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菊和她爷爷感情特好，从小相依为命，现在洪伯出事了，真不知道她心里承受得了不。”阿德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她从小没有爹娘，就她爷爷了。”

身旁有人抽动了一下，我转过头去，看见一澈一脸的忧伤。

她也许是有所感触，因为她从小没有爹，只有娘相依为命，因为这场怪病她娘离开她了，说什么也难以释怀得了。

我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想给予她一点温暖。

她愣了一下，朝我笑了笑，说她没事。

没事，这两个字眼说来容易，其实真正的没事却比什么都难。要真正地没事，就得真正地释怀。挚爱人的逝去，这怎么就容易释怀得了？

“小菊她爷爷是怎么患上病的？”莫子凌顿了一下，问道。

“前几天他到镇上赶集，回来后就说整个人不舒服，起初我们以为他是平常的生病，但他一连几天都嚷头痛，并且开始神志不清，有时还昏迷不醒，我们就真紧张了。”阿德回答道，“洪伯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但还从没严重成这次这样。”

头痛、神志不清、昏迷不醒，这不就是这场怪病的典型前兆吗？我心里颤了一下，扬州城的疫情蔓延得很广，洪伯兴许就是进镇后被传染上了。

“难道也是这场怪病所为？”李玄栎不禁开了口，“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妙了。”

“我们就是怕这个。”阿德一脸的悲痛，“这段日子以来镇上都流传着这场怪病，我们早就跟洪伯说叫他别进镇，但他就不听，还说瓜菜得卖，不卖城里就没有得吃，没有得抗病。唉，这不，自己给染上了瘟疫。”

说话这时，小菊从房里出来了。

我连忙走上前去，问道，“洪伯情况怎么样？”

小菊抬起头来，眼眶都红了，她憔悴地摇摇头，说道，“爷爷他连我都不认得了，就只会乱说话，乱嚷嚷，我叫了他好几次他都没什么反应。”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豆大地滴落到地上，“小姐，我好怕，好怕爷爷也会离我而去，真的好怕。”

“不会的，你爷爷不会有事的。”我扶住她，心里纠痛了起来。

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也不会了解亲人离去时的这份痛到底有多痛。

“我们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洪伯他并不是患上这种怪病呢。”李玄栎说道，“说不定还会有好转的可能­性­。”

“别，你们千万不要进去。”小菊阻拦了我们，摇摇头道，“这病会传染的，我不想你们也被染上。”

“没事的。”我打断了她，“玄栎说得对，兴许还有好转的可能­性­，我们先别难过。”

“……”小菊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抽泣。

房里并不是很狭窄，但被我们好几个人站进去后显得有些拥挤。

“这个家里，从来没有过这么多人来做客，要是洪伯知道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阿德说，“洪伯他一向很好客。”

而这位善良的老人，现在却呆滞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爷爷。”小菊坐下了床头，紧紧地握住洪伯的手，唤道，“爷爷，你快醒醒，小菊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好吗？”

可是洪伯并没有醒来的打算，依旧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你一定知道我回来了对不对？你刚才还会说话呢，现在怎么就不说了？”小菊痛哭起来，声音都颤抖了，“爷爷，你快说说话呀，哪怕是乱说乱语也行，让我再听听你的声音，爷爷，你快说话呀，说话呀。”

“小菊，你别哭了。”我走上了前去，扶住她，“你别哭了，我相信洪伯他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没有了爷爷，我该怎么办？”小菊无助地摇摇头，“我从小没有爹娘，就爷爷一手把我养大，要是他不在了，我真不知道我要怎么过下去。”

“小菊。”身旁的阿德担心地唤了一声。他的眼眶也红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晃悠。

“……”莫子凌走上了前来，观察了洪伯许久才道，“他几天来就这样吗？”

“嗯，几天来不是昏迷不醒就是自言自语。”阿德回答道。

莫子凌顿了好久，才开口道，“真的是患上了瘟疫。”

“爷爷！”虽然早已猜到这个事实，但小菊还是一时接受不了，失声痛哭起来。

李玄栎也走上了前来，看着床上的洪伯，也是满脸的难过。

我们本以为会有好转的机会，但没想到事情真的是如此。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不相信地咬了咬嘴­唇­，说道，“难道就没有抗御这场怪病的方法吗？我不信老天就这么绝情。”

老天真的就这么绝情，洒下了这没药可救的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