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又传来痛楚,我低头一看,险些晕过去:暗红的血,还在像小溪一样往外流啊!那白净脸的撕开布条要替我包扎。侯英则一直在怀里乱掏,怀里掏完掏靴筒,总算摸出个小瓷瓶,直筒筒递给白净脸:“金创药!”
白净脸手里也拿着个瓶子:“我有……”
“我的质量更好!”侯英急吼吼道,“这是程侍郎!能用那种药吗?用我的!”“我这个药用很久了……”“我的肯定更好!”
他们在那里争来争去,我的血还在流。不知人类流血多久才会死?我不敢冒险,想起季禳说的战场伤口处理原则,自己伸出手,摸索着紧紧按住伤口的上部,天可怜见,居然真的按准了血脉,伤口的涌血基本止住了。
“不愧是程侍郎啊。”旁边的人赞叹。
不愧个头!看到血,我骨头都吓软,但要救自己的命,手再抖也得伸出去,这是怕死,有什么好夸奖的。至于摸准血脉……这是季禳教得好。
我一时有点恍惚,不知道季禳对我来说算什么人呢?君王、保护者、朋友、亲人、师长?他好像是我的一切。我曾经下决心要离开他,那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现在,他是构成我生命最重要的部分,我不能想像没有他,我该怎么生活。
侯英总算吵赢,白净脸接过他的那个瓷瓶,打开口子,将里面的粉末撒在我腿上。一阵清凉,效果是真好,剩余出血也被止住了,白净脸再用布条包扎好。侯英则一直在我们身边跳来跳去,直搓手,满脸“皇帝的红人受了伤,我该怎么办啊”这样的表情。我道:“侯大人——”
“不敢不敢,在下铁骑统领侯英!”他立刻蹲下来回我的话。
我无奈的拉拉嘴角:“侯统领,您刚刚说陈大勇?”
“是!那帮兔崽子!侍郎受惊了——啊不不,侍郎都受伤了。都怪下官救护来迟,侍郎恕罪——”
“陈大勇跟丁贵,他们出了什么事?”我直接问重点。
“啊?您不知道?”他满脸诧异,“丁贵得罪了您,下狱了。”
我心一沉:“死了?”
“呃?不不,没死。没问斩。”
“那他们为何说起丁贵的性命?”
“那个……”侯英怪为难的搓了会儿手,撩起眼皮看了我几眼,确定我是真心询问,边嗫嚅道,“大狱不是人呆的地方,听说丁贵……差不多了吧。”
我眼皮直跳:“把他下狱,是御旨?”
“那个……恕下官……那个……”
“下狱时,没说他有其他罪状?除了——得罪我?”我涩声问。
“这个……没有吧……侍郎……”
“好。”我试着站起来,头一晕,还是先坐下,“给我找辆车来。”
“哦……”
“我要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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