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陪?可是你要呆在这里,不准离开。”他脸色很惊诧。
我比他还惊诧:“难道你要我把线索告诉你,让你去找,然后我自己再乖乖呆在这里被软禁?喂,是人都会用这个威胁你,放我逃跑吧!——再说,我想不威胁你都不行。要去,只能我带你。你一个人去是没有用的。”
真的,他一个人去问季禳找线索?想也知道不可能!
独臂剑客脸上明显天人交战,就像个小孩对牢一块棒棒糖:“我真想吃了它可是妈妈说不行可是我真想吃了它……”循环无限次。
他终于猛一甩头:“好,我带你走。”
“好好!”我高兴道,“不过你有没有办法解开我的功夫禁制?这样我们逃跑更方便——还是,你没办法解?”看看他脸色,担心问。
他摇头:“不是。这是师叔给你下的禁制,我要解了,有违礼数。”
敢情向予还是他师叔!我怒道:“那怎么办?我手软脚软,怎么逃?”
他向我一拱手:“得罪了。”打横就把我抱起,啾的向外飘出去。
向予来的时候,我就奇怪:怎么没听到浆声,人像是从芦苇里随随便便就飘出来了。难道他们船都不带声儿的?错!原来大侠们都是不用船的!啾的就飘来飘去了。足尖在水面点点点。比兔子奔得还快,真正是轻功水上飘啊……
可是我被他这么一扛、这么一颠,胃有点顶不住,嘴一张,酸水就吐出来了,正溅在他足尖点下去的地方……
咦,我怎么好像看见他足下有个黑乎乎的桩子?
他鞋子被我酸水溅到,一时停步,回头问我:“怎么了?”
“没什么……”我呆呆回答。而他就这么停在水面,风吹动衣襟。一秒钟、两秒钟……这明显不是任何轻功能达到的境界哈^_^!
“所以,水下打了桩子哈?”我擦汗。
“唔,兄弟们来去方便,省得每次撑船。”他道,皱眉看着前方,“不过前面没有了。”
我们前面,芦苇也已经到了尽头。一大片明镜的水面,远远有几只船舶来去。要找船吗?那可能还是直接游泳来得现实吧……“我不会游泳哈。”我主动举手承认。救卢仲均那次去是走池底,回来是利用浓盐水漂在池面上,不算。
“我也不会。”独臂剑客摘下一片芦苇叶,向旁边一丢,道。
那片苇叶是像飞刀一样”丢”出去的,我听见一声闷哼,不像幻觉,因为那边的水里随即爆出一片血雾。
“你杀人了?!”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大非,你再不出来,我不只是叫你挂彩。”独臂剑客手指间仍拈着一片叶子,道。
“哗喇”水响,那里伸出个脑袋来,眉骨很低,压在脸一半的地方,眉毛倒是又细又长,以它为分界线,上面一半都是额头,下面一半就用来长了大鼻子,几乎看不见眼睛和嘴,脖子同脸一般粗,缩在两肩之间,短得像没有——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条描了美人眉的鲶鱼。
“大非,过来。”独臂剑客手指紧挟苇叶,一错不错盯着他,喝令。
大非委委屈屈头一别,手还捂在脖子伤口上,没见怎么游水动作,人那么一低一高,就出现在我们身边,待要再近些时,独臂剑客喝道:“停住!”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大非苦着脸道:“约伯哥,这是干啥?”
独臂剑客原来叫约伯。这名儿倒是清峻,挺配他的气质。当下便听他命令道:“去给我搞条船来。”
大非张开嘴要叫唤,约伯苇叶一颤,他忙闭嘴,咽口唾沫,这才哭丧哀告:“不说狮王,就让蛟帅知道,我也要死了。再说,船都是波叔管着,有数目呢。哥你这不是为难我。”
“不搞船,你现在就死。”约伯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大非只能投降道:“好,好。”便要游开。双肩甫一动,约伯苇叶早又逼牢他:“你干什么?”
“叫船啊!”大非脸上一片天真烂漫。约伯冷笑:“当我傻子么?放鱼归水,我再还揪得着你么?”大非悲恸道:“约伯哥你讲讲道理!我窝在这里,又怎生叫得着船?”
约伯目光不离他,下巴向远处船影一扬:“蛟帅叫你守在这里,必定给过个联系法子。休打歪主意,快叫船。”
大非恨恨斜他一眼,眉毛下面总算看见了眼珠子,嘴唇刚撅起来,约伯又道:“别乱叫。有一点不对,最先死的肯定是你。”大非嘴唇立刻扁了三度,这才发出唿哨声,倒是清越好听。那边便有条船悠悠撑来,近得三尺时,那掌桨的原来便是先前渡我上岛的艄公波叔,人老成精,极是机敏,眼一搭,发觉情形不对,立刻要张嘴呼喊。约伯苇叶飞出,艄公应声倒下,大非趁机一头扎下去,消失在水中,约伯左足一扫,几片苇叶如小箭射入水中,也不知结果如何,他同时右足一点,已经挟着我,平平掠过水面三尺,向船上去。
鸡丁手记 第九节 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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