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身体已经洗干净了,他抱我出来,用雪白毛巾替我擦干。某人撞门而入时,他用最快的速度拿起旁边的玄缎斗篷,包裹住我的身体。
“当当”的兵刃相交声,先进来的一个人把后进来的一个人劈倒在地,回身对着我们,唇边扭曲的笑:“阿季,你当真造反。”
我瞪大眼睛。
手里拿着沾血长剑冲进来的、这个人,身着赭黄袍衫,衫上绣五爪金龙,眉尾稍乱、眼神凌厉、眼角有了细细的皱纹——他不正是变态皇帝?!
回头,站在我身边的人,此刻只着中衣,素色,袖口与领口绣着蛟龙,腰身挺拔,容颜如玉,眼眸亮若星辰,神色却无限沉静,温柔、愤怒、担忧,都像深海的鱼儿一样藏在下面,轻易不肯吐露端倪。我在府里见过他,他是北亲王。
那末,刚刚救我、为我洗澡的,是北亲王?他们兄弟长得果然厮像,但到底气质有天壤之别,我竟这么久没有认出来,实在太糊涂。
又有许多侍卫、武士打扮的人追来,一时没敢动手。北亲王挡在我前面,我依然探出一只眼睛去看。
皇帝的唇角掠过一丝笑意,对北亲王道:“我知道你的计划是提前发动的,所以你自己根本也没有胜算。事已至此,我不想多见杀戮,就让我们两个一决胜负如何?胜者为王、败者死。”
北亲王没有说话,徐徐扬起长剑,那剑上忽而爆出凛烈寒气,剑招随之出手,有如朔风扫枯叶,万点银光,比雷霆犹要夺目,破空刺向皇帝。
皇帝望后一退,身影也快似利箭。北亲王追扫一剑,却立即后退,依然守在我身前。侍卫和武士们也打了起来,看起来是皇帝那边的人比较少,所以北亲王的人还可以分出一些来守护我们、另一些则围斗皇帝。
那皇帝身手也是了得——天晓得,这么荒淫变态的皇帝,居然还很能打?他不是应该酒色两虚、单等着被别人一个手指头戳死才对吗?
我傻瞪着眼睛看他们刀枪破风、枪拐横扫、肉掌翻飞。说时迟那时快,皇帝一剑挡开三件兵器,背部也被人一剑划开血槽,他并不痛呼,反而大笑:“阿季,你以多打少!”
北亲王神色漠然不动:“这是夺天下,不是比武。”
皇帝向我们这边望了一眼,我接触到他目光,心底一寒。
不,他并没有用多么愤怒杀人的目光看我,眼眸中仍然是饶有兴味、几乎怜悯的,像当初捧着我的脸让我接受鞭打时一样。这目光比任何微笑都让我心寒。我后退一步,双手在胸前紧紧抓住斗篷。
蓝汪汪的光芒,骤然大盛。这光芒是从皇帝的剑上发出。我完全没怎么看清,满场人员便像狂风中的稻草般踉跄飞舞,有些人倒在地上,而在屋中的我,竟然没有感到半丝风意,身边有的只是死寂。我看着场中暴出一蓬血光。
这不是任何武士侍卫的血,他们只是倒向地上,没有血飙出来——血是来自皇帝的。蓝光大盛时,他挥剑横扫,额角就喷出鲜血。
“怎么?这是我给他打出来的伤口呢。又绷开了吗?”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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