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忽然烧起了火!火头不是很大,分作好几个火点。北虏服色的军队有点乱了,但仍在顽抗。
“程昭然!”林紫砚叫我,“喂,我们怎么做啊?!”
“你们按计划扔粮包,我下去看看!”我好容易找到自己的舌头,说了这样一句话。
不管怎么说,季禳他们应该还是缺粮吧?投粮包……总还是有意义的吧?至于我,实在坐不住。季禳在哪里呢?他的军队出了什么事?我要亲眼去看看!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下山峰、又爬上新月形的内瞳山的。丁贵和方铮好像叫过我、又被我拉在身后。嗡嗡的声音是幻听还是回声?记忆很模糊。也许当太疲倦、或者太紧张的时候,人类对外部世界的认知力会发生奇怪的扭曲。我记得有一种野草很锋利,在我手掌上割破了很长一道口子;也记得内瞳山灰白的山石,有怎样的奇怪触感;还记得粮包在我头顶落向内瞳山的凹地,带着怎样特别的呼啸。但其他的,我统共不太明朗。
我还是看不太懂那场混战是怎么回事,北虏里面为什么发出惨叫“天神!”还有,为什么有人忽然向我冲过来,而我完全抬不起手招架?
我的手好像不属于我的,难道已经断掉了吗?可我不记得我受过什么重伤啊?
月光下刀锋闪着美丽的光。风吹过我耳边,温暖着我的咽喉,我的血有没有喷出来?“总算活了,以后你乖一点。”我又想起我来到这个世界,听见的第一句话。朦胧的微笑着,我不知道我算不算乖,但我,真的很感激他让我来到这里。这么美的人间,总算,我也走了一遭。
眼前无数的星星旋转、闪烁,铺展开罂栗花一样的颜色。是死亡的声音吗?大地温柔的拥抱我。
我抬头,好像看见谁的面容。
“季。”我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季。
然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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