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年间的嫔妃们，都集中在翎德殿为父皇守灵，在她们之间自然包括母后。剩下的是­操­着公­鸡­腔的宫人，披着法衣的僧尼道士，挽联白帐，簇簇鲜花，熏香袅袅。

伫立在棺木前的天濂深深地叹了气，眼睛湿润了，他缓缓步到明柱后面。

他突然看到了坐在轩窗下的李总管，他的花白头发总会引起他的注意。这会他显得更苍老，着一件肥胖的孝衣，阖目杂在僧尼中。磬声阵阵响起，听不到他的絮语，只是微微睁开一双无神的眼睛，时不时地飘向一脸端正的皇后。天濂的心蓦地跳了跳，他想起天清说过，她的母亲以前是个宫女。

他不动声­色­地退出了大殿，正望见老宫人阿德踮着脚尖从一侧的雕窗朝内张望着。小时候他喜欢阿德背他，阿德整天的抱怨李总管尽差倒霉的事情给他，到头来得不到什么好处，哄天濂跟父皇母后说去，给他一份小管事做做，那时天濂年幼淘气，回身就将承诺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濂悄悄踱过去，叫了一声阿德。

阿德吓得脸­色­变白，怯意的目光躲闪着，瘪陷的嘴巴一哆嗦，声音一如游丝：“殿下……不不，皇上。”

天濂淡淡一笑，朝着跪地的阿德说道：“你跟朕来，朕问你一些事情。”

“是，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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