

他还清楚地记得,她曾经决绝的说过,他是太阳,在他身边温暖又开心,可k却是空气,虽然看不见摸不到,可没有他,她连享受阳光的能力也没有了。难道她真的是在为了他而凋零吗?

皇帝的头更疼了,用力的揉着太阳­茓­屏退了左右。

屋子里烛火跳跃着,火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

长街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连墨­色­的夜空也被染成了红­色­。街上人潮熙攘,摆摊的卖货的更是叫声连天,忽然一只爆竹冲上了天,嘭的一声绽放出一朵闪亮的花朵。长街顿时翻腾起来,人们指着天空数着一朵朵明艳,笑声、话语声交织在一起,过年了。

过年的时候,快乐的人会更加快乐,孤单的人却会更加孤单。

爆竹声中红光映着蓝光,金光,绿光把k的脸照得多姿多彩,而他面上却不如那些颜­色­生动,冷漠的,似乎没有一丝感情。

离开晓玉已经月余了,他的心就像这烟火,在那次爆裂之后,渐渐的熄灭了,只留下了淡淡的烟迹。他的目光停在面前一个­精­致的漆盒上,抿了口酒,放下酒杯,目光却没有移开。自离开晓玉之后他经常收到一些包裹,里面都是些银票。他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看自己过的不济就来救济他。反正不会是皇帝,因为他恨不得杀了他,怎会让他过的舒服?即如此,他便也安心的收着这些钱。天上不会掉馅饼,收人钱财与人消灾,当人家用得着他的时候自然会来找他。他觉得这也不错,自己怕是回不去了,想在这世上活着也得某个营生。

半月前他收到一个包裹,里面却不是银票,而是一个漆盒,漆盒里面两粒药丸,一个绿的像翡翠,一个黑的似珍珠。漆盒里面还有一封信,短短两行字“绿消不闻之苦,墨解不言之殇,隔日服用。”

起初他不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隔日服用,说明这两粒是药,可不闻不言的病却说的是谁?自己好端端的,怕是送错了人吧?可裹着漆盒的包布却和之前送印票的一样,这的确是给他的。

他想不通,就把漆盒放在那了,之后再没有人给他送过包裹。直到不久前的一天,他又梦见了离开晓玉的那天,睁眼时,看见了枕边放着的漆盒。不闻之苦,不言之殇…他一骨碌爬起来,打开信重读了一遍。难道晓玉当时中了毒,听不见说不出么?他忽然有些激动,却马上又消沉了。他虽然听不见说不出,但她至少可以看着自己,而当时她并没有回应他,而是将头埋在了皇帝的胸口。她不想见他。

k又喝了口酒,她若中了毒,皇帝肯定会救她,还用自己­操­什么心?这个送丹药的人到底在谋划什么?不管在谋划什么也跟自己没关系了。

k关上漆盒的盖子刚要将它收起来,一只玉手忽然复在他手上。这只手生得很美,细长的手指,皎白的肌肤,人说手是女人第二张脸,从这手便知它主人的样貌。k抬眼看去,一张略施粉黛的如玉的面孔,眼中带笑的看着他。这笑容让他一时有些恍惚,怔怔的看着她。

女子一笑,嫣然犹如朗月。

“公子在这独酌,可是在怪画清这两日怠慢了么?”画清说道。

k收回手,嘴角一翘:“怎么会?你可是远近闻名的才女,诸事缠身也是自然。”

画清眉目之间有些羞­色­:“画清一介舞姬,怎配得上公子口中才女二字。只是佳节当前,免不了众多应酬。这两日委屈公子了。不如画清自罚三杯算是给公子赔罪如何?”

k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伸手让她坐在对面。酒过三杯,画清的脸­色­红润起来,放下酒杯望见桌上的漆盒。

“这里是什么宝物?”她伸手去拿,却被k抢先拿过,他两手护着漆盒,眼神突然黯淡下来:“这却是你不能碰的。”

画清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可毕竟是行走江湖的人,转瞬一笑,喝了杯酒又道:“看来是对公子来说极为重要的。”

画清见k在听完她的话时,眼中的黯淡又重了一层,急忙说道:“如此良辰,不如画清为公子舞一曲吧。”

k将漆盒揣在怀中,随口说道:“如此甚好!”

画清不愧是这方圆数百里内响当当的舞姬,轻歌曼舞,美的摄人心魄,再衬着红光焰火,更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但有凡心的人都会被她所动。

k和她相识也是在她的一场舞里。当时一个阔员外在酒楼里摆酒庆生,请了画清助兴。能请到画清献舞乃是一大荣耀。而画清也没有让他失望,美幻飘渺的舞姿着实让生宴添­色­不少。而画清的目光却没有投在满面红光的员外脸上,而是越过他,投在了他身后­阴­暗中一个面­色­冷峻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席黑衣,浓眉下一双眼睛闪着寒光。他面容冷酷,在黑暗中与此时红红火火的生日宴有些格格不入。不过女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男人越是冷漠,越是不好接近,她们越是喜欢得不得了。也许能征服这样的男人是对自己魅力最大的肯定。

画清收了工,换了一件朴素的裙子走到­阴­影下,望着那独自酌酒的男人心中有些自喜。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这人比刚才在台上看到的时候还要英俊。不过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他身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而这忧伤像是有种魔力,狠狠地抓着她的心,让她忍不住想去探索。

“公子独酌很无趣吧?”她有心坐下,却又怕轻贱了自己。

k看她一眼,嘴角似笑非笑:“的确无趣,姑娘可有方法医治?”

画清一愣,旋即一笑:“今夜月明星稀,不如小女陪公子出去走走?”画清知道,以她的姿­色­在这夜半时分约一个单身男子出去散步是绝对不会被拒绝的。

的确,这男人虽冷漠了些可毕竟是个男人。

二七二章 他的女的人

深蓝­色­的天幕中一轮硕大的圆月低垂着,画清和k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一座拱桥上。这一路他们都沉默不语,只这么走着。

画清停住脚步,立在拱桥最高处低眼看着河中映出他二人的影子,嘴角一抹轻笑。她看惯了对她堆笑的男人,听惯了对她的甜言蜜语,受惯了前呼后拥,此刻与k之间这静静的相处却让她的心中柔情蜜意起来,不由得对k增了一份好感。

江南的冬天虽没有冰雪覆盖,依旧苍松翠柳,可这午夜时分还是有些凉的。画清没想到会和k出来闲逛,外衣还留在酒楼里,冷风一吹,连打了几个喷嚏,正娇羞此时出丑,肩上一沉,是k为她披了件外套,心中倍感温暖。良辰美景,才子佳人,这不正是交心换意的好时候么?她回眸望着k,月光中,他的脸愈发的俊朗了。

画清望着他,心跳忽然有些加速,她脸­色­微红,将手扶在k的胸前:“公子把衣服给了小女,可别冻坏了!”说着上前一步,把脸贴在k的胸膛。k没有闪躲,只低眼看着她,目光之中是她看不清的东西,可越是如此,那目光却越让她着迷。

他们在桥上立了半刻,画清怕k着凉,二人便回了酒楼。画清在k的房中喝了两杯暖茶,心想若是此时自己要离开,他会不会将自己留下?于是托词天­色­已晚芸芸,k却并不如她所料,果断让她回去休息。临别时,画清有些不甘心,玉指搭在k的肩上,羞喃道:“公子可会想小女么?”她慢慢抬起眼帘,秋水如波的望着他。k还是一副不表态,也不拒绝的模样,嘴角挂笑:“有缘再见吧!”

有些缘分是天定的,有些缘分确是人为的。之后几日,这远近闻名的舞姬经常出入这家酒楼,连掌柜的都觉得惊奇的很,料想那间房的主人定然是个人物,于是对k十分客气。可一连几日,画清都不曾留在k的房中,那人对自己的态度总是不温不火。是不是自己太过主动,让他更加倨傲了?画清决定先离开几日吊吊他的胃口。几日后,就在这大年夜,这个欢喜又热烈的夜晚,她回来了。

望见自己归来k定然是很感动的吧?却不想他对她仍就一如既往,她有些心急了,一舞作罢顺势一个趔趄歪进了k的怀中。k搂着她,一双眼睛沉沉的看着她。画清实在忍不住了这双眼睛的诱惑,玉臂勾住他的脖子,双­唇­贴了过去。

“当当当~surprise!”

晓玉突然从门外跳了进来,双手一张,做了个大大的笑脸。这果然是个surprise,可却有惊无喜。当她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咧着的嘴角有些僵硬,慢慢收回双臂,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对不起,打扰了!……那我坐着等会好了,你们继续!”

她自顾嘿嘿一笑,跳到桌旁坐了下来,熟捻的到了杯水,咚咚咚喝了一大杯,又倒了一杯,转头刚要开口,k突然搂住画清疯狂的亲吻起来。晓玉举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中。她从未想过k会当着她毫无顾忌的亲吻另一个女孩子,她从未想过自己费劲千辛万苦回到他身边,k却不要她了。

画清被k紧紧的搂着,搂的有些窒息,他的吻霸道又用力,她忍不住有些呻吟。晓玉的心狠狠地揪在了一起,眼泪一瞬间决了堤,她胳膊捂在眼前低声说道:“我一会再来。”冲出了屋子。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k停了动作,画清眼神有些迷离,双手搂住k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她知道刚才那女人一定曾经和k有些过往,而且k似乎对她还很在意,若是现在自己不抓住机会,恐怕这男人就要溜走了。

“公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k却已经下了逐客令。

“你先回去吧!”k说。

她从未见过他的眼神如此暗淡,心中有一丝担忧,忍不住将他搂的更紧:“我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你们之间有过什么,但是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公子,公子你……”

k把她推了起来,嘴角似笑非笑:“恐怕是你让误会了,对不起。”

“啊?……”画清脑袋忽然一片空白,“误会?”她的眼泪忽然夺眶而出。

k站起了身,走到桌边,两指捏起晓玉倒的茶轻酌了一口,侧头说道:“可我……并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什么?!”画清一瞬间由不知所措变成了惊愕,他的意思是说自己很随便了?这么多天他当自己是什么?玩弄的对象?填补空白的对象?她的确是个舞姬,可也不是随便就能轻薄的人,他凭什么这么对她?!

画清上前夺过k手中的茶杯狠狠的往k的脸上一泼,突然发现那杯子竟然是空的,气愤之余将杯子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气哼哼的摔门而出。

她的离开却没有在k的心上留下一丝痕迹。他望着桌上的烛火有些发愣,他是怎么了,为何他的心跳得这样快?难道自己……

“你怎么还在这儿?脸皮真是厚得可以!”屋外传来画清的声音。k眼睫一动,指尖摸过壶把。

“我和公子两情相悦已经很久了,你刚才所见不过冰山一角。我劝你还是识趣些,别在这里赖着不走,坏了我们的好事,真是扫兴!”画清的话说得越来越过分,似乎想把自己的委屈都撒在这个面­色­有些惨白的女人身上。

晓玉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莞尔一笑:“他有多少女人我都不介意,但最后剩下的却只有一个,而且那绝非是你。”

“你说什么?你……”画清一时语塞,气红了双眼,论伶牙俐齿她绝非晓玉的对手。

k握着壶把摩挲的手一顿,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可他自己却并不知道。之后他听见画清跺着脚气冲冲离开的声音。接着就只是一片寂静。

已经过了子夜,街上只剩下红灯在守岁,k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手中的茶壶已被他摩挲的温热了。屋外突然传来几声急剧的咳嗽,接着又恢复了寂静。

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有毅力忍着不见她,也许自己对她真的死心了?

章二七三章 趁虚而入

第二天天明的时候,k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刚一开门,一个白­色­的身影倒了下去又立刻爬了起来,睡眼还有些朦胧,可笑容却如雨后的彩虹一般明艳动人。k一愣,还以为她早就走了,没想她竟在这里坐了一夜。

“早啊!”晓玉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跟着他ρi股后面边走边开心地问道,“一定饿了吧,不如一起吃早饭吧?你想吃什么呢?嗯,早上一定要吃的,要丰盛一些,所谓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你说是不是?哦,对了,今天是初一,应该吃饺子啊!咱们去吃饺子吧!啊,我差点忘了,还没拜年呢……”

k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冷冷的说道:“你是真的脸皮厚得可以?画清昨天难道没有跟你说得很清楚么?”

晓玉一怔,原来昨天的话他都听到了……那些话从那个叫画清的女人口里说出来她还当个笑话,可k一说,她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可还是忍了忍,笑着问:“咦?她说什么来的?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

没等她说完,k就扭头走下了楼梯。他刚走到一层就见画清一身大红坐在酒楼餐桌前,瞧这一身装扮,真真下了不少功夫。见k下了楼画清便起了身,眼中全是期待。k见她也是一愣,今天自己是撞了多大的运呢?!可他想都没想就走到画清身边坐下:“你怎么来了?”

画清见他并没有拒绝自己反而主动来她身边,心中甚喜,为k倒了杯茶:“今天是初一,小女理当陪着公子才是。”

“嗯,这倒是不错。”k喝了口茶。

晓玉见他二人又坐在了一起,先是一愣,她低估了这女人,转而一笑,坐在k的身边,瞧着一桌子的菜,搓了搓手:“哇,这么丰盛啊!先吃点什么呢?”她刚要拿筷子,却被画清抢先按住了。

画清冷笑一声:“这位姑娘是何人呢?”

k冷眼瞥去,也道:“是啊,我也想知道。”

画清见k并没有维护她,更大了胆子提高音量叫道:“掌柜的,这里有位姑娘想吃霸王餐,该如何处置呢?”

她这么一喊,周围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晓玉。晓玉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手捂在嘴边,低声和k说道:“我都饿了一个晚上了,又……"一句话没说完就急促的咳嗽起来。

画清以为这是晓玉的苦­肉­计,可晓玉一摊开手,是一滩鲜红的血。画清惊叫一声:“呀!她吐血了,该不会是的了什么病吧?!”

众人也不知道画清口中的“什么病”指的是什么病,只是看着姑娘惨白的面­色­下意识觉得危险,一时惊慌的躲的远远的。掌柜的更是怕她影响了自己的生意,把店小二向前一推,让他去处理。店小二心里害怕,急中生智从手边抓起一把扫帚向晓玉身上打去:“还不快滚!”

晓玉还没反应过来,扫帚已当头袭来。

“啪——”

扫帚被k当空握住,再用力一摔,小二惊叫一声倒退好几步摔倒在地。

保护她,似乎已是自己的本能。

晓玉张着大嘴的看着k,他冷酷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却没有捕捉到。k抱起晓玉,脚尖轻踩飞上了二楼的客房。众人一阵惊呼,画清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她刚想追过去,却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挡住了。这男子相貌中有着些许的书卷气,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逼人的肃杀之意,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不要再去找他!他不是你能轻易接触的人。”男子低声说道。

画清虽有些害怕,可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定了定神,刚要开口,却见那男子偷偷的亮了一块牌子。

“锦衣卫?!”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男子对她的惊恐表情似乎很满意,颇有深意地说道:“别怕,锦衣卫不喜欢杀女人,却喜欢看一个漂亮的女人变丑。”

画清听他的话心中恨恨,咬咬牙,扭头出了酒楼。

k将晓玉放在床上,两指按住她的手腕。她并没什么伤病怎会咳血呢?疑惑中又仔细诊视,确定了她的确无恙,心中一怒,也许是她的苦­肉­计吧,自己竟然又上了她的当。k有些恨自己刚才为何见她咳血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这把贱骨头什么时候才能改?!他皱着眉头起了身,冷冷说道:“你若休息好了就走吧!我们从此最好……不要再见。”他觉得自己说出这话很酷,可是话有多酷,心就有多痛,他头也没回径直向门口走去。

“k!”晓玉翻身下了床,一把从身后将他抱住,委屈的低声说道:“k……你别离开我好么?你知道我一路走得好辛苦,我,我真的,真的好想你…”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甚至有些抽泣了。

k的心更疼了,他脑子里一时混乱的很。他很想转过身抱住她,可他没有,他轻轻握住她搂在自己腰间的双手,紧紧闭住眼睛,慢慢的将它们移开了。松手的一霎,夺门而出。

晓玉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望着微微颤动的门,眼泪又夺了出来。随之而来几声剧烈的咳嗽,鲜红的血滴在地上,绽出几朵漂亮的花来。

k出门后径直到了家酒馆,清早酒馆里的人并不多,他稀里糊涂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一碟小菜都没点,连要了三坛子烈酒。他越喝眉头越皱,越喝心里越急,终于忍不住,“啪——"的一声碎了只碗。小二见他的样子甚是不好惹,收了碎片又给他添了只新碗,打算把这账就算在他酒钱里。

“怎么一个人喝闷酒?”

这声音听来如此熟悉,k抬头见一个一身白衣,面如书生的男子坐在了他对面。这男子话语声虽和善,可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杀气,就算人家见了他的笑容也开心不起来。

“怎么是你?”k低了眼睛又倒了碗酒,一口灌入肚中。

男子笑了笑:“不是我会是谁?难道你是在等你那位……舞姬?”

k放在口边的碗一顿,如墨般的眼睛盯着对方。

“哼,我们锦衣卫一向不喜欢杀女人,你倒是可以放心!”男子说道,“不过是给她些警告,让她离你远些罢了,这样对你对她都有好处。你不谢我?”

k又­干­了一碗,放下碗冷声道:“在下何德何能,要劳锦衣卫指挥使白虎大人大驾替我排忧解难?”

白虎嘴角一哼:“这倒是你自作多情了,我这么做却不是为了你。”

k的眼中­阴­云渐浓,沉声道:“你不是个爱说话的人,怎么今天废话这么多?”

“倒是为了一个女人。”白虎也­干­了一碗酒。

k冷冷一笑:“我记得你好像从心底里瞧不上那女人,今天如何发起慈悲心了?”

白虎看着k,片刻,认真道:“如果我说你猜错了呢?也许我从心底里喜欢那女人,现在皇上终于肯放过了她,你又不肯收留她,她身上又得了怪病,也许这倒是个趁虚而入的好机会。携她归隐,从此闲云野鹤,不问世事,倒也不错!”

k破天荒的没有再拿起酒碗,手指摩挲着碗边,许久,低声问道:“你说……她得了怪病?”

白虎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许,你不知道的好。不过……和你说说也无妨。”

二七四章 单纯的陌生人

话还得从太医替晓玉诊视的那晚说起。

皇帝听闻晓玉有可能是心病的诊断之后,对着烛火一夜都没有合眼。

他自己不想承认她对k的感情,可又不得不承认。

晓玉在那人离开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和激动才会在一瞬间冲破了加在自己身上的两层毒?他至今也无法想象。可他清楚的记得那日她在鲜血中昏了过去,而醒来后就开始不停的咳血,而且越来越严重。照这样的发展下去,就算她能撑到皇宫,便也会不久人世。

他从不相信晓玉真的爱的是k,而非他这个一国之君。他想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的错误,于是对她百般忍让,一次次将她放走,一次次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希望有一天她能回心转意。可自己这步棋竟是下错了?!她不但离自己越来越远,而且现在看来竟像是错位在了两个世界,再也回不来了。

现实这个东西,看不清时反而是种幸福。

皇帝从来没有那么纠结过,那么痛苦过。正好这夜白虎当班,于是叫他过来和自己喝上几杯。

皇帝握着酒杯在灯下把玩。他醉眼朦胧,嘴角一丝苦笑,望着灯下玲珑剔透的玉杯,低声问道:“你说,朕那里不如他了?朕贵为天子,他却是一介草民。他能给她的,难道朕就不能给她么?朕如此用心良苦,却换来了什么?现在她的貌合神离?呵……”

白虎低垂着眼睛,望着面前一杯满满的酒,不知从何开解。

他们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亲如手足,可是和君王的对话总该谨慎些。再者,皇帝一开始只是抱着猫捉老鼠的心态去玩的,结果却被老鼠逆袭了,造成了今天这么复杂的三角关系。他们三人之间的那些事,他一个外人又怎好评论。

皇帝长叹一声,连­干­了三杯,他脸­色­已如红烛,吐吸之间尽是酒气,举手又倒了一杯,像是自言自语:“江山易得,美人难求,朕现在才懂得这句话的道理。只愿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呵呵……”苦笑着­干­了一杯,看着白虎沉郁的脸­色­摇了摇头,“唉,和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这人一向不近女­色­,不知情味。但,现在朕倒是有些羡慕你。”

白虎咬了咬牙,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灌了进去。皇帝面上露了笑容,又给他续了一杯。

“皇上可曾爱过武天香么?”

皇帝给他续杯的手一顿,白虎又道:“皇上可知她对皇上的用情?”

武天香……

皇帝记得第一次见到天香是在五年前一个冬日,北方围场。当时天香的马深陷在雪中,是他帮她脱了困。他记得那时的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虽然面容稚气了一些,可也灵动美丽,只是那时的自己正直意气风发之时,对儿女私情却没什么兴趣,不想自那次一别,天香便对自己情根深种。

白虎见皇帝不言,只默默的看着杯中酒,说道:“据说镇北候武广听言天香对皇上有情并不赞同,更不会让天香报名选妃,于是在呈名册那几日将天香锁在了房中。天香为了能来参选,毅然绝食了十几日,生生被饿的昏死过去。她娘亲心疼她,偷偷的把她放了出来,她便撑着一口气跑到了报名的地方,添上了名字。后来此事被镇北候得知了,他告诉她只要她去说明自己的了瘀疾,放弃资格,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天香虽然文弱,骨子里却倔强的很,并没有同意。而镇北候也是毫不留情,并没有看在她身子依旧虚弱的份上免了她的罪,而是拿出了家鞭将她一顿毒打。据说镇北候当时将她打得红了眼睛,可她却咬着牙一声不吭,最后晕了过去。”

皇帝垂着眼睛慢慢的转着酒杯,心中有些情绪浮了起来。

白虎抱拳问道:“臣斗胆问皇上,比起皇上对玉妃娘娘的感情,天香对皇上的感情如何?”

皇帝抬起眼睛,目光慢慢滑倒白虎的脸上。白虎毫无顾忌的又道:“可皇上对天香又如何了?……白虎虽一介武夫,对男女情爱之事不甚了解,可这样的道理,白虎以局外人之眼还是看得清楚。皇上问自己比k差在哪里,白虎以为,差就差在一个缘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人心却未必都向着皇上。玉妃娘娘对您的感情就像您对天香姑娘的,不是不喜欢,而是晚到了一步,错过了这个缘字。但您说娘娘对皇上您貌合神离,却也不是。臣以为,娘娘她是怕伤了皇上的心,负了皇上的情,才会如此,若皇上当真以为娘娘她在骗皇上,倒真是枉费了娘娘的一番好意。”

白虎顿了顿,接着说道:“若想幸福长久,岂非要两情相悦么?!恕臣直言,皇上和玉妃娘娘现在这样只会两败俱伤。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还是请皇上抹掉不愉快的回忆,好好珍惜眼前人!”

皇帝听了白虎的话,心中百感,酒杯已在他手中许久不曾入口,此时他缓缓拿起,放在­唇­边轻轻一抿,竟是苦的。

“你不是个多话的人,今天却如此滔滔不绝。是朕从前埋没了你。”皇帝悠然说道,面­色­虽依旧红得似火,语气却变的镇定又沉稳。

“臣不敢!”白虎抱拳说道。

第二天,早饭的时候,皇帝特意把晓玉请到自己房中。席间看着她日渐消瘦又惨淡无­色­的脸,沉默无语。晓玉感到在他们周围围绕着一种奇怪的气氛,这气氛让她有些尴尬。她笑道:“这小黄鱼炸得恰到好处,外焦里­嫩­的却不油腻,皇上来尝尝吧!”说着给皇帝碗里夹了条小鱼。怎知皇帝却放下了筷子,望着碗里的鱼更沉默了。

晓玉眨眨眼睛,咬着筷子尖儿问道:“皇上难道不喜欢吃么?”

皇帝叹了口气,回眼看她许久,终于开口说道:“我们一会儿就要启程了。”

“这么快?那我赶紧回去收拾。”刚放下筷子起了身却被皇帝拉住了手。

“你……”他垂下眼帘,喉咙一动,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牙说道,“你却不跟我们一路。”

“为什么?”晓玉的眼睛里有些闪动。皇帝又抬起眼睛看她:“你想去哪里……就去吧……”

他的目光里全是落寞,这眼神就像曾经那夜在轿中一样。

晓玉心中一沉,她想问,可她已经明白了他的心,他放了她,再一次放了她。可是她欠他的,却不能不还。她眼里盛了泪水,嘴角却笑了出来:“皇上说什么呢,这是皇上……要赶晓玉走了吗?”话语声中有些颤抖,一滴眼泪滑落下来,滴在他握着她的手背上。

“昨日有人对朕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朕以为,如此……甚好……”他慢慢撒了手,收回时攥成了拳头缩进了袖子里,“朕会派白虎送你去……你想去的那里。”

晓玉哽咽了,听着他的话已泪流成河。

屋子里静得出奇,有风吹过,卷着淡淡泥土的香气。

下雨了。

晓玉抽泣了一声,接着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有些咳的站不住了,伸手扶住桌沿,皇帝却隐忍着不去看她。咳嗽过后,她的嗓子痛极了,可她依旧撑着,坐回桌前,又为皇帝夹了菜,掩着嘴角勉强说道:“皇上快吃点菜吧,您看都凉了。我昨天还收集了些露水,待会儿路上给您泡茶。”

“晓玉!”皇帝轻拳敲在桌子上,“你不要逼朕……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他每次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都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威严,而这一次却像在给自己打强心针。他起了身,走到门口又顿住,深吸了口气,语气变的冷漠而疏离:“你不必觉得欠朕的,你救了朕一命,我们之间的债已经清了。万九台的事你也不必在意,他欠朕的,朕会让他一样不少的还回来。”说罢拉开门走进雨里。

晓玉坐在桌前望着他一点未动的碗筷愣了许久。他们之间终于又变得单纯了,单纯的君,单纯的臣,单纯的陌生人。

二七五章 相忘七江湖

晓玉没有再见到皇帝,她只远远的望见他的马车摇摇晃晃的驶向了相反的方向。她将头帽檐上的黑纱放下遮住了含泪的眼睛,对着车轮滚滚的方向轻一鞠躬,向着相反的方向扬起了缰绳。

她一路上都很少言语,这作风一点都不像她。白虎虽不喜欢她多言,却不知为何此时见她如此消沉,心中也有些沉重。可他却发现,晓玉咳嗽的症状慢慢地减轻了,虽然她依旧咳血,可她的面­色­渐渐的恢复了血­色­,眼睛里也有了光彩。他心中感慨,也为她高兴,可想起皇帝现下的心情,又觉得有些黯然。他一路上都在这种纠结的心境中度过。

大概过了十几日,他们终于要和k汇合了。当他告诉晓玉k就住在几里外的小镇上时,晓玉的脸上终于露出淡淡的笑容,那天正是大年三十。她央求白虎不要那么早就将她送去他那里,她想去买些姑娘家用的胭脂水粉,她说不想让k看见她憔悴的样子。看着她在镜前仔细的描画,白虎第一次体会到女为悦己者容的含义,他忽然觉得这女人虽然有些难缠却也可爱。他送她去客栈的时候,他听见k的屋子里有女人的声音,可那时晓玉正笑颜盈盈的跟自己道别,等他想留住她时,她已经蹬蹬蹬的跑上了扶梯,后来……

后来的事,k都知道了。想到晓玉对自己的心,k的嘴角泛上一丝笑意,戏谑地说道:“哼,那狗皇帝有一句说得倒是在理,你是个人才,可惜从前被埋没了。”他­干­了口酒,将酒杯放在桌上,轻松的长出了口气,浓眉之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白虎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笑意,他知道k的心结已然解开了。

“只是,对你,我还有个疑问。”白虎说道。

“什么疑问?”

“你的武功怎么会几日间增进的如此之快?”

“这个嘛……”k瞧着他锐利的目光忽然一笑,“自然是有名师指点的。”

“哦?”白虎更加好奇,放下杯子问道,“却不知,是哪位高人?”

“玉指峰斧山道人。”k有些得意,眼睛放光的看着他。

白虎的确惊异,攥着杯子,沉默许久。

“怎么?你也觉得很惊奇是不是。那老头的确是个怪人,他……”

“你可知斧山道人早在30多年前就已经死了……”白虎打断了k的话。

k刚想着和他八卦一下,却被他这句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

白虎接着说道:“30年前他与仓风侠在澧水之畔那一战虽然惨烈,可时隔这么多年,如今江湖之上记得的人怕也寥寥无几了。斧山道人并非真正的技不如人,而是被他一个名叫小栓的徒弟给陷害了。据说斧山道人在玉指峰藏了一笔巨大的宝藏,而他自己为宝藏的门上下了符咒,若没有他的血将那些符咒洗净,得到宝藏的人就会得上怪病浑身溃烂而死。仓风侠虽自称为侠,却是个­鸡­鸣狗盗之徒,为了那宝藏,他和小栓串通一气,将斧山道人骗到了澧水之畔,合谋将他斩杀了。可是仓风侠和小栓并没有得逞,斧山道人在弥留之际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他二人困在了河中,等自己的血流­干­了,尸体漂走之后,他二人才得动弹。仓风侠是个暴脾气,见事未成决定杀掉小栓,结果却被小栓给杀了。小栓这个人从此便消失了。”

k听得这宗江湖秘辛不由心中惊奇,竟然有这样的事,那么他们遇见的那两个人又是谁呢?

白虎望他一眼,又道:“你说的斧山道人怕是假扮的,不过能在几日之内教会你如此功夫也定是个武林奇才,只是我心中却猜不到现今的武林中有谁会有这么高强的武功。他隐匿了身份救了晓玉,又教会你武功,不知有何­阴­谋。我劝你还是要留心一些。”

k听了白虎的劝告,心中也有些思量。可那人既然救了他们,不管他是谁都应该不是敌人,至多也和马飞一样想利用他们吧。不过那人知道神眼在晓玉的身上却不来寻,还教了他功夫,估计也不会想利用他们。也许是朋友。有这样强大的朋友,倒是令人安心。k心中百转千回的思量却只是一瞬而就。他拱拱手,对白虎说道:“多谢提醒!你我也算是不错,今天,你还是好人做到底,把酒钱也结了吧!”说罢朗笑两声起了身。

“你连这一刻结账的时间都没有么?”白虎慢慢抿着酒。

k走过白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春节快乐!”说罢闪身跳出了窗外。

白虎嘴角一弯,看向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雪了。

k一路掠过屋檐,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穿行在大雪之中。他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激动过,亦没有如此急迫过。

待会见到她的时候要和她说些什么呢,是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是假意冷酷,然后再突然的给她一个惊喜,看着她哭着鼻子撞进自己的怀里?

k的嘴角略过一丝笑意,不管怎样,都很好。只要她回来了,怎样都好。

他飞身掠下屋顶,大步进了门。迈上楼梯的时候,他只觉得心跳有些紊乱,推门进屋,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k的心一下子跌进了谷底。他站在屋子中央,回想着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从此最好不要再见”……难道自己又和她错过了么?k后悔不已,痛恨不已,心里像装了块石头,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

雪下的更大了,在这样茂林修竹的地方下起这样大的雪还是很罕见的。大雪仿佛净化了一切世间的污秽,将纯净的白­色­铺遍了整个世界。

晓玉撑着伞站在桥上,纯白的衣裙在风中翻摆,她发­色­如墨,甸甸垂在胸前,衬着那被风吹的略微发红的面颊更加动人。

黑暗的河流中映出她的倒影,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就连九天仙女见了都要自叹不如。她走近桥边,眼睛直直的盯着水面,忽然身子一倾,滑落下去……

章二七六章 冰释前嫌

( k料想晓玉定走不远,于是飞身上了屋顶。这家客栈极高,可以俯瞰长街。大雪掩埋了昔日的喧闹,除了静静飘落的雪花之外,看不见一个人影。

这个傻瓜会去哪里呢?k心中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他急忙向城外掠去。要到城门的时候,他看见风雪中一个白衣的女子撑着柄红伞立在桥上。飞雪之中翩然出尘,那不是晓玉是谁?k竟看得痴了,他知道她的美丽,就好想了解他自己一样,可他从未如此看过她,如此静静的看过她。

一个一身雪白站在桥上,一个一席黑衫立在屋顶。时间仿佛就此停住了,只有片片洁白在他们之间静静飘落。

k的眼睛已经定格在了这一秒,即便晓玉探身向水中张望也没能回过神来,直到看着她飞舞的长裙在空中画出一道白光,咚的一声落入水中才如梦初醒的身上一惊。

视线忽然变暗了,耳边尽是咕咕的水声,大大小小的气泡如流动的繁星向水面飞去,扭晃成一串串晶莹的光斑。她看得痴迷,竟忘了自己正在下沉。

忽然气泡不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她冲出了水面。

水面上仿佛另一个世界,眼前鹅毛飞舞,耳边是呼呼地风声,竟比水中寒冷的多。晓玉刚定了神,一件黑­色­的披风已将她牢牢的裹成了蝉蛹,扛在了肩上。

k……

他扛着她飞快的跳跃在屋檐之上,忽然脚下一滑,肩头的蝉蛹飞了出去,落地的一瞬又被他牢牢的接住。

晓玉看着k,他浑身都湿透了,头发已经结成了冰,脸颊也被冻的通红。虽然他对自己一片冰冷,又说了那些决绝的话,可是,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晓玉心中温暖了起来,自己刚才不过是想看看水中的倒影,怎奈脚下一滑跌了下去,正在暗叫倒霉,却被英雄救美了!呵呵,这倒也不错!

她虽心中暗自高兴,可身上还是有些受不住,咳了几声。她的手被裹的紧紧的,动弹不得,嘴角又流出血来,衬着她惨白的脸­色­更加鲜红。k瞥过她面上,心中一痛,脚下又快了两步。

他抱着她掠过一片竹林,竹林之后是一汪泛着热气的温泉,k抱着她跳进了温泉,不由分说的扯下她身上的衣服。晓玉惊慌的挣扎着,可他却不说话,一张脸黑的似乌云。她知道他想让自己快点暖和过来,可他竟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粗暴的对待自己?

她心有气,“放手!”用力推开他。

k一部留神被她推的退后几步,站稳后却不敢抬头看她,只垂着眼睛默默的看着泉水。

晓玉本来满心欢喜,可在这个当口也沉默了。

雪片静静的落下,落在水中化成了蒸汽缓缓升上空中。

“你……没事吧?”k沉声问她,依旧低垂着头。

晓玉抹了把脸上的水,嘟着嘴说:“谁要你救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会游泳么?”

是,他知道的,对她的一切他都了解的透彻。可看到她坠了下去,他的心都要裂开了,跳下去救她并不受思想控制的,那似乎是种本能。

晓玉偷偷的瞄了眼k,他仍拧着眉头望着水面,雕像一般一动不动,雪落在他的头上化成了一颗一颗晶莹的宝石。晓玉不忍见他如此难过,心软了,假装委屈的说道:“本来在客房等你,谁知你半天不回,我饿到不行,想出来找点吃的,结果下了雪,又赶上过年,竟没找到一家像样的地方,想回去却迷了路,走到桥上本想看看风景结果脚下一滑,成了落汤­鸡­,你说我怎么这么倒……唔……”k突然冲过去捧着她的脸猛然吻住她。

晓玉呜呜了几声,推开他,抬手想抽他的嘴巴,却看见他脸上两道深深的泪痕,一瞬间愣了神,手举在半空,软软的攥成了拳头。

“晓玉!”k一把将她紧紧的搂住,“不许你再吓我!”

晓玉忽然心中一阵暖,嘴里却嘟囔着:“谁让你说从此不再见我……”k把她搂得更紧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晓玉猛然推起他,眼神中露出凶狠之­色­:“那女人是谁?她和你什么关系?她竟然敢对我呼来喝去的?!你竟然也不帮我,还和她合伙欺负我!告诉你,我可是很记仇的!还有,你竟敢亲她,还当着我……”又被封住了嘴。晓玉在他怀里扭成了一只大虫子,得出空隙,“当着我……”

“谁啊?!谁在哪里?”一声粗哑的吼叫从不远处的竹林外响起,接着有开启锁链的声音。

晓玉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们是在一座大宅的后院。

“怎么办?要被抓住了!”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双脚已经腾空而起,k的脚尖在屋檐上轻点一下就钻进了酒楼的窗户。

晓玉惊奇得很,原来那温泉和酒楼只有一墙之隔。她跑到窗前,把窗户撬开一条缝儿,望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举着把长把的扫帚冲进了院子,看样子倒像个护院。她想叫k来看看那老头见院子里没人时的惊讶模样,却当头被条手巾蒙住了头。她拿下手巾,眼前的k已经脱了上衣,赤着上身。她一下子呆了,腾的红了脸。急忙侧过身不去看他。

k本没想要多,见她突然不好意思了,心中起了捉侠之心,刚套进袖子的半条胳膊又拿了出来,挺直胸膛走了过去。晓玉见他就这么走了过去,心跳有些加速,咽下口水,先下手为强,朝他叫道:“快把衣服穿上!要不……要不……要不会着凉的!”说罢又把头转向另一侧。

k见她害羞的模样甚是可爱,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靠近她:“我倒是好说,只是你穿着一身湿衣服才会着凉。不如……我来帮你脱了吧!”他说罢就要去解晓玉的腰带。

晓玉扭身一躲,又羞又气,却不知该说什么。k很想捉弄她,可又担心她真的着凉,递给她件­干­净的衣服,指着床说:“去那里把衣服换了吧!”

晓玉瞪他一眼抓过衣服钻进了床里,放下帷帐时还不忘对他做了个鬼脸。

k笑着摇摇头,换了件长衫倒了杯热茶。杯子刚放口边,只听噗的一声,他扭头看去,晓玉把**的衣服扔在了地上。帷帐翻动,不知她在里面鼓弄什么。

“哎?这怎么是男人的衣服啊?”晓玉翻看着衣服,不知从哪边穿起。

“是么?我看看!”k把头伸进帷帐,晓玉吓得急忙用衣服遮住上身,尖叫着:“你出去!快出去!不准偷看!”接着k就被他乱七糟的掌法打出了帐外。晓玉怕他再次闯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衣服套在身上。

她从帷帐里出来的时候,k正悠哉的坐在桌边品茶看书,平静得似乎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晓玉坐到他身边倒了杯茶,斜眼瞄过他手中的书,撇了撇嘴。

“你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学无术,还瞧不起别人看书么?”k翻动一页,目光仍留在书上。

晓玉瞪着眼睛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有看我。”

k嘴角一抹轻笑,也不看她,又说道:“我还知道,你的衣服穿反了!”

晓玉赶紧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囧字写上了脸,果然穿反了!她“哎?!”了一声,噌的窜了起来逃回床去。谁知k伸手一览,将她揽在怀里。晓玉坐在k的腿上,眼前一黑,是k的脸凑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 ..

章二七七章 新婚燕尔

( k将晓玉揽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无限的温柔,无限宠溺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让人放心呢?”

他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性­感,如此诱惑了?

晓玉只听得浑身麻酥酥的,下意识害羞的扭过头去。k已忍不住内心的冲动趁机吻上她的脖子,顺势而上吻住她的耳垂,手指一动,已经灵巧的揭开了她的衣衫,将细长的手指探进她的衣内,在她温润细滑的**上摩挲。

“k……别……”

晓玉又惊又羞,伸手推他,可这动作不知为何软软沓沓的,让她看起来更像是半推半就。

k扳过她的脸,细密的睫毛下一双眼睛在她­唇­边流连。他寻了她多久,等了她多久,终于得到了她的芳心。k抚摸着她的脸,眼中有些温热,他吻住她。他的吻热烈却又柔情,似乎带了些许痴怨,些许缠绵,让她忍不住回吻过去。

k手指轻动,已脱下了她半边衣衫,她的皮肤亮泽似锦,温润如玉,他忍不住在他肩头轻轻一吻。晓玉脸颊绯红,闭上眼睛,青涩的咬住嘴­唇­,她想拒绝,可已经来不及了,心里早就成了他的俘虏。

k把她放到床上,翻身压了上去。暖帐内软玉温香,晓玉忽然尖叫一声,紧紧咬住嘴­唇­。k僵了动作,怔怔的望着她隐忍的表情,意外却又有些激动的问道:“难道你们没有……”

听他一问,晓玉红了脸,忍着痛别过头去。

她自然知道k所说的你们是谁,他果然误会了自己和皇帝。可现在这种情况是她的第一次完完整整的给了他,可他却还在懵懂的向她问他们的曾经?!晓玉觉得又羞又气,心中又觉得委屈,她很想起身离开,刚一动,就被k按住了手腕,霸道的压在了身下。

晓玉撅起嘴巴,眼中有些晶莹,k望她久忽然孩童般的咧着嘴,激动的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搂在怀里,紧了紧手臂,开心的说道:“玉儿,玉儿!我的宝贝!我一定不会负你!玉儿!”

他抚摸着她瀑布般的黑发,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乖巧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第二天早上,晓玉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叠板板整整的红衣裳,目光一转,是衣服后面一双闪着小星星的眼睛。k正托着下巴在床边咧嘴笑着看她,看样子已经看了她很久。

见晓玉醒了,k跳了起来,可蹲的时间太长了,腿上发麻,站立不稳,一ρi股坐在床沿上。

“快来试试合不合身!”他顾不得自己,兴奋的拿起衣服在她身上比量着,自顾满意的一笑,不由分说的给她穿上。

晓玉被推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自己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这一身简直是要出嫁的小媳­妇­,尤其是耳边Сhā着的那朵比她脸还大的红牡丹更是扎眼得很。

k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赞赏的说道:“果然是我媳­妇­,穿什么都好看!”晓玉被他那娇滴滴的声音说得一身­鸡­皮,鄙视的看他一眼却遭到他无情的狂亲乱吻。

待他亲够了才放开她,得意洋洋的搂着脸颊微肿的可怜人说:“走!相公带你吃好的去!”不由分说将她拖出屋去。

一个黑衣俊郎搂着一个……落跑的新娘?

虽然是在节日之中,街上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可这两人走在人流之中还是惹得众人围观。小媳­妇­看了,愁上心头,若是自己年轻时遇上这么个俏郎君该有多好,宁愿抛去一切与他浪迹天涯。年轻后生见了,心中暗暗立志,一定要学得一身武艺,扬名立万。现在的姑娘都太现实,若没有一两下子,怎么能掳获芳心?!但最激动的还是说书先生。江郎才尽之时,突然见此二人,灵感迸发。一位绝代佳人,因身世不济被迫嫁入强权,他的情郎闻听此事怒发冲冠,在他出嫁当日血洗江陵,将她救出,二人从此双宿双飞,隐匿江湖。说书先生为自己的新段子胸中悲戚,含泪目送着他二人渐渐离去,忍不住拧了把鼻涕。

晓玉受不了成为众人卦的焦点,可k却满不在乎,嘴角的微笑并没有散去,眼中金光闪闪满是幸福。他这神气却是久违了的。自从她决定进宫,k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日比一日的消沉,一日比一日的冷酷。她曾经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也并不觉得他的笑容怎样动人,可雪后初晴的现在,阳光映在他脸上,那笑容却直入她心房,竟看的她回不过神来。

k转头看她,她也抱以同样幸福的微笑。k低头在她额上轻吻,晓玉心头一甜,伸手搂住k的腰。只见她眉毛一扬,风流样的说道:“哎呀!咱家相公这杨柳细腰的,一会儿可要多吃点哦!你这比我还纤细,可让我情何以堪哪?!”

她脸上幸福的笑容还未收敛,目光却僵直了。不远处立着一个人,正幽怨的看着他们。那正是前日里和她争风吃醋的画清。

他们三人都看见了彼此,均有些尴尬。晓玉正头疼这种情况如何解决,画清却识趣的眼含热泪钻进了旁边一条小胡同里。

“这……”晓玉扭头看k,k却轻松一笑:“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

“可是……”

“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难道要我因那个吻就对她负责么?”k又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柔声说道,“我不会再犯错了,相信我!”

晓玉的心里甜蜜蜜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紧紧的搂住他的胳膊:“嗯,我也不会再放开你了!”

他们的情话说得多甜蜜,墙角流泪的人听得就有多痛苦。

画清紧紧的贴在墙上,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忽然有人拍了她一下,画清回过头,一个脸上有道疤痕的中年男子正在盯着自己。

“你想不想报仇?”男子沙哑的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是谁?!”画清一惊,刚想溜走,男子一个手刀,将她打晕了过去。

雪化了,江南又恢复了绿茵如斯、艳阳普照的日子。

鸟儿在窗前鸣叫,为这清新的早晨添了一分灵动。

k望着怀中熟睡的人,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他真的得到了她。哪怕这是个甜美的梦也好。他好好的搂住她,又闭上了眼睛。

怀中之人嘴角一动:“这么早就醒了,却还赖着不起?”

k心满意足的长叹了口气:“是啊,若能一直这样赖着该有多好?!”

晓玉翻身而起,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指尖划过他的鼻梁,嘴巴,低头咬了口他的下巴,娇惯的说道:“快起来吧,太阳都要晒ρi股了!”说着翻身而起。

“哦?是么?”k将她拦腰搂住,又拉回被窝,压在她上面,看着似水长发中一张绝­色­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的­精­力很充沛啊,看来昨晚……”

“当当当!”不适时的敲门声响起,k幽怨的望向门口,晓玉幸灾乐祸的让他是谁。

“管他的!”k一句未毕,又响起了敲门声,还有小二的声音,“公子,有你一封拜帖!”

这拜帖是画清送来的,k将帖子扔在桌子上,瞥都未瞥一眼。晓玉拿过一看,原来画清约k去城外柳树林相见。

“不如……”晓玉刚想开口,k斩钉截铁道:“不如你去!”

“人家约的是你,又不是我!”晓玉拿着帖子看了看,“还是去和她见一面吧,毕竟……”

k欺身上来,从背后搂住她,问道:“难道你就不怕你这英俊威武,潇洒绝伦的夫君被人拐跑了?”

晓玉莞尔一笑,食指点上他的眉心:“你敢!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谁也别想拐走!”

k大笑一声,将她的脸蛋亲了又亲。

“我只不过想,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人家一个女孩子痴情的很,总要有个交代吧!”晓玉认真道。

k放开她,倒了杯茶:“我善良的媳­妇­!你夫君说过了多少次,你这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不了了,这辈子都改不了了!”晓玉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k拗不过她,于是决定快去快回。

晓玉在屋子里等他等的无聊,刚拿起一本书,便听有人叫门,她心想这家伙果然快刀乱麻,速度得很。她飞一般的跑了过去,开心的打开门,却看到一张­阴­森恐怖的刀疤脸。 ..

章二七八章 断臂之仇

( 晓玉吓得愣住了,刀疤脸却没有因为她的惊恐而给她喘息的机会。

“许久不见了,玉妃娘娘!”刀疤脸闪身进了门,麻利的将门关上。

晓玉直往后退,退靠在桌子前打翻了茶碗。

“呵呵,怎么,娘娘你不认识我了么?”刀疤脸慢慢的靠近她,手掌一动,露出三根细长的银针。

晓玉看见银针,想起了当秀女时在庙里祈福的那一天,当时水四也是要用三根银针至她死命的。那日已然成了她记忆之中最­阴­暗、最恐怖的一天。晓玉咽了口水,定了定神,毕竟她已不是当初不懂世事的女孩子了,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凶险,如今她虽然心生畏惧,可依旧镇定。

“水四,我和你远无冤,近无愁,你为何屡次与我犯难?!”晓玉问道。

水四听了她的话哈哈大笑,笑罢才道:“娘娘在说笑话了!托娘娘的福,王爷全家被灭了门,你说这个仇该怎么报呢?水四一家都是王爷的人,如今只有水四一人苟且活在这个世上,你说这个仇又该怎么报呢?”

晓玉早已经无路可退,想逃也是不可能的。水四看着她,就像屠夫看着一直等待宰杀的羚羊。他走到她面前,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一手抬起三根银针对准了她的眼睛。锋利的银针闪着寒光,寒光之后是两道冤灵般邪恶的目光。

晓玉自知已无从逃脱,可心里却还希望k能及时赶来救她。她的心思被水四看得一清二楚,水四咧嘴一笑,故意要看她痛苦的样子,把银针慢慢刺向她的双目,又在离她的眼睛只有几毫米的当停下来。

“看来娘娘比从前坚强了许多,难道是笃定有人会来救你么?人不能每次都走运的,娘娘的情人可是早上接了封拜帖,约他城外柳树林相见么?”他的笑声变得得意而嘲讽,“看来他要让娘娘失望了。”话音未落,针已急速向晓玉的眼睛刺去。银针却在触碰到她眼睛的一瞬碎成了粉末。晓玉惊奇,这又是个什么招数?而水四更加震惊。竟然有人能凭内力就将他的银针化为浮尘?!这人是谁呢?

他的还没来得及猜测,晓玉已被一道白光掠起,跳到了墙角。

水四翻身一抓,拽住了晓玉的一只手臂,定睛一看,抢人的竟是一个白面520小说生他还很熟。“白虎!”水四失声。他自知不敌对手,可是想杀晓玉的念头并没有放弃,他猛然用力将晓玉拽向自己,同时将内力集中在了掌心,向着晓玉当头劈去。晓玉本能的一躲,只听水四惨叫一声,劈向她的半条胳膊当空而落,鲜血飞溅。

她还未看清情况,就被白虎拽到了身边,藏在身后。水四捂着断臂脸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大叫:“白虎,你等着,此仇必报!”说罢掠身飞出窗外。

门被冲开了,k跳进了屋子。看着满屋血迹狼藉,地上还­阴­森的躺着条断臂,他手中的梅花雪饼掉了一地。晓玉在白虎身后还有些发抖,虽然她面上仍旧镇定,可嘴­唇­已吓得惨白。

“玉儿!”k冲了过去,白虎把剑一横,擦了擦剑上的血迹。这似是不经意的动作却挡住了k伸向晓玉的手。

“我本是来辞行的,却遇见了这等事。”白虎转眼看着k,“你若是保护不了她,也许可以……”

“不用费心!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k说得坚决,一把搂过晓玉,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身上,见她毫发未伤才长出口气。

白虎瞧了眼晓玉,对k说:“看来你们的日子也不会太平,小心使得万年船。今日一别,也许后会无期,保重!”白虎拱拳,欲转身离去,晓玉却叫住他。这已是他第三次在危难时刻出手相救,可除了“谢谢你!”这三个字之外,她还能做些什么呢?

白虎侧头轻点,快步出了门。

他只离开她片刻就将她置于命悬一线的境地,k满心愧疚。

其实他见到画清时只冷冷的丢了一句话:“之前的事对不起,以后不要再见!”便匆匆赶了回来,路过一家店铺,闻到香甜的味道,料想晓玉喜欢,便带了包梅花雪饼回来,没想到差一点就见不到她了。他一次被朋友出卖,一次被女人出卖,想到此有些无地自容,咬牙暗恨自己。

晓玉摇了摇他的手臂,微笑着安慰他:“没事的,没事的,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却还来安慰自己?k的心中更痛,喉咙一哽,握住她的脸:“晓玉,我……”

“别说了,我们还是换家店吧,”她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半条手臂,“这个……我有些害怕。”

白虎做事不是个拖沓的人,因此才会年纪轻轻就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凭着直觉,他只用了一瞬就找到了在溪边暗自发呆的画清。

见到白虎,画清跳了起来,惊慌地退了两步,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我!是他逼我的!他说我不写拜帖就要了我的命。”

白虎冷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这笑意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肃杀之意。女人的直觉一向很准,画清已然感到了杀气,又急忙后退两步,叫道:“你……你不要过来!”她颤抖的扶住一棵树,惊恐让她美艳的脸变了形。

白虎见她的样子觉得十分可笑,凭良心说,自己虽没有皇帝那般英武,k那般俊朗,可论面相京城里没几个人比得上他。这样一张如玉的面孔却让这女人害怕得疯掉了,他并不能理解。况且他并没有想杀她。

“我只不过想让你带句话给他。”他说。

“我不认识他!也不想再见到他!”她惊叫着,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

“想不想见是你的事,可他却一定会去找你!你只需告诉他一句话,他想报仇,我随时恭候。”话音未落,那个玉面阎罗便消失了。

白虎觉得自己如今已经变的很和善了。依他曾经的作风,根本不用和她废话,一刀就是个痛快,可他这次并不想动手,因为他知道,有人不会放过她,比如那个刀疤脸。如此也积点德吧! ..

章二七九章 沧海桑田

( 这天气怪得很,茂林修竹的青青江南下了鹅毛大雪,可千里之外的北国之都却是一派晴空万里。毒辣的阳光在这数九寒冬显得很不合时宜,普照之下一座端静的宫殿矗立在红墙之中。

“听说皇上在外几日遇到了……玉妃?”太后吹了吹茶面的热气,不动声­色­的问道。

这几日在皇宫之内传得最盛的便是皇帝迎玉妃娘娘回宫了。据说玉妃死后托生在了一个和她模样很像的姑娘身上,并托梦给了皇帝,于是皇帝连夜启程赶去见她。怎知玉妃的灵魂和新的­肉­身不合,日日咳血,皇帝心切招了众太医为她诊视,不日便会回宫了。宫中各种惊讶,各种猜测,各种看好戏的人都有,可当皇帝回宫之后却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人出现,于是又是一番喋喋不休。太后自然也有些耳闻,于是招了李太医。李太医称并未见到玉妃娘娘,而是皇帝风寒夜露,身体不适。虽然李太医口风紧得很,可太后以为无风不起浪,定是皇帝叫他如此回复,于是打算试探皇帝一番。

皇帝脸上露出了招牌笑容,喝了口茶,说道:“母后难道忘记了么,朕的玉已经死了……”他的眼中有些什么一闪而过,垂下眼睫顿了顿,“再也回不来了……"

太后定定地看着他,却没有捕捉到他细微的变化,眉头一挑,问道:“那么,皇上为何连夜出宫去了江南?连母后都没有通晓一声?”

皇帝放下茶杯,恭敬的鞠了一躬:“所以儿臣一回宫便来向母后说明。因当时事关重大,所以未来得及向母后请辞。那夜,儿臣接到了万九台的一封书信。”

“万九台?”太后双眉一皱。

“不错!他在书信中写道,兰月皇姐还活着,请儿臣速去江南。”

太后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兰月可是她亲自赐药毒死的,怎么会又活了过来?!她一时心惊,直直的看着皇帝愣了神。

“呵呵,母后不必担心!儿臣已经去验证过了,万九台他,不过是找了个和皇姐很像的人,并不是皇姐本人。”

太后稍稍松了口气,于是又端了架子,问道:“可万九台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

皇帝嘴角一翘,眼中明亮:“他是想要朕的一座城,可惜他的算盘要落空了。”

皇帝说得滴水不漏,也的确未见到方晓玉的人,太后稍稍安心了。不过想到万九台那张永远春风得意的脸,又未免担心起来:“万九台一向诡计多端,皇上一定要多加小心,以后这样冒失的事,还是不要去做为好,若是他借机对皇上下手可如何是好?!”

“母后放心,儿臣再也不会上他的当了。”皇帝放下茶杯,心中有些落寞。晓玉永远不会回来了,那么,还有什么能让他放下一切,毫不顾忌的冲过去呢?

“说到此,母后倒想起一件事来。皇上不在的这几日,母后把秀女们又过了一遍,果然不再有漏网之鱼,都是名门之后,大家闺秀。皇上也不能太偏爱常妃一人,雨露均粘才能让皇家的血脉得以延续。”

“母后说的是,儿臣一定尽力。”皇帝微微颔首。这态度让太后倍感意外,也甚为惊喜。果然那蛊惑君心的妖女一除,皇帝便又成了她那乖巧懂事的孩儿。太后露出一丝笑意:“皇帝你一路劳顿,先回宫歇息吧。”

皇帝从慈宁宫出来,脸上的招牌笑容就转成了­阴­云。林翊跟了皇帝多年,知道他是在担心万九台那桩事。果然,一进御书房,皇帝就拟了封信,让他连夜送去万九台处。

当万九台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春风得意的脸上骤起了­阴­霾。

“夕闻乌尔维罗太子殿下乐善好施,朕不以为然,今收到太子殿下赠予玉妃丹药两枚。玉妃服药后已大好,正如殿下所说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朕倍感欣喜。如太子殿下这般积德行善之人,必定福寿双休。另,太子殿下既已将兰月皇姐医治如常,当归还当日为皇姐陪葬暂借给太子殿下掌管的宗海一百四十家商铺的掌权。然念太子殿下繁务缠身,朕已命人代劳。朕与殿下本是一家人,此等小事太子殿下不必言谢。代问皇姐安。”

已近午夜,皇帝依旧在书房处理这几日离宫积攒下的公文。天香端了碗桂花蜜放在皇帝桌前。皇帝仍旧拧着眉头,仔细的批阅公文,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来过。天香不想打扰他,微微行礼,转身离去。她刚走到门口,便听皇帝问话:“这粥不错,你做的?”

天香顿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扭头看去,皇帝依旧批着公文。原来真是自己幻听了。她心中刚升起的激动霎时间又被失望取代了。

“听到朕的问话为何不答?这粥是你做的?”皇帝抬起头放下笔,笑眼看着她。

天香只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眼中竟泛起了泪花,她急忙俯身道:“回皇上,是臣妾所做。”

皇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剩下的粥都喝净了,才绕到天香面前。他低眼望着天香,她虽低着头,看不见面容,可那圆润的下巴上却擎着一颗晶莹的泪珠。皇帝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她的眼睛如一汪碧泉,清澈见底。他知道她的美丽,知道她的身世,可和白虎畅谈的那夜之后,他似乎觉得今日是第一次见她。

“朕的常妃……”皇帝像是自言自语,望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睛,说道,“要常伴朕左右啊,否则……朕会孤单的……”他的眼神有些飘渺,像在看着她,又像看的并不是她。

天香虽不知他这话是何用意,可他眼睛里那些悲伤她却看得清楚。

“是,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的。”天香轻声回答,眼中有泪,嘴角却挤出一丝微笑。

无月,夜空中的星子向撒落一地的玉珠,放着明亮却不耀眼的光芒。

天香陪着皇帝走在高墙红瓦之中,天香大着胆子抬眼看他,他雪白的脸颊冻得微红,他呼出的哈气衬着那俊朗的脸,天神一般。她终于可以走在他身边了,以前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嘴角浮上一丝微笑,心中比蜜还甜。

“你要看朕到什么时候?”皇帝不温不火的话让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臣妾不敢!”她急忙停了步子,俯身行礼,心里咚咚直响。

“不敢?”皇帝扭头看她,“朕却没看出来!”

天香不知该如何回他,偷偷瞄他一眼,他嘴边似乎带着丝笑意,她才安了心,心中还有点小小的惊喜。

“起来吧!”皇帝继续向前走,天香起身跟了上去。

夜这样静,前面不知那座院子里传来的低低的笑声听起来格外清晰。皇帝的脚步一顿,天香已觉察到了他心中的异动。果然,皇帝加快了步子。

那方向是……榭香阁!天香心头一动,原来皇上还不知道。自方晓玉离宫之后,榭香阁一直空着。尽管佳人已去,可皇帝还是经常会去榭香阁,有时深夜站在树下望月,有时在堂中细品一壶茶。尽管他只是短暂的逗留,可众人知道榭香阁对皇帝来说就像曾经的那个人,或许,他留着那院子是还在等着那个人。

许久以来尽管榭香阁只留了春晓一人看守,却一直保持着晓玉在时的样子,没有人敢动榭香阁,除了太后。太后不想那女人的­阴­影一直笼罩在宫里,于是趁着皇帝外出的时候将榭香阁赐给了一个名叫柳晴的秀女。这秀女是相国家的千金,长得如花似玉,人也一副懂事的模样,虽然有时有些娇气,可也算是皇后的一位不错的人选。太后将榭香阁赐给柳晴已经月余,柳晴果然丝毫没有让太后失望,将榭香阁改了个面目全非。

皇帝一步踏进院子的时候,脸上是何表情,天香在他身后并未看见,可他肩头那微微的一颤,她却看得分明。她心中陡然升起淡淡的哀怜,很想拉起他离开那里,可她不能,她只能看着他缓了步子走进院中。

那低笑的人自然是柳晴,她按捺着心中的激动上前行礼,心下暗道,这福地果然倍受皇帝青睐,他一回宫便被引来了这里。皇帝似乎并没有看到她,径直越过了矮身施礼的她走到了院子正中。那棵开花的大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精­致的凉亭。他望着那凉亭发呆,曾经树下相拥的那两个人似乎也随着那棵大树慢慢的消散了。 ..

二痴八零章 痴心难掩

( “皇上……夜露寒重,当心龙体。”天香将他身上的披风仔细搭了搭。他转头看着她,眼中有些伤神。天香的心又沉了沉,俯首说道:“皇上,有些事何必太过拘泥,放在心里不是更好么。这世上的事,沧海桑田,变化总是始料未及,可在心底的事却会始终如初。”

皇帝不语,只默默的看着她。许久,才收回目光,轻叹了口气。

“这亭子是你修的?”皇帝低头问仍矮身施礼的柳晴。柳晴心中打鼓,皇帝莫不是生气了要怪罪于她吧,颤声答是。“修得好!”皇帝说罢抬步往外走,忽又停了下来,看着跪在一旁的一个婢女,说道:“你明天去畅音阁伺候。”天香一瞧,那姑娘正是掌管榭香阁的婢女春晓。

从榭香阁出来,皇帝没有回宫,而是在御花园的湖边站了许久。

皇帝忽然低声问道:“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你难道希望朕的心里永远都存着方晓玉么?”

天香走到他身边,仰视着他:“若臣妾不希望,皇上就能不去想念么?”皇帝扭头看她,她的眼睛如繁星般明亮皎洁。天香有些无奈的笑道:“有些事并不是自己的心能左右的。”

皇帝看着她,目光之中有些混沌:“也许,你想要的,朕给不了你。”

天香不但没有惊讶,没有错愕,反而笑了,而且笑的实心实意:“皇上错了,臣妾想要的,皇上都给了臣妾。臣妾最大的心愿就是陪在皇上身边,能看着皇上,守着皇上就足够了。若是说臣妾也有私心,那么,臣妾希望皇上也能看到臣妾。现在,臣妾所有的心愿都达成了,还能奢求什么呢?只要皇上不赶走臣妾,就是成全了臣妾。”

皇帝叹了口气,想到她曾经为来到自己身边所受的苦和那一片痴心,他冰冷的心中忽然有了些温度。天香忽然拉起了他的手,又把手敷在上面。她低着头,望着自己掌中他修长的手,话语变的温柔起来:“臣妾爱的只是皇上的人,不是其他,若皇上明天抛弃了一切,臣妾也会义无反顾的跟随。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的手冰冷的很,被她温暖的双手握在其中,慢慢恢复了温度。她把他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口哈气,那温度从他指尖暖到了胸口。

第二天,皇帝在畅音阁更衣的时候得到了一个喜讯,善宜公主昨夜添了个男婴。皇帝大喜,当即决定去荣王府看看她。天香也一同陪着了。

善宜的状态还不错,只是面­色­有些苍白,毕竟折腾了一夜,体力有些不支。见到皇帝亲自来看她,她又惊又喜。皇帝抱着这刚出世的婴孩仔细地端详着,这小圆脸像极了妈妈。

“都说男孩像妈妈,女娃像爸爸,倒是不错的。”天香手指轻轻碰了碰孩子­肉­嘟嘟的小脸巴,爱意全在眼睛里。

善宜躺在床上,看着床前站立的两个人,男子怀抱着婴儿,女子靠在他身边逗弄着孩子,俨然幸福的一家三口。

“天香,你也要加油早日给我添个侄儿啊!”

善宜忽然这么一说,天香脸红了,瞥了眼皇帝,尴尬的一笑。皇帝却丝毫没有怯意,仍旧逗弄着婴儿,不经意地说道:“快了!”

天香并没想到皇帝会这样反应,惊喜的看着他,脸又红了红。善宜开心的想要坐起来,却扯动了伤口,哎呦呦的躺了回去。皇帝见她顽皮的样子摇了摇头,对婴儿说道:“你长得像你娘亲可以,­性­格却万万不能像她。要像你父亲一样沉稳睿智!”想了想,又问道,“这孩子起好名字了么?”林翊摇头。皇帝想了片刻,说道:“大名还是留给皇叔起吧,小名朕就替你做主了,就叫小智吧!”

“小智,小智。不如就叫林孝智吧,既有孝德,又聪慧!”善宜瞪着眼睛说道。

“朕不是说了,大名要留给皇叔。”皇帝瞪她一眼,怪她不懂事。

荣王爷俯首说道:“臣以为,公主起的这名字甚好!就叫他孝智吧!”王爷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

“好!孝智,朕这当舅舅的头次见你,也未来得及准备礼物。你舅爷镇北候那里还有一块地未封,朕就把它送给你,封你长元君,从五品。”

荣王爷一家人万没想到这孩子是含着金玉出生的,一来这世界上就得了如此封赏,高呼谢主隆恩的跪了一地。

皇帝这慷慨仁慈的举动听在太后的耳朵里却不那么令人感动。“虽然善宜和皇上你是亲兄妹,可皇上不能如此厚待荣王爷啊,若使得他在朝中一只独大,日后当心出了祸患!”太后看着不以为然的皇帝,眉头紧锁,又道,“皇上将镇北候管辖下的长元封给了孝智,难道是看了常妃的面子么?皇帝是否……”

“不错!”皇帝的笑意有些收敛了,他认真的看着太后,说道,“天香为人阔达,又知书达理,秀外慧中,是儿臣所钟爱的。母后不能凭着自己的猜测就断定她不是皇后的合适人选。儿臣已经痛失了玉妃,不能再失去常妃了。儿臣既已晓得为君王的责任,那么后宫的事自然也不会怠慢,请母后放心。可是,若母后还想把常妃从儿臣身边带走,儿臣却不知这一次何时才能从伤痛中恢复过来。还求母后成全!”

太后看着他恳切的模样,心想虽然皇帝护着王爷家的人有些不妥,可还能慢慢教化,若是他真的又像方晓玉刚走时那副模样一蹶不振,龙体大损可如何是好。再者,单论天香,倒是这秀女之中出类拔萃的,不如先应允了,安抚下皇帝的心。后宫有自己做主,害怕那个丫头成了气候?于是便应允了。

皇帝也正如他所承诺的一样,雨露均沾,给所有的秀女都封了赏,除了榭香阁里住着的那位相国家的千金柳晴了。

柳晴为此日日去太后宫中哭诉,哭得几度昏厥过去。相国家更是火大,可这样的事又不便向皇上,太后问。于是,相国夫人想到了这宫中唯一的皇妃——天香。相国家与荣王府私交不错,于是相国夫人决定请天香帮忙。

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其他的答应,贵人都忙着在御花园里赏花斗艳,而天香此时却在院中安静的品茶读书,这让相国夫人第一眼见到她时,就觉得自己家的女儿败了下来。不得圣心也是情有可原。相国夫人年纪与天香母亲相仿,还要如此低声下气的来求人,心中不免觉得有些丢人,可为了女儿的幸福,也只能如此了。

“唉,这事本不该我来求娘娘的,可也是万不得已。常妃娘娘深明大义,也按习君心。还请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相国夫人说道,微微俯首行了个礼。天香却道:“夫人何必如此客气?皇上不是不喜欢柳晴妹妹,只是迁怒她改了榭香阁的缘故。不如把榭香阁恢复原貌,再提请搬到别的宫去。如此也好给皇上个台阶下。皇上不是不近人情的人,我想这样应该就可以了。”

相国夫人听了以为甚好,急忙谢过了天香,准备恢复榭香阁的事去了。

相国家办事的效率极高,上午刚得了锦囊,不到黄昏就已将凉亭拆了­干­净,又找了棵一样的树栽种在了原位。就连摆设也在春晓的指点下恢复了原位。

傍晚时分,皇帝正在用膳,天香端了壶酒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皇帝问道,让她坐在身边。天香为他斟满一杯,笑道:“臣妾想,皇上可能想见臣妾了。”

皇帝嘴角一翘,看了她一眼,举起酒杯,玩味似的问道:“不错,朕的确想见你。听说是你给柳晴出的主意让她提请搬出榭香阁的?”

“不错,正是臣妾。”天香毫不避讳,直言道,“倒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皇上,臣妾才出的主意。”

“为了朕?”皇帝的笑中有些不屑。 ..

二常八一章 常妃失宠

( “听说是你给柳晴出的主意让她提请搬出榭香阁的?”皇帝问道。

“不错,正是臣妾。”天香毫不避讳,直言道,“倒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皇上,臣妾才出的主意。”

“为了朕?”皇帝的笑中有些不屑。

“是,为了皇上。柳晴搬进榭香阁,是太后的旨意,改了榭香阁,也是太后默许的。皇上现在如此对待柳晴,明的是迁怒于她,暗的却是拨了太后的面子。柳晴日日在太后面前哭诉,几度昏厥,太后心里也甚是不爽。若是皇上能给她这个台阶下,那么却是给太后面子。”

皇帝转着空杯,说道:“这倒是不错!”

天香又说:“柳晴乃是相国家的千金,皇上如此对待柳晴,不免让宫外人猜疑皇上是对相国不满。相国乃是两朝元老,对皇上更是忠心耿耿,皇上如此不待见他的女儿,不免也让相国寒心。若是有些什么不好的势力趁虚而入,此事就不是当下能解决的了。皇上此时宽恕了柳晴,也是个了相国的面子。”

皇帝放下酒杯,笑眼看着她,许久,忽然说道:“朕不过是想给他们个惩戒罢了。其实朕一直在等着相国亲自来向朕提请让柳晴离开榭香阁,可他却不知为何如此愚钝,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哼,好在他们想到了你。你却并没有让朕失望。”皇帝握住天香的手,“天香,你所说的这其中还应该有一点。”

“哦?臣妾愿闻其详。”

“他们来请你帮忙,朕就命你来为柳晴安排,如此,便是给了你的面子。”天香俯首施礼,皇帝又道,“幸好朕身边还有个聪明人。”

皇帝抿了口酒,低眼望着酒杯里的玉酿,忽又沉声问道:“那么,你想不想住在榭香阁呢?”

他自顾看着酒杯,天香看不见他的神情。她知道榭香阁对皇帝的意义,皇帝当下如此问她是何用意呢?天香一笑嫣然:“若臣妾入住了榭香阁却是和柳晴一样的下场,臣妾不愿。”

皇帝扭头看她,目光颇为深邃:“那么,若是坤宁宫呢?”

天香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眼睛不由睁大了,可她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就是震惊。皇帝收回目光,低笑一声­干­了酒。

静默许久,天香开口说道:“皇上若是因为信任天香想把坤宁宫交给天香,天香倍感圣恩。可是,臣妾以为,在皇上尚不确定心意之前还是不要再问这样令臣妾惶恐的问题了。”天香忍不住为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干­了下去。

皇帝并没有想到平日里温雅贤淑的她竟也有如此豪迈的时侯。看着她喝酒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韵味。他含笑又为她斟了一杯,天香当仁不让,又­干­了一杯。她头上已微微见汗,脸­色­也如红烛一般。可她心里似乎又股火,定要用酒才能浇灭,再者身边的人似乎执意要试试她的酒量,就这么一杯杯的给她倒满。终于,天香忍不住倒在了桌子上。皇帝垂目瞧着她醉酒的模样,嘴角一动,将她抱了起来,出了宫门。

天香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头还晕得很,扶着额头坐起来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宫女们正静候在床前,她赶紧拉起被子遮住自己。回想昨夜,自己喝醉了,之后的事情一片混沌,好像皇帝将她抱了起来,再之后她就不记得了。看自己的样子,像是得了圣宠,脸­色­一红。月容递过衣服帮她穿好,她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畅音阁,也不是在乾清宫。

“这是哪里?”天香问道。

月容很想脱口而出,可眼见还有许多宫女,于是故作恭敬的说道:“回娘娘,这是坤宁宫……"

“坤宁宫?!”天香瞪大眼睛。

月容扶在天香耳边低声说:“是……是皇上昨晚将娘娘抱过来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皇上还说,以后娘娘你就住在坤宁宫了……”

天香心中五味杂陈,脸­色­变了又变。

月容低声问道:“怎么,娘娘你不开心么?坤宁宫可是……”

“好了,别再说了!帮我更衣吧!”天香的脸上竟然并没什么高兴的神­色­,月容努努嘴帮她系上了腰封。

天晴气爽,春风和暖。皇帝兴起在御花园的亭子里饮茶,一阵香气袭来,他扭头相看,正是昨日盛宠的常妃天香。

“朕想起了你沏的青梅茶正适合在这样好的天气品尝,便命人送来,果然不错。”皇帝说着又品了一口。

天香施礼,却跪在地上不起,垂首说道:“臣妾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让臣妾留在畅音阁。”

皇帝微笑的脸一僵,尽管笑容不减,却如面具一般挂在脸上。

“怎么,你不喜欢坤宁宫?坤宁宫比你那畅音阁不知强了多少。”皇帝又伸手续了一杯。

“皇上,坤宁宫是历任皇后的住所,天香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妃嫔,论阶品尚不够资格住在坤宁宫。”

“哦?”皇帝嘴角一翘,“你这是在要朕封你皇后么?”

“臣妾不敢!臣妾绝无此意!”天香急忙辩解。

皇帝看着杯中青­色­的茶面悠然说道:“你就算有此意又如何?朕也会满足你!”

“臣妾从不奢求什么。虽然臣妾很希望皇上的心向着臣妾,可像昨日那样被皇上……被皇上抱着去坤宁宫的事,还是请皇上三思而行。臣妾不希望别人认为皇上是个沉迷女­色­的君王,更不希望在他人口中臣妾是个蛊惑君心的女子,人言可畏……”

“好一个人言可畏!”皇帝愤然起了身,压抑了心中的怒火,走到她近前,“你不是说为了朕什么都肯做的么?怎么现在害怕别人的闲话了?”

“皇上……”

“好了,不要说了!你若搬出坤宁宫,朕……不会再去见你。”说罢跨步离去。天香瘫坐在了地上,望着空荡荡的亭子垂下了眼帘。

和风午后,王总管来报,常妃娘娘执意要回畅音阁,已经搬了回去。皇帝只冷淡的嗯了一声。待王总管走后,皇帝放下笔,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天香搬回畅音阁后,皇帝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没有再见过她。已经半月余了,皇帝每晚都宿在不同的宫中。

柳晴那里是皇帝这几日最常去的,她正是当下的红人,春风得意极了。

“呵呵,我就说嘛,再美的花也有看腻的时候。皇上怎么会单恋一枝花,而放弃整院的芬芳?!”柳晴说道。傲之有些看不惯她,冷哼一声,说道:“晴贵人这得意是从哪里来的?当初还不是靠了人家替你说情?怎么现在落井下石呢?”

柳晴冷笑:“你就知恩图报了?呵呵,还不是看着常妃失宠之后乐得睡不着觉,整日想着怎么巴结皇上?今日画个浓妆,明日换身红裙的!”

“你……”

“行了!咱们谁也不用说谁。再怎么说,她是宫里唯一的妃,咱们怎么争,见到她还得低头不是?还是想想怎么能多讨些皇上欢心吧!”柳晴摇了摇扇子,琢磨起来。

月容在假山后面正巧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心里气得要命,回去畅音阁不停的抱怨,天香翻着书倒还镇定,劝她到:“不用抱怨了!被人说失宠,总比被人说祸国殃民要好些!我若不从坤宁宫里搬出来,只怕会成了第二个杨贵妃。”

月容虽然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可是仍旧不服:“可是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才对你动了心,你却这么快就把他得罪了,这……这以后该怎么办呢?现在那些答应贵人什么的都卯足了劲儿要把皇上拉到身边,娘娘你……还有心思在这看书?”月容撅着嘴急得直跺脚,“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上的心,又让娘娘弄丢了!”

天香放下书,叹了口气:“人心不会那么轻易弄丢的,除非你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

月容高兴起来:“娘娘的意思是说皇上并没有真的生娘娘的气?”

天香目光悠远:“我只不过觉得,皇上是个明事理的人,若想通了就不会计较了。而且,自从皇上回宫之后,人变了许多。我真正担心的,还是他故意做出这许多事,会伤了自己。” ..

二八二章 午夜劫二镖

( 这天下了早朝,皇帝正在偏殿休息,有宫人端了碗温热可口的炒红果送到他跟前:“皇上,常妃娘娘送来的炒红果!”

皇帝看了眼碗中晶莹剔透的红果,指了指桌子:“放下吧!”宫人放下碗碟,刚走到门口,皇帝说道:“把常妃叫来。”

不大功夫,天香就站在了偏殿门口。皇帝正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天香没有打扰他,轻轻关了宫门,将一条薄毯搭在了他身上。皇帝大概睡熟了,似乎没有察觉。天香站在一旁仔细的端详着他,嘴角浮上一丝微笑。

“你到底要看朕多久?”皇帝低声问道,缓缓睁开了眼睛。天香一惊,急忙低下头,说:“原来皇上……没睡啊……”

皇帝叹了口气,掀开毯子:“难道朕让你来是看朕睡觉的么?”

天香矮身说道:“臣妾愚钝!”皇帝正襟危坐看她许久,语气声中一片威仪:“你这几日反省的如何?”

天香抬头看他,他脸上没有笑容,严肃的很,尽管安静的坐着,可那气势却十分凌人。

“臣妾……”她垂下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臣妾并不觉得哪里做错了……”

皇帝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厉声问道:“那你整日送这些东西来做什么?”说罢将碗摔在地上,背过身去。

天香吓了一跳,望着他的背影叹口气,俯身收拾残片:“臣妾是皇上的常妃啊,就算皇上记恨臣妾,不愿见臣妾,臣妾还是会陪在皇上身边的。可是……就算皇上把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也不会让皇上因为臣妾被人诟病,辱没了皇上的圣明……”一不留神,被残片割破了手指,攥成拳头忍了忍,“此事还请皇上三思……”

“三思”两字还没出口,那割破的手指已被皇帝含在了口中。天香怔怔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惊讶和茫然,她羞赧的慢慢抽回了手,指尖还留有他的温度。

皇帝将天香扶了起来,轻笑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让朕失望的。”皇帝搂住她,赞赏的看着她:“你不愧是朕选的人!”掐住她的下巴吻了过去。”

“皇上原来是在考验臣妾?”天香恍然问道。

“不然呢?难道朕真的又**又昏庸么?”

“可若臣妾……”皇帝又吻住了她,伸手解开她的腰封:“若你真的顺了朕的意,那你就真的要被打进冷宫了。”皇帝说罢抱起她走进帷帐里。

不久之后,柳晴和傲之都成功的被封了妃。可是她们却并不高兴,因为天香不知使了什么妖术迷惑了皇上,被封为贵妃。皇帝虽不像从前那般对她宠得放肆,可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人,自方晓玉之后再没见过的喜欢。宫中有传,再过不久天香就会被封后,因为太医说贵妃娘娘有了喜脉。

***

自白虎赶走水四之后,k带着晓玉游走四方,终于,他们在杭州安定了下来。俗话说,小隐于山,大隐于市。他们在杭州隐姓埋名做了一对平凡的小夫妻。k说服了晓玉不再寻找雪人,就这样在这世上活一辈子。若能有幸像穿越小说里写的那样死后会回到现代,那么他们可以在这世上老死,回去之后还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在一起两生两世也是不错!

为了维持生计,k找了个镖师的活儿,二人吃住都在镖局,方便又安全。初到镖局的时候,尽管大家都知道晓玉是个有家室的人,可年轻的镖师们仍旧不甘心,都对她还是十分殷勤。不时的有人送她小礼物,或者约她出去看戏。然而没过多久,这些人又都对她冷淡了,甚至见了她就落荒而逃。晓玉不明所以,忽有一天听人说起这些人都被k请去吃过饭。

听说那个送过晓玉莲座胭脂的人被k请去吃饭之后,三天都没见到人影,第四天回来的时候变得异常的耳聪目明,稍有风吹草动就往灶台下面钻。再说那个送了对玉佩的人,回来之后便得了梦游症,经常半夜三更梦游出来练武,搞得大家以为有人劫镖。最惨的要算镖头的小表弟了,因为请晓玉看了场戏,被k请去喝酒。回来之后,曾经风流倜傥的花花公子竟一夜间看清了自己断袖的本质。从此不近女­色­,可又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断袖的事实,于是遁入空门,研习佛法去了。至于k是用了什么方法把他们逼成了这样却无人知晓。

后来k因为其卓越的武功和低调的作风被总镖头器重,有些大镖都是让他押送。晓玉则陪他一同走镖,一路上看山水,赏风景也不亦乐乎。偶尔来个不自量力打劫的,她也就嗑着瓜子坐在一旁看看热闹。小两口这日子过的倒是很舒坦。

几日前他们接了趟镖,拖镖的人是个大来头,花了重金来拖镖,托的却是自己——一个二十多岁稍有洁癖的公子哥。这公子哥号称去几百里以外一个小镇办事,但总是幻想着有人要加害他。怎么说是幻想呢?比如他一路上总是神神叨叨的,尤其是晚上,经常半夜来叫门说害怕,让k来陪他,或者一声尖叫,等k破门而入的时候,说自己撞见了鬼,再或者,说有人藏在了柜子里。几乎每晚他都要闹两出,k和晓玉一开始以为真的有人跟踪他,十分警惕,后来才发现都是他的幻想。有次晓玉问他是不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才这么疑神疑鬼的,那公子哥大大的翻了个白眼,“哼,你们这些凡人,懂什么?”对了,他的名字里就有一个神字,叫白神星,晓玉私下里叫他小神经。眼看就要到目的地了,只要忍受两晚,他们就可以解脱了,晓玉和k在心中暗喜。

这晚刚熄灯,二人就听隔壁屋白神星声嘶力竭的大叫:“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晓玉揉揉眼睛,k在她额头轻轻一吻:“睡吧,我!”

不一会儿k回来了,晓玉低声问他出了什么事,k冷笑一声,说道:“没什么,有只老鼠爬上了床。”

“老鼠?!”晓玉瞪大了眼睛,立刻清醒了许多。

“你不用怕!你这里不会有老鼠的。”k脱了鞋,钻进被窝,“因为我就是那只大老鼠!”说罢伸手在她身上抓来抓去,弄得她好痒痒。

“好了好了,别闹了,人家困死了!”她没给他机会再闹,就转过身去,呼呼的睡了起来。

二人刚刚睡熟,又听隔壁白神星自言自语不知说些什么,k懒得理他,假装没听见,一会儿白神星开始砸墙:“小兄弟!小兄弟!?你听见了没有?有人要杀我!他说一会就来,你听见了么?”

k被他烦得不行,打算给他一个手刀,将他打晕过去,于是起身去了隔壁。那白神星正黑着眼圈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那人,那人说要杀我!”

k丝毫没有犹豫,一个手刀将白神星打晕在地,扛起他丢到床上,真想再给他补上几个电炮,却假意的比划比划,出了口气,悻悻的回了屋。

他轻手轻脚的钻进了帷帐,却突然冲了出来——晓玉不见了!她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k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快步走到隔壁,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当他冲到白神星床前的时候,踉跄了一步,那个被他手刀打晕的白神星也不见了……

这一定不是一个人所为,那些人带着晓玉和白神星一定走不远!

k攥紧拳头刚要夺门而出,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飞镖去贴着他的脸而过钉在了床框上。

飞镖上夹着一张纸,k打开来看到“速找白虎来见!三日不见,小命不保!”而这字迹竟然是白神星的。

k脑袋里一片混沌,这白神星到底是何许人也?他处心积虑的策划,隐藏了半月余的时间,隐藏如此之深就为了等他上钩?他想找白虎为何不自己去,为甚拿晓玉做要挟?

脑子里问题接踵而至,可答案却只有一个,白神星对他们的来历底细了如指掌,­精­心策划的把晓玉劫走,不是他一个人就能找得到的。可自己又要去哪里找白虎呢?回京城么?他不想,就算他想,三日往返也是不可能的。

k攥着纸条倒坐在了凳子上。

二八三章 以一敌三三

( k的确还有些茫然,可他已经不由自主地开始行动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体内蕴藏的力量也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凭着自己对锦衣卫的了解,在杭州大街小巷的墙上留下了记号,这记号是锦衣卫在紧急情况下相互联络是使用的。他一天检视这些信号几十遍,终于在傍晚时刻发现其中有一个信号被抹掉了,换成了另外的一个带尖头的标志。那标志一路指引他到了一家酒铺。

正是晚饭的时刻,铺子里人多的很。他穿梭在桌间却没有再见到那记号。他有些怀疑,可是直觉告诉他和他接应的人就应该在这里没有错。

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了壶酒,边喝酒边用鹰一半明亮的眼睛扫视着形形­色­­色­的酒客,感觉每个人都像,每个人却又都不像。

“呦,张二爷,您这就走了?不再来两壶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嘈杂中格外显耳。

k寻声看去,是一个穿着桃红­色­罩衫的中年女子,看样子是这家酒楼的老板娘。那老板娘穿的虽艳丽,可头上却没过多装饰,只戴了一只银钗,看来也有些年头了。k又为自己甄了一杯,手突然一顿,转眼又看去,那老板娘头上的银钗似乎有些不对,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起身对着老板娘叫了一声。老板娘应声而来,一脸笑容:“这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k指了指自己的酒杯,笑问:“老板娘,你看看我这酒里可有什么?”

老板娘低头去看,k趁机仔细将她头上的银钗端看一番,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酒不是好好的?公子是要让我看什么呢?”老板娘问道。

k用筷子蘸了点酒在桌上画了一个符号,还没等他画完,老板娘伸手打翻了酒杯。酒将k的画覆了去。老板娘大叫一声:“哎呦,真是对不住了,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把公子的衣服都弄脏了,”掏出手绢给k擦了擦,“公子随我来,给你还一件衣服吧!”

k随着老板娘到了里间。老板娘问道:“公子怎么一个人来吃酒?是在等人么?”说着找了件衣服递给他。k并没有接过衣服,而是在衣服上放了一张字条:“把这个交给白虎,不要问为什么,他会懂的。两天之后他若不出现,恐怕就要被罢官了。”

那中年女人忽然不屑一笑,说道:“公子是在说什么?奴家怎么听不懂呢?还是先把衣服换上吧。”

k只淡淡说了句:“只有两天。”便鬼魅一般夺窗而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他其实也不确定那女人能不能找来白虎,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直觉告诉他非这样不可。之后的两天他每时每刻都在等待的煎熬中度过。可他却没有等来白虎。

第三日午夜,一阵促响惊醒了他,出了帷帐见一枚石子打翻了茶杯,石子底下压着张字条,“明日午时,英翠峰顶。”寥寥几个字,却知是白神星写的。看了字条,k忽然觉得焦灼的心平静了下来。明日,无论如何,他都会救下晓玉,无论如何。

这一夜过得奇快,k一早便打点好了自己。他望着镜中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暗暗垂下目光。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她遇险,绝不会。

英翠峰,山高险峻,自半山腰就已没入云海。k移动身形穿梭在树顶,以他如燕的身形却快到正午才到了山顶。

山顶并不似它的名字哪般瑰丽,没有郁郁葱葱的大树,而是光秃秃的连草都不长。远远看去像一个巨大平滑的鹅卵石落在了山顶。关于山顶倒是有个传说,女娲娘娘补天之时有块石英掉了下来,落在了峰顶。石头摇摇欲坠,半边擎在高空中,十分险峻。后来人们就给这山起名英翠峰。

k到的时候巨石上已然坐了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他认识的,晓玉,白神星和水四。k心里明了了,原来这一切都是水四安排的,他用晓玉做要挟只是为了寻白虎报仇。四人中那个穿黑衣服的人k虽然不认识,可料想也和白神星一样是他找来的帮凶。

k上前,他并没有望着晓玉,漫不经心的说道:“哼,果然。”

水四大笑,却不生气:“你果然沉得住气!死到临头了还这么风趣!怎么,没本事赵白虎来么?哼,也罢,你们早晚都要一死,先杀谁都一样!不过,却可惜了这漂亮的脸蛋!”水四转眼看看晓玉。她的手脚都被粗绳困住了,留了一根长长的绳子拴在一颗巨石上。k的心中有些紧张。她现在站的位置离悬崖边只差一步。

晓玉看到k忍着眼泪,狠狠的叫道:“你来­干­什么?快走啊!”

k并没有看她,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的叫喊,对她的反应早已预料到了,嘴角一抹轻笑:“你们是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来?”

白神星站起身来笑了笑:“呵呵,你对我不错,我又和你无冤无仇,怎么忍心杀你?还是让我兄弟杀你吧!”转脸瞧了眼威威而立的黑衣男子。这男子和白神星截然不同,个子足有两米,身材异常魁梧,肩上的衣服被肌­肉­绷得鼓鼓的。

“在下黑神星,赐教!”说罢躬身行礼。

k也毫不吝啬摆出了个请势。黑神星突然怒喝一声,脖子上青筋暴起。这一声直喊得地动山摇。接着,他挥舞他那孔武有力的粗壮手臂向k砸来。一招一式都扎实稳健,显然是正宗的少林拳法。k晃了几下身形躲开了两拳。他知道这样的人,每一下都至少使出七八分力,再加上他出拳速度极快,过不了多久就会力竭。到时自己给他致命一击,胜算极大。而且自己也要保存体力,后面还有两人等着他对付呢。

他虽不怎么招架,可闪躲的身形极快。黑神星一看,他这形势对自己不妙,于是改变了打法,每次只出五分力,加速换成了抓手,k一不留神被他抓住了胳膊。黑神星手力极大,差一点就捏断了k的手臂,好在k的一个泥鳅过江,躲过了一劫。

“哼!你小子溜的挺快啊!看我这招!”k还未回过身来,黑神星一记重拳向k的后心砸去。k当空跳起两丈多高,大汉扑了个空。k两脚一蹬,将他踹倒在地。黑神星刚要转身而起却顿住了,k的两指已经到了他的脖子前。

k收住动作,拱手说道:“承让!”

黑神星讪讪而起,虽心有不甘,可他知道刚才那并不是两指那么简单。k那两指连他的皮肤都没有接触到,但内力化成的掌风却冲的他五脏六腑都绞个不停。若不是他手下留情,恐怕自己现在已在黄泉路上了。黑神星拱了拱拳,灰溜溜的站到了白神星身边。

k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这样放虎归山是对是错。他不希望激怒对手,让晓玉有什么闪失,他只盼望对方是个君子,不再纠缠他。

可水四的朋友又有几人会是君子?白神星一笑嫣然,拍着手走了过来:“呵呵!果然是当家的镖师,身手了得!既然我兄弟输了你,做大哥的自然要出头了。你我二人相处数日,感情虽不能算深,却还是有一些的。我就让你三招,如何?”

k听白神星这狂妄的口气,莞尔一笑:“好啊!请接招吧!”

k说罢挥拳像白神星砸去。白神星嘴角一丝邪魅,忽然闪身不见了。k扑了个空,却听身后:“一招!”白神星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他的身后。k变化了招数,改用掌击,再次落空。白神星连连摇头:“呵呵,你的功夫虽不错,内力也不差,可是,一看就不经常和高手过招,反应太慢!你现在还剩下一招,可要想清楚了呦!”

k稳住气,盯着白神星,心中却实在想不到什么良策。

“也许,你该帮他一帮!”水四冷笑一声。

白神星玩味的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闪身到了晓玉旁边,单手轻轻一碰她的肩膀,晓玉向后仰去,“啊”的一声坠入了山谷。

二八四章八 香消玉殒

玲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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