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见过他,但他不认识小侄。碰上他,小侄会留意他的左手箫。好象心怀叵测
的高手名宿愈来愈多,这里已成为风暴的中心,情势恶劣,小侄打算迎上去,在路上动
手。”
“贤侄,千万不可鲁莽。”杨叔断然反对:“真定以北,各地卫军与亲军神武三卫,
昼夜不断往来巡逻。京卫指挥中心设在保定,往来的内外文武官员,随时可向他们求助。
出了事,谁也休想安逸。所以,唯一的安全办法是在真定以南下手。真定是分途站,京
卫巡逻区的分界点。你想想看,二君一王人手众多,他们也不敢往北走,我们岂能冒此
万千风险?你不想官府行文抄你的家吧?”
“小侄耽心二君一王人手众多,抢先下手……”
“别忘了,狗官的保镖人才济济,如果没有二君一王那些人参予抢劫,我们能从中
取利吗?贤侄,放心啦!来的人皆志在狗官的赃囊,我们要的是人,双方利害并不冲突,
我们只怕不乱,乱对我们反而有利,对不对?”
“但愿如此。”金笔秀士眼中杀机怒涌:“小侄希望那些人不要伤害狗官,不手刃
狗官小侄于心不甘。”
“放心啦!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你会有机会的。狗官造孽太多,这次他死定了。
咱们赶快进食,加紧打探,按行程,狗官这两天该到了。”
已牌末,西关外城根的一座农舍中。
三个人出现在农舍的厅堂中,一僧、一道、一俗,都是年约半百,象貌威猛的人。
农舍主人是一双三十余岁的兄弟,穷苦的佃农家无长物,自已都养不活,所以都没
成家。兄弟俩躲在屋后,害怕得象是大灾祸临头。他们不该贪图一些银子,接纳姓张的
兄妹俩暂住几天。
张家兄妹成为临时的主人,在厅堂接这三个来意不善的僧道俗。
张兴隆穿了一袭黑衫,连鞘剑抓在手上。
十年,不是一段短日子,黑衫客张兴隆在江湖上,确是闯出不小的名头来。他老爹
九灵箫张威,一个邪道中佼佼出群的风云人物,提起九灵箫张老邪,黑白道的高手名宿
都感到头疼。
黑衫客闯道,并没藉乃父的声威余势抬高自已的身价,他很少用箫,箫藏在袖中,
比乃父的箫更辛辣更阴狠,但很少使用,所以闯道的前几年,知道他是九灵箫的儿子的
人没有几个。
他的妹妹叫蕙芳,十七八岁一个美丽灵秀的大姑娘,也不用箫,用剑。
兄妹俩对三位来客似乎颇怀戒心,厅堂中气氛一紧。
“两位昨晚戴了鬼面具隐起身份,去找逍遥公子,没错吧?”中年僧人冷冷地问。
“虚云和尚,你们的消息还不够灵通。”黑衫客的语气也冷森森地。
“你知道就好。”
“事实上咱们兄妹是扮白脸鬼前往的,戴鬼面具的另有其人。”
“哼!敝长上有眼线在五福老店,消息绝对正确。戴鬼面具的一男一女,其实同是
你们两位扮的,你们想否认也没有用。”
“在下用不着否认,反正在下兄妹确是去了。”
“逍遥公子答应与你们合作吗?”
“没有。贵眼线应该知道,在下兄妹是被逍遥公子的随从接驾的。我黑衫客横行江
湖十年,敢说水里火里都可以去得,但在一位随从面前,在下竟然不敢递剑,诸位肯相
信吗?”
“有求于人,你当然不敢递剑。”虚云和尚冷冷一笑,离座而起:“幸好你没与那
小辈谈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贫僧此来之所以没有恶意,就是知道你们并没谈妥合
作事宜。那小辈已经是快要死的人,贫僧奉敝长上之命,来向阁下提忠告的。”
“贵长上沧海君,管不着在下的事。”
“是否管得着,你心里明白。敝长上的忠告是,狗官的行囊财物,任何人想争口食,
杀无赦,你们必须避得远远地,千万不要乱打主意。话带到了,告辞。”
“不送。”黑衫客戒备着送客。
“张施主,你会避得远远地吧?”老道阴笑着问。
“届时自知。”黑衫客不正面答复:“玄风老道,你会看到结果的。”
“贫道已经知道结果了。”老道阴阴一笑,随在虚云和尚身后出厅。
一条小径通向北关,北关外就是南北大官道。官道又宽又直,两旁的行道树榆即槐,
浓荫敝天极为壮观。烈日下,官道上车马与步行的旅客络绎于途,车马过处,掀起滚滚
黄尘。
距官道还有半里路,兄妹俩冒着烈日泰然而行,要进城活动。风声日紧,兄妹俩仍
然穿了黑衣。
黑衣是张兴隆的成名装束,也是他黑衫客绰号的由来。
小径右面的高梁地里,枝梢嗍嗍而动。
黑衫客久走江湖,警觉地向乃妹一打手式。蕙芳姑娘立即脚下一缓,落后了五六步。
这是防止被人用暗器偷袭,一网打尽的应变措施。走在后面的人相当危险,可知小
姑娘并不认为自已是弱者,足以担当风险。
密密麻麻的高梁地,人躲在里面极难发现。兄妹俩全神戒备,从容而行并不打算赶
快离开,灾难是不易逃避的,必须勇敢地面对灾难。
一声鬼啸起自右前方不远处的青纱帐内,接着左后方传来隐隐风雷声,此应彼和,
已明白表示兄妹俩已经身入重围。
兄妹俩止步,一打手势。
“不必装神弄鬼了,我黑衫客也不怕神鬼。”黑衫客徐徐拔剑:“这三天来,城内
城外装神弄鬼的不知有多少,都想乘机把对手摆平或吓跑,我黑衫客也参予一份制造混
乱,这一套把戏不灵光了,出来吧!当面谈也许对彼此少些误解。”
一声怪笑,青纱帐摇摇,五丈外飞起一个发如飞蓬,相貌狰狞的人,灰袍鼓张,一
双大袖风雷乍起,笔直拔升三丈以上,大袖挥动间,刮起一阵旋风,身形滴溜溜旋飞,
象狂风中的枯叶,翻滚旋动平飞三丈再下降。
第三次一沾高梁梢,再次翻腾飞舞,下冲之势十分凶猛,但距地面近丈,突然身形
一敛,点尘不惊四平八稳地飘落在小径上。
“好高明的阴风鬼舞身法。”黑衫客悚然惊呼:“陈前辈威震武林半甲子,果然有
雄厚的本钱,难怪江湖朋友望影心惊。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后面以风雷掌示威的人,定
然是五湖老怪程超凡前辈,何不现身让在下兄妹见识见识?”
“胆气真的不弱。”氤氲反王陈彪喋喋怪笑:“果然不愧称江湖武林新秀中,最神
秘最骠悍的邪道顶尖人物。老怪,出来吧!咱们真需要争取一些同道,不然这次真定杀
官劫宝之行是白来了,说不定反而栽在二君一王手中,死也不得安逸呢!”
小径另一端,出来了挟着活招牌鸭舌杖,相貌更狰狞更吓人的五湖老怪程超凡。一
鬼一怪,堵住了小径两端,来意不善。
“想来真定浑水摸鱼的人,都是江湖上了不起的人物。”五湖老怪的老色眼,不住
在隆胸细腰的蕙芳姑娘身上转:“凭你我一鬼一怪的名头,想吓走他们不是易事。老鬼,
你向他们商量,看能不能争取他们合作?”
“两位,在下对你们的事,毫无兴趣。”黑衫客一口拒绝:“人一多,就想来硬的,
反而树大招风,必定无利可图,说不定偷鸡不着蚀把米。加上在下兄妹两人,想与二君
一王来硬的,也绝对得不到好处。”
“小子,不要先往坏处想。”氤氲鬼王说:“老夫已经概略地估计各方面的实力,
发现这次闻风赶来的人中,无巧不巧有妖魔鬼怪在内。我已经和老怪商量过,结果决定
来一次妖魔鬼怪大结合,再多加几个人,一定可以主宰全局。”
“目下已有搜魂妖神李尚先的下落,不久便可与他谈合作条件。”五湖老怪接口:
“阴魔夏秋姬昨晚曾经一露芳踪,这小女魔诡计多端,才堪大用,有你这位邪道名人出
面找她,她一定肯合作的。小子,意下如何?”
“弄到金珠,咱们平均分配,一人一份。”氤氲鬼王动之以利:“以身份地位来说,
这样分配,两位应该感到光彩,满意了吧?”
“老夫知道你们曾经去找逍遥公子,希望与他联手,结果没碰上。”五湖老怪向蕙
芳姑娘邪笑:“那小辈老夫颇有耳闻,出道三四年,一直就与一些二三流人物打交道,
总算混出一些小名气,他那种花花公子,有名的放荡不羁,小姑娘,你与这种人在一起,
实在太危险,不必再在他身上打主意了。他能唬走二君一王几个跑腿的爪牙,唬不了稍
高明的人,二君一王已决定除去他,你们想受到池鱼之灾吗?”
“他能唬得了三流人物,唬你五湖老怪又如何?”蕙芳姑娘总算有说话的机会了,
辞锋相当锐利。
“他?他敢?”五湖老怪火爆地叫:“他还不配替老夫提鞋。”
“本姑娘被他唬住了。”
“你?不可能。”五湖老怪拒绝相信。
“老怪,你何不前往找他试试?”
“老夫不屑与二流的小辈打交道,以免有失身份。”
“老怪,你如果胜得了本姑娘三招两式,去找他也许不至于灰头土脸;假使胜不了
本姑娘,你如果前往,不啻Сhā标卖首。”
五湖老怪几乎气炸了肺,身形一闪,便到了姑娘面前,老色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小女人,你好无礼。”五湖老怪嗓象打雷:“老夫对你兄妹稍客气一点,你们就
忘了自已能吃几碗饭了。收回你的话,不然……”
“不然又怎样?”
“老夫要你永远永远后悔。”
“本姑娘却是不信。”蕙芳姑娘轻蔑地撇撇嘴。
五湖老怪眼中,闪过阴森诡异的光芒。
“这可是你自找的,小女人。”不远处的氤氲鬼王说:“赶快道歉还来得及。五湖
老妖平生有两大嗜好,财与色,在禁致女人面前,他会放你一马的。”
“氤氲鬼王,你该问问舍妹是否肯老妖一马。”面对氤氲鬼王的黑衫客冷冷一笑:
“百劫邪神罗老前辈,一辈子没饶过几个人,他的收山门得意弟子,也不会轻易饶恕心
存歹念的人。”
氤氲鬼王吃了一惊,百劫邪神的名号可不是叫来唬人的,廿年以前,武林朋友提起
这位邪神真会心中发毛,望影远避。
正想招呼五湖老妖不可鲁莽,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怪叫,五湖老怪的鸭舌杖势如崩山,毫无顾忌地兜头便劈,双手运杖力道千钧,
杖起处风雷骤发。
这老妖的风雷掌是掌功中最具威力的绝学,可知劲道雄浑极为惊人,驭杖发出修为
精纯的无穷内劲,威力倍增锐不可当,这一杖似乎想把姑娘劈成两片。
其实这是虚招,要逼姑娘移位,以便贴身切入擒人,老妖怎舍得把美得令老头子也
心跳的小姑娘击杀?
黑影一闪一旋,有如电光乍闪,不可思议地贴杖旋入,浪潮似的杖劲毫无阻滞的力
道,似乎杖还没劈落,人已经切入短兵相接了。
“噗劈!”两声如击败革的怪响同时传出。
五湖老妖嗯了一声,身形向右飞撞丈外,鸭舌杖几乎失手摔飞,人也几乎摔倒。
“你……你你……”老妖踉跄稳下马步,骇然惊叫,脸色如厉鬼,左手不住揉动左
肋,吃足了苦头。
一代老妖,威震江湖的前辈,出招攻击一个剑还在鞘的小姑娘,却被小姑娘赤手空
拳击中左肋两下狠的,栽得好惨。
“凭你这两下子鬼画符,也敢吹牛说大话,真是老而不死谓之贼也,不知自爱。”
蕙芳姑娘把老妖挖苦得体无完肤,语利如刀:“上吧!你还有机会争回面子。”
不远处的氤氲鬼王大吃一惊,几乎难以相信老妖挨了揍,这怎么可能?
刚想上前拉开老妖,也许是本能的反应要上前相助。
“你不能Сhā手,陈前辈。”黑衫客大手一伸虚拦:“注意你的身份地位。”
“你……”
“千万不要偷偷泻放你的散魂香,泻香管就暗藏在你的左袖内。在下虽然不怕你的
歹毒散魂香,但毕竟仍有些少戒心,万一心中一紧张,很可能冲动得失手砍掉你的左手,
倒霉的决不会是我。”
“你也敢吹牛说大话…”鬼王恼羞成怒,猛地一掌拍出,腥风乍起,无俦的劈空掌
力猝然急袭。
黑衫客同时出手攻击,掌同时吐出。
蓬然气爆声中,鬼王登登登急退三步,脸色泛苍,摇摇若倒。
“比内劲,你如此而已。”黑衫客傲然地说,手按上了剑把:“听说老鬼你的剑术
极为奇奥,称为鬼剑,在下要领教高明。”
另一面,五湖老妖鸭舌杖缓缓向前点出,杖身传出奇异的震鸣,要用毕生参修的内
功行雷霆一击。
“人老气力衰,所以老不以筋骨为能。”姑娘的右手也缓缓伸出,意在用纤手扣抓
鸭舌杖:“用你的阳罡内功冒险破釜沉舟一搏,你不认为自已太老了吗?”
晶莹如玉的美好纤手,距杖身还有八寸左右,蓦地手指似乎冒出白色的雾气,肌色
也突然泛起银光。
鸭舌杖的奇异震鸣,突然剧增一倍。
五湖老妖眼中出现骇绝的表情,握杖的双手一震。
“分经大真力……”
随着惊骇的叫声,五湖老怪飞退两丈,只消慢了一剎那,鸭舌杖传来的撼心分经邪
门怪劲必定及体。
蕙芳姑娘抓住了杖,慢了一剎那。
“带走你的兵刃。”她娇叫,将杖飞掷而出。
五湖老妖竟然不敢接杖,向侧一闪,转身随杖急跃,从后面抓住了杖,如飞而遁。
氤氲鬼王不敢与黑衫客拼剑,乘机溜之大吉,窜入高梁地内,老鼠般钻走了。
兄妹俩不再理会,取道奔向北关。
“哥哥,我要去找逍遥公子。”姑娘一面走一面说,似已下定决心。
“小妹,真有此必要吗?”黑衫客眉心紧锁。
“只有他才能帮助我们。”
“那可不一定哦!何况他也是前来…”
“据我所知,他慷慨豪奢,日费千金,行囊丰盈财力雄厚,前来行劫只是游戏风尘
的怪行径而已,只要动之以真诚与大义,他会放手的,甚至可以帮助我们对抗二君一王,
希望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他的为人…”
“也许他真是花花公子,有财有势的年轻子弟,那一个不是花花公子?”
“那你…”
“只要他肯帮助我们,我愿下地狱。”姑娘神色凛然地说,但随即发出一声低喟。
“小妹…”
“哥哥,我自有分寸。”姑娘低头急走,叹息一声:“为了完成爹的心愿,粉身碎
骨我甘之如饴。”同一期间,五福客栈上自荆东主,下至提壶供水的店伙小厮,一个个
心惊胆跳,叫苦连天。
第一批公然结伙强行进入客院的五个人,是一名年约半百,仙风道骨颇象有道全真
的老道,和四位三十上下骠悍道侣,一个个满脸横肉,戾气外露。只消看第一眼,就知
道来意不善。
荆东主是老江湖,知道老道的来历,所以心中叫苦,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二君一王,一扫两光。
这位老道,正是凶名昭彰的二君之一,无极元君无极丹士。
其实,这恶道根本不是玄门丹士,而是举动,气质,外表,皆近乎天师道弟子,驱
神役鬼的假玄门道人,恶迹如山心狠手辣的妖道。
客院有小花厅,逍遥公子泰然接待恶客。奇-书-网侍女小孤在旁张罗茶水,奉茶毕站在主人
身旁卓然俏立,清澈灵秀的明眸,留意一切动静,她是很尽职,而且忠心耿耿的侍女,
也是主人的最佳助手,小小年纪见过无数大风大浪。
“你是第一个胆大包天,公然杀了贫道七位朋友的不知死活狂妄小辈。”老道的语
气,一点也没有修真之士应有的修养:“你以为你去年杀了魔眼毒龙,凭这一点就胆敢
向二君一王的权威挑战吗?”
“无极道长,你说这种话就不公平了。”逍遥公子镇定地说:“在下是受到挑衅的
一方,有权自保,也有权保有自已所得的利益,所有的举措,目的只在自卫。在下的声
望名头份量有限,绝对无意向高手名宿挑战,贵友基苦苦相逼,相打无好手,死了认命,
错不在我。”
“你少给我牙尖嘴利强辞夺理,你知道贫道的来意?”
“知道。”
“那你还不准备跟我走?”
“哈哈哈哈…”逍遥公子忍不住狂笑。
“有什么好笑?”老道不悦地问。
“笑你。”
“贫道好笑吗?”
“是的,你比一头猪还要愚蠢。”
“什么?”老道愤怒地拍桌而起。
“你实在不象一个闯了大半辈子道的前辈名宿,更不象一个声威显赫的风云枭霸。”
“岂有此理!”老道火爆地叫。
“一个闯道的人,必须具有闯道的英风豪气,具有玩命的大无畏精神与意志,生死
等闲,活得有骨气,死得轰烈,怕死的就不要奢言闯道。俗语说,人死留名,豹死留皮。
老道,你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你是怎么混这大半辈子的?告诉你,连一头小羔羊,也不
会乘乘地跟你进屠埸任你宰割。你要我跟你走任你宰割,你是什么东西?你给我赶快滚!
你只是一个狗仗人势,浪得虚名妄自尊大的混蛋,不配与乔某平起平坐。”
一顿刻毒的讽刺怒骂,可把自取其辱的无极元君激怒得快要疯了。
逍遥公子确是动了无名孽火,这老道简直欺人太甚,说完拂袖而起。
“小孤,逐客!”他愤然加上两句暴喝。
“孽障该死!”无极元君厉吼,一掌拍在桌上,倏然暴起。
四名壮年道人同时一分,座椅四分五裂。
一声并不震耳的声响传出,坚固的八仙桌寸裂而塌。
灰雾激涌,随即金蛇乱舞,雷声霹雳狂震,整座厅堂成了炼狱,人影已杳,刺鼻的
怪味与硫火味充溢在空间里,门窗格格急摇,似乎地亦为之撼动。
“哎…”传出一声狂叫,一个壮年老道从雾气涌腾中,发疯似的冲出厅门外,砰一
声摔倒在院子里,蜷缩成一团象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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