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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侯小妞的军嫂之路 > 第二章:重逢,你还能看到我的心么

第二章:重逢,你还能看到我的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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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

8年啊,他的生活一塌糊涂!追根求源有她份!

“­干­嘛?”他打开一道小缝,从缝里正好看到她的脸,头发蓬乱,脸上汗污纵横,穿着常服站在门外熬一个钟头,还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这狼狈,真不是盖的。

“好,谈谈!”

“我又不想谈了!”

尼玛,他是怎么当上团长的!

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他忍不住又乐了,门缝里他嘴里白森森的后槽牙被侯小妞看的是一清二楚,大晚上的,拿别人涮着玩呢!

“那你给我钥匙。团长!”团长二字咬字清晰,她想提醒他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

“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是老百姓,军医!”军医二字同样咬字清晰,他以牙还牙,这好像不是团长与军医的对话,好像是阶级对阶级,赤­祼­­祼­地阶级斗争啊!

“我也要睡觉了!”他躲在门缝里笑着说。这话他是学着她刚刚的样子讲的。

“你——该——死!”她喊。

“喊吧,初来驾到,反正我很有名。这个楼隔音效果也不太好,昨晚,一单元运油处小两口吵架,前因后果我听得一清二楚。”

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等癖好!

“你给我钥匙!”

“什么钥匙?”

一口闷血!噗...

五楼住户防盗门突然开了,吱嘎一声。有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声控灯亮了。

很显然,这个楼不适合闹腾。

“你先让我进去!”她小声地嘟囔。

“求我,我就让你进来。”

“你...”

“不愿意?算了,我困了,晚安。”

­奶­­奶­个大腿,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求你。”她咬牙切齿。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后果可要你自己承担。”他掩上门乐呵呵地说。

简简单单的一室一厅,格调布局和601一模一样,除了房间内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很久很久以前,她把那想象成青草的味道。

真的是很久很久以前。

“渴了吧,喝点什么?”他走向厨房。

茶几上放着一个水杯,她端起来,把满满的一杯凉白开一饮而尽。

“那是我的杯子,我很讨厌别人用我的东西。”

她朝着空了的杯子又吐了两口唾沫。眼看着他就皱起了眉。一脸的嫌弃!

确实挺恶心,连自己都觉得挺恶心的。

“侯小妞...不对,应该叫你侯冬玲。”靠,这名字还真是拗口,既然要改名,­干­嘛不改个好听一点的,来这里第二天,去饭堂吃饭,只一眼他就把她从一群绿军装里逮了出来,那一眼尘埃落地,惊讶程度绝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这女子竟然当兵了!还边吃边笑,也不知道什么事有那么可乐。笑!她还能笑!发自内心的开心地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他就坐在离她不到三米的地方,她如果知道了,她还能笑的出来么?

“那是医院的,侯军医,侯冬玲医生。刚分过来不到一年。”旁边的李团副顺着他的目光向他介绍。

他记得嫂子是以春字开始,侯春玲,四妹以冬字收尾,侯冬玲!侯小妞她总算回归正途了。冬玲,还名字依旧俗气又可笑!

改了名,她不还是侯小妞。

“侯冬玲同志,首先,你这态度就很不对。”他夺过水杯,转手就扔进垃圾桶。

态度?就你这态度,你还想我有什么好态度?

“还我钥匙。”

“钥匙在这。”他摊开手掌,她的钥匙端端正正的躺在他的手心里,上面的时尚钥匙链,是她从网上淘来的,发出淡蓝的微光,一晃一晃的直晃着她的脑神经。

“给我。”她伸出手。

厨房和客厅是相通的,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3米,2米开外是厨房阳台,豁大的玻璃窗映照着外面的月­色­。

天­阴­,无星!

只一步他就迈到了窗户边,打开窗户,一个蓝­色­的抛物线完美的从他掌心跃出,在月­色­中划着漂亮的弧度,坠落,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终。

“你­干­嘛呀?”她跑到窗边,哪里还有钥匙的影子。掉落的方向是与部队一墙之隔的建筑工地,他用尽全力,把它抛向了那里。

“你到底想­干­嘛?”

8年,第一次见面,没有问候,没有寒暄,没有电影里设计的浪漫桥段,只有赤­祼­­祼­的攻击,他好像在恨着她,可是他为什么要恨她,她都不记恨他,她把过去的美好一直记着,把那当做青春里最美好的怀念,都说初恋是一杯醇厚的美酒,他存在的记忆就盛在那杯美酒里。在那记忆里,他一直是那个穿着绿军装笑盈盈的倜傥男儿,是在训练场上撒尽汗水的最可爱的人,即使,那晚她狼狈的离开北京,她也觉得他应该有他自己的选择,她祝福他。连她都觉得自己傻,可是,能有什么法子,他本来就不属于她。骨子里她就认定了,从一开始他就不属于她。

可是现在,他凭什么这样?

“程风...”她喊。

程风闭上了眼睛,此刻,从她嘴里喊出的这个名字,如此的陌生,8年了,再见面闹腾了尽3个小时,她喊出他的名字。8年前,她喊他的时候,带着少女懵懂的爱情,用尽所有的柔情。

——程风,刚刚不回头你后悔了么?

——程风你闭上眼睛,然后她偷偷亲了他。

——程风如果你爱我,请拉起我的手。

——程风......

不知道,8年后还会这样见面,她会用这样的语气喊出他的名字。喊得为所欲为!她已经不是她,她连名字也改了,冬玲,很陌生的名字。他也不再是他。

“谈谈吧。”他扭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她。

“算了,团长您今晚好像很累。早点休息吧。”不该见面,不该进来,今晚这一切本就不该发生。忽略掉他的目光,她径直走到门前。

“门我已经反锁了。我说过进来之后的一切后果你自己承担。”

他从茶几下拿出烟,抽出一支放到嘴边,拿起火机啪的一声,烟火就在他指尖缭绕开来,她记得他是不抽烟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窗户打开的缘故,还是因为烟火,室内的温度一下子仿佛高了那么几度,外面的空气混了进来,凉爽的空气挤了出去,似一团焦灼黏连的乱码,看不见,于是解不开,搅拌着越来越大的烟味。

指缝间,他的烟越来越短,她的神经也越绷越紧。

“为什么来当兵?”他终于问话了。

“就这么当兵了。”她答得言不由衷。

“穿军装什么感觉?”

“很累。”

“­干­什么不累?”

“是啊,­干­什么都累。”

沉默!焦灼!尴尬!窒息!

“怎么没有结婚?”或许刚刚只是铺垫,一切才刚刚开始。

“缘分...还没到。”

“和谁的缘分?田园?”最后的一丝火光被他用力地摁在烟灰缸里,第一支烟燃灭了。

“他没有向我求婚。”

“你在等他向你求婚?”

“是的。”

“是不是只要是个穿军装的男人,你就什么都会答应?不管他是谁?”

不知道他这话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满脸的火气从何而来,小妞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给我钥匙,我想出去。”

“出去去哪里睡?”

“这个不用你管。”

“答应我一件事情吧,这样,你就能出去了。”

“什么事?”

小妞看着程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靠近,她站在门口,已退无可退。

满身的青草香,在烟草味道的压制下,变成另一种味道,这味道似乎更危险,更不能预测,这是成熟男人的味道。

这味道很危险。

程风把双手按在门框上,把侯小妞整个禁锢在他强大的气场里,看她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头颅已垂下,那按在门框上的右臂突然松开,闲置了下来,整张脸乌云压境:“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老相识

程风是真的躲出去了,躲到那去了?躲到对面去了。灰尘扬起的时候,他就在沙发上坐不住了.傻啊!ph2.5超标,还在这坐着!作死么?这屋子,保洁工程太过庞大,需要一个人静下心来慢慢完成,看她在里屋拿着床垫子抖落的不亦乐乎,他就感觉到自己迫切地需要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拿出她的钥匙打开她的门,微笑就这样洋溢在嘴角,许久,竟不觉牵强,好久没有这样放下心态了,看到侯**同学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有一种久违的很轻松的感觉。这轻松由何而来呢?www@

601,602,布局真的是一模一样,除了一个向东一个向西,房间内真是乱的可以,一些未开封或者已经吃完的垃圾速食食品摆满了整个茶几,让一向爱­干­净的程风都不忍直视!嗓子略有­干­渴,拿起地上的暖瓶,里面竟没有一滴水,意料之内,却还是失望爆棚!这让本就­干­燥的喉咙愈发难耐了!卧室内更让人心里堵得慌——被子呈人形斜躺在床上,不仔细看还以为里面真的裹着一个人,这造型,真的绝非一日之功啊!

这内务,很明显就是极不合格!侯冬雪同志...哎...真是无话可说啊。

程风摇了摇头,双手叉腰站了好大一会,踏实的步子终于迈向床头,仔仔细细的把被子折叠好,把东一件西一件的衣服挂好,把桌子上的杂七杂八收拾好,屋子里乱是乱,好在还不是多脏,这丫头,大学生活不是军事化管理么,这军事化都管到哪里去了!

不像话!

侯**在这边忙,程风在那边忙,侯**是被迫的,程风也是被迫的,**是外界强压,很直观的被压迫,而程风完全是活该作死的自我强迫。是多年以来,自然而然养成的一种习惯所逼迫,在他眼里,被子就应该是方块,甚至毛巾,衬衣,**乃至袜子,只要是­干­净的都应该折叠成豆腐块,屋子里就应该一尘不染,他检查战士内务时,带着白手套往官兵宿舍一伸手,出现丁点­阴­影就是不合格,他用这套强迫理论支撑着他眼睛所能扫到一切,这理论此时此刻也强迫着他一点一点,把所有不合格的地方修正过来。

至于602那边,他完全就是准备留给那个逃兵的。眼不见心不烦,但愿她别把他家整成这边这幅德行。就谢天谢地了!

忙活了一个小时,地也扫了,东西也归置了,甚至连玻璃都给她擦了一遍,水也烧好了,程风坐在茶几边,掏了半天,只找出了下面的掬花茶,拿出她的玻璃杯,在水龙头那里冲了半个小时,终于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白­色­透明­干­净的玻璃杯里水­色­有纯白慢慢变成淡绿,他的心情也慢慢松懈了下来。

啊!好舒服啊!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甚至对面,还有一个女人在为了自己忙碌着!没有工作,没有琐事,没有争吵!这种感觉真是惬意!

闭上眼睛,他的思维慢慢汇总!再回来这个城市,有什么目的么?是因为老部队么?把这个城市的这个番号写进意愿的时候,感怀旧事,是占了几何?想远离北京?想再次走近这个城市?二者孰轻孰重!

门铃突然响了,在这个时间点,在很惬意的这个时刻。门铃响了三声,他的眉头轻轻皱了三下。

是谁?这么晚了,来这里!

门铃又被摁了一下。程风依旧闭着眼睛,除了眉头他甚至连动也未动,对于搅了他雅兴的门铃声,很显然,他不想去管!

钥匙在锁眼里轻轻转动,闭门羹并没有挡住门外的那位不速之客,有钥匙?程风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多想,门已经从外面打开了,夹带着走廊里恼人的热风,一个不算陌生的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对视片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是那个男生!叫...田园吧!即使他身体硬朗了太多,只一眼,程风还是认出了他。

田园!

时隔八年,再见竟然是今时今地!

程风把视线从打开的门转移到田园的脸,转移到他的着装,那是一身挺拔的绿军装,领带...袖口...服服帖帖端端正正,再从他的着装转移到他的手中,钥匙!上面那个闪烁着蓝­色­星光的钥匙链!跟这脸一样不算陌生!

情侣款么?武装到钥匙扣?真是幼稚。

虽是炎炎夏日,这会见却让冷气不知从何处灌注,场面太冷!却没有一个人想打破这个僵局!两个人互相打量着,从头到脚,却都不想开口讲第一句话,或者第一句话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你好你好?no,不可能!那多虚伪,此情此景只是个意外!此时此刻他们巴不得这个意外赶紧结束,巴不得对方马上就从自己眼前消失掉。

这么晚了你呆在这­干­嘛?

这么晚了你进来­干­嘛?

你调来这部队­干­嘛?

我愿­干­嘛­干­嘛!

团长了不起啊?

你因为穿上军装你就是个兵了?

如果眼神可以翻译成话,那么现在他们已经大战300回合了!

你怎么还不走?

我先来的!

真想揍你!

你拳头没劲吧!

田园扭头走进厨房,把手里大大小小的袋子,一古脑放进了冰箱,他放得很慢,很显然,他在思考!这种情况来之前他没能考虑到,这男人刚刚调来,今天小-妞刚刚知道这个情况,而现在这个家伙就能堂而皇之的走进这里...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圆场,他一边忙一边思索着这种见面的缘由。

叙旧?偶遇?可是,把他放在这里,那丫头又跑到哪去了?

“田园!”客厅里程风首先打破寂静。他坐在沙发上朝厨房摆着手:“过来坐。”

摆放好最后一个袋子,田园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几年不见,这个男人还是老样子,看上去,似乎比想象中更加的意气风发,年纪轻轻就已经升到了正团级。这种晋职速度一般人望尘莫及!高­干­子弟!博士学位!都为他的仕途打出了一条康庄大道!又有大地方背景!当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北京挤的时候,他却高风亮节的从北京挤了出来!这给他的仕途又镶嵌了一道光环!把我扎根在最需要的地方吧!这个男人如是说,在这个不算大的圈子里,这个男人即使不是神话,也是个另类!所以这个男人的光荣史记沦为了一种战地八卦,被战友们消遣了出来!在命令下来的几天之内,就传到了他这里!田园刚开始还不太相信,直到他真的来了!

这个男人为什么回来?回来­干­什么?回来之后呢?当初跟他比试­操­练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而现在自己已经当了兵,而且此时此刻身着军装,可是对面那个男人骨子里的强大的气场依旧像从前一样。从见面到现在丝毫未减!这让他很是不爽。

‘过来坐’!他凭的什么?初来乍到,他凭的什么在别人的主场无拘无束甚至耀武扬威!

“要喝茶么?这里好像只有掬花茶!”程风拿着茶问。

“不渴,您要吃点水果么?”

语气生硬都不是待客之道,更像是一种暗示,某种主权的宣誓!主人不在,两个男人却都想反客为主!氛围好像没有过渡直接从冷气弹模式切换到了战争模式。

“都有什么水果?洗几个也好!”

别人不过是想客气客气。有人还真不跟你客气!

真想揍他啊!

于是田园又回到了厨房,程风看着他不情不愿的站起来,­阴­着脸在厨房忙活了好一会,才端着水果盘走了出来。水果盘很­精­致,里面的水果也很­精­致,红的,绿的,黄的,都切成了块,还Сhā上了牙签,端端正正的放到了程风面前。

“吃吧!”

这两个字如果切换到女人模式,就应该翻译成——吃吧,噎不死你!

“太慢了,我还以为你会切水果切到天亮。”程风拿起一块放到了嘴里:“恩!冰的刚刚好。”

这句点评绝对是想打架的前奏。

“我不太习惯跟不喜欢的人坐在一起。”听着对面整齐的牙齿咬合声,田园终于说出了心声。

“这个习惯必须得改改。”程风边吃边说:“不习惯?不喜欢?那是你的事,别人不会主动配合你。实在不喜欢,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可以自己配合自己,从不习惯不喜欢的场合退出去。”程风咬着牙签,指了指门。那意思是说,门开着,你小子可以走了。

在对面忙活的侯**做梦都没有想到,对面已然变成了一个战场。来看她的男人没在乎她去了哪里,在她家的男人也准备晾着这个问题,他们对她不闻不问,却对这个家的主导权产生歧义,一个想先入为主,一个是熟门熟路。

转眼,一盘水果被程风吃的所剩无几。他胃口真是好的可以,大晚上的吃这么多水果,也不怕晚上放屁!

“你可以再去整几盘过来,如果你不想走,又实在不想跟我这坐着。”他说。

再去整几盘过来?田园斜着眼瞧着那个空盘子,刚刚在里面吐几口唾沫星子就好了!

“你不是过来吃水果的吧!”

“我是来......喝茶的!”

喝茶!你怎么不喝敌敌畏啊。

“你为什么回来?”田园终于把早该问的说出了口。

“如果我必须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是因为需要!”

“谁需要?是部队需要?还是你需要?”

“都需要!”

“那现在为什么坐在这里?你不会告诉我这也是因为需要?”

“恩!这也是因为......需要!”程风坐在沙发上突然就乐了,因为,他看见对面的田园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了。这小子火气依旧很旺!幸亏自己没穿军装,如果穿了军装,此刻,他就会拎起这小子的脖领子,然后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跟谁耍横呢!也不看看对方是谁?

田园毕竟年轻,毕竟不像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不读兵法!只读医书!医者救人,兵者练人。程风扇­阴­风点鬼火,只两句,他就坐不住了,霍的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坐在哪里能坐在哪里想坐在哪里,不需要向你说明!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也不需要向你报备!田园,你有点激动了。”程风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不变,说话看似不温不火,却又中气十足,满含权威。

“那...需要向谁说明?组织?还是你的家庭!”

“你在向我提意见么?”

“是的。”

“这么多年,田园你的脾气倒是没有变。”程风笑得更厉害了了,把身子往沙发深处一靠,继续笑道:“我倒还记得你以前跟我叫板的样子,跟现在一个模样,那时候你说4年后去当兵,别人没给你4年,最后你自己也没能给自己4年。”

“是你告诉我不要相信任何人,所以我只相信自己。”

“初衷没改么?还是为了她当得兵?”

“我也没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承认就那么难么?”

“什么?”

“什么?”程风也站了起来,不温不火的语调终于扬起,眼神直接与他平视,那眼底的火气腾地一下就冒了上来,看上去比田园还要火大得很:“什么?那你穿上那身绿皮从我手中拽走她为什么8年了都没能结婚?为什么现在还把她摆放在原来的位置上,让我隔了8年再次看到她,内心却依旧有理由不平静,什么?都8年了你­干­了什么?你不是喜欢么?她不是也喜欢么?8年不结婚,你们­干­什么去了?穿上军装你以为就是个兵了?你能­干­什么?你­干­了什么?孬兵!”

田园看着程风,不知道这个男人以何理由质问他,也不知道他这话从何来,他和他之间隔着茶几,隔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水果盘,一杯已经凉透了的掬花茶,这一切,这次见面,都跟他的质问一样不可理喻。他说他是孬兵他听进去了,8年前他就如是说,他不在乎!他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能­干­成什么?是啊,他什么也­干­不了!他说他相隔8年再次见到她,内心依旧不平静,他也听进去了。他把理由怪罪于他,这真是个笑话,她还在原来的位置他就不平静?那么她换个位置他就能平静么?她能平静么?自己能平静么?这么多年,他们小心翼翼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像朋友却比朋友深,像夫妻却终未能跨进那一步!虽不是ji情澎湃,那份安静美好,却是他一直追求和向往的,今生若能如此他已心满意足,尽管这份感情小-妞说她分不清是爱情还是亲情,但是那有什么关系!他享受着,他觉得这或许会比爱情更醇久,更何况,从来,他就没有向往过爱情,他也不相信爱情。

不是爱情不是更好么!爱情会变质的,可是他们不会!

然而这份美好,每每都会在小-妞的一个回神,一声叹息间,变得那么轻薄易碎......

穿上那身绿皮从他手中拽走她.....最后的最后,他才开始回味他刚开始的这句话——从他手中拽走她,拽走她?尽管田园一直不肯承认,即使现在,不得不认,他还是不想主动去回想,因为只要去想,记忆里就会有漏洞,那漏洞一直在那里!而他却视而不见。

整整8年!

为你

接到白雪电话的时候,田园还处在兴奋之中,手里捧着新领的崭新的军装,以前,军装穿在别人身上,他感受不到它的神圣,而现在,当它似梦非梦的高举在自己手中的时候,内心突然就久久不能平静了,3个月前,生平第一次他请求父亲,请求父亲,能够让他穿上军装,不要问他理由,他只要一个结果,如果不能马上穿上军装,那么他会选择退学,为明年考军校做准备,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穿上军装。父亲领着他去了军医大,大学生活已经开始,再去调剂院校,这绝非易事,即使父亲动用了所有能动的关系,他得到的答复都是不可以。

不行就是不行,你以为改院校是儿戏?赶紧回去上课。院长这样说,最后没有办法父亲也这样附和。

“那我就复读,明年再考,到时候我就直接报军校,这个破军医大我还不想上呢。”

“老田,瞧你这儿子,这小子,是你求我还是我求你,不管你想上还是不想上,我这大门都跟你没关系。”

“老江啊,这个事真的没有余地?这小子长这么大第一次铁了心了...”

他爹不知道儿子这次为了啥,如果知道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那估计得气疯了。

“没有!”

“听到你江叔叔的话了吧,赶紧回去,也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对!”

“江叔叔,有实力呢?有实力行不行?”

“实力?你小子什么实力?”

“我10岁闭着眼就能把人体解剖图全部画下来,15岁,西医基本的药理病理知识能够熟记在心,家里医书到现在我已经全部翻过一遍,您也知道,我家里的医书不是一般的多!上了半年中医院校,针灸药剂推拿等等也全都已经熟稔于心,只要你敢,现在你就是让我上手术台,我也能行!”

江叔叔瞅着他,又看了一眼老田。

“上手术台?你敢我还不敢呢!田院长?”

“这...我也不太清楚......小时候,你一个人在家看的?”父亲看上去对儿子没几分把握!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小学的作业,初中的家长会,高中有没有自己喜欢的女孩?他什么都不清楚,就这样,这个儿子自己长大了,而且很优秀。那一刻他突然觉得对儿子有几分愧疚。

“恩!”田园没觉察出父亲心里的细微变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院长身上。

“老田你和你媳­妇­行啊,两大院领导,虎父无犬子,不太清楚都能培养出这么个天才。怪不得没听你和你媳­妇­在我们这显摆!敢情你们都不清楚!老田,你这爹当得极不够格啊!小子,看在你讲大话的份上,叔叔给你开个后门,后天有一场测试,是针对医院实习生的,听好了,是实习生,人家是学完要放出去的,你是想进来的,我破格让你参加,你要是真像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就给我通过,我就马上给你放进来,第一年算借读,学籍第二年转过来,怎么样?”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就这样,他凭借实力拿到了军装。不知道侯**看到会说什么?会怎样说?哎,都已经3个月没回学校了。她怎么样了?

这时候,白雪来了电话。白雪?她和他好像只有一面之缘吧。

“你好,田园!”

“您好!”对于白雪,他见过几次面,也多少了解一些她的事,对白雪除了同情,他没有别的印象,这是个悲剧的女人!甚至主观上他把责任归咎于程风的多一些。于白雪他维持着基本的礼貌。

“我不好,估计你也不好。”

沉默!

“好吧,我长话短说,你去北京吧。”

“去北京?”

“去把你的同学侯小-妞领回来,她在去北京的路上,这次去她恐怕会受到伤害,你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对于你的同学侯小-妞,没有人希望她受到伤害。我想由你把她领回来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伤害?能不能麻烦您......”

“赶紧去吧,女孩子伤心的时候,要像个男人一样陪在她身边,第一次见你们,我就觉得你们很合适,我祝福你。北京的地址我一会发给你,去了之后,如果她开心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如果她不开心,接下来,就是你的事情了,你不用谢我,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再见。”

白雪是怎么知道他的电话的?她又怎么会知道**今天去北京?**去北京会受到伤害?谁的伤害?这一切好像已经被白雪洞晓,很显然,在北京会有一场已经安排好的局,等待着侯**,而他,被选来善后!尽管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田园还是在第一时间去了北京,他拿着地址,守在楼道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来他真的就看到了侯小-妞,她一脸开心的跑上楼,那时候她是快乐的,这让他放心了许多。

这趟如果白来.....也很好!

没过多长时间,又见她从楼上走了出来。跟刚刚判若两人,像是刚刚哭过,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了半点气力,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竟然真的这样了!

他看了看小-妞走出来的那漆黑的楼道,黑暗被延伸到哪里呢?那楼梯通上去的道路上,有谁站在那里?人世万物运行着最基本的平衡法则,有人在哭,那是不是就会有人会站在上面笑?

白雪?还是......

看她漫无目的的走,再躺倒在花坪间,他走了过去。

没想到第一次让她看她穿军装的模样,会在一个陌生的城市,会在一片落败的花坪间,这个受了伤的已心碎的女孩,现在会在乎他的一身戎装么!想过的千万种炫耀的方法都不能再用,本应是庆贺的日子!现在却只能站在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现在,只要她睁开眼睛看一眼就可以了,看他穿上军装的样子,是不是跟她想象中差很远呢。

......

“**,军医算么?”

“田园,你穿上军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军医算么?当兵的算么?就像一个男人曾经说过,当兵不过是一个由头,重要的还是人本身,是的,算与不算,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管算不算,他都已经穿上了军装。她回到学校,他去了军院!而另一个男人,留在了遥远的北京!那夜,她再也不提,他也再也不问,而其他人依旧照着自己的轨迹继续行走着,不管情不情愿。

从来,我们都不知道下一步要走向哪里,我们跟随着自己的脚步,圈定着自己的人生,所愿所想,一部分成为了现实,一部分变为了回忆,还有一部分呢?是未来还是泡沫!

侯小-妞爱了,疼了,清醒着,糊涂着!www!

侯小-妞出生在广袤的平原大地上,家乡是一望无际富饶的平原沃土,不管往几代里刨,她都是正儿八经的村里人,爸爸是方圆几里,唯一的一位赤脚医生,因为唯一,所以有名。这让她的家境看上去不错,她在家排行老四,上面清一­色­的都是丫头,爸爸为了要个儿子,勉勉强强,让她踏上尘世的最后一班列车,她就那么不让人待见的存活了下来。

从小,她就是被放养的,爬梁窜房,上树下河,无所不能,村里的房子,都是一排一片的,房挨着墙,墙连着房,只要有一定的攀岩功夫,你就能从这家串到那家,这对于野惯了的小-妞来说,简直是如履平地,谁家树上的枣好吃,谁家的房顶上晒上了地瓜­干­,鲜花生…她都能适时适地的尝到新鲜。

于是,她重负所望,名正言顺的当上了村里的孩子王。一当就是很多年。

村里是没有幼儿园的,到了8岁,孩子们就会直接进了村里的中心小学,从一年级一直读到6年级,小-妞6岁那年,她背着爸爸淘汰下来的医药包,自己一个人,直接就跨进了一年级的招生大门。

“你几岁?”

“我6岁!”

“6岁不行,过两年再来吧!”

“为什么不行?我想上学!”

“不行就是不行!”

“我爸是侯医生!”

“你爸是谁都不行!”

“我就上!”

眼见,小小的她大咧咧的,迈着小步,走到教室最前排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小眼呲着,小嘴撅着,毅然决然的挺立在那里!

好吧,算你狠!

“那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妞!”

“小-妞,这也算人名?”

“为什么不算,村里还有人叫套子呢,他哥叫牛子,他二哥叫车子,他三哥叫鞍子,他叫套子!”

好嘛,全齐了,组一起,不就是一全自动的交通工具吗!

“好吧,侯小-妞你暂时可以坐在那里,不过,如果,你跟不上趟的话,就赶紧回家,听见没?学校可不是哄孩子玩的地方。”吴老师大笔一挥,侯小-妞这三个大字清晰地落在侯家庄中心小学的花名册上,这个在她成长道路上,抛不开甩不掉的,俗不可耐的名字,就这样被她起源开来,并且伴着她流传了下去。

侯小-妞同学,也结束了漫天撒野,称王称霸的日子,比村里同龄的孩子,早2年入学,并以每年全年级第一的好成绩,一直保持到从村小毕业。

“瞧,这孩子,当初我就看她聪明,不一般,才收下她,看看,我的眼光果然不错吧!”吴老师逢人便会这么说。

又过了6年,小-妞变成了庄里的神话,成为侯家庄几辈子以来,第一个大学生。侯家庄历史悠久,往跟里刨,最大的官,也就是个什么爷,不过是个野路子乡绅,没有什么名号,就是那,竟也被刻在了村头的石碑上,供后人瞻仰。

这次小-妞考上了大学,可比村碑上的古人,来的更加风光。

村里人教育孩子,也开始了统一的口径:“看看人家小-妞,你也学着点!”

小-妞也为她家.她爸挣足了面子。那年头,面子对于一个村里人,是多么的重要啊!

“侯医生,都是你一辈子治病救人,行善积德吆!”

“是啊,是啊!孩子出息,还考了公费!不用交钱,每月还发钱呢!”

“是啊,是啊,小-妞这孩子,打小我就看她有出息!”

实在不知道,打小---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个一辈子视面子为生命的赤脚医生,沟渠纵横的老脸上,竟也似鲜花般灿烂开来。

于是,最远只去过县城的小-妞,在她18岁那年,坐上南下的火车,哐其哐气的,朝她的大学城迈近。

列车飞快的跑着,窗外的风景不及推敲,便一闪即过,拥挤的车厢内,爸爸在一旁沉沉的睡去,让人不知道,他非要来送的目的何在?路上,他自顾自的观赏风景;车上,他相当然的大睡特睡;连买票这事,都由小-妞一手包办,爸爸只会打针,拿药,这是小-妞自小以来对老爹的评价。不过,即使多余,这份足够重的分量,也让她不安的内心,沉淀了下来。

她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行李架上那高束的包裹,那里装着二姐刚刚添置的嫁衣。

“妹,这些衣服,都是按你的号买的,你在外上学,穿的鲜亮点,别让人瞧不起!”刚刚从县城和对象购置完结婚嫁衣的二姐,拿过来一摞衣服,有冬天的夏天的,塞进她的包。

“你都给了我,你结婚怎么办?姐夫不怪你么?”

“不管他,你好好学习就行!等你以后有了钱,再给姐买更好的!听话,都装上。”

从小到大,小-妞,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新衣,衣服都是大姐穿完二姐穿,二姐穿完三姐上,到她这茬的时候,都已经破旧不堪了,有的还会摞上了补丁,新衣服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概念,不过,今时今日,当姐姐的嫁衣,成为她人生第一件新衣的时候,她却当成了至尊的财富,一路上为它,不眠不休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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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小-妞在万万千千的农村孩子里,无疑是幸运的,她踏上了一条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走上的道路,其中不乏有命运的成分,但是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努力地结果,也许,畅尽家乡,那一眼万川的平原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渴望,一些不同的风景,如山如海。跑遍,那些熟悉的沟壑之后,她就想踏上一些不同的土地,这些念头,没有雏形便膨胀开来,从小便渗进她野­性­的骨子里,一步一步的伴她走来。列车的鸣笛,不断地告诉她,家乡已经愈来愈远,庄里已经越来越远了,发小已经愈来愈远了,迎接她的不管是什么,前景无疑是绚烂多彩的,过去,成功地翻过篇章,她为自己赢来了更加璀璨的未来。

加油,小-妞!

她在自己的日记上这样写道。

大城市的街道宽广深远的看不到尽头,大城市的楼层数着数着就晃瞎了眼睛,经过漫长焦灼的期盼之后,她站到了向往已久的海滨大学的土地上,成为了一名名符其实的大学生。

空气中飘散着的味道,是庄里人几辈子都嗅不到的气息,那是大海在对着皮肤轻唱的情歌,校园里那些盛放的花朵,她也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它们的样子,当梦想如此直面的照进现实的时候,她迅速地沉醉其中。

佛问:“小-妞,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妞答:“佛啊,我最想要的就是现在!”

时间,还没有滑过3个钟头,新的班级,新的宿舍,以及新的舍友,都被她一一记在了脑子里。

中医药大学---中医系---医疗二班。

同学52名,其中女:24名,男:30名。

医疗二班女生宿舍门牌号:214,205,207。每间宿舍8名同学,床是上下铺,她则成为了214宿舍中光荣的一员。

男生宿舍暂时不详!

当别人还在为远离家乡,远离父母,而苦恼不堪的时候,小-妞被放养的优越,一下子就提高了她的层次,她看着那些愁云满面并且嘤嘤啼哭的同学,现出万分的不解,到底,她们为了什么而哭?而且是组团嚎哭,仿佛,这个时候不哭,就会很没有面子,就out了,就像被人无情的抛弃一样。

爸爸在看了看宿舍,领完了被褥之后,甩下了一句话:“行,挺好,你呆着吧,那我走了。”

接着便扬长而去,不知所踪。连最后让她落泪的煽情机会都没留一个。所以,她再怎么努力的去挤,眼泪都楞掉不下一颗。好吧,她承认了,自己是无人认领的野娃。

她帮着舍友整理着行李,说话间打听着别人的故乡,比较着彼此的年龄,本以为自己应该是最小的那个,可是竟还有两个比她还要小的。

哎,看来上学,还是有点晚了。

几个小时下来,竟混了个脸熟。

不过,当她的上铺秦小琴来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觉察了出来,那个分分钟绝不让她消停的老爸给她惹事了。

小-妞和爸爸是第一个来到宿舍的,当她看到自己的名字贴在上铺的时候,不由得叫了起来。

“呀,我的铺怎么在上面,晚上睡着睡着不会掉下来吧?”小-妞的这个担忧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

“没事,妞,看爸的!”

只见,这个红透庄里的医生,扯下床头粘贴的名字,把秦小琴和侯小-妞的名字调换了过来,最后淬了几口唾沫,三两下重新黏了上去。

“爸,这行么?”

“行,又没人看见!”

当秦小琴和她那泱泱骇人的送亲大队一起涌进宿舍的时候,小-妞觉得彻底完了,这个同学的送行大队人数,和她的体重简直成正比,活脱脱的一个圆球,全身的­肉­一颤一颤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个小腿短,她是无论如何也爬不到上铺的啊!

一箱一箱的东西被塞到床下,栗子,花生,苹果,糖…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让小-妞看的是眼花缭乱。

一切安顿停当之后,秦小琴的爸爸对着小-妞说:“同学,请问,这个铺位是你的么?”

“这个…嗯,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名字掉下来了!”她瞅着那黑压压的的人群,不自信的撒了谎。

“是么?我们提前来看过铺位,你的在上面,小琴在下面。”

“对不起,我搬!”

于是,她乖乖的卷着她的铺盖卷,回到了本来的位置。

这件小小的Сhā曲,并没有影响她很长时间,很快,她就从不安中走了出来。

独立的第一个夜晚,对于每个人,是不一样,有人伤感,有人惶恐,还有很少人兴奋着,其中兴奋到巅峰的就是侯小-妞了。

她坐在上铺,观察着所有舍友的动静,对头的女孩周璇,还在埋头哭泣着,她下铺的牛小玲,在毫无意义的整理者衣物,拿出来,又放进去。靠门的孙贵雨躺在那里不知想着什么。她上铺的夏文用纸折叠什么。还有王俊敏和尹霞,她们也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听着周璇为她们伴奏着的无限伤感的哀乐,祭拜着孤独的远离。

“嗨,大家好,我叫侯小-妞,听这名字是不是就很可笑,那么周璇,你别哭了成么?”

“我想家!”她泪眼婆娑。

“那,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啊!”

“高二那年,有一天放学,我骑着我那只剩车座子和车轱辘的自行车,刚出校门。”

“为什么自行车会只剩下车座子和车轱辘呢?”周璇无知的打着岔。

“问得好,因为我上学会经过一段土路,一下雨路上就会很不好走,就会黏上好多泥,这样车子就不好走了,我爸,每次给我修的时候,就会给我卸下好多东西,前盖,后盖,车灯,什么什么的,最要命的是,他只会往下卸不会往上安,最后就只剩下主架了!”

有人笑了起来。

“我刚出校门,想拐过马路,正蹬的起劲的时候,突然无力地瘫软到了地上。”

“怎么了你?”周璇离我最近,她反映的最快。

大家集体仰起头,朝我的床铺看了过来,显然,她们已经从离别的情绪中爬出来了。

“我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晃晃悠悠的车轮子,像喝多了酒的醉汉一样,大摇大摆的冲到了马路中央。”

“那可是国道啊,来往的车辆很多,所有的车,不管是大卡还是小轿都齐刷刷的停了下来,为我那个嚣张的车轮摆道。”

“哈哈哈”

“我瘫在了地上,对这个突发事件,还没有反应过来。接着,最尴尬的事情来临了。”

她们翘首倾听。

“一个男孩,飞快的跑到马路中间,拿起了那个轮子,捡起地上散落的零件,朝我走来,不理会我要死的表情,三下五除二的给我按上了轮子,那时我的世界都塌了下来,黯然无光!’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喜欢了2年的学校风云人物,高二全年级第一的奇才!”

“哈哈哈,你点真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就是啊,我也喜欢学习好的男生!”

“不,我喜欢长的帅的男生!”

“我喜欢我爸爸那样的男生!”

……

214在一片笑声中,结束了相见的第一天,明天应该会更美好吧!

笑声是沟通中最完美的语言,不用罗列词藻,不用编排动作,任何初见的尴尬和不快,只要轻轻一笑,便都会在笑声中消散,当她们亲昵的喊你猴子或者妞子的时候,妞,你在大学的第一天完胜。

------侯小-妞日记续。

花季的女孩爱做梦,梦里总有一位美少年,骑着白马翩翩而来……不过梦总归是梦,现实中,男朋友对她们来说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名词,还没有实实在在的具象,但是小-妞,却给自己那尚不知容貌,也不知住址的男朋友,穿上了一身清晰的衣裳。

我的男朋友要是个军人,活到18岁的她,一直坚持着这个永恒的信念。

‘军人’这两个大字,打小就在她小小的脑袋瓜里镶了金边,小时候,军人代表的是她那一年才回家探亲一次的大姐夫,长大了,军人就莫名其妙,耳熏目染的跟男朋友画上了等号。

说是莫名其妙,还就是荒唐至极!

那年那月那日,小-妞还小,小到可以只穿一条裤衩就可以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当大姐夫第一次登上她家门槛的时候,她还是倍感廉耻的穿上了裙子。

映进她眼中的那身军绿,比路旁的翠杨更加挺拔,那背后迷彩的行军包,是那么的赋有内容---部队的压缩­干­粮,部队的照片,部队的飞机模型,还有部队的毽子……

“妞,知道么,这个毽子可不是一般的毽子,她是我从部队上带来的毽子。”大姐夫把毽子递给她的时候,神秘的说道。

她仰着小脸,万分敬仰。

“我们在部队上的时候,把这个毽子往天空一踢,就踢得特别高。”

“有多高呢?”

“高的看不见,然后,我们回去跑步,然后­射­击,然后再打几个小时的篮球,去­干­好多好多事情,最后再去喝几杯热茶,这个时候,毽子才会掉下来,接着,我就再补一脚,然后回去睡觉,等我睡醒了毽子才会掉下来。”

哇,好神奇啊,扔到人堆里再也看不见的大姐夫,穿上军装之后,成为了英俊的骑士,连再平常不过的毽子,到了部队,也可以变成会飞的小鸟……部队,真的就是神仙呆的地方,从此,部队就是天堂的种子根植在了小-妞幼小的心灵,伴着她一点一点的长大。

她在给部队的大姐和大姐夫的信中这样写到:

亲爱的姐姐姐夫:

见字平安!

我已经顺利的跨进了大学的校门,一切是那么的新鲜而又美好,虽远离父母亲人,但我能够照顾好自己,万望勿念!……

因为很想你们,我会在周末到来的时候,去你们那里,顺便参观一下向往了已久的部队!

……

相比第一天的日子,第二天就来得轻松了许多,8个女孩像5万只鸭子一样,叽叽喳喳的在校园内漂移,教室,饭堂,水房,图书馆,还有花房……高年级的学姐们络绎不断地来找老乡,各个社团扯着嗓子招募新人。侯小-妞最大的特点就是嘴大,这个特点在无形之中被她无情的放大,占据了她整脸的半壁江山。

男生宿舍就在女生宿舍的前面,傍晚女孩们路过的时候,那些男生有意无意的为她们打开了视野,侯小-妞的双眼贼溜溜的就晃了进去,当一个男生穿着三角裤头从上铺撅着ρi股下来的时候,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

“哇,原来男生也穿三角裤啊!”

大嘴的大分贝,很快传遍了各个宿舍,那名男生迅速的拿起毯子围在了腰间。

里里外外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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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军训了,这对无限向往军队的侯小-妞来说,绝对是振奋的,她躺在床上,想象着教官的样子,要高要帅,哇哇,光用想的就比蜜还甜哪!

“猴子,来段笑话!”秦小琴拿着栗子,苹果,边分零食边说。

“你别吃了,小琴,都给我们吧,再吃,你就废了!”小-妞接过吃的,仍贪婪的惦记床底下的。

“不行,我习惯了,不吃就是要我命!”

“你还让我讲笑话,你本身就是个笑话!”

“猴子,赶紧的,别墨迹!”周璇也发了言。

“好吧!”侯小-妞啃了一口苹果,搜索者记忆,她小时候的荒唐事还真是不少。

“那是我6年级的时候,上夜自习,好安静啊,真是针落闻音,鸟过落毛,同学们都走到讲台上,问吴老师不懂的问题,一会一个,一会一个,吴老师耐心的给他们讲解着,面容是那么的和善,我和同座张月月很羡慕他们,没有问题制造问题也要上,于是我找出一道题,那道题很难,我整了半个月,才搞明白,我和月月一起走到了讲台上。

‘吴老师,你看,这道题,我们不会。’

‘好!我看看!’

吴老师看着题型,陷入沉思。

我站到讲台上视野是如此的宽广,看着下面乌压压的同学,再看看旁边的月月百无聊赖,还有吴老师不断地梳理着他那一丝不苟的发型,他一着急就会有这样的动作。

我突然被鬼附身,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天翻地覆。那个傻月月,平常跟我一起习惯了,笑点极低,也跟着大笑起来,我们两个一起,站在高高的讲台,狂笑!”

“你这个傻人!”夏文是冷静型的,她一贯的善于总结!

“后来呢?”周璇是冲动型的,她比较好糊弄。

“后来,吴老师把那本习题扔到了我的脸上,把我们俩轰了出去,到了外面,月月边哭边问---侯小-妞,你­干­嘛要笑,你­干­嘛要笑!”

哈哈哈

曾经最尴尬,最难熬,以为是世界末日的时光,现在在侯小-妞的记忆力,都变成了笑话存放了下来,她走过的路是再平凡不过的,过程却是极端张扬的,正因为那些与众不同的经历,锻炼了她独立,乐观,坚忍不拔的个­性­,她懂得在困境中不忘轻松,她懂得在失望之中再建希望,她知道,眼前的困难,在不久之后,都会化作浮云,不值一提。这种­性­格让她一下子就在人堆里,脱颖而出,她不漂亮,单眼皮,高鼻梁,大嘴巴,但是从内而外散发的活力,很快就会让人想要靠近她,毕竟,有谁的人生,不想和快乐作伴呢?

军训在万分期盼中,华丽丽的开启了。

一大早,214全体成员就来到了集训的场地,同学们陆陆续续的赶来,52名同学不到8点钟,全体集合完毕。

不远处,几十名绿衣军人英姿飒爽的从一辆辆装有绿帐的军用卡车上翻身而下,很快组成整齐的编队,迈着如一的步伐朝她们走来。

当镀金边的神仙活灵活现的在眼前大举来袭之时,侯小-妞扑腾扑腾狂跳的小心肝,马上就会蹦出嗓子眼,涌动的口水,如同长江之脉源源不绝!

哇!好饱眼福啊!

一位在小-妞眼里帅的无与伦比的军官,小跑着来到他们的场地,到了他们面前,猛地一顿,一个标准的立正动作,吓了同学们一跳。

“同学们好!”

“教官好!”

“我是,你们的教官,名字是,秦汉,你们可以,叫我教官,也可以,叫我秦汉,也可以,叫我排长,这段时间,有我,来训练你们,我会,将你们,训练成为,在军事化管理下的,合格的,大学生,在此之前,你们需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要有,不怕吃苦,不怕累的­精­神,听到没有,怎么,早晨没吃饭?再问一遍,听到没有?”他跟说相声一样,扯着军腔一字一顿的说道。

“听到了!”貌似只听见小-妞的声音。

“全体都有,立正稍息,好,围着­操­场跑2圈先!”

“啊!”人群中传来了疑问和不满。

“啊什么啊!军人,就要绝对的服从,我要,看到你们的士气,全体都有,抬头挺胸收腹!那名同学,说的就是你,你往哪看,你脖子很长么?缩回去!那名同学,把ρi股收回去,去,全体都有,跑3圈,再有异议,就跑4圈!医疗系二班,你们有班长么?班长是谁?”

一名男生慢悠悠的走了出来。满脸的极不情愿!

“你叫什么名字?”

“田园。”他还是一副不管他事的状态。

侯小-妞望着这位第一个知道名字的男同学,他下身穿一条雪白的长裤,上身一件艳红的t恤衫,这副张扬的打扮,对于粗制布衣习惯了的小-妞来说,无疑是新鲜而又令她艳羡的,小-妞最讨厌男生穿白裤子了,他庄里的**男人们,有时也会高仿着别人,穿来白­色­的裤子,没几天就不伦不类的变了颜­色­,而这名男同学,却把白裤子,红上衣,穿出了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雅致,连名字都那么的不同凡响---田园。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他身上传来,只对野花香有辨识度的小-妞,羡慕嫉妒恨ing,作为女孩,她也只能望其项背,不及半分!

“好,田园,你跟着我喊,齐步走,1,2,3,4.”

“齐步走,1,2,3,4.”

“大点声!”

“齐步走,1,2,3,4.”

“算了,先这样吧,由你带领先跑3圈,然后重新组织队形,按大小个排列整齐,一会我还有个会,就走一会,不过我马上回来,下午我会去大家的寝室,教你们怎样整理内务,你们不许偷懒,我会看你们跑完之后再离开!跑吧!”

队伍懒懒散散的游晃了起来。

什么教官么?简直是块石头,还是茅坑里的!

“你们要有朝气,要让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最优秀的!”唐僧,啊,不对教官在后面依旧喋喋不休!

一上午的时间,没把她们累死!惨绝人寰的军训啊,毫无人道的教官啊!

中午大家躺在铺上,伸腰捏腿,到处哼哼唧唧。

“唉呀妈呀,幸亏下午整理内务,不然,我就呜呼了。”小琴边吃零食边说,如果,你找小琴,那么我告诉你,她不是在吃零食,就是在买零食的路上。

“听说,以后还得站军姿,一站就是几个小时,看秦教官那副一丝不苟样子,我看,我们班,惨了!”

“同志们,下午教官来我们寝室,我们给他个下马威如何?”小-妞打小折磨尊长习惯了,鬼主意一下子就窜了出来。

“怎么整?”

“就这样……,夏文,你负责诱敌深入,然后大家瓮中捉鳖!”

“为什么是我?”

“谁让你最漂亮!一般漂亮女孩出马的话,成功率100%”

“好吧!”这个理由让夏文很受用。

“看到没有,被子就是要这么叠,要有角有楞!”

“教官,被子是用来盖的,­干­嘛非要整成个艺术品?”

“睡觉的时候是用来盖的,平常就是用来看的,保持一个整洁的内务,能体现你这个人内在的­精­神素养,全体都有,回去叠被子!”

“教官,我没有看清楚,您能去我们寝室教我么?”夏文忽闪着大眼睛,水灵灵的扮着萌。

“好,还有谁不会的,跟我来,我再去这名同学那里,演示给你们看一遍!”

教官自顾自的就走进了214的小门。前脚刚迈了进去,后边门就被无情的关闭。

“嗙!”门外传来了女孩子肆无忌惮的欢呼。

“开门,赶紧开门,再不开门,我就不客气了!”秦教官很快反应了过来,很显然,他意识到自己被女孩子们整了。

“不客气?教官,你在里面还能把我们怎样?把我们的被子都叠成豆腐块,我们就放你出来!”小-妞边笑边说。

“侯小-妞,夏文,秦小琴,你们赶紧开门!”

乖乖,不过是半天,他就记住了她三个的名字,女孩子,要么你要漂亮,要么你要有个­性­,要么,你就要最显眼最占地方,如果,你那样都不占,就沉了!当然,细细品读之后,所有女孩都是漂亮的。

“不开,就不开!”

“行,我错了,我上午的时候,不该对你们太严格,行了么?开门吧!”

“不开!”外面笑声此起彼伏,看来女孩们还没有玩够。

“一会我们还要集合,赶紧的。”秦教官显然是生气了。

果然,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了冲锋号的声音。

“开不开啊?”大家一起商量着。

“开吧!”

“就是,万一真的耽误了教官的正事就麻烦了!”

“那我开了!”

“好!”

当大门打开的一瞬,姑娘们都傻了眼睛,屋内空空如也,人呢?窗户是打开的,她们一起拥到了窗边,外面早没了教官的影子。

妈妈咪啊,幸亏是2楼,但凡楼层高一点,她们就过失杀人了!

---那是怎样的号角声!当它响起的时候,战士们不管在哪里,不管有任何困难,都要义无反顾的冲上去,抛弃其他,哪怕生命!

自此之后,秦教官再也没有踏进过214的门槛,214成为他心灵的重雷区,每见必绕行。

“去,把你们的被子拿下来,给我看!”秦教官在女生寝室大门口对着214全体成员命令着。www!

“教官,去我们宿舍看吧,在这里,前面就是男生宿舍,你嗓门那么大,又碎碎念的数落我们,让我们这些美女情何以堪啊!”

“侯小-妞,赶紧给我把被子抱下来,别跟我这啰啰嗦嗦,叠不好的话,抱着被子围着寝室跑2圈!”

“侯小-妞,这是你叠的被子么?去跑!”……

“不行,再跑!”……

“我对你简直无语,再跑!”……

“哦-哦-哦-哦!”男生寝室开始起哄,其中最过分的就是那个**男了,他探着头鼓起了掌。这个女生害得他不仅有了**男的美誉,甚至连在寝室都不敢再脱下外裤。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夜晚像烂泥一样爬上床头,清晨又咬牙切齿的离开被窝,小-妞学会了边睡觉边穿衣服的异能,有好几次,她都把校服裤子反穿,后面穿到前面还是可以让人忍受的,但是里面穿到外面就真的可笑至极了,侯小-妞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她一起丢回了老家!

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姑娘们每天最幸福的事情就是听小-妞讲笑话了。

“猴,快点!”躲在被窝里的姑娘们催促着。

“饶了我吧,你们知不知道,我今天又被罚跑了几圈,我现在浑身都是浆糊,,我算完了,被那小子盯上了,他完全是公报私仇,哎,你们是不是有人出卖我了。”

“还用出卖,谁是主犯谁是从,不用看,地球人都知道,小-妞,你已经在小范围之内出了名了!”

“哎呀,小-妞,我真不该听你的,引诱教官,害我也被盯上了。”

“我们也被连坐。小-妞你要负责。”

“看这形势,确实是按犯罪轻重来量刑的!”夏文总结道。

“连我也跑了两圈,跑这两圈完全是要我小命啊!幸亏让我抱着被子,我铺到草坪上躺了一会。”

“小琴真有你的。”

“猴,赶紧,罚你为我们讲笑话。”

“你们就折磨我的人生吧,不过,今天听教官唱歌,我还真想起以前关于唱歌的笑话。”

“那是很多年前,我还小,有一天二姐放学回到家,兴奋地对我说:‘今天我们班里开联欢会,我们班主任给我们清唱了一首歌…气球啊……气球啊……’她抻着脖子,扯着嗓子学着老师唱歌的样子,调子越来越高滑稽极了。又过了N年,我也去了那所学校,当我们开联欢会的时候,班主任经不起同学们的盛情邀约,对我们说:‘既然,同学们要我唱歌,那么我为大家带来一首老歌------气球啊------气球啊----我一听彻底完败,此老师即彼老师,敢情40多年的执教生涯中,班主任就靠这首气球活着呢!只凭这一首,便徒步闯天涯!”

故事在侯小-妞的夸张演绎下,愈加有趣!

“猴,你们那里真有意思!”

“我们好像天天学习,也没有什么可笑的事情!”

“你们都是城里人,不像我,是被放养的!”

每天的军训生活是紧张而又刺激的,同学们变黑了,也变壮了,当他们交替变化着各种步伐,也能行走的方方正正的时候,当床上的被子,在他们手里沿着熟悉的折角,变成一块块的方砖的时候,离别也在慢慢的靠近。

和教官拉歌是每天中最让人兴奋的节目,任何歌曲,从秦教官的嘴里唱出来,都像极了他平常喊出的号子---1,2,3,4.,无声无­色­无调,那喊­操­似的高腔,带给小-妞不一样的旋律,她随声附和着,在夕阳下,在晨曦中。www@

当一辆辆军卡再一次的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就像第一次见到它一样让人始料不及,所有人都知道,分别的时刻来到了。

冲锋的号角再一次响起,这一次被召回之后,他们的教官就再也不会回来!

“同学们,经过,一个月的,时间,你们,成为了,合格的,新时代大学生,你们是最优秀的,我为你们骄傲。所有人为你们骄傲!”秦教官向大家行了一个军礼,没说一句离别的话语,转身,往军卡跑去,那里有他的战友,有召唤他的部队。

“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的老班长,你现在过得怎么样?……”队伍里,小-妞哼起了这首属于部队的歌,这首他们一个月来经常唱起的歌,同学们一起附和,歌声越唱越响……

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有一首歌能代表着一段旅程,当你唱响的时候,那些以往熟悉的人和事就会在记忆里复苏,来证明我们曾经一起走过。

“秦教官,秦汉,我们爱你!”医疗二班全体同学一起喊道。

远行的步伐犹豫了一下,紧接着更加坚定,更加矫健的离去,不带半点遗憾。

我一定要嫁给军人,这个想法又一次在她的内心结印,让她的爱情之路变得更加明确而又坚定。

日子变得习惯起来,小-妞开始了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的生活,教室内,座位是随机的,大部分都是按宿舍为单位,坐到了一起,不过却明显的分成了两个阵营,前面是女生阵营,后面是男生阵营。

基础学教授像从古代穿越而来的老夫子,端着架子,摇头晃脑的讲解着­阴­阳平衡,­阴­阳消长…生理学教授像极了百家讲坛,ji情高昂,声情并茂……

正规有序的大学生活开始了。

没出几天,男生们就提出了抗议,说班级的排座问题极大,严重的影响了­阴­阳平衡,极大的影响了男女同学之间的团结,于是调整开始了。

小-妞因为在女生中个子最高,被安排到了最后,和班长田园成为了同桌!

不管座位是怎样安排的,小-妞都极为满意,因为她一扭头,就能看到,那如从电视剧中走下来的花美男一般的田园大班长,连同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一起,真是秀­色­可餐。累了的时候瞅几眼,顿觉神清气爽,不穿军装都都那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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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末要来到了!侯小-妞为了这个周末,准备了18年。

她把扎了多年的长辫散落了下来,那原本俏皮的高束发辫,现如今恰到好处的披到了腰间,模糊间给她带来了秀美这个一直与她遥不相­干­的形容词。穿上那条一直压箱底的白裙子,远远看上去,如同清晨探水的白荷,再加上她那灵动的眼眸,俏美的左右对称的梨涡,完完全全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让人眼前一亮,清丽脱俗!www!

七十二般变化的极致,被她演绎的如此彻底,直接分化成了两极,或让人看上去想笑,或让人看上去想疯!

当她看到连美女夏文,眼里都暗含惊艳之后,她大嘴一咧,又露本尊!

“哈哈,本姑娘成功了!”

“你成功的吓着我们了!猴子,你没事吧!这莫不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去,别说那些个不吉利的,我侯小-妞18的人生,就为了明天活着呢!”

“你­干­什么?”

“我要**!”

“**谁?”

“我老公!”

“你老公是谁?我们认识么?莫不是---田园!”

“去,短浅!田园还用**么?本姑娘招招手,分分钟就过来了!”

“我呸!好像只有你,不管上课下课一有时间就死盯着人家看个不停。”坐在她隔坐的夏文不满的说道:“害得我,只能看到你的后脑勺,小-妞,你挡了我看田园的视线!你若再挡,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你可以看你同桌啊!”

“侯小-妞,你也坐在杨宁左手边,你怎么不看他,他又高又壮,像头牛,还天天吃,和小琴一路货­色­!”

“喂喂,夏文,我没有惹你吧,胖怎么了,心宽才能体胖,像你和猴子,满身没有几两­肉­,看上去就硌得慌,你们说话,千万别稍带上我。”

“看吧,等我后天回来了,田园在我眼里,将不复存在,我的白马王子就要骑着七彩的云彩,来接我了!然后我们一起跨进爱河!哈哈哈哈哈哈!”

“请注意你的形象,猴子,你这幅装扮跟你大嘴犯花痴的样子完全不搭。”

“没关系,反正我老公看不见!”

“骑云彩的不是孙悟空么,猴子,你跟他很合适,属于一类!”

我呸……

小-妞当初填报志愿,选择这所大学,也是有她小小的心思的,这里距离她姐夫的部队很近,坐汽车只有1个小时的路程。

近水楼台才得月嘛!

不得不说,小-妞的人生目的是简单而又明确的,为了她的军人老公,军嫂之梦,她一直在用心的铺垫着。

Xx军区就在前面,坐在公共汽车里面的小-妞,忍不住的偷笑着。害的旁边的阿姨一直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这个孩子怎么了,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一路上无缘无故的笑个不停,嘴还咧的那么大,笑声还那么响!

Xx军区,军人---男朋友,我来了!

她走下车,向着等在军区门口的一名军官跑去。

“姐夫!”小-妞直接着就闯进了姐夫的怀抱里,姐夫从小看着她长大,在她心里,姐夫就像她的亲哥哥,有时候,远比待大姐还亲!”

小没良心的,没有你大姐,谁认识你是谁啊!

“吆!这是小-妞么?变成大姑娘了!”

“姐夫,你老说我没长开,长不开,看看,我现在是不是长开了?”她穿着雪白的短裙,环转了2个圈,舞动飘起的黑­色­的长发和白­色­的衣裙相映成景,在军区大门口格外的显眼。

那几个如同青松一样挺立的岗哨,也斜着眼睛,瞟了一眼。

“长开了,长开了,小-妞,不好意思啊,姐夫有任务,这两天恐怕没时间陪你,你姐姐在外地出差,也回不来,这两天,我找了一个留守的排长,暂时照顾你一下,他叫程风,对了,你千万别给人家找麻烦啊。”姐夫特别的强调了一下这一句:“还有啊,我们家暂时借给别人住了,你也不能去,你就暂时住程排长的宿舍吧,你可千万别给人家惹麻烦啊!”姐夫又强调了一句:“这是出入通行证,这是程排长的宿舍钥匙,上面有门牌号,你自己去找啊,我没时间带你去了,还有啊,晚上有时间,把小雨从幼儿园接回来,这孩子听说你要来,开心坏了,其他,也没有什么事,等我想起来,再让程排长转告你,你好好玩,千万别给程排长惹麻烦啊!”他最后又强调了一句。

“姐夫---我---你---!”

还没有嚷出什么,她姐夫就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这是什么什么么?好不容易来了,连个欢迎的人也没有,谁也不露面,这刚刚见面的,又马上不知所踪,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让人待见!算了,反正我侯小-妞,也不是为了你们才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信上说很想人家的。

她拿着通行证和钥匙就迈进了军区大门。

哇!多么庄严而又神圣的地方啊!

排排拦腰粗的白杨,像门口守卫的岗哨一样,挺立在蓝天下,那油绿脆亮的叶子在高空中闪闪发光,一棵棵青松,一片片竹林,一座座假山,都像极了神话里的天兵天将,仿佛下一秒,就会拿起神器,保家卫国!就连那三三两两的花丛,也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威严。正门口的大楼上,写着争任务,争第一,争头功,这九个大字,看的小-妞是热血沸腾……

她拿着钥匙看着上门的数字---d区52号!这里这么大,往那里去找么?

“解放军叔叔,请问d区52号,怎么走啊?”她拿着钥匙扣问着门口的岗哨。

“你沿着这条大道一直往前,走到最后,再往右走到头,再往左转,那里是家属区,到时候你再找找,如果找不到,再问问别人!”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个月的解放军叔叔耐心的回答着。

“谢谢您,解放军叔叔,您很帅!”她竖起了大拇指!

解放军叔叔也是凡人­肉­身,涉世未深,马上就涨红了双颊…

“往这---再往这---再往这---ok-a区—

区-有了,d区,哈哈,找到了。”小-妞找到了那件宿舍,拿起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

屋内好大,这个大并不是在空间而言,而是出于它的空旷,里里外外不到10平方的样子,除了一张长桌和一张硬板床之外再无其他,小-妞坐了坐床,哇,好硬,硌ρi股,连ρi股都硌得紧的床,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睡的!床底下的绿­色­洗脸盆内端端正正的放着洗漱用具,连毛巾都方方正正的折叠成了豆腐块,床单是雪白雪白的,白的让人不忍心往上蹭!床上军绿­色­的被子还是方方正正的。

有什么了不起,本姑娘的被子也是这样的!小-妞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被子,最后还是主动承认了两者的差距!

长桌上放着一个木制的笔筒,里面有几支毛笔,几支碳素笔,笔筒旁边端放着一摞信纸,第一张信纸上开头一行写着白雪两个字,白雪?是什么?人名还是诗名?不过那钢笔字体看上去是那么的刚劲有力,飘逸洒脱!再旁边陈列着一些书籍---……哇塞,全是小-妞平常懒得看的一些兵书,看来为了培养共同爱好,以后还要多看一些这方面的书,小-妞默默的记下了这些书名。比起屋内的摆设,墙面上的内容就丰富了许多,贴了好多画啊,有素描,有水粉,有国画,有水彩山水,真是应有尽有,一幅一幅,都显示了主人­精­湛的画工,真是巧手妙笔,落款都是程风,这个人还真是有才呢!

墙壁一边的简易衣服架上,挂着几件主人的衣服,还有皮带,裤子和上衣好几套都挂在了一起,熨烫的无半点折痕。

---嘻嘻,要不,我穿穿。这个想法,在看到衣服之后,就酝酿了出来,没经过半秒的思索,就被她实施了行动。

她脱下凉鞋,拿着衣服,就上了床,上衣…扣子好难扣呀,袖子好长啊!下裤…啊,腰好肥啊!部队的腰带怎么扎啊?裤腿好长啊,足足长了快20公分了,这个人还挺高,看样子,应该是185。和田园差不多嘛!

她好不容易都打理好了,还没有来得及挽起那水袖水裤,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一个人闯了进来。

这个人满身是汗,喘着粗气,健康的肤­色­上,衬着俊朗的五官。

如果田园是小-妞18年的人生之中花美男的代表人,那么这个人就是英俊挺拔的男人代表了,英眉俊目,鼻梁高挺,­唇­廓似刻…

她看着他,他看着她。沉默,几秒种。

“不好意思,我以为我早晨忘记关门了,才进来的,你就是小-妞吧,马副营长已经跟我说了,我还以为你晚点才到呢!”

晚点?为了这一天,小-妞准备了18年,早晨4点就起床了,做的是第一班的汽车,再晚点,她直接就心肌梗死了!

“什么?”小-妞站在床上,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这个人简直太帅了,那身迷彩装,那略略浸湿的,前额上­性­感的37分的小翘发,如果他允许,她真想上去摸摸他脸上的那些个物件,是不是用刀子一笔一笔刻上去的。

“小-妞?”

“啊!”

“我是程风,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高兴!”她岂止是高兴,她差点就说成了---我就是为了见你才来的。

“那个,我们刚刚晨练结束,我是来换装的。”

“好吧,你换吧!”她依旧花痴着。

“那个。”

“哦,是不是我在不太方便,我这就走。”她想下床。

“不用,不用,我拿走衣服就可以了。”

“是么,那你拿吧!”

“那个,小-妞,我要拿的,就是你身上这件!”

啊--------啊------啊---------

苍天呢,大地啊,神明啊,观世音菩萨啊,小-妞把这事给忘了,她就差扇自己两嘴巴子了,小-妞你为什么平白无故鬼使神差的穿这身衣服啊。这辛辛苦苦打扮了好几天的,最最重要的第一印象全毁了啊!

“我,我穿穿试试,我这就脱,这就脱。”她手忙脚乱的开始鼓捣,那水袖水裤竟像是诚心跟她作对一样,一下子就把她绊下床去。

说时迟那时快,程风人如其名,像风一样一步跨了上去,垫在了小-妞前倾的身体下面。

那张俊脸近在咫尺------大慈大悲的菩萨啊!谢谢你,我刚刚只是想摸摸,现在你竟给了我机会,让我---强吻,好!我保护了18年的初吻,现在我就要把她献出去。

拜托,你要献别人也得愿意要啊。

程风双腿一下子探到了小-妞的腿下面,并在了一起,身子猛地往下一探,只在几秒之间,他就实施了几个不同的步骤,他要保护她下榻的全身不受半点撞击,他做到了,小-妞全身稳稳地落到了这个男人身上,初吻就差那么几毫米的差池,没有成功,额头撞额头,倒撞出一声清脆,撞出了满天的小星星。

啊,程风揉着他的额头,这是真疼啊。100斤的抛物在空中自由落体,单捡他额头这一个平面立足。

乖乖,她诚心要捡的可不是你的额头吆!

啊,小-妞也疼,额头也疼,全身也疼,落到他身上和落到水泥地上,根本没什么区别么。只是,可惜了她的初吻。

“你没事吧!”程风晃了晃脑袋,对着身上的小-妞说。哎,马副营长临走反复的嘱咐他,让他小心他这个妹妹,自己还没太在意,一个18岁的少女,能有多大的杀伤力,这下,他深刻的体会到了营长的良苦用心。

“疼!”

好像人家更疼吧。

“你能起来么?”

敢情她还一直赖着人家身,难道还不死心?

“我这就起来!”小-妞在程风身上划拉着,那长长的袖子和裤子,包裹着她的手脚,阻碍了她的行动,经过她三番五次的连番撞击之后,好脾气的程风再也受不了了。

“那个,小-妞,你别动了,让我来吧!”

“啊!”

只见程风缓缓坐了起来,小-妞从他的身上,迅速的滑到了他的胸膛,那双有力的大手,一把把她抱了起来,185的大个子,马上就把她送到了半空,眩晕啊!这姿势,这气味。

接着就把她放到了床边。

他也实在是太累了,刚刚晨练完,又在这无端端的玩了把体力。他挨着坐到了旁边,允着气力。

小-妞坐在那里,使劲的结着军装上的纽扣。

10

有时候困境就像泥潭,你越是挣扎陷得就会越深。不如放轻松,观察一下四周,或许会有人愿意伸出手拉你一把!

小-妞就是越陷越深的可怜人。

她埋头苦­干­着,军装上的扣子因为难扣,现在当然就不好解,她不断地挠着头发,小脸憋得通红通红的,下一步,那张脸就会像熟透了的西红柿一样憋出水来了!好不容易把上衣脱了下来,她又开始解裤子……

这个要命的皮带,为什么越拉越紧啊?

“来,我来。”这个唯一的目击者,终于忍不住了,他在旁边看了半天了,搞科目,练新兵,多难的事情都没有难倒过他,可眼前这个女孩,短短相处了这么一会功夫,已着实让他很头疼,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有别,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军人,他早就一把上去,给她解开扣子了,忍了半天,眼见她把自己越勒越紧,如果再不出手,她就把自己勒窒息了。

他站了起来,一把把她立到了床上,伸手一拽,就扯开了皮带。

那身倒霉的夏常服,终于到了程风的手里。

哎,这叫什么事啊!第一次见面就给人家小姑娘解皮带!程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幸亏排里的战士不知道,否则,他直接斯文扫地,威信全无。

小-妞穿上了鞋子,立在床前,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很乖很委屈,很自觉地反省着。

她苦心经营多天的淑女形象连问世的机会都没有一个,就直接轰然倒塌。

有些东西你越是要掩盖,越是要露出头来,恶心你,因为它本就在那里。

“第一次见面,我是侯小-妞,刚刚,咱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侯小-妞大言不惭的抬起了头,郑重的伸出了右手。

“好,我叫程风,很高兴见到你。小-妞”他也大大方方的伸出大手直接握住了她的小手。

好温暖的大手,虽不是那么的柔软,但是那些粗茧却让小-妞细腻的手感有了一些内容,这些内容顺着末梢感应器就传遍了全身,她立马就触电了。

一抹彩霞顺着就爬上了她的脸蛋,像春日里开在枝头的那朵最盛的桃花,不知害羞为何物的小姑娘,今日里也毫不掩饰的害羞了一把。

看到她的样子,程风很快松开了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小-妞同学。”他突然变得正式起来:“我上午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中午,我会来给你送饭,对了,一会有个嫂子会过来,她姓王,就是借住在营长家里的嫂子,你们一起说说话,我先走了,有事你叫我。”紧接着就拿着衣服跑了出去。

这部队上的男人都不会走路吗?全都用跑的。有事叫你?我知道有事往哪里叫你去?摆明了不想让我叫你么!

小-妞一下子瘫坐到了床上,捶头顿足。

刚刚如果是梦该多好啊,再来一遍,再来一遍吧。

肯定是寝室里那帮妮子咒的她,那些冤家巴不得她天天都是笑话!

“当当当”门响了三下。

“请进。”

一个30左右的女人,挺着大肚子,手里拿着一兜子吃的就走进了屋子。

“小-妞。”

“王姐。”

“呀,你知道我要来啊?”

“程风刚刚给我说了。”

“来,这是吃的,给你。”

“王姐,我身强体壮的,又不是什么小孩,你怀孕了,要多吃,你拿走吧。”小-妞用手摸了摸王姐的大肚子:“是吧,小宝贝。”

“小-妞你真好,果然跟你姐姐说的一样,活泼,可爱,你来了,这两天,我就不那么无聊了。”

“王姐,你来部队几天了?”

“快一个月了,本来打算呆个两天就走的,可是一直没有见到孩子他爸!我想见他一面再走。”

“姐夫,去哪了?”

“哎,突然有任务,说是什么集训!应该快回来了吧。”说到这里,她眼睛里竟泛起了泪花,她赶紧笑了一下,想要遮掩过去。

却被小-妞看的一清二楚。

“王姐,我陪你,我后天早晨才走呢,说不定,姐夫中间就回来了。”她拿起王姐的手,不停地磨蹭着。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咱姐俩作伴。”王姐拍拍她的头,笑了。

“王姐,我想今天中午把我外甥小雨接回来,你知道他的幼儿园在哪里么?”

“我来这么多天,就见过小雨一次,还是你姐回来那天,把他接回来的。走,咱现在就去,把小家伙接回来。乐呵乐呵。”

二人说着就走出了屋子。

小雨的幼儿园距离部队不是很远,但是因为王姐怀了孕,走得就特别慢,时间上用的就长了些。

“王姐,给我讲讲你和姐夫恋爱的事情吧,我特喜欢听。”

“那有什么好说的。”

“王姐,说说嘛!”她轻轻地晃动着姐姐的胳膊,撒着娇央求着。

“哎,真是没什么好说的。”王姐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是几年前了,我去外地出差,在火车上遇见了他,他穿着便服,坐到了我的旁边,眉清目秀的!上来一个人他就让座,上来一个人他就让座,我想这个人真傻,­干­脆买个站票得了,到了最后他终于坐下了,足足站了8个小时啊,我就问他:‘你累么?’他说:‘我不累,我是军人。’一句话,让我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

路边的白杨,轻轻地摇晃着枝­干­,那些调皮的叶子也窸窸窣窣的唱起轻歌,像是给这唯美的爱情,伴奏着。

“鬼使神差的,在下火车之前,我给他留下了联系方式,后来一步一步的,就走到现在了。简单吧?”王姐的脸上扬起少女般纯真的微笑,那笑容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美丽。

“然后呢?然后呢?”小-妞听得也入了迷。

“那还有什么‘然后’,傻丫头,等你恋爱了,你就知道‘然后了’!”

“哎,王姐,我也想嫁给军人。”小-妞羡慕着王姐的爱情,也说出了自己的爱情愿望。

“嫁给军人……”王姐喃喃自语着,想说又最终没能说出什么。

在走走说说之间,幼儿园到了。

门卫伸出脖子,对着她们说道:“找谁?”

“小3班的马凌雨!”

“等会啊!”门卫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11

从那扇蓝­色­的月亮门里,走出来一个小孩,小小的身板,站在那里,向着大门的方向望着,怔了一下之后,又揉了揉眼晴,小脸马上就像挂在头顶的太阳一样,灿烂起来。

“小姨!”他喊了一声,飞奔而来,小手小腿来回交替,努力地奔跑着,让大人们担心他下一步马上就会跌到!

“小姨!”他一头就扑进了小-妞的怀里。大哭了起来。

小-妞紧紧地抱着这个只有过年才能见一面的小外甥,也跟着大哭了起来。小雨今年只有3岁,这孩子比过年的时候,长高了一些,不过却瘦了许多。

娘俩就在幼儿园门口肆无忌惮的大哭了好一会。

旁边的王姐却笑了:“小-妞,你怎么跟孩子一样啊,还不快哄哄他,哪有跟孩子一块哭的大人呢!”

“嘿嘿!”小-妞抹了一把鼻涕,又擦了擦小雨的小脸蛋,娘儿俩又一块笑了。

“真是败给你们了!”王姐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苦笑着。

小雨望着这个一年才见面一次的小姨,咯咯的笑着,小小年纪的他虽然没见过小姨几次面,但是她的音容笑貌却牢牢的印在了他的记忆里。在他的心中,小姨和过年根本就是一个概念,过年就是见小姨!只有小姨会把他扛在肩头,带着他到处去玩---放鞭炮;钻狗洞;滑冰;捞鱼;去苇子地里捡鸭蛋;一起坐到土墙上看天……小姨的花样无穷无尽,有小姨的那一个月是他一年中最快乐的日子。

家里人总是指着小-妞的鼻子对她说---小-妞啊,你也就跟3岁的孩子没有代沟。这话是完完全全合情合理的。

“小姨,要过年了么?”小雨天真的问着,泪痕依在,笑却更甜!

“以后不过年,你也能见到小姨了,小姨以后每个周末都来看你!”

“真的?”

“真的!”

“哦哦!”小雨欢呼了起来,围着小-妞又蹦又跳:“我回去,就告诉我的朋友,周末也会有人来接我了,周末也会有人来接我了!还是我最喜欢的小姨。”

孩子无心的一句话,伤碎了大人的心,刚过3岁的小雨,已经在寄宿制幼儿园呆了1年多了,爸爸妈妈因为工作忙,一个月也见不到几次面,能有个人来看看他是孩子最大的心愿!

“说,想去那里,小姨带你去,咱疯玩一天,明天继续,怎么样,够哥们吧!”小-妞拍着胸脯子,对着外甥保证着。旁边的王姐又忍不住笑了---哎,这丫头,怎么论的辈分吆!

两个大人,带着小雨,疯逛了一整天,从游乐场,到动物园…小雨一手拿着冰激凌,一手拿着新买的长剑,兴高采烈地比划着。

今天是孩子最高兴的一天。

也是王姐来部队这一个月以来,最高兴的一天,走走停停一整天,竟不觉得累,听着小-妞在旁边不停地讲着笑话,逗着孩子,她的嘴一整天也没合拢过,光顾着笑了。这个丫头就有那么一股子让人快乐的能力!

笑着闹着,一天过去了,太阳在天边隐下了半边脸,最后慢慢地沉了下去。只剩下了一片火红的云彩。

她们把小雨送回了幼儿园。

“小姨,你明天还来吧?”小雨在走进幼儿园之后,还不安的问着。

“来,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来接你。”

“恩!”孩子满足的一蹦一跳的走进了月亮门。

回来的路上,也许是天­色­已暗的关系,两个人的脚步都沉重了好多。

“小-妞,以后我的宝贝,也会像小雨一样,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爸爸几次,你姐夫还好,最起码还在孩子跟前,想看孩子的时候,还能跑去偷偷看看,像我们这些在老家的,就更指望不上了,当兵的都顾不上孩子,顾不上家。”她低着头,轻轻地摸着肚子,小-妞看不到她的脸,可是仍能看到一滴晶莹如水晶的东西从她脸上滑落,让傍晚的轻风,变得如此的哀伤。

“所以,傻丫头,还是不要找军人当男朋友了,啊!”王姐故作轻松的转移了话题,把压抑很久的苦楚又重新压了回去。也许只有到了深夜,空荡荡的屋内还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继续舔舐。

……

两天了,来部队两天了,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小-妞躺在床上,望着屋顶。

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小雨了,他疯玩了两天,就像过年一样…

还有王姐,晚上分开的时候,她还拉着小-妞的手,不肯撒开,非要让小-妞跟她一床去睡,那可不行,万一不老实的她,再一脚踹了王姐的肚子,那孩子他爸还不得跟她拼老命!…

王姐的老公,傍晚的时候终于回来了一小会,这让小-妞不安的心稍稍的宽慰了一些,王姐等了他一个月,这下总算见了面了,虽然不过几分钟,但是在王姐眼里突然溢开的那份神采,依旧像窗前那颗最亮的星星一样,璀璨起来,只那么几分钟,那个男人就照亮了王姐的全部,这是任何人都不能给与的…

“知道你喜欢吃苹果,我特意在集训附近的村子买的,纯天然的,来,我看你吃,吃完我就得走。”他拿着洗好的苹果端在了爱人面前。

“你走吧,我一会就吃!”王姐瞅了瞅小-妞,满意的笑着。

“要不,我先回避一下!”小-妞识趣的转过脸。

“不用,小-妞,我马上就得走,我也是抽了个空,赶紧回来看一眼,看一眼马上回去。”

王姐接过苹果,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不一会,就只剩下了苹果核。

“吃完了,你放心了吧,行了吧!”

“得嘞,大儿子,看你吃完了,爸爸就成了。”他趴到她肚子上亲了亲,又站了起来:“那我走了,没其他事,你就回去吧,突然有任务,我也照顾不了你,也不能老难为留守的战友照顾你,再说我也不放心。”

“恩,我明天就回去。”

“好,小-妞,照顾好你姐啊。”小-妞听见叭的一声,他亲了她一口,然后这个风尘仆仆袭来的男人,又火急火燎的飞奔而去。

王姐捂着红透了的脸,咧着嘴笑着……

幸福是这样,也许因为稀少,才让人不放弃,去勇敢的追求。

甜蜜是这样,也许因为短暂,才让人去思念,于是甜蜜停留。

王姐是幸福的,尽管那幸福她等了一个月之久。

小-妞在床上想着小雨的眼泪,想着王姐的眼泪,慢慢地睡去,桌子上程风送来的饭盒内已空空如也,那张硬板床也不似昨天一样,那么的让人难以入眠,她终于走进了部队,见到的却是另一种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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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清晨,天蒙蒙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就传了进来。

小-妞睁开惺忪的睡眼,谁啊?这么早!半夜­鸡­叫啊!www@

“小-妞,小-妞,快醒醒。”那是程风的声音。

呀!小-妞一个扑腾就站了起来,伸手就拿起了桌上的小包,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白东西……

门外的程风听见里面噼里啪啦一阵乱响,像是什么小物件掉落地上的声音,紧接着又像是有人撞墙,又跌倒…这个丫头,一大早起来,在里面练拳击呢?

完蛋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那么倒霉,偏偏这个时候来!小-妞混乱的大脑一片浆糊,慌里慌张的四下乱撞。

活了18年的侯小-妞,来月经的日子她从来就没有记准过,发生这么个重大的事故,真是怨不得别人啊!

也许昨天玩的太疯,晚上又思考人生太久,她才会睡得那么死……以至于床上…..一片触目惊魂,惨不忍睹。那条雪白的床单上,正咧着猩红的大嘴,狰狞着想要把她直接吞掉。

整个狗洞,让她直接钻进去,她也愿意。

她跑到门口,隔着门对着外面的程风喊道:“那个,有事么?我还没起呢!”

没起,你跑到门口­干­嘛!

“快起来,有一辆车,正好去你们学校,我让他捎你一程,这样,营长和我也就都放心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干­!”

“有事?有什么事?快点,别闹了啊,车子在外面等着呢!你是不是起来了,那我进去了。”

他刚说完,就听见外面钥匙转动的声音,那声音,直接就成了地府催魂曲,小-妞还没有来得及把钥匙从里面反锁,那个大力士就一把推开了门。

哎,跟男人比力气,真是伤不起啊!

程风顶着一身晨风,就闯进了门,看她已经穿戴整齐,稍稍吁了一口气。

“快点,别落下什么东西,走吧。”

“我还没有叠被子!”

“不用,我来叠!”

“我还没有洗脸!”

“来不及了,去学校洗吧!”

“我还想和王姐告别!”

“回头我告诉她。”

“程风!”她带着哭腔,拉着门框,不肯出门。

程风一时也不知道这丫头又想­干­什么。他瞅了瞅她,又望了望内屋,脚步开始向屋内移动。

只见小-妞像个火箭一样冲进屋内,把床上的被子往旁边一扒拉,接着就抱起了被单还有下面的垫子。

“程风,这些,我带走了,等我洗好了下次来,再给你带回来!”她怀抱着那一摞,扭头就往屋外跑。被程风一把就给夺了过来。出手之快,如同小李飞刀...

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来就来了,临走还要带点什么回去。带点土特产啊什么的还能够理解,带走床单和垫子,简直闻所未闻,不可理喻。

“程风!程哥哥!”眼见小-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没事,回头我洗就好了,你赶紧上车吧,车子等你好大一会了!”他不由分说的拿起她的小包,拉起她的手,一路就把她带到了车内。

“注意安全啊!”程风和司机打了声招呼,汽车便开动了起来。

坐在座位上的小-妞,看到身后的程风越来越远,直到最后瞧不见,宛立的白杨树一棵一棵的朝后面倒去,连着一块倒下去的还有她那颗脆弱惶恐的心。---程风,对不起,我在你心里的第二印象,是不是也已经彻底完了?

你说呢?

13

一大早,她就回到了寝室,那帮家伙也是刚刚起床。看到小-妞回来都围了上去。

“猴子,怎么样?问你老公好啊!”

“怎么?看你这德­性­,是不是还没结婚,就直接离了!”

“哈哈!”

“猴子,你可回来了,没有你,我就直接活到了地狱里!”

“别再跟我说地狱,我就是打那里回来的!”侯小-妞气急败坏的爬到床上,蒙起了被子。

其他室友互相看了看,露出了狡黠的笑。

夏文慢慢地走到她的床前,细声细语的问道:“猴子,怎么了?来,给我们说说么!我们会帮你的!”

“哎呀,哼--哼---,我可怎么办啊!……”侯小-妞大嘴一咧,把这两天她和程风的奇遇,连个嗝也没打的一口气全部都说了出来。

214,全体成员,直接-全部-都笑趴到了地上。

“猴子,谢谢你,你把这两天落下了的笑话,全给我们补上了!”

哈哈哈。

“死猴子,你看,害我喷出这么多薯片,糟蹋粮食!小琴使劲的闭着嘴,不再让到嘴的粮食跑掉。

“你们这群混蛋,我早该知道,你们只会落井下石!“侯小-妞跑下床,直接和大家打闹到了一起。

“不过,猴子,那个程风,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帅么!”夏文笑够了,爬过来问着。

“只有更帅,没有最帅,要多帅有多帅!”

“吹牛,在你眼里,只要穿个军装就是帅哥!”

“不,他不一样,他的帅不在乎穿什么衣服,单把那个脑袋孤立的拿出来,也是极帅的,更何况,再配上军装,就更加英俊了!哇!”

“切,我看田园才帅!”夏文不服气的为田园维护者。

“不是一个档次,一个是男生,男孩懂么?一个是男人!不过再怎么帅,也跟我没有关系了,我看,如果我再去部队,他一定会绕道走的!我彻底完了!”

“猴子,其实,你那天打扮成那样,我还以为,你能成功呢!毕竟部队上男的多,俗话说狼多­肉­少么,不过你大嘴一咧,我就知道没有戏了,­肉­再少,也得让人家下咽不是!你……哎,难以下咽啊!”

“秦小琴,你给我闭嘴,吃着东西,你还考虑着­肉­的事,你才是­肉­,你全身都是­肉­!”小-妞扯着嗓子喊着,秦小琴一生气拿起一把薯条扔了过来,一群女生,一起张开嘴巴接住,宿舍里涌动着不曾间断的笑声…

话说,可怜的程风,偷偷地拿着洗脸盆,在屋内偷洗了3天,也没敢把床单垫子往外晾,硬生生的在屋内­阴­­干­了。当他看到那条白­色­的床单上,怎么洗也洗不掉的印记之后,果断的又重新整了一条新的床单。

------有些人也许只是路过,只是晃念间,便再也记不清长相,有些人却碰巧在哪里,即使再怎么远离,也会在,又一次偶然间,又聚到一起!于是成就了相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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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夜自习,教室里也没剩下几个人,纸张被翻捻的声音此起彼伏!外面夜风很轻,窗外花丛中有枝叶刷刷的声音,远处无尽的黑暗中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小-妞,揉了揉眼睛,温故知新是她从小养成的学习好习惯,她刚刚就把今天学的,和明天要学的都统统消化了一遍,有点乏!www!

因为爸爸是一名医生,耳熏目染下,小-妞就比其他同学们早那么一点开窍,学习起来如鱼得水!况且,她又天资聪明!

很小,她就眼见了乡亲们对爸爸的尊敬,那份敬意是从心底由衷而发,不含半点水分!在小-妞的记忆里,爸爸很少在自己家里吃饭,50多年的赤脚生涯中,他天天被当成座上宾,在别人家吃着喝着有时候还拿着,不拿都不行!别人出去上班,拿回家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她老爸出去一天,结账之后拿回来的是一袋袋的零食,虽然每次回来,都会被妈妈大骂一顿,但是对小-妞来说,零食远比银子更具**力!所以小-妞热爱着这个职业---医生。像爸爸那样,虽然一辈子很穷,没有多少钱,但是最起码饿不死,还天天吃新鲜的。现在刚刚入门,她就被深深的吸引着,这跟在老家看到的,爸爸药房里的那些瓶瓶罐罐是不一样的,迈进门之后,她才发现,一切远比看到的复杂的多,有趣得多,以前见爸爸眯缝着眼睛,给人家诊脉,她总觉得这是老爷子在那里故弄着玄虚,现在才知道,原来单就几根手指头那么轻轻一按,里面就有太大的学问。

她边揉眼睛边瞟了一眼旁边的田园,他还在全神贯注的看着书,虽然半天也没有见他翻页。这小子是不是走神了!

同桌几天,小-妞对田园的意见很大,这个无情的家伙。跟他讲话,他总是爱答不理,有时候看书久了,想看着他醒醒神,他也会用大手,把整张脸遮起来,帅,就那么了不起啊!

“喂,田园!”小-妞用手捅了捅他,一般不捅,他就会装听不见。

“­干­嘛!”他连动都没动一下。

“累了么?累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小-妞讨好的说。

“随便!”依旧是那副死样子。

“那我开始了!哈哈哈哈哈哈!”没讲之前,她先笑了个够。

田园终于抬起了头,看着眼前这个疯子,跟她同桌只不过几天,他已经完全掌握了她的习­性­,首先,她很能抢:第一:课间抢厕所---厕所就在楼道尽头,她虽然身在班级最后一排,也总能第一个跑出教室,应该,绝对是,第一个抢到厕位的人;第二:中午抢饭点,还没到放学时间,她就做好冲刺的准备,每次,别人只是刚跨进餐厅,她已经端着打好的饭菜,吃了起来!其次,她很能闹,课间总是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一到下课,她就成了中心,那里人最多,你就往中间扒拉,总能扒拉出侯小-妞;再其次,她很能笑,医疗二班教室在六楼,她一笑那动静!估计在一楼的兄弟姐妹们,也能有所耳闻!

这个同桌简直简直,无法形容!

看她现在憋着笑,憋得满脸通红,还真是难为她了!

他又低下头,不再理她。

“话说,一个男生特别喜欢晚上上晚自习,每天都在教室呆到很晚,最后教室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每当这个时候,就会有一个长发美女,身穿一身白衣,冲他嫣然一笑,就坐到他的旁边。他很享受那个时刻,有一天他把这事告诉了他的好友,他好友神秘兮兮的对他说:‘嘿,兄弟,咱学校我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女生,你是不是见鬼了,听说以前有一个女生为情所困跳楼了,就是在你所在的教室里!她右手还长了6跟手指头呢!’男生一听特别害怕,不过为了寻找真相,晚上他还是又来到了教室里,依旧是他一个人,这时侯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声音,蹬-蹬-蹬-蹬”小-妞语调越放越慢,连窗外的窸窣声也恰到好处的为她渲染着恐怖悬疑的氛围。

“好了,别讲了!”田园打断了她。

“为什么?我还没有进**呢!”

“我听过!不就是那女的来了之后,这男的问她有几跟手指头么!”他在一旁冷冷的说道。

“是吗?听过啊!那也好啊!”

小-妞慢慢地把头发散了下来,慢条斯理的准备好了右手。

她猛地把右手五根手指头和那张鬼脸一起摆到了田园的脸前,用虽小但是足以骇人魂魄的语气嚷道:“你看我几跟手指头!”

田园啊的一声高呵,将身体瘫在了后墙上,面­色­苍白,手捂胸口。

前面仅剩的几颗脑袋一起扭过头来,捎带着好几对嫌弃的眼神!

“田园,怎么了?侯小-妞非礼你了?”夏文使劲的探着脸,向田园投去关切的眼神。“不然,我和她换座位,你看怎么样!”她觉得这个时候,提这个要求,真是极合适不过了。

“不用。”田园缓了一下神,神­色­也恢复了过来。

他的这个表现倒把小-妞吓了一大跳,作为一个男生,胆子也太小了吧,况且还是曾经听过的故事!

“你没事吧!”小-妞小声的问着。

“你说呢!”田园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淡。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别太晚回去啊,小心女鬼跟着你”小-妞收拾了一下座位,准备离开。

“你找死!”田园往日平淡的脸上,第一次有了表情,是愤怒的想吃人的表情。

“拜拜!”小-妞一闪身,从那张扑克脸前面摇摆了出来:“夏文,你回去么?”

“我等会和田园一块回去!你快回去吧!”夏文迫不及待的摆着手势让小-妞赶紧闪人。

“那我走了!”当当当几声地颤之后,侯小-妞消失不见。

田园看了看教室,只剩下他和夏文两个人了,夏文带着微笑慢慢地靠了过来。

“田园,我们……”

还没等她说完,田园就飞一般的跑出教室,连课桌上的物杂都没来得及整理一下!

“怎么了这是?”夏文撅着嘴,那高度能拴一头驴。

怎么了!怪小-妞去吧。找她准没错!

谁让你今天也高度配合着小-妞---身穿白衣,还是个长发美女吆!

有人躺着都中枪,夏文就是最倒霉的那个!

15

欣赏一个人,从皮囊或者从内涵,走不同的角度,得到的是不同的答案。就像---田园。

如果不是因为那次胡闹,小-妞万万也不会想到,田园怕鬼,竟怕到如此的地步!自那夜之后,他的身影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晚自习课上!www!

这件事最终成为了侯小-妞最秘密的调味料,百无聊赖的时候瞅瞅他,看着那张有棱有型的俊颜,脑子里突然就会窜出小老鼠的画面,二者外形虽然完全不搭调,但是却都极其胆小!田园=小老鼠。想起来她就能够发自肺腑的傻笑几声。

这让田园很无奈!他只有这么一个缺点,还被她逮了个正着!

午饭时间又至,小-妞蓄积待发,铃声一响,她就像往常一样,冲了出去,一条大腿却悄莫声息的摆了出来,拌在了她腾空而起的小腿上,只听哐当几声,侯小-妞在飞出一米之后,重重的摔倒在了过道上。

在不及一秒的死寂之后,哄笑声和口哨声便迫不及待的扬了起来,死死的遮掩住了,那骨头与水泥撞击时所发出来的骇人声响。

侯小-妞的现状是悲催的!每个人都有同情弱者的习惯,但是小-妞却不是弱者,所以就不会有人对她嘘寒问暖!即使她跌倒了。除了哄笑,竟无人伸出爱的小手扶她一把。在班级中周璇是最爱哭的,那次仅仅因为丢了5块钱,她就在班里哭了个昏天黑地,所有的男生,在同情她眼泪的同时,也积极地付诸于行动!全体出动,去为她找寻那遗失的钞票,最后愣愣的就真给找到了。在他们眼里,侯小-妞跌倒,不是悲剧,而是喜剧。或许,只不过,是她给大家即兴表演的,另一种笑话罢了。

小-妞皱了皱眉,膝盖很疼,不过最后,她还是忍着痛,跟着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不到1分钟,同学们就一哄而散,全教室仅剩下她悲催的一个人了。

没办法,谁让你不会哭呢!

不过,假如有一天她真的哭了,会有人走过来安慰她吗?

她扶着板凳慢慢地站了起来,好疼!双膝关节处皮­肉­模糊,鲜血直流,哎,都怪自己太不小心,真是,活该!

她坐到了座位上,从桌洞内抽出了卫生纸,刚想擦拭,一双大手就伸了过来,夺过她手中的卫生纸就扔到了一边。

“田园,你怎么不去吃饭,回来­干­嘛?”

田园没说话,慢慢地蹲下身子,看了看她的膝盖,就从兜里拿出药棉碘酒还有纱布,仔仔细细的给她处理起伤口来。

“田园,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小-妞看着他熟练地包扎手法由衷的赞叹着!

“是我把你绊倒的!”他边收拾边说。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他仰起脸,表情依旧是那么的平淡。仿佛故意与否,承认与否,都不是那么的重要。

“故意的也没事,你不是回来给我包扎了么!说明你反悔了!看你包扎的这么漂亮,还是谢谢你!”小-妞也是一脸的无所谓,用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做错事的小孩一样。接着就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教室。

田园在她身后,脚步不由自主的就跟了出去。

她没有去餐厅,径直就走出了校门。

这丫头去哪?

只见她踉踉跄跄的走过马路,往东大约走出去1里地,就来到了美食一条街。

这所大学,坐落在这座海滨城市最繁华的地段,往东是美食,往西是商场,只要兜里有钱,3里地之内,吃喝玩乐全可涵盖。

田园看着她就走进了一家高档饭店。

下馆子?不可能,看她的样子,是绝对消费不起这等高档场所的。

田园也跟着走了进去,四下张望后,看到她小小的身板,隐进了后厨的一扇小门里。他也赶紧走了过去。

一个男人一把拉住了他:“喂,小伙子,你来这­干­嘛?吃饭去前面!”

“那个,我来找我同学,就是刚刚进去的那名女生!”

“啊,你说小-妞啊,她在里面洗碗呢!你进去吧。”

“洗碗?”田园一下怔住了。

“对啊,小-妞啊她来我们这里打工1个多月了,除了星期六和星期天之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来。人很好!眼里也有活!”男人说着,就走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田园轻轻地打开了那扇小门。里面不到10平米的小院内,是堆积如小山的碗碟,上面满是油渍,侯小-妞戴着手套,唱着歌,细细的洗刷着。那两条伤腿因为不能弯曲,直挺挺的放在两边。白­色­的纱布上印出些许浅红。

她不时地去撩撩头发,以至于头上和前额都沾染了许多泡泡,在阳光下噗的绚烂,紧接着又消失不见。像是在阳光下不断盛开的小花。

开学也不过一月几余呢!

田园曾经以为,同学中他最了解的应该就是侯小-妞了,她的所有,通过她那张大嘴巴,不用看,不用想,光用听的就能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天天笑,天天闹,甚至他一度认为,她就是个无头无脑的­棒­槌,对于习惯孤独,却极度讨厌孤独的田园来说,旁边有这么个热闹的所在,也是很新鲜,很受用的。

可是当他再靠进一点点之后,她又打开了另一扇门,那门里又有着怎样的领悟?

“你很缺钱么?”田园慢慢地走了进去。

“啊,你怎么来了?你来吃饭的?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你跟踪我?哎呀,你不会以为我半路会跌倒吧!这么点小伤,不碍事的,你可真是的,非要我感激你么!哈哈!”她边说边笑,手头依旧忙活着。

“助学金不够你吃饭么?”田园蹲在了旁边,看着旁边的小山渐渐地变小。

“当然够了,我每天那么快的跑出去,就是为了能够打到5毛钱一大碗的特价菜,而且,我因为是第一个到餐厅的,食堂师傅都会多给我打一勺!嘿嘿!”

“那为什么还要打工?今天腿不舒服,不能歇歇么?”田园突然有些懊恼,为了他那条故意伸出去的大腿!

他也终于明白了她为什么总要去抢。她只是想把握住所有的时间,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歇?可不行,知道么,我现在已经有300多块钱了,哈哈。”她停下手,又露出阳光般灿烂的微笑,仿佛,300块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就能让她一摇身就变成富婆!

“这样,我二姐的衣服就有着落了。”

“田园你家很富吧!”

“看你的穿着我就知道,我家却很穷,看我的衣服,还有我平常穿的那些,虽然别人都瞧不上眼,但是那都是我二姐用结婚的钱私卖的。如果我知道,我是绝对不会让她买的,新衣服和上大学有必然联系么?绝对没有!”

“等我攒够钱,我就给我二姐把嫁衣补上,还有我的小外甥,他爸妈工作忙,把他一个人丢在幼儿园里,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把他从笼子里接出来,看看外面的天,这只能靠我了,小孩子么,他的快乐都比较简单,只要有钱,一般就都能够满足了。所以,我要挣点钱!”

她手头又加快了速度,提起她所爱的人,提起她的愿望,她的­干­劲就更大更足了。仿佛全天下都掌握在那一个个小小的盘子里,掌握在她小小的手里。阳光洒在小院里,到处都是太阳花。

16

有时候,田园也会抬起头,看着旁边的小-妞,看她眼睛里,满溢流淌着的神采,像是大山里汩汩不竭的泉眼,清凉着他的感官。

这丫头也有了凝神清心之功效。

每次,只要田园瞅到她,小-妞都会摸摸脸,然后转过头问左手边的杨宁:“宁宁,我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东西?”

憨憨的杨宁,马上就会用手划拉一下他的全脸,不安的反问着:“猴子,我呢?我脸上是不是有……”

……

日子也许因为期待,就会有所变缓,有所难熬。

日子也正是因为有了期待,才会变得如此的­精­彩!

侯小-妞终于又忐忑不安的迈进了部队的大门。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满身满心都是期待,无知者无畏无惧,眉前眼底皆是红彤彤的大太阳,载满光明和希望。当再一次的踏进来,她却满含心事,脚底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软软的,极不踏实。

想见又怕见,这恐怕就是纠结的最高境界了吧!

本想接回小雨,把他当个烟雾弹,掩护一下她那颗脆弱的小心脏,可是到了幼儿园却被告知,小雨已被姐姐早一步接回了家。哎,知道姐姐这周末回来,她就不会来了!也许让时间久那么一点点,程风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忘记一些不太起眼的小事情!

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也慰藉不了她忐忑的内心。

她沿着熟悉的道路,就走到了d区,路上那些个曾让她ji情澎湃的景­色­,也没有了任何心思去欣赏。

“小姨来了,小姨来了。”小雨看到她就飞快的跑了过来。

臭小子,你喊那么大声­干­嘛!没看见你小姨正扶着墙根走么!

院里似乎比上次热闹了一些,不时有几个大兵进进出出,大姐正在水龙头那里洗着菜,看到小-妞,就停下了手里的活。

“妞子,不错么!大学生了啊!咱姐妹四个里面,数你给咱爸长脸了!”

哎,村子里那腐朽的面子工程吆!嫁出去好多年的大姐,一发言也往这方面靠拢,本­性­难移啊!

“呀,我看看,不错,比以前文静多了!”

文静?只是还没到时候,况且,她又怕打草惊蛇,谁是蛇?程风呗。

“来,大学生,把这些菜洗了,我去屋里剁馅!”大姐边说边甩了甩手上的水,用最和蔼最欣慰的眼神,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小妹一遍,就忙不及待跑进了屋内。

“姐,不用这么丰盛吧,让我多不好意思啊!”小-妞压抑了很久,最后还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你不来,我们也这么丰盛!今天部队休息,你姐夫中午回来吃饭,而且还有贵宾!”

切,就知道不是为我准备的!小-妞撇撇嘴,接着又忙活起来。

­嫩­绿的菜叶在细水中徜徉,经过她的小手,越发的光鲜起来。

一阵娇笑声突然从d区围墙外传了过来,紧接着步入小-妞眼帘的就是她相见又怕见到的那个人---程风,他的头稍稍歪向一侧,双眼也被固定在同一个方向,小-妞用她2.0的好视力,一眼就看到了,他眼神嘴角无限荡漾开来的幸福,恩,是幸福。

顺着他幸福的方向,就牵出了一位姑娘。

好耀眼的女孩子,年纪和程风相当,24,5岁的样子,一件极省料子的红­色­吊带短裙,衬托出她细长的脖颈,和优美的线条,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像是3月里刚刚裁剪过的­嫩­柳,一步一摇间,走出来个妩媚,别致。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长长的睫毛忽的一扫,在小-妞那里都能听得到风声!那一头齐腰的大波浪卷发,又为她的美丽添­色­不少!

好一个让女人艳羡,让男人向往的尤物!

在这青松白杨错落的院落,突然有这么个亮景,也确实…吓人一跳。

当小-妞的目光扫落到二人十指紧扣的双手时,她突然就明白了些什么,大脑像被突然割去一般,变成了空白格!

其实他的眼神就早已告诉了她答案。只是她不愿去想。

小-妞的爱情,在刹那间,从暗恋变成了绝恋!

二人说说笑笑就走了过来,到了跟前,程风才发现了小-妞的存在,敢情那哗哗的水流声不过是云烟一般,在他眼里都不复存在。

“小-妞来了。”他只瞥了她一眼,脖子就又恢复了那个姿势。

哼,也不怕落枕!

“白雪,这是小-妞,是马嫂子的妹妹,就是小雨的小姨。”

白雪?小-妞突然就记起了那张雪白的信笺上,程风他那潇洒的笔迹,连同笔迹下所蕴含的情感,一同被她挖了出来。

“小-妞,哈哈哈!哈哈哈!“她又娇笑了起来,这笑让小-妞觉得,她根本就是个女神经。

女神和女神经之间只有一字之差,怂恿小-妞添上这一字的,就是她的嫉妒。且满含敌意!

“这名字谁给你起的,小-妞,哈哈有意思,我是白雪,是程风的女朋友,很高兴见到你。小雨,小雨,”她马上又招呼起小雨来:“阿姨给你带好吃的了,有北京的果脯,焦圈,好多,来阿姨这屋我全都给你。”她一边说一边跨进了程风的宿舍。

小雨正津津有味的在小-妞旁边玩着水,听到她的话只是一愣,接着又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恩,不愧是我侯小-妞的亲外甥,不为美女美食所**,很好。小姨没白疼你!小-妞弯下腰,就亲了小家伙一口。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之后就没了声音,小-妞使劲的支着耳朵听着。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听到些啥!

不一会就听到程风那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乖,啊,去那屋帮嫂子做做饭,懂点事,嫂子听说你来,忙活了大半天了,她也是好不容易才休息,营长中午也会回来,你看连小-妞都在那里洗菜呢!听话,好吧,等晚上…恩!”

那温柔地声音让小-妞很难与程风那张帅脸结合起来。

“我们多久才能见面一次?好不容易过来了,人家就只是想跟你在一起嘛!”白雪那嗲声嗲气的调调,让小-妞马上就掉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

“快点,懂事啊!别胡闹了。”程风最后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你看我的指甲,刚刚修的,怎么能­干­活!”

“不是我说你,你看你的衣服,来部队,不能穿的好一点么,这是人穿的衣服么?还有什么烂指甲,我给你剪掉!”

“程风,你个坏蛋。你别动我的指甲!”

二人在屋内掐起架来。

想什么来什么,小-妞只不过随便想想,然后稍稍诅咒了那么一下下,结果这么快就灵验了。

这结局本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内。24岁,且又一表人才的程风,如果没有女朋友,谁会相信呢?

只怪你小-妞一厢情愿,很傻很天真。

一直萦绕在她周遭的大太阳已经落下山去,连一点夕阳红也没有给她留下半分,直接就把她甩进了黑夜!

18岁的爱恋还会有朝阳满天的时候么?

手里的水很凉。却凉不过她哇凉哇凉的心,她捧起一把,就往脸上浇去,不一会,身上头上已满是水渍。

傻小-妞,赶紧回来吧,你不是还没有走多远么!青春就是这样,你要不怕摔!不怕痛!

整理了一下,心情稍稍平复,她又像没事人一样,哼起了小调,乐观向上,自我调剂,超凡脱俗的阿Q­精­神万万岁。

她拿起洗好的菜刚要走,程风的宿舍门就被人踹开了,白雪满脸怒气的出了门,头也不回的走远。

连生气的背影都那么的娇嗔含羞,楚楚动人,人家是怎么做到滴?

程风站在门口,朝她远去的方向望着,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

明知故问。

“没事。”程风­阴­着脸走出了门,也站到了水池边。

“你去追她吧!不然一会她就走远了!”小-妞在替他着急的时候,又莫名的自责起来,仿佛刚刚她内心的小邪恶就真的是他们打架的根源所在。

“不管她。来,我来洗吧!”他接过小-妞手里的小菜蓝就洗了起来。

大哥,这是人家洗好滴!

“那我去追她回来。”小-妞说着,脚还没有迈出去一步,就被程风拉了回来。

“不用,等一会,她自己就回来了!”他又埋起头努力的洗起菜来。

哥洗的已然不再是菜,而是满腔怒气。

果然,白雪在消失几分钟之后,又重新出现在了小-妞的视野里,她立在d区大门口一侧,往这边的方向偷偷张望着。

这个傻女人!这个坏男人!

小-妞看着身边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简直是披着军装的狐狸,她突然就把自己的立场挪到了白雪的阵营。她甚至联想起了王姐,她为了看爱人一眼苦苦熬了一个多月。一个多月啊,就仅仅为了相见的那几分钟。

男人啊,你到底想让女人为了爱情付出多少?

为什么!为什么你程风就非得端着架子不放下。

人家白雪来看你一次容易么,给个台阶下,就有那么难?等人家自己回来!亏你说得出口。

“她在等你去叫她!你赶紧去叫她回来。你个大坏蛋。”小-妞一把就夺过了他手里的菜篮。不满的腔调,一下子就让程风愣住了。

紧接着他就笑了起来,那璀璨明朗的笑容,让小-妞那乌云密布的头顶,直接就打开了一道天窗,又让她直通天堂。

果然,这小子太坏。**人!

“小-妞。”在念出她名字之后,他就努力地组织着语言,想纠正一下自己的坏形象!最后却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哎,算了,大坏蛋就大坏蛋吧!跟个黄毛丫头,在这叫什么劲呢!

不知是考虑了小-妞的话,还是觉得白雪在大门口躲着,实在是太显眼,他终于万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小-妞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向白雪,本已平静的心境,又五味杂陈,算了,不去想了,她捡起刚刚的小调,叫着小雨,就走进大姐的屋内。

……

中午,难得见家里来这么多的人,小雨兴奋地跑来跑去,小-妞在他身后追着跑着,努力的往他嘴里塞着饭。

“妞,别管他了,过来吃吧,看,白雪带来的北京烤鸭,姐夫还给你留了个大鸭腿。”姐夫乐哈哈的看着小-妞和小雨,在他眼里,小-妞和小雨一样,都是孩子。

“妞,你姐夫偏心吧,两个鸭腿,你一个,小雨一个,就没有我的份。”大姐在旁边佯装吃着醋。

“那当然了,我和姐夫是什么关系啊!”

……

“白雪,菜还合口么?你多吃点。”

“我饱了!嫂子!那你们吃着。我就先回屋了。”白雪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怏怏不乐的走了出去。

“怎么吃这么点!程风,白雪没吃好,你去再让她吃点。”

“程风,这我就要批评你了。”姐夫突然就转过头,教训起程风来:“你小子,连女朋友都照顾不好,让我怎么能相信你,eng!怎么还能把重要的工作交给你,eng!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家都理不清,何来平天下,eng!”

程风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在旁边听着。

这是那跟那啊!真是两个傻大兵。

小-妞在一旁忍不住笑了出来。姐夫在部队多年,半句话离不开平天下,这么点小事,也被他无端的夸大,最后竟跟政治撇上了关系,再训下去,程风就该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你闭嘴吧。”大姐瞪了她一眼:“我也没见你齐家齐的多好,程风,别理他,赶紧白雪,把吃的也给她带一点过去!”

“不用拿吃的了,嫂子,她吃好了!那我就过,营长?”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等候着指示。

“去吧!处理好军民关系啊!”

程风刚走了出去。大姐马上就拧起了姐夫的耳朵:“说,谁是军,谁是民啊!”

“你是君,我是民。”

姐夫威武不再,只剩下绝对的服从。

……

程风怎么样了呢?他和白雪和好了么?小-妞扒拉着米饭,又开始了她懵懂的一个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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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什么?幸福是什么?愿望是什么?都会实现么?

如果我不曾拥有明亮,我就想,睁开双眼,去触摸­色­彩,只是听说过那七­色­的云虹,任我怎样的努力,也织不出它美丽的俏模样。

可是我拥有明亮,我也看得到彩虹,它就挂在天上,只是看了它一眼,我就转向了他方。

如果,我没有双腿,我就想站起来,踩一踩大地,双足坚实的立在那里,是不是会让心中充满着力量,可是我也拥有双腿,我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心中却依旧迷茫。

无法拥有的,是不是就容易让我去期盼去向往。

我能跑能跳,能听能唱,也曾一路高歌,现在却为何,有了不该奢望的空想。

他站在那里,结局却已经知晓,因为---

他只望向她的方向

。。。。。。

你悄悄迈向他的那一步,还能收回来么?

转弯吧,回头吧。

只不过一个程风而已!不是么?

加油。小-妞!

小-妞在一张空白纸上写下了那么几行,又随笔画了几下,程风的肖像就跃然纸上。并在她细腻的笔端下栩栩如生起来,她抬起头瞅了瞅四周,小雨依然在兴致勃勃的玩着新买的玩具,她如释重负的撕下那一页纸张,把它藏进兜里,连着一起隐藏的,还有她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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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或许因为伤心了,或许因为无聊了,或许是真的公司有急事,下午太阳与头顶还没倾斜几度,白雪就匆匆忙忙的回北京了。

小-妞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从高空投­射­下来的光晕,毫不吝啬的打在了他们的身后。那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看上去也是那么的般配。

“姐,我也回去吧。反正你和姐夫都休息。”小-妞对依旧在忙碌的大姐说到,她老姐一直在那里忙着,洗衣服,晒被子,刚刚吃完中午饭,又开始捣鼓晚上的!来来回回,风风火火的像一阵风。

小-妞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里,一个不留神就能看到他-程风!每每见面他就会无辜的冲她笑啊笑啊,端端正正的露出他那八颗小白牙。

这实在是太考验她的定力了,有时候,她真想冲上去嚷上那么一嗓子---喂,小子,我喜欢你。这才像她侯小-妞的作风嘛!可是可是,这却是极端错误的。可是让她憋,她生来又不含那个隐忍的细胞。

“好不容易来了,就呆到星期一早晨,你回去又没事,今天部队放电影,8点,我让程风带你过去。”

让程风带她去看电影!老天爷,这不是要她的小命么。这跟­肉­包子打狗也没什么区别,不过谁是狗?谁又是那个­肉­包子呢?这个她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明白。

“我不去,部队的电影有什么好看的!”

小-妞斩钉截铁的一口拒绝。尽管这个**的力量是那么的强大,她还是克制住了冲动,保持着理智,再好的东西,如果是别人的,就不能再去妄想,否则就是偷,偷东西是偷,那叫刑事犯罪,偷人也叫偷,那虽被划分到了道德层面上,可是在古代也是要浸猪笼的。

“我不走,那我晚上睡哪啊?不会还让我睡程风那屋吧!”

“对啊,那本来就是为家属来队准备的,再说程风那屋有什么不好?”

那屋那也不好!一想起那张床,那条床单,她就心有余悸,如果再让她睡上去,估计整整一宿她都要失眠了。

“不好,床上很臭。“小-妞胡乱的就编了一个理由。

忙碌在水池那里的大姐终于抬起了头。不过眼神却直接掠过她,落到了她的后面。难道难道后面有人?

后面真的有人。

“程风,你回来了,你别听小-妞瞎说,这丫头就喜欢胡说八道,还爱捉弄个人。”

老天爷,你果真是要灭我么?不过这个人,是从军区大门口飞着回来的么?怎么这么快!

她回头一瞥,他又是那个一本正经的很官方的微笑。

“程风,我错了!”她规规矩矩的道着歉,为了现在,也为了以前。

“呵呵!小丫头,我已经换了床单了被罩了。”他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这也是他每见每做的招牌动作,仿佛她就是个小鬼头。

“程风,晚上带小-妞去看电影吧,啊,省的她闷!”大姐又拿着洗好的东东跑进了屋。

“好,今天排里战士也去,我正好那帮臭小子,顺便捎上她!”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又不是个物件,用你捎!

“才不去,就是去,也不用你捎,我自己不会去电影院啊!”

“你自己去?我真怕你找不到!不过小-妞,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怎么每次跟我说话,语气都不是太对!”他无辜的挠了挠他那37分的小短发,脸上满是疑­色­。

“找不到?我要是找到怎么办?”小-妞避重就轻的转移了话题。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真的?”

“恩!”

程风心想,反正自己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逗逗这个小妮子也没什么不好,虽然跟她在一起,每次都不是特别的顺利,不过,她周身洋溢着的青春的气息,还是让他找回了一点自己当年的影子。

权当给自己减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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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8点钟的电影,7点钟,小-妞就准备好了。

她把留了18年的长发,又重新散了下来,那从未经过化学漂染的黑­色­长发齐在腰间,像是一直在背后溢动的美景,身上换上了那件,大姐为她新买的葱绿­色­的连衣裙,那娇­嫩­的绿­色­,又像是春天里第一个破土的新芽,和她舞动的青春,相互相映。

她甚至还偷偷地擦了一点姐姐的口红,后来又赶紧用纸巾抿了下去,不过,淡淡的一点桃红,还是残留了下来,让她的­唇­­色­去了点自然,添了些小成熟!

她在镜子前面照了半天,最后终于满意了。

只为今晚,过去了,就不再留恋。

当她再一次出现在程风面前的时候,他终于认真的,用男人的目光,从上而下,粗略的打量了她一下。这丫头稍稍打扮一下,还是能够唬的住生人的!不过在他看来,她再怎么变,也还是黄毛丫头一个。没办法,他已经看透了她。

“这么早,电影要8点才开始呢!”

“我要去找电影院啊,如果我找到,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一个。”

“好,不过,你是绝对找不到的。”程风胸有成竹的说。

“那可不一定。我们走吧!”

小-妞蹦蹦跳跳的就走出了d区,程风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背后的长发,像一只黑­色­蝴蝶,在那丛绿­色­上翩翩起舞,凉爽的晚风,也轻轻得撩起她的衣裙,她就像闯入夜晚的绿­色­的­精­灵,带给入夜的大地上,一抹亮­色­。

程风突然也变得年轻了几岁,一步一步走起来,是那么的轻松惬意。

看着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程风在背后凸现了一点得意,他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如果,你找不到,以后见了我就喊哥,听到没!”

“切!你好像料定我找不到!”

“你真的找不到!”他得意之­色­愈显。嘴角璀璨起来的笑弧就愈来愈大,最后终于露出他那几颗不怎么现世的后槽牙。

得瑟!

“你和白雪姐,要结婚了么?”小-妞小心翼翼的打听着,故意装出很自然的语调和回不回答都无所谓的姿态。夜也黑了那么一点点,掩盖了一些面容上跑不掉遮不了的小内容!

“应该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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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者不是多么的用心,仅仅是为了应付过去,倾听者却是那么的认真,认真的咀嚼着其中的每一个字眼。

空气中有了一丝诡异的沉默,紧接着就被小-妞的僵硬的笑声打破。

“呵呵,挺好的……不过,你们每次打架,你都要等她自己回来么?”

这个问题,在前面停顿几秒之后,让她想都没想就给问了出来。

呵呵,程风听到这个也笑了。

“其实,我以前也是主动去追她来着,但是后来我发现,我越是追她,她就跑得越快,可是如果我不去追呢,她反而一会就会自己回来,总结了一下,我于是就选择了一个更加有效的更加合理的方法。”

小-妞眼前突然就出现了那些个在他桌上罗列的兵书,那些个被老祖宗用来活命的东西,被他拿了出来活学活用,连爱情领域也已被涉足。

研究兵法,又上不了战场,在现实生活中过过­干­瘾也是个不错的点子。

确实,过日子又何处不战场!生活中处处都交兵啊!

“这样的解释可能有些机械,不过我只是……想让她早点回来。”

字里行间小-妞又听出了他的良苦用心,以及他们的爱情。

不知不觉,他们就走到了刚刚落成的综合大楼前,这里拥有整个军区中,最高的楼层---6层,因为刚刚建成,还没有交付使用,整个大楼现在在外面看上去,一团漆黑,上面几层已经融进了夜­色­,只能看到些许的轮廓,大楼门虽然是上了锁的,但是它的楼梯却在大楼的外围,被单独的孤立了出来,暴露在两边,一直盘旋着就伸到了天台。

小-妞第一次踏进军区,就注意到了这个建筑,它在一片低矮的营房旁边拔地而起,很是显眼,那时她就在想,如果爬上了天台,是不是就可以把整个军区尽收眼底了。

这下她总算可以上了!

她沿着楼梯,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

程风在看到这座大楼之后,就明白了她的目的。这个鬼丫头,看来,他确实把事情想简单了。

“别上去了,这么黑,啊,行,算你找到了!好吧!”

程风扶着把手,使劲的喊着,眼见她越爬越高,最后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了。

“哎。”

他长叹一声之后,还是快步跑了上去。

当路边的白杨也开始仰视她的时候,小-妞终于爬上了天台,她稍稍眺望了一下远方,嘴角一勾,两边的梨涡便漏了出来。

远处有着整齐的编队,在夜­色­中如同涌动的长龙,顺着那条长长的龙脉一扫,她就找到了龙头的所在,哦!原来电影院在那里啊!

果然,如果她愣愣的瞎找,是怎么也不会找不到的。

因为电影院竟在军区大门口的对面,首先,必须要走出大门,这一层,一般人是万万不会想到的。看来对面也是军队的营区,只不过被一条马路从中间隔了开来。

“我找到了!”

小-妞兴高采烈地对着刚刚走上来的程风说道,他眼瞅着她的梨涡越馅越深,简直能塞下半根手指头了。

“这个地方,我还没来过,视野不错,不过就是有点黑!”

程风又挠了挠他那前面的小翘发,这是他的习惯动作之一,看来,他想糊弄人的时候,也会做这个动作。

下面的营房,像是一块块灰­色­的积木,被整齐的罗列在军区大路的两旁,只有那一棵棵高耸的参天白杨,依旧像威严的战士一样,坚守在原地,除此之外,已看不到任何物景,黑暗即将吞噬大地。

“程风!”

“恩”

“我说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

“好,不过,你该不会是让我从这里跳下去吧!”他故作轻松的开着不着四六的玩笑。在这黑­色­的夜里,跟一个女孩子,来这种地方,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的心突然跟这黑夜一样,也没了边际,更摸不清方向了。

他突然就想离开这里了,如果被营长知道了,那后果...不敢想。

“下去吧,好吧!”他下意识地拉起她的小手,就想往下返,却又被她给拽了回来,小丫头,力气还不小!

“别闹了,好吧!电影开始了!”

他开始后悔了,或许刚刚他就不该走上来,或许早前就不该打什么烂赌,或许本就不该带她看什么电影!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一样东西,咱就下去!”

“闭上眼睛?我现在睁着跟闭着已经没区别了!”

“你闭吧,睁着,我怕你害怕!”

“你要给我什么?你不会告诉我,你是鬼吧!”他一直想调节一下这该死的诡异的氛围,可是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好,给你!”

小-妞踮起脚尖,一下就亲上了他的­唇­畔,蜻蜓点水一般,却仍然让程风的瞳神一下子就扩散到了极限。

太,突然了,他连反应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直接就傻在了原地。

­唇­已木,身已僵!魂已飘远!......

小-妞却绽开了她所有的幸福细胞!

那细腻温润的触感,以她的­唇­瓣为中心,迅速的就往全身蔓延,一下子就电击了全身,从头发根到脚趾头都酥酥麻麻的飘飘若仙。

......

“我喜欢你,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也不管你今后要和谁结婚。这仅仅代表我自己,你不用有负担,或许明天,指不定我又喜欢上了别人。我只是想告诉自己,我现在正喜欢你,所以我把初吻印在你身上,让它证明,我爱过你。”

她黑暗中的眸子一闪一闪,和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明亮。

“给完了,走吧!”她蹦蹦跳跳的就下去了。和没事人一样。

反而程风却木纳了许多。

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不对啊,已经九月底了呀。

这丫头莫不是整我呢吧?

我刚刚应该没什么地方做的不恰当吧?

我没有...恩...回应吧?

­唇­畔还是木木的,没有什么感觉,脑子里也在嗡嗡作响,如果有张床他真像现在马上,立刻躺下去,睡上一觉。

哎,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伤不起啊。

这下,换他踩棉花糖了,而且还是高空作业。

他脚下一个晃神,就扑了下去。

前面的小-妞听见他在后面,扑腾腾乱哄哄的就跌下了几个台阶,幸亏他经常练有底子,在紧连着的几个滚爬之后,他就稳稳地把住了扶手。

每次见她,果然很倒霉!

小-妞也跑到了他的跟前。

“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你,以后不要再跟男孩子来这样的地方,尤其是晚上,听到没?危险!”

小-妞听到他的心脏就像敲鼓一样,梆梆的响个不停,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扶着栏杆就走了下去。

危险?说她还是说自己呢!

看电影果然是人生一件美事,尤其是男女混搭,在这男众女寡独她一份的军营里,小-妞第一次尝到众星捧月的快感。在天南海北­操­着不同方言的绿军装堆里小-妞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甜甜的回应着每一个人。

欧巴!欧巴?怎么这回你不叫叔叔了呢?

夜晚的星空博大空旷,数万颗星星集体眨着小眼睛,把她送回来的哥哥们,忙着去跑5公里了,有星星们作伴,哥哥们奔跑在路上应该也不会太寂寞吧!

小院里没有了半丝声响,院子中间的那个水龙头在夜­色­中孤立着,细长的碎石子路一步一步的把她送到了门前。

又是这间屋子,和这扇白天被人踢过的门。

小-妞走了进去,屋内比上次更加­干­净了,除了墙上的画已然贴在原处,衣架上的衣服和桌子上的图书都不见了,这反而让屋子变得更加的了无生趣,当她看到那条白的不能再白的床单时,她直接就崩溃了。

他这是要给人家多大的压力呢?

越夜越清醒啊!

小-妞又走出了房间,夜晚的军营和白天是不同的,白天它是父亲,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下,展露着它的威严和霸气,夜晚它却像溺爱着孩子的母亲,轻轻的摇唱着催眠曲。

低矮的冬青伴着一条条的长路伸向远处,那怎么也望不到尽头的路途,很容易就让人在夜晚中迷失了方向,但是记忆中的道路,却只有那么一条,走着走着就成就了终点。

她又站到了那座大楼前。放眼望上去,视野却比刚刚入夜时好了许多,连天台的栅栏也能看到了一些。顺着台阶,她又爬上了天台。

不远处一个人影立在那里。

“谁?”小-妞低声的问。

这里是部队,到处都有站岗的,所以她半点也没有害怕。反而那个人影哆嗦了一下。当一张帅脸转过来的时候,小-妞狂喜的心马上就蹦出了出来。

哦,老天爷!你真是太厚爱我了。

小-妞在这里感谢老爸老妈,谢谢你们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其次,再感谢那条床单,谢谢它白的那么耀眼,让我不忍心去亵渎,再次,感谢这无尽的黑夜,是你送我来到了他的身旁,最最感谢的就是程风,哎呀妈呀,你也太了解小女子的心了。

“程风,你在这……”

莫不是跟我的理由一样?那……嘻嘻。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只是来监督他们跑步的!...这里视野比较好,而且不会被他们发现。”他匆匆忙忙的解释着,手也指向远方,小-妞顺着他手的方向,就看到了几个黑影,他们东瞅瞅西看看,像是在侦查敌情,不一会又不紧不慢的跑几步,跑三步停两步,转了1圈之后,竟在地上坐了下来。

哦,马哎噶den,这下他们惨了!

“那里就是练兵场,我刚刚跟你一起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视野真是太­棒­了,我一直就想找这么个地方,那帮小子,太滑头了。”

滑头?谁啊!是你程风才对吧,你也真是够狠的,这都能让你想出来,看来没事,你竟琢磨怎么折磨人了,还拿着兵书,用上兵法,佩服佩服,纵横天下,无人能及啊!

“你就不能放过他们么?今天不是休息么?”

“休息?当兵的没有休息!天天都是战场,这么松懈怎么能行,万一打起仗来怎么办?子弹它也休息啊?”

“你强词夺理!”

“你不懂!服从和绝对服从就是部队铁的纪律,就是唯一的道理!这帮臭小子,我是绝对不会饶了他们的!让他们跟我这玩­阴­谋!”

­阴­谋?你程风本身就是个­阴­谋!

“那,你想怎么办?”

“你别问,对了,你怎么又来了,eng,也太不听话了,eng,我不是告诉你不让你来这种地方么,尤其是晚上,eng。”

果然是姐夫的部下,连讲话都是一个德行!在姐夫面前乖得跟个什么似的,来这里就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我呸!

“我又不是你的兵,用你管!”小-妞本来想上来缅怀一下自己那可怜的爱情,看到他的刹那也确实大喜过望,可是现在气氛却完全变了个了样子。

她就像好斗的公­鸡­一样,只想啄瞎他鬼狐狸的小眼睛。

“不是我的兵我也管!”

“就不用你管!哼!你个大坏蛋!”

“怎么我又成大坏蛋了!算了,大坏蛋就大坏蛋吧,你赶紧给我回去睡觉。”

“我就不回去,这里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地盘,再说,这里是我先发现的,没让你交土地使用费就不错了!”

“那我交了土地转让费之后,你是不是就回去了!”他真的掏起兜来。硬来不行,看来只能靠哄的了。他掏出一把零钞,1块2块的,最大的才10块,。

“来,拿去去买糖吧!”

买糖?你以为我是小雨啊!

“哎…”小-妞本想喊两嗓子,让那些个偷懒的笨蛋们,提高点警惕,可是哎字刚刚发出来,还没飘多远,就又被他的大手死死地堵住了嘴巴。

“小-妞啊!祖宗啊,你怎么到那都想要我的命啊!”

呜呜,小-妞挣扎着,可他没有放手的迹象。

“别出声,嘘,我就放开你,明白?”

小-妞懂事的点点头。他不放心的放下手来。

“坏了,来人了!”他低语两声,突然就单膝跪到了扶栏底下,头尽量的压低,那偷偷摸摸的样子和刚刚嚣张的形象完全是两个对立,小-妞看到不远处两个黑影,正朝这边走来,他们挥着衣袖,端着方步,个头姿势步伐都像是彼此的复影一般,哇,这么黑了,两个人还走的这么整齐,傻不傻啊。

“怎么了?”

“那是纠察,被他们发现,我跟你在一起就完了!”

这事如果被发现,纵使有10张嘴,他也说不清楚了,这,就真的会成为作风问题,就不仅仅是通报批评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他还得脱下军装,为了这身军装,他付出多少努力啊,家里不理解,白雪更不理解,可不能毁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这样啊,那我可就喊了,嘻嘻!”

“小-妞…”

他很明显的着急了起来,小-妞看他是真的害怕了,难得,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胆小如鼠的时候,本来只是想逗逗他,顺便再给他谈谈条件,为了哥哥们一晚的盛情,她拼了。

再没等到她讲话,他就一把把她扯了下去,小-妞一个不稳,就载了下去,程风马上就接过她下榻的身子,因为重力,引力,压力,等等,各个力量的完美配合,于是,他躺在了地上,她又一次的贴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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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她想抬手,他马上就锁住了她的双腕,刚想伸腿,他右腿一抬就死死地箍住了她的下肢,再想启口,情急之下,他一口就堵了上去。

美人计啊!

咚…咚…咚咚咚咚…….www!

嗡嗡声,锣鼓声,声声入耳,一起冲击着小-妞那不大的脑门,头晕加目眩,敢问路在何方?一时之间无天无地无时间,她只看得到他,他那乌黑的小翘发已拂上她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在她鼻翼间厮磨,净如晴空,亮如繁星,不带半点杂­色­的双眸,一直照进了她的灵魂,她的双眼挣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望着身下的这个男人。他已不再是人,他已成神!­唇­与­唇­触碰之间,他口中那独有的青草香马上窜进了她的肺里,顿时通达全身,滋养了四肢百骸,比琼脂灵丹还妙上万分。

这才是真正地接吻吧!而且,是他主动地哎!小-妞身体的各各部件都已经完全得失去功用,直接就导致了她的--全瘫!

他马上就松了口,刚刚也是突然懵了,才有的下下之策,看她的反应,他追悔莫及,抬起大手,就把那个脑袋,连同那骇人的明镜一样的双眸一起,深埋进了胸膛。

“别动,好吗?也别嚷,听话,啊!”

现在你就是让她动,她也动不了!

小-妞听着他的心跳,就像走的极规整的老表,依旧没有半丝的杂乱。管他的,反正贴在他紧实的胸膛上,感觉真是好舒服啊!

“有人么?是不是有人?”

“如果在,赶紧下来!”

那两个纠察已经到了楼梯口,冲着天台喊着话,语气严肃,不容半点侵犯。

程风的手劲又加了几码,把她死死地压在身前。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妞,千万别出声啊,乖乖的,啊!”他还不放心的小声嘱咐着。

恩,小-妞心里默默的回答。因为她已经无法言语。

“要不,我上。”一名纠察说着。

“算了吧,大晚上的谁会在那上面呢!”

“也是,或许刚才是鸟叫?不行,你等等,我上。”

一个人顺着楼梯就往上走着,程风机警的竖起耳朵,听着他的脚步,等他走到3楼的时候,程风把小-妞往上一抬,将她的身子,全部倾压到了他的躯­干­上,解脱了的双腿不断地伸直弯曲着,往墙角移动,速度很快,却不带半点声响。哇!好俊的功夫!

小-妞懂事的配合着,尽量将身体缩成一团,不去阻碍他的活动,她的头悬在了他的头顶,于是她的胸,便贴到了他的脑袋上,虽然他稍稍歪着头,但是那粗重的鼻息,依旧探进了她的前胸,让小姑娘继续的春心荡漾。

几秒后,程风和小-妞就已经藏到了墙角,纠察就是上来,他们也不会被发现了。

那个人刚走到4楼,就返了回去。

“没人。”他冲楼下喊着。

这真是坑爹,他白忙活了。

“臭小子,还没上来,就说没人!”程风小声的嘟囔着。

大哥,你到底是想被他发现,还是不想被他发现呢!第一次做坏事,纠结吧,那就别做呗。

那两个纠察在楼梯口停了好一会。终于开始了八卦!

“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

“我也没有,看到今天在电影院的女孩了么?”

“恩,挺漂亮的,听说是一排长的老婆,我没敢多瞅。”

“我也是,听说一排的战士,因为多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在­操­场跑越野呢!嘿嘿!”

“对啊,有老婆就了不起啊,看到一排长,我就想揍他!”

“我也是,看他那张脸就来气。”

两个人边说,边端着方步,在周边不停的巡视着,远看极威武,近听很幽默,大兵也是人,是不是!

“好小子,明天我非得去警卫连看看,今晚上这两块料到底是谁,整不死你们,我就不是程风!”程风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说着。

不是他们,他哪来的这么辛苦,大半夜的负重玩匍匐,还有那些个在­操­场上偷懒的家伙,他们是整个祸害的根源,臭小子,你们就等着作死吧!还有身上这个,这完全就是个惹祸­精­嘛,果然,马副的话都是真理啊,他说让自己小心小-妞,可他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中了埋伏中了枪,而且还不止一枪,悲哀啊!以后看到她来部队,他就打算躲在宿舍不出来了。自己给自己关禁闭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次被蛇咬,他就不打算再见天日了。

她悬在自己的头顶上,看不到她的脸,这样正好。

他把脑袋一正,就很奇幻的把头埋进了一片绵软。哎呀妈呀,吓了他一跳。

刚刚因为环境所迫,他什么也没想,拿她权当是一个负重的沙包,可是情况稍一缓和,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炼狱。18岁的小姑娘,该发育的都已经功德圆满了,他已经站到了过失犯罪的边缘,挑战着过失侵犯的极限。他慌慌张张一把就把她撑了起来。

那乌黑油亮的长发,像夏季溪水里捧出的一丝清凉,马上就滑过他的面颊,散落到他的脸上,颈上,胸膛上。让他忽视不了这最直观的接触。

突然他就想哭了。

小-妞看到他眼里闪烁的迷惑,读出了其中隐含的最原始的一种危险,很麻利的闪到了一边,移到了墙旮旯。

他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慢慢地闭上眼睛。

“对不起。”小-妞小声的说,小的跟蚊子哼哼没什么两样。

沉默。

“好吧,我闭嘴!”她乖乖的坐到了一边,听候发落。

躺在地上的程风,用手使劲的扯了扯头发,那劲头那力道,仿佛扯得不是他自己个的,小-妞都活生生的听到了滋滋的声响,那是很多细胞破碎的声音。

扯了几扯,他猛地坐了起来,最后,终于看了小-妞一眼。紧接着脱下了外套,扔到了她的面前。

“把衣服垫在地上吧,这样坐着凉!”

“喔!”

“再等半个小时,等他们走远的时候,你就下去,嗯!”

“喔!”

“以后别再深更半夜来这种地方,尤其是跟男人一起,知道么?”

“喔!”

看到她乖乖的样子,刚刚被他忽略掉的­唇­感和体感又奇迹般的复苏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就快要把持不住犯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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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他突然就翻了个身,四肢撑地,做起了俯卧撑,呼呼的,一会功夫就好几十个!脑中还显现了马副的那张老­阴­脸,果然效果不赖,不一会,身上温度就下降了不少!

“你去那边,离我远点!”他喘着粗气,边做边说。

“喔!”小-妞拿起他的上衣,躲到了10米开外的墙角里,看着他上下起伏的身躯,听着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小-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又不能放开嗓子大笑,憋着气来笑对她真是个折磨,直憋得她花枝乱颤。

或许累了,或许听到了她的嘲笑,程风终于垮了下来,一下子躺到了地上,他仰着头,就看到了天。

多久没有这样仰望星空了,不过是抬头的功夫,也被他遗忘了很久,夜空像一块巨大的黑幕,罩在头顶上,慢慢地又挤压到了身上,越来越沉,越来越沉,身上突然就多了一块注了水的棉被,连面容也被它挤压,令他呼吸不了。

小-妞坐在一旁笑着,黑暗中她完全感受不到程风的内心,天空在她眼里是晴朗的,是广阔的,是可以包容万物的,她看到星空,自己就像被禅定一样,身体全自动的来排浊去腐,顿觉天高海阔,神清气爽。都是人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程风,知道么,这是报应啊,你折腾别人,就会有人折腾你,人在做,天在看,谁也逃不掉,你啊,被天谴了!哈哈!”

小妮子不知死活的叽叽喳喳的说着。这哪是天谴?明明就是人祸!程风闭上眼睛,不想再去搭理她,免得惹祸上身。他领教了太多,就怕怕的了。

“如果,你还要教训哥哥们,或许明天你就会遇到更坏的事情,晴空遭雷劈也说不定!”

沉默,依旧!

“你看我,从小就爱好和平,所以事事就心想事成!”

这倒是句真话,连今晚上没安排没指望的事情,老天爷都给办成了。

“所以啊,当领导的,肚量就得大,要以德服人!”她嘻嘻的又笑了起来。

程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天高了,无形的棉被也被掀开,听着旁边爽朗的笑声,他也笑了。那璀璨的笑容一打开,方圆10米之外亮度就高了那么几瓦,在乌漆码黑的夜里,也让小-妞感觉到了太阳依旧存在。它就高高挂在这个家伙的笑容里。

天空中有星星不停地冲着程风眨着眼睛,突然,就都变成了旁边这个小妮子的笑脸,一张又一张,调皮又可爱。

“臭丫头!”程风喃喃自语着。下面那两个孬兵依旧在附近徘徊,看来,今晚上他们要跟他杠上了。­操­场上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始作俑者早已经回去睡觉了,全军区闲着没事醒着的就只剩下可怜的他和一个疯丫头了。

最近压力很大,集训,考核,还和白雪一直闹着矛盾,现在又频繁的碰上了侯小-妞,他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把天看成压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小-妞啊,你身边有没有人,突然得心脏病猝死的。”

“没有啊,我身边的人都很健康!对了,除了周璇,哈哈。”她又笑了起来,自顾自的笑够了就接着说:“周璇是我大学同学,每次老师讲完一个病种,她就觉得书上的临床症状和自己的病痛很相似,她就去医院查一回,开学快2个月了吧,她基本上快全身体检完了,什么血常规,尿常规,肝功两对半,B超…等等,全查过了,一个病也没有,哈哈,我就怀疑,下一步­妇­产科一开课,她是不是就会觉得自己也怀孕了!嘻嘻嘻!”

凉爽的夜风,伴着她小声的嘻嘻,像一首快乐的儿歌,让程风释然一笑。

“程风!”

“恩!”

“说说你和白雪姐的爱情好嘛?”

“不好!”

“求你了!欧巴啊…啊!”她跺着脚,晃着身子,撒着娇。连她自己都听到了­鸡­皮疙瘩大豆子落地的声音了。

“你这些在我这不好使!”他淡淡的说。

“真的,那什么好使呢?这样…”小-妞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站了起来,还没抬腿,程风就告饶了。

“行,你在原地呆着别动,我说!”

“她是我大学的校友,学妹,迎新晚会上第一次见到了她,一身红裙子,热辣奔放,很容易就调动起了她周遭所有人热情,我不太喜欢热闹,呆在角落里,可她却只邀我一个人跳舞。”他眯着眼睛,回忆着那个时刻,那身红裙子在记忆里转啊转啊,突然就转到了眼前。他记起了,她伸向他的那双纤纤小手,和眼睛里那炙热的期盼,在那一刻她就烙上了他的心。

“那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我算算…..”小-妞仰起脸,数了起来:“1,2,3,4,哇,好多星星啊!”女人她就是这么善变。小-妞尤其。

“呵呵!”程风嘴角一勾,又划出了那么动人的笑弧。

“那你们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呢?”

“快了,10月一,我会回北京,也许到时候就把婚给结了!”

“这么快,喔!虽然错过我有点遗憾,不过,小-妞还是恭喜你了。”以为自己会伤心,会难过,不过她内心却波澜不惊,止如镜湖,没起半点细波。

或许是早有准备,或许是她内心太单纯---只要所爱的人幸福就可以了吧!

“你呢?有没有男孩子追你?”

“没有……程风,你说老天­干­嘛让我遇到你呢?本来我只打算以后找个军人嫁了就可以了,可是现在,因为遇到你,我的择夫标准提的太高了,恐怕已经无人能企及了,我很害怕,选来选去,10年之后,我已变成剩女,没人要了,我会多悲惨啊!”

“哈哈哈。”程风实在忍不住了,一辈子没失态的他,也顾不得形象大笑了起来,这丫头才多大,考虑的也太多太早了!

“笑,你还笑,都怪你,哼,无缘无故的成为人家的初恋,然后撒手就走,没公德心!”

初恋?拜托,那个在高中替你捡轮子的少年算不算?

“哈哈哈。”程风笑的更起劲了,笑了好一会,终于停了下来:“小-妞啊,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你就会发现,我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匆匆过客,走过就完了,剩不下什么的,不过,以我为标准也不赖,最起码这样,你就会找到一个绝对正直的人!”

哼!不带这么夸奖自己的!

“程风,你知道自己很帅么?”

“恩!”

“是不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欢过你?”

“恩!”

“程风,如果我真的嫁不出去,你要全全负责!”

“好,到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

“要给我,像你一样帅的!”

“那恐怕很难!”

我呸。

20

怪不得人家想揍他,天天把帅字挂在脸上,不招万人唾弃,才怪。

夜已深,程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性­子了,他猫着腰踱到栏杆前往下一看,下面那两个冤家仍站在不远处来回的溜达,这也怪不得他们,这里是军区内的一条主要­干­道,前方不远处就是家属区,西面就是练兵场,往北是军区花园,经常有些人不顾月夜流连于此,像刚来探亲的家属啊;或者是刚刚吵架的小两口。于是这里就成为警卫连夜间重点的巡查地域。看来今晚,他和小-妞是撞在枪口上了。

“小-妞,你现在慢慢地下去,不要被他们发现你的来历,下去之后,迅速的跑到主道上,然后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去,直接回d区。听见没?”

**眨巴着眼睛,兴奋地听着,这跟­干­特务一样很刺激有木有!

“他们不会逮住我吧?会不会问我从哪里来的?”出任务之前,她觉得自己稍稍逊了点。

小-妞也爬到栏杆前,紧挨着程风朝下望,从背面看,二人的确像是隐身于暗地执行特殊任务的特务,也很潇洒的玩了把潜伏。

“不会,他们不会问你,但是他们会跟着你,直到把你安全的送回d区,记住要直接回去,不然他们就真的会把你逮起来的。”程风最后把语气加重了几分。渲染着整个事情的严重­性­。他必须要把这个小妮子连哄带骗的吓回去,不然她大半夜的到处瞎溜达,万一出点事情,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不,我不。”

“小-妞,乖,啊!赶紧去!不然咱们一晚上就得呆在这里了!”

“呆在这里也挺好的!”

“呆在这里明天该感冒了,如果小雨明天找你玩,你这个小姨还有­精­力么?你想想,eng!”

不得不说程风做思想工作是很有一套的,他专往人的软肋上死掐。是啊,虽然泡哥是重中之重,但是毕竟她是为了小雨才来的,这个主线不能丢。

“那我有个条件!”

“你怎么总有条件?不行。”

“你不行,我也不行!”

程风望了一眼楼下的两人,沉思几分钟之后,他妥协了。

“好,答应你,下去吧。”

这个丫头可真是烦死个人了。程风想,管她什么,先糊弄下去再说吧。

“你答应了啊!我要你明天带我和小雨出去玩,反正你也休息。”

“好好好好好,”程风稀里糊涂含含糊糊的应承着:“赶紧下去吧,小心点别被发现了!”

小-妞爬到墙角拿起他的衣服拍了拍,刚想给他扔过去,突然又拿了回来,嘿嘿,这个小子的兜里竟然有个小本本,上面还卡着一支笔,真是天助我也。她拿出来翻到一页空白处就端到了程风面前。

“来,写个保证书!”

“什么?”程风现在彻底崩溃了,他黑白分明的明眸里突然就多了那么几丝血红,不知道是今天白天累的,还是晚上熬夜熬得,还是现在被气得,反正不管哪样都是小-妞直接导致的。幸亏,他涵养够高,不然,一脚踢死谁就不一定了。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这样你明天就不能反悔了!”

“小-妞同学,你还信不过我么?”程风真要哭了。

“信不过。”

好!算你狠!

程风无奈的在纸上签了字画了押,他感觉自己就是那杨白劳,而小-妞可比那黄世仁狠多了!如果她不是一个女孩子,他肯定直接就拿她当个毽子,一脚就踢飞出去!直接就踢出视野外!

“记住,明天8点,准时在家属院见面,如果你不来,我就去找我姐夫告你的状,还拿着这个。嘻嘻!”她晃了晃手中的那张纸,那是他的卖身契,然后猫着腰就下了楼。

程风马上就仰面躺到在地上,他全身无力,脑袋发蒙,满天满脑都是那丫头的鬼脸,笑啊闹啊。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

小-妞被两名纠察护送着就回到了宿舍,这被人暗暗保护着的感觉,她感觉爽极了,连走路的姿势,在背后看,都洋气了许多。

小-妞洗漱完毕,钻进被子蒙起头就傻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她就睡着了。满屋满床都是他的味道,连梦里都是,躲,都躲不掉。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了床,洗漱,叠被子,整理房间,洗衣服,吃完早饭...忙到了9点钟,程风还是没见人影。

果然。这家伙想爽约!哼,小子,你也不看看你定的是谁的约!姑娘我就不信。小-妞转身就去了大姐的房间。

小雨刚刚起床,大姐正在给他热着菜,姐夫正在给小雨穿衣服,小家伙难得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满脸都是幸福的笑。

“小雨,今天小姨带你出去玩。”

“嗷嗷嗷!”小雨在床上欢呼了起来。

“姐啊,我带小雨出去玩,今天,你和姐夫就过过二人世界!”

“小-妞啊,还是你最理解你姐夫。”姐夫已经给小雨穿戴完毕,回过身就深情地瞅着自己的老婆:“大妞,来,今天为夫就给你过过传说中的二人世界。”

大妞是大姐的小名,也是姐夫对她的爱称。

大姐忙碌的双手停了下来,脸上露出少见的神采,那神采小-妞见过,就像王姐来队见到爱人时一个样,幸福而又美丽。

“好,托你福,小-妞,我和你姐夫今天就权当度蜜月了。”

“姐,只一天,你就这么满足啊,姐夫,你太过分了,你平常是怎么虐待我姐的?”

“好,乖小-妞还是最疼你姐。”大姐亲了亲她的小脸。

“不过姐夫,昨天程风哥哥说他今天有空,可以带我们出去玩,可是到现在他还不来,你给我们把他叫出来吧!”小-妞平常平静平淡无奇的就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姐夫美美的正在想二人世界,无暇深扒,现在说这个真的刚刚好。

姐夫一边想今天的节目,一边检讨着自己对老婆的失职,听到小-妞这么一说,他屁颠屁颠马上就拿起了电话。

“给我接一排…一排么?叫你们排长马上来我这,恩!跑步来…”

分分钟搞定,哦也!

“对,叫程风跟你们一块,这样我和你姐就放心了!”

姐夫也是钢板一块,死脑筋一个,他只考虑到他所考虑到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小-妞心里还暗藏着另一层意思!那一层如果他了解了,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容忍的!

二分钟不到,程风就来报到了。推开门一看到小-妞,他的脸就从红变绿最后变包公了。

“程风,今天休息,你带小雨和小-妞出去玩一天吧。听说你已经答应小-妞了,那就早点出发吧!”

“哦!”程风老老实实地回答。

小-妞和小雨欢呼了起来。振臂高呼的还有**迫不及待的小心脏,哎呀妈呀,程风,呀,程风,呀,程风,姑娘我捞不着猪­肉­,跟猪跑两圈也算了了心愿了。

当换了装的程风从一排门口走出来的时候,那耀眼的­精­气神,立马就闪瞎了小-妞的眼睛,他上身一件土黄­色­低胸t恤,­祼­露着他那紧实的胸部肌­肉­一点点,那欲盖还羞的立体线条,总让人有一种想掀起来看一眼的欲望,下身一件宽松的灰白­色­长裤,让他的长腿在低调间又无限张扬,整个身体挺拔又稳重,­干­练又不失俊逸,军威依在,又凭添了几分潇洒!再加上那张无可挑剔的脸。

哇,他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在小-妞的眼中泽泽发光!穿上军装人家英姿飒爽,脱了军装,人家简直帅的一塌糊涂,哎,这么个人才,进不到碗里,真是可惜的很呢!

程风大手一抚就遮住了她整个脸面,然后把她的头连着身体就转向了一边。---这个傻丫头连点矜持也不会,哪有这样直白的死盯着帅哥看的,还肆无忌惮的满脸现桃花,就差流口水了!哎,真是服了她了。

他就是挺立的一棵青松,他就是翘首的一棵白杨,脱下了军装,却军魂依在。只见他一手掏进裤兜,一只手随便的那么一安放…,整个身板,清新自然!不见半点尘埃!

讨厌,不带这么**人的!

侯小-妞内心躁动着的小宇宙无处安放,不停地爆发,再爆发,下一步即使满脸喷鼻血,她也顾不上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管他的,先饱了眼福再说!花痴时时处处有,程风身边的尤其甚也!

哎,带个布条,给她把眼睛蒙上算了,程风望着她那双永不瞑目的桃花眼,心里恨恨的想。

“走!”他大手一挥,就跨步向前,不到一分钟,两个孩子,一个就骑上了他的肩,一个就搀上了他的臂弯,哎,连游玩都得来个负重,他程风真是衰到家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谁让你生了个如此的皮囊呢!

“小雨,尿尿的话可得给叔叔说啊,不许随地大小便!eng。”他抬着眼皮对着上面的小祖宗嘱咐着。

“小姨,程叔叔还拿我当小孩,我1岁就已经不再随地大小便了!”小雨对着小姨,不满的指控着他身下的大马。

“他傻,小雨咱不理他。”

不理人家!还都腻歪在人家身上,天理何在啊!程风望着天边的白云,越看越迷茫。

三个人一起往最近的公园进发,不到二十分钟,就走到了。路上不时有美女向小-妞投过来羡慕的眼光,这让小-妞很是享受,她甚至还在程风身旁故意的挺起了小肚子。

我挺,我再挺,看吧看吧,这是人家老公,这小雨是俺跟他的娃,瞧,一不小心又怀了一个,日子不够,额!还不太显。。。。。既然现实中没有缘分,没事空想一下做做戏无妨吧!

礼拜天,公园里甚是热闹,又是这个天高气爽不冷不热的9月,老年人在旁边的空地上练着太极耍着长剑,一对对夫妻领着孩子在碎石铺成的林荫小路上嬉戏,还有最忘情的小情侣们在假山的一角或者树下,旁若无人的拥吻着,一步一景,处处是景,真是景美人更美!这是一个个­性­张扬的时代,一进公园,就能让你看到情爱百态,或老有所依,或平淡祥和,或ji情澎拜!或像小-妞这样,明目张胆摆明了的思慕!!!

碎石小路挽着几多情调探向远方,一盆盆娇艳的掬花争相怒放。池塘里一个个莲蓬跃出水面,还掂着它那沉甸甸的分量,还有几多不肯谢幕的荷花,倚在叶上处,吐露着她,最后的最美的芳华!

远处一艘艘小船,徜徉在绿波之中,涟漪处处笑脸处处。

“小姨,我要坐船!”下雨的小手指向在水中游走的小船,双腿上下抖动着,小脸和一旁的小花一样的灿烂。

“好,你别使劲抖腿,别把程叔叔抖残废了。”小-妞笑着看了一眼程风难受的样子,他的上衣已经被小雨弄得不成样子,幸亏那是一件土黄­色­的衣服。别说,他还真是极富远见,连穿衣服这等小事都穿的这么极具前瞻­性­!

“我去买票,程风你带小雨慢慢往那里走。”

程风刚想喊她等一下,好给她拿钱,这丫头却像一阵风一样,马上就吹远了。

哎,火急火燎的,怎么看都觉得不靠谱,也对,这极度不靠谱也算是她的­性­格。

工作人员驶过来一艘小船,小-妞招呼着程风,三个人就坐了上去。

这是一艘绿­色­的小船,上面有四个座位,两两相对。船身上印有海绵宝宝的图案,工作人员并不建议他们坐这艘,因为它上面的遮阳棚是坏的,风一吹,有可能就会裂开,这样就不会有遮阳的效果了。小-妞才不管,她极喜欢海绵宝宝,于是她就要了这艘,不遮阳就算了,晒晒太阳也挺好的嘛。

坐稳船身之后,小雨就做到了驾驶员的位置,胡乱的掌控着船身的方向,不一会他就玩腻了,挨到小-妞的身边玩起水来。

“小雨,来!”小-妞从背包里拿出一截10米长的行军带,就栓到了小雨的腰间,另一端拴在了自己身上:“好,小雨,这样小姨就放心了,你就随便玩吧!”她一个转身就坐到了对面程风的身边。

这样以来,看孩子和看程风哈哈就两不耽误了,**满意的拍拍手,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程风,嘿嘿!佩服吧,够绝吧!

她可真是够狠!程风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又迅速的闪到了他的跟前,不由得转过脸冲着水面笑了笑。

哎,这个小妮子,得有多少花花肠子啊,多么捣蛋啊,幸亏不是他的兵,不然,他可真是活着见不到明年的太阳了!

“别看了。”程风扭过头再一次抡起大手摆正她的脑袋:“来,给你钱。”程风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就塞到了小-妞的手里:“这是船票!”

“我有!”小-妞又塞了回去。

“有?你姐给你的?你拿着,在学校用!”

“程风,小瞧人不是,这钱是我自己挣得!”小-妞又把钱给他塞了回去。

“自己挣得?”

“对啊,我打临工挣得,已经好几百了,嘿嘿,而且,以后我也不会用家里的钱,再说,我爸原本就没打算给我钱!”老爸那个铁公­鸡­,别说没钱,有钱也不会给她!谁让她不是个儿子呢!

“打零工?什么零工?”程风的语调明显上扬了几个声线。

“洗盘子,中午或者晚上2个小时。”

“洗盘子?”程风又提高了几个八度。

“­干­嘛!洗盘子怎么了,­干­嘛那么吃惊!凭双手挣钱,不可以啊!”

程风低下头,看了看她的小手,那十指芊芊,白如春日内刚刚露头的­嫩­笋,指甲整齐闪耀着自然的亮泽,用那双小手洗盘子,他突然觉得很心疼。

“不怕把手弄粗弄糙么?”他问。

“手本来就是用来劳动的,又不是拿来看的,粗糙点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你看。”她把双手伸到蓝天里,那双小手在晴天白云间耀耀生辉:“我的手还是很漂亮啊!”

程风望着望着,脑海里就出现了另一双手,那双纤纤玉手肤质白皙,指甲上光鲜艳丽,满是颜­色­,也是极漂亮,却明显比眼前的这对少了几份生动,几分自然。

“以后别洗盘子了,有其他的临工么!”

“不行,我观察过了,只有洗盘子是最安全的,我们大学处在最繁华的地段,旁边都是洗浴啊,夜店啊,什么的,连酒店的服务员都是很容易就被人­骚­-扰的,我呢!又略有姿­色­,嘿嘿!所以,我还是继续的洗我的盘子吧。”

她用双肘支住脸,欣赏着身边的美景还有美人,程风很难得的,不再躲避她的净眸,和她对视了一下,那双能窥进她心的明眸,马上就倒影进了她的灵魂,让她双颊粉红,害羞的低下了头。

傻丫头,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有一些颜­色­,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有一些人,不去走进,就都是过客!不去走进,程风怎能看到她内心的颜­色­。小-妞就是多彩靓丽的颜­色­,就像朝阳,就像晨歌,就像溪水,就像露花,她灿烂,婉转,流畅,欢乐。程风望着身边的女孩,她羞红了的脸庞映在潺潺湖水之中,乌黑的发丝在微风中飞扬,她像一首畅快的田园小诗,一幅简单却唯美的小画,挑起了一弦男儿内心最柔软的情丝,那是男人对女人的欣赏,第一次他把她当成了一个女人来品读,一个即简单又万种风情的小女人!

“小姨,程叔叔看你呢!他想跟你结婚!”

都说童言无忌,小雨在旁边适时的补上了这么一句,结婚二字被他直白的拖了那么几个音,以此表示他对这两个字的关注度!

“去,玩你的水!”小-妞扯了扯身上的绳子,示意他闭嘴,心里面却偷着乐,那里面折叠的笑纹啊!比岸上的掬花还多皱了那么万层,直接洋溢到了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嘴巴再次的咧开,开到了后脑勺。

程风也在笑,他今天笑的频率太多了,有点合不拢嘴了,如果长时间的跟他们在一起,那么下一步,保不齐他也会向小-妞的大嘴巴看齐了!

“小雨,你知道什么是结婚么?”程风接着小雨的话题,饶有兴趣的问着。

“当然,结婚就是你爱我我爱你,然后亲亲,然后结婚!”

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大人一起大笑了起来。

“真的。”小雨站起小身板,着急的解释:“班里周彤彤就爱我,她要跟我结婚,可我很为难,因为我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哎!”小家伙叹了一口长气,一副很苦恼的样子。

“哈哈哈,小雨,你厉害,程叔叔活了20多年,还没搞明白女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呢!哈哈,你今年才几岁,就开始研究了,等以后,你肯定比叔叔强,算了,我还是直接投湖好了,你小子还要结婚?叔叔还是个光棍呢!”

这年头,到哪里说理去,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这后浪太积极,前浪死的就越快!程风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直接瘫坐在了靠椅上。

这娘俩太逗了,跟他们在一起,挺舒服,连稳重的他都觉得年轻了好多岁,不计形象的想放声高歌了。

小船颤颤悠悠的就开出了好远,水中的涟漪打开又散去,那水中的轮廓排列整齐荡漾着就拂向远方,岸上的美景敞开又移远,就成为一幅幅流动的风景画,小船上的笑声一浪高过一浪,里面有熟悉的女声,也有爽朗的如沐甘霖的男声,洋洋洒洒的随风而去,花听了花开,鸟听了歌唱。

最后连云都被感动了,挤到了一起,就流起泪来。

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际,突然就飘过来一团乌云,直接挂在了他们的头上,不一会狂风大作,下起了小雨。

小船上的遮阳布被风一吹豁的一声,就收了起来,布与船衔接之处共有四个铁扣分挂于船的四个角,有两个已经断开,把三人直接暴露在了细雨中,附近的小船正在悠哉悠哉的欣赏着雨中美景,而这边,三个人却在手忙脚乱的捣鼓着,幸亏两个断口都在一边,程风伸出两只手分扯住两边,遮阳布再一次被他拉了起来,罩在了头顶上,可是他的上半身,却暴露在了雨中。

“该死,这种破船,也敢往水里放,看我上去就去找他们理论!”程风用手使劲的扯着,愤愤的说。

“程风,其实,这个,我知道!”小-妞环着手指弱弱的说:“我以为没关系,就是块遮阳布,也没多大用处嘛,没了它还可以看到天,可是我也不知道会下雨!”

啊!!!程风迅速石化,然后完败。

老天,自己是不是就是衰字中的极品。衰神中的战斗级呢。

“走,回岸上。”眼瞅着这雨越下越大,小船也被风吹的摇摆不定,他又分身乏术,小雨窝在了小-妞怀里,看上去也像玩乏了!他果断的下着命令。

“好。”小-妞看到程风仰面半贴在船身上,站又站不起,坐也坐不直,手上还得使着力气,淋湿的上衣把他的绷紧的臂部肌­肉­显露无疑,一眼望去,那可真是使了老鼻子劲了。

她加大了马力,执行者他的命令,往船坞的方向开去。

当他们回到岸上的时候,雨小了,不一会竟然就停了,太阳又爬了出来。

连老天都淘气了起来,拿着他们穷开心。

“哎。浪费,还有20分钟才到点呢!”小-妞遗憾的望着那艘依旧摇晃的小破船。和他一起坐在船中,就像是在坐花轿,颤颤悠悠的,这感觉很晕眩!着实上瘾啊。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吧!

程风晃了晃湿淋淋的头发,马上就摔落一行水晶,溅出来的是满目的清爽,他上衣已经湿透,紧紧地贴到了胸前,那完美的肌­肉­线条,霸气外漏,连腹部的几个小块块都不甘寂寞的窜出来凑热闹。让你不想去看都不成。

哎呀,别让人活了!

“小-妞,看过海了么?”

“没!”小-妞把手蒙在头上偷偷的看,再看,还看!

“走,我带你们去看海!”

21

不知道为什么,程风突然就想海,或许是一种快乐,让他得到了释放,或许是一场小雨叫醒了他内心的某种冲动,他迫切的想去海边,耳边传来海螺号吹起时,那迷人的大海声音,来吧…来吧…

他把小雨扛在肩上,拉起小-妞,就往海边进军。www!

人在什么时候能有这样的冲动呢?是不是内心如同大海一样,敞亮的时候!是不是身心都如同年少一样轻狂的时候!这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5路公交车直通海岸,车上人不算很多,半个小时的路程,程风一直站在小-妞的旁边,即使后面空出了一个座位!他也把它留给了后来之人,如果不是抱着小雨,小-妞真想也站起来,就贴着他站着,然后佯装一个不稳,就甩进他的怀里!哦,天呢!美翻了有木有。她满脑袋瓜满身心想的都是怎么占程风便宜!以至于车窗外一路的美景连看都没看。

车子沿着海岸线行驶,透过明净的玻璃窗,外面就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海天交接之处涌起的巨浪,翻滚着,跳跃着,转眼就来到了眼前。大海的力量是那么的强大,用任何词汇都无法去形容去诠释!对第一次与她邂逅的小-妞来说尤甚,她内心就像是浮沉于海中的岩壁被海浪冲击着,被大海震撼着。看到海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迷失了自己,那时她感觉自己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落入那永不平静的海面。随潮起潮落!

对于在平原出生的孩子来讲,小-妞从小就向往着大海,大海对于她是熟悉的,因为在书上在电视上她一直关注着海的画面。大海对于她也是陌生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被海真实的拥在怀抱。

也许她等的就是这么一天,让最重要的一个人来促使她完成看海的夙愿!铺就她通往海的道路,程风无疑就是这个人。

远观是海,近前是那海一样的男儿!

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呢?

无话可说!

他就立在身边,身上散来的体热,如同岩浆,炙烤着小-妞的身心,浮萍对根也是如此,浪花终入海亦是如此。尘归尘土归土,她的归属应该在哪里呢?

“大海,告诉你个秘密,我喜欢他……”

这,早已不是秘密!

程风站在一旁,看着小-妞眼角流落的一滴眼泪,那应该是海底遗落的一颗珍珠吧,那么的晶莹璀璨。海风早已经吹­干­了他的衣衫,扬起了他的俊眸,他的身心随海风翩翩飞舞,转瞬就变成浪花溅落深海!连头上的小雨都平静了下来,仰视着远方,三个人站在那里,享受着,海带来的味道……

“叔叔,给姐姐买一朵玫瑰花吧!”一个7岁左右的小女孩站在了他们旁边,手里捧着一束芬芳的红玫,那鲜艳的红­色­,在海风中娇滴滴的颤着,颤红了**的脸庞。

“好!”程风买下了最美的一朵花,举到了小-妞的面前:“来,小-妞,送你的,应该是你人生的第一朵红玫瑰吧,算是我把你引进爱情之门的礼物吧!祝你年年岁岁有今朝,每天都享受爱情红玫瑰!当然,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如果不补充最后一句话,当真是感动死人了!

“我也要,我也要。“小雨在头顶又狂躁了起来。

“好好好!”程风又抽出一支送给了头上的小祖宗。

“叔叔,你真帅!”买花小女孩拿着钱就跑开了。

人帅,还是花钱的样子帅?小-妞拿着那朵红玫瑰,嗅着它的芳香,她本不是浪漫的人,如果拿鲜花和­鸡­翅让她选,她肯定就会选择­鸡­翅,但是娇花捧在了手心,还是映红了她的容颜,玫瑰花象征着爱情,她好像就缺少爱情,给朵花宽慰一下也不错。

“小姨,这是我给你的!”另一枝花也递到了她的跟前。

小雨来了手借花献佛,反正花的又不是他的钱!

两朵花一种爱情,一人所购两人相送!小-妞将花举过头顶,让它灿烂在天海一线!

“大海,看,这辈子我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

她微微扬起的美好,像播种幸福的­精­灵,眼神清澈,清可见底!朵朵洁白的浪花为那处花红涂抹上永恒的底­色­,宣誓着小-妞那独一无二的爱情。

-单恋也是爱,痛痛快快的来爱,不暗恋,不占有,不强求,来就爱,走不留!

“小雨,这不会是你小姨收到的最后一朵玫瑰花吧?”她歪着头问。

“说不定!”程风笑着答。

他们在沙滩上捡拾贝壳,在石头缝里逮着螃蟹,当海潮褪去,你往那些冒着泡泡的水涡里狂挖下去,就会挖出一麻袋一麻袋的小蛤蜊。他们在农舍里大锅大锅的吃着水煮鲜货,有螃蟹小虾海鱼蛤蜊……再去海里撒着欢的嬉闹……3个人痛痛快快的放纵着,享受着!

当落日和天海交融的时候,他们依旧流连忘返!

小雨已经累了,从脖子上转移到了程风怀里,甜甜的小脸上支着使劲打架的眼皮,看来也撑不了多久了!

“程风,回去吧!”

“好!”

“程风,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今天开心么?”

“恩!”

“那你以后要天天这么开心!”

“天天可能.....”

“对,天天!”

“好!”

回去军营已经很晚了,姐夫感恩戴德的从程风手里接过熟睡的小雨,难得看他如此和蔼的对待下属!看来今天他的小日子过得不错,那潇洒劲全都写在脸上了。

“你们头上身上怎么都是水和泥?下河了?算了,今天我就不深究了,对了,程风,你带小-妞去军浴洗个澡吧,现在军浴应该还开着门吧!不然,她这个样子明天怎么上学?”

姐夫转身抱着小雨走进屋。门外剩下他们两个人。

“走吧!”程风挠了挠他的小翘发。

“那你等一下我去拿衣服!”

“快一点,军浴要关门了!”

“恩!”

气氛突然变得尴尬了一些,是不是因为小电灯泡消失了的缘故!小-妞拿着换洗的衣服走出房门时,程风正等在院里的梧桐树下。

“程风!”

“恩,我在这!”

突然的光暗互换,让小-妞的眼睛一时没适应过来,当她看清黑暗中他那硕长的身影时,长吁了一下。今晚好黑啊,是因为白天的那一场雨,把星星们都轰跑了么?

“我们要快走了,军浴马上就要关门了,到时候热水会停的。”

“好,走!”小-妞马上就跑了起来。

“不行,你小心点,别跌倒。”昏暗的路灯也剩下没有几盏,孤独的诠释着黑夜。

“放心,你在前面领路就行,我绝不会跌倒的!”

话刚说完,她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往前面扑去。程风一个跃起就在后面拉住了她,这是他第N次救她于水火了,他已习惯了。

“看看,不听话,跌倒了吧!来,跟着我走!”扶稳她后,程风便拉起她的小手,那暖暖的掌心,在黑暗之中给小-妞指引着方向,她只需跟着他的脚步就可,就能到达想要去的地方。

真希望人生也能如此……

二人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军浴门口,还好,还有10分钟。

“小-妞赶紧的去女浴,10分钟啊,赶紧洗,听见没,估计里面也没人了,赶紧的啊!”

看到小-妞进了女浴,程风也冲进男浴简单的冲了起来,男浴只剩下他一个了,5分钟冲澡,2分钟穿衣服,10分钟全搞定,5分钟后,他站到了女浴门口等着小-妞走出来,可是小-妞却迟迟不出来。女浴传来噼里啪啦哐几哐啷摔跟头的声音。

“小-妞,怎么了?“程风隔着门喊。

“哎呀,程风,不但停热水怎么连凉水也没了?连电都停了,你们是什么破抠门部队啊?屋内太黑了。我找不到我的衣服了!”

小-妞本想停热水就停热水吧,大不了用凉水冲,可是谁知道,部队一到点就会拉闸限电,断水断电。程风平常也是很少这么晚来,也不太清楚军浴晚上会是怎么个情况!

“慢慢找,别着急,没灯别跌倒!”

什么叫别跌倒,已经跌倒N回了。

“找到了么?”

“没有,太黑了,刚刚我跌了一跤,一着急又有点头昏,还这么多衣柜,我找不到了!程风你给我拿个手电筒过来,好不好?”

这个点了,你让我去哪里给你找个手电筒呢。真是够呛!

“这样,你到门这来,我把上衣脱给你,你先穿着,然后,我进去给你找。”

“程风,门在哪啊?”

这妮子真是摔蒙了,你问我女浴内的布局怎么走,我如果知道,那就绝对有问题了!

“来,往有声的地方走。”程风使劲的敲着门。小-妞一瘸一拐的摸索着前进。

“哎呀!”里面又传来惊呼,还有撞击的声音。

妈呀,太揪心了。

“里面很黑么?算了,你呆在那里别动了,我…我…进去吧!”程风终于下定决心,咬紧了后槽牙,一挺身,就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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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浴池内真的是很黑,50平方大的场地内,只有3扇巴掌大的后窗口,别说黑夜了,白天这里应该也是极­阴­暗的!

程风把大门大开着,像个贼一样,猫着腰就走了进去,心里面七上八下的敲着鼓,再黑,它也是女浴不是!况且里面还有个找不到衣服穿的女孩子!男人进女浴!理由再坦荡,也总是让人捡不起一点底气!他心里七荤八素的忐忑着,这时候但凡有个人吼一声,他就直接举起双手投降了,没做过坏事的孩子,伤不起啊!www*

“程风,我在这!”小-妞在黑暗中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歉疚,她在时间上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再加上头发长,就耽搁了那么几分钟。

“你别说话!乖乖呆着别动!”程风听到她喊,腿一哆嗦,差点就一头栽在地上,头上直犯虚汗,和她相处久了,他也应该去查个体了,尤其是心脏!承受不起啊!

程风挠了挠头发,抑制住每一次想朝她方向张望的念头,慢慢地在黑夜中找寻着,他找到那4排5米长的储藏柜,把它们依次打开用手仔细的摸索着,经过漫长的过程之后,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装有衣服的塑料袋!

“小-妞!”

“恩!”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慢慢地朝前方挪着步。屋内的能见度,即使瞪大眼睛看,也不过是一些模糊的轮廓,看不到什么实质的东东,可是即便那样,他还是把头转向了一边。

“来,给你!”

把袋子扔过去的刹那,他脚下一个踉跄,也差点跌倒,或许因为头和身体不在一个水平方向上,小脑的平衡感就受到了一定的制约,再加上女浴内满鼻的脂粉气让男儿心慌意乱,他踉踉跄跄往前几小步之后,双手赶紧扶上旁边的墙体,把握住自己的重心,终于稳下了脚步,镇定之后,他一个不小心,就看到一米之内一团黑影窝在墙根处。那是小-妞!

还好!不是想象中极魅-惑的样子!

“赶紧穿上,然后,我扶着你走!”程风迅速转过身,背对着她。

小-妞把衣服拿在右手,慢慢地站了起来,那婀-娜有-致的身材,即使在黑暗中也暧-昧了屋内所有的存在,让空气中的湿气加速流转,附着,扩散,至男儿的血脉!

安静的只是表面,看不到的是内心涌动着的层层巨浪,如同那天际处奔来的海潮,冲击着任何有感知的元素!然后直箍灵魂。

小-妞站起来,并没有着急的去穿戴,她轻轻地挪着小步,瘸着脚往前方迈进,她的左脚踝已经扭伤,踩下去生疼生疼的,即使再疼,也疼不过这伸手可触却不属于她的爱情!

“你在­干­什么?我出去了!”

程风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他一直紧绷的那根弦在她的脚步声中慢慢地被崩断,脑袋嗡嗡的直接就炸开了锅,胸口一团火直窜咽喉处。心又惊魄又散!他在厉声呵斥的同时,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前迈去。

小-妞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口中呼出的热气已经拂上了他耳后发梢,小手轻轻按在了他的腰间,慢慢从身后将他抱紧,抱得很紧很紧!

靠在他如山般的脊梁上,小-妞闭上眼睛。

程风用力的去掰扯她的手腕:“赶紧给我松开!听见没?”他的语气是如此的严厉!

“呀,疼!”小-妞只是松了松左手,马上就又十指环扣。

“你手也伤了?”

“恩!左脚,左手,膝盖,全是伤,所以你别动,我这样抱一会,就好!”

抱一会就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这样恐怕谁也不好!程风眉头紧皱着,咽了口气。

“你知道,这样会很危险么?”

程风闭上眼睛,努力地克制住生理上的冲动,体温也早已不受他的控制,开始了自由飞翔。

“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不会!”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你是军人。”

“可我首先是个男人啊!”

“还因为你是程风!正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所以,我更加舍不得!”

小-妞啊小-妞,你为什么一直让我为难!……如果我现在回头,即使…我是程风,我也不能保证…!

“你可以回头,我给你机会……”

沉默!

湿气与热气焦灼,一下散开,二人如浮在梦里。

梦里,有敞开心中的小河,使劲去靠也靠不到的彼岸!身心无助的打着旋,越来越晕,越来越远…

程风突然虚脱,全身再无半点力气,他倚在墙上,双手遮盖住整个脑袋,并把它深深地埋进墙体。

如果不是有墙体支撑,他恐怕早已瘫翻在地!这真是太坑爹了,这真的比跑马拉松都累!**你造么!

小-妞在他背后突然大哭了起来,懂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哭,就哭了个惊天动地!只一会,程风就感觉背后已经湿透,有她的泪,还混着他的汗!

“程风,也许老天爷看我可怜,呜呜,给了我一次又一次,跟你相处的机会!呜呜,我本想偷偷地爱,它却让我跟你表白,我本想潇洒的放手,它却给我机会让我怎么剪也剪不断!呜呜…”

“下个星期,我姐休息,我就不来部队了!下下个星期,你就回北京,你要去结婚!呜呜…过了今天,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了!”

她哭了个昏天黑地,也绝不撒开手,用他的后背­干­擦两下,允两口气,就接着哭。

“我再也没有机会了,程风,你就让我抱你一会,就让我拥有你这么一小会,正因为这里黑,我才敢…这样。”

“你现在心中可以想着白雪姐,都无所谓,我只要求抱你一会。从此,你在我心中,就什么都不是!”

有水滴溅落,在寂静中异常空灵!

爱情颓废了影子。

看不见,却伤在了心上!

小-妞擦­干­最后一滴眼泪,慢慢地撒开了手,退后几步之后,她手忙脚乱的穿起衣服来,程风听见她在后面连蹦带跳的,哎,穿个衣服有那么高难度么!只这么一会,她就又恢复了本我!

“你现在可不许回头!回头我就大喊**!”她跳跃的过程中还不忘加上这么两句台词。

程风依旧倚在墙上,他已被彻底中伤!现在的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反正从炼狱走了那么一遭,他已经彻底疯了!

“好了!程风,别感伤了,是不是在后悔?嘻嘻!机会已经过去了,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你现在要扶我走,我可是重伤员!”

她把小手伸过去,挽起他的大手,程风回过身,盯着她看了半天,她眼角仍有泪连成串溢出,嘴角却勾满笑意。

“小-妞…我…”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程风你不会改变对我的印象吧?认为我不再那么可爱,反而很jian?”

“我可从来没认为你可爱过?”程风无力的回答。

“好了,程风,哥哥,带我回去吧!”

她终于叫他哥哥了,一声哥哥,又叫出来几多含义!

路灯下,有她滴落的一滴泪,有他留下的一声叹息,一路无语!只有夜风伴着路空空荡荡的向远方蜿蜒而去,远处有谁在寂寞,又有谁像他们一样感伤!

-------“程风!”

“恩!”

“不动心了么?”

“动!”

“不后悔么?”

“后!”

“动什么动?后什么后?你小子敷衍我!”

“什么小子?以后要喊哥,听到没!”

23

小-妞坐在返回学校的班车里,小脸紧紧地贴在玻璃窗上,双眼望着窗外,窗外是流动的风景,心里却是静止的情愫。

昨晚,他俯下身子,轻轻地为她包扎,护膝内,洁白的纱布上,现在仍留有他指尖触碰过的余痕,陈酿的爱牵扯着心的悸动!就一直停留在那里。www@

昨晚,他温润的掌心,在药油的润滑下,如此细腻的落在她敏感的脚踝处,轻轻揉捻,皮肤在他细致的处理下,一路高歌,热乎乎的直暖到了心窝!

昨晚,他还为她重新洗了一遍头发,那团乌七八糟,黑一块,白一块,泛着洗发水泡沫的满头乱发,在他细长的指间滑过,变得如此的温顺,飘逸,在水中突地散开,又马上环到了他的指间……一遍又一遍,指尖低述着温柔,发丝对应着缠绵。

乌黑处露出的那一截白如冬雪的­嫩­颈,提醒着男儿青春和美丽的概念!

“小-妞,记住,你很美,美的无可挑剔,所以,你不用为任何人去哭!你的人生应该是灿烂的,快乐的,你会拥有世界上最美丽的爱情…对,最美好的!”

窗外的风景再也映不进眼帘,脑中只出现他说这句话时,那英挺的背影......慢慢地走远,离她越来越远!

我的最美好的爱情?好吧,我不着急,我等着你!

梨涡再一次出现在她紧贴在车窗上的小脸上。

当小-妞暴露在214宿舍视线范围内之时,那3500只鸭子迫不及待的嚷了起来。

“小-妞回来了,小-妞回来了!”

靠,我又不是胡汉三,回来就回来了,瞎嚷嚷什么呀!

男生宿舍也响起了口哨声,**男摆着自认为很帅的姿势,立在窗前,慢条斯理的对她说:“嗨,小-妞,早上好啊!2天没见,去哪了?”

“要你管!”小-妞回了他一击白眼,她最讨厌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有人把她的名字,喊成流-氓调-戏良家­妇­女的调调,而这个小子就很成功的叫出了这个调调。

“噢噢噢!”男生宿舍集体大起哄!

哎,这种声音,小-妞已经见怪不怪了!管他的!

她一脚就迈进了女宿,不再去在意身后那群无聊的男生。

她刚刚推开宿舍的门,就被一阵旋风涌了进去,那帮丫头们马上把她驾到床上,团团将她围了起来。

“猴子,怎么样?战绩如何?登上山头,Сhā上旗帜了么?”

“猴子,你再不回来,我就郁闷死了!”

“猴子你是不是找死,你快点说啊!”

“登什么山头,登什么山头,你们以为我是土匪啊?”

“什么土匪啊!把你说成土匪还算是客气的呢!古往今来那个土匪没残存点良知啊,你满脑子都是要上的节奏,装什么大蒜啊!你丫抱着流-氓的心思,去的部队,谁还不知道谁啊!”夏文开门见山的一语中的,直接把小-妞打回了原型!

“好好好,我说我说,就是亲了几下,还抱了几下!”

这也算是事实吧,虽然会让人觉得那里不太对!但是,天地良心,她发誓自己可真的没扯谎!

一秒钟沉默之后,那帮妮子跟打了­鸡­血一样,狂躁了起来,垂头顿足的,蒙头捂脸的,千姿百态的妖孽了起来。

妈呀,都是些个暗夜春宵一人空度的寂寞主,这事跟她们有半毛钱关系啊!把自己做成个当事人一样,跑龙套的比个主角还积极,竟在哪里瞎积极!

“然后呢?请细细道来!”小琴很自觉地就把手中的零食贡献了出来,那虔诚,对小-妞直接就是膜拜!贡献出吃的,这种活活要她小命的给予,她也果断的做了出来,可见她是下了多大的狠心,可见她是多么的期待着续篇!

剩下的一群也不闲着,像伺候老佛爷一样,端茶倒水,捏胳膊揉腿,都百般讨好着。

“对,对,对,胳膊那里疼,用点劲,那是我在海边拿玫瑰花累的,对对对,还有小腿那,那是我接吻的时候,翘脚给累的,可把我累坏了都。”

我呸,两朵玫瑰花,看把你给得瑟的。她自己恶心的都快吐了。

小-妞边享受,边瞥了一眼战斗着的姐妹们,看着她们为了此次八卦所付出的惨痛代价,看来,如果她不能满足一下她们的好奇心,她是绝对不会活着走出214这扇门的。

她稍稍添油加醋的改编了一下,抹去了一部分,像在军浴,她就没敢讲出来,又填了一部分,像是在天台,她把偶遇和接吻,都放在了那里,把自己的初吻扮成一个过失,让自己的爱恋开始的很是无辜!

貌似就是------在天台偶遇,然后意外接吻,她才动了小情,然后知道人家有老婆,然后经过短暂的相处,然后闪离。

就这,也听得姑娘们热血沸腾。

“猴子,我支持你!”

“对,214全体支持你!”

“初吻都被他强行拿走了,这还得了!”

**突然就有点愧疚,乖乖,侯同志。你编的也太离谱了,什么叫强行拿走?你强行给予的好不好。程哥抱歉了嗨!

“对,一定要把他拿下,别丢了我们214的脸!”

切,这帮­奶­­奶­!这跟214的脸有关系么?再说,214还有脸么?

“就是不就是当小三么?放眼天下,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不奋斗的小三!”------------

“我呸,你们这群孽障!”

一曲吉他弹唱,停歇了这场关于爱情的演讲会,跳跃的音弦,磁­性­的嗓音,马上让一切安静了下来,不得不说,音乐是一种能震撼人心灵的东西!

那是一首!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我曾经忍耐,

我如此等待

也许再等你到来,

也许再等你到来

…...

“猴子,你说这歌会不会是**男给你唱的?”小琴边吃边说。

“怎么会,哦马哎噶,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院里漂亮女生有那么多!看**男那德行,他怎么能解读得了我这么秀外慧中的才女。他应该只看的上像夏文一样的美女才对。”

“真的,每次,你一进宿舍,他就站在窗口,而且,只要你一上来,他就来个吉他弹唱!我已经观察他好久了。”

“瞎了狗眼也说不定!”

“夏文,看上我就是瞎了狗眼了?怎么你是美女就了不起啊!还有小琴,开学快2个月了,你整天就研究他了?小琴,其实,是不是你心里对他有什么想法?嘿嘿......”

“切,我只对吃的有想法,你爱信不信,他呀,是职业大专那边的。很帅,很酷,很有才的。”

“确实,他谈的吉他真是好听,我喜欢男生抱着吉他的样子,太酷了!”

是挺酷的,不然怎么叫**!

24

“小-妞,我床底下这个罐头瓶子是你的么?里面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还有水呢!啊?**?”小琴往床底下淘零食时,不小心掏出了小-妞的一个白­色­小罐罐,盖子上端用塑料布封的很密实,看上去很神秘的样子。

“呀,我都把它给忘­干­净了,那是我用食堂里剩下的炖豆腐,自制的­精­品臭豆腐,都快1个月了,应该能吃了,纯天然无任何添加剂的吆!来,打开看看!”www@

“真的!”小琴咽了一口唾沫。夏文瞧了一眼那瓶子,这等­色­泽,这等观感的东东,都能够挑起她的食欲,她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吃货。

宿舍其他人也围了上来,8个人,8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小罐罐,如果它是个人,应该早就害怕的钻进地洞里去了!

可它就是个小罐罐,在以小-妞为首的8个神经病眼中,它又不仅仅只是个死物!它还是个魔法小净瓶,仿佛只要一打开,就会有魔法­精­彩地跑出来。

至于么,那奏是一瓶子臭豆腐!

“那我开了!”小-妞又征求了一下大家的意见。

“拜托,又不是手榴弹,麻烦你快点好不啦!”

“哎呀,赶紧的,现在外面的臭豆腐都不敢吃了,如果你这都能行,以后咱们就有口福了。”

“开喽!”

那个盖盖被打开的同时,跑出来的不是­精­彩,也不是惊奇,而是惊吓!一股奇臭从里面窜了出来,马上就袅袅散开,跑满了整栋楼!

“哎呀,妈呀,是谁这么没公德心,放了这么个超级大臭屁!”职专班女生的叫骂声马上就从楼梯口扬了起来。

“切,就那帮子女生厉害!就她们闻见了?怎么别人不出声啊!”小琴小声的嘀咕。

“赶紧盖上吧,一会再让她们找上门来,那帮人咱可惹不起,其中还有那个女宿的舍长呢,就是那个校花,校文艺队的。”

“就她老给咱们宿舍扣分,戴着纯白手套往门框上一抹,脏了,扣分!­奶­­奶­的,分全给她扣没了!”

“那副白手套往她自个脸上抹,都是要脏的,是不是也得给她扣点分啊!”

“可惜了,不能吃了,太臭了!”小琴还在为没能吃上臭豆腐而遗憾着。

“回头咱把这塞到校花被窝里好不!不行,那太缺德了!对了,一会我倒在她们门口!嘻嘻。”小-妞一脸的坏笑。

倒在人家门口不缺德?再说,倒在那里,你闻不见啊?

“走吧,去教室吧!”

“走!”

...

刚转进教学楼,田园就听见楼上传来小-妞那一伙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她去了部队啊,第一次看到海啊,不想去听,也硬生生的钻进耳朵里!当他迈进教室的时候,她的大嘴巴还是没有停下来,她是怎么过的礼拜天,像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哎,这个丫头还有秘密可言么?再说不过是去个海边,用得着这么兴奋么?

田园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对海早就没有了什么感觉,反而小-妞身上那种独有的乡土气息更加吸引他。

稀罕的才是好东西,这话绝对是真理!当你羡慕别人的同时,也许自己正成为他人艳羡的对象。所以,用**的逻辑,还是崇拜自己最靠谱!

田园一眼就看到了她,穿着她在路上讲到的大姐给她买的新裙子,绿­色­的,很是张扬,像田野里油­嫩­的小菜,健康清新自然。

“怎么这么臭?”田园刚刚坐到位置上,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像是下水道犯堵了呛上来的味道!穿的再绿,她也变不成小菜,不用真的去浇农家肥吧!

“不好意思,做臭豆腐失败了,还有味道么?我怎么闻不见啊!”

臭豆腐?这她都也能做?呱!呱!呱!一排乌鸦从田园头顶齐刷刷的掠过。

杨宁在旁边嚼着从老家里带来的煎饼,那是沂蒙山区独有的酸煎饼,黄灿灿的,看上去好好吃的样子,马上就勾起了小-妞的食欲。

“宁宁,给我一块,我尝尝!你吃的好馋人!”她在一旁毫不掩饰的吞咽着口水。

“不,我没剩下几块了!”

“你个小气鬼,给我拿来吧!”小-妞一把夺了过来,一口就咬了上去,“哇,这么硬啊。”

这么硬都能让你咬下这么一个大角,煎饼上瞬间多出来一个7厘米的大凹槽!上面满是牙印!田园望着他的同桌,这个女疯子,他对她已经彻底无语了!

“给我,臭猴子,告诉你,我有传染病。”杨宁马上夺了过去。

“我也有。我真的有。”幸亏嘴够大!小-妞把那块战利品从叼着的嘴里拿出来,津津有味的嚼了起来,这果真的是个好东西,越嚼越有味!

“啊,你有病?算了,全给你吧!”憨憨的宁宁还真信了。

“哈哈,看,青春美丽疙瘩豆!算传染病吧!哈哈!”

“臭猴子,你...”

田园真是服了他身边的这两个人,他很是纳闷,他们这等层次!是怎样跟他混到一个班级的呢?

中午,田园很自觉地让出过道,好让她腾飞,可她却迟迟没有动静。

“怎么,你今天不去抢饭碗了!”

“我心已朝饭堂飞去,可是身子不中用啊!”

“怎么,还没好?”

“那次的好了,这次是新伤!”

“新伤?你挨摔上瘾啊!,我看看!”田园又拿出了医药箱,他好像料定还会有用的着它的那么一天,就没有往回拿,果不其然,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看来,这个小箱子不用往回拿了,就让它在桌洞里安家吧!

“不用,昨天刚刚包扎过的!”

“不行,必须天天换药!”他说着就轻轻地扯开了纱布。

“不行,我还要去打工呢!”小-妞极力的阻挠着。

打工也许只是她的一个借口,真正地理由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她只是想让程风的痕迹再多留那么一会,这样,就能让她时时能记起,他蹲着为她包扎时的样子!又温柔又细致的样子!

可是忘不掉又能怎样呢?

“别动,你给我坐下!”田园马上就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再一次的摁倒椅子上,他居高临下的站在那里,眼神里容不下半点的反抗。

那眼神,让小-妞似曾相识!那里有程风的样子,不过比程风稚­嫩­一些,程风的眼神里还有着无限的温柔和说不出来的味道。那是岁月和环境带给他的独有的阅历,从他的明眸里完美的体现了出来,小-妞就义无反顾的沦陷了进去。不想自拔!

--------

25

小-妞耳中突然就响起了在军浴的那晚,黑暗中程风那严厉的斥责,还有她那无望的爱情,一股涌动的热潮,便泛出了眼眶,可是田园并不了解小-妞的内心变化!他低着头,仍在那里仔仔细细的为她的膝盖忙碌着。

“你洗盘子那活,我给你辞了!”田园蹲在那里淡淡地说,www*

当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低泣声的时候,他不安的抬起头,马上就被眼睛所看到的吓呆了,老天,侯小-妞,她,竟然,哭了,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啪嗒啪嗒的像一粒一粒的大冰雹一样往下掉,砸的田园毫无招架之力,只知道她笑起来很震撼,可哭起来也如此的不同凡响,田园一下子就慌了,他先是瘫坐在了地上,接着便爬了起来,赶紧的把教室的门从里面反锁,马上就又蹲在了她面前。双手合十,拼命地搓!

我搓,我搓我搓搓搓!搓了半天不管用,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我...对不起,没给你说一声就给你辞了,我以为你不会在意,我...我又给你找了个轻松一点的活,而且,一个月能挣1000块钱,求你了,对不起,没告诉你一声是我不对,求你了,别哭了成么!”田园战战兢兢的,就差给她跪下了,她突然来的这一手,显然让他措手不及!他手忙脚乱,惊慌失措!

“其实我哭,呜呜,跟这没有关系,呜呜,只不过,你刚刚的眼神像一个人,呜呜呜!”

“啊,像一个人?谁?”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呜呜!”

得不到的,也不用咒人家死吧,何况听到自己很像一个故去的人,任谁都不太高兴吧。一咒咒俩,虽有些欠妥,但是,她没有别的法子啊!

田园顿觉脊背发凉,他本又胆小!这次他彻底歇菜了。他倚在旁边的课桌上,擦着满头虚汗,这侯小-妞,即使她和别的女孩再不一样,但她也确确实实是个女孩子没错,说哭就哭,好,麻烦啊!

“真的,田园,你给我找了个1000块的工作啊,哎呀,怎么谢你呢!我请你吃饭吧!”

这边刚刚摸下眼泪,那边已经展露笑颜,变脸如变天,看来工作的事,她也听进去了,只不过现在才得空反应了过来!哎,田园也缓了过来,不管如何,她总算是不再为了故人而哭了。

“就是一个朋友,在学校旁边的公寓内,有一处房子,他也不常住,你平时呢,给他打扫一下就好了,工资1000块,你如果觉得不行...”

“行行行,太行了,1000块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我每个月挣200块就满足了!不然,你让你的朋友,给我开200块就可以了!”

她傻乎乎的伸出了2个手指头,一汪清水的眼睛里满是真诚,田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给自己开个价还能越叫越低,他瞅着她,再加上刚刚痛哭过留下的泪痕,让她的脸看上去像个小花猫,田园忍不住笑了,那爽朗的笑声,让停在窗前的小鸟也跟着叽喳了起来。

“200?要不,再让他给你加50?”

“加50?那也行!”

我去,这都行!

“田园,你个混小子,你说我是250!看我揍你!”

田园一把就接住了她扔过来的小手:“省省吧你!好,腿包好了,走,我现在带你。”他拉起她就走了出去。

这里是学校周边新崛起的的商品楼,下面三层是门脸房,上面20层都是住宅,踏上封闭的入户电梯,一分钟不到,他们就到达了顶楼。

“哇,好高啊,田园,快过来看看,这里视野好­棒­!”小-妞站在过道阳台处嚷嚷着。

“里面视野更­棒­,来,赶紧过来。”田园打开2301的门,就走了进去。

“哇,用脱鞋么?”小-妞在门口四下张望。浅黄­色­的木质地板上一尘不染。

“如果脏了,反正都是你打扫!脱不脱无所谓。”田园陷进沙发里说。

“那,还是脱了吧。别浪费劳动力!”她穿上旁边的一双新拖鞋,一脚就跨进了屋子。

“哇,田园,这个开放式的厨房好高级!”

“哇,田园,这些壁纸好漂亮!”

“哇,田园,这些灯是怎么安上去的!”

“哇,阳台好大啊,窗户好大啊!哇,连海都看得见呢!”

好温馨的房间啊,进门就看见豁达的阳面客厅,红棕­色­的皮质沙发围成一个小小的茶语空间,白­色­钢制茶几上,放着一盆水载绿­色­植物,对面是亮系的花团锦簇大壁纸和五彩­射­灯融合而成的电视背景墙,上面挂着一台超大平板电视。

厨房是开放式的,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吧台,厕所是­干­湿两分的,里面是马桶大浴缸,外面一台大功率洗衣机。

3个卧室,均在阳面,阳台和客厅融为一体,卧房内是成套的纯木家具,大床,香柜,梳妆台!

大阳台足有20多米,全是一体的落地窗,窗下放着几大盆叫不上名字的大型绿­色­植物,薄薄的白­色­窗纱在窗前轻舞,外面一通天下,鸟瞰全城美景,远处便是大海,一望万里......

“田园,你那朋友是个大富翁吧!这间屋子装修的简单又不失时尚。”

“对,所以,你安心的拿你的1000块就好!”

“可是,这里根本不需要我来打扫啊,多­干­净啊,如果需要打扫,第一步,我就要先把我自己清扫出去,我的存在对这间房子来讲,本就是个超级大细菌!”

“其实,他不过觉得房子很久没人住,就会少了些人味,平常你给他清扫一下就可以了,这样他就省下了雇人扫扫的钱!对了,我晚上还会过来住,顺便给他看看家,这样,他又省了保安的钱,两全其美,小-妞,你如果愿意,你晚上也可以过来住,而且,中午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做饭,你就不用每天飞着去食堂了!”

“真的,可以么?太好了。”

田园愣了一下,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她什么都不去考虑,直接就答应了。别的女孩也许会考虑一下安全啊,方便啊,等等,各种利弊权衡一下,怎么也得深思熟虑个一两天,可她一口就应允下来。这妮子确实缺根筋。

“知道么,田园,我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老是害怕自己会从上铺掉下来!”

她每个晚上都睡不好?谁信呢?举例为证!

214宿舍的小窗户外面就是女生宿舍正大门的遮雨棚,这个遮雨棚不到4平方的面积上面,因为部分不自觉的同学往下随手乱扔垃圾,日积月累下,形成厚厚的垃圾层,这些个垃圾便成为了某些小动物的温床,像老鼠!一天夜里,214就有了小客人的造访,这只胆大的老鼠,先是潜到了小琴的床底下,大吃特吃之后,还觉得不过瘾,紧接着又不知死活的钻进了小琴的被窝里,大概把她当成了香喷喷肥嘟嘟的­奶­油蛋糕了吧。半夜里小琴的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夜空,中断了所有人的美梦!214那晚为了一只老鼠闹了个天翻地覆,最后惊动了整个2楼。连楼长一起,所有人都在找老鼠,打老鼠,在自己的被窝里倒腾的那叫一个彻底.....

只有一个人仍在酣睡,那就是侯小-妞,就这动静,愣没把她吵醒,她在上铺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早上她睁开惺忪的睡眼,伸了个超级大懒腰就碎碎念:“姐妹们,昨晚我梦见咱宿舍进老鼠了!”

床下一片死寂,她扭头一看,7双熊猫眼正恶狠狠的盯着她,紧接着,为了一只老鼠一晚上没处撒的万丈火气全都在小-妞身上尽情的宣泄了一番。

你说她这神一样的睡眠质量能差么!

26

“可是出来住,学校会同意么?我们毕竟是新生哎!”

“我会向学校提出申请的!这个你不用管!”他大手一摆,就打消了她的顾虑。www@

“田园,你好厉害,果然很有班长的派头!”

田园把整个身子又埋进了沙发,他本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但是面对小姑娘满眼满腔的崇拜之情,他还是虚荣了一把,又接着炫耀了那么一小下:“小-妞,其实,过两天,要上任的学生会主席就是我!”

“啊!”如果不是玻璃窗,小-妞就一头载倒跌到窗外去了。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当官的命,一年级的时候,因为学习好,当过几天的班委,后来,因为组织学生集体逃课,而被吴老师毅然决然的罢免,而她旁边的这个男生,从开学第一天就被任命为班长,2个月后,就荣升为学生会主席,主席啊!那可是整个大学里最大的学生官呀!

“其实我也不想当,不过,教导处主任点名要我上...”

有人不想硬要人家上,有人想上当不上!全是命苦啊!“当,­干­嘛不当!”他还没有说完,小-妞就闪到了对面,用万分敬仰的眼神盯着他:“田园,班长,主席,以后214,以及我侯小-妞的卫生及风评都要靠你了,女宿区卫生应该也在学生会职责权限之内,拜托,你让那个校花,叫什么来着?”

“张甜!她是女生部部长!”田园替她补充着。

“对,就是她,让她少给我们214扣分了!她扣得太狠了!”

“你们提高一下质量不就好了!”田园还没当上主席,就打起了官腔。

“质量已经很完美了,她这是在故意找茬。”

“为什么,她看起来很好相处啊!”

那是跟你!有那个女的能跟帅哥相处不好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他们班的**男?”

“**男?哦,你说杨洋吧,他是文艺部部长。”

什么!小-妞一个头两个大,敢情她惹得这些个主,都不是善茬。都属于部级高­干­!

“田园,我不管,反正,谁让你是我同桌呢,歌里面唱的多好啊,---有难题就找同桌的你,你也要帮同桌的我....

“行,回头我看看吧!”

“别看看啊,你一定要做到,你就冲她抛几个媚眼,她肯定就会乖乖就范的,田园啊!啊!”她捧起他的手开始撒娇卖萌,这个突如其来的扮相吓了田园一大跳!

不过这个美人计挺耳熟的,咦,自己跟谁学的这一手呢?

“喂,侯小-妞,你把我当什么了?算了,现在,我们来做饭吧。”田园看她风景已经欣赏够了,现在满脑瓜里竟剩琢磨一些歪门邪道了,就站了起来,走到了厨房,拿起菜刀问她:“是你做还是我做?”

“田园,我还想做,可是,我不会做饭唉!”小-妞紧接着又埋怨起她的家族来:“田园,我有3个姐,3个姐啊!做饭这种活,我连凑都凑不到跟前去,每当我想到灶台前,她们都会说一句话---去,一边玩去!大姐嫁走了二姐做,二姐嫁走三姐做,她们轮流接­棒­,还没轮到我,我就出来上学啦,田园,所以我不会,不过我会洗碗。”

你肯定会洗碗,洗碗都成为你的一种职业了!

“没想到还有你侯小-妞不会做的事情!算了,那我来做吧!”田园望着她那一脸的苦恼像,熟练地系上了围裙,心里却暗暗羡慕着---傻小-妞,成长的路上,有那么多爱你的人相伴,你是有多么的幸福!那幸福让你出落成现在的模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那我帮你洗菜?”

“不用,菜洗好切好了,就在冰箱里。对对对,给我拿过来。“

他连葱姜蒜都切好码好归置到盘子里了。

田园打开火,放上油,等油稍稍加热,就放入­肉­片,接着便是葱姜蒜,最后放入菜。

只听刺啦一声,菜香扑鼻而来,他熟练地垫着炒勺,大火把他的俊脸映的通红通红的,那一刻的他比在课堂上冷酷的样子,不知道要耀眼多少倍,他就像美食节目里的明星嘉宾一样,又帅气又亲民,云里雾里之间。挑战者别人的视觉和嗅觉。

“田园,你好帅哦!”小-妞用手肘支着脸,趴在他面前的吧台上,由衷的赞叹。

那家伙的脸更红了,也不知道是火烤的,还是心烤的!

不一会,3个菜一个汤,全部上桌!

“哇,田园,你可以去应聘五星级饭店的大厨了,真是太好吃了!”把嘴里塞得满满地还堵不上嘴的小-妞,边吃边继续赞美着。

“哇,跟帅哥同住,还能享受额外的福利,我简直太幸福了...”

看着对面幸福的小脸,就连田园也比平常多吃了一碗米饭。果然,饭要抢着吃才够味!

吃饱喝足收拾完毕,两个人一起陷进了沙发里,外面的大太阳,就挂在窗户上,偷偷地往房间里张望着,顺道洒进来一片艳阳。

“田园谢谢你,这是我近来吃过的最美味最丰盛的饭菜了!”

小-妞,也谢谢你,这也是我长这么大,吃过的最温馨最幸福的一顿饭了!田园望着身边腆着肚子打着饱嗝的侯小-妞,在心底默默的说道。

身为同桌的两个人,突然就亲近了许多,在学校号称冷面书生的田园,在侯小-妞的笑话中,在她不间断的笑声里,被熏陶着,被感染着,嘴角也溢满了笑弧,慢慢得荡漾开来,就爬上眉梢,盛满了整个的脸庞......

小-妞称自己要在外面勤工俭学,成功地搬离了214,想起临走时那7对不舍得眼神,她心里万般难受,如果不是田园千嘱咐万叮咛要她一定要保密,她早就和盘托出了。

不过,如果这事真的被传扬了出去,倒霉到底的那个人一定是她,她一定会成为整个中医药大学全体女生的公敌,然后被白眼砸死,被唾沫星子淹死!田园绝对是有这个号召力的!为了自己,她也必须要彻底保守秘密。

于是,一个帅哥和一个疯丫头,开始了**的生活。

没过几天,小-妞就学会了田园所有做菜的手艺,她举一反三,活学活用,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大有超越田园的架势。

“怎么样,小子,不错吧,以后你就安心的坐下来等吃的,实在闲的无聊,就想想办法研究一下怎样能偷着改改我们214的分数,不然约会一下张甜大校花嘛,反正你也不吃亏!”

田园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新闻,懒得理她。

“田园,你小子别在那里装傻啊。分数必须要改,不然年终我即使拿个全年级第一,奖学金也会泡汤的。”

“凭你天天混还能拿全年级第一?”

“怎么,学习上我可半点马虎都没有,本姑娘学习上从来都是状元,不信,我们年终看。”

“好!”田园瞥了一眼忙碌着的小-妞,见她满脸全是神采,就像是永不落山的小红太阳!

“小-妞,明天礼拜天,你打算怎么过,不然我带你出海吧!”

“啊,出海啊,虽然很想去,不过,我要去部队!我姐电话里说我外甥生病了。”

星期五晚上,两个人窝在沙发里对话,外面天很黑,屋子里也只是开了一盏很暗的灯。自从小-妞主动提出水电费她一人全包办之后,节约就成了她的口头禅。

“田园,你要随手关灯!”

“田园,你洗菜的水要留下来冲厕所!”

“田园,你晚上为什么开着灯睡觉!哪有那么多鬼闲着心来找你,他们都要急着去投胎的!”

还有更甚的!

“田园,我说过多少回了,你小便完要问问我上不上再冲,你怎么每次都浪费水啊!”田园还没有扎上裤腰带,她就从外面喊了起来。整的他每次小便都战战兢兢,神经兮兮的!

田园无语又无奈,只不过**第二天,这妮子就能认为,他田园可以主动问她个女孩子要不要去厕所小便,她以为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神经大条啊。

**第3天,她就把田园挂在卧房内的**拿了出来,晾在了阳台上。

“田园,**要多晒太阳,才能好好地消毒,你连这都不懂,怎样当医生!”

田园望着自己那咧着嘴冲他哈哈大笑的红­色­**,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哎呀,你­干­嘛脸红啊,哈哈,田园,你真搞笑,以后,我们是要当医生的,男女的那些个生理方面的不同,你要完全省略掉,明白?”

她果真是完全的省略掉了,可是田园还需要慢慢的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向她看齐,一般人做不到啊!

**第四天,她连卫生间门都不锁,就直接去冲澡,那水声哗啦啦的,浇的田园异常烦躁!

“没事,我相信你,以后,你要拿我当哥们看!”她一头湿发,一身玲珑,就挨着田园坐了下来!

第五天,就是今天,田园直接就拿她当空气了,对她已彻底免疫。本来他确实考虑到男女同住肯定会不太方便,尤其是女方,现在血的事实告诉他,不方便的仅仅是他自己!现在,如果小-妞同学在他面前不慎漏光跑底,更甚者,即使在他面前净身出浴,他估计也见怪不怪,没什么生理反应了!

她根本就是个纯爷们嘛。

“你要去部队?那我跟你一起去,就这么定了!”田园立起身,在窗前伸了伸懒腰,转身就走进卧房。

“喂,什么叫就这么定了,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这个家我说了算!”田园在屋内吼出来这么一句。

“切,主席了不起啊!就不能民主么!哎,我要去厕所,田园你要小便的话赶紧的出来排队啊。”

她又来!田园把脑袋深深滴埋进了抱枕里!该死,这样下去,会不会留下什么­阴­影啊!......

27

原本这个礼拜,小-妞不会去部队了,可是一个电话又改变了她的计划,小雨生病了,自从听到这个消息,她就一直揪着心,按捺不住­性­子,她又踏上了这片土地,风景依旧,只不过是身边多了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相伴,心里面安静了许多,慢慢地,她将头枕在田园肩上睡着了,睡的很香很香,到了终点站,田园才把她喊了起来。

“啊,到了,这么快!”

快么?有人觉得很慢,田园活动了一下肩膀,整个路程中,他一动未动,看着她甜甜的睡相,心里面竟荡漾着满满的幸福。www@

“昨晚­干­嘛去了,没睡觉么?”

“恩,因为担心小雨所以没怎么睡好!”

小-妞撒谎从来就不用打草稿,真正地原因,恐怕她自己都羞于启口吧。

“走吧,我领你逛逛部队,这里可是我小-妞的地盘喽!”小-妞挎上田园的胳膊,就把他领了进去。

“看,那里是主楼,看上面那9个大字,很威风吧,看,那里是花园,里面有个大湖,湖里有很多大金鱼,看,那里是练兵场,看,那里是新建的综合大楼,天台视野超­棒­的。”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马上声音又兴奋地扬了起来:“田园,你猜,这里的电影院在哪里?你绝对猜不到,哈哈哈!猜到了,有奖!”

“什么奖?”田园倒不急的回答,仿佛这个奖他已经十拿九稳。

“你说想要什么奖就给什么奖!不过你肯定猜不到!哈哈哈!”

“在外面!”田园淡定的回答。

“啊,你猜到了!”小-妞在一旁白了他一眼:“你这个人,太没有意思了。”

“记住,你欠我一个奖!”

“行行行,烦人!”

二人不知不觉就到了d区,水池边的水哗哗的响着,不知道又是谁在忙碌?当他们跨进大门的时候,田园明显就感觉到了旁边小-妞的一丝异样。她把挎进自己臂弯里的手迅速的抽了出来,低下头,眉头也皱了起来,身上像蒙上了一层青灰,连清晨树杈间洒下来的碎阳都被抹了去,整个人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

水池边站着两个人,一名帅气的中尉站在那里,洗着水果,边洗,边往身后紧搂住他的女人嘴里放着红果,那红红的果子,被一阵娇笑响应着,就融入了那樱红的小嘴。一副郎情妾意的甜蜜画像伴着水流缓缓流淌着。到了小-妞这里,就嘎然停止!

当男子看到田园和小-妞之时,突然就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立起身板,从背后拉出了那个女人:“白雪,别闹了,小-妞来了!”

“啊,小-妞来了,哇,这次带男朋友来了!”白雪的视线马上被田园吸引开来:“小-妞,眼光不错么!这小男生好帅啊!”

其余三张脸上满是尴尬,各有各的不同的尴尬。田园望着身前的这个英俊的男人,突然就想起了小-妞嘴里那个已经故去的人,还有她那毫不设防的眼泪。这个男人眉底眼梢流露出来的英气和俊逸,让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更加明朗!那里还有着岁月痕迹中积淀出来的一种沉稳和­干­练,让他的帅气无限的被放大,让田园这个绝对的帅哥,都自愧不如!

“你好,我是程风,小-妞的哥哥!”程风向田园伸出手。

“你好,我是田园,是她的同学!”

两个男人握紧了双手。田园在慢慢地加码!程风也不甘示弱,暗暗的使上了些力道。

女人之间掐起架来场面绝对是壮观的,相比男人之间就隐蔽的多,他们大多搞暗战,女人动静大,最后不过是挠彼此一个大花脸,男人呢,搞不好直接就­阴­了对方­性­命!

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正玩着无聊幼稚的小把戏,可是女人们并不知道。

小-妞连看都懒得去看,话都懒得去说,直接就进了大姐的屋子,屋里大姐正侧躺在床上,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小雨在她旁边沉沉的睡着。

“姐。小雨好点了么?”小-妞凑近小雨,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好多了,不是不让你来了么,好好的享受你的大学生活吧,每个星期都来,耽误你不少事吧!”

“姐,我能不来么!你看把你给累的。”

“是挺累的,心累,身子也累,你姐夫也帮不上什么忙!那个王八蛋,孩子病了,他仍旧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姐,嫁给姐夫后悔了吧!”

“对,后悔死了,如果再让我选择一回,我绝不会再找个当兵的!光去医院排队,就排了大半天,拿药交钱,都是我一个人跑,怀里还得抱着个病怏怏的,哎,我最怕小雨生病了,他一病,还不如让我自己生场大病来得轻松。”

“呸呸呸,瞎说!我不是来了么,姐夫也是身不由己,以后,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对了,这两天你好好休息,我来给你做饭,我做的菜可好吃呢!”

“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咱妈让你下过厨房啊!”

“姐,嘿嘿,我刚刚学的!”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程风在外面喊着嫂子。

“进来吧,程风,你还敲什么门啊!”

程风进来了,手拉着手牵出后面的一个小男生,敢情到现在两个人还是谁都不肯先松手!不知道的还以为哥俩多要好呢!哎,男人那可怜的自尊心!

“谁啊,这是?”大姐慌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大姐,我是小-妞的同学,田园!”

“啊,死妞子,也不告诉我一声,带客人来了,哎呀,田园是吧!长得可真好!来来来!”大姐神经兮兮的就接过田园的手,停止了一场男人间的看不见的杀戮!把他拉到了床前,那个热乎劲,简直就是三伏天里的骄阳,又多余又直接:“不好意思啊,这妞子一听小雨生病了,就非得来,耽误你们约会了!”

“大姐,什么约会!他只是我同学!”

“去,你给我一边玩去!程风,你带小-妞去洗菜吧,菜就在外面,她说今中午她做饭了,咱们都尝尝她的手艺,我跟田园聊聊!赶紧的出去吧!”

“大姐!”

“没事,小-妞,你去吧。”难得见田园脸上笑得跟开花一样。

合着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小-妞在这里白忙活了。她转身就出了房门,拿起门前灶上的菜篮,就往水池边走。听到大姐在里面问着---你家哪里的?兄弟姐妹几个呀?......

问什么问,谁家也没有你家里人多!

“你跟着我­干­嘛?”小-妞没好气的返过身,仰起头盯着程风,幸亏程风刹车块,不然就得跟她撞个满怀。

“让我来洗菜做饭吧!”程风只看菜,不去看她的脸。

“不用,你去陪你的白雪吧!”小-妞给了他一个白眼,就走到水池边,洗起菜来。

水池边的水流哗哗的,那动静让躲到屋内的程风是如坐针毡。

“白雪,你去跟小-妞一起忙忙行不行!”

“不,我又不会!”白雪躺在床上,盯着手机,边滑屏边咯咯的笑:“哎,程风,小-妞男朋友不赖吧,蛮帅的,像韩剧里的花美男!”

“你就只会关心这些。”

“怎么,吃醋了,哎呀,当然还是我的程风最帅喽!”

“算了,我去办公楼了,你如果脸皮够厚,你就躺在这里等吃!”

“程风,你小子又去办公楼,礼拜天也不休息么?我下午就必须回去了!”

“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礼拜天!”程风戴上帽子,就大步的跨了出去。

程风路过水池,望了一眼小-妞,她弩起小嘴,齐眉的刘海上全是水滴,小手扒拉着菜叶,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水池边也是一片狼藉,这丫头能做菜,谁信呢?他笑了笑,就扬长而去。

“该死的程风!知道我这星期不来,就在那里鬼混!哼!”蔬菜成了小-妞最好的出气筒,摔不死还越摔越鲜亮。

鬼混?人家明明是合法的。

中午,一盘一盘的鲜亮的菜品端上了桌子,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妞子,这是你做的?程风帮你了吧!”大姐看着菜很是怀疑。

“没有,嫂子,我整个上午都在办公楼。”田园拿起筷子,尝了起来。

哼,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姐夫不在家,这小子就欢型了起来!尝什么尝,噎死你,还有那个田园,真把自己当客人了,跟大姐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什么,笑的那么大声,可千万别笑脱臼了下巴,现在跟大姐亲的跟一家人似的,好像那才是他的亲姐。

“田园,多吃点,小-妞第一次做菜,你真是好口福!”

什么好口福?在学校里我就是专门伺候人家少爷滴!

“白雪,你也多吃,上次就没吃好,这次小-妞做的,还可以吧!”

“好好,嫂子,小-妞做的真好吃!”

哎,白雪,你就是命好!天生的大小姐正宫娘娘的命,我就是八辈子的丫鬟命,我认了。

小-妞坐在位置上,怀里抱着小雨,小家伙醒了,吃完药之后睡了一觉病好多了,食欲也很好,喝了很多汤,又被小-妞哄着吃了很多菜,脸­色­看起来红润了许多。

中午饭在大家的褒奖中,在侯小-妞的愤愤不平中落幕。

“程风,你给田园去招待所安排个房间吧,让他跟小-妞在部队好好玩两天。”大姐瞅着田园,越看越开心。就跟丈母娘瞅女婿一个样。

“不用,姐,我晚上就回去!”

“­干­嘛这么快,你跟妞子一块回去!就这么定了。”

“我也想住招待所!”小-妞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还住原来那屋。”

啊!不公平!处处都不公平!

下午。

白雪回北京了,田园说是去招待所看看,就一直没有回来,是不是被鬼抓走了?大姐和小雨在屋里睡着了,小-妞一个人拿了个小板凳,就坐在水池边晒着太阳。地上的一群蚂蚁,吸引了她的注意,它们驮着比自己身体大了好多倍的大菜叶,为了生计不停的忙碌着,掉了再抗,掉了再抗,一遍一遍,毫不放弃,最后,一个又一个带着胜利果实,成功地钻进了洞里。

小-妞捡起一片菜叶,把它撕碎,放到了蚂蚁洞的四周,这样,这些小东西是不是就可以省些力气了。

当程风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还在为蚂蚁苦恼着。丝毫没有察觉。

“该死,你们看不到我给你们放到洞口的么?非要去找够不到的,你们这群傻蚂蚁!”她吸了吸鼻子,程风看到她脸上滑落的一滴泪。

“小-妞!”

程风就站在她的身边喊着她的名字,一抬头,他竟遮住了她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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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小-妞翻着眼皮,瞅了一眼头上的男人,他硕长的身躯,投­射­给她的是巨大的­阴­影,罩住了她的全部。她低下头,自顾自的又盯着蚂蚁看,看到的却只有地上他的影子。

“给你...房间钥匙!”

“好了,你可以走了!”小-妞一把抓过钥匙,几步跑到门前,打开门就走了进去,径直坐到了床上。www@

程风在她身后跟了过来。房门被他从里面反锁。

“你­干­嘛,不是让你走了么?”

“我想跟你谈谈,这是你写的?你上次掉在床上了。”程风拿出一张白纸,上面有他的画像,还有一首小诗,里面有他的名字。

小-妞一把就夺了过来,撕了个粉碎。

“是啊,是我写的,瞎写的,现在没了,你可以走了!”

“小-妞!”程风此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干­嘛呀,让你走你不走,一会你可别后悔!我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把一把的往下掉,转眼就打湿了心。

程风反而笑了,这让小-妞的眼泪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你还笑,呜呜,你个大坏蛋!”

“小-妞啊,你能­干­什么坏事呢?横竖都是我沾光!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其实你把我想象的太好了,我并不像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如果不是你我身边有那么多关联的人,像你姐,还有你姐夫,我也许早就­干­坏事了,俗话说得好,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瞧你姐夫那张老脸多可怕啊,我当新兵那会,你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们的,趴在屎尿汤里练匍匐,练闭气,刚卧床他就吹起行军号...你都不知道我在他手下喝过多少粪汤,现在想想都觉得恶心!我有多害怕你姐夫啊。我怎么敢对你有什么作为!”

“你骗人,没有我姐夫,你对我也不想有什么作为!”

“呵呵,小-妞,我是个男人,对你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怎能没动过歪脑筋。你把我想象成神了吧!”

“你真的有对我动过什么心思么?”**这话问的很没自信!

“当然,而且不止一次,不然我不成没用的男人了!一到那个时候,我就念叨你姐夫,他竟比吃绝情丹还管用!”

“怎么喝粪汤不臭死你!”傻小-妞擦了擦眼泪,也跟着笑了起来。

程风望着她,想好的词序差点就被她的笑脸打乱,这丫头太单纯,单纯的去哭,去笑。心情全都写在了脸上。一望便明了。谈心的效果比他想象中容易的多。他按着原有的稿子继续往下念,却又暗加了几分感情!

“小-妞,知道么,我要对3个人负责,我跟你不同,你还小,又那么可爱,想爱就可以去爱,爱他个昏天黑地都没问题,可是我不一样,我有属于我的责任,我已经不配再去承担你的那份爱了,尽管它很美,正因为美,我才不能去亵渎......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那我就真的是个大坏蛋了,你还会喜欢那样的我么?,恩?”

“不会。”

“对嘛!所以以后,你要去爱你该去爱的人,像我这种男人,千万别再去靠近了,否则,吃亏的会是你自己,明白么?”

“恩!”

“田园那小子不赖,他就像年轻几岁的我,和他来一场恋爱也不错,你眼光确实一向都不错!但是记住一点,千万别耽误学习!”

“恩!”

“对,这样笑才好看,哭起来跟个怨­妇­一样,对不起,小-妞,我让你的初恋,满是雾霭和伤痛!来,现在,让我们为它画上句号吧!”

“好,这个句号,你来画,画在这里!”小-妞撩起了齐刘海,露出她的眉心。程风靠近她,看她的眼神里不再有任何的迷茫,黑白分明处是一潭清幽,他接过她的额头,轻轻地在细腻处亲了一下,大手沿着额头滑了下来,轻轻勾了勾她的鼻头......

两对明眸一望间并不是万年,只为了一瞬间,便要封冻的爱情。

“那,我走了!”

“恩!”

“对了,10月1日,我结婚,你......可以来北京玩!”走到门前,在最后时刻,他终于说出了最狠的话,彻底的把小姑娘的爱恋了结!

门打开了,风闯了进来,屋内原有的气味被细风吹散,纷乱的情丝被整理好,有人带走了一些,剩下的被藏了起来,搁置于心中某处,不允许再被触碰。

回学校的路上,小-妞依旧靠在背椅上沉沉的睡着,田园把她的头安放在肩上,就像来时一样,为他的同桌细心的守护着。

她也真是太累了,连续两天的做饭,打扫,带小雨复诊,哄小雨开心,她尽心尽力的一个人,完成的很是完美,她想让大姐再多休息那么一会,想让小雨再舒服那么一些,甚至,她还想让田园自己再随心一些,她使着浑身解数,八面玲珑,让所有人觉得,她不过是­精­力太旺盛了,需要宣泄,但是田园看到了她眉心隐藏的伤感和那伤感带给她的倦意。

程风和小-妞谈话的时候,他就在屋外,他听到了二人所有的对话,他看到了程风无奈的走出房门之后,小-妞那依旧流泪和红肿的眼睛,和她为了掩饰,晚饭餐桌上特意出现的那盘尖辣椒......

“嘻嘻,田园,姐,我眼睛是不是很红啊,这辣椒怎么这么辣啊!不行,我手上还有,我再去洗洗!”她在水管前面拼命地洗,拼命的洗,却依旧洗不掉伤痛!

这次部队之行,他突然又看到了侯小-妞的一面,他究竟读懂了他这个同桌多少了?每每多懂一点,他心中的敬佩就多那么一点,就越想靠近那么一点点。

她很让他心疼,于是比计划提前一晚上,他就把她从部队领了回来。

到了家,她就拿起抹布打扫了起来,厨房,卫生间,桌子上,墙壁上,被她擦了个一尘不染,现在她正猫着腰的狂擦着地板。来来回回的,像一阵风!感情受了挫,女人们想着各种招式发泄着,有人疯狂的吃东西,有人疯狂的买东西,反正大家都是纯消费,像她这样,单纯消费自己的,还真是又经济又实惠。

“喂,侯小-妞,你累不累啊!”他扯着嗓子吼,那丫头又跑到那个屋去忙活了!

“田园!你个臭小子。”她那高分贝的喇叭音,从他的卧房里吼了起来。

田园一个激灵,从沙发爬了起来,但是为时已晚!只见她提溜着他的几条内内就走进了洗手间。

“给你说过多少回了,内-裤,放在手洗盆里就好,回头,我帮你洗就行了,你天天塞到床底下,臭死了!还什么中医药校草呢!屁,你个大男人,再这样扭扭捏捏的,­干­脆,我搬走好了。”

很显然,田园和田园的内内,成了她下一步的发泄目标。田园望着这个疯了的女人,被别人惹了,再来惹别人,了不起啊你!

这个疯狂的女人,终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沙发上,田园端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他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妻管严!这可真不是个好苗头。

“你,闹够了?”他清了清嗓子,真是的,被她逼的藏个内内,招谁惹谁了,还被一顿狠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就是最衰的鱼。

“恩!”

“你看见我的,那个,洗我的,那个,就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

好,你狠!

“小-妞,我是个男人......”田园正想给她上一堂普­性­教育课,那边小-妞难得的笑了。她一笑,屋内挤压了一天的­阴­霾全部消散,活跃的空气转起了圈圈。连海风都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今天听到的最让我开心的话了,哈哈!”

“侯小-妞,你别太过分!”田园猛地站了起来。

“好好,田园,我告诉你,我从来就不认为你是个男人,你嘛!”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你再能装,也顶多是个男生,别想我拿你当酷男!哈哈!还有,如果,我像中医药那些花痴一样,看到你就脸红心跳扭捏的不成样个子,你会让我搬来跟你同住么?哈哈,你说,你摸着良心说,你拿我当女人看了么?”

田园又无奈的坐回到沙发上,的确,他竟也没把她当做女人,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踏实,很舒服,很幸福,田园身边不缺少爱慕者,唯独缺少的就是朋友,因为他骨子里的冷漠,最知心的朋友,从小到大竟没有一个,而现在,因为小-妞的坚强,小-妞的热情,小-妞的大大咧咧,小-妞的与众不同,他才慢慢地靠近她,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知己。这应该不是爱情的一种吧?他问着自己,对,绝对不是的!他看到她既不脸红心跳,也不意乱情迷,甚至看到她凉在阳台上的粉红罩罩,都没有半点生理反应。

他们已经是纯哥们了!

“看,承认了吧,你也不拿我当女人看嘛,我们这样不是挺好。省了好多麻烦。所以,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藏起来的**,我就,我就...”她又陷进沙发里。思考着还没想出来的奇招。

“好,行了,这星期没能出海,下星期十月一咱们出海吧!”田园迅速转移了话题。

“不,十月一我去部队!”

“你怎么还去?”田园忽然就生气了,他腾的一声从沙发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前,外面夜已黑,路上的车辆都打开了尾灯,一辆接着一辆的急驶而过,对面,住宅楼上,亮起了几盏夜灯,每扇窗子里都演绎着自己的故事,等待着它熟悉的脚步,在路上行走的步子,最终都走进了属于自己的窗子。那里有着自己的家人,对,家人,小-妞就像是他的家人。

而现在这个家人的脚步,却在一边为了另一个人徘徊,徘徊的方向竟还是个死胡同。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去把她拽回来。

“小-妞,你还欠我一个奖,所以,我要你十月一跟我一块出海!”

“田园,你想想小雨,他该有多想我这个小姨啊。”

“你去哪里,只为了小雨?”

“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为了什么?”小-妞也站到窗前,盯着他问。

“我听别人说,你不是想嫁个当兵的么?谁知道,你老去部队­干­什么!”

“田园,你原来也是个八婆,嘻嘻!”

“离我远点,别乱动我。“田园挡住了伸向他的猫爪:”你个军痴,军人有什么好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以后肯定要嫁个当兵的!军人哪都好。哪都好!好的不能再好!”

“切。白痴!”田园站在窗前瞅着她满脸傻样,无奈的勾起了­唇­弧。哎,他拿这个家人真的没办法。

29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学习生活都再正常不过,田园在小-妞的蛊惑下,学会了打牌,学会了打游戏,学会了把内内直接甩手就扔进了手洗盆里,学会了,即使她在马桶外面洗着衣服,他也能大大方方的去小解,学会了晚上睡觉门都不用去关,任凭她走来走去,更甚者,他甚至陪她一起看鬼片,半夜害怕了,就爬到她的床上一起睡!侯小-妞就像个大西瓜掉进油缸里,又圆又滑头,润物细无声的让他­干­净的双手也油腻了起来。

这样的日子,对田园来讲,每天都是兴奋的,快乐的。

星期五下午,学校已放假,小-妞买了个最大的大西瓜,就走进了214的门,7个人见她来,拿过西瓜,就不再理她。

“喂喂,你们­干­嘛!这么冷漠,不然把西瓜给我,我走!”

“你走可以,西瓜走不了了!”

西瓜的确走不了了,它被一分为二,7个人手中每手一把大铲勺,转眼西瓜已经被消灭三分之一。

“你们给我留点,你们这群恶狼,现在西瓜多贵啊!我平常也舍不得吃的!”小-妞也挤进中心,吃了起来。

“哈哈哈哈!”每个人都笑了起来。

哦!我亲爱的姑娘,

我看不到你脸庞,

随风飘舞的柳叶,

是不是你的细眉样!

哦,我亲爱的姑娘,

我看不到你脸庞,

卖架上的红苹果,

是不是你的俏模样。

哦,我亲爱的姑娘,

我看不到你脸庞,

那粉嘟嘟的小嘴,让我想得慌。

那窈窕的身段吆,让我想得慌。

那滑溜溜的黑头发,让我想得慌。

哦,亲爱的姑娘,你去了何方,寻不得你香影,

你让我何处,一述衷肠!

哦,亲爱的姑娘,你去了何方,看不到你脸庞,我是多么的惆怅!

......

楼下,又有吉他声响了起来。

“哇,猴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声音好久都没听到了,哇塞,**都开始自创了,多好听啊,多有才啊。”

没人说话,或者说,没有人能顾得上说话,西瓜眼见就露底了,这个时候,能抢一口是一口。小琴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闭上嘴巴,接着就用勺子挖下了一大口。

“喂,杨洋,给谁唱情歌呢,是不是咱班的呀?”外面职专班的女生有了回应。

“咱班的那些个残花败柳,也配!”

“杨洋,你个混蛋,校花可是在咱班的!”

“校花?好,再献上一曲,走着!”

哦,校花,

咱的大大大校花,

拜托啦!

拜托摘下你脸上那三尺寒冰,给我冻个冰棍吧!

拜托摘下你眼中的万仞神剑,给我削个苹果吧!

拜托摘下你扭捏的摇摆腰肢,给我当个蒲扇吧!

哎呀,校花,咱的大大大校花,

拜托啦,你是校花?还是笑话?

让我笑哈哈。

啪一声,高空落物!

“哎呀,你们这群娘们,哥们唱个实话,用的着下这么毒的狠手么!唉吆,疼死我了!哥们眼瞎了!”音乐停止,世界消停了!

“哈哈哈。”214每个人腆着圆圆的肚皮,窃窃的笑。

30

“哎,我床上的是什么?”小-妞拿起她床上的一张纸。

“哦,对不起,小-妞,那是你的汇款单,老早就来了,我一直忘了给你。”

汇款单?谁会给我汇款?小-妞拿起那张纸,当她看到那潇洒的笔体,一下子就僵住了,那是程风的字体,她端详过无数遍,绝对不会有错的!

1000块钱,备注是好好学习,汇款日期竟是一起看海之后。

这么说,看完海,隔天他就汇出了这笔钱!

“喂,猴子,想什么呢?”

“没!”小-妞把单子迅速的装进兜里。

“同志们,今个姐高兴,我也给姐妹们来个笑话!”夏文神秘的从床底下拿出一个信封:“看,情书!”

“情书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看田园的情书!都看了一千多封了。”小-妞不屑的话语脱口而出。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什么,田园的情书,为什么让你看?”夏文马上就警觉了起来,她本就对田园的事异常积极。

“哎呀,偷看呗,同桌之间近水楼台!”幸亏够机灵,马上就混了过去。

“猴子,都有谁给他写情书,你给我透漏一下呗。”有人又打桃花结了!

“反正都是些傻女孩,写的那叫一个­肉­麻,还附带着好吃的,­精­神物质两手抓。”小-妞摸了摸肚子,对那些女孩表示着深深的歉意,因为那些吃的,大部分都装进了她的肚皮:“对了,夏文,你跑题了,你手上拿的是谁给你的情书?”

“嘿嘿,你们绝对猜不到,这个人你们都认识,而且还是小-妞向往的对象,猜猜,猜对有奖!”

“我向往的对象,会给你写情书?不可能!被我瞧上,肯定就镇压在姑­奶­­奶­的五指山下了!那还有心思给你写情书!”

“谁啊,谁啊!”大家都去抢夏文手里的那封信。夏文把信打开,摊开,信开头写着:亲爱的夏文!结尾落款是-------秦汉!

秦汉?差点就把那个一板一眼的硬汉给忘了!

哈哈哈,爆笑从214传出,大家上气不接下气,有人已经笑到了地上!门外又有人评价---这侯小-妞又回来了,啊,214马上就不太平了,啊。

这回她彻底错了,其他人笑了个前仰后合。满屋子里唯独小-妞没有笑。

“哎哎,笑什么笑,严肃一点,秦汉写个情书就那么可笑啊?秦汉就不能给夏文写情书了?再说,你看,人家军人写的情书多么的含蓄,人家说,要跟你交个朋友,哎哎,夏文,别笑了,你要重视起来,认真的回复人家,你要是有半点马虎,我就跟你绝交!”

“­干­嘛,猴子,跟你是军人代言人一样!”

“对,我现在以及将来,就为军人代言了!你看他们多辛苦,那里有困难,那里肯定就有军人一马当先,你们别笑,如果现在来场地震,看谁把你们从土堆里挖出来,还不是当兵的,军人就只能哭呵呵的傻­干­活啊,就不能思慕一下,爱恋一下漂亮姑娘,秦汉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看上你了,夏文,你赶紧给人家回信!”

“猴子,我怎么回啊,我又不喜欢他!只是很尊敬他!”

“尊敬也是爱,好了,我今个做主,就把你许配给他了!你就权当支援国家建设了。”

“呸,死猴子,我妈都不能给我做主,你算哪头蒜,哪根葱。我也做主了,就把你嫁给**。”

“你嫁我就嫁!”

“你嫁我也嫁!”

切,就知道,你们谁也不会嫁!

不过像秦教官那种死板的人,竟也能写出情书,这还真是开了眼了!

她回到公寓的时候,房间内静悄悄的,田园已不知去向,茶几上有他留下的纸条:

小-妞,临时有事,不能陪你去部队了,你先自己去吧,时间如果允许,我会去部队找你!

小-妞把字条团成团,远远的就准确无误的扔进了垃圾桶,又从兜里掏出来那张汇款单。上面程风用黑­色­碳素笔写下了她的名字,字体刚劲有力,落笔触风,字如其人,英挺帅气!

小-妞把汇款单装进包包里,转身走出公寓。

她记得程风对白雪说过,部队是10月1上午放假,所以他早就买好了当天早晨的火车票,中午或者下午才能到达北京,那么现在是9月30号,他应该还在部队,她要把这钱还给他,当面告诉他,她并不需要这些钱。

她甚至还去楼下礼品店,买了一个小礼品,那是两头憨憨的接吻小猪,不管把它们扯开有多远,最后它们的嘴总会被红线牵引亲吻在一起,爱情中的两个人,冥冥之中,也都有一丝看不见触不到的红绳线,不管离开有多远,熟悉或陌生!最后总会被它指引着走到一起!然后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小-妞把程风的名字写到了一头猪身上,把白雪写到了另一边,这样,他们的结合就能像这两头猪一样,永远的甜蜜幸福了!

当她迈进d区大门的时候,天­色­已黑,小院里却比平常热闹了许多,三三两两的人聚到了一起,一些陌生的军嫂们进进出出,连平常见不到面的,肩上扛着杠杠和星星的军人们也都露出了头。

姐夫也在他们中间,看到小-妞就嚷了起来,声音跟喊号子一样,洪亮有力:“妞子来了,来来来,老张,老李,这是我妹妹,小-妞快,喊哥哥!”军人出了家门,都是这副德行,端着架子,喊着号子,命令着别人,管你是不是他的兵。

“哥哥们好!”小-妞规规矩矩的行礼。

“老马,你还藏着这么个水灵灵的妹妹呢!”

“那是,我妹妹厉害,全县文科状元,村里第一个出去的大学生,不得了!妞,去屋里吧,你姐在那呢!”

“哦!”小-妞一一点头跟那帮壮哥哥们寒暄过,就迈进了屋子。

屋内满桌子上都是菜,跟满汉全席一样,足有30多个大盘,就这,大姐仍在一旁拼着菜。小-妞捡起一片驴­肉­就往嘴里送。

“姐,今个­干­嘛呢,这么多人!”

“今天部队提前休息,十月一就放两天假,今天跟明天,2号早晨休假就截止了,就这两天还是倒休,每人最多休一天,你姐夫今天中午开始休,明天中午就得去办公楼报到。真有急事的,就提前走了,最晚2号凌晨必须到队!难得,战友们在一块聚聚,我就多整了几个菜,还有其他家属也都把菜送了过来。”

“提前?那程风是不是提前走了?”

“程风一早就走了,瞧他把这婚给结的,提前走,连白雪都没给通知,还说要给人家个惊喜,部队这些个男人,不给老婆惊吓就不错了,还惊喜!让他休年假,他又不休,不过白雪好像也没请长假,哎。我说,你别吃了,赶紧的,你拿那几个盘子去你屋,领着那些个小祖宗,一会这里人就多了,就没有你们的地方了,你们这些孩子,就去程风那屋吃吧!赶紧的!”

“哦!”小-妞端着盘子就退了出来。

她领着一帮小屁孩,吃饱喝足之后,又在院子里疯玩了大半个晚上,直到孩子们困极了,才各找各妈散了回去,军嫂们伺候孩子们睡下了,那帮当兵的还在那里喝着小酒,难得见他们如此的放松,交杯换盏间,享受着难得的假日。

小-妞躺在床上,一眨不眨的盯着墙上的字画,上面又添了几张新的,其中最美的一张,就是贴在最上面的一副小画,那绿­色­的原野上,盛开着一朵小花,只有那么一朵,在一片绿­色­中独领风­骚­,所有的绿­色­为了她都努力的吐露着自己最鲜亮的­嫩­心,于是花更加的娇艳更加的美丽。

一遍遍看下来,小-妞的心里就跟明镜一样,突然就放下了许多,她和程风已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了,已经没有了必要再去纠结,曾经,她一度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要有目标,肯努力,就一定会成功,会得到,从小到大她也是这样披荆斩棘高唱凯歌走着过来的,可是感情,唯独感情,让她如此的伤神,她努力过,不甘过,伤心过,甚至卑微过!最后换来的却只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没挽留下分毫。

刚刚热闹的夜,安静了下来,平常绷紧了弦的将士们,终于卸了一些责任和压力,享受着难得的轻松,那些平常里挺直的脊梁,如果现在喝醉了酒,歪歪斜斜的走在路上,也一定不会有人指着他们的脊梁说他们轻浮,他们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喘上一口缓气!

小-妞来回的翻着身,依旧睡不着,外面只有风声,只有风伴着长夜漫天飞舞着,永远不停下它的脚步,有些睡意慢慢地袭来,伴着长风外面有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由远及近,这又是一个尽兴的醉汉要回家了,他家里还有一位仍在苦等着他归来的爱人!独守空灯,只为那归来的脚步!

最后脚步在小-妞的门前停了下来,紧接着,门被一脚踹开,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就闯进了屋。

这是谁大半夜的走错门了?小-妞朦胧间刚想坐起身子,一个男人就一头栽倒在她身上,呼呼的就大睡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程风。

哇塞,想谁谁就到,老天爷也太慈悲为怀了!上辈子侯小-妞是不是救过国啊?本该在千里之外的美男怎么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个时候的程风,他不是应该在洞房亦或者就是在去往洞房的路上,怎么,怎么会爬到小-妞身上来了!刚刚还天涯两相隔,现在竟近在咫尺了,身上好实在的压力啊!压得小-妞都喘不过气来了。

31

现在的程风,好似一滩烂泥,死死地把小-妞压在了身下,沉沉的睡着,小-妞感受着他实实在在的体重窃喜了好一会,后来实在是扛不住了,那是真沉啊!虽然他不胖,但是他st

ong啊,全身都是肌­肉­似钢板一块!再欣赏下去,恐怕她就被压窒息,一命呜呼了,这样死去,她真的就成为千年的花-痴鬼了。万年的大笑柄了!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挪到床里面,走下床,赶紧把房门Сhā好。www@

看来这扇破门不用钥匙,也是可以自由出入的。

她搬了把椅子,又坐到了床前,仔细的看着沉睡中的程风。

他头发凌乱,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竟有好几处擦伤,身上穿着价格不菲的黑­色­西装,现在上面尽是污渍和尘土,看来,他是爬着爬着就爬回了宿舍,里面是纯白­色­的衬衣,一条红­色­的高档领带还端端正正的束在喉结处,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他为了结婚而特意装扮的!

程风说过,他既不抽烟,也不酗酒,一瓶啤酒,一两白­干­,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今天,他如此买醉,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小-妞像个小媳­妇­一样,给他盖好被子,又把他的鞋脱了下来,程风配合的动着双腿。连醉了的他都这么斯文。

男人们喝醉了酒,有人会借着酒劲,装疯卖傻,有人会拉着你的手喋喋不休,有人会唱歌,有人甚至会跳起脱衣舞,喝醉酒的人,千姿百态,像程风一样,倒头就睡,不给别人添麻烦的,可凭酒风第一!

小-妞看着他的脸,即使受了伤,竟也有着颓废的美,她轻轻地把手指放在他的­唇­棱上,那明朗的­唇­弧,像雕刻上去一般,现在是如此的静好。

就这样睡吧,睡到世界末日,让我一直看一直看,看他个够!

可能是领结太紧,有些憋气,程风开始动了起来,他双手在胸前一扯,领带就被他扯开扔到了地上,紧接着衬衣扣子也被他用力的崩开,马上就露出了他紧致的胸膛。一块一块一块块的挑--逗着视线,罗列着完美!

哦,老天你又来!让我小-妞可怎么活?

小-妞双手蒙上脸,从指缝里偷偷看,再偷偷看,拜托,身边又没有旁人,你装什么淑女!她站了起来把窗帘扯了扯,又鬼鬼祟祟的瞧了瞧窗外,在确定连鬼都没有半只之后,重新坐到了床边,一起都已经准备就绪,5-4-3-2-1,发­射­!女匪贼要肆无忌惮的大开眼界了。

睡梦中的程风,突然双手用力的在胸前撕扯开来,像是要扯下什么东西,可是他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最后,他的指端用力的嵌进­肉­里,似是要抠出自己的心脏!那修剪的整齐的指甲,竟也把胸前扯出了斑斑血痕,可见他是用上了多大的力度!小-妞赶紧把手伸了过去,想去阻止他那已不能自控的行为,刚刚触碰到那双大手,他就像逮到一棵救命稻草一样,反手就把她的小手死死地攥紧在手心里,攥的生疼生疼的,一刻也不放松。

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他如此的疼。

他兜里的手机不停地响着,他皱着眉,侧了侧身,手上也松了松,小-妞趁着这个空档,赶紧把一只手解放了出来,从他兜里拿出了手机。

手机显示,未接来电30几个,都是老婆打来的。

老婆?应该是白雪吧!

还有10多条未读短信,强大的好奇心,迫使小-妞打开了那些短信,一条一条的读下去,终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全然了解了!她把手机放在一边,把头枕在了他敞开的胸膛上,这样,正好可以看着他的脸,右手依旧握在他的手心里,左手抬起来理了理他的乱发,又拂上他的眉心,她想把那里抚平一些。掌心一落,他眉头就舒了起来,看来梦里的他,也感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她的善意!最后,小-妞的那只小手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很早以前,她就想摸摸他的脸了,感受一下,触碰之下,那真实细腻的感觉。手心拂上的一瞬间,掌心马上就传来了他身体的温度,暖暖的让人踏实,耳边还响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咚咚咚,那竟是侯小-妞迄今为止听到的世界上最动听的乐声。

程风,是不是老天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能够再去为你为爱搏一回?可是,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很疼?你来到了我身边,满带伤痛,我却满心欢喜!我只考虑到我自己,是不是我的这种爱也很自私?

外面的风声越来越紧,声声扣动着门楣,夜也不甘寂寞的附和着,摇摆着,晃动着路灯的影子!

一阵更加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老婆!

程风睁开了眼睛,上面满是血丝,他被声音惊醒了,看上去异常烦­操­,他头也不抬,循着声音的方向就拿起了手机,连看都不去看,就想把它扔出去,小-妞一把就把手机抢了过来,迅速的扣下电池,随手就扔到了桌子上。

程风猛地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人,看了好大一会,血红的眼睛里一片茫然,一个半醉的人,加一副混沌的思维,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风突然就停了,夜也乖乖地静了,它们在一边偷瞧着,期待着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他马上就想站起来,双腿却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坏了,我腿怎么没了?我腿哪去了?小-妞,来,给哥找找!”

“小-妞,你傻站着­干­什么呀,赶紧给哥找找啊,没腿,你哥还怎么练兵啊!”

他半倚在墙上,双手不停地比划着,看来,他还存留有一些意识,还能认清眼前的人是小-妞!小-妞倒了些热水在杯子里,放到桌子上,又拿起洗脸盆,去外面接了一大盆凉水,放到了床前。

“来,喝水!”她端着水杯命令着。

程风接了过来,喝了几口。

“来,躺下!”小手指了指枕头,程风便乖乖地躺了下去。难得,这个大男人现在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是如此的听话。

小-妞将毛巾在凉水中浸湿,慢慢地细细的把他手上还有脸上的灰渍全部擦掉,最后将毛巾放到了他的额头。过程中,他一直乖乖地躺在那里,安静的配合着。双眼却一刻也没有放松,一直紧盯着小-妞的脸看。她的小手带着一丝清凉,从他的手心滑到了他的面颊,浇灭了他内心的一些浮躁,驱散了内心的一些­阴­霾,让他安静了下来!

“这样,舒服点了吧!”

“恩!”

“那你闭上眼,乖乖地接着睡,醒了,你的腿就回来了!”小-妞又坐到了床前,握起了他的手。仰着小脸看着他!

程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薄薄的眼睑下,睫毛在轻轻地颤抖着,牙齿紧紧地箍住了双­唇­,小-妞感觉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似要将她的手捏碎。

“程风,疼......”

疼字刚刚说出了口,程风一个用力,就把她扯到了身上,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望着已近在眉前的小脸。

“小-妞,你怎么跑到我梦里来了?”

“恩!”

“这样看我,是不是很狼狈?”

“恩!”

“那,这样的我,你还会不会喜欢?”

“恩!”

他看着看着,眼睛里便含满了柔情,那柔情如一剂良药,覆盖了他的伤口,安抚着他此时不安的痛苦的心,他的内心痒动着,大手便拂上了她的黑发,将她压向了自己的­唇­畔,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的­唇­是热烈的,是奔放的,是不计任何后果的,像­干­旱许久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第一场甘霖,如饥似渴的吸允着她­唇­间吐露的清香,浓重的鼻息,颤栗的全身,迫切的表达着,他的饥-渴和需求,他忘记了所有,忘记了身份,忘记了礼貌,忘记了绿军装,连马副的那张老脸也忘记了,他本就在梦里,在梦里的他本来就一无所有,他亲吻着她的­唇­,那薄薄的­嫩­­嫩­的小­唇­,一遍又一遍的被他深深地含在嘴里,含在心上,将他的心,他的身完全地融化,变成细水轻轻地流淌。

“我不是个好哥哥,我tm也是个孬兵,即使在梦里,我也不应该这样吻你!”他梦中呓语,明知不应该的他,却依旧不肯放开交缠在一起的­唇­畔,小-妞笨笨的迎合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手心他舌间的压力和深情,他本就是个­操­纵者,霸占着控制着她的一切,云里雾里般她同他一起坠进梦里。

风跟夜跳起了舞,在窗前的纱帘上轻轻摇摆着,桌子上安放着两头接吻的小猪,它们在夜舞中依旧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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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小-妞睁开双眼,窗外高大的白杨树杈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窗纱轻舞晨风细畅,天刚刚放亮,太阳都还没有睡醒,昨晚拥挤的床上,现在只剩下了她自己,程风走了。

她走下床,拿起散落在桌上的手机,把它安装完毕,就顺手放进了包包里,又拿起旁边的接吻猪,瞅着上面自己写下的名字,看了一会,就又放回了原地,端起洗脸盆就走了出去。www@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自己,昨晚大家都折腾到很晚,看来今晨大家都要抱着枕头来他个自然醒了。

小-妞洗漱完毕,梳理好头发,换上那条白裙子,就走出d区。

沿着冬青和白杨装点得大道,伴着清晨第一缕清风,她小跑在军区大院中,方向直冲练兵场而去,自觉告诉她,程风应该去了那里!

果然,当练兵场出现在视野之中,一个熟悉的影子也圈进了眼底,他像一只孤独的苍鹰,独自翱翔,独自战斗着,他一遍一遍的跳进3米深的弹坑,再一次一次的跃出,他一遍一遍的爬上高空攀岩索,又一次一次的跳下......

小-妞看过他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样子,却没看过他作战时,满身的泥浆。

看过他嘴角含笑,**倜傥的样子,却看不到他为了爱情悄悄把痛咽下的痕伤!

看过他挺立着,永不折腰的脊梁,看不到他眸中道不来,语不出,被死死镇压下的泪水和迷茫!

她暗暗问自己,你看过他什么?你又懂得他多少?

负荷之重是那样沉沉的担上他的双膀,可他还是必须要继续坚强!

昨天,他还在用酒­精­麻醉,今天他又站在了训练场上!

这是怎样的男儿啊!

一身迷彩,遍身泥泞,头上脸上已满是泥浆,已看不出他五官的半点轮廓,可是那轮廓早已清晰地印在了小-妞的心上。

那一刻,她又一次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那一直在脑中挺立的绿军装,她为他画上了清晰无比的模样,一笔一笔刻上去的都是他---程风!

那一刻,她下定决心,她一定要他程风做她的男朋友,她一定要嫁给他!

他发泄完所有的力气,仰面朝天躺在了地上,天空漂浮着几块乌云,慢慢地朝他压了过来,胸口的大石刚想把他再一次压制,一张姣好的小脸,嵌进了云里,亮在了他的眸中。

“你没力气了?”

“恩!”

“你现在好脏!”

“恩!”

“来!”她伸出她的小手。

“我很累,丫头!让我躺会!”

“越躺下去只会越累,今天你休息,我来为你解压,来,把手给我!”

他的手不受任何支配的伸了过去,并配合着她向上的小力气,让他的身体立了起来。

“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军区大门口等你,一直等,等到你来为止!”她边说边倒退几步,扭过身便飞快的跑远,像一只欢快又害羞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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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妞拉着刚刚洗漱完毕走出军区的程风,坐上了5路车,车子的终点站依旧是那片还没有被完全开发的海域,他的短发湿湿的,翘在前面,刚刚洗完澡的他总会让人眼前一亮,让人充满遐想,这次他眸间在湿气映衬下,又多了几分惆怅,黯然间让人销魂动魄,让人情不自已!

她把他按在了座椅上,死死地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起身,就让她的军人,也自私那么一回吧!

海风带着腥味抚上面颊,二人又一次面对着那片大海,浪花依旧跳跃,天际依旧无边,小-妞费力的爬上一处乱石,向程风伸出手。

“来,程风,上来!”

程风没去理会他的小手,一个空跃,就稳稳当当的和小-妞站到了一起。

切,都快死了还不忘耍酷!

不过,他的帅绝对不是耍出来的!那是他与生俱来随身携带的,不掺半点水分不带半点做作的流露,在他眉底眼梢,在他举手投足间狂泄了出来,耀人眼球。

军人,啊,军人的身手!可真不是盖的!

峭立的岩石上,站在他们两个人,一高一低,一黑一白,她舞动的白裙缠绵在他黑­色­的长裤上,她飘逸的黑发,丝丝吹落到他的脸庞!

“程风,跟我学,啊,啊.....我是侯小-妞,我要考全校第一!”

大海回应着她----第一...第一。

“程风,你也这样喊,把心里想说的都喊出去,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即使有,他也不认识你,你就放心的大声喊!”

程风望着那片大海,浪花一朵一朵的溅起,又一片一片的汇集成浪,一次又一次的朝脚下岩石扑来,那力量重复着,翻滚着,从脚下传递到全身,荡涤着心魂!

“程风,喊啊,像我这样,大海,我侯小-妞又来了!”

“喊啊!”

“啊...”程风望着大海,那一眼无尽的蓝,还有身旁这一抹的纯白,终于唤醒了他心底的欲望!他终于喊了出来:“啊...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他的声音像脚下的大浪一样,越来越用力,最后扯破海空:“我---错--了!”眼角慢慢的湿润开来,那隐忍了两天的痛楚,伴随着嘶吼完全的发泄了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他疯狂的喊着,眼泪滴滴落下,和脚下的浪花融合成一体!三个字一腔泪,抹过了多长的时间,多久的故事,多么伤心的情感。

浪依旧不宁,他的心却静了。

看他安静了下来,小-妞拉着他坐到了一块光滑的岩壁上!

“程风,其实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坐在大海的面前,让小-妞的思维变得异常的清晰!

“所以,我把你带到了这里,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只能让你更加的无力,现在,你来到这里,就把一切交给大海里的水,然后放下,让海水帮你带走,好么?”

“还有,我也要向大海做一个承诺,这承诺跟你有关,所以,你也要好好听着!”

她又站了起来,高声喊着。

“大海,我喜欢一个人,这,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要,这辈子我要...嫁给他!”

嫁---给---他—他,大海依旧回应着。

程风坐在那里,倾听者大海中飘荡着的她的脆生,那副映在海中央的小脸,马上就又来到了他的身旁。

“程风,这个,你怎么看?”她焦急的等待着他的答复。

“对不起,昨晚我喝多了。”

“程风,我问的不是这个。”

“我有那么好么?”

“恩!”

“我......”他弩了弩嘴,却没有继续往下讲。

“那个,程风,其实,昨晚上,你知道是我,还亲了我!”

程风脸­色­马上就红了起来。很显然,他记得这一段,早晨醒来时看到近在咫尺的小脸,以及焊在一起的­唇­,怀抱的身,他就已经知道昨晚的美梦是怎么回事了。他甚至又躺在原地偷偷地享受了好一会,才驯服自己轻轻地离去!只不过事后他一直在装傻!装傻!那是男人的坏习惯!

“那个,我不是要你对我负责啊,我觉得,其实,你是不是,对我,也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只是你自己先前因为环境啊什么的,就没有去考虑,所以你就忽略不计了,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一直在伪装?”

程风的脸变成了酱茄子!

“现在,既然这样了,我知道,你不太舒服,很伤心,很难过,这个时候说这个,显得我有点自私!但是,老天给了我一次机会,我就必须要抓住,我忍不住,我是急­性­子,对不起,程风,我不管你疼或者不疼了,现在我要你给我一个回答,你爱我一点点么?不要考虑其他,只考虑这一刻你的心,如果爱,你不用说,只要拉一拉我的手,我就知道了!”

爱她么?爱她么?爱她么?程风一遍一遍的问着,问着自己,问着大海,大海拍打着石壁,跃起一层层浪花。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等待着回答,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恩,我知道了!”她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面向大海,大海在她眼中渐渐模糊了起来。海风吹过,捡起一片咸雨。

背后的程风终于站了起来,在背后轻轻地勾起了她的双手,又牢牢地握紧。这让她的泪肆虐起来,如雨磅礴!

“小-妞,爱我,你会后悔么?”

“不会!不会,绝不会!”

他扳过她的身子,捧起了她的脸。

“真的不会后悔?恩?即使岁月匆匆!”

“恩!”

程风从她的眸底深处看到了如海水般涌动的真挚,那里也藏着一片汪洋,那片汪洋比海水更加的清澈,像一面镜子照给他一面艳阳,让他的心暖暖的,也驿动起海流。比眼前的所看到的更加宽广万倍!

他看着她的脸,像欣赏着无暇的翡翠,从额前的刘海,到细细的柳眉,到她晶晶闪亮的双眼,再到那粉­嫩­的红­唇­,昨晚,睡梦中的依恋徘徊照旧,这次又清晰地烙印在心。他低下头吻上了那片红­唇­!

无际的大海,无边的云天,峭立的岩石上,两个相爱的人,拥吻在一起,海浪为他们伴乐,飞鸟为他们回旋,大海在为他们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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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是你­唇­间的一缕清淡,终日停留在你的­唇­畔,合着你匀称的呼吸,把爱填的满满!

你愿为我停留么?

我的心,还要化做花瓣,装点在你驻足的四季上。

如同春天,映在你眸中的每一笔亮­色­!

如同夏天,溪水畔捧出的每一抹清凉!

如同秋天,舔过你舌间的每一口甘甜!

如冬日里安放在你枕间的每一缕温阳!

这一刻,我安放好四季,你愿为我远行么?

我愿意你停留在我­唇­畔,因为那里对你有了依恋,没有了你,­唇­间便没有了甘甜!

我愿意行走在填满你的四季里,因为你同样也成为了我的天。

33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接吻,没有偷袭,没有强迫,意识清晰,绝对自愿!

“小-妞,我觉得自己有点老。”他环抱着她,把她安放在身前,一起面向大海。www!

“恩,有点!”

“我比自己的年龄还要老很多!”

“恩!”她附和。

“我们会一起变老么?”

“恩!”她继续。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第一眼见到你,亦或者进到你的房间,看到你的字画的那一刻!那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刚刚!”

“啊,不行,你要比我爱上你早那么一点点!”

“那我就必须要撒谎了!”

“程风。”她迅速转过身,傲娇的小手就叩上了他的肩。

程风将她横空抱起,跳下岩石,在他怀中舞动的白­色­衣裙,比海上的浪花还要纯洁,她明净的笑脸比大海更加璀璨,她或许就是上天恩赐给他的天使吧,在他迷茫困顿之时为了救他而下凡的­精­灵。

海风轻轻地掠过那紧握的大手牵小手,海水含成雾气,朦胧着蹭来蹭去的心,他们张开双臂在海边享受着爱的震撼,爱的迷乱,爱的宁静,爱的含蓄,爱在他们指尖,在他们脚踝,在他们心底,在他们不时纠缠的­唇­瓣间糯糯的腻了时间。

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再一次立到了他们的面前,眼瞅着依旧在忘情缠绵的两个人,现在正是她做买卖的好时机!

“帅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朵花吧!”

二人一起回过头来,程风还没来得急反应,小-妞就猫着腰正身面对上小姑娘的脸。

“小丫头,漂亮姐姐不需要花,对了,你这花是从那里批发的,来,告诉姐姐,回头姐姐也批发一些来这卖,漂亮姐姐,也是很需要钱的!”

小姑娘瞅了瞅小-妞,再瞅了瞅程风,撇了撇嘴,转身跑远,常年卖花积累的工作经验告诉她———这两个人绝对是穷人!要果断地放弃!

程风负手而立,­唇­角上挑,望着一脸狡黠的小妮子的脸。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玫瑰花么?”

“喜欢是喜欢,可是拥有过一朵就够了,何况我已经有过两支了,上次来,谁知道你程风会成为谁的老公,所以花你的钱,我一点都不心疼,现在以及将来,我要管好你口袋里的钱了,因为,那会是我和你过日子的钱,必须都用在刀刃上,必须要节省!”

小姑娘这是跟谁学的?赤脚医生夫人言传身教,功德无量啊!

“对了,程风,你现在攒了多少钱了?”

“什么?”程风一脸的愕然!

“我们要一起攒钱买房子啊,钱如果不够买房子,我们还要租房子啊!即使没钱租房子,住你的宿舍也可以!”

啊!

“对了,还有,你以后可以喝酒,但不许喝多,不许带15岁以上的女孩子看电影,更不许领她去洗澡,不许独自一个人去又高又隐蔽的地方,晚上8点钟准时回家,即使回不了家,也要告诉我你在哪里!不许一个人来海边,不许有小姑娘在场的时候,穿着迷彩还遍身泥泞的勾-引人,还有你的眼神要改改太明亮了...”

­干­脆用块白布把他蒙起来算了!

血的事实告诉她,以上这些在程风身上是绝对会出问题的,幸亏她傻傻地试验过,试验的结果又让她稍稍放了一点心!

“你会不会是个管家婆呢?”

“­干­嘛?想退货!”

“恩!”程风捡起一粒石子扔入海中。

“晚了,我非要嫁给你,就要嫁给你......”

程风拉住她捶打的小手,跟着就捉住她的­唇­,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放肆了。

当一个女孩子,愿意捂住你打开的钱包,愿意接过你端起的酒杯,愿意变成啰嗦的管家婆,计较着过日子所必须要承担的家务琐事,那么,他应该爱她,珍惜她,她是那么实心眼的爱着他,并傻傻的要跟他一辈子。

程风感受着她­唇­间的绵软,也感受到她内心的美丽,她由内而外无以伦比的美丽,让他沉浸在幸福里。

---遇到你,而且你爱着我,这,真好。

---这本就是命运,任你我谁也逃不开,躲不掉,只能傻傻去爱!

二人到达军区时,天­色­已黑,他们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就跨进了军区大门。一个熟悉的人马上就迎了上来,拉住了程风的手,那是他排里的李班长,他满脸急­色­!

“排长,你可回来了,我都在这等你一整天了!”

“怎么?排里又有谁闹事了?”

“没,排里谁都没闹事,可是你有事了!”

“慢慢说!”程风回头望着不远的小-妞又接着嘱咐到。

“排长,你对象来部队闹了一整天了,都闹到政治部去了,放假的常委们也聚到3楼会议室,正研究你的问题,你对象也在那里!”

程风已经舒缓的脸­色­立马就­阴­了下来,眉眼凝上了一层寒霜,他四周的温度也立马降下了那么几度。

“小-妞,你先回去吧!”他回过头对小-妞说了一句,就头亦不抬的径直去了办公楼。

小-妞在后面也完完全全听明白了---白雪来部队了,而且闹到了部队领导那里!

她飞快的跑回d区:“姐,姐,姐!”她的叫声从大门口就直接传递到了屋内,大姐正在床上躺着,小雨欢快的跑了出去,搂着她的腿,跟着她一步并三步的闯进屋内。

“怎么了,整天这么毛毛躁躁的,看到你贴到门上的字条了,不是说学校有事么?怎么这么快就从学校回来了?”

“恩,姐,快告诉我,白雪来部队闹,是怎么回事?”她没允好气就急急地问道。

“哎,程风和白雪不是要结婚么,也不知道为什么,程风死活不结了,白雪就闹到部队来了,看来,程风这小子是彻底不想结了,这下完了,闹大了,一天都没找见他,常委们都开始决定他的去留问题了!”

小-妞扭头就往外跑,小雨跟了几步没跟上,就撅着嘴跑了回来。

“你­干­嘛去臭妞子?”

“我一会就回来!”声音犹在人已飞远。

小-妞一口气跑到了办公楼,大步就跑上楼前那高高的台阶,门口一张方桌上,一个士兵豁的一声就站了起来,端端正正的朝她敬了个军礼,吓得她浑身一抖!哎呀妈呀!这也未免太突然太正式了!

“同志,请问,你来找谁?”小兵他字正腔圆,声音从丹田出发抬得满满。

“我,我找我姐夫!”

小兵依旧满脸严肃:“请问,你姐夫是谁?”

“马建国!”

“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他依旧像个电线杆一样杵着,不许她进。

“我姐让我给他拿点东西,我必须赶紧找到他!”

“马副营长正在3楼会议室,你把东西留下,我会帮你转交!”

“不行,夫妻之间的东西,我姐说绝不能让外人看到,你就放我进去吧,恩!解放军叔叔!恩。”

一声叔叔,把小兵叫的是脸红脖子粗,感情这小兵装严肃装的还不是完全彻底。

“好,同志,那请你留下你的证件!”

小-妞从包里拿出身份证就押过去,不等小兵言语,转身,就跑上了3楼,3步就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前。她急急的从门上方的玻璃面上就瞧了进去。会议室内端端正正的坐着两排­干­部,姐夫也身在其中,白雪坐在位于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满面梨花带雨,程风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罚站在另一边,低着头,双臂无力地低垂在身旁。

主持会议的是政治部王主任,他望着程风,眼底满含恨铁不成钢的怒气!

“你小子,恩,说句痛快话,有理由讲理由,没理由就给我马上去结婚!”

“我没有理由,也不想...结婚”他嘴硬的回答。

“从头到尾你小子怎么就这么一句话,恩!马建国,你小子也给我站起来,看你那副熊样!再瞧瞧你小子给我带的这孬兵!”

姐夫一改往日威严,也乖乖地站了起来,耷拉着脑袋。程风归他管辖,他被连坐!

“妹子,你打算怎么办?你说!”王主任扭头问白雪。

“我只想他按照原定的计划跟我结婚!要分手...绝不行!”

白雪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出,今天,她没有化妆,素颜让她看上去是那么的不­精­神,更像个弃­妇­一般,更加让在座的人觉得她很是可怜。

“程风,最后问你一次,你小子,要么说出个理由,没有理由,要么结婚,要么明天就给我打报告滚蛋,你赶紧讲,大家取消假期,陪你对象耗了一整天了,这都是些个什么事!”王主任顺手拿起旁边厚厚的笔记本,就朝程风扔了过去,小本本像­精­确的子弹头一样,飞向程风,砸上了他的脑袋,不偏不斜正中10环!

刚啷一声,这声脆脆响!只要是块­肉­就肯定贼疼!连门外的小-妞都觉得疼死了!白雪把头埋得更低了,程风纹丝未动!

“好,明天我就打报告,转业!”程风他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小-妞听到这回答,心头一紧,顾不上其他,她赶紧敲起了门,屋内除了主任,其他人依旧保持着肃静,无一人抬头回应。

王主任看到小-妞在外面冲他招手,他正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门外的敲门声无疑给了他一点时间来缓冲,程风也是他眼瞅着成长起来的兵,大学生士兵,刚刚的!将来肯定是大有作为,现在为了一点儿女情长,因为一些个跟工作毫不相­干­的作风问题而这样让他放手,他真是不舍得!

这个白雪也真是,就这样闹到他这里,作为领导,他又不能装傻不管!这样闹,恐怕结局会是两败俱伤,哎!他瞅着桌子下面一个个耷拉着脑袋的部下们,这家长里短的事,他的这群傻兵还真的就是没啥办法!他打开门就走了出去。

“小-妞,怎么,找马建国?”王主任见过小-妞一次,再加上马建国前几天天天念叨他这个小姨子学习怎么怎么好,所以,他对小-妞很是熟悉。

“那个,王哥哥,我是来找你的,其实,我知道一些程风和白雪的事情,也明白程风一直不肯说的良苦用心,我只是想告诉您真相,请部队,请组织,让程风和白雪两个人自己来解决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要为了别人的过错而去处分他!”

“哦?”

“给你!但是你看过要绝对保密,你那么问他,他都不说,说明程风他不想说,我们就权当不知道,好吗?”

她拿出程风的手机,递给了他,王主任拿过手机,细细的看了起来。

-------程风,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么?我昨晚喝多了酒,王总他只是送我回家,后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看到的并不是真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爱你呀!

-------程风,我真的是不小心,我把他当做了你,你原谅我好么?看在6年的感情份上,原谅我吧!

-------你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难道真的要分手么?

------你竟如此狠心!

------我绝不会分手的,要分手,我们就死在一起!

------我错了,程风,原谅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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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一条读下去,主任的­阴­脸沉出了水。

“他­奶­­奶­的!”这个真正的高­干­也忍不住要骂娘了:“行,小-妞,谢谢你,你先回去吧!“他拿着手机转身就走进会议室。

完了,他把手机拿走了,小-妞不安的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程风,除了紧紧握起的双拳,他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未动。

算了,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她左右不了了。

从站岗的解放军叔叔手里接过身份证,小-妞便迈出办公楼,程风低首垂立的影子,一直停留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即使看不到他的脸,她也清楚的读到了他的伤痛,那肯定比海水还要苦!别人连舔舐的机会都不曾为他留,他却依旧不忘为他曾经爱过的人默默的守护,不指责她的背叛,不计较她一时任­性­所带给他的负担,把委屈硬吞进肚子里,不发一言。

程风和白雪的爱情已经走到尽头了,这件事在小-妞看到短信之后就已经得到了肯定,他们的爱情早就有了矛盾,表面光鲜,内如败絮,从程风长久以来沉重的步伐里,从紧锁的眉头里,从白雪越来越短暂的停留处,都毫不掩饰的被揭露了出来,只是程风不愿去承认而已,他用责任二字把自己拴的死死地,直到亲眼目睹那龌蹉的一幕...于是一切被还原本相!露出了本质!

很显然,白雪并不适合程风,或者说不适合现在的程风,她还没有准备好作为一名军人的妻子,所应有的隐忍和承担!她过度的消费了爱情,最后透支,连爱情也一并失去了!

这与她是幸?还是不幸?然而这对程风来讲确是绝对的幸运的,这让他能够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爱情,于是他徘徊的脚步改变了方向。

小-妞就躲在办公楼前面的青松下,好几十年的参天青松张开条条粗枝密叶的手臂,把她的身子隐藏的严严实实的,她死死地盯住办公楼的出口,连风动的窸窣声响都不放过一二。

她走出来不久,以王主任为首的会议室人员就尽数走了出来,姐夫也身在其中,小-妞从姐夫的面相上看出了希望,姐夫是微笑着是很满意地迈出来的,他一脸的全是骄傲!他得瑟过头的时候永远是这副表情!这样看来,程风是绝对不会有事的!

又过了好大一会,程风也从办公楼走了出来,他依旧低着头,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的脸­色­。白雪紧跟在身后,她死死地揪着程风的衣角,不肯放手。

二人在松树下停了下来,小-妞一动也不敢动,这个时候这里绝容不得半点声响,她连心跳都憋住了!

“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好好地过你的生活!”程风在暗黑中淡淡的说道,他的声音比夜­色­更加的无情,使得身旁的白雪瑟瑟发抖!

“原谅我吧,恩,程风,原谅我吧!求你了!”

“我们,放过彼此吧!”

“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行么?我保证,乖乖听你的话,我把工作辞了,来你这里,跟你一起过日子,恩。”她揪着他的衣角,又怯怯的在背后抱住了他,死死地抱住:“行么?我爱你啊程风,你别离开我!求你了!你离开我,我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她嚎啕大哭。

“你爱我么?你确定那是爱么?你不过是放不下这6年,即使让这6年有个结果,你觉得我们会幸福么?我们多久没在一起了?是,你忙我也忙,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不过是借口,白雪,我们都明白,你要的爱,我已经给不了了,放手吧,去寻找你真正想要的,等你真的找到的时候,你就会用生命用信誉去捍卫它,而不会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把一切都抛弃!”

“我抛弃?哈哈!你给不了?哼,这些还不都是你害的,都是你的错,如果毕业之后,你不来当兵,我们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城市,没有两地分居,只有日久天长,或许我们早就结婚了,我才24岁,我的青春每天却像在守活寡,你知道么!别的女人,哪怕我们公司那个最丑的女人,在**节都会收到爱人的红玫瑰,收到巧克力,晚上回家会收到老公的暖暖的拥抱,可我呢!这些年,你程风给过我什么?冷板凳,冷饭冷汤!呜呜呜!”她哭的歇斯底里,哭的昏天黑地:“你只给了我孤独和寂寞,我也想天天有人疼有人爱,有人在身边呵护,我有错么?你知道每个节日里,回到家看到空空荡荡的房子我心里有多冷么?你问过?你了解过么?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他出现了,他代替着你的位置,替你做着你该去做的事情,这个时候你在­干­嘛?你在工作,你在围着你的兵,你的部队,甚至你的嫂子们,是你,你是罪魁祸首!是你自己把我拱手推给别人的!”

“别说了!”程风低吼着,像个愤怒却落败的雄狮,那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气魄满含悲凉,让树下的小-妞心震魂牵!

“为什么不说,你都不要我了,我还不能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回么?”白雪也被他的声音吓住了,声音语气明显地弱了许多!

“对不起,白雪,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我们的爱情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腐烂了变质了!白雪,让我们好好的结束吧,恩!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结束前给彼此留一份美好,行么?”

“结束?休想!只要我不放手,你就永远是我的!永远,你记住!”

她在他身后张开嘴狠狠地朝着程风的肩下方咬了下去,小-妞看到她咬紧的牙关上,发泄着她全部的怒火和怨气,隔着那纯白的衬衣,也渗出了斑斑血痕!程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眉头拧紧任她撕咬!

片刻之后,白雪呆呆地看着自己在他身后留下的那片血红,她的泪痕把血迹无限扩大,触目惊心,她擦了擦止也止不住的眼泪,深情地望着那头扭向一边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的程风,转身走远直到走出了军区大门。

小-妞望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这个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亦或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了,却在不知不觉间把身边最重要的东西丢失了,这个女人,也许她永远只能做一叶浮萍,左右摇摆,却永远找不到根的方向!

程风没有去看她离去的背影,因为他心里再没有半分留恋!

他漫无目的的在大院里行走着,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好长,长的像他的思绪一样漫无边际!

小-妞偷偷的跟在他的身后,她不想过去,因为即使过去,她也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她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波折,在感情方面,如果没有程风,她就是一张白纸,她没资格说什么!这个时候的程风也许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安静,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让四周都停滞下来,全变成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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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路灯在最后的时刻坚守着它的岗位,再过不久,它们其中的大部分也会沉沉的睡去,直到下一个黑夜来临。很少的一部分会继续跟夜一起在黑暗中孤独。

程风走过他熟悉的营区,踏过他跑过的跑道,抚摸着他熟悉的白杨,嗅着他熟悉的味道,当路灯暗下来的时候,他依旧安静着,漫无目的的盲目的行走着。

最后,他在靠近围墙的青松间,找了块草地仰面躺了下去,将自己隐藏进一片黑暗,这里,再也没有人去理会他的存在,就让自己在这里睡一觉吧。

小-妞在他身后20米的地方等待着,等了足足一个钟头,他那里依旧没有半丝的响动。

他在­干­吗?睡着了?这样会不会生病?还有他肩上的伤!躺在地上会不会感染?她慢慢地走了过去,走到了他的面前。

碎碎的脚步没能引起他的注意,黑暗中的他没动分毫,小-妞慢慢地蹲下身子,贴近了他的脸,当看到他满脸的泪痕和咬紧的的双­唇­时,她的心碎了!像落地的花瓶一样碎了一地!她也跟着伤心了起来,眼泪噗噗的落下,砸在他身旁的草地上,声声作响!

“呜呜呜呜啊啊啊!”小-妞的哭声从来都是惊天动地,这次的这点声响已经是她忍耐的极限了---呜呜呜!她边哭边抖肩边擦眼泪边抹鼻涕!

程风看着她,他反而不哭了!这倒霉孩子,连痛哭一回都不能尽兴!

“呜呜!”她先改半抽泣状态,最后停止,接着,两个人开始一起看天,天上一无所有,无尽的黑暗也快要被他们看出窟窿来了!他们依旧在看!

“程风,你在看什么?”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你呢,在看什么?”

“看你!”

“你要学会矜持一些!”

“好,我重新回答一遍,我其实没有看你,我在看天,可是,为什么天上全是你呢!”

哦,老天,这种­肉­麻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如此的顺理成章,她觉得自己果然是个天才呢!

黑夜里,程风的眼睛亮了,他终于笑了,小-妞也笑了,连夜也跟着一起笑了。

“程风,伤心够了么?都12点了,咱们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这样躺下去,该感冒了。”

“主任给了我2天的事假,所以,我想这样躺到明天早晨!”

“那你躺着就能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办了么?”

“想好了,现在已经想好了,2天内调整好心情,开始新的生活,新的感情!”

“新的......感情?和谁?”

“和你!”这次的他没有躲闪,便直入主题,眼神直勾勾地盯住小-妞,看着她恍然间便满面娇羞和痴痴地傻笑,真是可爱至极!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力气,但凡有一点力气,他也会把她揽入怀中,静静的爱着。

“愿意么?”

“这个,我必须要想想!”她觉得现在的她应该矜持一下。

“还要想?那...算了!”

“不用不用不用完全不用想了,我愿意愿意的!你不能算了,你是军人,要一言九鼎的!”她抓起他的胳膊摇晃了起来,突然满手的黏腻让她吓了一跳。

“程风,这是血么!走,你赶紧跟我回去!”

程风顺势将她搂入怀中,那踏实的温度,让他一身的疲惫片刻消散,身子轻的像在飞!

35

二人沿着墙角,觅着黑暗,转了好大一个弯,终于回到了宿舍,沿路上牵在一起的手,指引着爱着的心,虽都不说话,但是流淌的爱却无止尽的被填满。

屋内角落里还放着上次的药箱,小-妞把它拿到桌子上。就抽出了桌子底下的方凳。www*

“来,坐下!”

“不用管它!”程风立在内屋门口,既不走进也不离去。小-妞望着他,哥哥,你现在倒是在想什么呢?

“血都流到胳膊了,还不用管,还非要躺在地上,赶紧的,过来坐下!”她小嘴撅着继续行使着刚刚上任的管家婆的权利。

程风终于从门口走了进来,背对着小-妞,坐到了椅子上。

“你看,白衬衣上全是血,又沾了好多土,那个,那个,不然,恩...”小-妞还在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让他脱下上衣时,程风的大手已经依次地解开纽扣,反手间,那件狼狈的衬衣被他拿在了手里。

小-妞拿起药棉在他肩下方的伤口处轻轻地消毒擦拭着,最后用白­色­的纱布将那块深深的红痕遮盖。

“很疼吧!”她轻轻地问。

“不疼!”

“我是说你心里很疼吧!”

小-妞并不想提及他现在的伤痛,可是刚刚被掩盖的伤口一直晃在她的脑海,时刻提醒着她那时那刻那二人的情伤。

程风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手里的白­色­血衣,没做任何回答。

“手机是你送过去的?”

“恩,对不起!”

“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恩!对不起!”

“我......很坏。”

“不是!”

“你只是个傻丫头,问你你也说不出来什么,其实我真的很坏!我和白雪走到今天这个样子,全部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至少她现在应该不会哭。”6年前那抹欢快跳动的红­色­,又一次在眼前舞蹈,面容却模糊了,一切再也回不去了。

“其实不是的!”

“小-妞,所以,如果以后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怪你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的幸福如果不再是你的幸福,强留在身边,也只会让我们双方痛苦!”他手里的那件衣服被他攥得死死的,冒出了血水。

“程风,那么你的幸福是什么呢?”她小声的问。

“我的幸福?。。。。。。。或许是部队,练兵场,我的战士,我的上级,或许这些是我的幸福!”

“程风,其实,我从小的爱情理想,就是嫁个当兵的!现在我的幸福很明确了,就是嫁给你!”很直白很简陋的再一次告白。

“嫁个当兵的?如果我以后脱下了军装呢?”

“我认识你的时候,你穿着军装,这,就行了!”

“如果我不是个当兵的,你会喜欢我么?”

“不会,连看都不会看的,所以也就不会认识,不会开始,真的,程风,谢谢你,谢谢你来当兵了!”

被他人仇恨的缘由,成为她要感谢的理由,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被他人所理解的错误在闪念间,会开辟出另一条道路,会成就另一段故事,就像手心里的爱情线,每个人都是弯弯曲曲的,每段都有着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会因为它继续幸福着。

有一丝清凉拂上了他的背,唤回他远走的思绪,小-妞用­干­净的毛巾和着刚打的清水,为他轻轻擦拭着背后的血痕和污渍,从背后走到肩臂,小手掠过满背清爽,几串晶莹的水柱露出她的小手沿着他的后背和胸膛蜿蜒流淌,直到没入腰际。

当他健康亮泽的肤­色­终于在她小手下显现的时候,那硬朗流畅的背部线条也被完美的勾勒了出来,入眼即现的刚强,让小-妞的心肝悬了起来,大脑片刻短路,心中小鹿不停歇的乱撞。

刚刚是那骇人的伤痕转移了视觉方向,现在满背的风光乍现,让小妮子怎能去熟视无睹!她忙乱的闭上了眼睛,好吧!眼不见心不烦!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可千万别被蜂拥而上窜的血流给憋死了。于是,手头的工作很明显就笨拙了起来。

程风顺手便取过了她手里的毛巾,连同那件变形的衬衣,一起扔到了盆里。

“好了,别弄了!”他说。

“对,还是别弄了!”缓了口气,她闭着眼睛答。

屋内是如此安静,连呼吸都会觉得多余,被慢慢屏息。

“我该回去了!”程风说着但是ρi股却没挪地方,它重如泰山,跟长在凳子上一样拔不起来。他游走的大手反而准确无误地拉起身后的小手,连同她的身子一并拽到了跟前,修长的手指闲散的拨弄起她的头发来。

“头发真好!”一句咸不咸淡不淡的题外话从他嘴角勾出。

头发好?他觉得自己真是虚伪,他现在不光是在想头发!屋内所有的物件,已被他完全屏蔽,眼中剩下的只有眼前这美丽的姑娘。

接着来一语便道破了此时此刻他心中的所虑所想:“丫头,坏了,我不想回去了!”

小-妞还没来得急回答,窘迫的鼻息已经迎面而来,电击从他的­唇­瓣覆压而来,沿着她的­唇­传遍她全身,他强有力的臂弯环住她的柳腰,一个转身,二人便躺倒在了床上。

他站在门前所考虑所担心的一幕,在他极度打压下,还是义无返顾的被他付诸于行动,方凳咣铛一声被他无所顾忌的双腿踢出了好远,几个后空翻之后便狼狈的倒在了地上,那张茁壮的军用单人床现在也不安分的响了起来,他像个懵懂的少年莽撞的不在乎其他,亲吻着他所热爱的姑娘。从嘴­唇­开始慢慢而下......

身下小人周身一僵,让他清晰地意识稍稍回笼,他又使劲地揪了揪额前小寸发,努力地克制住自己,停下了动作。

“怎么办?”他喘着粗气,急急地问,问谁呢?问自己!

小-妞看到现在的程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谨,代替的是满眸的慌乱,看上去是那么的可怜。她心如一江春水更加的柔软了。

“程风,没事,不然,给你吧!”她一咬牙,一闭眼,小姑娘今天打算拼了。

“你别再诱-惑我了!”程风拨弄了一下她的脸蛋,驯服自己迅速的走下了床,打开靠床的一扇抽屉,从里面努力地扒拉着,不一会就找出一册影集,翻了几下,就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照片,转手把照片Сhā到了墙体上,那上面赫然立着的是咱们的马副,小-妞的姐夫马建国是也!

用想的不行了,咱就来更狠的,直接给他供上。

小-妞看着照片,嘻嘻的笑了。

“你还笑!”程风瘫在一旁双眼望着天花板,一脸的苦相。

“程风,你经常这样,会不会,恩,憋坏了!”作为一名预备医生,她站在医学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经常-这样?每次还不都是你害的!程风脸上黑一块白一块的,他有些晕,也有些苦,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自从遇到她后,他就没过过一天舒坦的好日子。

所谓冤家,这就是也!

“刚刚害怕么?”

“恩!”

“这下你知道我们的区别了吧,我是个男人,而你好像还没有完全长大!”

“切,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装什么年长!我可是个医生,我什么都知道!”

“你呀!”程风无奈的笑着,看了她一眼,又赶紧转移开视线,敢情现在连看,他都不能再去看了,心灵的窗户只要一打开,他便会决绝地迈进罪恶的深渊:“不行,我必须回去了,一晚上跟你在一起,我明天可能会被你姐夫打死!”程风说完就欠起了身,小-妞一伸手一拉又把他拽回了原地。

“其实我也不想走!”他半点反抗也没有,顺势又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头下,满脸纠结的表情。

小-妞把被子打开,盖在了他身上,程风一把就把它扯到了一边。

“不用盖!我很热!”

“你盖上吧,你这样,很烦人的!”

程风抿嘴一乐,星眸就像夏日晴空璀璨了起来,直接让近在咫尺的小-妞眼前扬起了一片浩瀚。

半个小时以后。

“程风,你睡了么?”

“恩!”

“我睡不着!”

“我睡得很好!”

“嘻嘻,那你现在跟我说梦话呢?”

“赶紧睡吧!不然,我就不让你睡了!”

“程风,我们明天去登记吧!”

“你不符合要求,部队要求女方23岁才可以结婚!”

“啊,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我想赶紧拴住你!”

“以后,恐怕,是我要努力拴住你了!”

“不然,把我们的事告诉我姐姐吧!”

“不行,绝对不行,再等等吧,等我准备好,让马副和嫂子对我印象更好些!”

“哦,程风,我现在很幸福。”

“我现在很不幸!”

“嘻嘻!”

36

日头爬三杆了,二人还在大睡特睡,姿势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一晚上,竟不觉得累,如果不是有人敲门,这两人就该睡到天荒地老了。

“小-妞,快起床,怎么还睡,都快中午了。不然,我进去了。”大姐在外面用力地敲着门。程风一个囫囵便爬了起来,把方凳以及屋内分分钟摆弄好,抱着洗脸盆一个鲤鱼摆尾马上就钻到了床底下,呲溜一声隐于无形,哦马艾噶,军人武威!

哇塞,连钻床底这么不堪的技术活都被他演绎的如此流畅威武,一般人还真是望尘莫及。

小-妞憋住笑,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起来。

“姐,我还没起床呢,你别进来!“

“你又在屋里捣什么乱呢?赶紧起来!”大姐从门外就听出了屋内小妮子一肚子的诡笑,见怪不怪,她也懒得搭理,一个人嘟嘟囔囔的就沿原路返了回去。

床底下的程风听到走远了的脚步声,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爬出来之后,满脑门子的虚汗。

“哈哈哈!”床上传来一阵爆笑,他眼瞅着满床的花枝乱颤,须臾,垮了下去,哎,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早晚,他都会被这丫头给害死。

早饭和中午饭两顿并一顿,小-妞匆匆扒拉了两口,就拉着小雨往外跑。

“姐,我带小雨出去玩了,你别管我们了!”

“你去哪?人生地不熟的,别再让人贩子把你俩给拐跑了!”

“放心吧,今天程风跟我们一起!”

“程风?他现在怎么会有心情跟你们混在一起?”

没得到任何回答,二人已跑出视线外。

“不过,让程风跟着她散散心也好,哎!”自打听说了白雪和程风的事情,大妞这个隐忍传统的女­性­实实在在的感到了震惊,2年前程风第一次踏进她的家门,这个踏实勤快又俊朗的小伙子,就给她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工作之余,只要家属区嫂子们招呼一声,像谁家要修个门锁了,换块玻璃啦,小孩深夜发高烧送医院啦,不管任何事情,任何时间,他都尽心尽力完成的尽善尽美,程风就是整个家属区的红人,嫂子们每月喊他比喊自己老公还积极,不然,也不会单单给他一个人在这里腾一间宿舍出来了,程风是大城市来的,北京人,独生子,身上却没有半点傲慢和架子,一口一个嫂子叫的可甜,这样一个好小伙子,白雪怎么就不能好好珍惜呢?这么般配的一对,就这样散了!哎,她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

三个人再次来到公园,这次小-妞理直气壮的挽起了程风的胳膊,相隔没几日,这个男人就已经成功的打上了属于她的标签,归她管辖,这事跟路上的风景一样,美不胜收,她一路唱着高调,只要小雨一个看不见,她就会飞快地亲他一口,惹来旁边少女满眸的艳羡。

乖乖,眼红吧,看我老公长得,那叫一个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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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大牵小轻步碎石绿树下!

莺燕顽童嬉闹揉碎一湖的绿涟!

情男俊女花前月下难谱处处郎情妾意!

一步一随处岁岁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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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风景依旧,心境却大不相同,上次程风觉得小-妞多多少少是个累赘,这次换他来向往美好,他那不曾离开的眼神,游离于小-妞的四周,从头发梢到脚趾头,一遍一遍地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三个人还一起看了几场电影,程风特地选择了最后一排靠墙旮旯的,连鬼都懒得理的位置,当小雨沈浸在动漫的世界里无暇他顾时,他身后两个大人正深情的对视腻歪着,动画电影本就是为了转移电灯泡的视线而故意放出的烟雾弹,目的是电影院里昏暗的光线和无人叨扰的环境,这个地方是多么地适合谈恋爱啊。www@

细月爬上柳梢头,三个人才一起返回家属院,程风把睡得死死的小雨放到了床上,并为他盖好被子。

这么晚了,老李和马副仍坐在外屋的椅子上,看到程风和小-妞进来,两个人头也没抬,谁也没有说话。

老李是王姐的老公,四级军士长!屋内凝滞的气氛,让程风一下子就意识到出事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营长?”程风站在原地问着,大妞也关上里屋门走了出来,小声的哭了起来。

“姐,怎么了?”小-妞不明所以,看到大姐哭,她眼泪也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妞,你王姐,去世了!”

“什么!谁去世了?这怎么可能!”小-妞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起来:“怎么可能,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么?”

老李又埋下了头,他手下的白­色­桌布早已被泪水浸湿,指端因痛苦抖动着:“小-妞,家里刚刚给我打来的电话,晚上你王姐她说难受,连晚饭都没吃就回屋了,等我妈过去喊她,结果人已经不行了,送去医院还没抢救就走了,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才不到7个月大,嫂子,我对不起她,她跟了我这么多年,什么福都没享过,光受罪了,上次她来部队1个月,一个月啊,我就见了她10分钟,我还埋怨她,不让她来,可是谁知道,那竟然是我们俩的最后一面啊!如果我知道,哪怕请假,我也会多陪她一会!”这个铁打的汉子,终于彻底崩溃了,身体因痛苦而战栗着:“她最喜欢吃苹果,为了让我放心,那次,她明明不舒服,也硬把苹果从我面前吃完了,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啊!”

屋内没有人说话,撕心撕肺的痛楚到来的时候,人反而不会表现的那么歇斯底里,无声的泪已经打湿了每个人的心,心在疼的感觉,你懂么?

......

小-妞一个人躺在屋子里,程风去买火车票了,明天他和姐夫将代表部队跟老李一起,并确保安全的把他带回老家,把小-妞送回宿舍的时候,程风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一句话没说就走了,他手心里带来的温暖现在还停留在肩上,让小-妞的心稍稍镇定了一些。

王姐那和蔼可亲的音容笑貌还浮在脑海里,她那如昙花一现的生命和幸福,现在随她的离去画上了句号,王姐,你那短暂的爱情,求的是那么的不容易,你走的如此匆忙心甘么?

“小-妞,以后千万别找军人,指望不上的!”她的话还响在耳边。可是王姐为什么你自己的短暂青春偏偏一眼也认定军人了呢!

夜风谱奏着哀曲,与那美丽的人儿诀别!

爱在时别吝啬好好的去爱!王姐的离去,让小-妞突然就意识到青春的流逝和爱情的可贵,让她更加坚定了爱情的方向,生命或许是短暂的,可是爱情却可以化为蝶永恒下去,哪怕只是一瞬,也要爱的漂亮,她躺在床上突然就有些懊恼了,也许,那晚程风在身边,她就该义无返顾地把自己交给她,哪怕给他一点小小的鼓励也好,而不是在最关键的时刻,拉回他已抛到一边的理智!等下次,下次换我主动吧,我一定要把自己交给你,程风,等着我!

假期总是把时间缩至极短,不过眨眼,它便不顾别人的挽留,匆匆而去,留给小-妞心底的是无尽的遗憾,坐上离开的汽车,车窗外拂过的是眼底的空白,大脑只晃现着一个人影,形如劲松,眸如繁星!程风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跟我想你一样,在想我呢?

来到公寓楼下,她朝楼上扫了一眼,上面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亮,田园,这个被她遗忘的男孩,终于在大脑记忆回路里被她给生生拣了回来。

哎,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她兴冲冲地走出电梯,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顾不上开灯就径直冲向马桶,哗啦哗啦,把这一路的憋屈全部释放了出去。

裙子上粘粘的,公共汽车上也不知道是那个没道德的家伙在座位上撒下了什么脏东西,一点不剩的被她全部打包带了回来,作为一个女孩子连张纸巾都不带,就只能是这么一个后果,田园就为这事说过她---喂,小-妞,你这样还算是女人么?最起码你兜里该有点卫生纸吧!

她刚想把衣服脱下来,反手又穿了回去。

“田园,田园!”

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她终于放心的把衣服脱下来扔进了洗衣盆,转身就冲起澡来,洗完了澡,顺手拿起手边的­干­净衣服就穿了起来,粉红罩罩,粉红内内,刚没穿到一半,她就想起了什么,大脑严重供血不足,身子往墙上一瘫,差点就虚脱喽,哎呀,妈呀!这衣服刚刚没在这啊,它们现在应该高挂在阳台上才对啊!分分钟,自己长腿跑过来了?是谁这么不要脸的悄不声息的给她递到手边来了呢?­色­鬼么?

大姐,你这反应未免也太迟钝了点!

“田园,田园,你小子是不是在啊?”几天不见那小子厉害了!变鬼了?哼!她穿好衣服就冲向客厅,打开了灯。

田园坐在沙发上,一脸不管他事的漠然。

“你怎么在家?你给我拿的衣服?”

“恩!”

“你都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看见了!”他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平静,没有半点地躁动,身为女人是不是会感觉有点失败呢?

“你,你...”小-妞还没支吾出什么东东,田园这边已经不耐烦的发言了。

“不然呢?你洗澡自己连换洗衣服都不去准备,要等洗完澡光着身子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么?等你自己去阳台取,那我看的不是更明显!”

哼,他还有理了!

“谁让你不开灯,也不讲话的!”

“我不想开灯,也不想说话!”他把耷拉在沙发下面的长腿抬了起来抱在了胸前,连头一并埋了进去。

“田园,你怎么了?”小-妞终于从他最后隐了的眼神里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跟他往日的随­性­和淡然完全不同,眸底多了几分困倦,以前那里有时候是­阴­冷的,现在又渗进了绝望。

“没什么!”他游离的眼神又飘到了窗外。

“不对!10月一,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现在又这么一幅要死的样子,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对不对,赶紧说出来,不然,我10天不会搭理你!”

“没什么,只不过10月1,是我的生日。”

“啊,田园,你怎么不早说,我如果知道,我就陪你过生日了!”

“这个生日连我自己都懒得过,我讨厌过生日!”窗外的黑暗转瞬就揉进了他的眼底,住进那里再也抽离不出。

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想过生日的,那天会有蛋糕有礼物,有疼爱他的人儿为他唱起生日歌,红红的烛光下孩子会幸福的闭上眼睛庄重的许下一个心愿......

就连侯小-妞那抠门的老爸,在她们四姐妹过生日的时候,都会买来好吃的,老妈也会为她们做上一碗长寿面...

可是现在,小-妞第一次听说有人不想过生日,到底是什么原因,长久以来,一直煎熬着她眼前的这个男孩,让他像蝉蛹一样慢慢把自己包裹起来,变成现在冷漠封闭的样子。

“田园。”小-妞轻轻拉起他的手。

田园把她的手拉近,一起埋到了胸前,小手带来的细腻和温润,让他内心的慌乱停了下来。

“小-妞,过完这个生日,我就18岁了,我父母也许就该离婚了。”依旧是很平和的语气,仿佛他只是一个旁客,在述说一件他人的伤心事。

“我很小的时候,刚刚懂事,也就4.5岁,他们经常打架,有一天他们吵得更凶,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地上,两个人咆哮着,我在门缝里看着他们,他们在哪里对峙着,争吵着,叫嚷着要去离婚。”

“那个时候,我还不懂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那两个字,我还是吓哭了,听到哭声,他们停止了打闹,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内重重的甩上了房门!”

“我自己一个人,一点一点的捡完了地上所有的碎片,然后进了厨房!”

“后来,我把他们从自己的屋内拉出来,拉到了餐厅,他们两个人盯着餐桌上的一盘菜在那里愣了半天,那是我做的第一顿饭,完全不懂,凭着记忆中妈妈的样子,把冰箱里的菜全部切碎混在了一起,还倒上了油,连火都没打,直接就端上了餐桌。”

“他们竟然还吃了。吃了几口,两个人便一起搂紧了我,那时候,我夹在他们中间感觉特别幸福,从此,他们不再吵架,为了我二人达成了某种默契默默的隐忍!我一度认为只要我会做饭,而且做的好吃,我就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所以我拼命的学炒菜!”

“长大以后才明白,他们不过是在等我成年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们早就应该是陌路人了,我做的饭即使再好吃,也不会有用!”

“这下好了,我已经成年了,他们可以不用再装了!”他如释重负的陷进了沙发深处,想把所有属于他自己的东西都藏起来藏得严严实实!

“田园!”小-妞把田园又拉了出来,拉入怀中,像哄小雨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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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窗外是流动的霓虹,窗内是行走的青春。

人生是个单行线,看过的风景沿着走过的路可以重新来过,掠过的岁月一去便不再回头,时间从手心里,从脚踝处,从我们的眼睛里细细流淌,握不牢半分!转瞬间未来便成为了回忆翻过,驻足于夜­色­,看着马路上那拥挤的车灯,有人在惆怅过去,有人在为岁月­干­杯!www*

两个人站在窗前,对着玻璃上的彼此相视一笑,牵起的双手此刻便怀揣了无穷,过去让它走远吧,未来好像也不再难以把控,她的小手里满含乾坤,从此刻开始,开始为他的记忆添上颜­色­。

“看,海上的那束光了么!很像你!”

黑暗中的大海上,会有灯塔为夜航的船只指引方向,即使再渺茫,看到了它船儿便控制了远方。

“田园,别这么说我,我没那么伟大,我最多也不过是大海里的一滴水!”

即使是一滴水,也是最生动的极富内容的一滴水。咸不拗口,淡而不凡!

没有生日,没有许愿,老天也为自己送来了最好的生日礼物。

“田园,拜托,你别这么看着我成么?我快受不了了,你看­鸡­皮疙瘩都起一身了!”

难得,在本该寒心的日子里,田园竟也张扬了­唇­弧,咧开嘴笑了,他这一笑,满天繁星也从天上闯了下来,为他的笑颜喝起彩。

小-妞对着窗户终于吁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看来这小子不会哭了,因为从来没见过田园哭,如果他刚刚不小心哭了,她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哄!

“心情好点了么?”

“恩!好多了!”

好多了!恩,很好,那就再找点话题吧。

“田园,问你一个问题,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高品位的男人,才问你的,你不要笑话我,要认真回答!”

“说!”

“你们男人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各不相同!”他果然很认真的回答。

“大多数,譬如说你!”

“柔弱的,会撒娇的吧!”

“哦!”以她的高智商外加高情商立马就琢磨出了一点道道,频频点起头来。

“那衣服呢?穿什么样的衣服,我是说**...恩,啊,你明白吧,能引起男人的兴趣呢?”小-妞时刻在为下一次见程风做着准备,刚才因为田园伤心,这个思考被暂时搁置,现在又重新提上首要!就不得不参考一下同样是优秀男人一份子的田园的意见。

“应该是不穿衣服吧!”

哇哦!这回答也太实在了!

田园看着面前的侯小-妞瞬间涨红了脸,这个小妮子突然间就问了一些个乱七八糟的问题,她到底想­干­什么?**男人?

“红­色­,有**花边的吧,小-妞,你想­干­嘛?谁被你盯上了么?不过,你最好还是别瞎折腾了,只要见过你几次面,你的形象便已经深入男人的骨髓了,改变不了的,所以,即使你穿什么都不会引起男人的兴趣的!”田园说完就把视线从小-妞满是琢磨的小脸上挪到了面前的玻璃上,玻璃上面的成像突然就被莫名其妙被惹火的**秀霸占,上面的模特一本正经地走着猫步,­性­感妖娆的向他走来,仔细一看脸,竟然是近在身旁的这个傻丫头,刚刚他倚在浴室门框上端详了好大一会的无限**也合并窜了出来,那时他并没觉得有嘛意思,只是瞧了个新鲜,现在大脑把那段添油加醋越添还就越丰富---侯小-妞同学竟然在他的意念里突然就温柔撒起娇来了!一股危险的热流涌成喉间的腥甜便倾巢而出。

“田园,你流鼻血了,怎么了?生病了么?”

“没事,有点感冒!”他吸溜一下鼻子,捏着它就冲向了卫生间。

很有创意的感冒!只有他家感冒是喷鼻血的!

第二天.

田园和小-妞两个人似乎各怀心事,下课后没有任何交集,各自离开座位匆匆而去,随后不知所踪。

当田园踩着暮­色­回到家的时候,从电梯里就闻到了谁家饭菜的醇香,有他最喜欢的西红柿牛­肉­汤,还有醋溜土豆丝......打开家门,香味扑鼻而来,驱走他奔走了一晚上的辛劳,勾起他满腹的食欲。

“小-妞,你回来了?”

无人应答,开灯,灯也没亮,断电了?他慢慢地靠近客厅,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簇烛光,慢慢地一簇变几簇,最后18支攒动的火苗一起点亮了空间,上面是一张樱红的小脸,像极了天使。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田园生日快乐,迟到几天,你就权当多过了几天17岁,来,过来,吹蜡烛,许愿!”

田园的世界恍惚间只剩下了那副美好的画面,他不知道是怎么走到前面去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吹灭蜡烛的,不过,他许下的愿望却随着吹灭的烛光带给了苍天,他闭上眼睛认认真真的对老天许了一个心愿,并开始有了期待,期待岁岁有今朝!

“田园,蛋糕很好吃的,还有这个,礼物!”

田园打开她递过来的简易包装袋,里面一双袜子,一副手套,一条红围巾!

“那个,恩,我去逛商场了,看到你穿的衣服都好贵啊,你看,你身上这件,我在商场看到同款的,看了看价钱,妈呀,好几千·,我想,如果我给你买个几十块钱的,你也不会穿,所以我就给你买了些零碎,都不很贵,加到一起才不到100块!”

肯定不到100块,除了那双袜子是应季的,其他都是反季促销一折到底的,质量上咱先不管,数量上你绝对是赢了。

“我很喜欢!”田园马上就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软软的毛线贴紧皮肤,带给脖颈暖暖的享受,很是惬意。

“如果明天下雪就好了,我就能把这一套都穿在身上了!”颈前火红的颜­色­对应着他明朗的笑,看上去是那么美好。

“哎,你喜欢就好,我还觉得拿不出手呢!”小-妞如释重负般,开始往嘴里填蛋糕。

其实,有时候礼物的轻重要看你怎么算,如果一个人拥有一处金矿,于是他拿来了许多金子,另一个人只拥有一口甘泉,却把它全部都送给了你,你觉得,那个更重呢?小-妞今天可是把她洗盘子的家底全都掏出来了!

“这里,也有你的礼物!”吃罢饭,田园把一直放在脚边的大礼盒递给了小-妞。

“什么?我的礼物?田园,你怎么还给我买礼物了?我又不过生日。”那礼盒的包装是如此­精­良,这么的上档次,里面的东西就更让人万分期待。

“碰巧看到了,就顺便拿了!”

“田园到底是什么啊?啊,啊,啊,老天!田园,你怎么给我买了这么多这个东东啊!”

到底是什么东东能让侯小-妞如此的失控?

39

田园在沙发深处没坐住,看到小妮子惊讶的表情和夸张的语气,转身就闪进了自己的卧房,客厅里的姑­奶­­奶­还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依旧在外面叫嚷着。

“田园,这个牌子很贵吧?哇,10套啊,你想­干­嘛?让我走个**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尺寸的,我自己都从来就没进过**店,一直都是我姐给我买的,进去那里面太不好意思了!田园,你去买的时候,人家没觉得你是**么?田园,别装死,告诉我,这些统共多少钱啊?”www@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田园盖着被子也全听了进去,什么!**?见过这么帅的**么?今天他带着墨镜在这个奢华的**店门前徘徊了一晚上,商场的保安跟了他好大一会,还以为他是打劫的!最后他还是一咬牙就冲了进去,店里的服务小姐就比保安有眼­色­,一看来人,就知道品位不凡,站在那里枯燥了一整天,难得大晚上快打样的时候还进来个阳光大帅哥,即使不买东西逛逛也能赏心悦目啊,于是声音处理上就销魂的要死,而且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还在后面喋喋不休---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性­感的还是可爱的?先生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么?先生,对,这件不错,卖得很好,你真的很有眼光!先生...__拜托,小姐,我喜欢你离我远远地好不好!一口一个先生烦不烦啊!男人买这么个东西容易么!你能不能当我是个隐形人呢!

最后刷卡就更加要他命了,10套**刷了五位数,整个店面的小姑娘眼神齐刷刷的全部聚拢了过来,眼神似刀,刀刀杀人溅血!从**店走出来好远,那些个刀光剑影还是火辣辣的瞟在他后背意犹未尽。只等他一个回眸,便直接雪藏!幸亏带着墨镜,藏住了他眼底所有的忐忑,不然他早就彻底崩溃了,这种地方一辈子就逛这么一回吧,多买几套是几套,穿吧,我亲爱的侯小-妞同学,穿到毕业吧!

“田园,多少钱啊?”那边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

“没要钱,熟人给我的!”他把脸埋在了被子里,撒起谎来就如鱼得水。轻松许多。

“哦!”

从客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个丫头在那里就开始试穿了起来!

“喂,侯小-妞,你去你房间试行不行!”田园终于憋不住了,从被子里掀了出来。没用的,即使跑到地球对面穿,你都能够听的见。

“哦,你不是没在这里么,再说我又没脱衣服试!切,矫情,对了,田园,不然我让你瞅一下下,你看看好看么?”

“求你了,饶了我吧!拜托,你记住我是个男人行不行!”她这是拿我当什么了呢?她的女闺蜜?该死,一时兴起,自己发什么神经给她买什么**!她要**男人,跟我有一毛钱关系!田园满面带苦,又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抱枕里。

“嘻嘻,还男人呢,一般男人都不会去碰这个的。”客厅传来她恼人的闲言碎语。

以后每个月都会有2天去附院见习的日子,许多实际­操­作课程就被安排上了课程表,田园行使着班长的特权,在人员安排写下了以同桌为单位,这个简单直接又冠冕堂皇的合理安排,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他的良苦用心吧,追溯到当初自己安排座位,他也充分运用了特权灌注了些水分,他为自己找了一个军训中笑的最开心,最热闹,傻不啦叽的还经常裤子反穿的傻丫头为同桌,这个同桌连相貌都越看越耐看,­性­格越处越有趣,经常他就会为自己当初的选择而暗自得意。

有人高兴有人忧,夏文就经常对着­操­作课组员名单对着侯小-妞大倒苦水。

“猴子,我愿用10年阳寿,换你在田园身边的那个位置!”

啊呸!即使给她1万年阳寿,侯小-妞也不会换滴,田园手法多娴熟,护理­操­作ρi股针一针搞定,哪像杨宁,人家一针,他整三针,而且针针毙命,欲进不进,当断不断,后患无穷。这些后患全残忍地留在了夏文美好的ρi股上了。

“死杨宁,下次­操­作课你再说下不去手,我就要你的命,我ρi股都被你扎肿了!”

“人家就是下不去手么?”那边弱弱的说。

“靠,姑­奶­­奶­现在就杀了你!”

......

40

星期五下午,小-妞跑到学校的小卖部摁下了程风的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满含磁­性­的销魂的声音。光这一声,就醉了当下。

“是我!”侯小-妞情不自禁的从根上就温柔了起来。

“哦!”

“我明天去部队!”

“恩!”

“你想我了么程风?”

沉默片刻后,他轻声哼了一下,这算是他肯定的答复么?

“程风,我一直都在想你。”相比她就明朗的多。

“小-妞你现在没课了么?”

“恩!”

“那你...现在过来吧!”

听到他的这句话,小-妞全身血液控制不住的瞎窜,窒息感片刻压榨全身,不为身心留半点余地。原来他同她一样,也在急迫的等待着挣扎着。

“恩......我现在就去。”程风在电话那头听到了小姑娘窘迫的呼吸。

“哎,等一下先别挂电话,过来的时候在军区前一站下车,我几个新兵连战友在附近聚会,我在那里等你带你一块去,恩?”

“恩!”

挂断电话,小-妞跟飞一样冲向了车站,直接坐上了开往爱情的班车,事情不受控制,发生的太过突然,全因为他的一声召唤,于是就连田园也没有来得及通知,算了,等到了那里,用程风的手机给他打个电话就好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却被她熬成了一个世纪,什么风景,什么路况,都被她统统省略不及,心跟着车轮的速度并起飞跃,直到车子开始刹车,那副日思夜想的身板终于出现在了她前方的视野中,

她心跳的频率就顺利冲到了巅峰。

车子没等停稳,她就跳下了车,程风稳稳地接住了她。

“怎么不小心点,整天毛毛躁躁......!”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小-妞的四肢就牢牢地箍住了他的脖颈和腰身,和他对视了不到一秒,她便主动了献上了深吻。不怨其他,只怨他的­唇­廓湿湿润润的太诱人,他的眼底藏着一片汪洋,看一眼便吞噬了她的全部!

不用诉衷肠,不用思离别,此时此刻,一吻胜万语。什么撒娇,什么温柔,此刻全部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她任­性­的在他身上盘踞着,­嫩­­唇­含满了他口中清香,小手从他脸上滑下,游走进他的胸膛,任­性­的在他身上胡作非为。

程风把她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墙角,那上面茂密的爬山虎疯一样的蔓延着,正好隐藏下他们疯一样的爱情,程风也抛弃了传统,不再在乎路过经过的好事的行人,好脾气的任她在自己身上乱来,他想了她一个星期,那一个礼拜的煎熬终于换来了现在,当接到她的电话,他就迫不及待的来到这里翘首企盼,现在的他同样在肆意的享受和发泄着。

“程风,走,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吧。快,带我去!我不要管以后,我要的就是现在。”

“看,我连老师抽屉里的道具都偷回来了。”程风看着面前的小丫头满脸通红神秘兮兮的就掏出来一个小东东,看到那个东东,程风直接就崩溃了。

“你们老师抽屉里怎么会有这个?男老师还是女老师?还有,你在学校里天天光琢磨这个了么?”程风一把夺了过来,顺手就把那个东东装进了自己兜里。这个小小保险还是放在他这里更加保险些。

“恩,琢磨了很久很久。现在能毕业了。”她眨巴着晶亮晶亮的眼睛,忽闪着又翘又长的睫毛,大言不惭的承认着:“我侯小-妞18岁的人生也许就为现在活着呢,不得做好万全啊,程风,我不管,今儿个,你必须从了我!”宿舍里的姑娘们天天说她是女**,算了,女**就女**吧,为了爱,她就搏一回,搞定今天,然后一辈子就拴住他,拴的牢牢滴想跑也跑不掉。

“你就不怕我以后不负责任?”

“不怕,请你放宽心,享受完咱俩谁也不欠谁!我对自己完全有信心,漫漫人生路以后就让我来对你负责任吧!我侯小-妞就是你程风今后人生的全权负责人!”

程风­唇­弧一勾,又露出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笑,那­唇­角上扬着,眼神荡漾着,那张俊脸要多帅有多帅,直接又把小-妞的魂魂勾了进去。好吧,我不出来了,姑娘我要在里面安营杂扎了,醉生梦死也愿意。

他把她从怀里放了下来,开始整理上衣,刚刚思维和空间都凌乱了,扣子都被她弄开好几个,胸前也被她掐红了,幸亏离部队很远!他还故意穿了便装!不然成何体统啊!他在部队号称战神枪神,打靶握枪手从来不抖,稳稳当当每次都是10环,现在系个扣子,这手偏偏抖得不像话,这丫头真是疯了。把他自己也整疯了。他趁着这个便当,也开始考虑,认真考虑是不是听了她的话,从了她,也从了自己!

兜里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起来,小-妞掏出来就接了起来:“喂,你谁啊?什么战友,亲爱的战友同志,为了他人的美好人生,你就不能帮帮忙安静的自己玩一会啊,你一个电话打过来,这里便要出人命了!”

还没等她说完,程风就接过了电话,捎带着用一只大手就堵住了她的嘴。

“啊,没事没事,我女朋友。”

哇塞,他女朋友!哦也!说的是我!耶耶!好幸福的称谓啊,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称呼老婆了,再然后就是老婆子,娘子,相公......

“没事,她瞎说的,什么,都到了就差我一个了,好好好,我们马上上去,我们就在楼下!”

程风一手打着电话,一手从她的嘴边腾了出来,开始整理着小-妞的刘海,又理了理她的长发,让那细滑顺从的垂在了她的身前,长长的手指带着些体能训练残留的细茧,让他的手感极富内容,每个停留处都低述着道不出来的温柔和体贴,外加他眼底浓情的漩涡!哦,老天,现在就是有人在背后Сhā她两刀,她也觉察不到了,完全思维混沌了!

程风整理好一切,便拉起一旁白日神游的花痴,走进了旁边的一个饭店,直上3楼包间。小-妞完全沉浸在他引航的的大手里,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就已被他拉到了301房间。

打开门,满屋子的人,大部分都是一对一对的,还有唯一一个单个蹦的,估计就是那个单个蹦的给程风打的电话。

哼,姑­奶­­奶­画个圈圈诅咒你,咒你一辈子打光棍!

好恶毒的咒语!请大家无聊的时候千千万万不要给恋爱中的男男女女打电话,不然怎么被人咒上怎么倒霉的都不知道。

一见他们二人进来,大家都一起站了起来。

“靠,程风,你小子行啊,这么晚才到,哎呀,敢情是让美丽的嫂子给弄丢了魂了,来嫂子,过来坐,第一次见面,我是老三”

“我是老四”

反正人很多,他们依次介绍,小-妞也没记住谁是谁,本来她脑子就很晕,满脑子想的都是程风,管他谁是谁。反正挨着坐在一起的男女就是一家子,而且所有人一律程她嫂子。

嫂子?自己芳华18岁,这称呼让她听起来很是别扭,仿佛叫老了几岁!不过为了程风,她什么都忍了。

“程风,在新兵连数你最大么?”小-妞在程风耳边悄悄地问。

“恩,所以咱是老大,他们都得管你叫嫂子!”

嫂子!嘿嘿,又多了一个称呼,放眼望去,男男女女每个人都比自己大,但是还是得按着辈分规规矩矩的喊她嫂子,上次在电影院,误打误撞被那群兵痞喊过一回,那时确是受之有愧,现在,小女子可是名副其实,实至名归,她一挺胸膛,用生命把嫂子给接下了!

“来晚了,罚酒3杯,而且我要嫂子喝,小嫂子,来,跟兄弟­干­满三杯,程风,一边玩去,没人理你,你小子往那坐!恩!哥们比你就小那么几天,喊你声哥哥,你还有脸了,我身边这位置那是你能坐的,那是我给我嫂子准备的,对吧,嫂子。”

“她还小,不会喝酒,我来晚了,甘愿受罚,我替她!”程风硬加在了二人中间,保护着他的姑娘。

“你替她?你愿意兄弟们还不愿意呢,是吧,弟兄们,作为咱们的大嫂,第一次见面,怎么也得跟弟兄们走上一圈是不是,是不是弟兄们。”

小-妞算是明白了,敢情这帮爷们经常聚,这次是摆明了欺生啊!也不看看姑娘是混哪里的!哼。

那个单个蹦的把程风往一边一挤,就挨着小-妞坐了下来,满脸的谄媚,幸亏他穿着军装,而且还是程风的战友,不然在路上看到他,小-妞就该喊抓**了!他一把搂上小-妞的细腰,就顺带着把正了小-妞的小脸,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这个亲爱的战友突然一个激灵,迅速的收手抽身,闪到了一旁。满脸的惊吓。跟瞧见鬼一样!

“靠,程风,你小子毁我,你是从哪里把这个疯丫头给整出来的!”

程风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小-妞已经满脸诡笑迎了上去,对着这个亲爱的战友高举起酒杯:“风水轮流转,今个来我家,来,秦汉,乖!给我喊声嫂子!大嫂在这等着呢!哈哈!”

41

再一次的相逢,确实让人有点出其不意,世界就是如此的小,曾经认为的匆匆过客,偶然间脚尖又对到一起,眉眼浅笑间,只能感叹,缘分二字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秦汉,你小子竟也有今天,忘不了,你让我们抱着被子在400米跑道上挥汗如雨,忘不了,你让我们在烈日炎炎下苦站军姿,饱受太阳的洗礼!忘不了,你把我们叠不成豆腐块的被子从二楼果断扔下,我青春里你划上的影子,总是和叫板和辛苦连成一线,告别时匆匆于是把你归类于眉上,供我敬仰,然今日即得以相见,实乃是苍天有眼!

“秦汉,快,喊嫂子!”程风也在一旁帮衬着。他已经完完全全理解透了,秦汉军训归来后痛斥的那个鬼丫头看来就是小-妞了,也对,那么不靠谱的作为除了侯小-妞还能有谁!

“程风,你小子见­色­轻友,你明明知道,她就是我给你说过的疯丫头,害我从二楼攀岩而下的罪魁祸首,我现在看到她头还疼呢!哎呀,妈呀,以后我要怎么活啊,我要退出组织!”

“行,老三老四,赶紧给我把他架出去,我不管以前,今后她就是你秦汉的嫂子,对你嫂子不敬就是看不起我,我老大那是白当的!”程风真是给面子,很自觉地就站在了老婆这一边,完全的跟兄弟划清了界限。

“程风,你,交友不慎...算了,我离那丫头远点,免得溅我一身血!”

这一闹,屋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起哄的,叫嚷的,很久兄弟们都没有这么乐呵一下了。时间拖远了当时的岁月,那时或许我们正年轻,有多的冒了泡的闲情雅致来挥霍青春,来跟平淡叫板,于是我们折腾着,我们欢呼着,我们憧憬着!岁月冉冉,我们终于归顺了安排,按部就班的归于了平庸,这时,是不是都在怀念ji情燃烧的过去,感叹岁月染黄的斑驳!

“来,兄弟们姐妹们!”小-妞站了起来,她喜欢极了现在的气氛,突然间便诗兴大发:“今天嫂子我是第一次跟大家见面,我为大家表演个节目,朗诵一段诗文,标题就叫做

啊!亲爱的夏文

您好!”

“嫂子,嫂子,哎呀,嫂子,我的好嫂子,你用你那温暖的大手捧起一把黑土,滋润了一地的小草!程风,你怎么就那么有眼光,万千人中单单把最美的哪位整来了呢!嫂子就是仙女下凡间呢!哥几个,今天,嫂子的酒我全包了,不醉不归,还有咱大哥的,二弟也全包了!”

穿行于尘世间,每个人都披着一层保护的外壳,不轻易的去向外人暴露自己最­嫩­的那颗心,或许虚伪,却是身不由己!人生有多少初见?人生又多是初见,于是相见变成擦肩!人生若只是初见,则田园依旧在孤独的傲慢着,人生若只是初见,则秦汉永远只能是她的一个教官,人生若只是初见,程风现在不会停留在自己身畔,距离很美,这美总是经不过时间的审判,美的一触即碎,又怎能坐拥时间!

任何人,走近一点点,或许柳岸桃花处一村相见!秦汉,走近一点点,原来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呢!回去如果告诉夏文,她会怎么想呢?下次,是不是应该把她带过来呢!

“秦汉,你那时对我们一板一眼,装的很辛苦吧?”

“别提了,兄弟不得树立点军威啊,我不像程风,不说话光看上那么一眼,就能让小妮子们静下来,哥们可是辛苦的实力派。”

“实力派到现在还找不到老婆?”

“程风,你小子就损我吧,不行,既然你打开了小-妞这扇大门,那门里面**无限,兄弟的终身大事全仰仗你了!”

“妞,咱不管,咱又不是他爸他妈!”

哈哈哈,觥筹交错,举杯高歌,一杯接一杯,不醉不罢休!

临别之时,秦汉把程风拉到了一边,低声的问他。

“你跟白雪撇清了?今天她还给我打电话,问你的事情呢!”

“想撇清,但是她那边却不肯放手!所以小-妞这边我又害怕伤害了她!”程风面对着饭店的那堵墙,厚重的墙壁像无形的大石,压进了心里,让心拧成了结。

“你啊,看来是真的爱上这个小丫头了,其实她比白雪适合你,那么快乐的一个人,让她帮你换换血吧!”

“白雪再给你打电话,你就替我多关心一下她,她也不容易!”

“哎!你啊!红颜薄命啊!哪像我无情一身轻!”

“靠,你小子,不然,我也进去来一遍”

“哥,你饶了我吧,以后夏文的事,就请哥哥多吹吹枕边风!”

“看你表现吧!”

42

夜风习习,风满含柔和,理进发梢,看尽眼角,隔着衣襟就吹进了男儿滚烫的胸膛,吹红女儿含羞的脸庞,爱扮了红妆,Сhā上翅膀,娇艳了路边的花,翠绿了街边的草,满满的心里装不下的爱,循着来时的脚印散落一地的韵!

“丫头,来。”程风在小-妞的身前蹲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后背。

“你累了吧,我不!”

“瞧你那点出息,男人生来就是让女人使唤的!来。”他轻轻把住她的双腿,一个用力,她便拂上了云端。趴在他结实的后背上,立刻就拥有了广阔的草原,这一刻似梦非梦,如梦般美丽,却比梦要真实,程风喝了一些酒,似醉非醉,小-妞醉在他背上,他醉在了她心里!

时光静静的流淌,奔驰的汽车,行走的人群,静止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外界与他们隔绝了开来,两个人拥有一个影子,合着相同的心跳节拍,谱奏成爱的小河,程风行走在彩砖砌成的石道上,身后是松软的清香,分量很轻,却沉甸甸的压在了心上。旁边是清幽的绿化带,浓密的冬青上,丝丝藤蔓盘根错节努力地攀向它所向往的围墙,像现在二人贴身的牵绊,你为藤蔓,我为磐石,缠缠绕绕任它几世轮回!耳畔有她细丝如兰,连空气都湿漉漉的朦胧了双眼,似清濛终扰了心田,周遭已是一片汪洋,脚下细水清清流淌,都说女人是水,男人是山,现在山中有水,水下含山,山水相融间,那里分得清山与水!爱一起行走在云端,是蔚蓝深处最别致的白云一朵,像大山深处最跳跃的那口清泉,,情话奏为水,不用述,就溢在了眼底,初见她恋上了他的男儿心,再见他念上了她的女儿美,此时此刻,爱情和坚守已牢牢地盘踞在对方的心脏处,再也不许将根抽离。

指端再长握不过光­阴­寸短,黄花一瘦就瘦了时间眉眼!深秋唯美,美不过身后那份惦念,短短的一条路,愣愣被他走出来一个天下,身心已跋山涉水,芳草之间,只有她绝世芳华宛立云水间。

初见,

是几世修来的缘,

偶然间碰巧只看了一眼,

相望间生命便赌上了永远,

我始终站在原点,

等你来来去去的脚步,

等你走走停停的时间,

只信守着前世离散前我们的那句诺言!

等我吧!等你,你我就在红线的两端!

我坚守在你要归来的路上,

不计等红了几季枫叶,

不量距离是多么遥远!

终有一天,你恰好就站在了那里!

不远不近!不疾不徐!

恰好就划进我的生命里。

“妞。”

“恩!”

“我想牢牢把你握在手心里,不要再放任你去享受青春了!”

“恩!我的青春有你就够了!”

“那么,今晚上我们就去向你大姐坦白吧!”

“程风,为了以防万一,要不我们就先把生米煮成熟饭?”

对啊,对啊,袋子里的小东西也跳进他的眼皮扯着嗓子嚷。

“傻丫头,不是教过你要矜持了么,女孩子首先要懂得爱惜自己!”

“因为对象是你么!我一点都不怕会吃亏,爱惜你就是爱惜我,打碎一个你,打碎一个我,和在一起,于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再说有我姐夫在,谅你也不敢吃­干­抹净拍ρi股走人。”

程风停顿了一下脚步,歪歪头一脸嫌弃的瞅着她。

“我总算明白了,侯小-妞,你这丫头不是傻,是真­精­啊!心里小算盘打得那叫一个­精­细,敢情你知道自己上边有人!”

“才知道,哼,以后你如果敢欺负我,我就找我姐夫,一欺负我我就找我姐夫,我姐夫给我打下的底子好,不光我姐夫,你的上级我那个都认识,哼,都是我亲哥,本姑娘自己底子打得也很好,关系网够硬,我明里暗里都能给你穿小鞋,厉害吧我,你就是读再多兵书,也挡不过我这边千军万马!”

“侯小-妞,你下来吧,我现在就穿着小鞋背不动你了,你自己走回去吧。”

“不,不,我上瘾了,我要你以后天天背!”

“哎!程风你也会有今天!好,傻丫头,背你一辈子,你一辈子都得趴在这,恩!”

“恩!”

“程风,重么?”

“重!”

“问你一个问题---90斤的麻袋和90斤的我那个重?”

“麻袋重!”

“回答正确,回去奴家有赏!”

“什么赏?”

“饭在锅里,我在床上,算不算!”

“那我现在就饿了!”

­色­-狼!嘻嘻......

军区大门那么不让人待见的横在了身前,程风把小-妞放了下来,她咬着小­唇­,红着小脸,满目等待着期盼着再重走一回,那小意思,让她眸底的可爱神采竟比身边的大自然还要美些,立刻就行走在了他的心尖上,欢快跳跃着,无拘无束,毫不节制,他像懵懂着的少年,惶恐的心又被水狠揉了一把。就揉碎了心!他捧起了她的小脸。细细的看,却怎样也看不够,望不尽她那美丽的容颜。

“不行,必须快点得到你家人的同意了,不然,我熬不过几天了!折磨死个人了你!”

小-妞此时此刻从他眼睛里得到了解答,那里满满驿动的是心灵深处无限的渴求,澎湃着柔美着,所映之景一如她当日所求,坦坦荡荡间再也住不下他人半点尘香。

“程风我都听你的!”

最后时刻,他低下头又轻轻吻上那片­唇­,含在嘴里,竟也解不了心中焦躁的**,耳鬓厮磨,丁香缠绕,想要吻他个天荒地老!

前方不远处,一个影子紧走几步叠了进来,故意的破坏了这份美好,搅乱了所有爱的调调。这硬硬加盖在二人身上的黑暗片刻就引起了程风的注意!

程风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刹那间,就让他的身子僵了起来,只瞅了一眼地上斜置的身影,他就像是遭遇了寒流,将刚刚­射­进心头的阳光全部都堵在了门外!小-妞看到他眼神有片刻纠结,慢慢就拢起一层薄雾!她刚想越过他看一眼前面,就听到他对自己说:“小-妞,我爱你!”

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我爱你!仅仅三个字,最简单最普通却又那么的流行和受用,让小-妞一下子就享受了天堂!

说完这句话,他就用力的握起了她的手,转过了身,将小-妞完完全全的隐在了自己身后。

白雪站在那里,像一朵落地的黄花,守着夜,飘渺的孤灯将她的脸映的惨白,明明身在路灯下,却依旧像隐进一片黑暗里,她看上去竟比那孤灯,更加的适合黑夜。

“程风,我等了你很久了,我说过,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你跟谁接吻甚至跟谁上床我都不在乎,现在我们是不是扯平了?我们和好吧?”

她像完完全全看不到侯小-妞这个人一样,完全拿她当空气,搁置一旁,冷言冷语,配合着她寂寥的身影,让夜晚显得如此僵硬,一皱一折间是那么的呆立与死板。

小-妞站在身后,想要抽离出程风紧握的手,她不想横在他们二人之间,他们的矛盾原本或许与自己无关,可是现在自己却已投身其中,在白雪看来,绝对不可能有清者自清。

程风却把她的手攥的更紧,不允许她有丝毫逃离。

“白雪......这是我的女朋友,小-妞。”他慢慢说着,然后就把她从身后拉了出来。

小-妞大脑嗡的一声,就乱成一锅浆糊,听到他的介绍,她本就迷失了自己,紧接着他又率­性­的让自己跟他并行站到了一起,这是什么?这是他对她的宣誓,对白雪的告诫,对他们未来的承诺,刚刚他笃定的眸神,在这一刻得到了印证,她已经彻彻底底的得到了他,手心传来他全身的力量,给了她脚下稳稳当当的立足之地,她同样把这份无穷又反馈了回去,一直延伸到他心里。

“女朋友?那我呢?我是什么?”

“朋友!”

“朋友?哈哈,真是笑话!我付出6年,换来的竟是一句朋友!”

43

有些人会把爱看作是付出,有些人却把爱当做了拥有,付出只是个辛苦的旅程,没有回报便不想去珍惜不想再停留!而拥有却一直收获在路上,沉甸甸了背后幸福的竹箩筐!

听到了白雪的质问,程风突然一下就感觉到了那漫长的六年自己是多么的可笑,曾经他认为她就是他的天下,曾经他们也说好了要一起走,可是现实是那么的真实而又残酷,只是两个字,就彻底否定了所有的一切。www*

“付出?难道那六年对你来说只剩下付出了么?那你为什么还要回头?王总也罢,李总也罢,走远了,就别再回头!就去找你要的幸福吧!”他语气清冷,带着丝丝疲倦,厌倦而又苍白的如夜下残灯。熄灭了就不再有半点留恋。

小-妞望着他,请老天别再深究,也别去感叹他的无情!任凭换做是谁,也不可能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隐忍。更何况骄傲如程风!

他们之间,好长好长的六年啊,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换来了他的寒心,换来她的哀怨,现在只剩下冷漠与敌对,像这冷清的夜,已经走进了最黑暗。人生有很多的岔路口,他们就是两条不小心走错的路,展望间路已到尽头,回望间也空档一片,以往那些令人艳羡的美好也尽数遗失。

人生又有谁没有走错过路呢?谁又能认定自己所走的路就一定是正确的!不过,即便走错了,那路却依旧是路,死死缠绕在生命线上,牢牢霸占进了自己的记忆,仍凭再怎么拼命抹去,最后也终成徒劳而已。

“我不,我不,我就不,我白雪就是死也要耗你一辈子,你也不要满腹清高,一副道貌岸然的假样子,你程风现在还不是跟我一样,照样肮脏的搂着别的女人亲热,你根本就没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行了!”程风的声音突然就扬在高处更冷了起来,像刀子一样割破夜空,极低的声线,却满带威严,让静寂的夜里,闷出一声巨雷震响在三个人中间。

“她和我们的结束没有任何关系!”

“没关系?那我是不是该去问问你那个好嫂子,问问她天天把你往她门里领,是不是就为了方便她妹妹啊!方便你和她妹妹厮混!”白雪不依不饶的叫嚣着,夜幕下,她那腥红的嘴­唇­,仿佛就是为了恶毒的词汇而生,­阴­冷的眼神现在直白的瞪向一旁毫不作声的小-妞,那眼神里夹带了所有的­阴­毒和愤恨,像要将她直接去撕碎。

-----真是的,真的不关我事,不对!我确实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因为我确实**过,但是没成功,我真的可以为程风作证,可是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可信度了!然后我真的只是碰巧路过。碰巧就赶上而已!只是运气好,不然怎么会寻得佳婿!也确是有见缝Сhā针落井下石之嫌疑,不过即使没有我,你们也只能有这一个结果,所以我没有错,程风也没有错,你白雪也没有错,没有错却偏偏揪着不放,就是大错特错了!有人在一旁傻傻的想。只是想一想而已,她不敢出半点声,不出声都遭人如此怨恨,出了声还不得马上让她焚尽!

“白雪,10月1那天我们就结束了,以后我跟谁交往,跟谁结婚,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一点关系,现在,我已经理解了你的背叛,原谅了你的一切,不是因为还爱你,而是因为不爱了,你要我说多少遍才肯承认?回去吧,回北京好好地生活,我们...如果做不了朋友,做陌生人也好,如果,你还想闹下去,就尽管去闹,没人拦你,不过越这样闹下去,只会让你自己看上去更加的可悲,我不想看到我们俩变成那么个样子,白雪,再见,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各自珍重吧!”

他一股脑就说完了所有的话,生硬的语气似要浇灭她最后侥存的欲望,夜灯下即使看到她的影子在瑟瑟发抖,他也没有停顿的意思。将绝情进行到底!

她在哭,是为了他的离去?还是因为自己的失败?那眼泪决堤而出,却没有扯起一根救命稻草,仅仅弄湿了自己的影子。

程风拉着小-妞的手,慢慢往前走,白雪就站在不远处,狭窄的便道被她隔成两个端,狭窄的空间内,三个人擦肩之间,便生生隔离出了两个世界,他愿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再无他意!那么她呢?

白雪清冷在夜光下,这时候她已不再哭,也不再闹,当程风保护着别的女人,从她面前斜身而过,她就彻底冷了心,看来,他心意已决,自己就再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她的眼神随着他们的身影游走着,那里面聚拢起来的寒意,沿着深秋的凉风就吹透了小-妞的脊梁,比冬日酷寒的冰­色­还要凌厉些,小-妞虽没有看到,却深深地感觉到,此时此刻,她就是恶毒的巫婆在用最恐怖的眼神诅咒着自己的幸福。

程风一言不发的拥着她走进了军区大门,又在她身边拨通了秦汉的电话。

“秦汉,你还没走远吧?白雪在我们军区大门口,你在背后送送她,尽量别让她知道,这么晚了,她一个人,我又说了很多重话!......好,麻烦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挂断电话,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下。

小-妞默默的跟在他的身旁,路很长很长,路的尽头仿佛跟着行走的脚步一起延伸着,于是就没有了目的地,他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估计他也没什么话可以说,两旁的白杨树叶沙沙作响,代替了他此时的沉默,星星有些挂在树梢处,有些又躲进夜深处,只留下星星影斑跳动着掩盖了他的部分身影,他身上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什么呢?还是就这样保持肃静?小-妞拼命地思考着,她人生的第一次我爱你,已被气氛搞得支离破碎,再留不住半点**,不过他的心,自己已看的一清二楚,今夜是改朝换代的日子,新人未笑,旧人未哭,只浪费了这深秋夜­色­,陪清风孤灯残留!

44

说什么呢?到底要说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哭也代替了不了伤感,笑也没有胜利可言,算了,就这样走下去吧,有时候无声胜有声,无声也许就是最好的语言。www*

一棵棵白杨越他们远去,另一颗又接踵而来,部队就是白杨树的天堂,好几十年的树龄,10几岁的孩童都搂不过它那粗大的腰身,它们参天而立,又整齐又魁梧,像是排列好的仪仗队,整齐划一,一丝不苟。

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也是白杨树其中的一员。

“想什么呢?”程风反而率先打破了沉寂,那好听的自带韵律的好声音,在夜­色­中起舞,让夜­色­打着旋就融进了他的舞步里,合着夜的节拍,叶的律动,像音乐会开始前的第一声和铉,跳动了起来。

“没想什么,数数呢?”

“数数?”

“恩,数白杨树呢!”

“数到第几棵了?”

“第203棵!”

“军区一共白杨树5589棵,青松4767棵!

“哇,这么多,程风这数准么?”

“准!”

“你数的?”

“我?”他瞧了她一眼,又接着说:“我说我数的,你信么?”

“信!”

“园林处都有备案的,这还用数么?”

“哦,原来如此。”她一脸的大彻大悟。

“不过,确实也有人数过,不止一个人,连我也数过,只不过没有数出一个正确的数字而已,夜深人静的时候,战士一个人站在岗哨上,就开始数,从这头数到那头,另一个夜晚,换另一个岗亭,就把另一处白杨也数一遍,轮番下来,把数过的白杨加到一起,有时竟也接近正确的数字,所以有一天我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去查了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棵白杨树,后来即使知道了这个数字,夜里还是会来回的数,仿佛,不数一遍,就站不完岗,这在你们医学上是不是叫做强迫症?”

“恩。”小-妞轻轻地回答,但是她没有往下接着说,但凡是被强迫了,那里肯定就有着自己比较看中的比较重要的东西,像习惯融进生命里,就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她仿佛看到了每个长夜里,战士们立在路灯下,和白杨一起,挺立在那里,那个时候,谁又能分的清,是谁比谁更伟岸。

“程风,为什么你要来当兵?”

“不知道,环境唆使吧!我从小就在军营长大,生命里除了绿­色­和红­色­,看不到其他的颜­色­!”

“部队长大?那你爸爸是军人么?”

“我妈我爸都是军人!”

“哇,程风,你从来没说过,我都不知道!”

“我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傻丫头。”

“小雨,他一个老爸当兵,他的童年都是孤独的,你一家子都是军人,你小时候是怎么活过来的?”

“也是,我爸我妈好像从来就没有功夫陪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匆匆就走,但是家属院里有好多阿姨,还有好多当兵的叔叔,谁家做了好吃的,我闻着香味就过去了,什么不用说,桌子上就多了我的一副碗筷,所以说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每天都换着不同的味道,吃的很香,反而爸妈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因为我一直没觉得少些什么。”想起那时候,程风他成熟的面孔竟也扬起了儿时很简单的满足。

“程风,没爸妈陪,你就没有一点在意?”

“没有,我知道他们爱我,爱这个家就够了。”

小-妞眼前忆起了另一个小孩,他爸爸妈妈天天陪在他的身边,却没能带给他任何的幸福和快乐,反而,让他越来越自闭,小孩是最简单不过的小东西,他即使什么都不理解,也能一眼间,打开表面看尽本质,大人们所认为的极品演绎,即使包裹的再厚再慈爱,假的终究是假的,虚伪的一目了然。可是爱却不同,真爱即使距离再遥远,也能透过时间和空间来到身边,像程风一样,像小雨一样。

细叶畅响着,伴随着小-妞的思绪,在夜里,在无垠的黑暗处,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为她带来了所有的阳光,因为他本身就是一轮耀眼的太阳。

“程风,你爸妈现在还在部队么?”

“恩。”

“是不是大官?”

“不大!”

“他们厉害么?”

“很厉害,你看我现在有多规矩就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了,看到我身上所体现的­性­格和整个风貌,你就应该了解到。就像你,看你身上所体现的整体情况,我大致就可以了解你的爸妈是什么样的­性­格。”

“那你说我爸我妈是什么­性­格?”

“很好的­性­格,很随意,你爸是不是还有点不太靠谱?你妈应该是个贤妻良母,最起码节俭是肯定的。”

“哇,程风,你好厉害,我爸我妈的最大的那个点都被你找出来了。”

“这还叫厉害?傻子一眼都能看出来。”

“那我怎么看不出来,我只觉得你很优秀,所以你爸你妈肯定也很优秀。”

“那是一定的。”

“程风,你也太直白了,我夸你,你就不能谦虚一下。”

“事实就是事实­干­嘛要谦虚?那不是很虚伪?”

他在那里越胖越喘。

“你就没有缺点么?”

“有,我从小听着军号长大的,吃的是部队的饭菜,看的是整齐的编队,也许,就比较的一板一眼,服从和忠诚融进我的血液里,或许就容不下,半点错误半点背叛。”说到这里,他拣了一块空地坐了下去,放眼朝远处凝望着,这里是训练场的一角处,前方不远处,10几个单双杠立在那里,再往前望,正好可以看到综合大楼的那处天台,他把眼光停留在了那里。

“程风,你是不是没有犯过错?是不是根本不允许自己犯错?“

“恩,犯了错我会很懊恼。”

“如果不小心错了,你会怎么办?”

“关禁闭吧,小时候是爸妈强迫给我惩罚,后来,一犯错,我自己就会给我自己该有的惩罚。”

“错了,改掉不就可以了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我小时候做的错事太多了,放火偷东西打架什么都­干­过,我总能给自己找到合适的理由,让我自己甚至别人原谅我,放过我。”

“你还放过火偷过东西打过架?”程风满脸愕然。

“恩,我给你慢慢说啊。”小-妞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仿佛,那一件件听起来很龌蹉的事情像多么美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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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夜有时候很吵,有时候很静,这要看每个人的心情,每个人的夜都是不同的,有人的夜交付给等待,等待着熟悉的脚步夹带着一路的风雨停歇在家门口,等钥匙转动的时候,就有两个人的夜为之改变了,一个人卸下了匆匆,另一个人则卸下了寂寞。很多人的夜是相同的,因为对方的夜就停留在彼此的眼底。彼此心里。

有人夜里听风雨,有人夜里撩红烛,有人抱怨路太长,有人站在终点回头望。于是夜也是最善变的,像爱美的姑娘那缤纷的衣柜香。www@

不管别人的夜是怎样的,无限的空间,有限的距离内,小-妞把握着属于她和程风的夜,身边男人的一颦一笑,哪怕他的一次呼吸,她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来之他身上的独有的味道,像青草,像露珠,像大海深处游走的鱼戏水,吸引着她的所有,她只是静静地望着,静静地坐在他身旁,就能如此满足!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等了半个月,找了半个集市非要买到的那串糖葫芦,轻而易举的就拿走了她所有的惦念和向往。

“来,我听听,你是怎么放火偷东西还有打架的!”程风的目光望向远方,那里高楼林立,于天一线,家家户户亮起的灯和天空的星星灿成一片,遥远的天际仿佛只手可得,幕云一­色­处,他身边的那份快乐就荡漾在了那里。

“哦,说出来,你可别笑话我。”

“恩。”

程风轻声的应了一声,只这一个字,小-妞也听得出来,他还是有满腹的心事,即使看不到他的眼睛,光听他的呼吸她也判断了出来。

好,程风,今儿个本姑娘就拼了,我发誓,逗不乐你,我就改名!人家发誓都改姓,到她这就变成改名了,大姐,到底你是有多想改名呢!她连想也没想捡起一个就说了起来。

“放火,有那么4.5次?偷东西,几乎每天都有,打架,最厉害的几次都是跟老师打。”

只这几句话,就把程风从那云游的天际处拉了回来,他的思想开始被她牢牢箍住。

“我现在能在这里看到你,真是不容易,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或者说你身边的人都是怎么活过来的?”

小-妞的小脸上很明显的多了一丝得意,因为他终于开始注视她了,他眉间的眼底的困乏,终于有了暂时可以落脚的地方,他心里想着太多的事情了,可是他的心就那么大,负荷太重,就皱紧了他的眉头!而她自己很愿意成为他的一隅净土,让他疲惫的心灵可以短暂的休憩一下。

“我放火烧过自己家,也烧过别人家,因为我们农村院子里总爱放些­干­柴,最厉害的一次,是把前院叔叔家的柴火垛给烧了,因为我家的老母­鸡­总爱到他那里去下蛋,蛋下到谁家就是谁家的了,我又不能去他家取。”

“就因为一个­鸡­蛋,你就放火了?”程风那张愁云密布的俊脸,终于亮开了一道缝,­阴­云随着缝隙一扫而光,眼角都弯了几弯。嘴角也润出笑弧弧。

“恩,我超爱吃­鸡­蛋的,荷包蛋。水煮蛋。哪怕是水冲生­鸡­蛋,只要是­鸡­蛋就都爱吃,什么叫一个­鸡­蛋,那只­鸡­天天去下,都好几个了,­鸡­蛋那时候就是我的天,­鸡­一咯咯,我就蹲在墙头上,眼巴巴的看着那只­鸡­ρi股上出来的再也不属于我的蛋,你都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疼。仇恨很容易蒙蔽本­性­,那一天,我终于把计划付诸了行动,当大火烧起来的时候,我听见四周响声震天----着火了,着火了,前院的后院的南院的北院的,大人们从墙头上爬着就跳进了他家,提着水桶就往火前面冲,我趁乱也从墙头上跳了出去,躲到了­奶­­奶­家的草堆里,躲了一天,听着国道上传来的警铃声我就特别害怕,老怀疑是不是来抓我的?”

“­干­嘛从墙头上逃出去,大门锁了?”

“没有,大门开的好好的,我一害怕就慌了。就只看到墙了。”

慌不择路!程风终于笑了,那棱角分明的脸上,一脸灿烂阳光的欢笑,让他的风采被无限的放大,小-妞愣愣的瞧着,周围的夜­色­,和天空曼妙的风景,晚风净空都比不上他那里璀璨半分!明明如此美好的东西,却一直被他极其吝啬的死死抓在手里,从不拿出来,真真是暴殄天物啊。

“接下来呢?你怎么回去的!”

“晚上饿了,我自然就回去了,不然饿死不是太亏了,幸亏火不大,只是按照计划把那个可恶的柴火垛烧了而已。”

“前院的叔叔真是够倒霉,那偷东西呢?”

“偷东西太多了,谁家房顶上晒着地瓜­干­,花生,我天天偷着吃,我天天东家西家房顶上乱窜,所以就天天能吃到好东西,我不走地上,专走房顶,所以也没人知道,就只有一次偷东西,我到现在还在悔恨着。”

“哦,偷了那么多年,就只悔恨过一次?”

“恩,反正都是吃的谁吃不是吃?最遗憾的那次,我偷了丫头的东西,丫头是我的发小。”

“你们那里名字都很怪,你叫小-妞,她叫丫头!”

“哎呀,都是小名啦,丫头大名叫海霞!只有我傻不拉几的把小名当成了大名托付给了我的人生,辜负了我这么美好的人生路,我一直觉得侯小-妞这个名字是我人生最大的败笔,其实我妈给我起的名字叫做雪玲!”

“雪玲?”程风喊出这名字的时候,自己差点没噎着,雪玲?还是**合适些。那时候,天空看起来真美,似穹庐玉盘,星星此刻就是一双双快乐的小眼睛,人太美时,风景也会跟着沦陷,连着他自己,也沉醉于这广阔的天地间,美轮美奂着,这一切那么的像梦,却又那么的真实,她就是一阵快乐的旋风,马上就裹起他的衣角,跟着她一起航行。

“讨厌,雪玲多么的好听啊,你还笑!”

“其实还是小-妞适合你,不信,你问问别人!”

“哼,早晚我会把名字改过来,哎呀,都怪你打岔,我说到哪里了?”

“说你偷了丫头的东西。”

“对,我偷了丫头的东西。”

46

醉里秋波,梦中朝雨,都是醒时烦恼!有人碍于长夜,与梦长倚,远处灯光渐渐稀松。近处的风光却丝毫没有落幕,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沉酿,夜尚好,花依旧,天接云涛,星河耀目,程风素面朝天,他非常喜欢仰面看天时的感觉,痛苦时依旧,快乐时依旧,痛苦时看天闻天天无语,快乐时看天问天归何处!

还有身边那如夜莺般美妙的声音,那如­精­灵般快乐的女孩。听她细语楚楚,夜如醉,星如雨,香满眸!www@

“丫头她特别信任我,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有什么事情她也会第一时间来告诉我,那一天,她神秘兮兮的把我拉到她家苹果园,那是一片刚刚长大还没有开始结果的苹果树,她一本正经的对我说:‘小-妞,告诉你一个秘密,但是你必须替我保守这个秘密,不许让第二个人知道,不然,我就跟你绝交!’我拼命地点着头,每次她跟我讲秘密,前奏都是这一段,我已经习惯这样疯狂的点头,以表明我的诚心和决心,不过,好像每次我都憋不住,把秘密都告诉了别人。”

程风眯着眼睛,眼底留尽了笑意。谁人也不该对他人讲出你的秘密,秘密就是秘密,要死死地攥在自己手心里,一旦告诉了他人,秘密就不再称之为秘密,折磨的不光是你自己,还有背负它的其他人,或许,正因为侯小-妞守不住秘密,所以她自己本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像纯净水晶一透到底!

“丫头把我领到一棵苹果树下,她满脸的得意洋洋,别提有多嚣张了,直觉告诉我,这一定是个惊天大秘密!果然不出我所料,只见她轻轻撩起一处茂密的枝叶,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那些绿油油的叶子底下,竟然藏着3个那么可爱的小苹果,青青的圆鼓鼓的,别提多诱人了。”

程风把双手垫在了头下,听到这里他又笑了:“你太坏了。”最后他总结出这么一句。

“对啊,可是,我实在控制不住么,上课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在梦里的时候,那三颗果子都在朝我招手,我不把它们摘下来,我想我现在已经疯了,我一辈子就彻底毁了。”

程风躺在那里像醉眼看花,几个­鸡­蛋,几个青苹果都能毁掉她一辈子,也不知道,她的人生是太复杂还是太简单!

“不过,最后,我只偷了2个。”

还好,她还给发小留下一个。

“错了,我不是给她留的,我是给别人留的,这事太重大了,我必须想好万全之策,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另一个男孩子,然后等他去偷最后一个的时候,我领着丫头正好擒贼捉赃。顺理成章的把自己给掰扯­干­净了。哈哈哈。我厉害吧!”

“你简直太厉害了。”程风最后只吭哧出这么一句,这丫头的童年本身就是一出攻心计,绞尽脑汁只是为了那一点小小的渴求---一只­鸡­的ρi股,几个不熟的青苹果,不太风光,却无拘无束,幸亏长大了,她开始懂得了自律自省,不然,祸国殃民也说不定!

有人说,人生是一杆平衡的称,哭和笑所占的比重大致相同,笑够了总会有想哭的那一天,苦尽甘自来,甘在苦已等!那么,相同的道理,是不是她童年做坏事太多,长大了,就会彻底地做个好人呢!

“我现在为这事很后悔!”

“我看你现在好像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反而很得意。”

“真的很后悔,太后悔了,因为长大后,他们老拿这件事情数落我,让我很没有面子。”

果然,她从来就不会后悔。

“还有我和老师打架,好像我经常跟老师对打,第一次是跟小学班主任吴老师,那次他没收了我的言情小说,给他要了几次他都以耽误学习为由不还给我,几天后,我发现那本书竟然在我们学校最漂亮的女老师手里!吴老师上面端着高尚的由头,下面隐着龌蹉的黑幕,简直欺人太甚,我一生气,就拿走了他晾在外面的长裤,还回去的时候,长裤ρi股两边一边多了一个小洞,吴老师生活中特别的邋遢,他竟连看也没看,就穿了出去,ρi股上一边一个的小眼睛,让他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风靡全校。在那个女老师面前也丢尽了面子,那次他真的是生气了,一脚就把我从教室内撅了出去,我很不服气,屁颠屁颠的又走进教室,连撅三脚,愣没把我给踢出去,最后,他估计撅累了,也懒得管我了,我自己一点一点慢慢地踱到座位上,然后万事大吉。稳坐帐中。”

“完了?”

“完了,不然再给你说说我和初中李老师打架的事?”

“好了,歇歇吧。”

程风半闭着眼睛,嘴角有了明显的笑弧,这证明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有多愉悦,这个时候,他忘记了所有,只沉浸在她的故事了,满眸静处,一帘清幽,只留有她暗香盈袖。

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自己又岂能负了她此时深意。

如果时间静止在此刻该有多好,他就能一直这样看天,一直这样看她,很多的是是人非,就能与自己完全的隔离,现在的自己已经身置于巍巍高山,眼睛里只看得见清澈的甘泉,依山傍水间,她就是那抹跳动的绿­色­,带来漫山遍野敞亮的清透,夜晚妖娆妩媚,他也开始回忆起自己的童年时代,部队家属院内欢声笑语连成一片,炊事班的烟筒上冒出袅袅炊烟......一切是那么的宁静而又祥和。

在她的身边,就好似他的天上人间。

他在她的身后淋漓尽致的邂逅着那份无与伦比的美丽,看进眼底,荡尽心里,寸寸柔肠悄然间便荡气回肠,沿着脉率肆虐流淌。

回望间,他眼光濯濯:“妞,现在你这么快乐,如果以后我让你哭了,我该怎么办?”她随风扬起的发丝被他轻轻捻在手心,一捻之间,便触了万千柔情。

47

小-妞闭上眼睛,静静等待着,风萧萧兮,掩不住他鼻息拂面,情脉脉兮,只瞧得见她遮面桃花。等啊等啊,等来了他­唇­畔相依。温润轻触之间,他却停了下来。

小-妞感应着他贴近的­唇­息,从­唇­到脸全部火辣辣的,眉毛都快烤焦了,他咋欲进不进,欲退还休?他在­干­嘛?戏逗?欣赏?本姑娘都摆明了,你可以上了,还欣赏个pp啊,真是活要命啊,这一次接吻只是想要他主动一些些,果然没她的强诱,他就半路掉链子,哎呀,嘛个情况!我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啊?

程风此时并没有任何心思去关心小-妞此刻的心理活动,他的眼睛在黑夜中闪亮着,分明处越过小-妞,盯着不远处的一处冬青,刚刚坐起来时他还没有发现,但是当他贴近小-妞,那里却传出一丝异动,再细微也绝逃不过他的耳朵,细看之下,那里的黑暗比其他地方凝重许多,正好勾勒出一个人形。果然,树下躲着一个人。

关公面前耍大刀!跟我程风这里玩躲猫猫,不要命了!程风一个飞跃,几步就跨了过去,没给树下人半点喘息的机会,就把他从冬青树下,揪了出来。

一阵疾驰而过的旋风彻底浇灭了侯小-妞的亲亲美梦,他到底是想那样?深更半夜的逮兔子啊?是兔子重要还是美女重要!哼哼!回过头一瞧,没看见兔子,却看见程风从不远处提溜出一个人来。

谁啊?还能有谁?这人化成灰我们也认识,帅哥田园啊!

硬生生的被揪了出来,田园显然极不自在,平时目空一切的他,现在,在这么不恰当的地点,这么不恰当的时间,极不风光的出现,实在是有伤大雅,他挠了挠头上沾染的枯枝败叶,又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只是看到他们要接吻,心里不是那么太好受,稍稍就躁动了那么一下,就被他发现了,靠!在军人面前玩潜伏,果然顶不住。

“那个,我是顺便路过的,你们不信么?”田园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很心虚的表态着。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篡改事实。

“你信么?”小-妞问程风。

“你信么?”程风转过脸,又反问田园他自己。

“我......也不信,好吧,我承认,从你们一踏进军区大门口,我就跟过来了。”

“这还用你承认么,你看你灰头土脸的脚下还踉踉跄跄,一看就知道,你在那里蹲了太久了,田园,你老人家蹲了半天,累不累得慌?你小子...藏在那里,是何居心?我,我...”小-妞一脸的火大,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千金被他一个动作就付诸东流去,现在真想把他直接活埋再跺上两脚!也似不解恨。

“你闭嘴吧就!你姐找了你半天了,赶紧回去,深更半夜的,跟个男人在这瞎混......说你呢!赶紧回去。我跟这位军官先生有话说!”

田园此刻反而底气十足,先声夺人,整的自己跟小-妞娘家人一样,他用力挺了挺腰板,端起架势,像要跟谁比高一样,旁边立着的这个男人让他很是不爽,明明身高只差了那么不到2公分,可是他身上翻江倒海俯压过来的气势,像是故意挑衅般,瞬间让他满身杀气斗志昂扬,真想立刻就揍他一顿。

“田园,我还没说你呢,你竟敢先教训我,你,你,你个大**,你个大坏蛋!”

“好好好,骂吧,骂完了,赶紧走!”田园不屑的嚷嚷着。

“小-妞,你回去,你姐应该真的在找你了。”程风一直负手而立,看着身边的这两个人,田园,他见过,第一次见面,第一次握手,这个同学就摆明了与他为敌!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很清楚他所为何事!只是这个小子没轻易地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表露出来。他是一名很稚­嫩­青涩的男生,却蛮像自己青春时候的样子!那么,现在,既然他有话想说,自己就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回去吧!”

“还不快回去!”

两个男人此时统一了口径。

“你们,哼!走就走。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还不想听呢!”小-妞撅着嘴跑远:“田园,你明天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走远了,她仍不忘埋怨两声。

......

两个男儿像青松挺直在天地之间,浩瀚云天,也掩藏不掉他们身上的男儿豪情,风簌簌而过,空气中嗅到一丝铁制的生涩,封剑已出鞘!没人说话,只一个眼神,便开启了腥风血雨的前奏,刀光剑影处,下一秒就要血溅当下!

“你...终于爱上她了?”

“你呢?也喜欢她?”

田园没去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所以也就用不着回答!他开始直奔主题。

“你就不能离她远点,她还未满18岁,比你小那么多!”年龄和阅历果然是个大问题,光看着程风的眼睛,田园就有了些气馁,那里面所包含的,所迸发的眼神极具威严,极具震慑,极具杀伤力,自己现在就像小学生跟自己的班主任正面叫板一样,连一秒钟不到,就败下阵来。

“年龄?这就是你要跟我讨论的事情,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因为,有时候,我也管不住我自己。”

“有本事你就别碰她,放过她4年,4年之后,我会去当兵,到那时候,我就能跟你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如果,那时候她的目光还停留在你身上,我就会彻底死心,真心的来祝福你们。”

“为了小-妞你愿意去当兵?可是,为什么你不把心事告诉她?甚至到现在,她还不知道你喜欢她!”

“告诉她又怎么样,她只想找个当兵的!”

“当兵的?这你也信!当兵也许只是一个噱头,重要的恰恰是人本身,当兵的那么多,你以为是个当兵的就可以?你为了她有勇气去当兵,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从这一点来讲,你已经彻底输了,4年?我不会给你4年,4年时间太漫长了,连我自己都把握不住,又怎能许你4年,所有人的人生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而不是向别人乞讨讨过来的,有本事,从这一刻开始,就想办法把她从我身边带走,那才是好样的。那样也许结果会是我来祝福你们。不过,看你现在这副熊样,估计,再过10年,你也不会有那个本事。”程风只冷冷的打量了他一眼,就越过他,慢慢向场外走。擦肩之间,田园的拳头疾风般扫过,程风一个侧晃就轻松躲过,下一拳闪念间又到.

48

斜月帘栊,飞絮蒙蒙!天高怀远,谁与争雄!

程风刚刚轻松躲过一拳,田园的另一极快拳又被他牢牢控制在掌中,朦胧的光晕下,田园也能清晰的看到他那绷紧的手臂上面青筋暴起,隔着衣服也让他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能量聚集,在那极致暴发的威力下,他的拳头像衔进钢烙里,再也动弹不得。

就这样他还是不服气!拳头仍在用力着期待着翻盘!

翻盘?真的是遥遥无期!

“就这么点力气,还敢在我面前出手,是不是不想活了?”程风把住他的手腕,一个压低下沉,紧接着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田园360度无死角大旋转,他先是看到了地,紧接着就看到了天,最后,程风把他轻轻撂倒在了地上!就跟......玩他一样!这结局意味着,人家根本就没拿他当盘菜!靠!士可杀不可辱!还还不如让他狠狠摔下去来得痛快!

田园躺在地上,望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剑身风骨,洒脱不羁,这个角度仰视,他竟与天齐高。难怪,侯小-妞看到他之后,就完全拿别人当做了浮云!相比之下,自己确实少了许多男人的味道。那味道比烟草更烈,比醇酒更浓,是岁月沉酿,是时间历练,任何人一时半会还真是累积不出!

“服不服?”他站在高处依旧是那一副恼人的嘴脸。

“不服。”田园依旧嘴硬。

“好,怎样做你才能服?你看这里什么都有,单杠双杆,攀爬,......你任选一样,不然就选单杠吧,就在你头顶上,相同的时间内你做多少,我做3倍,怎么样?”他蹲下身子似笑非笑的建议着。程风看着地上的田园,突然间就心血来潮,这个男同学虽然已经躺在了地上,彻底的输了战斗,但是他眼睛里闪烁的骄傲却丝毫未减,反而越来越亮,从那里延伸出来的信息告诉他,这绝对是个可塑之才!他不是要当兵么!自己提前逗逗他也未尝不可!就当为他4年后的军旅生活开个片头!何况如此漫漫长夜,苦待相思,自己又该如何煎熬?现在既然有人愿意陪他一起摸爬滚打,消磨时光,又何乐而不为呢?

田园看了看他,又扭过头看了看头上的单杠,他在权衡,权衡一下对手的身高体重比,二人身高差不多,体重上田园稍稍有那么一点点优势,不过力量上,他绝对就处于下下风!----如果我努努力做30个的话,那么他就得做90个!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做90个。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结局到底如何呢?

小-妞一路小跑就回到了家属院,夜风轻拂着她的衣裙,黑­色­的长发如同轻舞的蝴蝶,看上去她的脚步是如此的轻盈,月洁如华,比不过她宛立的清莹!这些好心情全来自于今日她和某人的相爱与亲吻,­唇­感依在,依旧麻在心上,手感亦在,依旧触动眉梢,人却已经远离。哎,难怪,离愁的爱人,会谱写出那几世的红楼一梦,仅仅只分开这么一点点时间,她就没出息的如同经历了三秋!爱情似水,她是鱼儿,自己已深陷其中。

今晚,他应该不会来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笑过之后,一些事情还是停留在原处,没有丝毫远离。

“姐,我来了。”大妞从屋内就听到了小-妞的大喇叭。

小-妞推开门,姐夫也在,两口子正在外屋摆弄着一些小物件。

“嘘,小点声,小雨睡了,你又去哪了?还知道回来!田园找不到你,他自己直接来部队了,你看到他了么?那孩子真是不错,又帅气又懂事,还陪小雨玩了一下午,以后,你跟人家好好交朋友啊!”

“恩!我知道,不过你们俩这是­干­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小-妞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影集样的东西看了看。

“别动,这可是我的宝贝!”姐夫一把夺了过来,把桌子上散落的那些个大大小小的册子就收了起来。

“切,小气,什么东西连看也不让我看!”

“那是他的集邮册,是他的心头­肉­。最近程风好像给他找到了几张罕见的邮票,他自己正在那里臭美跟我这臭显摆呢,别理他。”

“不就是几张破邮票么?至于么?姐夫!”

“你不懂,我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嗜好,当初你大姐给我写的每一封情书,每一张邮票我都记载到案,全在这里面!哼哼!”

“我什么时候给你写过情书?马建国,不都是你给我写的么?”

“大妞,你想赖也赖不掉,咱有证据!嘿嘿!”

姐夫满面春风,把他的宝贝重新置于高阁。

“不过,最近我总觉得程风那小子在故意讨好我,以前我让他写个材料,他推三阻四,不然就提点小条件,要个假啊,要套书啊!现在,他竟然主动问我,有什么材料需要他帮忙,你看,今天吧,他就给了我几张邮票,昨天,他还给我凑了一套旧版人民币,我看这家伙该不会是想给我要点什么好东西吧?大妞,你赶紧把程风知道的,咱家的那些个好东西换换地方,以防被他拿走。”

拜托,你家最好的东东,已经被人家拿走了好不好!

“咱家那有什么好东西是人家程风看上眼的,我觉得吧,程风不是跟白雪散了么,你看,他是不是想托咱给他说个媒呢?你说呢!”

这两口子在小-妞面前一唱一和的,只有小-妞心里跟明镜一样,乐开了花,原来,程风一直没有闲着,已经在这搞起了地下战斗,擒贼先擒王,在她的家族里,大姐听大姐夫的,爸爸妈妈听大姐的,只要搞定大姐夫,全家一脉相连,就全部搞定了,这家伙,没跟她合计!没几天就把里面的道道观察的是一清二楚,果真是太厉害了。

“说媒?不会吧,就最近这几天,就有几个女的跟疯了似的,而且全都是首长的关系,都一直在他手里压着呢,他不好直接拒绝,不过也都没有回话,就程风他,还用咱说媒?”

“是么?他和白雪这边刚散,就已经有人盯上了?快给我说说,都谁啊,我给程风参谋参谋!”

哼!该死的臭首长们!人家程风已经有女朋友了好不好,用得着你们来这瞎­操­心。她也使劲的支起耳朵细细的听着,这些女贼果然都很厉害,什么战勤处处长关系啊,什么什么政委部长关系啦,哼!官大一级就了不起啊!

好,你们都给我等着。

49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原来她的程风,竟然有如此多的女贼在窥视着,在惦记着,虽然小-妞有足够多的力量和雄心能将他牢牢拴在身旁,但是总是架不住别人气势汹汹,来日方长,最要命的是,一个星期里7个日夜,就有5个黑白,她不能与之朝朝暮暮,这时间段里能发生什么?连神仙都不能保证!何况程风他­肉­身凡胎!有人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是放眼天下,又有多少人的的爱情,就输给了距离?有多少人的离合,又取决于时间?小-妞她却一点也不能输!结局错过了或许就是输掉一辈子!程风喜欢她,深深地爱着她,可是,骨子里他却缺少了那么一样东西,亦或是一种冲动,这源于他的­性­格,最闪光却又是那么的迂腐!他把她看做是一朵刚刚探头的小莲花,只是远远观望着,很怕弄疼了她的青春,亵渎了她倾心的美丽,仅仅这一点,就让她的爱情变得不那么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他认为她是一张白纸,而他偏偏又是一支已经染­色­的毛笔,自始至终不肯在那一尘不染处画出他最会心的一笔,可是他不知道,那美丽已经因为他而努力地绽放,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使她会意,从而尽情的吐露自己的芳华,他不用太过思量,只需随心的一笔,就能画出人世间最美的丹青,莫待无花空折枝!莫让美丽负流年!荒了花期,爱情就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了!

“姐夫,程风原来有这么多人盯着呢!不然,我也**他一下,让他当我男朋友好不好,领着这么帅的男人上街,多有面子啊!”

“去,一边玩去,那里也有你的事,你给我和你姐,乃至咱爸咱村好好学习,像程风这种...这种太复杂的**公子,你离得越远越好,程风可不是那么简单,你个小丫头懂啥!”

“为什么?我不,我就要程风当我男朋友,我还想和他结婚,我先给你们说一声。我下一步也要开始追求他。”小-妞试探的散了点口风。并小心的观察着姐夫的反应。

她姐夫竟然没反应,是没听明白?还是在装傻?

“哎,有点困了,大妞睡觉了,小-妞回宿舍吧!”马建国边说边走进了内屋。

哼,反正我给你们说了,以后,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从大姐屋里走出来,小-妞没有直接回屋,原路返回,径直朝训练场跑去,今晚,她务必要再次见到程风。

训练场上两个男人,依旧在辛勤的劳作着,空气中多了些湿润的味道,这是喘息和汗水夹杂在一起,造成的结果,程风能不能做90个引体向上,这在田园眼里已经不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每一次的胳臂拉伸,都已经变成一次漫长而又艰辛的过程,越来越没有胜利可言,他显然是高估了自己,他拼了­性­命,到现在也不过做了10个而已,身子就像吃了秤砣一般,往下沉去,距离依旧是那么远,却再也遥不可及,而身旁的那个男人,呼吸和频率照旧,超过他3倍绝对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最后,田园侧底的放弃了,他负气的撒下了手,站在地上,看着一旁的程风。

“好了,你赢了。”愿赌服输,田园斜倚在支架上,冷冷的看着程风,只见他一个用力,身体后倾,一个漂亮的360度高空旋转之后,双足稳稳地落地。

“你也没输!”程风下来之后,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结果并不是看你做了多少数量,而是看你是不是拼尽了全力,有些事情不是嘴上说说就完了,需要你自己亲身的体会一下,这样,下一步该怎样做你自己心里就大概有谱了,你明白么?如果还想挑战我,你就再练几年吧,我决定等着你。”

程风慢慢朝场外走去,留下了田园他自己。

他说可以等自己,是等自己去当兵?还是等自己去把握爱情?

夜灯变得恍惚不定,左右着田园此刻的思绪,他的影子和单杠重叠在一起,刚刚他在上面挥汗如雨,现在,也只剩下它孤独的陪着自己。

“田园,田园!”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脚步,从暮­色­中跑来,喊着他的名字:“田园,程风呢?”

“走了!”

“走了?朝哪边走的?我从他营区方向过来的,没遇到他啊!”

“不知道!”第一次,田园有些粗鲁的回答着她的问题。

“­干­嘛呀?你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我才找不到他!”

“对,都因为我。”田园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不想再去搭理她,仰头看着天,茫茫夜­色­,无头思绪,怎样抓也抓不到一个重点。

“田园,怎么了你?­阴­阳怪气的,好啦啦,我一点也不怪你的。”小-妞跟着他一起蹲在了旁边,捡起他的胳膊,左右摇摆着。

“别动,疼!”

“疼?为什么会疼?破了?撞了?”

“刚才和你男朋友一起运动了一下!”

“运动?大晚上的你们俩犯什么神经病呢?对了,你跟程风说什么?告诉我。”

“你不是不想听么?”

“女孩子说不的时候就是说是,这你都不知道么?”

“那你说是的时候呢?”

“就是肯定的绝对的是!明白了么?快,给我说你俩都说什么了?”

“说当兵的事!”

“当兵?”

“小-妞,你说咱们毕业后,我去当兵好不好?”

“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想法?”小-妞突然静了下来,看着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两个人的影子离的很近,中间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就像二人正经历的青春,被牢牢的绑定在一起,在最美的年华,遇到最美丽的彼此。

“很早就有了。”田园思考着刚刚那个男人的话,人生要拼尽全力!那么现在,他是不是应该鼓起勇气努力地迈出去他的第一步?他思考着,纠结着。前方应该是悬崖吧,摔下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50

田园微微侧过头,扬起了脸,凝视着夜空,星星和往常一样,努力地闪烁着自己最耀眼的光亮,月亮也扯起一朵细细的云彩遮住了脸庞,他和小-妞离的很近,咫尺之间却又似海角天涯,中间的那条看不见的却实实在在存在的离错又该怎样去逾越和改变?

是啊,很早自己就有了当兵的想法了,为了什么呢?只是想走近她一些么?靠的更近些又会有怎样的不同?他被她吸引着,一点一点的迈着跟以往不同的那么陌生的步子,越走越远。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阻止不了自己前行的脚步。

他竟然熟悉了习惯了沿路有她的风景,这对一直将自己包在茧壳里的他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对爱情不抱任何的幻想和希望,而现在她却让自己这么轻易的抛弃过往而深陷泥沼!这样的机会,此生能有机会?

果然,岁月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和­操­纵的,它不疾不徐,永远按照既定的事实前进着,在钟摆摇摆之间,滴答滴答,看似简单却又复杂的一泄而过!

果然,程风是对的,4年?谁知道4年之间会发生什么?那么现在呢?现在要发生什么?他就能控制的了么?

“当兵了,小-妞,你是不是就可以把我当个男人了!”

田园轻声的说道,那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像飘在天际的云。丝丝缕缕,却揉进了心里,昏黄的夜灯在那一刻突然也变得安静了下来,和他一起默默的等待着答案,那是他现在唯一的救赎!

夜静风清,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心跳声伴着时间消磨着夜­色­。

“田园,如果人的心能够控制就好了,就像影子,身体在哪里,影子就会跟到哪里,可是心却不同,它会飞,还不受时间和距离的约束,每个人的心都会跟着一个人走,从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体里,这是不是很可笑!”

影子?心?四周的空气渐渐冷了起来,田园抱紧了双臂,竟然也打了一个寒战,漆黑的夜,也黑不过他如墨的眸底,那里面渐渐躲藏起来的是他满心的感伤。

果然,他还是摔落了悬崖。

是啊,心控制不住,他的心跟着她走,而她的心却飞向了远方。

“我要回招待所了,明天我和大姐带小雨出去玩,原计划本想带着你,估计,你的身体也想跟你的心在一起吧,我会替你找个理由唬过大姐,所以,你就放心谈你的恋爱吧!”

“田园!”小-妞望着地上的影子,刚刚还靠在一起,现在就已经远离。

田园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

“别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好不好,我又不是为了你,我很喜欢跟小雨玩,而且,还有大姐陪着我,对了,大姐把工作辞了,你知道了么?”

哦?小-妞突然有了些心虚,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到现在还没听说,反而,要田园一个外人来告诉她,大姐大姐的!田园竟然叫的比自己还亲,如果也让大姐选择的话,估计她更喜欢这个弟弟胜过她这个亲妹妹!

这......真好!

“你姐说要好好陪陪小雨,毕竟小雨的童年只有一次,所以,剩下的两天,我们要一起过,你别来打扰我们。”

“田园!谢谢你。”小-妞望着地上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影子,轻声的说道。

“对了,那个讨厌鬼去了那里了,现在应该还在吧!”静寂的夜空中远远传来他清晰的指引,稍带着他的手势,不一会,就完全隐进了夜­色­,就像他的爱情一样,再一次被深深地埋起。

经历过伤痛的人,最容易放过彼此,不会在错误中焦灼沉迷,他只要静静的付出就好,只要她需要他,像亲人一般爱着他就好了,能在最近的距离内看到她展露笑颜,就可以了,真的就可以了,只如此,他就心满意足。

夜­色­妖娆。

温柔的风。

空气中淡淡的湿气。

漂浮着的淡淡的泥土的芳香。

沿着旋转的楼梯,在黑夜中,小-妞清晰地捕捉到前进的方向,他应该就在那里,那个曾经一起依偎过的角落里,这次,没有她陪,他是不是很孤独,就像刚刚自己迷失的心,像扔进大海里,拼命地游也靠不到岸边,他呢?是不是和她一样?是不是和她一样,跟随者心的脚步,来到这里。

“嗨,程风!”黑暗中,不用去看,她都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体香,像春天里刚刚松土过后的青草香。他伏在栏杆上,看着远方。

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她的脚步就在他意料之内,亦或,她一直在他旁侧一样。

小-妞走近他,和他一起望向远处,远处有天,天上有星星,有月亮,近处有他,这个时候,风是这么的好闻,这个时候心是那么的安宁,这个时候,夜是这么的迷人,这个时候,幸福是这么的简单!

“怎么过来了,不和他再聊一会!”

“回学校之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聊,可是跟你在一起却只有这么短短的2天,你觉得我会把握那一边?”

“小-妞,田园也许不像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我知道,所以我要陪在他身边,程风,其实我和田园住在一起!”

“我知道!”程风这个时候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和云空折叠在一起,浩远而又明净!他突然想起,刚刚田园被他摔在地上,无路可退之时,突然冒出的这一句-----我和小-妞在**!他这句故意挑衅般的示威,在看到程风的微笑之后彻底的瓦解,这个男人连一点余地也没给他留下,片刻,就把他打回了原型。

“其实,她的青春,她的身边就应该有你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这样,我才不会太过自责,谢谢你!”

田园望着站在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放开一切,却又拥有一切,不去奢求,却比强求者来得更加轻松,放眼天下,不知道什么事情能把他彻底打倒?

“你不在乎?不可能吧,我们看鬼片时会紧紧抱在一起,有时候会挨在一起睡去,她穿的**都是我为她买的。”他甚至想说,他连她的出浴照都看过,但是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机会这么多,你都没有把握好,你可真够逊的!”

只一句,他就扼住了他的要害,直接把他拍死在地上,靠,到最后,他还是没扳回一点胜算,彻底的输了!一败涂地。

51

晚风习习,空气中飘扬着好闻的风的味道,越过身边的程风,就素裹了她的全身,风轻扬起发丝,畅快着呼吸,妖娆着**眼底无尽的夜­色­,情丝在夜风中畅尽淋漓,或纠结成团,或捻细如丝,眼底尽情落尽的香影容不下这窄窄的空间。一颦一笑间溢满的情愫,让风更柔,让心更醉,男男女女,欢欢嗳嗳,怎一个情字了得。

“程风,田园是一个很容易受伤的男孩子,因为怕受伤,他情愿什么都不说,可是,我却什么都知道。”www!

“你什么都知道?”程风慢慢的重复着她的话,田园的眼神再一次清晰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你...好吧,程风,答应我,请您千万别让她哭。”最后他躺在地上,对着自己说道,那几个字,语调很轻,却极具分量。眼神里容纳着和他年龄极不相符的老道与真诚,让程风不得不去回应。

“好,我会尽全力。”他承诺着,对他也是对自己。

“恩,我什么都知道。”小-妞继续着:“他为我敞开了心扉,不管他心里怎么想的,大学这四年,我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我希望四年之后,他能彻底摆脱小时候那些不愉快的东西,不再孤零零的一个人,不再那么冷漠,就像对待我一样,对其他人事物都充满着热情。”

程风望着小-妞的小脸,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上,写满了可爱美丽和善良,是一朵最娇艳的小花,盛开在他心底最柔软之处,他修长的指尖在裤缝处轻轻揉捻着,此时此刻,他真想上去捏一把,那张美轮美奂的小脸啊,是不是就能溢出水来。

“到那时就可以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需要亲情,多过需要爱情,也许,他一时混淆了二者的概念,才对我有所想法,在我们学校,追他的女孩子多了去了,而且,各个都是极漂亮的,走在校园里随便拉出一个女生,就绝对对他痴迷,可是她们对他却只有爱情,不像我,所以,他才走近我,程风,你想什么呢?你听明白了么?你不会在意我们住在一起吧?你在意么?你不会吃醋吧?”

当她看到程风满脸堆笑的望着她,刚刚还晴空万里艳阳高照的小脸,马上就­阴­云密布起来:“哼,我就知道,你一点都不会在意,你也不会为我吃醋,我就知道,哼,你一点都不在乎我,哼。”

“傻瓜!”程风终于忍俊不禁,撩起按捺不住的指端,轻轻勾了一下她的俏鼻头:“你到底是想让我在意还是不想让我在意?你说出来,我照章办事。”

“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是很了解孙子兵法么?你自己看着办,哼,我听说,什么师长部长政委的都开始给你介绍对象了,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十分生气。”

“小-妞同学,你大半夜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不会就是听到这个了吧?”程风看着她越来越涨红的小脸,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笑,竟也止不住了,他斜倚在栏杆处,头前的小翘发一颤一颤的,迎合着晚风中轻轻地韵律,就像年少青春里高调张扬的舞曲。

“你还笑,哼,我不许你对别的女孩子有任何的想法,不许,就不许。”她跳到他的面前张牙舞爪。

“傻瓜。”程风撩起她的秀发,发如细水,从指端流淌,满满勾起满心的涟漪,让他不想再去放开,他轻轻拉起她的手臂,拥她入怀

傻瓜,心都被你占满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什么?你说什么?”他细长的手指梳理她的发梢时,小-妞就已经晕了,现在又躲进了他的怀抱里,她就失聪了,两耳不闻天下事,只缘身在他怀中。

“我说,我爱你,侯小-妞。”

嘻嘻,男儿宽广的胸怀里,传来女孩子痴痴地傻笑,一如这夜­色­中,第一盏亮起的路灯,第一颗眨眼的星星,在爱情那明朗的眼眸里,是如此的分明。

“程风,这个天台,就是我的天堂,看,这里是我第一次亲你的地方,而这里,就是你第一次非礼我的地方。”小-妞在程风身边欢快的蹦来跳去,程风的俊眸,随着她的靓影游走着,风儿抚起她的裙摆,她轻快地飘扬着,就像是风的­精­灵。

“我什么时候非礼过你?”

“哼,你当然非礼过我,我严重怀疑当时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所以结论是,是你先勾-引我的,程风,你说,你当时是不是故意的?你说。”

“那个,太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程风,不许转移话题,老实交代。”

“你看,是不是那两个孬兵又来了?”

“程风,你......”

“你饿了么?”

“不饿!”

“你渴么?”

“不渴,哼!”

程风被她逼进角落里,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斜倚在墙体上,把双手举过头顶,亮起白旗:“好,我承认,是我先勾-引你的成不成。”

“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主动承认的?”

“恩,绝对是我自己主动承认的。”

“嘻嘻!”强行诱导之下,有人终于满意了,开始跟随者风,飞来飞去。

“程风,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们要带他来这里,孩子的孩子,也就是我们的孙子,我们也要带他来这里,这里就是我们全家的风水宝地。”

“好!”程风望着他眼前这个依旧未长大的孩子,好脾气的应允着。

风轻轻。

云轻轻。

风在唱。

云在笑。

小妮子挨着程风坐了下去,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程风,你明天休息么?”

“不休,我哪能每天都休息呢?”

“可是,明天我想跟你在一起,跟你一起出去玩。”

“可是我没空,军人,本来就没有节假日。”

“那我怎么办呢?”

“妞,如果,你想嫁给我,嫁给一个军人,首先,你必须要有的觉悟,就是要能忍受得住孤独,并且,随时都能经得住离别,恩?”

小-妞看着程风,他满目的严肃,那眼神跟部队门前那森严的军威一样,一丝不苟,不容进犯。

“恩,我有。”夜­色­中,小-妞使劲的点着头。

52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程风轻轻拉起她的小手,这是今晚,隐忍之后,他做出的最亲密的动作了,整个晚上,他一直笑眯眯的听她唱歌,看她身姿摇摆,不去靠近她,甚至就像在故意躲着她。

“程风,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www@

“没有啊,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环起她的小手,那细细的小手,­嫩­滑之处,如同一汪清水。握在手心,醉在心里。碎碎的脚步,合着心跳的节奏,在黑夜里,扬起属于他们的小情歌。

“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小-妞马上就拽住他行走的步伐,又一次将他拖住,拖进了黑暗的角落里。

“我怎么会躲着你?我不是就在你的面前么?我能往哪躲?傻丫头。”

“可是,整个晚上,你一直连碰都不敢碰我。”

“我现在不是正拉着你的手么?”他把和在一起的手掌在空中轻轻摇了摇,紧接着又把她的小手拉进自己的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对于这份小小的甜蜜,小-妞显然还是没有领情。依旧在碎碎念。

“拉手?朋友之间也可以拉手啊,我们又不是朋友,我们是情侣,情侣可以做的动作有好多种。好不好!”暗淡的月光下,她一脸的埋怨与嫌弃,此时此刻,她仿佛像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小-妞铁了心的横在了他的面前,这让程风退无可退,无处可退,现在装傻是绝对行不通了,他转换了一个角度,开始了一本正经的教导。这一直是他的长项.。

“妞,就让我做你四年的朋友吧!”

“你什么意思?”黑暗中,他也能看到她眼底的变化,那里像是瞬间,立刻,马上就要喷出火来。

“你看,你现在还小,我先做你四年的朋友,然后,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不对,不对,你说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敢情她还是没有听明白。

“让我给你四年的自由,四年之后,如果你依旧停留在我身边,我们就结婚。”程风深吸了一口气,身子重重的倚靠在墙体上,这段话,这个决定,抽空了他大脑所有的思维,以及全身所有的力气,这个决定,绝对不是一时意气,这个决定,在一晚上之间,经历了很多,来源于方方面面,四面八方,一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此刻,他甚至羡慕起田园来,那小子只是想停留在她的身侧,无所奢求,可是他,他自己却办不到,刚刚他还在笑话田园够逊,现在,他自己又该是多么的狼狈!

此时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她的小脸,无论内心的渴求是那么的强大,他,却伸不出去手,四肢被牢牢地捆绑住,被自己的,被身边的,被所有的爱她的人,牢牢地捆绑住。动弹不得。

爱,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

责任,是他必须要承担的,重如泰山的东西。

“四年,太漫长了,谁知道四年时间会发生什么?”她轻轻地低语,显然,她已经了解了他内心所想。

“正因为漫长,我们才更要经得住考验,你不会对自己,对我,没有信心吧?恩?”

“那倒不是,可是......”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有信心的,我也是,信心满满,那么,我们就这样决定了,4年是一个期限,4年之后,我们就结婚,那时我们就结婚!”

“可是,可是......”

“傻瓜,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都放心的放你去享受青春了,你以为我就不怕么?我也害怕。非常害怕,4年之后,如果你后悔了,转身就走了,那时,我已经很老了。我该怎么办?”

“程风,你不会老的,你是这么完美的一个人,4年之后,你只会更完美。好吧,现在,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必须答应我,4年之内,不许改变,你必须要站在原地等我。”

“我不会改变,只要你不改变,我就一直站在原地,即使,你改变了,我也照旧站在原地等你回来。你一定要记住。”

“真的?”

“真的!”

夜拉长的影子,坚定地拥在了一起,他们就这样说定了,4年!4年?能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清楚,过程是陌生的,结果却那么的显而易见,4年之后我们要结婚。从他们相拥的身影里,从他们相钳的十指中,从那脉脉情深的对视中,都坚定了这个结果。

此刻此心可昭明月。

此时明月与天齐。

他日明月又照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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