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烤吐司和果酱在他面前:心萝打开电视坐了下来,谁知道才打开的第一个画面,竟是蓝真芸的记者会,刹那间,两个人的脸色都很诡异。
原本的好气氛,顿时不翼而飞。
“你觉得她这样的说法,会不会让人感到误会?”浓眉微挑,夏尔希的口气一改昨夜的和缓,显得有些讥诮。
“……”
“我很不喜欢她说话的方式,如果我不是当事人,我几乎会以为她是未来的夏夫人。”
“尔希……”心萝蹙眉,不太喜欢他的口气。
“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一旦在一起後,就千方百计想绑住我。”愈说脸色愈难看,夏尔希漂亮的薄唇冷冷的吐出残忍的话语。
姑且不管他说的对象是谁:心萝听在耳里都觉得异常刺耳。
“你不想定下来吗?”八年来这是第一次,她问他这个问题。
“不想。”墨黑色的眼瞳瞬也不瞬地回望她,夏尔希回得乾脆。
喉头好紧,仿佛梗了硬块似的,心萝咬了一口吐司。
这才是真正的夏尔希,冷硬不带感情,昨天的他只是昙花一现,当不得真。
“我想不出要定下来的理由。”低头啜了口咖啡,夏尔希黑眸眯细。
他应该找个时间和蓝真芸把话说清楚,他很不喜欢这种假夏夫人的游戏,更讨厌她随便对媒体放话。
“……”不再说话,夏尔希一句“不想定下来”震得她脑中嗡嗡作响,方才的甜蜜念头全被震得四分五裂。
不是早就知道他没有心吗?为什么在听见他这个回答後,她的胸口还是紧到无法呼吸?难不成是自己其实还在他的身上冀望什么吗?
她真的是太傻了!
“或许该是和她分手的时候了。”
“……够了,你别再说了,”有些粗鲁地打断他的话:心萝淡淡的道:“我不想听见你和她的关系。”
更不想听见他冷漠的言词!她在心底暗暗补充。
如果今天对象换作是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倏地冷淡的声音招来夏尔希讶异的一瞥,彷佛无意中他似乎又碰触到她某个禁忌的底限。
“快吃吧!你还要去公司吧?”面无表情地将咖啡杯端进厨房:心萝下了逐客令。
“真芸,那天的记者会我看到了,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低头啜饮杯内
的红酒,夏尔希似笑非笑的问。
“你说那天的记者会啊!”真芸眨也不眨地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眼瞳里映的都是飞上枝头的美梦。“只是纯粹为了服装品牌打响知名度而已。”
“打响知名度?”夏尔希讥诮地挑高一道浓眉。
把他当成摇钱树吗?“你手上的戒指又是怎么回事?”顿了下,他又问。
“你说这个吗?”真芸开心地向他展示出无名指上晶莹灿烂的钻戒。
“嗯。”
“这个是我自己买的,才不是真的钻戒,怎么?你生气了?”真芸眨了眨美眸。
扬眸瞥了她一眼,夏尔希沉默下来。
“这不是什么某某小开送的,你要相信我,我只爱你一个。”她甜甜一笑。
“……”爱?短短相识不到三个月的女人对他说爱?
她究竟是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人?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这回真芸终於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玩的小把戏,”修长的双手交叠成塔,夏尔希倾身向她,漂亮的黑瞳里不带一丝感情。“更不喜欢你故意误导舆论。”
这是真芸第一次看到如此冷漠的夏尔希,她怔了一下,表情有些僵硬。“你误会我了,我并没有……”
“我也不想听见你的狡辩。”他冷冷的截断她的话。
“……尔希?”没想到他前後的态度会判若两人,真芸脸色瞬间刷白。
“我以为一开始,游戏规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
“打从一开始,你就知道这是场你情我愿的游戏不是吗?你现在是不是太认真了一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很难相信如此冷漠的话语会是从他的口中吐出来,真芸震惊地睁圆美眸。
这真的是夏尔希吗?前两天的温柔体贴到哪里去了?还是——
这才是真正的夏尔希,只是她一直都没看清?
皱了皱眉头,彷佛她是个淘气不受教的孩于,夏尔希挑眉睨她。“若要我把话说明白,就不太聪明了,蓝小姐。”
蓝小姐?他刚刚是称呼她为蓝小姐吗?还真是客气疏远啊!
“从头到尾,你就是存心玩玩我是吗?”真芸气恼地握紧拳头,明眸渐渐泛起泪光。
她居然这么傻,傻到当他的玩具,还以为他是认真的。
眉头揽得更紧,夏尔希很不喜欢这个指控。“你说这种话有欠公平,”轻轻摇晃杯中酒红色的液体,他薄唇紧抿。“一开始我们就说得很清楚,这只是场你情我愿的爱情游戏,不能说是谁玩了谁。”
她也从他这里拿了不少好处不是吗?要不是她的野心太大,小动作频频,他应该会喜欢她更久一点。
毕竟,她是他欣赏的类型。
“你不能甩了我……”泪眼盈眶地扬眸瞪他,真芸一宇一宇的说:“向来只有我甩人的份,没有人能用掉我!”
相对於她的激动,夏尔希倒是显得很平静。“我没有甩了你,我们是因为个性不合所以协议分手,而且你和夏氏的合作照旧,不受任何影响。”
“你……你怎能心平气和地说出这些话?”将他们之间的感情当作就像是在谈生意般的冷静,他从来就不曾真心喜欢过她是吗?
她绝对无法忍受,她是天之骄女耶!她是被誉为天才型的新一代服装设计师,怎能接受这种结局?
公主本来就该配王子啊!
“公归公、私归私,我这个人向来公私分明。”薄唇勾笑,他回答。
“……齐……心萝吗?”柏承海脚步一顿,有些不确定地叫住和自己擦身而过的年轻女子。
“你是?”心萝回过头,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识。
“我是柏承海,尔希的大学同学,”他笑嘻嘻地走近她,“你还记得我吗?小海啊!”
“原来是你。”记忆中有了依稀的印象,她微笑。“好久不见。”
“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将近十年吧?”
“差不多。”没想到会在路上遇见求学时代的同学:心萝笑得开心。
“你变漂亮了,和记忆中差好多,我刚才还不敢确定是你。”
称赞她聪明她或许没意见,称赞她漂亮:心萝直觉就是客套话。“谢谢,你的公司在附近吗?”
“不是,我的公司不是在这里,我是来……”原本要指往隔壁五星级饭店的手一顿,柏承海尴尬地笑笑。“我是刚好经过。”
实话不能说,千万不能说啊!说了会出事的。
“是吗?”再笨的人也瞧得出他不自然的脸色:心萝不以为意,直觉他有难言之隐。
“齐大才女……不好意思,这样叫你叫习惯了,你的公司在附近吗?”柏承海连忙转移话题。
是她多心吗?总觉得他话里好像有语病,说起来他们并不熟,他怎会叫她齐大才女习惯了。
“叫我心萝吧!”她笑了笑,有种都会女性独特的知性光芒。“我的公司也不在附近,我今天是和总经理过来开会的。”
“嗯,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柏承海连忙点头附和。
“你的反应真奇怪,公司在这里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啦……”皱著眉,柏承海正想要找什么理由搪塞过去,眼角余光却发现熟悉的人影正挽著年轻貌美的女子走过。
“齐……心萝……”原本想转移她的注意力,叫她的声音却逐渐微弱,柏承海相信她也看见了。
果然是很巧啊!
他,“碰巧”在这里遇见她;她,“碰巧”看见夏尔希和那女人走进饭店……
还真的是无巧不成书呢!
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难看,心萝狠狠咬住唇,硬生生的收回目光。
“呃……你还好吗?其实他们……呃……”她的反应柏承海全都看在眼底,如果能当作不知情就好了,偏偏他比谁都清楚。
“他们?”这一回:心萝准确无误地抓住他的语病。
“就是尔希和……”
“你知道?”讶异地扬眸,她的声音低低的,没有之前轻快。
他知道她和夏尔希之间的关系?
“我?”本来不想介入这淌浑水,偏偏又下小心卷入,“我当然都知道,因为我是尔希的特肋。”叹口气,他不得不承认。
说实话、,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所以我跟他之间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皱趄眉心,她问。
“是的。”
“那个女人是他的新欢吗?”心萝的语气很平静,外人很难察觉出她强忍住的伤痛。
那个女人她曾见过,是目前知名的玉女红星,瓜子脸、大眼睛,标准夏尔希最欣赏的类型。
真快,前面还有个蓝真芸没有解决掉,後面马上又出现个当红的玉女红星,他的感情生活永远多采多姿,没有她介入的空间。
一直都没有……
“……她、其实不……”秋高气爽的舒服天气,柏承海却没来由的额头冒汗。
夏尔希身边的女人不计其数,来来去去的,真的要解释起来,她可能也不相信吧!
“算了,我不想问了,你不必在意,我们之间的游戏规则我很清楚,”心萝将他僵硬的脸色全纳入眼底,她神情倔强的说:“我不会太惊讶。”
“心萝——”事实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不过说来话长啊!
“……”忍不住又瞥了饭店豪华的大楼一眼:心萝沉默,毕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已经耗费她太多力气。“小海,我还有事先走了。”
轻轻吸口气,心萝和他擦身而过。
“总裁……尔希,”在遭到凌厉的目光扫视後识相的改口,柏承海在吧台旁坐了下来,他先替自己点了杯马丁尼。“你一定不相信我刚刚遇见了谁?”
“遇见谁?”
“猜一下嘛!很有挑战性喔!”
“……王董?陈监事?”见柏承海一直摇头,夏尔希充满兴味地挑眉,“你说吧!我猜不著,还是这回你又碰见谁的情妇了?”
“答对了一半,严格算起来是情妇没错。”
“你还真行,走到哪儿都能被你碰见人家的情妇。”
“嗯,而且那名情妇还是你的。”柏承海凉凉的接口,还用力地点点头。
“你胡说什么?我哪来的情妇!”皱了皱眉,夏尔希低斥。
“唯独只有她,你一直不肯公开啊!”
“你到底是遇见了谁?”他没有公开的女友一直只有一个——
还是那枚当事人自己要求不准公开的!
“我遇见了齐大才女。”缓缓的,柏承海带著看戏的眼光回头瞥他。
“……”霎时间,夏尔希的表情狠狠僵硬起来。“在这里?”
“这里不行吗?”
“这里是饭店。”他冷冷的申明。
一名单身女子莫名其妙来这里做什么?
“可是,你也在这里啊!”柏承海扬眉。
“我是有事情才过来,你别混为一谈。”
“说不定人家也是有事情才过来的,和她的总经理一起……”
“总经理?高易哲?”听见这三个字,夏尔希的脸色更加铁青难看。
那个高易哲和心萝一副郎才女貌的模样,至今仍不舒服地深刻在夏尔希的心底,现在居然还一起进饭店?
“闹你的,”见他真的变脸了,柏承海终於肯从实招来,以免等会儿成为社会版头条的受害人。“我刚刚在对街遇到她,她看见你和小晚一起进来。”
“我和小晚?”还真是巧啊!
“嗯,她还一副很看得开的样于,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柏承海显得很无奈。
他是有想帮夏尔希说话,但是人家不想听啊!
“我知道,她一向都很看得开。”黑眸微微眯细,夏尔希语气里忍不住嘲讽。
她哪一次不是很看得开?
“这样并不好。”
冷冷看他一眼,夏尔希轻哼,他当然知道不好,但也不看看罪魁祸首是谁!
“对了,小晚呢?”柏承海问道,顺手接过酒保递至面前的马了尼。
“上楼了。”薄唇紧抿,他的口气不是挺好。
“啧!啧!口气真差,你有迁怒的嫌疑。”柏承海摇头叹气。
“什么你呀你的!叫我总裁,不然叫我夏少爷也可以,”他斜眼瞪柏承海,“小晚是你妹妹,你没事扔个烫手山芋给我做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被误会而生气,还是因为心萝的不痛不痒而不高兴,反正夏尔希现在一口气闷在胸口很不舒服。
“我怎么知道会刚好被心萝看见?这怪不得我,不过话说回来……”柏承海忽地回头看他,给他重重的一击。“是你自己让心萝感到不信任吧!”
第四章
不知道电话铃声是第几次响起,心萝决定彻底的不接也不听,她抱著抱枕蜷曲在沙发上,让整个人的心思放空。
她还没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所以目前不想听见夏尔希的声音,她深怕第一句话就会问出那个女人是否又是他的新欢?
因为不想做个爱嫉妒的女人,於是她选择逃避。
折磨人的电话铃声终於停止:心萝松了一口气,不料才想起身倒水,门铃却又急促的响起。
“哪位?”心萝从门孔看出去,却意外看见面色铁青的夏尔希。“尔、尔希?”她吃了一惊。
“开门。”他用唇语告知。
当然他有钥匙,但他不想闹得和小偷闯空门一样,还算有礼貌地知会女主人一声——
若是她不愿开门,他也可以自己代劳。
手足无措地愣在当场:心萝开也不是,不开也不是,隔著一扇薄薄的门和他大眼瞪小眼。
不开……他自己有钥匙,到时候场面更难看;开了,自己却还没有心理准备面对他……
“心萝?”这回,她听见他警告性地低唤。
“你怎么来了?”开了门:心萝不自在地移开目光。
这是她二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心虚,她一直都是坦荡荡的,几乎可昭日月。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负著手挡在门口,他像尊俊美无俦的天神。
“我、我……”为什么不想接?因为她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也不想看见他的人。
“……别又不说话。”每每她面露倔强陷入沉默的时候,他总是会觉得很无力。
这女人空有“齐大才女”的封号,却从不懂“沟通”为何物!
“……我刚刚在洗澡。”很努力地,她挤出谎言搪塞。
忽地伸手轻拉她耳旁的发丝,夏尔希面无表情,让人很难猜透他心中的想法。
“你的头发是乾的,没有任何水气,你在说谎。”他平静地道。
睁圆美眸瞪他,美眸里隐藏著满满复杂的情绪:心萝用力地将发丝从他手中夺回,一时间不知该反驳什么。
她当然是在说谎,而且她说谎还不是为了让彼此能好过一些?
“听承海说,你今天碰到我?”早明白她不可爱的刚烈性子,夏尔希先开口问。
不然,就算他等到天荒地老,也不会有结果的。
“……是“看见”,不是“碰见”。”她纠正。
“我想这其中有些误会。”是他的女人就是他的女人,不是他的女人,他也不会自揽麻烦承认,这是他的个人原则。
“我没有误会,你也不用特地来向我解释些什么,”心萝的表情和他一样平静。“我们早就说好了。”
“能不能别管我们曾经说过了些什么?”眉头紧蹙,夏尔希强压下心头燃起的怒焰。“我是真的想和你……”
“我不是说你什么都不必解释吗?”有些粗鲁地截断他的话:心萝轻吸一口气。“我们的关系你最清楚,是不受约束的。”
他现在不经意的温柔只会更伤害她,难道他不明白吗?反正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早学会该如何自我调适。
额角某根青筋当场爆裂,夏尔希怀疑是不是要刦开她的脑袋,他才会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从来没搞懂过!
“你又是不肯公开关系,又是不受约束,你和我的关系到底算什么?”这句话通常是女方在问的,被她这么一激,他反而问了。
到底是谁见不得光啊?
“……我、我们的关系……”吞吞吐吐了好久:心萝好不容易才将话从齿缝中挤出。“我是你的地下情人不是吗?就是人家口中的情妇。”
公开他们的关系做什么,招来别人的关心只会令她更痛苦,他分手的历届女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把女人的爱情当作卫生纸,想到的时候非要下可,但是用完就丢,绝不留恋!
“情妇?”又是一根青筋不幸当场爆裂身亡,夏尔希黑眸危险地眯细,恶狠狠地瞪著思考逻辑异如常人的齐心萝。
他单身,又还没有老婆,好端端的干嘛自愿委屈自己成为他的情妇?她争气一点好不好?
“……我从没把你当成情妇看待。”脑中闹烘烘的一片,又要强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夏尔希粗声道。
但是也没把她当作是他的女友啊!心萝在心底反驳,不然他身旁那群莺莺燕燕怎么解释?
不想再和他争论下去:心萝也没有力气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我累了,我想休息。”
在精疲力竭地,她低声下逐客令。
“心萝?”当情妇的可以把人往外赶吗?
“我们的对话没有意义。”心萝下了结语。
差点被气到心血管爆裂,他身上明明没有女人香,却还是惨遭扫地出门,夏尔希瞪著紧闭的房门,忍不住低咒出声。“shit!”
“心萝,怎么了?在发什么呆?”高易哲将手中的文件交给眼前心不在焉的女人,关心地俯身询问。
“嗯?”被突然放大的俊颜有些吓到:心萝连忙摇头。“对不起,我会注意的。”
“别这么拘束,”她的态度又一次让他感到无奈,仿佛他们永远都无法跨越主管与下属这个鸿沟,就连当个朋友也不行。“我只是问问。”
“对不起。”
“……”他们的对话总是如此的客气疏远,高易哲真的有很深的挫折感。
“心萝,星期六的晚宴,我几点方便去接你?”既然谈私事不行,(奇*书*网.整*理*提*供)谈公事总可以吧?
假公济私。
“星期六?”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蓝真芸自创品牌的开幕晚宴,你该不会忘记了?”他好声好气地提醒她。
“……对,星期六……”心萝赫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
都怪夏尔希没事上门前来吵架,害她最近一直心浮气躁,连工作也没做好。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自己应该最清楚了,还需要问她吗?
“什么时候方便去接你?”对她的态度永远是如此温柔而有耐心,高易哲不介意她的健忘,反倒觉得偶发迷糊的她更可爱了。
“不如晚上七点,麻烦高总经理了。”轻轻吸口气,心萝暗暗警告自己该集中精神,别再胡思乱想。
“……能不能别再叫我高总经理,或高总之类的?”叹口气,高易哲忽然道。
“高、高……”心萝吓了一跳,一时间舌头被猫叼走了,找不到话回。
“只是朋友,我想当你的朋友,这样而已。”
“高总——”
“别太有压力,只是和你交个朋友。”轻拍她的肩,高易哲转身步入私人办公室。
这样直接又带有点强迫的方式,的确不太像他的作风,可是不踏出当朋友的第一步,他永远无法追求心萝吧!
“……没想到你还会来参加我的开幕酒宴,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身著金色紧身鱼尾的晚礼服,真芸火辣傲人的身材曲线毕露,她手持香槟缓缓的朝夏尔希走来,举手投足问充满了风情万种。
“我猜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夏尔希笑得和善,和那天的冷漠判若两人。“我早说过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一切照旧。”
他是因为公事需要而出现,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眼眉问有抹不甘,真芸尽量挤出笑容,握住杯子的手却用力到指节泛白。
“就这样。”薄唇勾笑,他颔首。
“你对我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不舍?”分手至今从不曾联络,他是古今第一个让她又爱又恨!
“你是个很漂亮又才华洋溢的女孩子,只是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真芸喃喃重复。
这句话她不知道对多少男人用过,她当然明白这只是个藉口,那时只觉得再冠冕堂皇不过,没想到听在自己耳里却是如此刺耳。
“你……我……”皱著眉,真芸一句话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她是真的喜欢他啊!喜欢到不想放手,这男人不论外表还是家世都好的无懈可击……
如果可以的话,她不择手段也想留住他。
“有什么不对吗?”发现她不自然的脸色,夏尔希扬眉。
“我——我——”还没考虑好是否该这样做,因为她一旦决定,简直就是拿她如日中天的事业去赌!
“尔希,原来你在这里。”好不容易找到他的人,小晚开心地走过来挽住他的手,“我刚刚找了你好久。”
再吃惊不过地望著眼前年轻漂亮的女子,真芸原本还在考虑是否要出口的话,现在全硬生生地咽回肚里。
她认识她,目前当红的玉女红星商小晚。
“我来帮你们介绍,”夏尔希泰然自若地介绍,仿佛对这样的情景早习以为常。“小晚,这位是今晚的女主人蓝真芸小姐:真芸,她是我的女伴,小晚。”
“蓝小姐,你好,”闻言,小晚立刻热情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对她震惊的模样视若无睹。“我是小晚,你真的好厉害喔!我很喜欢你的设计风格。”
“……”忽然沉默下来,真芸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她没有想到夏尔希竞这么快就找到新欢,而且还是比她更年轻漂亮的女子。
这对她而言——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污辱,她就像被抢走玩具的小孩,却又看见对方的炫耀。
“……你和我分手的真正原因,其实是因为她吧!”咬著牙,真芸忿忿的问。
含著笑,夏尔希也不否认,存心要真芸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少陪了。”近乎无礼的转身就走,真芸气得浑身发抖。
可恶!
“你真过分,拿我当你的挡箭牌。”人一走,小晚立刻回头嘀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夏尔希绽出微笑,像大哥宠溺小妹的方式,“你一定要跟来,当然要付出相对的报酬才行。”
“不说了,”顽皮地吐吐舌尖,小晚皱鼻子扮鬼脸,“说不过你这个奸商。”
“我是奸商?”皱皱眉,他也不反驳,他的注意力早被前方不远处的气质佳人引走。“小晚,你自己先随便看看,我找个朋友。”
拿起侍者端过来的香槟杯,他像只敏捷而优雅的黑豹般缓缓走过去。
“小姐,有荣幸和你跳支舞吗?”低沉悦耳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映人心萝眼帘的是夏尔希令人心动的俊颜。
“我可以拒绝吗?”心萝依旧维持同样不变的姿势,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她正和身旁相貌出众的男子说话。“我并下想介入你的战争。”
她的态度冷淡。
“哪来的战争?我怎么没看见?”夏尔希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肯定是你误会了。”
“误会?”对他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感到无限的佩服。“方才差点进出火光的是你的旧爱新欢,不是吗?”
她一直要自己当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爱情残障,却料不到他的旧爱新欢全让她在这里一次给碰著了。
真讽刺不是吗?想躲都躲不开。
“她们不是我的新欢,更不是旧爱。”他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感情的爱情游戏怎能提到情爱两个宇?更何况另一位是柏承海的宝贝妹子,他几乎是看著她长大的。
只差没有亲手帮她包尿布。
“很抱歉,你的说法欠缺让人信服的能力。”他曾在她家中承认他和蓝真芸的关系,她也亲眼见到他和商小晚手挽著手亲热的定进饭店,难道铁证如山,他还想抵赖?
这棵霹雳无敌超级花心大萝卜!
无声地叹口气,他扬起一道浓眉。“你今天这么漂亮,何必破坏难得的盛装打扮?我们休战一天吧!”
她的性子倔强,若是没人让步,肯定会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他在无形中不断的迁就她,彼此却又没有发觉。
“你……”又、又来了,每次都来这一招,故意温言软语的诱她心软。
“我们难得能在公开场合见面,难道你真的不赏脸跟我跳支舞吗?”他还是亲切和善的笑容。
“……”似乎再倔脾气下去,就是她不可爱了。
心萝不甘不愿地将手搭上他的肩,随他一同滑入舞池,彼此紧贴身躯,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声,让她渐渐收起扎人的锐刺。
“你怎么会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夏尔希低声问,轻轻贴住她的粉颊。“我没听你提起过。”
这几个月来,他们总是一直在争执,什么时候有机会好好坐下来聊上两句话了?
心萝扬眸望了他一眼,终究没照实说出口,说穿了,她也不想破坏这难得的气氛。“汉唐百货也有蓝真芸的新品专柜,所以我们必须要来一趟。”
“我们?”皱了皱眉,听她的说法,他立刻联想到他不喜欢的那个男人。“和谁?”
“高总经理……”
“高易哲。”他冷冷的重复。
“你记得他的名字?”闻言,心萝有些讶异。
“我当然记得。”他还记得高易哲对她有非分之想,对她笑得那样温柔。“是他去接你的吗?”
“嗯。”
“可真是热心啊!”黑眸危险地眯细,他冷哼。
“怎么觉得你的语气里充满敌意?”
“有吗?”薄唇微抿,他挑眉,他本人怎么不自觉?
“……有。”顿了下:心萝低低应声。
方才一刹那问,她还以为他是在吃高总经理的飞醋,不过,她旋即甩掉这个可笑的念头。
她对他而言,是最可有可无的一个,他夏大少爷迷恋新欢都来不及了,哪有美国时间吃她的飞醋引
“心萝,以後别坐他的车,更别让他单独接送!”他警告。
“他并没有接送我上下班,”虽然他好几次有这样的意图,但她都拒绝了。“这次完全是因为公事,总不能要我穿著晚礼服搭捷运吧?”
“总而言之就是不行,现在人皮狼心的男人太多了,像你这么漂亮,难保他没有狼子野心。”
“高总经理是个正直的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原本要和他争论高易哲人格问题,忽地却一顿:心萝瞬间又吃惊又开心。“你觉得我……漂亮?”
所有人对她容貌的称赞她都一笑置之,只有他,他随口的一句漂亮竟哄得她心里甜滋滋的。
因为她明白他对“美”向来严苛挑剔,而且绝不说谎。
“你本来就很漂亮,有种旁人模仿不来的独特美感。”愈说愈贴近她的唇,今夜的她真的美得教他心痒难耐。
难道他会选个无盐女,照三餐来吓自己吗?
“……尔希,现在是在外面,是公共场合。”脸红心跳地避开他的唇,他从不曾用如此炙热的眸光看过自己。
他该不会又喝醉了吧?连喝杯香槟都不胜酒力?
“不行吗?”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是单身,却总是和她要偷偷摸摸,好像见不得光一样?“只要轻轻一个吻?”
“不行。”没想到他会像讨下到糖吃的小孩般要赖,心萝忍不住当场轻笑出声,连忙躲过他图谋不轨的唇。
她可不想因为一时的疏忽,和他双双登上八卦新闻的头条。
他的新欢已经够多了,她犯不著再去Сhā一脚。
“心萝……”见她不从,他低声警告。“不准躲……”
“对不起,请问你是夏先生吗?我想你可以放开我的舞伴了。”冷不防一记陌生的男音打断他们难得的融洽气氛。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是夏尔希目前的唯一想法。
真讨厌!
“尔……夏先生,这位是汉唐百货的高总经理,”连忙将称呼改了回来:心萝理理发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高总经理,这位是夏先生。”
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彷佛要进出火光的男人,他们就好像要一决生死的两只雄狮,互不相让。
“夏先生我当然认识,久仰大名。”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高易哲目光透过镜片,无畏地看著他。
“高总经理。”冷眼打量眼前的男人,夏尔希薄唇扬起讥诮的弧度。
原本只是揣测,如今他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高易哲绝对对心萝有意思,反正既然是觊觎心萝的家伙,他也犯不著太客气。
“请问夏先生可以放开我的女伴了吗?”夏尔希的声名狼藉、花名远播是众人皆知的事,他怎能让心萝落入他的魔掌?
“我想你大概不明白状况,心萝不仅仅是你的女伴,她也是我的好友,我们相识很多年了。”像是故意挑衅他的极限,夏尔希大手一揽,将她用力地搂近自己身一芳。
对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吓到,心萝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秀眉蹙得死紧。
他该不会傻得要公开他们的关系吧?他们曾经说好的……
“夏先生!”他的动作的确让高易哲更不高兴了,他上前一步。“我想心萝应该和你没有熟络到这种地步。”
佳人有难,眼看就要落人大野狼的口中,高易哲当仁不让的要跳出来英雄救美。
“我们熟不熟,应该只是你个人的猜想吧?”故意将尾音拉得老长,夏尔希漂亮的黑眸看向表情僵硬的心萝。“真正的事实,你可以亲口问问心萝!”
“心萝?”闻言,高易哲几乎是立刻向当事人求证。
冷冷一哼,夏尔希黑眸危险的眯细。
动不动就心萝、心萝的叫,听了就讨厌!心萝是他可以随便叫的吗?
“……我……”刹那间整个人僵住了:心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混帐的夏尔希!居然把烂摊子交给她。
“心萝!”没听见她否认的回答,高易哲更急了。
“我……我……”
“我们是大学同学,我是大她三届的学长,这样够清楚了吗?”不忍见她为难,夏尔希终於肯良心发现地帮她解围。
“是吗?心萝?”高易哲不确定地问。
他不是白痴,当然看得出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至少和心萝共事多年,他从不曾看她笑得如此甜蜜,彷佛放开整个心防。
“还怀疑吗?”对他的耐心到了极限,夏尔希不懂和自己的情敌浪费这么多唇舌干嘛?
“情敌”引忽地跳进脑海的两个字深深震进夏尔希的心底,他赫然发现他的反应似乎太大了一些……
他只差没在心萝身上Сhā根标示所有权的旗子了。
“心萝,你们真的是旧识,而且夏先生还是你的大学学长吗?”高易哲打破砂锅问到底,非要个肯定的答案不可。
“……是的,我们认识很久了。”想要偷偷挣开夏尔希的怀抱,没想到他的大手锢得死紧。
奇怪,之前夏尔希从下会这样,他会很配合地表示两人只是初识而已,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是吗?”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高易哲轮流看了他们一眼。“……我明白了。”
第五章
“你知道吗?你方才对他的态度真失礼。”进了家门:心萝低声咕哝。
“你说的是哪个他?我怎么完全没有印象?”扬高一道浓眉,夏尔希存心装傻。
“我说的是高易哲,我的顶头上司!”旋过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真是可恶透顶。
他到底有没有意识到高易哲是她的衣食父母,她还得靠他吃饭呢!
“你很关心他?”倏然敛起笑颜,夏尔希再认真不过地问。
这样的假设让他很不高兴。
“我关心我的工作,”心萝将身上的首饰卸下,没注意到他早偷偷放下她.一头长发。“至少我胜任愉快。”
“所以你是关心你的工作,而不是关心他?”夏尔希薄唇贴向她雪白的颈项,轻轻吐出的热气搔得她寒毛竖立。
“我和他只是纯粹的上司和下属,就是这样而已。”她的痴嗔爱恋全在他一个人身上,哪来多余的能分给别人?
如果感情可以用理智来选择的话,她也宁愿选高易哲,这样她就不会过得如此辛苦——
偏偏她选了一棵花萝卜来虐待自己。
“若是像你说的,其实解决的方法很容易,”他从身後抱住她,搂得紧紧的,目光和她在镜中交会。“不如你来夏氏企业上班吧?”
“什么?”还以为自己错听了:心萝的表情很震惊。“我们曾经说好的……”
“我们曾经又说好了什么?”每次听见她提起这一句,夏尔希额上的青筋就不住暴跳。
从头到尾,所有的游戏规则都是她订的——我们说好了不能这样……我们说好了不能那样……他只能依照著她的要求定。
现在回想起来,她的要求还真多。
“我们曾经说好了不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上班,我不想当你的绋闻女王角,这种职缺请你找别人。”
“心萝,来夏氏企业不代表你就会成为绋闻女主角。”
“我不信任你,你一定会对你的秘书出手。”
“我从来没动过我的女秘书。”黑眸倏然眯细,他不悦地反驳。
他身边的那位许秘书,是从父亲时代留下来的骨董级人物,二十年来从不曾变动过,论辈分他还必须唤她一声阿姨呢!是要出什么手啊?
“我不要!”倔强地摇头拒绝,心萝别开视线。
她不想介入他的生活,更清楚地知道他身边又有哪些女人来来去去,她还是乖乖当她的“爱情残障”就好了。
又是这个再熟悉下过的表情,夏尔希讥诮地挑眉,有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堵在胸口。
她再一次将她恼人的个性发挥的淋漓尽致—
既固执又不愿沟通的女人!
忽地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夏尔希狠狠的俯头封住她的唇,满意地见她在自己怀中融化……
这也是他唯一能让她软化的方式。
“……蓝小姐,听说你最近身体状况欠佳,甚至去医院住院观察了几天,这是真的吗?”
“嗯,的确有这回事。”
“是否因为最近太劳累的缘故?会不会影响你的新装发表会?”
“应该是不会,我也希望不会影响到。”
“究竟是哪方面的身体不适呢?”
“我先在这里谢谢媒体朋友的关心,严格说起来这应该是好消息。”真芸甜甜的一笑。
“好消息?”闻言,访问真芸的记者不禁一怔,“可以麻烦你说清楚一点吗?”
“我……其实我已经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那天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真芸无限娇羞地回答。
“是吗?真的是件好消息,”还是个大独家呢!“恭喜你了,蓝小姐。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婚期又订在什么时候?”
“婚期还没有决定,我觉得应该先问问对方的意见。”
“对方是谁,你可以透露吗?”
“我……我不大方便说耶!”
“透露一下嘛!让大家沾沾喜气啊!”
“我只能说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对我的事业帮了很大的忙,像这条钻链就是他送我的定情礼物……”
“啪!”一声关掉电视,夏尔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难看,和他四目相对的是一脸很无奈地柏承海。
“……这是live直播。”柏承海耸耸肩,言下之意是连买断消息都不可能。
“这女人的心思转得真快,”夏尔希黑眸危险地眯细,薄唇扬起讥诮的笑痕。“不甘心分手,居然想用这种烂招数来绑住我。”
“你还笑得出来?还不快点想办法解决,看是要拿掉孩子还是怎样!”
“如果那个孩子是我的,我才觉得奇怪呢!”夏尔希冷哼。
“你觉得不可能?”
“我甚至怀疑连怀孕都是假的,说不定过两天,见我不理不睬後,她又会传出意外流产的消息。”这种破烂戏码,一向都是如此演的。
“如果是真的呢?”凡事总有个万一嘛!
“如果是真的,我会负起责任,不过麻烦先去验DNA。”脸色不变,夏尔希话说得冷酷。
他可不想当个帮别人养孩子的奶爸。
“你要娶她?”这个回答比中乐透还让柏承海惊讶。
“没有,我只负责小孩成长过程的一切费用,要进夏家门,她可以慢慢等。”夏尔希冷冷回答。
就算他肯,他家的父亲大人也不肯。
想到他的父亲大人,夏尔希不由得蹙起眉头。上回才被严厉的警告过,想不到蓝真芸却给他闹出这条新闻,若是被看见的话,他肯定要去参加那个鬼相亲了。
这一点,她倒是真的害惨他了。
“心萝,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加快两步,高易哲拉住她的肘,“你躲著我好几天了。”
最近他们除了公事上的必要交谈,她几乎能避则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清楚。”
闻言,心萝扬眸看了他一眼,她不笨,当然明白他想问什么,这也是为什么她总避著他的原因。
“你和夏尔希真的是旧识吗?”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高易哲开门见山,不再拐弯抹角,他就是太委婉了,所以几乎错失眼前的美丽女子。
“是,我们是旧识。”很坦白地,她点头。
“他是你的大学学长?”
“是。”
“那你们从学校毕业後……还有联络吗?”
“……”果然!他想问的,就是她最不想回答的。
“心萝,我不是想介入你的私事,只是你的回答对我很重要。”他急切地迈近一步。
这几天,他在心底有过无数的假设,逼得他几乎要发狂,如果他再得不到答案,他绝对会彻夜失眠。
“……”好几次欲言又止,这是心萝第一次在高易哲的脸上看见不安的神情。
“是,我们有联络。”终於,她照实回答。
“所以你们的关系不该只是纯粹的朋友,”说实在,她这样的答案他并下惊讶,他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一点。“不是纯粹的学长和学妹?”
“高总经理……”心萝皱眉,他的问题毫下掩饰,让她有种被咄咄这人的错觉。
“心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而且我也知道你有个不曾露面的男朋友,他常常是你不快乐的主因,我想知道你和夏尔希之间,是否真的只是那么单纯?”
“……高总经理,很抱歉,你的问题恕我无法回答。”从没想到一向温文儒雅的高易哲竟会有如此强硬的一面:心萝转身就要离开。
“心萝,不要逃避,你是无法回答,还是不敢回答?”他一个箭步挡住她的去路,不让她走。
“……”
“其实夏尔希就是你的男友对不对?”见她不肯开口,他帮她说了。
“……”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心萝倔强地别开脸,沉默。
“我猜中了……”她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高易哲挫败地捂住嘴,“我就知道……”
他们当时的气氛太不寻常,那时他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为什么是夏尔希?他并不适合你啊!”深吸口气平复心情,高易哲深深的望住她。“这些年来他身边的女人从没断过,我相信你自己很清楚!你别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我知道,而且我比谁都清楚。”相较於他激动的心情,她除了脸色苍白了些,比他平静多了。
从她向夏尔希告白的那一天起,她就有心理准备未来将是什么样的生活,因为他的光芒太盛,注定身旁诱惑下断,他永远不可能只爱一个女人。
她不清楚的是——她为什么如此喜欢他在身边的感觉?这么喜欢他的笑、喜欢他抱著自己的温暖……就算高傲如她,为他委曲求全也是心甘情愿。
“心萝?”她的回答大出他意料之外。
“他并没有骗我,你误会他了,他并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他或许定不下心,却从不说谎。
他身旁到底哪个女人来了又去,就算她存心不看、不听,还是会得到消息。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
“心萝!”她的沉默真让人心焦。
“……这个问题很好,因为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心萝扬眸看他。“我该回答的都回答了,高总经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想再面对自己的伤口,那会让她觉得自己仿佛赤祼祼地站在这里。
“心萝,若是我不行吗?我自信能比他给你更多的幸福。”高易哲乾脆把话摊开来说了。“请你慎重考虑和我在一起吧!”
“你……”他的说法太直接,一时间她竞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你跟著他,除了哭泣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未来;我不一样,我是真心喜欢你,而且会好好照顾你。”
心有些涨涨痛痛的,心萝别开视线,这就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的差别吗?
幸不幸福全在人的一念之间。
“心萝,我不介意你曾经和夏尔希有过什么!只要你能狠下心别再见他。”
“……高总经理,谢谢你,你的心意让我很感动,但是我目前并没有考虑离开尔希。”顿了一下,心萝轻声回答。
别人看起来不被祝福的爱情,她却舍不得放手,这样是不是有些病态?
“心萝,你何必这么执著?”听见她的话,高易哲不禁深深的叹气,“难道你还不知道,蓝真芸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可能近期之内就要结婚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你该不会真让留有夏家血统的小孩流落外头吧?”夏父扔下八卦杂志,面色下豫地瞅著夏尔希。
他不懂,为什么洁身自爱的自己,竟会生出如此游戏人间的儿子?
“爸,那只是她想嫁入夏家的一种手段,说不定过两天就会传出她意外流产的消息。”束手敛眉地站在父亲面前,夏尔希平静地回答。
今天这顿训他早有心理准备,保守的父亲绝对无法忍受这样的蜚书流语。
“若是你没碰人家,人家会有这种机会吗?”夏父重重一哼。
“我不管,这件事你给我好好处理,别愈闹愈大。”
“我明白。”他点头。
蓝真芸想嫁入豪门的心思昭然若揭,所以他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若他真是孩子的爸,身为当事人的他,真芸怎么可能不主动联络?他还是从电视新闻得来的消息?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像那种女人你休想把她给我娶进门,我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的人!”
“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父亲说得倒容易,却也没见他真正满意谁过。
“还有,下星期我要和赵董吃顿饭,赵董的千金也会出席,你也一起来吧!”夏父挑眉。
果然,他的预感成真了。
变相的相亲。
“爸,我——”夏尔希还有话要说。
“你别想给我找理由,上回我已经警告过你,谁教你非但不听,如今还变本加厉,给我闹出这种丑闻来!”夏父怒极地瞪他。“我只担心赵董的干金还没见著你的人,就被吓得逃之夭夭。”
逃之夭夭不好吗?他可是乐得轻松啊!
但是夏尔希没将心里话说出口,他只是露出非常为难的脸色。
“你别装出那种表情给我看,”从小养到大的儿子肚子里有几条虫他还会不明臼吗?“没有任何的藉口,你一定要到场。”
“是的,爸。”难得当个乖顺的儿子,夏尔希眉头紧锁。
静静的看著电视不断重复播放的新闻,心萝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
其实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夏尔希终会娶个女人,然後面临他们分手的局面,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料到会来得这么快。
萤幕上的女人幸福娇羞的模样就像沉浸在爱河里的小女人,刹那问,她的心凉飕飕的,彷佛被人掏空了一般。
“……原来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门口忽地传来人声,夏尔希讶异地探进头来。
“你怎么来了?”他惊讶:心萝才更吃惊吧!她反射性地关上电视。“你怎么没去陪……”话到了舌尖猛然顿住。
那女人的名字,她说不出口。
“陪什么?”狐疑地皱眉,夏尔希大刺刺地一ρi股坐在他的专属沙发上,漂亮的黑眸瞬也不瞬地望住她。“过来!”
“过去干嘛?”还是不可爱的倔强神情:心萝瞬间将难过的心情隐藏得很好。
她不会摇尾乞怜,所以,她绝下会在他面前露出脆弱。
“过来抱抱!”大手准确无误地攫住她的手腕,他将她用力扯入怀里。
“痛!”她的鼻尖撞到他坚硬的胸膛,一阵痛意窜上。
“这样就好了。”牢牢的将她拥在怀里,夏尔希的心里感到一阵踏实。
每当他感到疲惫或烦躁,他总是会直觉地回到这儿来,如果有心萝可抱最好,没有的话也可以,反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会有她的感觉……
会让他的心情感到平静。
“出了什么事?”她感觉得出他不太对劲。
“没什么,只是有些累,”一想到要应付赵家千金的相亲他就觉得心浮气躁。“别提这个了,你方才在看什么?”
“……我?”
“嗯。”
“我、我……”皱著眉心,心萝回答下出来。
“你该不会在看蓝真芸怀孕的新闻吧?”挑起一道浓眉,他问。
“……”该说他是铁板神算还是铁口直断吗?她什么都没说,他倒是很清楚。
“别看那些没营养的东西!”他微微不悦:
去看一名充满算计的女人做什么?想污染身心吗?
“……”敛下眸,心萝没吭声。
这就是他的回答,除此之外,他难道没有其他要对她说的话吗?
“心萝,你在想什么?”早摸清她的性子,当她不说话时绝对不是屈服,反而是种无言的抗议。
“……你不相信她怀了你的孩子?”顿了很久,她终於问。
这是第一次,她在自己家中提起别的女人。
“为什么这样问?”夏尔希皱眉。
“因为你的表情就是这样说的。”
“……”深深看了她一眼,夏尔希沉默了下,然後点头。“是的。”
因为那女人的人格不值得他信任,她一直就千方百计的想当未来的夏夫人。
“你认为她不可能怀孕?”
“我一直都有做防护措施,所以她就算是真的有了,也不见得是我的。”他就事论事地回答。
“你知道吗?有时候你真的很冷酷。”心萝挣脱他的怀抱。“你曾经喜欢过她啊!难道你不知道这对女人而言是种很严重的指控!”
薄唇勾起讥诮的笑容,早说他们的相处模式很奇怪。若是换作别的女人,一听见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一定各个欢天喜地;就只有她,好像非逼他认帐不可。
“……心萝,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叹口气,他语重心长的说。
父亲口中说的乾乾净净、清清白白,应该就是形容像她这种女孩子吧!再认真不过的个性,却不会有算计的心思。
“什么意思?”
“很多女人会想拿孩子来逼迫我结婚,这是她们的手段,而我最最讨厌这种事,毕竟当初大家都说好只是游戏一场。”他扬眸望她。“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不想和你分手的原因之一,因为我知道你,你不是那种满肚子心眼的女人。”
这是对她的称赞吗?怎么她快乐不起来,忽然间觉得更寒心?
“你把女孩子对你的心意当作什么了?”她摇摇头,“说不定她是真的爱你。”
“别轻易把爱挂在嘴边,很多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爱,”漾著笑容,夏尔希说出来的话却不带任何温度。“所以千万别轻易说爱我,我不会相信的。”
“还有……别想用孩子那种低劣的手段来绑住我,那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你到底把女人喜欢你的心意当作什么了?”无法相信他竞说出如此残酷的话:心萝眨也下眨地望住他。
“我从来没要她们来喜欢我,我也从来不曾去特别追求过谁,”挑起一道浓眉,夏尔希薄唇扬起讥诮的弧度。“只能怪为什么她们看到我就像蝴蝶看到蜜一般自动黏过来,到最後却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指控我没付出!”
心好冷,因为他不带感情的话。
看到他就像蝴蝶看到蜜一般自动黏过来……他说的人是她吗?当初也是她主动跟他告白的啊!
这男人,真的教人寒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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