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说,汪大头不带脏话的骂人比带脏话的骂人有意思,门铃刚才气得屎都要喷出来了。汪大头趾高气扬地说那是当然,青铜体校里能和他飙口水的人还有没生出来。汪大头关照周宇和吴卷毛,他们仨和门铃一伙是正邪不两立,水火不相容,如果门铃一伙胆敢欺负他们俩,就赶快告诉他,他会一个个骂过去,骂得他们狗血喷头,死去活来,痛不欲生。吴卷毛提醒汪大头小心被打。汪大头故作镇定地问周宇:
"我会怕他们吗?"
周宇说:"怕什么,骂死他们,往死里骂,他们敢碰你,我就叫我爸爸来。"
汪大头未曾料到周宇竟是他的拥护者,不禁慨然万分,在这鱼龙混杂的青铜体校,天性使然,欺善怕恶的运动员比比皆是,赤祼祼的竞争让弱肉强食的本性展现得那么直接,一份马后炮般的友情已经让人宽慰不已了,又有多少人有雪中送炭的勇气。
汪大头在这满目疮痍的成长岁月里,是是非非交织着浑浑噩噩,他的心弦只随着身体而跳动,他知道感动是一种奢望,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幻象。而今在周宇身上他却感到了一份真情意,此时此刻,他浑身上下充盈着无可言状的激动,猛然间,他激动地向周宇的膀子挥出一记拳头,打出周宇一脸痛苦的表情和一句破口大骂:
"神经病,不痛啊!"
汪大头一个愣怔,思绪呼地从慨然长叹中拔了回来,好比是一头扎进了桑拿房,云里雾里地浅尝了那股炽热,还未浃髓沦肌就嘎然而止了。他迭忙向周宇陪笑脸,赔不是。他指着自己的膀子说:
"发力打。打回来!"
周宇瞪大眼睛说:"你不许还手。"
汪大头英勇不屈地说:"兄弟我绝不还手。"
周宇龇牙咧嘴地对准汪大头的膀子就是一记重拳,打完便飞似地逃出了更衣室。
汪大头的膀子被打得吊儿郎当起来,那一拳的滋味充斥着一份内心的冲动,难以言表。而外在的酸楚蔓延开来,从他受击的肩膀,到他的手臂,到他的手腕,直至的指尖;从他受击的肩膀,到他的喉咙,到他的胸口,到他的肝胆,深入他的魂魄……最后震颤在他的鼻尖。汪大头深吸一口气,泪光微茫,嚎叫着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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