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该做什么打算?我咬了咬嘴唇。先点了点猴子的数目:五只。我写了张字条,绑在一只猴子身上,让它送回去。如果我接近元城,像登乐尔一样失踪,向予他们至少会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失踪的。他们就可以做好准备。
后面忽然有烟尘扬起,是谁赶来?
“都打战了还不把我放开?!”卢仲均一边扭动一边大叫,“你要我给你陪葬?”
“闭嘴。”我回头低声呵斥,“不然我找块破布塞你的嘴!”
他识时务的噤声,但脸色仍然忿忿、并且恐惧。我心有不忍,安慰道:“有必要的话我会放开你,到时候你跑得了的话就跑吧。”
他没料到我这么好说话,诧异的看看我,不言语。我抓他,是怕他给我捣乱,但如果事态紧急,我为什么不放他?我像这么狠心的人么?“‘我’有没有爱过你?”我终于忍不住问。到现在我都搞不懂我跟他、余骏远之间算什么样的三角关系。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想没有。是我们两个自己贱,为了你伤了和气。”
这个时候,他好像终于想通了,原谅了我。
知道“我”没有负人、只有人负我。我感觉好过一点。我宁愿作债主也不肯作债务人,债主的地位好像比较高。
奔来的那队人马近了,看得出打着“龙”字旗。
咦咦?我们伸长脖子辩认那白袍小将是何人。
不久之后我就欢喜的跟龙婴拥抱在一起了。他打我一拳,我拍他一巴掌。这家伙还是没长高,但成熟了,笑起来时仍然像个小孩子,板起脸来已经很像个将军。他的皮肤晒得像米娜一样黑,显得更健康。哎,他看起来真的不错。
“你老了又丑了。”他反过来对我痛心疾首,“在你最好的青春年华里你居然没有选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却嫁给那皇帝老头。你这辈子都该后悔。”
我脸皮一下子变僵。笑容像把漂亮的遮阳伞,太阳忽然消失了,阳伞还来不及收,就尴尬的晾在外面。
“开玩笑的。”龙婴急着分解。
我勉强拉了拉唇角:“我知道。没事的。来,我们讨论一下局势。”
龙婴原跟米娜一起坐镇草原后方,也是跟我一样迟迟得不到元城消息、又接不到登乐尔的平安信,放心不下才跑出来。他发了三万人马给向予那边,自己则带了两千人马往这边来接应登乐尔,基本都是十几岁的小伙子,身强力壮,算是精兵,但不管怎么说,人数毕竟只有两千。我手下就更少了,三百人的小队,加五只猴子——啊不,还放回去一只,光剩下四只。
登乐尔当时赶往元城打探情况,可是带了九千人的队伍,一路扎营得井井有条,也不见有什么非战斗减员的恶兆。这九千人就消失在平静的元城里。连个响儿都没有。
传说中,大沙漠里有一种大蜃,蹲在地上,会吐出蜃气,让别人以为看见了沙漠绿州、花园广厦,兴奋的走过去,结果直接走进蜃的肚子里。那座元城……不会也是蜃景吧?我甩甩头,太荒诞了,不可能的。
既然按照理智来推算,元城确实该座落在那个地方;而且按照理智来推算,它也不可能忽然变成一只怪物。真是民众国掌握的元城的话,不可能吃了军队不吐骨头,那么结论只有一个了:元城已经落入敌手,并且仍然挂着我们的旗子,诱捕我们。
这可以解释元城为何不举狼烟。但元城以南,三湖一带的民众国地盘,难道都落入敌手了?不然,发现元城情况有异,为何不同我们联系。
龙婴若有所思:“作为一个普通城守,发现其他城有异样,但不能查访确凿的话。是不能立刻决定举狼烟的。”
说得不错。狼烟是最严重的联系方式,只有确定战争的威胁迫在眉梢,才能发动。元城以南的各城池都不确定元城是否已陷入敌手,他们也一直派人刺探、又像登乐尔一样有去无回?但元城这么大的城池,落入敌手,又怎么会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元城城守,是韩统领。”龙婴忽然道。
是啊。龙婴大哥在剑壶关遇险时,是他力守险关,剑壶关被官兵奇迹般占领后,又是他死里逃生、力挽狂澜。三君之盟签定、龙婴与米娜去草原后,他当了元城城守。那又如何?
“其实我一直怀疑那时,剑壶关何以会失守。”龙婴阴冷冷道。
韩统领是奸细?我骤然张大眼睛。是的这可以解释……但当时我跟季禳——或者也许是厉祥——已经和解了不是吗,他还埋伏下一个奸细在这边,同我耳鬓厮摩那么久,什么都没跟我透露?!我就同这样一个人相处这么久,还以为可以相偕白首?!
我情不自禁的用左手搓着右手臂,像是要搓一层皮下来,才能还我清白。
与此同时我仍然很介意那几个鹰隼一般的黑点。
细想起来,从枯摩山一路往下,裕原等几个村庄、乡镇,都寂寂无人,我以为里面的人全都去忙农活或者打猎了,也没顾得上进去找人查问,现在想起来,也许是韩统领叛变后,打着民众国的旗号强行将那些人抓走。但我觉得他那样做没有必要,也不认为那么大的动静,南边诸诚会觉察不到。
一定还有什么关键的环节隐藏在其中。
“回裕原看看。”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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