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数落完了?”郑啸风把香烟蹭灭了。现在他才清楚,原来祁洁回家就发无名火,就是因为竞争副局长的事落空了,心里藏着积怨,所以堵得慌,要发泄。
“没有!”祁洁眼睛都红了。祁洁发红的眼睛里滚着泪花。
“那你继续!”郑啸风直愣愣地看着妻子。他希望一次把怨气撒完。
“你知道吗?这次公开竞聘当上副局长的那位,是一位有劣迹的小人。当然他在工作上有能力,原是某市的国税局长。可群众反应强烈,告状不断。他是带病上岗,带病就职。他凭什么在关键时刻上去了,而我就在关键时刻下来了?就是因为他走了关系,而我没走关系!你以为你清清白白做人就好?实际上反而对事业不利的。是你成就了他,是你给了他机会。让这种名不副实的人钻了空子,必将带来危害的。”
郑啸风说:“你说的这个人我可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因为竞争失利,就说别人不行。这是大忌。作为人事处长,你应该有一点包容胸怀。”
“你错了!本人不是那种卑鄙小人!”
祁洁扔下这话就转身到洗手间了。她要洗澡。已经是秋天了,帘子忙碌着可能忘记了打开热水器的电源,祁洁放出来的水是冰冷的,她庆幸自己没脱完,只是用手试了一下,然后嘴里嘟囔着到另一个洗手间去了,那里是燃气热水器,可以随开随洗。郑啸风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有点轻度激动,就开始收拾被褥,整理床单,抚拉得平平整整的。他想给祁洁一个清爽可意的感觉。郑啸风还在进一步琢磨,怎么才能让祁洁的气消下来,把她的坏心情往好的方向扭转。正如祁洁说的那样,郑啸风对待工作招数很多,可他常常在妻子面前弱智无能。祁洁生气了,他没有办法哄她高兴。祁洁高兴了,也没办法让她更高兴。祁洁是很少生气的,可生一回气就像生一回病那样从心理到身体都受到损害,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了她,目光所到之处全不顺眼。所以,每当这时,郑啸风就觉得当好一个丈夫并不比当好一个市长容易,都是一件有难度的工作。
祁洁洗澡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准备好睡衣,在洗澡间里大叫帘子。帘子把厨房收拾好后就开始收拾客厅,挨骂后的帘子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她领教了女主人的厉害,所以在收拾房间的时候特别小心翼翼。也许是太专心致志的缘故,祁洁叫了几声她才听到。听到了她就往洗澡间的方向跑。只见门口裂开一条小缝,露出祁洁湿润而清新的脸庞。祁洁瞪着眼睛说:“这么大的声音叫你都听不见,耳朵聋了?”
帘子说:“我在收拾屋子。”
“快去给我拿套睡衣来!”
帘子就跑到主卧室去敲门,郑啸风把门开了,他正在里面抽烟。帘子说:“阿姨在洗澡,让我取套睡衣。”祁洁的衣橱从来别人都是不能动的,一向是她自己收拾。郑啸风就从祁洁的衣橱里翻找,随意取了一套,帘子就送到洗澡间去了。祁洁一看,觉得少了什么东西。祁洁说:“裤头呢?”帘子又掉头往回跑,对郑啸风说:“阿姨让我取件裤头。”郑啸风又开始翻找,取了一个裤头递给帘子,帘子又拿着裤头往洗澡间跑,敲开门递进去了。祁洁一看,说:“都是猪!这哪是我的裤头!”帘子知道又犯错误了,再次返回去,十万火急地对郑啸风说:“叔叔,裤头取错了,不是阿姨的。”郑啸风不耐烦地说:“事儿真多啊!穿谁的都一样嘛!”这么说着,他又重新取了一个裤头给帘子,帘子又往洗澡间跑,这回祁洁已经把门关死了,正在里面穿衣服。帘子对着门叫:“阿姨,我拿来了!”祁洁说:“不用了!”几个来回穿梭,帘子跑出了一身细汗,拿着裤头回去对郑啸风说:“阿姨说不用了。”说完把裤头扔在了卧室的床上,扭头走了。
祁洁从洗澡间来到卧室的时候,郑啸风正在叼着香烟找音乐资料,为他们夫妻的团聚准备一道丰盛的精神晚餐。烛光,音乐,都不是他喜好的,可是祁洁喜欢,他就要去做。他想努力讨好妻子,尊重妻子,改善今天骤变的家庭生态。祁洁见他盯着唱盘,冷笑一声,说:“别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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