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最近碰到的变态太多了。”我抓抓头,“比如河白就是男女通吃——嗯,河白就是……”
“你果然连他也碰到了!”龙婴以手击拳,“真是有缘份哪。我们三兄弟,你全见着了!”
“嘎?”
“大哥河白,二哥方铮,小弟我,都让你见着了。”他吃吃的笑,“我就没告诉方铮你是女的,他八成现在还对你害着相思吧?真想看看他知道真相后的样子……”
天雷轰顶啊!河白跟他原来是兄弟?这么说,河白确实曾提起跟方铮拜过把子……所以,他们三人真是结拜兄弟?而且,都喜欢男人、都他喵的变态?我跳起来:“方铮跟你们不一样,他是多正常一个人!”
“嗯哪,他看起来最正常、也最有男子气慨。”龙婴点头啊点头。
“所以你没有骗我就是了?”我的头跌进手掌里。好吧,他们仨都是好出身、都任性妄为、都是断袖,所以他们仨为什么不自己内部解决他们的爱情问题啊?正好,刚刚凑成三角……不管了,这些都不是重点啦!“我们是回去、还是逃走。不管怎样都得快点决定对不对?”
“当然不回去。”龙婴给我“你傻啊”的眼神,“辛辛苦苦逃出来,再回去送死啊?”
“其实,有很多话,应该跟皇上当面说清楚才对……”我犹豫。
“我回到皇上手里一定是死路一条,麻烦你也不要去自投罗网,帮忙把我送回我爹那里好不好?”龙婴恳求,“你应该对我负责的!我第一次的鼻血都交给你了。”
“什么跟什么啊?鼻血!”我一个头两个大。
“是啊,就是你,破了我的处男之血。”龙婴一字一泪,“你不负责谁负责?”
我哭笑不得,忽远远听到有追兵的声音。龙婴神色一变,揪住我:“我如果被捉回去,一定是死。你相信我,快带我走!”
“哦。”我真的去搀他。龙婴却跳脚:“背上我,用轻功啊!你的武功呢?武功?!”
“我武功被我师父禁住,到现在都没解开啊。”我无奈摊摊手,真的,当初见到季禳时,第一件事蛮好拜托他想办法帮我解除禁制的。没武功真可怜啊……
龙婴神色惨变,咬住嘴唇。我觉出不对劲了,轻声问:“怎么回事?”
他往旁边挪了一点,给我看。草地上染着他的血。“我腿上伤得很重,一两个时辰之内走不快。”他道。
事态紧急。“你必须逃过他们?”我飞快问。
“是。”他点头。
我相信他的保证,那没有其他办法了,我指着草窠里面命令:“爬进去?”
“啊?”
“我在外面替你把他们引开。”
他没有动,唇角微微的弯起来:“你知道这是追你的还是追我的追兵?”
呃……我确实不知道。追兵已近,阳光照耀着铠甲,这正规大内骑兵的装束。我咬牙:“不管了,赌一把!”将龙婴推进去,我自己坐在外面,用身体遮住他留下的血迹,并急忙给脸上抹上灰泥。
“捉贼,捉贼!”官兵奔过来,还没开口问我,我就先这么狂叫。
“什么贼?”官兵立刻询问。
“一个这么小的小贼。”我比划着龙婴的身高,“他挟持奴家,说要躲什么官兵。奴家把脚扭伤,他打伤奴家,劫走奴家的荷包,就跑了。那是奴家一年的积蓄啊,天老爷——”
“往哪边跑了?”官兵急着问。
“前边!”我一脸苦大仇深的奋臂怒指。
“追!”打头的挥鞭命令。
“带上奴家吧,奴家害怕呀!那个天杀的小贼啊……”我装作挣扎着想起身求他们援助。
还真有个良心大好的骑兵让马慢了慢,回头犹豫的看我。但他们队长不负我期望的暴喝道:“全力追击!”于是他们一起远去了。我松口气,钻进草窠看龙婴:“你还好?”
他盘膝而坐,在运功疗伤,头顶心微微的白烟。我奇道:“你还受了内伤?”
“不,只有腿上的外伤,我运一会儿功,补足气血,呆会儿就可以走路。”
补气血……向予怎么没教过我?要是我会这个,以后流落荒原,累了饿了不用吃不用睡,盘膝补一下就好,多么方便。我心里对向予狠狠腹诽一顿,问龙婴道:“受了重伤还洗什么澡?着凉怎么办。”小孩子真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血污实在太脏了,忍不住要洗掉啊。”龙婴仰起苍白的脸微笑。他话音刚落,我们又听见马蹄声。这次是另一拨追兵。
如果说今儿个京郊地区就我们两个逃犯,那么轮下来,去了一拨追他的,再来一拨该是找我的了。龙婴抓住我的手:“你别跟他们回去,我需要你。拜托!”真是泪花闪闪啊他的大眼睛……我能说不么?
于是我躲在草窠里,龙婴扮演我刚才的角色,把追兵指到右边去了。一拨往前追、一拨往右追……嗯,这样他们暂时不会碰头、对质出我们两个轮流搞鬼的事。
等龙婴将就着能走路,我们就逃窜了。等他伤好得多一点,我们逃窜得就更方便了。向予教给我的露营知识发挥了很大作用,当然龙婴也非常不赖。我表扬他逃生技能真好,他却说:“是你运气好。”举起一根手指,“譬如,你是怎么从荣苑出来的?”
我把出来的经过老实告诉他,他道:“你看,每一套防御系统都有最薄弱的环节,你就刚好钻向那个环节;每个环节都可能有真空的时刻,你就刚好钻到那个时刻。”以拳击掌,“你是福将!”
身为福将,我的福气还不是很彻底。我们不能完全甩掉追兵,不得不多次遇险、多次改换方向,最后发现自己面前的方向不是元城,而是三湖。
“河白在绿眉那儿?正好,找他去。方铮在北边,我们家在中间。咱哥儿仨通通气,这一片可以划拉在一块儿了。”他很高兴。
“等一下,什么叫通气、划拉在一块儿?”我寒毛竖立,“你想造反?!”
“确切的说,是家父要造反。”他还怪委屈。
“你、你们——”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京郊已经告诉您了啊,我如果留下去作人质,一定是个死。因为家父是一定要造反的。他给我几天时间逃跑,我如果跑不掉,他会很遗憾的造反,我会很遗憾的被咔喳。”龙婴耸耸肩,“我猜我会比他遗憾,因为家父有好几个儿子,可我只有一个脑袋。”
“为什么会这样!”我叫道。
“为什么会怎样?”他歪歪头。
“为什么你父亲不管你的性命,为什么一定要造反!”我咆哮。
“这个啊……”他眼睛垂下去,轻轻道,“从你的角度来说,当今皇上肯定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从我的角度来说,我的父亲也不是什么很坏的人。但是皇上的手段确实太硬了,他要打掉所有的敌人,保全皇权。父亲不能完全令他满意、作他得力的忠臣,所以,如果不起兵造反的话,以后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吧。他如果没好下场,我们全家都要跟着遭殃。因为这样的缘故,他必须搏一记,我也支持他。”耸耸肩,苦笑,“我只是很倒霉成为那个送出去当人质的儿子而已。”
我无言可答。
鸡丁手记 第十八节 兵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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