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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书包网 > 梦三生 美人殇 > 第三日。

第三日。

“娘,那个小哥哥又晕倒了……”

日复一日,那个趴在窗边的小孩看着那少年无论热日炎炎,还是冰天雪地,都玩命地跑。

明明是病弱的身子,明明跑得仿佛随时会断气,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还是一直跑。

一直跑,一直跑。

奇怪的人。

“小哥哥,你叫什么边,那小孩对着大街上那个一路奔的身影大叫名字?”趴在窗台。

“吕布!”响亮的回答。

“你为什么这样一直跑啊?”

吕布眯了眯明亮的眼睛,笑,“等我能够跑完整个五原的时候,我便去找我媳­妇­。”

“哇,吕哥哥有媳­妇­啊!”那小孩用有些羡慕的眼神看着他。

“嘿嘿”,吕布抬手,摸了摸后脑勺,笑了起来。

他有一个媳­妇­。

六岁那年,娘亲带回来的,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小女娃,很可爱的小女娃。

那样小的她,一定不知道,她的出现,带给他怎样的期望。

媳­妇­叫他,小药罐。

那一年,吕布六岁。

只一眼,从此便认定一生。

可一生,该有多长?

谁欺侮他,他便十倍还回来,是媳­妇­教他的。

从此便再没人敢欺侮他。

等他能够绕着五原跑一圈而不晕倒的时候,等他能够一掌劈断一棵大树的时候,等他攒够钱买了一辆牛车的时候,等他在五原盖了一间小屋的时候,他便动身去了凉州

他去接媳­妇­。然后,他们回家。

满大街都是人,凉州的繁华超乎想象。

人海之中,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他的媳­妇­。

倾城之貌,如花笑靥。

可是,他眼中,媳­妇­便是媳­妇­。

美,从来无关紧要。

那个叫做笑笑的女子,是他认定的女子。

可是,原来,有一种情,叫做一厢情愿,有一种缘,叫做有缘无份。

那时的他,一定不曾想到,踏出五原,他没有接回媳­妇­,却陷足在了天下纷争之中。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方天画戟吕奉先,千军万马若等闲。的

他,名扬天下。

将军,温侯,天下,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答应过媳­妇­,永远站在她身后,只要她一回头,便能看他

他,定会说到做到。

只是,当他亲手将那一袭红纱覆上她的头顶时。的

他,不得不放弃。

这个女子,有了另一双臂膀的守护。

而他,只能远远地看着。

因为笑笑告诉他,她很幸福,她会幸福。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偶是讨骂的分割线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今天字数有点少,下回补上,因为同时更笑倾三国,而且今天时间有点紧。

另:前面小生可能要锁掉几章进行改动,还没有看,或者还想再看一遍的MM们快些看完吧,小生先来吱个声,嘿嘿,表PIA小生,两篇文一起码,小生已经心力交悴鸟……无辜滴小生参上……

小药罐的成长血泪史(吕布番外中)

没有参加笑笑的婚礼,吕布独自回了并州。

从离开凉州的那一刻起,他便明白,从此,笑笑只能是笑笑,再也不会是他的媳­妇­了。

此时的他,已非幼时的那个小药罐,他是吕布!沙场之上,纵横驰骋,无人可挡的吕布!荆州刺史丁原收他为义子,任命主薄之职,效力于麾下。

洛阳乱起。

跟随义父丁原,吕布带兵守于洛阳城外。

“将军,营外有人求见。”的

营帐内,吕布正闭目小憩,忽闻有人禀报。的

“何人?”仍是闭着眼,吕布淡淡开口。

“只说是故人。”的

故人?吕布蓦然睁开眼,微怔半晌,随即猛地站起身,急急地走出营帐。

禀报的士兵见将军匆匆起身,连衣带都系错,不由得一脸的讶异

是笑笑吗?笑笑来找他了?

抑制不住的喜悦扑天盖地的涌来,脚下越走越急,吕布大步走出营帐

“故人何在?”左右四下环顾半晌,却不见伊人影踪,高悬的心狠狠坠落于半空,吕布面有怒­色­,转而看向一旁的士兵

被吕布一瞪,那引路的士兵面露惧意,忙指向一旁的男子。

“在下李肃。”那男子上前一步,道。的

明亮的眼睛染了失望,吕布垮下肩,不想再理会他,转身便要回营

“将军稍待,在下此次可是为送礼而来。”李肃上前一步,笑道。的

吕布却是置若罔闻,脚步仍是半刻未停。

“赤兔马一匹相赠,在下诚意十足。”身后,李肃又道。的

那马浑身上下火炭一般赤红,无半根杂毛,此时,赤兔马正站于一个小厮身旁,倔傲地昂着头。

眼光没有落在赤兔马上,吕布却怔怔地看向那小厮,他一身脏臭,面目难辨,脸庞之上还有一道极为刺目的疤痕,呆呆地看了那小厮许久,直到那小厮低头后退,他才回过神来。

好熟悉的感觉。

吕布皱眉,是笑笑吗?

随即,他暗笑自己糊涂了,笑笑此时当在董卓身边,安稳舒适,笑语嫣然,又怎么可能一身脏臭地站在这里呢?

看着那小厮,吕布不由自主地上前,最终,那手缓缓落在了赤兔马身上。

“此马彪悍,将军小心!”李肃见状,忙叫道。

说话间,吕布早已单手撑着马背,跃身上马,一手牢牢握住缰绳,他狠狠一夹马腹。

赤兔马蓦然抬起疤悖仰天长嘶,尘土飞扬间,它左冲右撞,企图将背上之人摔下背去?br>高高绑起的发髻被甩开,发辫在风中掠过,吕布坐于马上,双目生辉,竟是说不出的神采飞扬。

李肃目瞪口呆。阳光下,一人一马在相互较劲,驾驭着那火一般炽烈的赤兔马,吕布仿佛天生挟着阳光而来,那一股纵横沙场,舍我其谁的气势,令李肃也不由得心生羡意。

收服了桀骜的赤兔马,吕布笑着跳下马来,伸手那顺了顺赤红的鬃毛,又拍了拍,“果然好马。”

“呵……呵呵,此马当只有将军这般当世英雄才能驯服啊。”李肃忙道,一半真心一半假意。

吕布这才正眼看向李肃,“故人?”的6

“嗯嗯,故人。”李肃忙点头,随即微笑,“将军可曾找回媳­妇­?”

吕布怔了怔,淡笑,“原来是你啊。”

原来是那个小男孩,那个趴在窗边看他跑步的小男孩。

可是媳­妇­……却再也不是他的媳­妇­了呢,那么当初,他所努力的一切,还有意义吗?

半晌,吕布耸了耸肩,“谢谢你的马,故人。”

李肃一下子垮下肩,看他那模样分明是没有对他这故人有太深的印象,“此马乃是在下主公所赠”,虽然受了打击,李肃也还立刻抓紧时间说明来意。

“你家主公是谁?”吕布扬眉,立刻好奇道。

“董卓。”李肃道

董卓?

吕布眼睛一亮,随即又忙上前一步,急急地问道,“你可曾见过笑笑?”

“笑笑……哦,你说小姐?”李肃点头,“见过”。的

“小姐?不是夫人么?”吕布微微皱眉,甚是疑惑。

当日在凉州不是已经成了亲么?还是他亲手替他盖上红盖头的。

“夫人?”李肃一脸的莫明其妙。

“是啊,那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笑笑。”吕布忙点头,急切地道,“我本来想去看她来着,但后来义父和董大人开战,便一直没有机会去找她。”

“将军府有个叫笑笑的小姐,只是……脸上有缺陷。”李肃迟疑了一下,道。

“缺陷?”吕布微微一愣,随即摇头失笑,“不可能,你说的那个笑笑肯定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喃喃说着,他一手便牵了那赤兔马,有些恍恍惚惚地回营。

“呃,将军,其实我来是想跟你说……将军有擎天驾海之才,名动海内,功名富贵,如探囊取物,为何甘心屈居人下……”站在吕布身后,李肃忙开口,“且将军生父弃世多年,与丁原并无父子之名……良禽择木而栖,董大人为人礼贤下士,赏罚分明,他日大业所成之日,盼与将军共享……”李肃犹自站在原地游说。

吕布却是充耳未闻,径自回营。

面有缺陷……一定不是笑笑,一定不会是笑笑,董卓那么宠她,怎么可能会让她受到伤害?

虽然这样想,吕布的心却是开始不可遏制的疼痛,笑笑她……真的还好吗?

早知如此,便应该看着她成了亲再离开的…

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笑笑!”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是董卓的声音。

两军开战在即,他来­干­什么?

等等!他刚刚叫什么?笑笑?笑笑在这里?

吕布猛地瞪大双眼,转身。

“董卓!那是董卓!”一旁,有士兵认了出来。

“杀了董卓!”丁原不知何时出现,高喊。

千军万马之中,鲜血四溅之间,吕布只一径怔怔地看着董卓策马而来,一把抱起刚刚那个站在赤兔马旁的小厮。

“笑笑?!”吕布蓦然大吼,那样明亮而清晰的声音,越过了千万人的厮杀喊叫。

然后,他看到笑笑坐在董卓身后,她回过头来…

他看到笑笑的眼睛,那真的是笑笑!

真的是笑笑!

吕布失神地望着那个一身脏乱的女子,那是他曾经念叨了十几年的媳­妇­……

紧握的双拳青筋暴起,吕布站在原地,看着那女子的远去。

“奉先!替义父杀了他!替义父杀了董卓!”丁原地声音高高扬起

吕布却是兀自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笑笑……他发誓要一辈子守护的笑笑……谁人将她伤成如此模样?

笑笑……

厮杀声不知何时结束的,吕布怔怔地回营。

从白天到黑夜,吕布坐在营内,一动也不动,一贯明亮的眼睛仿佛失了魂一般。

他是失了魂。

笑笑……便是他的魂

刚刚笑笑就站在他面前,她来看他吗?

营帐被掀开,丁原站在他面前,手中提着酒壶。

“奉先,听闻你在营中坐了一天了,来陪义父喝一杯。”满满斟了一杯酒,丁原将酒杯递给他。

吕布仍是怔怔地,没有疑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又一杯,吕布仍是清醒得可怕

忽然,一阵眩晕袭来,他腹痛如绞。

猛地抬头,他看向丁原,“义父……你……”

丁原就站在他面前,­精­瘦的脸上满是狠戾。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当初,义父说他有擎天驾海之才……义父说……当待他如亲子……

怎么会……的

义父怎么会……下毒害他?

“若不能为我所用,亦不能为他人所用!”丁原大笑,扬声道

“为什么……为什么……”吕布咬牙,喃喃着

“哼,董卓欲收你于麾下,以金银良驹诱之,若我不先下手为强,只怕会死于你手,老夫颈上之人头,亦会成为你向董卓邀功之物!”丁原森森地开口

吕布摇头,“义父……你是我义父……我怎么会……”的

“哼,大利当前,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当真以为,老夫会真心待你?你这般有勇无谋之辈,只配当个马前卒,若你忠心,老夫就当养了条狗,如今,你竟萌生异心,此时不杀你,更待何时!”丁原冷笑。

口中有鲜血溢出,那样苦涩的感觉,吕布低头,长发披面。

他自小孤苦,原以为……原以为终有人真心待他……

原以为……

他原以为……他终有一个家……

原来……在义父眼中……他不过是条狗……

明亮的眼睛缓缓黯淡……他无力地跪倒于地……

“小药罐……小药罐……

是谁?谁在唤他?

笑笑。

是笑笑……

他如何能死?他答应会一辈子守着她的……他如何能死!

咬牙,吕布拼尽全力,扶着方天画戟,站起身。

缓缓抬头,他满目鲜血。

他看向丁原,一贯明亮的眼中唯剩是数不尽的寒意……

他看着丁原,直至丁原渐渐止住笑意,直至他眼中渐渐盈满了恐惧…

“奉先……奉先……你要­干­什么……”丁原站在原地,开始在颤抖。

微微扬­唇­,吕布轻声开口,“你说呢?”

“你不能……你不能……我是你义父……你不能弑父……”丁原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亲生父子也不过尔尔……你教我的……”暗哑着声音,吕布冷冷笑开。

眼、耳、口、鼻之内渐渐有暗黑的血涌出,吕布此时仿佛从地府涌出的恶鬼一般令人胆寒。

“你不能……你不能……”丁原尖声大叫起来,“来人!来人啊!”

尖叫声戛然而止,吕布抿­唇­,他抬起长戟,直直地钉入丁原的喉咙,殷红的血喷薄而出。

有士兵涌进营帐,眼睁睁看着吕布割下丁原的头颅,却无一人敢上前。

并肩作战那么久,没有人比他们更能了解吕布的恐怖,沙场之上,他是战神,是死神!

将丁原地头颅悬于方天画戟之上,吕布倒提着戟,缓缓走出营帐,一路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锋利的戟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宛如地狱的招魂曲…

无人胆敢阻拦。的

毒气攻心,眼前一片模糊,心智渐渐涣散,吕布狠狠咬牙,不愿倒下。

他……他想再看一眼笑笑…

他,只想亲眼看到笑笑安好……

否则……即使下了地狱……他又如何能够心安……

走出营帐,大雨倾盆而下,洗去他一身的血迹。

也好,也好……带着这满身的鲜血,若是吓到笑笑,可怎么办哪……

赤兔马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俯下了身,仿佛知道他不能再那般英姿勃勃地跃身上马一般。

“好马。”喃喃着,吕布吃力地翻身坐上马背,他无力地俯身靠在马背上,任由赤兔马缓缓向前。

天­色­渐暗,四处一片寂静,耳中所听到的,只有风声,雨声,马蹄声……

意识愈发的涣散,吕布挣扎着不敢闭眼,他……不敢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赤兔马……终于停了下来。的

无力地抬头,隔着雨帘,他看到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笑笑么?

翻身下马,他一下子跪倒在雨中,竟是无力向前。

相隔不过几步而已,他竟已无力向前。

耳边响起零乱的脚步声,他被人扶起。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

“笑笑……”他轻声开口,费力地看向那个女子。

是笑笑

终于……见到她了。

小药罐的成长血泪史(吕布番外下)

“醒了?饿不饿?”耳边是笑笑的声音,笑笑就是有那样的本事,仿佛连声音都带着微笑。

吕布睁开眼,四周一片黑暗。

天黑了吗?

他竟是没有死?他竟还能看到笑笑?

“媳­妇­?是媳­妇­吗?”满心欢喜,吕布轻声问道,带着不敢置信的小心翼翼。

四周一片寂静。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吕布站起身,开始摸索,“这么晚了你在我房里­干­什么?啊!我去点灯,你小心不要摔到。”

正说着,脚下一绊,他“砰”地一下摔倒在地,有些痛。的c399862d3b9d6b76c8436e

“小心!”耳边,传来笑笑焦急的声音,她急急地上前,一把扶起他,“痛不痛,摔伤哪里没有?

吕布的脸上血­色­全无,他无意识地抬头,无意识地顺着声音望向笑笑所在的方向,双眼空洞,“为什么,我看不到你?”

笑笑没有开口,只是有些吃力地扶他起身,在床边坐下

他靠在床边,轻微地喘气。

“怎么不说话?”笑笑的声音,带了些许的不安。的

吕布低头,只是一径地轻喘,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忽然抬头,他目光无焦距地“看”向笑笑,“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么?”

吕布抬手,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触向空气。

手上一暖,笑笑的手轻轻握住他的,覆在自己的脸上,那一抹温暖从笑笑的掌心缓缓蔓延……

“就算眼睛看不见,奉先也一样可以生活得很好,就像小时候那个小药罐……呃,咳咳……那样的身体都可以变得这么厉害,现在也一定可以。”笑笑一贯嚣张的声音难得的带了几分拘谨。

吕布忽然竟是感觉有些想笑,他想微笑。

“你住在这里吧,就像以前在太守府一样,我陪着你,好不好?”笑笑的声音再度想起,有些紧张的意味

眼前一片黑暗,吕布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安心。

或许,笑笑不知道,在吕布眼睛看不见的那段一时间里,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离他最近

直到……貂蝉的出现…

笑笑曾经对他说过,“我与你今生注定无缘,他日,你会碰到一个比我貌美十倍的女人,她叫貂蝉,而她,将成为你的妻子。”的

那个叫做貂蝉的女子

命运一般,她出现。

貂蝉和笑笑,那两个相似到连气息都仿佛一样的女子

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笑笑的预言,可是……笑笑不明白,纵然一模一样,可是……貂蝉就是貂蝉,永远也不可能成为笑笑…

但,笑笑从未曾改变过,她的心里,除了董卓,从未容下过任何人

而吕布,唯一宠他的方式,便是相信她的每一句话,永远不怀疑她,永远站在她身后,让她回首便可望到,永远不会拒绝她的要求,永远……不会对她说“不”……

笑笑说,如果有人欺侮,一定要十倍偿还,于是,小药罐成了吕温侯……笑笑说,就算眼睛看不见,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于是,他便乖乖活着……笑笑说什么,小药罐便信什么,从小便是如此的…

那样……便好了。的

很久……很久以后,他的眼睛复明了,可是笑笑,却离他越来越远了……

直到那一日,他匆匆从洛阳赶回,一进长安城,便看到那具挂在城门上的尸体……

那一具被烛火烧得脱了形,那一具被点了天灯的尸体,竟是……董卓!

那是笑笑豁出­性­命去爱的董卓!

当日,他受笑笑之托,前往洛阳寻找赵子龙,等他赶到洛阳,却听闻子龙已去北平投靠公孙瓒,匆匆赶回,却只看到这一幕。

“看,那便是董卓!”

“那个恶人,死有余辜!

“那个暴虐荒­淫­的恶棍,死了也会下十八层地狱!

“谁那么了不起,竟然杀了董卓?”

“听说……是一个叫做笑笑的女人杀的……”

“真的吗?”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

吕布怔住,笑笑杀了董卓?

那种事,绝不可能!

找到笑笑时,她正如游魂一般在大街上转悠。

“笑笑……”,看着面若死灰的女子,吕布不知如何安慰,“赵云说,他要去投靠北平公孙瓒,没有随我回来……”看着我,吕布讷讷地道。

“嗯。”笑笑轻应,“没有回来,也好”

“呃?”吕布不解。

“希望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婉儿已经死了……就如他心中所想,那个高傲而倔强的公主,仍然高高在上,在努力维持着她的皇家尊严……”暗哑着嗓子,笑笑扬了扬­唇­,竟是似哭非笑。

婉公主死了,董卓死了……在他不在长安的日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翻天覆地的变故?

“……这样,这世上,便少了一个伤心人。”笑笑垂首

“发生什么事了?”一手握住她的肩,吕布轻问。

笑笑垂着肩,摇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那样的她,竟是仿佛已经死了一般。

吕布心里“突”地一跳,很难受。

“小药罐。”笑笑轻声开口。

“嗯,我在。”吕布忙应。

抬头,笑笑一脸哀凄地看着他,“我会保护好你,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是,笑笑会保护好我。”吕布微笑,点头。

那样瘦弱的人,说出那样的话,有些可笑,却令吕布鼻酸。

“可是……我谁也没有保护好……”笑笑望着他,眼睛里仿佛沁出血来,“仲颖死了……他死了……你知道么……”

吕布皱眉,将她拥入怀中。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笑笑轻声低喃,“我费尽心机……他还是死了……”

“跟你无关,跟你无关的……”一手抚着她的肩,吕布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知道么……他死的时候,那么惨……那么惨……可是……他竟然还在微笑……他以为害死他的是我……他那么甘心地去赴死……可是……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不是我……不是我……他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不反抗……那个傻瓜……他竟然不反抗……”

蓦然的,人群越围越多。

“咦?她就是那个杀了董卓的笑笑?”有人忽然轻语。

笑笑一颤,身子猛地变得冰冷。

“胡说什么!是我杀的!”想也不想,吕布一把将笑笑护在怀里,怒吼。不管杀董卓的是谁,都不可能是笑笑……他怎么能让笑笑承受那样的苦楚。

“啊?”人群哗然。

“他便是那个弑了父的吕布?”

人群渐渐散开,有人窃窃私语,“拜了丁原作义父,结果杀了丁原,现在拜了董卓当义父,又杀了董卓,真真一个三姓家奴……”

吕布充耳不闻,一心全挂在怀中的女子身上

听到“三姓家奴”这个词时,笑笑却是浑身一颤。

半晌,她幽幽吐出一句,“果然……任我怎么折腾,历史……终究还是历史……”

那一晚,笑笑破天荒的哭了,哭得声嘶力竭,哭得仿佛下一秒便会死掉……

建安三年十二月初七(公元198年),吕布于白门楼兵败,其麾下的侯成、宋宪、魏续叛变,陈宫、高顺宁死不降,被戮于白门楼。

吕布,也死于白门楼下……

当吕布的死讯传出时,他却正带着貂蝉回五原。

记忆回到那一晚,在曹营的牢狱里,笑笑曾问他,“小药罐,如果这回可以逃过一劫,你会做什么?”

他说,“我会回五原。”

笑笑微笑,“嗯,那就回五原吧。

吕布说,“你也会一起去吧。”

笑笑便笑了起来,“你和乐乐在一起啊,我去做什么?”

吕布抿­唇­,不语

笑笑从来都知道,他心里的人,只有一个。

可是,这么些年,笑笑坚持要把失了忆的貂蝉留在身边。

有时,吕布有一种错觉,笑笑根本已经死了,在董卓死的那一日,她便也没了气息……

笑笑明明知道他的心意,却仍是一径地搓合他与貂蝉。

他默认,对于笑笑,他从来不知道说“不”。

笑笑嘱咐他,“这一回,若可以逃出生天,便回五原,你要记住自己的话。”

吕布望着她,明亮的眼睛微黯,“你要做什么?

“不用担心我,出了这监牢,你便和乐乐回五原,待你们大婚之日,我会来喝喜酒呢。”微笑,笑笑轻轻挣脱开他的手。

“你呢?你怎么办?你要做什么?”定定地看着她,吕布开口

“我啊,我是神女啊,你知道的。”笑笑轻笑了起来,“曹­操­欠我三个恩,我找他收债去”。

走了不出一里路,吕布突然开始不安,他有预感,笑笑……再也不会回来了……

将貂蝉安顿好,他折返曹营。

一路过关斩将,待到冲到主营时,便听到里头有微微的啜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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