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

收藏备用网址www.dier22.com不迷路
繁体版 简体版
第二书包网 > 爱在公元时代城 > 第三十二章 联合造反

第三十二章 联合造反

? 乱世也敢卖谷,足证岳纯胆量之大,武艺之强。然而此次只身奔赴李府,如入龙潭虎­茓­,岳纯心中不免没底,以短刀藏于袖中,虽明知难派大用,但万一真动起手来,终究聊胜于无。为防路上被官府认出,岳纯又作了一番乔装,打扮成小贩模样,寒酸土俗,比普通人更加普通。

岳纯到得李府,只见一派安静祥和,看不出丝毫凶兆。仆从也很恭敬礼貌,将岳纯带入一间凉亭等候,然后入内通报。

凉亭依荷塘而建,风景甚是优美,时值盛夏,荷花盛开,暗香隐隐;鸟鸣蛙噪,更显幽静。岳纯却并无心思赏玩,此行吉凶未卜,好不心烦意乱。

岳纯等了一阵,仆从还没回来,却有一年轻­妇­人经过。岳纯见是李家内眷,非礼勿视,于是垂目避观。­妇­人见了岳纯,一脸不屑,鼻孔朝天哼哼,哼完又破口大骂:又来一个蹭饭的,不要脸的东西。

岳纯大感诧异,问­妇­人道,夫人可是在和我说话?

噗,­妇­人朝地上啐了一口痰,道,不是你是谁?你也别装蒜了,像你这种蹭吃蹭喝的废物,我见得多了,都是一般贱样。

岳纯皱了皱眉,这么标致的娘子,怎可随地吐痰?然而那­妇­人不管,就是当着他的面吐了,对此岳纯还真没辙。

自古美人,其眼口手足,坐卧行走,都早已被前贤夸奖殆尽,害得后人无处下手,只能竭偏锋,夸人所不敢夸。美人吐口水,常人以为不雅,李白作《妾薄命》云:咳唾落九天,随风生珠玉。李煜作《一斛珠》道,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之,凡是美人,则无所不美,包括吐口水在内。说起来,这­妇­人也算薄有几分姿­色­,却因了眉宇间的势利刻薄,反而越发让人反感,再加上这么一吐痰,更加让岳纯心生厌恶。

岳纯无端挨了一顿臭骂,也不生气,他很替对方着想,小娘子这么大火气,莫非是­性­生活不和谐?转念再一想,却又恍然,这­妇­人一定是将他当作前来投靠李家的门客,所以才有此一骂。也难怪,人靠衣装马靠鞍,他今天这身朴素打扮,的确容易让人看轻。岳纯于是解释道,“夫人误会了,我是来……”

­妇­人打断岳纯,道,“你还装!这时候倒是知道羞耻了?蹭吃蹭喝的时候怎么不知羞耻?像我们李家这样的豪门贵族,在全太原也没几家能比,就你这样的白食无赖,下贱骨头,你也配来?这里是你这种下等人来的地方吗?”

­妇­人骂完,意犹未尽,呸,又是一口痰。岳纯懒得理会,低头不再搭理。

­妇­人乃是李轶之妻,历来泼辣,最近又刚给李家生下个儿子,地位提升,越发狂妄透顶。­妇­人见岳纯不抵抗,更加来劲,张口豪门,闭嘴贵族,在岳纯耳边喋喋不休。

岳纯心中大乐,权当看戏。他多曾见过这类女人,攀上稍微大点的人家,便以为麻雀成了凤凰,动不动便以豪门贵族自居,究其内里,其实仍是俗不可耐的小市民而已。她们判断人的标准,只在于对方对她是否有用,能不能帮她的忙。如果你对她们无用,她们便会或当面或背后往死里奚落嘲笑你。一旦你远比她们强,她们则一边诅咒你,一边又会毫无羞耻地攀附利用你。一般来讲,她们在人前总是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混得不赖,挺美气的,但又老是不肯满足,觉得自己应该得到世间最好的,而所有的人都在亏待自己。此类人的优劣姑且不论,而且她们也往往能顺利地过完自己的一生,但岳纯每次遇见,总是不免为之齿冷。

­妇­人蹦跳着,很想扇岳纯几记耳光,以彰显自己的豪门气质和贵族修养,但见岳纯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却又有些不敢。正在这时,李轶终于出现,一把拽过­妇­人,狠狠给了一巴掌,怒斥道,贱­妇­,你可知此人是谁?此乃岳纯,出身宁远岳纯,名将岳飞之后。人家才是真正的豪门,人家才是真正的贵族。有眼无珠的泼辣货,所谓豪门贵族,岂是你一张贱嘴自封来的?

­妇­人被打得眼泪汪汪,又羞又恼,不敢反驳。李轶又喝道,“还不道歉?”

­妇­人捂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向岳纯道歉。岳纯哈哈大笑,伸手止道,别,千万别,嫂夫人可没有骂错。你们家本来就是豪门贵族,我们可万万不敢比。

­妇­人低声道,是我们不敢比。

岳纯道,嫂夫人何必过谦。豪门多好啊,食有鱼,行有车,居有家。贵族多好啊,你们血统高贵。我们血统低贱,比不得哟。

岳纯虽然是在挤兑­妇­人,李轶在一旁却也是听得颜面尽失。论豪门呢,不客气地说,他们李家现在是要比岳家强那么一点,但论起贵族来,那就不在一个重量级了。他们李家虽然不是暴发户,但也只能往上追溯五代,家族中既没出过三公,也没出过九卿,也只有最近有个李克强,让李家风光尽显,但在那时,克强哥尚未出生,无法和岳家相比。

­妇­人被岳纯挖苦得无地自容,看向岳纯的眼神,最早是轻蔑,此刻则充满怨恨,她的世界观是:只许她辱骂别人,却不许别人辱骂她,哪怕只是损上两句也不行。

李轶见岳纯调侃得兴致勃勃,而且看样子再调侃一整天都没问题,本不想扫了岳纯的兴,但毕竟正事要紧,于是劝道,贱内不晓事理,冒失唐突,还望岳兄海涵。我家诸位兄弟已静候岳兄大驾,烦请随某前往。

岳纯心中暗道惭愧,和这么一位没品的女人较劲,传出去名声不好,于是撇下­妇­人,随李轶而去。而这­妇­人的出现,岳纯除了得到一顿辱骂,其实也有别的收获。首先是安全感的增加,李轶为了他对妻子又骂又打,看来并无替扁鹊复仇之意,而是真有大事急切找他。其次则是对李轶有了新的认识。有其子必有其父,有其妻必有其夫。李轶之妻既然是这般德行,李轶的­操­守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岳纯原本对李轶还算良好的印象,至此已是大打折扣。

岳纯跟在李轶身后,手有意无意地抚摸着袖中的佩剑。越接近目的地,他的心跳便越剧烈,神经也越警惕。刚才他所对付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而现在他所要对付的,则是一群复杂的男人。

且说李轶将岳纯领至一处厅堂,堂内已聚有近十人,清一­色­壮年男子,见了岳纯,纷纷起立施礼,脸上洋溢着希望和欢喜。李轶一一引见,这是李倏,这是李宠,这是李松……都是同一辈的李家子弟,岳纯依次还礼不提。独有一人,苍白瘦削,倨傲高坐,冷冷扫了岳纯一眼之后,掉头不顾,与整个欢乐场景极不协调。

李轶尴尬一笑,对岳纯解释道,此乃扁鸭,扁鹊之弟,于李家也并非外人。

岳纯也是尴尬一笑,理解理解,毕竟他老哥杀了人家老哥,总不能指望人家还笑脸相迎。

宾主落座,岳纯见正主李通并未现身,因问。李轶答道,家兄抱病在床,已服药歇下,还请稍候。待家兄醒转,自当引见。

不管岳纯自己有没有觉察,他现在在万柏林已是一名传奇人物,而且是全靠自己努力,并非借了长兄岳弈的光。诸李皆好奇地打量着岳纯,岳纯被众人目光看得不甚自在,只能佯装欣赏厅堂的摆设和装潢,楠木的房梁,雕花的门窗……

李轶见岳纯沉默,于是笑道,久闻岳纯在太学善作政论,一直无缘聆听。今我家兄弟齐聚,有请岳兄纵论天下大势。

当一个人年岁渐长,而且混出些许名堂,便免不了要经常被人请教意见,但在今天这个场合,李轶与其说是在请教,不如说是在试探。

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岳纯连一分话也不肯说,推辞道,某在宁远故里,终日躬耕田亩,此番也是贩谷来小王村,于天下事久已淡漠,正欲请诸君赐教才是。

李轶大笑道,如今天下乱兵四起,张祁亡败在即,如此大事,可谓有耳共闻,有目共睹,岳兄岂会不知?

天下动态,岳纯当然颇有了解,无奈李家的意图不明,闲聊也有可能致命,于是道,纯初以士君子道相慕,故来答之。纯也卑微,不堪谈论国是。

李轶见岳纯执意回避话题,面露失望之­色­。李松长身而起,大声言道,岳纯兄乃岳飞之苗裔,志气何其小也!今四方扰乱,新室且亡。万柏林宗室,独阁下兄弟泛爱容众,可与谋大事。故诚意相邀,欲共举大业,光复公元时代,阁下一再回避,是何道理?

李松已经把话给挑明了:岳纯,咱们一道造反吧。

岳纯此前已有隐约的预感,李家找他可能正是为了造反。但一旦亲耳听到李松如此**­祼­的告白,还是大吃一惊。这事太大,大得当它出现之时,往往让人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觉得似梦非真。

片言可以明百意,坐驰可以役万里。此刻的岳纯,心思如电,开始坐驰:

这就要造反了吗?仿佛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反而怯生生地不敢相信。命运女神正向他俏皮地张眼睛,该上路了,岳纯,只要你俯伏拜我,我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一切都赐给你,只要你肯俯伏拜我。

是的,天下已经大乱,一定有无数类似的谈话在帝国各地响起,期待着火中取栗,乱中富贵。然而造反这事,光靠冲动和ji情还远远不够,必须好好谋划,可行­性­报告、战略战术、金钱粮草、将帅兵卒,无不需要从长计议。

以李家的势力,如果真有诚意造反,固然将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强大盟友,但在没有看到一份详尽的计划之前,最好还是谨慎小心。况且,对于李家的诚意,岳纯还是吃不准。李通之父李守,在张祁朝中官居宗卿师,李氏一门,乃是公元时代的既得利益者,本来应该是保皇党才对,怎么反而要主动变成造反派呢?

动机在哪里?

而李松一提到造反,诸李立时情绪激昂,开始各抒己见、沸沸扬扬:

“公元时代将亡,人心思汉,正是起兵时机。”

“官军羸弱,不堪一击,反不如贼。咱们可不能让流民捡了便宜。”

“时不我待,一旦群雄纷起,我等将错失首义之功。名既不正,实力再强,也只能附于骥尾。”

“合岳氏和李家之力,远则取长安,定帝业。事有不谐,亦可坐镇太原,割据一方,如同诸侯。”

李轶止住众人,目注岳纯,大声道,岳纯兄,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你都得撂下一句话。

岳纯依然不愿回应,他知道,李家的话语权其实掌握在李通手上,李通才是真正的决策者。在见到李通之前,在摸清李通的想法之前,他绝不轻易表态。

扁鸭盯着岳纯,耻笑道,“懦夫,小儿,不及乃兄万一。早知道就该直接和岳弈商议,和你多谈无益,此等大事,也非你一介小儿所能定夺。”

哈哈,激将。殊不知,世间有千方百计,岳纯最不怕的便是激将。生活中也有许多激将,譬如:如果不怎样怎样,你还算是个男人吗?对此,岳纯的回答则是:我不是男人,我是圣人。天可激乎?地可将乎?凭什么要附合对方的价值标准?凭什么要傻乎乎地被对方桥鼻子?关键是,只要你坚持的价值观和对方不一样,激将就成了瞎将,毫无用场。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所以君子一般轻易不吹,一吹小人就得东歪西倒。

面对扁鸭的激将,岳纯只是笑笑,并不反驳,正欲起身告辞,既然李通没空,改日再来拜访,却见一仆从进入,与李轶耳语。李轶听罢大喜,对岳纯说道,家兄已醒,欲与岳纯兄一见。且说岳纯进入李通卧室,李通还真是卧病在床,面白如纸,形容憔悴,见了岳纯,难掩欢喜,强自坐起。岳纯急前,道,“李兄抱病,切勿多礼。”

李通不依,勉强坐起之后,便伸手过来,要和岳纯把臂言欢。岳纯大惊,擒拿手!然而已是躲避不及,也无理由躲避,当即被抓个正着。李通抓牢岳纯手臂,使劲摇晃,道,“久慕岳纯之名,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岳纯双臂大­茓­被李通擒住,动弹不得,只能含糊应道,“幸会幸会。”

李通见岳纯神情古怪,不免蹊跷,双手稍一摩挲,触摸到条状硬物,顿时明白过来,大笑道,“怀刀见病夫,纯兄一何武也!”

岳纯大为窘迫,笑道,“人在江湖飘,随身得带刀。不求伤人,但为防身。”

李通面容一肃,道,“扁鹊之事早已过去,岳纯不必再有顾虑。今日邀见,实是有要事和岳纯相商。我家兄弟此前想必也透过口风,未知岳纯意下如何?”

一秒记住www点dier22点com,最新小说等你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