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晏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用傅时牧的衣襟擦了擦眼睛,继而坐起身,叹道:“你说自己运气好,我又是背你又是抱你,消能沾点你的好运。”
她俯身下去将六种草药按种类分好,略微迟疑后拿了最左边的那支圆茎的,摘了两片叶子撕碎了丢进自己嘴里,皱着眉头三两下嚼烂了就吞进了肚子里,然后静静的掰着手指估摸着时间。
“唔,好像没毒。”盏茶时分后,她将试过的那株草拿石块捣得稀烂,然后塞进傅时牧的嘴里,用细细的叶茎一点点将烂草药推进了他的喉咙。“啧啧真麻烦,跟老妈子喂小孩一样。”说罢她又走了回去,捡起第二株,和第一次一样吞了两片叶子。
“我知道这个法子很笨,也不一定有效。所以凭运气了,如果命该绝于此,你我相互作伴也不算孤单。”嘟囔了一会儿,她又将第二株草捣烂帮傅时牧服下。
如此忙乎了好一阵,地上的草已经用掉了三种,正准备尝试第四种的时候,花晏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喂,你说,万一毒草的毒发的慢,我分不清到底是哪个毒在发作,怎么办?”
花晏苦着脸瞪了一会傅时牧,终于一狠心,将手里的草一摔:“求天求地不如求自己!剩下三种本庄主一次全吞,死了算我的,死不了……也算我的!”趁着这股子狠劲没有消失,花晏赶紧将剩下三种草叶挨个摘了一片,匆忙的撕扯着就往嘴里送。
她的手有些哆嗦,因为心里在害怕,说不怕那是假的,就像世上没有永不熄灭的火,所以也没有永不冷却的豪气。
花晏边吞着叶子边往傅时牧身边挪去,然后靠在他身侧,挽起他的胳膊,眼观鼻鼻观心的估摸着他还能支撑的时间,然后决定只要一盏茶时间后她没感到不适,就喂他吃掉剩下的三株草,就算真的两人都中了毒,她也觉得很公平。
“是很公平嘛,对吧,你吃了,我也吃了,你要有不满意就跳起来打我呀。”花晏挽着傅时牧的胳膊开始讲白烂话,“况且你也不吃亏,这些玩意这么苦,你倒是毫无知觉的让我用细茎塞着喂了,可我呢,还得自己砸吧着咽了。就冲这,你得做一辈子桃酥补偿我。”
说着,花晏不由垂下眼,再抬眼的时候,眼里雾蒙蒙的似是罩了一层水汽,“好吧,其实我无所谓的,你能好好活着就行,我不需要你补偿的。”
“不需要啦,不需要啦。”她哼哼着咧了咧嘴。
“其实呐难吃也不算什么啦,难过才是真的不好受……咦,好像还真是不好受……哇……”花晏一翻身就朝一边呕了起来,刚才还没觉得有什么,此时胃里突然就像被有力的手捏了一把。
花晏跪在地上伸着脑袋呕了半天,除了刚才吃进去的草药,再没呕出什么东西,她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只吃了早饭。
她勉强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用力的缘故,她感到胸腔里就像是在擂着战鼓,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她抖着手捂着胸口,又用力的咳了一会儿,这次干脆什么都没有咳出来,可她却有些脱力。
“喂喂,你说是刚才那三株草有毒吗?”花晏的声音像被抽了气力,飘飘忽忽的。心跳过快让她再次觉得恶心,可干呕只能让她觉得更加难受。她伸手去握傅时牧的手,这样她至少会觉得安心一些。
“咳……咳咳……”她感到自己的脸颊一点点变得烫了起来,她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极其冰冷,“我的手还没你的热诶。”花晏苦笑了一声,蓦地整个人突然呆住了,她猛的回头拽过傅时牧的手,他的手依旧干燥温热并且……柔软。
花晏疯了似的捏着他的手,胳膊,脸,肩膀,然后笑了。
“你果然好运气呢。”她欣慰的笑着,俯身前去张臂轻轻拥抱着他,等待他再次睁眼。
不过她不确定能不能等到。
她止不住的咳着,眼前所有景物渐渐化为一团不可辨识的昏黑,呜咽的山风在耳畔嗡鸣着,而后逐渐停息,所有一切都停息了。
只有她汪在被抽走的时间里锲而不舍的等待着。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还有一更估计晚上才能写好……
掩面内牛……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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