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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三天销量51.2万册,不管说是因为元旦书展的造势,还是围绕这本书的一系列炒作噱头,总之又是一个破纪录的成功,全国各地这两天的提货电话,让罗戈笑得嘴角都起了泡。

“那这是?”二十二中的这老师马上就很是怀疑地瞪过来:“我又不会要你这钱!真是不耿直!”

“噗!”周子义险些没有一口气噎死,自己不耿直?明明和自己毫无关系,这些学生们自己捣腾的事儿,弄到最后,怎么又是自己不耿直了:“老万你什么都不清楚,就瞎嚷嚷的,我说了学校没给一分钱,就连校车都没派一辆,还是我自己垫的公交车费呢!”

“啊?真的不是你们学校付账啊!”这个万老师犹有不信地咂巴咂巴嘴:“那你的这些学生还真是有钱啊,啧啧……不过喜欢读书总归是好事!”

忽然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用胳膊拐了拐周子义:“这些学生们这么一弄,要是事情传了出去,老周你岂不就是一下就能跳进你们领导的眼睛里面了?”

“嗨,还是那句话,又不是奥赛,我们学校领导关注个……个屁啊!”眼睛迅速地环视一圈,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后,还是把那个“屁”给崩了出来。

周子义身为语文年级组长,平时兼带高一年级的历史,是以在一高这样只是注重理科的学校,很有些才华无法施展的郁郁之情,背后没人的时候发发牢­骚­,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就算要关注,也要等到比赛出成绩吧!现在这算什么。”

旁边的万老师就一脸神秘地笑:“你看你看,我以前就说了嘛!你就是这个脾气,脑子也不会多转转!我们高中虽然是升学率为王,但现在不是在搞那个什么教改么?就算是装装样子给上面看,不也是要有所动作的?现在这些学生们无心Сhā柳,要是事情能传出去,这不就是你们一大搞高素质教育的一个最好例证!我看你真是教书教傻了。”

旁边周子义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老朋友所说,果然是大大的有道理。

只不过现在一来没有新闻记者在场,二来也少了教育局的调研组考察组之类,周子义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如之奈何了。

“诶?不对啊,你的学生,好像都没有付钱呢!”这边万老师还想打趣几句,忽然发现好像没有一个学生是交了钱的,只是交了书扫一下图书序列号,然后盖章了事。

旁边周子义立刻就跳将起来:“没给钱人家放他们出来啊!你也不……”

一边说一边瞅着收银台,又是一个男生把书递上去,这一次这个学生后面跟着两个女生,为了腾地方,男生直接就走到最外边,压根就没有半分给钱的意思。

顿时就把周子义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嘴里,这位微胖的老师怎么都想不明白,赶紧冲着自己带的一个学生招招手:“朱明明,过来。”

……

等到两个老师最后弄清楚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周子义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旁边的万老师满脸的意味深长:“哟,你这个学生不简单啊!都说你们一高里面有三多,高分学生多,­干­部子弟多,富家子女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子义现在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就摆摆手:“你就别笑了行不行,懒得和你扯,我过去看看他们。”

哪知道这位万老师紧接着跟上,丝毫不顾周子义的白眼:“我也去看看。”

……

两个人到了收银台边上,前后一共十六个人,十八本书,全都计价完毕,收银员就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打折后一共四百三十六元整。”

杨一就点点头:“知道了,先记一下帐。”

这句话出来,不但是周围的学生,就连周子义和万老师,也是齐齐打了个趔趄,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学生是不是发傻了。

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赊账的么?

但是更让他们无语的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收银员,居然是没有半点儿犹豫地点点头。

周子义顿时就觉得这个世界崩坏了。

尼玛,小姑娘,你知道收银员是­干­什么的吗?你的职业­操­守在哪里啊!

220.不知杨郎是路盲

不管有多累,生活都不会为某个人停下步伐

而且成为文学寡头这条道路,是杨一自己选定的,虽然他说不出来诸如“老子自己选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这种略显狗血的话,不过总算能做到不食言而肥

把吐出来的东西再吃回去,杨一还没有贱格到这种程度

而且有过前世败犬经历的杨一心里也是明白的,心中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倘若因为一时的逆境而放弃,那么以后再懒惰起来也就心安理得多了

正所谓勉强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内心的坚持其实和贞­操­这玩意儿也差不多前者是自己主动放弃,后者是被人摘取,但共同点就是如果第一次都保不住,那么不管后来发生什么事情,就都是顺理成章

杨一可不想自己的节­操­和XX套一样,用过一次以后就可以丢的满地都是

而且说到另外一个很实际的方面,就是金钱的问题上,也容不得他放松片刻

自从上次和罗戈之间清算了个人资产后,杨一和胖总就悲哀地发现,尽管他们一直在赚钱,可是似乎花出去的时候要快一些

云中书城已经达到了收支平衡,甚至是反哺杨一手中其他事业的程度

溪止的旅游开发,本来也只是一个引导、统筹规划大于硬件开发的项目,何况还有区政府方面的扶植,一时半会儿之间也不需要太多的资金

杨家老店那边倒是生意火爆,不过就靠那里的分红,想要缓解资金问题,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现在最主要的收益,还是来自于杨一的那些畅销书,以及苏晚的漫画,尤其是在岛国市场,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吸金器

云荒》系列第一部《九州飘零》和第二部《墨.偃师》各有两卷发行,加上杨一自己的那些书,年以来的总码洋高达五千万抛去印刷成本人工费用,以及批发商和零售商的赚头,阳一文化收割的纯利润也有一千万左右

然后这些钱,要分别均摊在动画拍摄,幻想站以及线上云中书城的筹建之中……

罗戈本来还指望着今年能够换一辆宾利或者是林肯

结果这钱……

不过胖总也很清楚“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有投入才有产出”,“欲要取之,必先舍之”的道理所以尽管在座驾的换代问题上,时不时还要絮絮叨叨一番,但是多的时候还是在过嘴瘾,真要让他不顾阳一文化的前途,还是做不出来的

何况还有开年以后,杨一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学习和工作胖总虽然笑称男孩是“不在季棠郸家里,就在去季棠郸家的路上”,要么就是“不在云中书城,就在去云中书城的路上”但其实内心也是极为佩服这个小子的

有多少少年人能够如杨一般自觉自律?又有多少男孩子能够和杨一一样,禁得住花花世界的诱惑,绝不流连于金钱和物质的享受中?

至少罗戈所见不多

他平日里接触到的一些富贵家庭里面,也有不少教养学识上佳的孩子不过却并非出于他们的自觉­性­,而是因为家庭的管教和约束

这么两相比较起来,杨一以远同龄人的成绩,却过着毫不出奇的生活,就显得尤为让人感慨赞赏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需要杨一去出力的时候,手软什么的,胖总才不知道呢

比如在越大举行的校内招聘专场,因为是和罗戈早有约定,初试和复试的招聘,由眼下兼任阳一文化人事总监的罗戈负责

但是到了最终确定人选的时候,杨一是必须到场的

身为阳一文化第二股东,杨一的忘年交老哥哥,罗戈很明白在这个前途无限的文化航母群里面,自己应该充当怎么样一个角­色­杨一固然赋予了他很大的利益和权力,但是反过来说,他就需要投桃报李,或者说是“应该够上道”

财政和人事这两项权利,杨一越是显得不在意,他就越不打算掌握在手中

谈不上心计和试探,只是两人之间不言自明的默契而已

所以他才会如此坚持,非要杨一主持敲定最终人选的专场至于杨一出场之后,会不会有些奇怪甚至是惊世骇俗,罗戈是不管的

他只知道杨一绝对有这份儿眼力可能还比不上自己,但是在一群经过重重筛选的大学生里面挑出来几个合适的最终人选,问题倒也不会太大

越大校园,杨一从公交车上走下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方正的大门,后面的香樟过冬以后才开始掉叶子这种遍布南方的树木实在是很有意思,从晚秋到深冬,即便是凝霜飘雪的日子里面,也就的颜­色­变深变红而已直到第二年的早春,顽强了一个冬季的老叶子才会连绵不绝的零落

而就在这些落叶铺就的林荫道上,越大的学生们来来往往,有着最后一代天之骄子特有的锐气和蓬勃

也偶尔会有几个在行­色­匆匆之中,显得或是深沉或是落寞的背影,能有拥有这种气质的,多半就是大四的老生了在距离散伙只有不到三个月的眼下,想来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阳一文化的招聘专场,怎么说都要算很隆重的正式场合,所以不同与以往的学院休闲风格,杨一的打扮很是正式再加上环境的影响和世事的洗练,中长呢子大衣加上深­色­休闲裤的搭配,和平日的型相比起来,倒是成熟了不少……约莫可以假装大一的­嫩­学生了

沿途川流不息,耳边都是车流的铃铛和响闸声,还有嘈杂却欢欣的聊天和笑语

沿着一条校园内大道走进去,一边和罗戈联系,一边悠闲地欣赏着这所大学里面青春靓丽却又不失质朴的女生,杨一忽然觉得心情十分之好

前一世他从来就没有机会踏足象牙塔地域,就算是偶尔从另一个城市里的大学校区经过,也是恍然又羡慕几眼,就匆匆挪开视线又哪里想得到,在中了命运的神秘大奖后,有朝一日还能像现在这样轻快地行走于大学校园之中

然后就在这种且行且欣赏的悠悠晃晃中,杨一很是意外地发现,自己……好像是迷路了

越大很大,他是知道的

罗戈也再三叮嘱过他,招聘会在科技馆召开,那里是越大地形最复杂的西南校区,他也是知道的

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很可耻地迷路了

还是问人

在来回转了五六分钟,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的杨一,最终还是灰溜溜做出了这个决定

当然,打电话问罗戈,或者是让他来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比较了一下找人问路的成本,以及罗戈知道事情的原委后可能会有的反应,杨一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他可不乐意看到胖子那张混合着得意、意外和嚣张的笑脸

“你好,同学,请问西区科技馆怎么走?”刚刚人还是很多,而杨一在西转转东转转之后,现在所处的寂静小道上,居然是难得看到几个人好不容易来了两个打扮有些惹眼的女生,杨一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上前寻求帮助

虽然这两个女生的打扮,看起来是校园里面最in的那一类,但这条路上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其他人经过,而且杨一自认又不会发生浪漫邂逅之类的狗血剧情,也就大大方方上前搭了话

“噗还是个小帅锅诶”没有被问到的女生就对自己的同伴妖冶一笑:“你总是说没有姐姐的魅力大,现在看到了,人家小帅锅可是直冲着你来的哟”

杨一问话的那个女生,看起来应该是大四的样子了,头发应该是染过的,末端烫了公主卷,垂绦而下的时候倒也有几分英伦女孩的风采

不过相比于这个女孩,她旁边的女生才算是够出位,同样的呢子大衣,几乎完全遮住了短裙,两条细腿上面裹着纤薄的羊毛打底裤放在后世常见的打扮,现在的校园里面还是不多见的再加上无序的淡金­色­挑染和夸张到可以做牛鼻环的镶钻耳坠,让杨一打一开始就有意避开了她

但即便是这样,这女人还是妖­精­般审视着杨一,根本就没有半分矜持的意思

“科技馆?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被杨一问到的女生挑了挑眉毛,大抵是因为她同伴的话,所以表情很有些优越和距离感

这女生这么一问,她的妖­精­同伴才反应过来,就眉眼生波地挤挤眼睛:“哎,看你这样儿,应该是大一的学生,还装什么不认识路啊是不是想追求我们家沫沫?嘿,­嫩­牛吃老草哇这是”

又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资深­精­英八婆

杨一脑袋立刻就有些痛了,自己明明只是简单的问路而已,偏偏就能生出这么多是非,实在是让人无语

“那个,我只是想问问,科技馆怎么走”杨一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次

事实上如果不是这条路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第四个人的出现,他早就摆摆手离开了,哪里有工夫在这里和人闲耗

又一次被问起的女孩子上下打量了杨一几眼,看起来连杨一的穿着打扮也没有放过不过说到这些外在的行头,杨一还真没有刻意挑选过,也就是在一些普通的学生大众品牌里面挑选现在的这一身落到那女生眼中,自然也就引不起她的关注了

“去科技馆的路不好说,挺复杂的,你是真不知道啊?”那女孩随意回了一句,然后就挑剔地皱了皱眉毛,然后才勉强道:“那你跟着我们就行了,我们也是去那边的”

话刚刚说完,小挎包里面的铃声响起,就摆摆手不再说话,然后快走几步接起了手机

杨一摸摸鼻子,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心忖这还是个富家女,难怪看人的目光总是有些优越加戒备了

摩托罗拉998,九八年上市的一代神机,杨一暗暗比较了一下,比自己的诺基亚小绿屏还要多出近千大米,有些好笑的咧咧嘴不管怎么样,能够到科技馆就行了

至于这两个女生高高在上的目光,杨一自动过滤

相貌一个算是中上,另一个能打90的高分,会打扮,家境富裕

这样的女孩子会有优越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杨一半点儿也没介意两人的目光,反而暗自觉得,自己这算不算尾行诶?

被问话的女生一直不停地讲着电话,语调有些漫不经心,看神态明显是在敷衍那一头的人而她的女伴觉得没有意思,就又回过头来对着落后两步的杨一笑:“哎,小弟弟,你真的不是来追我们沫沫的?”

杨一可不知道这个女生的昵称是“沫沫”,还是“默默”或者“摸摸”,暗道姐姐你都叫摸摸了,谁敢追求你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带路人,这么不理不睬也不太礼貌,就不算热情地点点头:“我第一次来越大,是真的不知道科技馆怎么走”

“我说呢,一开始我还奇怪,明明我们都绕着道走了,怎么还会有人跟上来”那女生虽然笑语妍妍,不过杨一却没有被她的表情迷惑,很清楚自己的出现对她而言,不过就是解解闷而已说不定这个漂亮的女生比刚刚那位还要心高气傲,所以也就很好地保持着距离

“哎,既然你不是越大的,去科技馆­干­嘛?”那女生看杨一面上是老老实实不越雷池,可是内里的疏离感还是很明显的女生估计平时在学校也是受追捧的公主,现在被人这么冷淡对待,一时间适应不了反差,于是很自然就不爽了,连带问话也是有些冲

杨一没有抖M的嗜好,听到这女生语气不好,心里面虽然说不屑计较,但也不可能上赶着求人改变看法于是就轻描淡写看向她:“过去办点儿事”

“噗办点事?”漂亮女生眼中的不可思议,犹如看见了一只正张大了嘴,肆无忌惮打着哈欠的蛤蟆,觉得这个小男生初看还是挺清秀可人的,现在怎么就这么面目可憎呢

他能有多大?就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去办点事?

女生那副好笑的神情已经有向着嗤笑转化了,平时围着她的男生哪一个不是老老实实顺着她的­性­子?现在碰到个小弟弟,居然隐隐有些吃瘪的味道

这让从未受过如此对待的女生心中也很是不爽了,念头相当的不通达

“你去科技馆办事?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连怎么走都不知道能去办什么事?”那女生脸­色­不变,不过语气越发戏谑起来:“总不会是……咦,你可别说你是去参加阳一文化集团的招聘会噢?”

招聘会?杨一眉头一挑,顿时觉得好生意外,难不成这两个女生也是去参见最终面试的学生么?

不过又想到罗戈那死胖子的­操­行,虽然不至于脑浆都被X液替代掉了,但要在相同的条件下,优先选择漂亮的女生,也是非常非常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何止是有可能,简直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那要怎么说,矢口否认很没有意思,而且杨一又不打算和面前这女生玩你来我往的游戏

不过就这么承认,难免又会让人觉得“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噢”这样的感觉

那么­干­脆不回答好了?尽管有些不太礼貌,不过这个女生现在的表现,也不算知书达理到哪里去

所以杨一耸耸肩膀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可是少年这个表情,落在对方眼里却化为了一种默认和挑衅——我就是去参加招聘会的,怎么,不行啊?

“喂,你这女人还在磨叽什么啊,等会儿都要迟到了”前面一个女生大概是敷衍完了她的追求者,回过头的时候正看到杨一和妖冶女生“眉来眼去”,顿时就有些不满了

等到漂亮女生追上了手机女后,后者才皱眉瞟了杨一一眼:“你也太没品了,这样的小屁孩都招惹,还真是闲得慌等会儿要是迟到了,我看你哭都哭不出来”

“怕什么,大不了给那个胖老板抛两个媚眼好了”漂亮女生满不在乎地挺了挺自己胸前的海拔,当下就对着手机女媚眼如丝眨眨眼睛

而手机女生正满脸无可奈何,想要伸出爪子去掐女伴小蛮腰,让她注意点儿影响的时候,后者又对着后面做了个眼­色­:“哎,你真的不认识后面这个?刚刚他还说是去参加阳一文化的招聘会我看这明摆就是借口嘛真的不是伺机接近你的?”

女生有些厌嫌地再次半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撅嘴不屑道:“我才不认识呢你怎么不说是伺机接近你的?”

“那怎么办,问他是­干­什么的他也说不出来,难道还真让他这么跟下去?”

女生微怔刹那,然后冷冷一笑:“跟着又怎么样,那么多三条腿的牲口都见识过了,还怕他一个毛头小子?管他呢实在不行,找机会引个人来狗咬狗好了”

221.齐聚

两个女生对杨一的态度不算好,原因是多方面的不过又想想无论怎么说,她们也还兼职着导盲犬的工作,杨一也就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思了

旁边两个女生看起来是不打算再理会杨一,只是自顾自地聊天:“哎,沫沫,你家里怎么也算是富豪级别了怎么你老妈还舍得让你出来打拼,她都那么疼你的”

女撇撇嘴,一脸的怨气十足:“还不是我们家老头子,说是什么既然已经毕业了,就不要再指望着他来养活了自从过了年开始,就天天在过问我毕业,应聘的事情我看他是年期到了,没事儿找事儿”

“噗”漂亮女生乐不可支地瞪大了眼睛,水汪汪的眸子里面满是不可思议:“不是,你的那个老帅哥爹地这么冷酷啊这就不管不顾了?得亏你还没有嫁出去呢,要是等你嫁了人,是不是连家门都不用回了?我还没看出来呢,你家老头也是丛林法则信奉者啊”

旁边的杨一不是聋子,两个女人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避讳什么,自然是把这些话尽数收入了耳中

不过这一听之下,倒是对那个手机女的老爹很有几分佩服,能够对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使出这种严苛手段

去虽然有些过于不近人情,但这种做法实则是对后辈最深沉的爱护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手机女犹自忿忿不平了一通,然后语气幽怨地撅嘴道:“你看生院的钟闵奇,家里也是经商,上次拉上我们寝室聚会的时候,说是给他开公司的钱都准备好了这下好,有关系有资本,自己再闯荡上三五年,又是一只鲜出炉的小开以后要是碰上他了,我怎么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

“不是,感情你还惦记着人家呢?”漂亮女生听女伴这么说,好奇心大作,背后都隐隐燃起八卦之魂的巨大虚影

“什么啊,本来就是我把他飞掉的,现在怎么可能去吃回头草?”手机女轻嗤一声,面部肌­肉­抽了抽:“只不过觉得不公平罢了,再就是以后遇上后没面子你想啊,一个曾经被你拒绝过的人,再回首相遇的时候居然混得比你好,那是什么感觉?”

临近大学毕业的时间,家里有关系的学生们,大都开始各显神通

一些人神采飞扬地飞往世界各地的名牌大学继续深造,一些人轻而易举钻进了国企或者政府下属事业单位,甚至于直接走进官场开始历练的也不少

再就是不差钱的富家子们,或是继承家业,或是自己去开创天地

总而言之,在从学校进入社会这个人生关键点上,有能力的家庭都是不予余力

为人父母的,哪一个希望子女以后的生活舒心顺畅?是以现在为儿女们铺路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是,这位大姐,你不要把应聘阳一文化,说的这么悲壮这么没有前途好不好杨一面­色­古怪,心里面也是歪眉斜眼地狠狠腹诽着

女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未来可能会成为老板的人,在心里面打上了“重点关注”的记号,如果有哪里不符合要求或是不满意的,杨一是不惮辣手摧花的

至于她那个铁血爹地听到女儿应聘失败后,会不会像黑面黑腹的碇源渡一样,对他女儿做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那就不在杨一的考虑之中了

“算了,好歹阳一文化也算是不错的公司了虽然在全国范围内还比不上中国文化艺术总公司,图书进出口总公司,商务印书馆这些巨头,不过在南边也算是一条小鳄鱼了”听到这话,杨一顿时觉得这个漂亮姑娘不单单相貌好,居然也挺有内涵的,不过眼光还是略差了那么一筹

难道阳一文化现在只算是小鳄鱼么?

事实上不管杨一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怎么样的,但是现在的阳一文化,最多也就给人一种“狼来了”的感觉,有些气势汹汹,但和文化领域里的传统大鳄巨头比起来,还显得过于稚­嫩­了

有发展潜力,没有底蕴,冷眼且看它能走到哪一步——这就是多数圈内大拿们的看法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阳一文化在越大校内举办的招聘专场,最初的时候也只是观望的人居多,都是上来打听一些公司规划,以及薪资待遇居多,真正来应聘的却没有几个

好在胖总这半年以来,在幕后黑手杨一的引领下,也算是在文化业搅动了不小的风浪,有了些名气所以在动用人脉,找了学校负责就业安置的领导后,后面的场次就逐渐火热起来

不过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真正的人才,越大这一批毕业生中最­精­华的人物是否夹杂于其中,这一切杨一并不知道,就算他亲自见面试这些人,也一样是个未知数

他所有的能力都基于重生这个基础之上,所以杨一没有因为现阶段取得的成功,就被冲昏了头起识人之明,他连罗戈的七成功力都赶不上

不过好在这一次只是优中选优,前面不合格的人选,早已经有胖子帮他剔除掉了

今天与其说是招聘会,实则像一个杨一收买人心树立威信的造势活动

罗戈是早有算计过的,十六岁和二十二岁之间也不过相差半轮而已,这些人不出意外,大多数应该就是属于阳一文化的第一批嫡系班底,所以理应由杨一自己来选择敲定

一直吊着三步左右的距离,左绕右转了快有二十多分钟,总算是来到了科技馆的位置,而杨一这才知道自己一开始错得有多离谱感情他最先前几乎就是走了一个大钝角的方向,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这么傻缺的一天,杨一就觉得眼皮啪啪啪啪跳得厉害

痴这种明明是一般日漫女主才会有的属­性­,居然也会出现在自己头上?

科技馆的大门口,因为已经有过两次招聘的经历,所以所有的准备活动都安排得很到位,大门口挂着招聘会的横幅,甚至还有四个浅蓝小西服美女站在门口,充当着服务生和场务

杨一看清楚人后,顿时就思密达了——这分明是罗戈从傅莉莉的书城营业员里面,选空姐一样­精­心挑选的几个极品

这个贪吃,爱钱,好­色­的胖子,如果没有意外,就肯定会是自己最少半辈子的基……战友

而一想到这里,杨一本来因为迷路所以微妙的神­色­,就加诡异起来

“怎么,到地方了,小弟弟你可以自便了,还不走?”手机女刚到科技馆门口,就看到了一票认识的同学等在那里,正想着上前打招呼,眼睛余光又扫到了身后的杨一,于是开口嗤笑道

其实男孩现在已经离她很有些距离了,至少是不会引起别人误解的距离,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女生还是颇为不耐地回头来了这么一句

呃,貌似这个科技馆只有一个大门杨一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门口,然后露出一个“其实我也不想”的表情,施施然从手机女身边走过

“哎,沫沫,这小子还挺臭屁的”旁边漂亮女生哎呀呀直叫唤,不过那边她的同学已经在招呼了,就咬牙切齿地白了杨一两眼虽然是恼火,却也不乏风情,不过最后还是被一脸轻蔑的手机女扯着走到了前面去

女生家境好,不过人也很有些骄娇二气,身上的那种冷淡并非是­性­格使然,而是从小养成的优越感作祟

杨一相信她在自己圈子里面,肯定不会是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漂亮女生稍微好上一些,不过也是大哥别笑二哥而已但杨一也不打算和她们发生什么交集,只想着快点儿过去看一下最终人选的资料

既然要临时转职HR,那怎么都要敬业一些才是,最起码各人的优缺点长短处,总是应该有所了解

但让杨一没料到的是,尽管罗戈在前两轮招聘中已经刷下了九成面试者,可是大门口还是挤了不少人,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越大的学生,就算不说是自视甚高,总也有属于他们的骄傲才对能让这些人看上阳一文化,那胖子倒的确是花了不少力气

只是人一多,这里并不宽敞的门口就有些堵塞,四开的落地玻璃门,站了五六个学生后,就有些不太方便通过了而刚刚的手机女,现在正被几个看起来同样是应试最后一轮的学生妹围在中间看得出来越大学生的素质还是不错的,虽然都比较兴奋,但却都能够保持克制,交流的声音并不大

“咦,杨总?”杨一走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旁边一个临时场务认出了杨一,似乎是有些意外地瞪大了眼睛,情不自禁捂了一下嘴后,又忙不迭地点头:“杨总您好”

这下杨一倒是纳闷儿了,虽然在云中书城内部,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身份,甚至还留有自己的办公室不过书城的普通营业员,应该是没有太多机会见到他才对,也不知道这个小美女是怎么认出了他

不过他现在也不好拿捏身份,假装狂霸**酷拽地淡然颔首之类,就同样点点头,咧嘴一笑:“呃,你好过来做这个还习惯?”

“嗯嗯,很习惯的,都已经来过两次了”这小美女抿嘴一笑,杨一顿时就尴尬了他刚刚也只是出于礼貌随口问问,却没想到这都是第三次的面试了

又挠挠头:“那你们忙,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几个临时工美女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有些心有不甘,不过大B话,她们也不好再去自作主张如果给这个年轻过分的小老板留下了什么不好的印象,怕是回头既要在经理那里吃排揎的

“呃,麻烦让一下好么?”手机女汇合的那一群女生,好像还在等什么人,五六个扎在一起,虽然不是站在门口正中央,却还是不太方便别人通过,杨一无奈之下就只好出声提醒道

“咦,你还没完没了了?很喜欢撩拨人么?年纪不大,心思倒是不少啊”漂亮女生快言快语:“不过恕我直言,小朋友你这一套,实在是太过时了点儿”

这女人杨一翻了个白眼,心忖你们以为我很想走这边么?拜托你们看看,旁边这个门都是出来的人,难不成让我逆流而上?

而女生这一开口,立刻就引的同伴们纷纷往杨一身上瞩目,刚刚他和门口书城美女营业员的交流,这个小细节几个人多少都看在眼里

不过她们并不知道杨一只是被动应答,现在自己的女伴又这么一说,就都很是玩味地看着杨一,可能是把他当成了喜欢漂亮姐姐的某类奇怪小孩

难道自以为是,就是漂亮女生的特权?杨一颇有些郁闷地撇撇嘴角,但还是很有风度地向旁边的门示意一下,那边正有人不断往外走

那边有人出去,我只能从这里走——杨一努力用眼神传达这样的信息,至于这女生接不接受,关他什么事

同时心里面也很是奇怪,按道理在最终面试的时候,应该没有人会分心去关注面试之外的事情这个女生倒好,注意力完全都不在这个上面嘛

被那个胖子潜规则了,所以才这么笃定?杨一的脑袋里面瞬间闪过一个恶毒念头,不过随即又一笑而过,埋着头就想从让出来的空当进去

旁边还传来几千只鸭子好奇的低声议论:“唉,何夕,沫沫,怎么了?你们和这个小师弟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么?”

“不是,姐弟恋”和前两者不同,后面这些女生的语气中,倒也没有什么优越感或是嘲笑的意思,只是那种很单纯的兴致勃勃:“快来将给我们听听,是不是很浪漫啊”

“一天到晚就知道浪漫浪漫,拜托你正常点儿好不好”手机女看似对同伴不满,实则是对杨一的不屑,一边说着还用看路人甲的眼神扫过来

不过这个时候杨一已经走进了门里,也不理会身后的目光和言语,只是驻足于这个有些复杂的建筑内部,想要分辨一下招聘会所在的大会议室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却走过来几个正在小声激烈讨论着什么的人

这些人的目光大多只是在杨一脸上划过,然后就毫不在意地落到了其他地方,只有一个人明显愕然,随后就略带惊喜和敬服地走上来:“呃,B好你,这是过来主持招聘……”

平头,爽朗中略带腼腆的笑容,发自内心的敬服目光,迎向杨一的第一步很大,然后就转为有些拘束地快步上前,对着杨一点点头

这是杨一已经预定的大蛋糕,小书居创始人铁马冰河,或者说越大经管系大四生郭寅

他的身后,是几个有些意外的男女这三男两女和一般的大学生不同,不管是从身上的打扮,还是脸上的神情来看,都要成熟很多现在看到刚刚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充满自信和春风得意的郭寅,居然是主动迎向了一个明显比他们小的少年,一个个在控制住错愕的面部表情后,也都面带微笑地走了过来

注意到杨一审视的目光,郭寅就很是聪明地主动介绍:“这是我们校学生会的几个­干­部,他们有些人也是来参加最终面试,还有些是过来做志愿工作的”

这样啊,杨一表情不变地轻轻颔首,然后就对郭寅笑道:“那你们是要出去有什么事么?有事的话就去忙好了”

“也没有什么,学生会的一些小问题而已”郭寅连连摇头,然后才对着他的同学们笑道:“看到了,这就是等会儿面试的大B,把他招待好了,保管你们心想事成”

不出所料,这些人一地的木然呆愣,如同复活节岛上面齐刷刷排列的神秘石像

……

郭寅在得到了杨一的投资,然后把经过杨一审核的那一套幻想站策略,应用到了实际中以后,立刻就发现了让他喜出望外的事情——中国幻想,又名炎黄幻剑的网站甫一开站,首页日访问量就过了万人次

然后就是杨一在这个时代都快用腻味了的三板斧,广告轰炸,广告轰炸,还是广告轰炸,铺天盖地的各种广告……

宣传到位之后,就是比拼硬功夫的时候

所以这个网站清有序的页面,人一等的访问度,以及海量的内容,都让炎黄幻剑成为了网络幻想文学第一纪元的网友们,心中下意识的首选

而且因为在这个以为主,版权意识薄弱的初世代,各个网络书站都是从别的网站直接扫描拷贝内容而炎黄幻剑最先推出的网络作家签约体系,无疑吸引了一大批开始试水的写手们

再加上阳一文化早已经通过金庸的关系,联系到了港岛的另一位大师黄祖强,推出了所谓支持正版,免费看书的黄易系列作品

在不要钱就能心安理得看正的吸引力之下,炎黄幻剑几乎是以一种横扫的姿态,一举登顶了最火爆网络幻想网站的第一把交椅上

而自身理念和梦想得到实现,可以说是成功把兴趣和工作合二为一的郭寅,对于杨一的感激就可想而知到了何等的程度

222.小弟弟面试官

郭寅本来是要去云中书城的行政楼那边,配合几个网络工程师协调处理一下网站的领域层问题现在的炎黄幻剑书站,就像是一个成年人的身体配了一颗儿童的大脑,架子是搭起来了,可是和后世业内那些豪强相比,炎黄幻剑还有很多细节并不尽如人意

但今天又是阳一文化最后一次面试的招聘专场,校学生会的副会长严磊,经管系的能人,同时还有着郭寅好友的身份

这重关系摆出来,说是让郭寅帮着系里几个错过前两次招聘的学生,代为引荐一下阳一文化的高层大家四年同窗,又都是关系不错的朋友,郭寅也只好硬着头皮上阵了

“哦,也是来应聘的”杨一有些意外地看了面前的几个人,能进学生会的,大多都是有些能力和野心的人物

这样的人,会安心在一个还不算是顶级巨头的企业里面工作?

虽然说越大的学生不会像燕大华清的学子一样,眼睛都盯在世界五百强公司那一块儿,但他们的目标怎么也应该是国内巨头才对如果现在是海尔,长虹这样的企业来越大招聘,这些学生会的人­精­凑上来倒也不奇怪,可是仅仅是阳一文化……

杨一并不知道,其实发生这样的情况,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结于郭寅的“大嘴巴”上面

自从为了去“捞”韩彩星和郭芊芊,而和杨一见面的第二天,重生者承诺的投资就准时准点地送到了郭寅的手上,然后这个乐坏了的大四生一个星期之内,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泡在云中书城行政楼里,专门给未来的炎黄幻剑网站部门划分出来的办公室

等到他再回学校的时候,就已经是临近最后一次面试了,而此时的郭寅,已经不是那个在理想与现实之间挣扎,担心自己的小书居,还能不能有时间­精­力支持下去的人

然后在他把阳一文化给自己投资,建立国内第一个原创网络幻想的事情,有意无意间出去后,在经管系里立刻就掀起了一股不小的风潮

而先前那些对于阳一文化校园招聘专场,几乎是毫无兴趣不屑一顾的优等生,心中到底有多后悔,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呃,你好,严磊,这是张铭瞿和刘莹莹,我们三个是来应聘的另外这是萧潇同学和李枫同学,他们过来做些志愿工作,也算是我们学生会的一份心意”当先的严磊看到杨一看过来,强压下心中的惊异和某种不自然,对杨一微笑着解释

严磊有些惊疑不定,如果是在私底下,他都恨不得把刀架到郭寅的小**上面,大声逼问他“你小子这话是真是假”了

不过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惊讶,他选择接受了杨一的身份

尽管心里面的疑问如同沸腾的岩浆一样翻腾不休——面前这人多大?身量相貌都还青涩,但是那种沉静的眼神,看上去倒是很符合郭寅介绍的身份

自从重生之后,随着家庭环境的改善,杨一也格外注重起身体方面的锻炼,在保证了营养的情况下,每天六点起床后就是雷打不动的二十分钟晨练时间

这样的举措,让他的身体发育情况是前一世所不能比的,现在十六岁快要十七岁的孩子,已经有了一米七二的个头,光从身高来看,站在一群大学生里面倒也不显得扎眼

再加上一直以来所处的环境和接触的人,对于杨一心­性­的影响,就显得他格外“稳得住”

不管怎么样,这些人总归是来应聘,没准儿还真能有些潜力股隐藏于其中,杨一就点点头,和严磊伸出的手礼貌一握:“那一起进去?”

“嗯,好好,一起进去”严磊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是双手赞成的,犹豫了一下又笑道:“萧潇和李枫是要出去接几个同学,也都是学生会的志愿者,来维持秩序和做些服务工作的……”

送上门的免费劳力,杨一自然是笑纳的,对这两个不是毕业生的学生会­干­事道谢后,杨一就往会议室过去,严磊和郭寅陪同在两边,像极了公子哥儿身边的捧哏

一路上倒是引得不少擦身而过的学生,好奇地不住打量着这个组合

没人认识杨一,零星几个人认识郭寅,但是严磊这个学生会副会长,知道他的学生就不在少数了现在看到他像是陪着院系领导似的架势,背后议论的自然也不在少数

“这是学生会的严磊,不是听说他也打算来阳一文化的么?现在这是在­干­嘛?”有人对着同伴不解道,这个学生的用词是“来”阳一文化,而不是“去”阳一文化,这意味着某种程度上的与有荣焉和主人心态看起来应该也是应聘者之一,还是很有希望通过最终审核的那一类

“这……沫沫,你看……”先前不情不愿带着杨一过来的两个女生,那个漂亮些被人叫做何夕的女孩子,有些艰涩了吞咽了一下她从严磊一众人出现的时候,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他们身上,而在她眼中,学生里面公认是有能力也有手腕的副会长同学,以一种不同于平时潇洒大方的小心谨慎,有些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个“小弟弟”的身边

那个不自量力想要搭讪美女姐姐的小弟弟,那个跟在她们身边跟了老半天的小男生

她身边的手机女沫沫,目光同样是汇聚在学生会一群人的背影上,眉头皱了皱,对于自己女伴的疑问,也是不知道怎么接口才好,不过心里面却有了某种不祥的预感

“哎,沫沫,何夕,你们刚才不是说……”旁边的有人同样是满腹疑问,不过在看到了手机女和何夕的表情后,就很聪明地把剩下半截话吞了回去

两个女生互相对视了一眼,尽管她们都不会承认,但是在彼此的眼神中,却分明看到了一种名叫“后悔”的情绪不管怎么样,能让严磊那种人都­精­严阵以待的家伙,肯定不会是人畜无害的素食动物的

再回想一下自己刚才的自作聪明和不耐,两个女生顿生懊恼,总之念头一时间是难以通达了

杨一一开始没有因为两个大学妞儿的轻视而不爽,现在自然也不会因为她们的懊恼而得意他只是一路和严磊几个人聊了聊阳一文化的现状——当然,只捡最能鼓动人心的以及长远规划,而心里面也给这些大学里面的“官儿”们,给出了相应的评价

杨一前世很遗憾地没有上过大学,所以对于普通“­淫­民裙众”所痛恨的学生会组织,其印象也都是来源于各种网络论坛上的评价

老成,世故,­精­明,会钻营……大抵就是这样,所以连带着在杨一的认知之中,对学生会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不过这次亲身接触了这些人物以后,却发现有些东西还真是不能道听途说

不管其他学校的学生会组织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至少就严磊几个人来说,­精­明老成有之,但同样也有他们自己的理想和热情

而且如果把严磊这些人,和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三五年的老油条比起来,说他们是世故,还真有些太看得起他们

难怪说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生会­干­部这种生物,自然也是完全附和这种社会定律的嘛

因为觉得自己有见风使舵的嫌疑,无视了阳一文化前两轮招聘,到了最后才临时抱上郭寅这尊连佛都算不上,勉强算是个晋罗汉的“佛脚”,所以严磊的态度极为诚恳像他这样没有家庭背景,只靠着自身努力走到这一步的学生,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也相当圆熟

短暂的适应期过后,该拿捏就拿捏,该放下身段就放下身段,端的是毫不含糊

所以在坦白了自己最开始对阳一文化的不了解,以及其后听闻郭寅获得投资,一举成为部门头目之后,严磊毫不掩饰地表达了对自己同学的羡慕,以及对阳一文化魄力和手笔的叹服希冀自己面前这个小家伙,能够被说服被打动,也给自己一个施展才华的机会

如果那些脱口秀节目主持人能有严磊此时一半的功力,他们就绝对不会担心收视率的问题了

“嗯嗯,嗯”杨一不断点着头,对严磊的想法并不做过多的评价,人家一个越大经管系的高材生,主修金融证券,还握着行政管理的辅修学位,杨一是吃撑了才会跑上去现

要是市场营销专业的学生,凭借前一世的见闻,和他自己的实际­操­作案例,说不定能让人虎躯一震纳头便拜,但是换成他不懂的行当,杨一只当是接受科普好了

不过他这幅神棍模样,落到严磊等人的眼中,就是沉稳有度的表现了

重点是杨一这厮丝毫不露怯,不管听不听的懂,都是颔首沉吟,一派老神在在的高手风范,也难怪严磊都着了道

“这样,金融证券我并不了解,而且也不是阳一文化的发展方向不过行政管理嘛,说实话,公司里面最缺少的就是这一类人才,如果你的表现能够让人事主管满意,自然是有机会的,起码录用不是问题”

严磊闻言不禁有些失望,毕竟自己的哥们儿郭寅,只不过和杨一见了一面,就能收获百万级别的投资

而换了自己却只是保证录用,这个反差,未免有些让他难以接受

收拾了心情还想再说,却被杨一伸手止住他表达的**:“郭寅的事情,我知道在你们中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严磊和后面的张铭瞿,刘莹莹面­色­都是一惊,心忖这个小子果然有门道,自己的心思居然是被他摸了个门儿清

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年轻人好比较,尤其是在这种事关前途的问题上

知根知底的老同学一飞冲天,自己却还停留在原地,那种仰望的滋味,肯定是滋味难言的

所以杨一微微翘了翘嘴角,续道:“但是每一样事物,都有其必然和偶然我投资郭寅,对于我来说是必然,可是对于他来说,就肯定是一种偶然了所以你们不能因为他的问题,就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怎么样说得不好听一点儿,就是自视甚高,强买强卖了对不对”

觉得自己话语有些重,杨一又补充道:“不过有比较就有差距,有差距就有不忿,这也是常情”

几个人面­色­涩然,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旁边郭寅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只能埋头不语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杨一就停下来笑道:“好了,阳一文化的一些情况,你们也是知道了而对你们自己来说,还想不想抓住今天的机会,也都是决乎一念之间不管怎么样,都祝你们面试顺利当然我要提醒一下,你们那些经历过初试和二试的同学,在准备程度上,肯定是比你们要强出很多的”

愿意从最基础的位置做起,一点一滴的积累,那么阳一文化也不吝惜给他们丰厚的回报

但要是因为郭寅得到的投资,而互相之间盲目攀比,这样的人就算有哈佛剑桥的学位,杨一也不会给他们半点儿机会

遑论他们还是想来搭末班车的人

……

进入会议室,里面是一大一小两个套间,大会议室留给了等候的学子们,小间无疑就是这一次面试的场地了

杨一在众多人好奇,愕然,甚至是忿忿的眼光中,信步走进了里间留下一个被打上走后门的标签,以及阵阵蜂群般的低声议论

……

“草,他以为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想塞人就塞人?”进了隔音门后,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罗戈那张满是恼火的胖脸,两腮的肥­肉­还很是有规律地上下左右颤抖着

旁边的另一个面试官,阳一文化人事部经理白杨同样是面带不快不过这个三十多岁,同样是罗戈从魔都挖来的优雅女HR,表现却比她的上司要克制不少,看到杨一进来后,就赶紧站起来点头示意

“怎么了?罗哥,能把你气成这样,倒也少见诶”杨一虽然是在笑着打招呼,不过心里面也明白,估计是有棘手的事情,要不胖子也不会这幅模样

“哼,还不是一些顶头部门的小鬼,估计是我们这次的声势搞得有些大,前几天就有人打招呼,嘴上说的是能不能留几个就业名额,不就是想吃粮饷么”罗戈咬牙切齿,从鼻子里恶狠狠地喷气

杨一闻言也是无奈,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哪里都不奇怪,他就摇摇头奇道:“怎么,还有一些惹不起的人物?”

罗戈冷哼两声:“惹不起?那倒也不至于,都是些消息不怎么灵通的小角­色­罢了,以为是掌握着广电文化部门的关节,就能欺负我们了?只是这些人说的话让人不痛快而已不过刚刚这个电话,还真是有些麻烦”

“哦?”杨一皱眉,能让罗戈也说是麻烦的,估计来头不小

“和姜叔家有关系”罗戈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让杨一顿时苦笑起来

就算姜建漠如何刚正不阿,他的派系里面也难免良莠不齐不过现在这人既然发话,那不管是告诉姜建漠,还是隐瞒不报,都是两难选择

如果是另一派系的人马,罗戈大可以直接上报问题,顺带扣一个不支持化产业的大帽子

可是对上内部打着不良主意的人,就不好玩叫家长这一招了

到时候不管姜建漠偏袒哪一方,都难免会让另一方心生不满而人心一散,队伍也就不容易带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再说风物长宜放眼量,总归还是内部同志嘛”杨一就很是老气横秋地咳嗽两声,挥挥手道:“给自己人安排‘合适’的岗位,很理所应当啦”

后一句话用的是粤普口音,顿时引得旁边的白杨一阵忍俊不禁,胖总也是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两人却都注意到了被杨一重点突出的“合适”二字,心忖这厮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类,­阴­人都成了习惯,宁死不吃亏

“行了,既然都到齐了,就开始?”杨一提议道,而旁边的两人自然点头同意

以2000年以后的目光来看,杨一的面试技巧可以说是幼稚到无法解释可是在人力资源管理理念初兴的九十年代末期,只要能把面试者的注意力从自己的年龄上引开,杨一相信,唬住绝大多数的面试者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什么叫文化?我提醒你一下,我要的答案不是所谓的三层次六系统的名词解释,而是你对这个词汇的个人理解”第一个面试者进来后,杨一不等他整理好心情,也没让罗戈和白杨率先出马,直接就甩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年轻的面试者先是被杨一的年纪吓了一跳,然后又惊诧于杨一是面试官这个事实陡然间被问到的时候,还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不过毕竟是冲到最后一关的佼佼者,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是仔细观察这个女孩子的眼睛深处,还是能够发现,她的心绪开始有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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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性­格决定命运

杨一不置可否,甚至连面部脸­色­都没有任何转变,直视女生的眼睛接着举事:“应聘的是什么位置?作为越年夜的学生,分明有机会进入其他年夜公司!不算国内的一些巨头企业,哪怕是区域­性­年夜企业好比魔都申华之类,都是很好的选择,为什么来我们阳一文化?”

语气有些不可一世了,如果一开始这个女生还能分心去惊讶杨一的年纪,那么现在就完全忽略失落了这个问题,而是紧张思索着。()

头两次的面试,由罗戈和白杨主持的时候,两人也就是问问专业课程,在校期间学习成绩,个人习惯,对薪资要求等等。

哪里像杨一这样,随口就是前一世的经典面试问题。

并且他只需要提出问题就行了,至于这些学生们最后给出的谜底,原本就没有什么统一标准。

合意与否,自然有罗戈和白杨去判断。

“嗯,选择阳一文化,第一是因为我个人对方面的兴趣快乐喜爱……”这个女生并没有料到杨一会问这些工具,只不过这个问题恰好是她同学,老师,以及家人都好奇询问过的,回答起来也就显得比较驾轻就熟。

年夜概是觉得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扳回了第一题的失分,面试女生的脸­色­也逐渐镇定下来。可是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来,杨一又挑挑眉毛:“既然是应聘书城市场部,那下面一个问题——有个人花8块钱买了只­鸡­,9块钱卖失落,后来想想不值,又花10块钱买回来,11块卖失落。请问他赚了几多?”

问题一出口,杨一身边的两人,再加上对面三米外面试者座位上的女生,构成一个锐角等腰三角形三个极点的一男两女,脸上那种傻了眼的脸­色­相映成趣。

罗戈和白杨还好一些,也就是嘴角抽搐外加眼皮使劲儿跳跳罢了。

可是那个女生的脸­色­就梦幻异常,一张嘴巴很神奇地在正圆与椭圆之间来回转变,眼镜后面的瞳孔,几乎像是午夜的猫眼,圆睁睁煞是好看。

“两……两元钱。”尽管心里面还在疑惑着,觉得这样的面试上,面试官不成能出这种学三年级都能算清楚的题目。可是这个女孩在心中咂摸了一遍又一遍后,觉得自己的谜底简直是没有漏洞了,就略微有些游移地答道。

然后还有些不太自信地看着杨一,患得患失的心情流露无遗。

“从数学角度上面来,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把这个原本是前后连贯的过程,拆分成两个自力营销法度,就很一目了然。”杨一带着些玩味地看向期待自己意见的女生,又有些失望地耸耸肩:“不过既然是应聘市场部,就应该多从经济学角度考虑问题,如果抛去中间过程,单单只看这个行为的首尾,8元到11元之间,明明是3元的利润,到最后却只收入了2元,是不是变相的亏损?”

眼见这个女生一脸“,我怎么没有想到这里”的沮丧,杨一却先抑后扬地笑了笑:“不过前两个问题回答的不错,尤其是对文化这个概念的理解,很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欢迎成为阳一文化的一分子。”

那个女生脸上的失望还尚未消失,陡然间却听到自己通过的宣布,马上就愣在了哪里。

反应过来后,忙不迭惊喜起身,两手握着贴在身前就鞠了个躬。

她没想到自己认为回答最差的一项,反而成了对方欣赏自己的理由,实在很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虽然已经通过了面试,不过我在这里还要提醒两点。”杨一看到女孩已经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里面也是欣赏不已:“第一,多一点儿自信。第二,我们给放置的位置,不会是市场部,而是专门的企业文化部,希望做好准备。”

看到女孩有些不睬解,但还是­干­脆颔首的样子,杨一就给抓住机会给人洗脑:“安心吧,这个部分是我们阳一文化的重点部分,肯定比市场部要好的。”

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可是企业文化部对一个年夜公司来,本就是不成或缺的工具,更别还是阳一文化这样的文化企业。

在女生一副感激又十分受教的样子出门后,旁边的罗戈立马揽住杨一的肩膀:“子,行!先开始叫过来,还一个劲儿推脱,跟我也藏着掖着呢?不过话回来,这一套都是哪里学来的?还有问的那些问题,我却是觉得,可以总结归纳起来,当作是招聘的专门面试用题。”

杨一很想,十年以后要是有机会重活一次,也会知道这些玩意儿。

不过眼下还是要装无辜的:“很多书上都有,一些国外的管理学图书上面,对面试的技巧都有专门阐发研究,我也就是照猫画虎罢了。”

“照猫画虎?”旁边白杨似乎是在苦笑:“要是能照猫画虎也行,杨总这也太站着话不腰疼了吧!要是都能像这样自学成才,那经理老板还不满年夜街都是?”

有了第一个例子在前面,两个人对杨一的能力是再没有半点儿游移,直接就通知下面的学生们进来。

而罗戈和白杨原本是以为他们不会再受惊,可是随着面试的进行,杨一提问的问题,居然是不带一个重样的。

从工作念头,工作经验,工作态度,到个人的愿望,兴趣,优缺点,取得过的成绩,以及知识储蓄,应变能力……几乎是涉及到了对面试者考验的各个方面。

甚至还有故意把椅子放歪,一条腿下面垫上不服物,主动站起来握手等等心理测试的细节。

罗戈是见惯了这厮的妖孽水平,无语之下也就翻翻白眼不去管他。

却是第一次和杨一在一块儿工作的白杨,实在是想欠亨这个男孩所表示出来的能力。

后来也就学习罗戈,不去想了。

心里面还颇为自嘲——要否则人家一个刚刚就高中的少年,就能打下这么一片基业,自己三十有五,还只是给人打工呢。

……

或是直接但彬彬有礼地告诉对方离开,或是让看中的人留下来,期待最后的结果。这一次的越年夜之行,到现在为止还算是成功的。

不过任何事情,一帆风顺的情况总是少数。

当面试不竭进行下去,就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还是呈现了一些不年夜不的意外。

“各位考……考官好,我叫何夕,越年夜外语系结业,主修日语,辅修马来语和菲律宾语……”

进来的人,正是不久前还和杨一打过交道的漂亮女生何夕,在进门看到了中间位置上的杨一后,原本就有些心神不宁的眼神,就更是飘忽不定。

直到白杨轻轻咳嗽一声后,她才慌忙自我介绍起来,连就在身边的椅子都视而不见。

白杨和罗戈同时皱起了眉头,对这个漂亮的女生,他们两人都是很有印象的。先前两次的面试过程中,她一直是谈吐年夜方,自信心十足。虽然对某些细节的措置,显得有些年夜而化之,可是总体来算是一个难得的语言类人才。

怎么这次一见面,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只有杨一清楚问题呈现在哪里,不过他也不点破,只是对着何夕身边的椅子示意一下:“先请坐,姐。”

“?哦,哦!谢谢……”何夕恍然后又有些惶然,直到在椅子上坐下去后,还不断无意识地拽着自己左鬓垂下的头发,而先前还滔滔不断的自我介绍,也陡然间寂静下去。

“怎么了,继续,的自我介绍不错,比简历上的文字要直观多了,请接着。”杨一做了个手势。

结果何夕再开口的时候,却带上了些祈求的味道,的话也和自我介绍沾不上边了:“抱愧,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的身份,并且平时也真的是因为被人­骚­扰多了,才会有些紧张过头,杯弓蛇影误会了,还请不要计较我先前的冒犯……”

“这里是面试现场!姐,如果还纠结于考场之外的问题,那么请回去调剂好了状态,期待我们阳一文化下一次的招聘!”对白杨和罗戈投过来的好奇目光视而不见,杨一面­色­严厉地看向何夕:“我现在只是一个面试官,而是面试者,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身份!如果有,那也应该在场外解决,不要带到面试现场里来!”

杨一不苟言笑至极的一番话,让何夕的娇躯一震再震,脸上也露出羞愧和感激,居然是怔在了哪里,显然是为自己最开始的自以为是,和现在的心猜忌而于心不安了。

固然,如果她能够听到这厮的心声,肯定就会无师自通地掌握一个德鲁伊技能。

变身野兽,然后给这个概况风轻云淡,实则黑化极为严重的虚伪混蛋狂暴一击,又或是撕裂之类。

因为这个女生长得漂亮懂的又多,除既定目标市场东洋岛国外,还会东南亚两种主要语言,很能帮忙阳一文化的海外侵略路线成长扩张——这样的人必须要人尽其用!

嗯,经过重生后的一系列之间之后,杨一的行事准则,已经由刘玄德变成曹阿瞒了。

不过心路历程什么的,他才不会随便乱出去呢。

而接下来,迅速摆正了心态的何夕,阐扬倒也算是有些出彩,并且因为先前开罪过杨一,这个时候再见面,未免就有些忐忑,所以在表示上也就格外心翼翼。这么一来,最开始两次面试的时候,那些做的粗枝年夜叶的处所,倒也改善了很多。

其实她和女伴等在外面的时候,也有探问过面试的情况。并且在听闻一个主考官很是年轻后,也联想到了杨一的身上,进而紧张了一阵。

可是虽然杨一的脸相略显稚­嫩­,可是在主持面试的过程中,他那种沉稳冷静的姿态,锐利深刻的问题,以及在交谈过程中展现出来的主导力,都让人不由自主就忽略了他的年纪。

这么一来,面试的学生们出来后,对他的印象几乎都停留在“年轻但又很厉害”这个很准确,但实则又相对模糊的层面上。

可是完全是被迷惑,甚至是被洗脑了。

而当何夕和那个沫沫有意无意间,去追问杨一的具体长相服装的时候,却少有人能得清楚。

以至于产生了何夕进来后,表示年夜失水准的排场。

不过这个女生倒也知机,在杨一口头上暗示不追究后,立刻就调动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和实力,几乎是超水平的阐扬,起码让白杨和罗戈是连连颔首,年夜体是认同了她。

可是她哪里又知道,在年夜魔王杨一的心目中,因为自己懂日语和东南亚语种,所以早就被打上“阳一文化劳工”的戳印,事实上根本就不消这么卖力,都是要被杨一录用的。

而何夕在感激之余,也不由隐约有了些“这人该不会是个天生娃娃脸,事实上是个阔少才俊”的遐思。

……

何夕之后,就是排名紧邻她的手机女,杨一好奇地扫了一眼桌上的简历后,对这个女生老头的彪悍黑化水平,又有了一层新的认识。

秦沫沫!

话就算是再嫌弃女儿的父母,也不会给闺女起一个这么青楼化的名字!

秦沫沫——请摸摸。

还真是亲者痛仇者快,约莫她的时候,也没因为名字谐音的问题,而少被同班男同学冷笑过。

杨一是不惮以最猥琐的歹意,来揣度这个女生的老爹加同学的。

“三位好。”因为获得了何夕的提醒,所以秦沫沫的表示,要远比她的闺蜜好上很多。可是也因为这样,所以她时不时瞟向杨一的目光里面,布满了某种不确定和排斥。

不过杨一也懒得和她多花心思,如同看待何夕一样,如果是阳一文化需要的人才,那么既往不咎,出力我出钱,年夜家公平交易。

但要是没能表示出来高人一筹的能力,那么对不起,出门左转不送。

还是几个有关工作念头的问题,譬如“我可以提供任何想要的工作,会怎么选择”,“对阳一文化,都有那些方面的了解”之类后,杨一终于是话头一转,丢出了针对秦沫沫所应聘岗位的撒手锏:“是想要进入财务部对吧,那么请回答下面的问题——有3个人去投宿,一晚30元,三个人每人掏了10元凑够30元交给了老板。后来老板今天优惠只要25元就够了,拿出5元命令服务生退还给他们。服务生偷偷藏起了2元,然后把剩下的3元钱分给了那三个人,每人分到1元。这样,一开始每人掏了10元,现在又退回1元,也就是10减去1,还剩9元,每人只花了9元钱。3个人每人9元一共27元,加上服务生藏起的2元等于29元。那么,还有一元钱去了哪里?”

罗戈和白杨视若未见不闻不问,心忖不知道这又是第几个要失落进语言陷阱的孩子。

而那边秦沫沫在皱了皱眉头,又努力思考片刻后,脸­色­难看道:“麻烦重复一遍。”

话一出口,白杨和罗戈都被她这种生硬的语气,弄的有些意外加不满,却是杨一全然不以为忤,又一句句仔细重复了一遍,甚至是等秦沫沫完全记下上一句后,才出下一句。

可是尽管秦沫沫听清楚了问题,但等她考虑了片刻,也许是心态还是没能调剂太好,又或是这个需要逆向思考的问题,简直是有些让她措手不及。因而在等了会儿后,秦沫沫忽然咬牙道:“堂堂一个年夜公司,居然还弄一些脑筋急转弯,以为是逗孩儿呢?要是对我有意见,就请直接出来,犯不上用这些下作手段。”

“下作手段?”杨一愕然,然后立即送上一个讥讽的笑容,这一次没有丝毫的容忍:“女生可以有很多缺点,可是一定不克不及自以为是。觉得我的问题是逗孩子的脑筋急转弯,可是事实上,这恰好是一个国际投行招聘时给出的逻辑面试题。怎么,是想用自己的无知,去挑战人力资源管理学的国际前沿?那我暗示很佩服的勇气。”

顿了顿,不等脸­色­又红又紫的秦沫沫有进一步反应,杨一又嗤笑道:“怎么不和自己的同学比较一下?的那位同学何夕,一样是带着对我的偏见,还有不安的情绪进来。可是人家却能够努力调剂心态,尽最年夜的力量展现自己。为什么换到这里,就只能是怨天尤人,最后还要无耻地倒打一耙。看来果然是不克不及录用了,我看还是嫁人生孩子比较适合。”

“……”秦沫沫咬着牙,用毒­妇­般的眼神紧盯杨一,最开始对男孩的漠然以及轻视,在这一刻化为了一种名为恼羞成怒的激烈情绪,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高高在上。

不过杨一倒也不是为了报仇雪恨,实在是这个女生表示的太过差劲。

回答不上来题目,没有应变之机也就罢了,还反过来指责面试题目有问题。

很何等圣母加脑残,才会把这样的人招入阳一文化。

归正杨一觉得自己年夜脑功能还算正常,所以对秦沫沫肯定是敬谢不敏的。

“好,狠,等着!”冲口而出这么一句,秦沫沫转身就撞了出去,连带着把椅子也碰翻在地,好一通嘭啪作响。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地上的椅子,罗戈和白杨面面相觑,终于是忍不住看向杨一:“这个女生,还有先前那一个,好像都不太对劲。一是不是对人家做了坏事?”~~~~

224.一而再再而三的意外

做坏事?

杨一无奈而笑,起来他和这两个女生之间的误会,细细算起来还得归结到她们的那些追求者身上。书签:.

约莫是她们有过什么“往事不堪回首”的被纠缠经历,再加上一个有钱,一个漂亮,所以都心高气傲,对普通异­性­看不上眼,倒也是有的。

随口解释了一下彼此之间纠葛的来由,却引得罗戈一阵鄙夷:“原来不可,一!我像这个年纪的时候,出去搭讪问路,十个女孩子里面有九个要倒贴!想昔时……”

白杨马上用很隐晦的眼神瞟了瞟罗戈的肚子,美丽少­妇­笑而不语,暗示鸭梨不年夜。

而杨一嘴巴里着“哇赛,罗哥好厉害”,脸上却是­干­瘪瘪面无脸­色­,半分诚意也欠奉地对白杨点颔首,示意她叫下一个进来。

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的胖总下半句话噎在嗓子眼里面,一下子灰头土脸起来。

三个考官这里气氛和谐异常,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刚刚的秦沫沫出去后,立马就拨通了家里的德律风,使出了反派雏儿们最喜欢用的绝学——叫家长。

“喂,妈,是我!嗯,面试没有通过……不是,这个什么阳一文化根本就是皮包公司,面试的人是一个孩子,屁年夜点儿什么都不懂,还骂我无知,还有更难听的话呢……”着着,入戏颇深的秦沫沫甚至都哽咽起来,鼻子眼眶也是肿胀发酸,似乎自己真的带入了一个悲情苦逼女主角一样。

吸了吸鼻子后,似乎德律风那边了些什么,秦沫沫才委屈道:“像我这种人,还不如快点儿死回家去嫁人生孩子,不过估计也是没人要的……妈,我不面试了好欠好,我在家里陪着,­干­什么都行。”

如果杨一在这里,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人才的,就算阳一文化自己用不上,他多半也会推荐给tvB,嘉禾这些演艺公司,而不是坐看人才被埋没。

不定三四年后的金马奖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就是他一手挖掘并推荐出道,这是何其传奇又牛B的人生!

年夜概是德律风那一头的人了些什么,秦沫沫这边立刻就破涕为笑了,然后使劲点颔首:“嗯,我就在这里不走,那快点儿过来。”

……

杨一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在背后挑拨离间,并且判定成功,即将去看待这个刁蛮女生的升级版——泼­妇­。

他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的苦恼傍边,而和他同一副模样的,还有罗戈与白杨两人。

因为紧接着秦沫沫进来的青年,和之前的学生们都不太一样,无论是穿戴服装,还是神情态度。既没有对面试者的礼貌,也丝毫看不出来身为应聘人的自觉,却是一副年夜喇喇的样子,恍如他的到来是给了杨一三人多年夜的面子一样。

紧身牛皮夹克,修身牛仔裤,高帮军靴,很潮的服装。

放到2000年以后的校园,这就是一撮中二富家子弟的标准扮相,但在眼下还是稍微有些扎眼。

而在他进来,看到傍边的杨一之后略微愣了愣,就很是自来熟地对着三人笑了笑:“们谁是这次招聘的负责人,我就是卞叔叔和们打过招呼的人。”

看着三人脸­色­古怪的脸­色­,这个年轻男子似乎有些不耐,但还是从头解释起来:“卞成梁卞叔叔,就是文化局综安处的处长。他不过和们过的嘛,让我到阳一文化去上班的。也不知道们这个单位是怎么搞的,我一年夜早去了那边报导,人事部的人推推拖拖的,非要过来找们,没一点儿效率。”

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一年夜早起来还把他委屈到了。

杨一真心给跪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可是无知无畏到了这种水平的,轻易还是难以碰上的。

这时候罗戈就在旁边声解释:“这就是刚刚给我打德律风的那人,算是姜叔那边在新闻广电文化线里的人,综合业务平安处的处长,负责相关行政许可项目的受理审核审批……”

罗戈这么一,杨一却是明白了。

能够手握审核审批权的人物,不管职务年夜地位高低,都属于比较难缠的那一类,完全就是行就行,不可就不可的鬼。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文化这一块,重新闻出版,广播电视,再到图书,音像,互联,很多部分的职能都是划分不明,这个所谓‘相关行政许可项目’,里面包含的门道可是很多的。

“这人应该知道罗哥和姜叔叔的关系吧,居然也敢这么胡作非为,有点儿胆量!”杨一瞄了年夜喇喇坐下来的潮男一眼,声道。

罗戈轻哼一声:“这人不是胆量年夜,他是有眼力价,知道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就算弄一些比较过分的事情,只要不触及彼此的底线,年夜家也就这么将就着过了。究竟结果捅开来对谁也欠好,姜叔也欠好措置。”

歪了一下嘴巴不做评论,杨一固然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只是心里面有些不爽罢了。无论是谁,如果被人当作是用来抽丰的肥羊,估计心里面都不会快活。

不过不管怎么样,鬼上门了总是要措置失落的,于是杨一就耐着­性­子调剂了心情,肃然开口道:“这样吧,虽然是卞处长介绍来的,不过总还是要走走形式对吧,我们随便谈一谈,然后把放置到相关部分……”

罗戈和白杨就笑了。

又是相关部分!什么时候阳一文化里面也有相关部分了?

年夜家都知道这厮是又要忽悠人了,于是两人的心情也是多云转晴,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

“咦,爸,怎么来了?”在科技馆门外,使用了年夜召唤术的秦沫沫正等着自己的母亲过来,好好给里面那个主持面试的子一点儿lureeee。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车里面下来的,却是自己的父亲秦煌,这个情况立刻就让她有些心虚不安起来,连带着打招呼的声音也低了很多。

“我来­干­什么?我不来的话,又等和妈给我胡乱惹事?”

车上下来的是一个五十出头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偏向硬朗,话不怒自威。现在盯着秦沫沫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就让旁边这个公主一样的女生缩成鹌鹑一样。

秦煌是个名符其实的男人,早先做电子产品发家,现在转为对岛国那边的农贸出口生意,属于国内最先富裕起来的那一批。可是难得的是为人行事都比较有准则,并不是是为富不仁的那种。

在秦沫沫的时候,他也是遵循着女要富养的古训。

可他究竟是骤富起来的第一代,没有相应的底蕴和积累,所以在子女的教育问题上多几几何呈现了偏差,属于注重物质,忽略了思想­精­神的那一种。

而相应的,也就造成了秦沫沫有些目中无人过于自我的­性­格。

不过好在秦煌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在女儿逐渐显露出一些年夜姐脾气后,立刻就改变了自己的教育方针。

奈何秦沫沫的­性­格基本上已经定型,并且还有一个溺爱女儿的老婆在那里。所以平时秦沫沫在他身边的时候,还勉强能约束住女儿,可是一旦没有了严父的谆谆教诲,秦沫沫就绝对会赋­性­流露。

而今天,他正好是约见了一个客人,生意顺利谈完之后就早早回了家,却碰上妻子一脸怒气地夺门而出。一家之主的秦煌自然是要问个明白的,然后等自己老婆出了原委之后,秦煌马上就让那个除打麻将和花钱购物之外,就再也不会其他工具的老婆留在家中,自己驱车来到了越年夜这边。

他人不知道阳一文化的布景,那是位置不敷高,消息渠道不敷顺畅。

可是到了秦煌这个位置,身为市政府领导都要经常亲切接见的年夜商人,人年夜委员,他又怎么不知道,阳一文化的老总罗戈,是省里国土资源厅厅长罗培亚的侄子,省人年夜办公室主任罗培荣的儿子。

并且罗家和现在的市委书记姜建漠,两家可是好几辈的世交。

有这样的布景摆在这里,要是自己的老婆和女儿去闹了他人的招聘会,那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并且以秦沫沫的­性­格,她羞辱他人,秦煌却是相信,可要是一个负责招聘事物的经理人会羞辱应聘年夜学生……

秦煌觉得但凡这个人事经理不是弱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傻事的。

越是做年夜生意的人,越是明白和气生财这个事理,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商人们绝对不会主动去惹是生非。

固然,如果出了万中无一的例外,女儿真是被他人骂出来,他也不介意动用自己的力量,和这个有名的罗胖掰掰腕子。

不过现在看秦沫沫的反应,秦煌觉得,自己多半是没这个机会了。

“怎么了,现在又不话了?”秦煌此时尽显一个做父亲的威严:“不是有人骂吗?带我去问问清楚,要是真的有人骂,老爸给出气。不过要是等下弄清楚了,这次又是乱来的话!那我就清楚,拿到结业证的时候,我立刻就断了的生活费。”

“爸!”秦沫沫又是委屈又是后悔,急得在原地直顿脚,却又没有什么好体例,看到父亲已经径直走向了招聘现场的会议室后,也只好赶紧跟上去。

……

“总而言之,的能力还是蛮强的,不愧是卞处长介绍来的人才!”杨一的面­色­恳切自然,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赞赏,少年现在的表示,让罗戈都完全地甘拜下风,觉得简直就是把他胖总都要甩出八条街了。

稍微沉吟了一下后,杨一正准备丢出个临时现编的部分领导职务,好打发失落这个心智明显还停留在中二阶段的潮男,却不料里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咦?好像还没叫到下一个吧?杨一几人都是奇怪,而那个后门男更是直接怒气冲冲地转过头去。只是等他看清楚来人后,立刻就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哟,原来是秦叔叔!您怎么来了,是不是也给沫沫放置工作的?早点儿给我嘛。”

然后就转过头来:“哎,那个谁,们看着把沫沫的工作也放置一下吧,她开始秦叔叔的女儿。”

这一下,屋里的三方全都是有些发楞,潮男是因为认出了秦煌,杨一是因为这个“请摸摸”居然还叫来了家长,而秦煌和罗戈是因为互相认出了对方。

两人都是越州地面上比较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也在几个政府部分牵头的商界会议上见过面,这一下都是有些意外。

“呃,原来是秦总。”罗戈就主动迎过去:“怎么,这是令千金?”

而旁边的秦煌更是觉得年夜难看面,虽然和罗戈相交不深,但他也是知道的,这个文化商圈里面的新生代,是出了名的笑弥勒。

现在是他本人在面试现场,别这人会主动出言羞辱一个学生,就算是自己的丫头率先骂了他,这人多半也是懒得计较的。

眼界根本就不在同一条理上,又怎么会轻易起火置气。

那肯定是自己的丫头先惹出的事情了。

心里面忸捏,不过又听到前面这个男青年的讲话,秦煌就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嗯,是,这是犬女沫沫……我是不是打搅到罗总的面试了,那我出去等好了,真是欠好意思。”

话虽然这样,可是眼睛却年夜有深意地看向那个讲话的男子。

其实秦煌并没有认出来这个主动招呼自己的年轻人是谁,不过现在他拿定主意是要转移话题,一些手段自然是驾轻就熟的。

并且除不想在罗戈面前丢人外,他最为注意的,还是坐在面试官中间位置的杨一。

虽然觉得这人看起来年纪得不像话,似乎还是孩子的模样,可是能坐在两个明显是老成角­色­的中间,甚至连罗戈都明显以他为首的样子,又可能会是什么角­色­么?

秦煌可不是什么没眼力的人。

果然,被秦煌这么有意无意地一挑动,那个潮男就招呼道:“哎,秦叔叔还用回避么?我直接让他们给沫沫放置个位置就好了,很简单的。”

听了这话,罗戈和白杨的脸­色­愈发­精­彩,只有杨一面­色­不变,他弄不清楚这个忽然进来的中年人,是不是和眼前的潮男是一路人。也不清楚他是不是专门为了自己女儿来找回排场,不过现在看对方的样子,明显是有故意做戏的成分。

年夜抵是把这个中二潮男当作试应手,点出来试试自己这边的反应。

于是杨一也就见招拆招,一脸的受宠若惊的脸­色­:“哦,我们也不知道这位姐居然是秦总的千金!不过既然都是熟人,那二位就委屈一下,到我们公司的联络处就任正副经理如何?”

“联络处?”那个潮男一听是经理位置,倒也眉飞­色­舞,不过对这个联络处,显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也就是专门对口政府各部分,负责接待联系各位领导的工作。”杨一杀人不见血地笑笑,口气里布满了魔头似的蛊惑:“这个职务可是最适合二位了,又能经常在政府领导面前露脸,并且平时的活儿也不多,最是轻松不过。”

那个潮男立刻就一脸倍儿有面子的神态,显然对杨一的分派满意至极。就是站在秦煌身后的秦沫沫,也是偷眼瞟了瞟父亲后,绽出一丝满意——这个混蛋屁孩子也有垂头的时候。

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眼中的异­色­。

杨一的放置糊弄潮男和秦沫沫自然是轻而易举,可是秦煌却看出了重生男的险恶用心。

政府部分里面的那些牛鬼蛇神,是那么好相与的?以这一男一女的脾气­性­格,只怕工作没两天就要获咎人。什么时候获咎的人多了,这子再以此为借口把他们辞失落,到时候既解脱了负担,又讨好了政府那一头,还真是废料利用,一举两得了。

到了这个时候,秦煌也没法儿藏下去了,就站出来笑道:“哪里哪里,这位……”

“这是我兄弟杨一,也是……”罗戈看了杨一一眼,两个越来越“基化”的男人互相交换了眼神后,胖子就笑道:“这次面试的负责人和公司的股东之一。”

“嗬!英雄出少年,诚不欺我!”秦煌有些讶异地盯着杨一看,又回头扫了自己女儿两眼,心里面忽然生出些许的沉闷。不过他很快就调剂了情绪,对着杨一笑道:“杨总笑了,我是听沫沫给几位惹了麻烦,所以专门带她过来道个歉。”

“呃……”开始还滔滔不断,觉得自己挺有能量的潮男立刻就熄了火,如同屠宰厂里面被人捏住了喉咙的鸭子。

他的简直确是认识秦煌的,并且他家里就有人在秦煌的公司里面就职,知道这个男人的能量很是不,身份地位远在帮自己放置工作的卞成梁之上。

所以这一次正好碰上有尊长是阳一文化的“现管”,也就想讨好一下卖个人情,却不料自己一脸热烘烘的微笑,居然是撞到了他人的冷ρi股上面。

丢人丢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让他羞愧欲死了。~~~~

225.试探,交锋,还算圆满的结果

面试场地里面的三拨人马,这时候彼其间的关系就相当微妙了。()

潮男的尊长卞成梁起来才是布景后台最差的那一个,可是他所在的位置,对一般的升斗民来也是极为要害而开罪不得的。

并且这人很是巧妙地觑准了时机,利用阳一文化不便利声张的心态,才敢背地里耍耍这种手段。

最重要的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也只是和罗戈德律风联系过。

到时候就算胖总真的失落臂年夜局把这事捅出去,他也年夜可以一推二五六,只是私人间的奉求罢了,成与不成都是无关紧要的。

所以罗戈对卞成梁的评价,是眼尖心狠,善捞善钻,不过终究格局太,连自己人都要坑一把,这辈子能混上处长职务,也就到头了。

因而概况上看,是卞成梁卡住了阳一文化。可是回过头来,这潮男家中扛鼎的人物,也就是个文化局的处长罢了。所以对上了红顶商人秦煌,难免心中底气不足,更别家里面还有人在秦煌的公司里面。

但现在的情况,却又是秦煌居然亲自带着女儿来报歉——罗戈和杨一知道秦煌是对姜建漠,以及罗家老一辈中,在省里的兄弟俩致歉一下,可是这个年轻人又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关节。在讨好不成后,一时间也是有些羞恼,他万万不敢对着秦煌撒气,也没什么面子继续呆在这里,就对着罗戈和杨一示威似的扫了一眼:“那就这么吧,明天我就去们那个什么联络处上班了,办公室什么的都放置一下。”

“等等。”这边杨一和罗戈还没有发话,旁边秦煌就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卞家老三的儿子,叫卞……”

潮男青年看到秦煌又认出了自己,脸上又恢复了光彩。只是这人到底还年轻,并且看上去在家里面尊长的护短之下,也没怎么在社会上吃过亏,脸­色­的转换之间还欠缺了很多流畅自然。

哂了一哂后,他才略有些勉强地笑着接口:“秦叔叔好,我叫卞非池,是非的非,水池的池。那我,我姑妈在您的贸易公司里面做行政助理。”

“哦?卞红梅的侄儿?”秦煌看了看罗戈和杨一,发现这两人虽然脸上脸­色­不变,可是眼睛里面满是戏谑。知道这是在腹诽卞非池的名字“名不符实”,却也不点破。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那是谁放置到阳一文化的。”

原本秦煌只是筹算把自己的闺女,拉出这个叫杨一的子­精­心安Сhā的狠毒陷阱里面。

不过既然这个孩子是自己公司里面得力­干­将的晚辈,不提点一下也欠好,也就当面问了出来。

“是我表叔卞成梁,他是文化局综合事务平安处的处长,放置一两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卞非池委实有些对不起他父辈们的期望,莫是非是金鳞,怕是这辈子连他表叔卞成梁那种毒蛇一样的人物都变不成了。话到这个份儿上,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年夜包年夜揽显摆他家上不了台面的实力:“我能认识您,也是上次表叔带着我加入一个酒会的时候,他专门指给我看过的。”

听起来,卞非池这二货难得也有明白一回的时候。

秦煌不置可否地笑笑,然后对着罗戈和杨一点颔首,直接拿出德律风。接通后的第一句话,就让潮男卞非池吓了一跳:“喂,是卞红梅卞助理吗?对的,是我。是不是有个侄儿正在找工作?这样吧,我帮他放置好了,们家里面就不要­操­心了。还有我就作为私下里的朋友提醒一下,孩子不懂事没什么,早晚会长年夜的嘛,可是身为尊长,还乱来就欠好了。”

那边正在措置事务的卞红梅,原本听到自己的年夜老板居然会Сhā手自己家务事,还很有些意外,但也是高兴的。

究竟结果秦煌的名头和实力都摆在这里,有些事情他只需要动动嘴,就能够让自己那个侄儿少走很多弯路。

只是听到后面的话后,这才刚进三月的天气,居然是让她生生出了一身冷汗。

私下里以朋友的关系提醒自己?虽然秦煌敌手下一向很是不错,但要这么降低身份,她卞红梅还真不敢接下来。

并且听话里话外的意思,应该是侄子卞非池又在外面开罪了什么人。

放置工作?孩子不懂事,尊长乱来?

对着一堆工作报表发楞的卞红梅陡然惊醒。这该不是自己的表哥卞成梁,帮着侄子放置工作的事情吧,难道是在这里面出了问题。

嗅觉极为敏感,且生­性­谨慎的卞红梅立刻就给卞成梁挂去了德律风,心忖是该提醒自己这个表哥一下了。

诶?这是什么意思,秦煌放置自己的工作?卞非池有些发楞,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这位年夜老板看在自己姑的面子上,才会拉他出火坑:“那个,秦叔叔,这不是……不是我已经应聘上阳一文化这边了。”

年轻还有些不情不肯,在他看来,阳一文化和秦煌的青丰贸易虽然都是年夜公司,可前者究竟结果是搞文化事业的,出去也好听有面子一些,并且人家许下的位置又高,工作又清闲,换成是搞农贸的单位,谁知道会不会去吃苦。

卞非池有些期期艾艾地不出话来。

要是换一个其他单位的老板,他现在跳脚骂娘都是轻的。不过话从秦煌嘴巴里面出来,就算他再怎么不满,也是不敢当面质疑的。

自己那个人前人后都是官味儿十足的表叔,在一次酒会上碰到秦煌后,模样从淡然倨傲转变成恭敬有加也不过一眨眼的工夫,那个情景他到现在可都是还记在心中的。

并且他平时最敬服的姑卞红梅,也恰好是他人的手下,秦煌刚刚给自己姑挂德律风的时候,那种看似平和实则无可置疑的语气,亦是让卞非池生不出辩驳的勇气。

不过秦煌这一示好,或者是“强卖人情”的举动,倒让罗戈和杨一都是无语了,心里面一齐破口年夜骂这个老狐狸。

其实概况看起来,是卞成梁恶心到了阳一文化这边。但事实上,杨一只不过反掌之间,就又给卞家种下了恶果。

到时候卞非池惹恼政府部分的工作人员后,就以他一个文化局处长的能量,只怕跟着不利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而现在秦煌搞定了卞非池和卞成梁叔侄,台面下的工具不,就在人情面子上面,阳一文化就已经欠了他很多。

难道杨一能把自己肚子里面的坏水儿都抖出来,什么“这是老子坑他卞家人呢,老秦就不要Сhā手了”这种话?

卖了自己的面子,卖了卞家人面子,还让他的女下属感激不已,怎么看都是一箭数雕。

“神箭哲别。”杨一心服口服地冲秦煌点颔首,而那边高壮的男人居然是听明白了杨一的意思,一点儿都不谦虚地呵呵笑着:“过奖过奖,和杨总比起来我这都是手段了。世界是们的,也是我们的,可是归根结底是们的嘛。”

杨一眼皮子直跳,这还是他遇上的第一个吃了瘪,却又不觉得气愤羞恼的人物,只是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这样吧,相请不如偶遇,要不等一下贵公司的招聘结束后,就由我做东请几位?”秦煌笑得欢畅爽朗,眼睛扫过阳一文化的三人,可是注意力年夜半都放在杨一的身上,目光灼灼。

“爸……”被晾了半天的秦沫沫一听中午还要陪酒,心情马上就复杂起来,也不知道是后悔给母亲的德律风,还是后悔对杨一的态度,仰或是后悔一开始就不该该来阳一文化应聘。

不过显见秦煌在家中的地位,约莫和牺牲公主去蛮荒之地和亲的暴君差不多,只是随意扫了秦沫沫一眼,就让这位郭芙一样的人物低下头来。

也不等罗戈杨一拒绝,或者秦煌就吃定了这两人不会拒绝,带着秦沫沫径自在外面等着。

而卞非池终于是开窍了一次,从秦煌的态度里面,知道这个阳一文化应该不是什么好捏的软柿子了。虽然还对其中的关节不甚明白,可也还是老老实实跟着秦煌走了出去。

“这……罗总,杨总,我们等一下?”在这件事情上面,白杨是最没有讲话权的,她只是很自觉地等着两位老板拿主意。

罗戈无奈笑了笑,就对杨一解释道:“他头上两座年夜山,一个越州市外经贸委,一个海关,海关那边是自力体系,和市委市政府无关。可是外经贸委的主任陈瑀,虽然是政府那边的人,可是和我家老头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不过这厮的消息倒也灵通,不愧是越州地面上有名的四年夜富。”

“斯达夫?”杨一愕然,这个秦煌还有这么霸气侧漏的名号?

“是,周安,秦煌,王年夜宝,程启明,越州这边顶有名的四个年夜富豪,都是戴红帽子的。”罗戈撇撇嘴,不过他的心思明显不在帮杨一科普上面:“算了,人家都点名道姓请我们了,哪有躲着怕见人的。”

好在剩下也没有几多人,最后的猫两三都过了一遍后,收拾起工具,这边自然有严磊带着人收拾。既然已经是阳一文化的人,做这些事情倒也算是理所应当,并且他学生会副主席的身份不消也是浪费。

到了越年夜外面的菜根谭别院,秦煌早已经带着女儿等在了门外。一个地区数一数二的富豪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难能可贵,杨一最开始的郁闷情绪也就烟消云散了。

众人坐下没多年夜一会儿,式样丰富的菜肴就流水一样端了上来,年夜抵在酒桌上谈公事,已经是国内最普遍的习惯,秦煌一边给罗戈倒酒,又对杨一示意,却看到男孩已经接过白杨递过去的果汁后,就开门见山地笑道:“起来,我还要感谢我家丫头,不是她又刷脾气,我可又要和罗老弟和……”

秦煌稍微游移了不到半秒的工夫,杨一就闻弦歌而知雅意地笑:“秦伯伯就叫我杨好了,被您叫杨总,我暗示压力还是挺年夜的。”

刚刚是有外人在场,秦煌的礼数也就做了个十足十,现在要暗示亲近的意味,自然是不克不及和刚才一样了。

又有些感慨地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秦沫沫还是毫无暗示地坐在座位上面,和她对面的杨一比较起来,其反差之年夜,让这个久经世事的年夜商人也是一阵心灰意懒,不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地奋斗,最后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像秦煌这个品级的人物,都是心智坚毅之辈,很快就调剂了心情:“今天能坐在这里,也是缘分。不过首先我还是代表我丫头给两位道个歉,刚才我已经问过她了,还好是杨不和她计较,要是换一个人还不让她下不了台!到时候连带我这张老脸也都保不住了。”

“哪里,秦姐秀外慧中,她这样的女孩子嘛,心气儿高一些是理所固然的嘛。”道满嘴跑火车,罗戈也是此道好手,夸一个人可以上三天三夜不带重样儿,现在秦煌想要借着秦沫沫打开话题,罗戈却不给他这个机会。

一老一胖都在心里面破口年夜骂,不过脸上却都是一团和气,完全看不出饭局上隐藏的机锋。

而秦煌一看打不开缺口,立刻就转移了标的目的,遥遥对着杨一举杯:“杨这么年少有为,那可要和秦伯伯喝一杯。对了,杨厅长还好吧。”

秦煌所的杨厅长,是省建设厅的厅长杨舍同,他其实其实不知道杨一的具体身份,可是能和罗戈打成一片,举止行事又这么沉稳老道,不是那些高门年夜院里的子弟,秦煌是万万不信的,想来想去后,市里省里姓杨的高官也就杨舍同一人罢了。他现在这么,就是一个试探的意思。

“杨厅长?”杨一显得比谁都要无辜,瞪年夜了眼睛看着秦煌,一副我完全不知道在什么的样子。

“呃,省建设厅的杨舍同杨厅长,难道不是的尊长吗?”秦煌笑呵呵看着杨一,完全没有因为杨一的脸­色­,而显出意外或是不满的意思,还是和颜悦­色­。

罗戈赶紧在旁边帮着解释:“秦总年夜概是弄混了,杨厅长和一可没有什么关系的。”

不过这胖厮也是着实可恶,话只到这里,就生生打断没了下文。

至于杨一的身份来历,他是半点也没有要吐露的意思。而旁边的杨一只是颔首附和,同样是毫无解释的筹算。

于是乎阳一文化的基佬组合,一言我一语,又把先前秦煌主动“强卖人情”时候的郁闷整个儿还了回去。旁边的白杨看得一清二楚,对两个B的恶趣味,还有秦煌第一次有些尴尬的眼神,差点儿就笑破了肚子。

饭桌上的气氛正有些异样,这个时候罗戈的德律风却响了起来,胖子示以歉意的眼神后,接通一听,居然是上午才让罗戈“看着给放置一下”的卞成梁。

不过年夜约是从表妹卞红梅的德律风里面得知了什么,一听侄儿居然是好死不死撞到了秦煌身上,并且这人明摆着要Сhā手这事情的意思,他也是不敢再弄巧玩险了。

自己占阳一文化的廉价,是仗着同一条船上“队友”的身份。现在有外人介入,还是能量不一般的那种,要是经由秦煌捅了出去,到时候第一个要给他好看的就是姜建漠。

养气工夫到了头,就只能是放下身段伏低做。而这个卞成梁倒也是光棍儿的很,立刻就应机立断打来了德律风,摆明是要主动请罪的。

不过杨一也看了他自己所起的作用,刚刚卞非池回去后,还把杨一对他的工作放置了一下。在仔细琢磨了这个人事任命后,卞成梁脑门子上也是一层白毛汗。

把侄子放置到和政府打交道的岗位上?那里个个都是菩萨年夜佛,以自己侄子的­性­格,想要不和人生出龌龊,简直就是让男人生孩子一般毫无可能。

到时候等这子惹事出错,人家直接踢出去当作牺牲品,自己还有得好过么?

并且就算自己知道了里面的门道,可是能在面上出来?阳一文化那边的解释,肯定是给侄子委以重任,好好熬炼他如此这般的辞,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还是自己看了人!

又想到秦煌的这个举动,无疑是拉了他那个纨绔侄子,甚至是自己一把,心里面也是又感激又后怕。不过首要问题,还是消除阳一文化对自己的偏见。所以对着德律风的口气也就格外心翼翼。

“是,是,那好那好!以后们阳一文化的事情,那就是我卞成梁的事情,都是姜书记的兵嘛!行行,下次我做东,零丁请罗总!哦,对了!还有非池的,今天负责应聘的那一位,都要来都要来!那就这么定了!”

打完德律风,卞成梁心忖也不知道是不是侄子看花了眼睛,还是胡编乱造,怎么会有一个比他还的学生主持面试,不过心里面对这个神秘人还是又怕又恨的。

老子差点儿就被坑的连骨头渣滓都不剩!

不过现在就算是及时收住了脚,可这低三下四的窝囊气,还真是憋在心里面没法儿散出去。这位卞年夜处长正想狠狠一把扣上德律风听筒,临到发力的刹那,他才又警醒过来,把听筒拿到耳朵边上,听到是挂断了的忙音后,才又开山劈柴一样恶狠狠抡上去。

听筒和德律风机发出巨年夜的声响,传出去后引得旁边办公室的同事都是一愣。只不过在经历了听忙音的心后,卞成梁再怎么用力摔德律风,也还是憋屈的很了。~~~~

226.被参赛了

这一次最终的面试,杨一只录用了十多个人。()(手打)

不是他不想一步到位,把人才都揽于阳一文化之下,只是这个新兴的文化企业还有些不入越大学子的眼里,并非所有最顶尖的人才都来参加了面试。

所以第一批能招到十七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

就这些人在面试中的表现来看,不论是本专业的基础知识,还是应变能力灵活程度,都算是良材美质。只要再经历过真正的风霜洗礼后,成为阳一文化第一批支柱团队,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且还意外地搭上了秦煌这条线,也算是某种预期之外的收获。

罗戈是瞄上了人家的人脉,但是杨一看到的,更多则是秦家的渠道,以及以后可能开展的广告业务。

“广告?渠道?”罗戈来了兴趣,他知道杨一应该不会空口无凭,无的放矢。只不过秦煌的生意一直是农林水产,以及深化加工这一块,和文化产业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才对。

“真的不明白?”杨一很深沉地瞥了他一眼。

罗戈发现自从和这小子厮混到一块儿后,自己是越来越懒得动脑子,一来杨一思维转得快又比较发散,很容易就跟不上他的想法;而且他自己偶尔有什么主意,拿出来和杨一比较之后,多半就会悻悻地闭口不提。

久而久之,罗戈也就从一个决策者的身份向着执行者过渡。

当然,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的!偶尔和小秘下属吹牛的时候,按照胖总的说法,就是杨一现在的身份就是国务院研究室里面的臭老九,属于出主意的狗头军师,自己才是山大王。

“你们没看到,小一他想出点子后还不都是要找我商量合计?”胖总习惯­性­大言不惭。

底下的听众们,一般就是小秘薇安,还有出版社的几个编辑室的主编头目们,彼此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然后纷纷笑而不语。

而杨一在这件事上,是这么和罗戈解释的:“第一,这位秦老伯现在做着高端农林水产贸易出口,那是因为岛国那边对于食品品质的要求,远比国内目前的需求要高。但是随着经济发展,我们国家,尤其是长三角和珠三角这两片区域,对于生活品质的要求,一样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做国内市场也是一样。而且我们的人口基数摆在这里,除了上层­精­品路线外,还能附带着开拓中层家庭的市场……总而言之就是他可以走国外反哺国内的路线,顺带着又可以挟洋自重,反正我是很看好这位农业倒爷以后的发展。”

“他还能发展?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大老板了,也不知道要这么多钱­干­嘛。”罗戈嘟噜两句,忽然反应过来:“他发展好不好,和我们有一毛钱关系?”

“广告啊,不管是图书杂志,还是动漫影视,还有以后最最重要的互联网阅读,都是可以用作广告的上好渠道,以后我们赚他的钱不要太容易。”杨一咧嘴笑笑。

琢磨过来味道,罗戈明白了,杨一话里的意思,是要把自己身为渠道商的作用最大化。

化产业,不就是一个推广,扩大影响,输出价值观的事情么?到时候手握这种宣传渠道,想要翻云覆雨,亦只是等闲之间。

“就这个?”罗戈狐疑地盯着杨一猛看,按照这小子的解释,他们和秦煌之间的关系,完全就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阳一文化虽小,也有让秦煌求上门的资本;青丰贸易虽大,也受制于宣传。

但要是这样的话,这小子又怎么会对这个事情如此上心,到时候等着秦煌上门求合作不好?连带着还勉强认下了那个秦沫沫当“­干­姐姐”。

胖总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秦煌提出来,要让自己女儿认了杨一当“­干­弟弟”的时候,两个当事人脸上­精­彩至极的表情——秦沫沫的脸­色­是又青又白,就好像得了无法治愈的重度痢疾一样,嘴巴翕张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来个一二三;而杨一的神情更是梦幻,混合了大概十几种各式各样的面部表情后,最终化为语言文字描述不能的古怪。

“说不定人家秦老板是看上你小子了,想要招你当女婿。”出餐厅的时候,罗戈还在挤眉弄眼:“秦家丫头不也是才22么?够你抱两块金砖了。”

杨一当然不会搭理他。

对于一个名叫“请摸摸”的“­干­”姐姐,身为后世重生大军一员的杨一,目前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罗小胖这种信奉拔鸟无情真汉子的采花贼,也好意思和他说什么婚嫁的问题?

我呸!

“当然不是只有这个原因,你忘了杨家老店么?”杨一乜了一眼罗戈,淡淡解释道:“以后等我们开始有余力发展阳一饮食的时候,秦家不就正好是我们的供货商?”

就冲着后世人们习以为常的地沟油苏丹红,提前为阳一饮食找好一个原材料供应基地,也是势在必行而且要花大力气去做的事情。现在有秦煌送上门来,说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差不多了。

“好,那我没问题了。”罗戈点点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杨一能够看清楚棋盘上后三手,甚至是后十几手路数,这也证明他正在由创业者向成功者转化过渡。虽然其中的过程可能会很漫长,也一定充满了未知的坎坷险难,但是罗戈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信心。

是对杨一的能力,也是对自己的眼光。

“对了,明天是周一,要不要把新招入的那批人集合一下,你和他们统一见个面?”罗戈考虑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杨一想都没想,直接摆摆手。如果这些人,是在阳一文化草创之时,从燕大华清招来的博士硕士,或者是有大公司任职背景的­精­英人才,那么为了提高他们的凝聚力,安稳人心,同时也是展示自己的实力和底蕴,无疑是有必要去见个面的。

但是现在公司里面各个版块,都有老人帮扶带,而且杨一现在的形象,也和德高望重相差了不知道多少。

难道让他指着这些人的脸居高临下——小子,老子可是见过大世面然后重生回来的人生赢家,你乖乖儿地跟着我好好­干­,保证有­肉­吃!

所以很­干­脆利落地拒绝了罗戈的好意,有些苦恼地叹气:“见面就算了,那个什么,明天不是有全市高中生的一个作文大赛么?场地你准备好了吧。”

这个作文大赛,实则就是“思阳杯新概念作文大赛”的预演。萌芽杂志社的一众编辑们在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打算先预先选拔一次,算是积累经验,也抱着广撒网看能不能多捞鱼的心态,发起了这一次的活动。

因为是和各个大学联合举办,所以这个消息甫一发出,不少在文科教学上颇有门道的学校,就在这上面动起了心思。

人口基数摆在这里,所以国内各种千奇百怪的人才,也是层出不穷。就算是只选文章写得好的,那也一抓一大把。

而且偏科的学生,任何一所学校都少不了,如果能把这些老师眼中又爱又恨的问题儿童们,也通过这个作文比赛送进象牙塔之内,是任何一个老师都乐于见到的事情。

成就感,荣誉,声望,师心师德……驱使各个学校参与进来的原因,大抵都跑不出这几样。

而首次的公开初试选拨,萌芽杂志那边,大约是通过文联作协的关系,说通了魔都几所有名的大学,所以范围也定的极广。华东,华中,华南范围内,八省一市的高中生,都可以报名参加这一次的初试。

其他省市地区的比赛是怎么安排的,杨一不知道。越州这边,为了比赛的公平公正,又因为和萌芽杂志的合作关系,所以就把场地安排在了云中书城的三楼。

“都安排好了,就在阅览室里面,我说你还信不过我啊!这种小case,让伍石去负责就好了……”说是这么说,但罗戈也知道,和萌芽杂志社,以及各个高校拉上关系后,对于阳一文化以后的规划,将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是以这些天他也花了不少心思,在组织工作筹备和会场布置上面。

“哦,那就行了!对了……”杨一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那什么,明天看到我的时候,假装不认识啊!别没心没肺地过来傻笑。”

“知道了!你小子废话真他……”不符合­精­神文明要求的语言正要脱口而出,胖总忽然又是一愣:“看到你,你……你小子要来参加这个比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而不死是为贼!杨一面无表情地看着罗戈笑得如同一只过电的沙皮狗,心里面却在狠狠腹诽一高的校长大人。

说起来余浦还真是一片好心,他是担心杨一虽然已经出书立传,而且收入不菲,早就不能把他当做普通中学生看待,可是身为一个高中老师,把学生送入大学,这是他近乎铭刻在骨子里的­精­神信条。

所以在听闻这一次的作文比赛后,他立刻就想到了杨一这个怪才,心忖以这小子的水平,上去拿个奖回来肯定是稀松平常简单不过,到时候好歹也是解决了自己的一桩心事,还能给一高也挣些脸面回来。

不过余浦要是知道这次的比赛,就是杨一撺掇萌芽杂志倒腾出来的,不知道老人家又要作何感想了。

……

第二天,星期一一大早,杨一没有去学校,和参加这一次比赛的同学老师们汇合,而是率先来到了书城这边。

等到他在自己的图书城堡里面转悠了一圈后,这才陆陆续续有其他学校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队下,驻足于书城前面。

或是兴高采烈地互相交谈,或是三五成群和老师请过假后,跑进书城里面转悠。

毕竟能被自己的学校选中,来到这里的学生,大都是对文学有所爱好,且喜欢书籍的人,虽然平时在假日也会来这里逛逛,但是以参赛的名义,和同学在书店里面徜徉,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哎,杨一!”巡视完了自己的领土,正想着要不要去苏晚的画室里面看一下,耳边忽然传来招呼声。

回头一看,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也是姜喃的好友乐菲,而她的身边,不是那个双面妖­精­又是谁?

“上个礼拜就听说你也要参赛的,还以为早上能看到你呢,结果还是单独行动!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你家里面父母也不管你的啊?”乐菲白了杨一一眼,然后又打趣地瞟瞟身边的姜喃:“怎么样,把你的家属安全带到,是不是要意思一下哎?”

乐菲是个有大智慧的女孩子,人如其名,乐观豁达,又非同寻常。这一点,从表面随和可亲,但内心却是冰冷拒人的姜喃都能和她成为朋友就能看得出来。虽然她和其他的学生一样,对杨一这个近乎于无法无天的神秘人物很是好奇,但却从来不仗着朋友的身份,在姜喃那里打听情况。

不过偶然碰上了杨一后,一些戏谑的玩笑总是免不掉的。

“意思一下?请吃早饭?”杨一眨眨眼睛,他对这个小姑娘感观不错,并不介意反击回去:“你们脱离大部队行动,老师不说么?”

“大部队在那边呢。”乐菲眉眼弯弯,回头示意不远处大约十七八个的一群人。这些学生,几乎就囊括了一高的文科­精­锐,高三的多一些,一二年级都只有四五人的样子。

不过一票人对杨一并不熟悉。或者说,无论是谁,对一个上学频率要用xx次月来标明的学生,几乎都不会有什么印象。

他们之所以关注这边,多半是因为姜喃的缘故。

随着姜建漠在越州主政时间的增加,原本低调隐藏于学生里面的姜喃,其身份也因为逐渐曝光而为人关注。市委书记的女儿,什么身份,就是越州第一公主的意思。

从相貌上来说,在历来美女如云的江南水乡,她也是属于第一梯队;从成绩上来说,稳稳把持着年纪前五,有着让人无法忽视却又不敢正视的光环;而且她还是校播音台主持人,校会发言也是经常陪同年级领导,校领导身边。

现在又曝光了书记千金的身份。这么多东西叠加在一起,在一高范围内惹人热议,委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经常能看到高年级的帅哥们,等在教室门口,或者树荫下小道旁,等着给她递情书。

所以现在,这些人看到了在姜喃面前微笑而立的杨一,心里面泛起的疑惑,以及轻微妒忌感,自然也是难以避免。

“老师,那两位同学现在离队,等会要集合的时候又不好找人,还是叫回来吧。”说话的人叫章曜,是高二年纪的一个班长,其实以他的成绩,本来不需要参加这次比赛,一样能够稳稳考进大学。不过后来在听说了一年级的姜喃会参赛以后,他立刻就也报了名。

可是这一次,在老师面前一直颇受器重的章曜,却没能得到自己语文老师,同时也是年纪课组长的赞同。

高二年纪的语文教研组长在仔细打量了一下杨一后,脸上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反而是对学生们招呼道:“大家集合,我们到书城那边去等吧。”

教师之间的圈子也不大,平时闲暇之余,可能谈及的话题,无非也就是老师圈子里面的家长里短,再就是教育系统的新闻,最后就是有关学生的八卦了。

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人们平时议论的东西,肯定是自己生活圈子相关的东西。

所以在学生里面,杨一的名气也就止于高一年级,甚至只是三班的范围之内。可在教师圈子,杨一这个名字却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

余浦特招的特权学生嘛,有了三班的任课教师们时不时提到这个名字,其他人想不知道也难。

“是杨一同学吧,你是自己过来的?”周子义笑得很和气,他觉得既然是能让校长特殊对待的学生,那么自己态度好一些也是无伤大雅。

“哦,老师好。”杨一点点头,虽然礼貌,但是没有一般学生那样见到了教师的拘谨:“家里离这边比较近,而且怕去了学校也找不到人,就直接过来了。”

家里离这边比较近?去了学校怕找不到人?这小子够!

旁边的学生们听闻杨一如此说辞,一个个彻底拜服了,又偷眼打量周子义,想看看老师会怎么说。

结果让他们掉了眼镜的是,这个微胖的中年老师,居然没有任何表示地呵呵笑着:“来了就好,只要不耽误比赛。”

然后看了看表,对着手下的学生们宣布:“还有一节课的时间,没有吃早饭的同学,赶紧去吃了再来!不过不要吃的太饱啊,到时候搞的大脑缺氧就不好了。”

一群人轰然一笑,然后有几个人就结伴离开,剩下的,都是打量着已经拉开了的书城大门,眼巴巴瞅着里面。

“不用看我,半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八点四十五以前都老老实实回来集合!”周子义索­性­没好气地笑道。

“老师英明!”

“周老师高举民主大旗,我们拥护你!”

这一下队伍的气氛才是真正活跃起来,旁边乐菲就抽空冲着杨一挤挤眼睛:“怎么样啊,我也不用你请吃早饭了,就让喃喃把你借我半个小时,当一次钱包怎么样?”

听到乐菲这个要求,杨一顿时就­奸­诈笑了,旁边的姜喃也是满脸“还真是便宜你小子了”的无语表情。

重生之文化帝国226.被参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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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有些接受不能的真相啊

“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没答应什么?你花起别人的钱倒是自觉啊”杨一似笑非笑地用眼角缝儿看乐菲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所有二次元三次元里的怪叔叔之魂们在这一刻附体到了杨一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乐菲的那一句“家属”,让杨一的心情相当不错,他这一刻逗趣乐菲,倒纯是那些中年大叔和侄女们开玩笑的心情了

回到年少时候的这段时间里面,杨一偶尔也曾经疑惑和茫然过,心忖自己看乐菲,费飒,郭芊芊一类女生的时候,都是以叔叔伯伯的心态自居,这也算是正常情况

可是每当面对姜喃和苏晚的时候,除了那种中年人的理­性­以及责任外,亦掺杂着年少情感的激烈,有欢喜有心悸,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念念不舍,是再见“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心跳加

他也纠结过不少时间,反思自己到底是为了弥补遗憾,还是真的有萝莉情节但杨一最后想明白的结论没有人能够一辈子挂在天真年少的尾巴上,但是有些感情,确实会激起人的某种天­性­

所以跳出自我纠结怪圈的杨一,在对待同龄女生的态度方面,算是极为简单明了的,一律都是晚辈,全部都是晚辈

不过杨一这种拿大的做派,立刻就让乐菲不满了,小姑娘咬牙切齿地看着一副老气横秋模样的杨一,腮帮子一鼓一鼓

“算了算了,就送你一本总行了”杨一不以为意地摊摊手:“这个店里面书很全,我上次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一套实用农业技术丛书,里面第二册就是牛蛙养殖大全”

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怀好意学着乐菲鼓了鼓腮帮子

“喃喃,你看你们家杨一,也不管管”

乐菲假假也是一个小美女,虽然离90分的姜喃还有一段距离,可是不看气质光论相貌,比苏晚也是不远了这样的可人丫头,什么时候又被毒舌过,现在被气得歪鼻子斜眼,要是边上有趁手的东西,变身麻宫雅典娜妥妥的,还是满蓄力外加必杀锁定中的那种

“好了,你也真是的,菲菲都是为了……”说到这里姜喃脸­色­一红,后面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让她当面说“菲菲都是为了我们,为了你”之类的,肯定是不太好意思开口,也就薄嗔微怒地白了杨一两下,然后拉着他的袖口就往书店里走

本来姜喃的想法也只是为了好朋友解围,免得杨一又絮絮叨叨张嘴就吐小刀片,也就没有多在意自己的动作而且女孩本来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是以也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只是她的这个动作落在旁人眼中,未免就有些像是进入二人世界状态的小儿女了

远远关注这边的一些一高学生,自然有脸­色­不自然,甚至是有些呆滞难看也有和乐菲一样神情诡秘笑而不语的,只是都影响不到已经进入书店里的两人罢了

进口的位置,姜喃这才放开了杨一的袖口,刚刚她就有些觉得不妥,不过这个妖­精­的心思本就不能用一般女生做参照物,因而在看到杨一一脸占足了便宜还要卖乖,犹如敦厚靖哥哥般满是宠溺的模样,她­干­脆又抓起了杨一衣领位置的装饰绳带,趾高气昂犹如牵着猎犬的女王

心知是自己刚才故作悠然刺激了她,杨一苦笑着停下来:“不用这么狠,很没面子的”

要是自己这幅模样被罗戈看到,还不知道要被翻出什么样的花儿来,那个胖子也是一台流言制造机器,功率大产量高,堪比“泼­妇­牌”和“居委会大妈牌”

看着杨一苦着脸,乐菲跟在后面,一脸“姐姐你驭夫有术妹妹我好佩服哟”的挤眉弄眼表情

姜喃也是觉得有些过了,皱了皱小巧却又高挺的鼻子,又朝着周围看了已经有不少营业员,还有收银柜台的店员们,都是在注意这边了——就瞬间换上大家闺秀的娴淑面孔:“那带我去看看琴谱”

经过总服务台,今天的领班是以前见过杨一的,先前那一幕她也是看在眼里三人走过去的时候,就对着自己的小老板和姜喃使劲儿笑,带着过来人的打趣和作弄

姜喃知道这个书店有杨一的份儿,罗戈不可能瞒着姜建漠,而姜建漠也时有在家里感慨过,说是杨一这小子又如何如何云云所以当淑女伪对上熟汝不完全体的时候,饶是姜喃­精­灵古怪,总归是略输一筹,有些不经看地偏过视线

不过那个领班也是有眼­色­的,虽然偶尔也听到过阳一文化高层流出来的高端八卦,知道还有一个苏晚的存在,不过这时候还是指派了一个营业员,恭恭敬敬地跟在了杨一三人的身边

“诶?这是怎么回事?”姜喃知道杨一的身份,乐菲可是半点都不清楚

现在看到一个营业员忽然跑过来,礼敬有加地跟在后面,大有贵宾式服务的架势,顿时瞪大了眼睛,小声地问着姜喃:“我以前来的时候,也没见人家这么宾至如归嘛……还是他们怕我们偷书啊”

乐菲最后那句话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就看营业员的笑脸,也知道别人不会是这个意思

不过小领巾蓝西装的店员,耳朵却足够好使,听到了乐菲的话,就笑着抿嘴:“小姐您可能误会了,因为书城太大,所以领班专门指派了我做你们的导购员,为了您能够好地购物而已”

被店员突然的接话吓了一跳,乐菲脸一红,哂哂笑着:“啊,不好意思,我和朋友开玩笑的不过以前来的时候,你们也没专人导购嘛……咦,还有这些人,怎么也没人专门给他们导购啊”

有些拿不准要不要说出原因,这个店员心中权衡一下后,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乐菲

“哎,你管那么多呢”姜喃大致也猜到了杨一的心思,不想让同学看怪物一样看他,就拉了拉乐菲:“说不定我们是第一万个幸运客户呢,有人陪着还不好走,去那边的美术音乐区看看,我一直想找一本琴谱的”

虽然有些奇怪姜喃的态度,但是一听闺蜜的打算,乐菲立刻就不­干­了:“什么啊,又看那个不行,我要找找张爱玲的小说”

杨一顿时乐了,心忖倒是没看出来,这乐菲居然也挺小资调调的,居然喜欢张爱玲不过转念又觉得不算太意外,现在的中学生,还没接触到安妮宝贝四娘这些人,初中生看琼瑶亦舒,高中生看张爱玲三毛,倒也是时代特­色­

“小姐,张爱玲的图书都在西三区知名女作家专栏里面,如果您要去的话,请这边来”营业员适时开口道,服务态度无懈可击,业务水平也是一流

“要不这样,我带着姜喃去音乐美术书籍专区看看,你等会儿挑好了,让她带你过来找我们?”杨一建议道,这一刻他的私心闪闪发光

姜喃撇撇嘴没说什么,不过眼睛里面却有喜悦偷偷跳动

乐菲稍微犹豫了一下,不过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彰显女生特权,耍耍小­性­子,什么时候该收敛有眼­色­,而且她的确是抵不住张爱玲小说的诱惑,所以也就同意了杨一的提议

诡计得逞,杨一心情舒畅之下,也就忘了掩饰,随口对营业员吩咐道:“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把我同学招呼好就行”

说完就对乐菲摆摆手,拐带着姜喃去了另一片区域

而在这边店员上前提醒了有些发怔的乐菲后,女生才陡然惊醒过来,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导购,又望着已经消失在书架拐角的杨一和姜喃,貌似有意无意间笑道:“姐姐你还真是服从命令啊,让­干­嘛就­干­嘛像这种额外陪同老板的活儿,会不会有奖金啊”

虽然乐菲对于勾心斗角这个技能的使用,其实一点儿都不熟练,不过这个店员先前看到了三人的关系,同样也是没有太多的防备

反而满是笑容地解释道:“没有奖金的,其实这和给那些不清楚书城布局的顾客们做导购,都是差不多,既然是职责所在,又怎么能讲条件啊”

瞬间把握住了这个店员话里的意思,乐菲立刻就傻眼了,然后又揉揉眼睛,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图书海洋,使劲儿吞咽了一口口水

最终,这个女生所有的惊愕和艳羡,化为了深深的恼羞成怒

混蛋阔少杨一

还有自己那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姐们儿姜喃

这两公婆也真能忍的,感情什么都瞒着大家呢真是小气,难不成还怕大家找你们要打折卡啊

228.小孩子多了就容易出事情

乐菲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注意力有好半天,都没有回到自己感兴趣的图书上面

明明面前就是一排张爱玲小说集,她却神使鬼差地抽出来了旁边一本王安忆的《长恨歌》

两手捧着书,眼睛却总是无意识地瞟向远处音乐美术图书专区那边,虽然也知道自己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就是不甘心啊不甘心

这小子在学校里面,从来都是不声不响,偶尔露面也像是米国五十一区的科研人员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用来形容这个家伙真是再恰当不过

可是谁能想到,这厮还真是有不上学的资本

即便这样,乐菲依旧是忍不住嘀嘀咕咕,只不过把腹诽的对象从杨一换成了他的长辈:也不知道他们家里怎么想的,难不成还准备让杨一像港片里面的大少爷一样,现在就继承家业么?

云中书城不是华书店,所以在乐菲看来,以杨一刚刚的做派,还有营业员毕恭毕敬的态度来看,那他确凿无疑就是书城大老板的儿孙辈了,是以才会有这样的嘀咕

这也很符合一个中学小姑娘的想象力极限,有钱人家的公子,这个情况稍微有点儿出乎她的预料,但却是她能想到的最佳解释

而事实上,杨一自己就是云中书城最大老板的真相,不但乐菲压根儿没往这上面想过,就算是杨一自己说出来,只怕他同学里面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行啊,你们两人倒是一个比一个藏得深”乐菲恶狠狠地喷着气,又想到了好朋友姜喃,也是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才知道她是官家子弟,还是越州的第一公主,本来以为这就够让人掉眼镜儿的了,没想到今天又跳出来一个云中书城的少东家

乐菲嘴角忽然一翘,然后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图书

然后她没有半分犹豫的,就打定了主意——今天拿书就只选贵的,不要对的

说和做往往是两回事,虽然乐菲是咬着牙发誓要让杨一出血,但是等她最后真正下手的时候,稍稍犹犹豫豫的,也只添了最爱不释手的两本

……

“你要什么琴谱?”两人走在广大的书城卖场中,两边是井然的书架,一排排看不到尽头姜喃左顾右盼,眼中带着些许的惊奇之­色­,她虽然也来过这里一次,不过也只是趁着寒假的时候,很有目的­性­地选了书就走,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闲逛

而这一刻自己有好感的男孩子就陪在身旁,边走边介绍两边的书籍,姜喃一下就很狗血地想到了TVB的电视剧

当电视剧里面,每每有类似的场景出现时,多半昭示着男女人物间就会有感情纠葛,虽然未必是主角,但是剧情走向大抵就是这样的

姜喃这一刻有些小得意地偷笑,不过随即又有些担忧,身边这个正在向自己展示领地的年轻的小雄狮子,他已经取得了同龄人只能仰望的成绩,而自己却注定要走考试——升再考试——然后步入社会一步步成长的惯常道路

这样的两个人,彼此之间的人生道路,真的会产生交集吗?

姜喃亦喜亦忧,心思也就有些飘忽,完全没注意到杨一在说些什么

“诶?想什么呢?”杨一有些好笑地看着走了神的女孩,刚叫醒了她,立刻就后悔了,姜喃天然呆的可餐秀­色­,又不是时常能碰上的,自己嘴巴怎么就这么贱呢

“嗯,啊”看着杨一正饶有趣致地看着自己,姜喃很是难得的脸一红,然后摇摇头收敛了发散到牛郎织女星上面的思绪:“就找一本约瑟夫.苏克的琴谱,很少见的”

“小提琴谱的话,就都在这里了,这些图书其实都是滞销类的东西,所以我们进货也不多你,要是找不到的话,我让信息中心的人添加到进货名单里面好了”

这是为了我么?姜喃心里面充盈着喜悦,一双眸子却眼波横生地白了杨一一眼:“还带几本?我用得上么?”

心知姜喃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杨一也不说破,反而很认真地耸耸肩:“为什么不行,一本用来练习,一本用来当草纸……”

开心只延续了十秒钟,听了杨一这话后,姜喃刷的转过头,一张俏脸宜嗔宜喜,但是眼睛里面的喜悦却在瞬间转为如有实质的杀气,就像是黑寡­妇­盯上了落入罗网的卑微爬虫

杨一也是立马就思密达了,后世里面这样的玩笑都成了习惯用语,自己无意中口误也就罢了,怎么就不知死活地说什么草纸呢于是赶紧装无辜,一边左顾右盼着,一边努力想办法转移姜喃的注意力

不用杨一努力去想解围的办法,就在毗邻音乐美术专区的港台作家那一块儿,有些­骚­动传来,旋即又归于平静但是紧接着,大的喧哗声响起,听声音,好像还是自己同学

杨一和姜喃对视一眼后,很有默契地停止拌嘴往那边走去

“什么意思啊,买东西总要讲个先来后到”一个穿着一高校服的双马尾女生,正被自己同伴拉着,小脸通红地冲着对面一个连身长毛衣的女孩质问看她那忿然的模样,如果不是被同伴拉着,冲上去咬人家一口都有可能

而和她对峙的女生,虽然看得出来也是学生,不过穿着打扮明显入时许多,面对质问,也只是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很是轻蔑的样子

“把书还给我”

双马尾的小个子女生气冲冲又来了一句,杨一这才有些印象了这女孩好像也是高一年级的学生,去年自己还不太逃课的时候,走廊上倒也时常碰面的,经常和同伴唧唧呱呱笑闹在一起,是个很活泼的丫头片子

不过她的对手在处理这种问题上面,显然有经验一些,用眼角斜了斜马尾女生涨红的脸,从鼻子里冷笑一声:“真是奇怪了,我过来的时候,这本书根本就没人看怎么说就是你的书?是我从你手上抢走的?”

“我明明选好了放在这上面不是有人要的书,怎么会不在书架上面放好?”那个女生先是一滞,然后又睁大了眼睛不甘示弱

但是很明显的,论起斗嘴,估计十个双马尾加在一起也不是长毛衣的对手

后者把书抱在身前,眼神讥讽至极:“哟,图书没有放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么大的书店,也不能指望每个人都自觉把书放回去?比如像你这种不讲道理没素质的人就算退一步讲,这书是你先选好的,那么怎么不拿好,反而搁在一边?这样的做法,似乎不怎么符合正常人的逻辑?”

“外国语高中的”姜喃眉头微蹙,然后对杨一低声道

外国语高中?杨一怔了怔,然后才反应过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女生和自己的同学过不去,倒也不算奇怪了

越州最顶尖的两所高中,被本地人戏称为燕大华清预备役的学校,除了越州一高之外,就是外国语高中而且两所学校一所偏向理科教学,一所着重于文科,因而两个学校的学生,也是经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的

不过这种比较,多是来自于社会民间,以及学校的领导层

至于学生,最多也就是在心底各自不服罢了

都有着看轻对方的潜意识心理,可要说见面后就明枪暗箭你来我往,那也不太可能

毕竟只是学生而已,又不是黑社会,就算是彼此都有着自矜,也不会把别苗头的做法摆到明里来有时候在不同的场合遇到后,大多还是能不咸不淡地相互聊上几句

但也仅此而已

在整个越州大的舆论环境下,注定就是对手的两个学校,两个学校的学生,彼此间很少能成为朋友,除非在各自升入高中前就认识

如果不是这样,基本上在进入高中之后,就不可能再有结识相交的机会

基于这种竞争的关系,而刚刚发生的误会本来就是不太容易说清楚的那一类,现在两边的人马撞上后,几乎就没有了你好我也好的可能

“怎么,说不清楚了?还是说你们越州一高的学生,都是这种没有素质又不讲道理的?”看到双马尾女生解释不了自己的质问,外国语的高挑女孩愈加得意:“读化学方程式和物理定律读傻了适合你们的书在教辅专区,黄冈考典和海淀密卷才是你们应该看的,不要本末倒置哟”

两拨人马虽然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是后来双马尾丫头因为气愤至极,声音也就渐渐大了起来而这时候,一高和外国语高中的学生们,几乎都在书城里面自由活动,因而闻声过来的也不少

再加上急匆匆赶来调解争执的书城工作人员,这一会儿的工夫,本来还是客流稀疏的早上,却显得有些拥挤起来

229.平田真悲剧平男?不,他叫杨真腹黑一

“方若,算了。”看到人越聚越多,双马尾女生的同伴微红着脸劝道。

看得出来她对长毛衣的咄咄逼人同样很是暗恼,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不顾身份大吵大闹,这女孩还有些做不出来。趁着有营业员过来协调劝解,顺势也就拉住自己的朋友:“一本书而已嘛,再选一本就好了。”

“什么再选一本,这本来就是我选好了放在这里的,凭什么要让我算了!”被叫做方若的双马尾女生依旧是不依不饶,显见是被长毛衣气得狠了:“再说只有这一本,去哪儿找第二本?”

然后转向长毛衣:“把书还给我!”

那边外国语的女生看到方若伸出手来,一背手把书护到身后,用下巴对着方若:“怎么,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这书是在你手里拿过来的?还是从你包里抢到手的?你叫它一声看看它答不答应你?真是好笑!”

“两位小同学,请不要吵了好吗?”旁边倒是来了一个营业员,听到这里起了争执,早早就赶到了这里来调解。不过方若和那个长毛衣,明显都是要强争胜的­性­子,两人叽叽喳喳一通抢白下来,居然是让那个营业员Сhā不进去嘴,好容易等到方若的同学也帮着劝解后,连忙觑机开口:“你们有什么问题,大家慢慢心平气和地说不好吗。你们都是同学,用不着为一些小事这么闹,是吧!”

“谁和她是同学?”事件眼看就可以平息下去,可是那个长毛衣女生却毫无息事宁人的打算,听到营业员这么说,就极不友好地嗤笑道:“越州一高的学生,就是这么不讲理没素质,我­干­嘛要心平气和地说?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其他没什么好说!”

这种态度无疑激怒了本来准备退让一步,好好分说的方若。

就连旁边有不相­干­的书城顾客,也小声议论:“这个小姑娘还蛮厉害的诶。”

“能解决吗?”

杨一正在看胭脂虎大战河东狮,觉得这种妖­精­打架可比古惑仔­精­彩多了,旁边就传来姜喃的声音。

“诶?还行吧,要是打起来就有意思了!”把内心的真实想法完整表达出来后,杨一才惊觉出声发问的人是姜喃姜大小姐。

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的杨一,瞬间就道貌岸然起来:“解决什么?让她们别吵了?有点棘手诶。”

狠狠剜了杨一一眼,姜喃皱了皱好看的小脸蛋后,才正­色­道:“方若人很好的,你帮帮她。”

还不等杨一苦笑摊手“我怎么帮啊”出口,姜喃就直视着惫懒少年,眼中闪过如同叶卡捷琳娜二世般的冷厉眸光,顿时就让杨一虎躯一震再震,灰溜溜就窜了出去。

“那个什么……”杨一挠挠头,在周围一票人莫名其妙又兴致勃勃的眼神中开口:“这位同学,你确定你是真的要买这本书?如果只是为了争口气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都耗在这里没意义的。”

旁边的营业员,这个时候已经弄明白了双马尾女孩方若,还有外国语长毛衣之间是为了什么而闹出的矛盾,正要上前排解,却看到了杨一递过来的隐晦眼神。

虽然在进入云中书城的时候,她们这一批营业员都进行了为期不短的上岗培训,说对员工守则几乎是倒背如流都不为过。

但是面对着比员工守则更高一级的存在——书城BOSS,即便是身为优秀员工的刘媛媛,也丝毫没有直言诤上的觉悟,反而是毫无职业节­操­地暗自庆幸:“还好赵姐教我认过小老板的样子,要不然这次两眼一抹黑就把老板给得罪了,多划不来。”

“你又是谁?”那个长毛衣眼看稳稳压过了一高的学生一头,心里面还盘算可以把这次的事情,拿到学校里面当做谈资炫耀,却不料又冒出个男生。先入为主就把杨一看成是想要英雄救美的癞蛤蟆了,是以说话的口气,比对着方若的时候还要恶劣:“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哦,你是这个女的男朋友?”

口气极为不屑。

事实上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大姐头人物,经常会­干­出指着男生的鼻子破口大骂,还让对方无可奈何下不来台的事情。

“是这女的男朋友,就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不是她的什么人,跳出来之前就先照照镜子。”

“这个,都不是。”杨一好脾气地笑笑,打着哈哈解释道:“如果你是真的想要这本书,我就劝我同学让给你;如果你不想要,就还是给我同学吧。”

“嘁,还以为你有多能呢!”长毛衣听到杨一居然提出来这种解决方案,意外之下,更是瞧不起面前的少年:“谁说我不要了!不要我拿了­干­什么?”

旁边的几个一高学生看到杨一站出来,原先同仇敌忾之下,也是对杨一大有好感。却不料他说出来的话,明显是退让求全甚至隐隐还有几分谄媚的神气,无疑是让自己这一方大丢面子了,因而再看向杨一的目光,就都有些不屑加恼火。

不过杨一倒像是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方若一脸“你是谁啊凭什么代表我做主”的鄙夷眼­色­下,依旧是笑呵呵地追问道:“那这么多人都在场看着,你可别反悔啊!要是真的只是为了争口气什么的,还是把书让给我们好不好。”

“有病吧!”

长毛衣现在都懒得再和杨一说话,直接拿了那本散文集,径直就要往收银台那边走。

边走还边和自己的同学眉飞­色­舞喋喋不休:“还好我当初没有报越州一高,和这些人当同学,在外面都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这个女生嚣张的态度,无疑让几个一高学生如同如鲠在喉,怎么都不痛快。而方若和她的同伴,更是极为敌视地乜着杨一,对于他的擅自做主显得很是愤然。

周围还有些纯粹的围观群众们,里面也有面露讪讪讥笑之­色­的。

然后一票人就看到杨一很是轻车熟路地拉开了书架下的柜门,从里面抽出一本一模一样的《林清玄散文集》——比起长毛衣女生强行夺过去的那一本,这本外面还包着封塑。

“那本是特意放在外面,供顾客选看的。”杨一耸耸肩,轻描淡写地把书递给了瞬间石化的方若。

但凡云中书城里面的大小事宜,杨一虽然很少过问,但是每每到伍石那里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却都是牢牢记在心底的。什么地方做的不够好,那些要求被坚决执行并取得了良好效果,杨一几乎都是心中有底。

他在云中书城上面倾注了这么多的心血和­精­力,怎么可能放任像这样,某样书籍只有单独一本的事情发生。

而对于某些­精­装类的图书,拆开一份放到书架上面当做样品,也是杨一特别要求过的。

他前一世就曾经后悔买过两本看不到内容的图书,现在自己当了老板,当然是将心比心。

“你,你……这……这书。”方若被动地接过杨一递过来的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先前杨一温和,甚至可以说是逆来顺受的态度,和现在这个微笑恶魔的形象未免反差太大,以至于她还有些茫然。

倒是旁边另一个女生,意外之下很是欣赏地上下看看杨一,又故意大笑出声:“哈哈哈,原来那女的买了一本二手货!这种爱好真是有个­性­啊。”

外国语的长毛衣女生,本来就没有走远,事实上她自觉这次的事件,从头到尾都很是扬眉吐气,巴不得多看看一高学生的窘态,又怎么会急匆匆走掉。

可是现在,却把一高众人的嘲笑尽收耳中,等到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头看清楚的时候,立时就傻眼愣在了那里。

潜在竞争者们的讥讽表情,围观群众们笑而不语,让她的脸­色­,如同专注便秘一百年的老Chu女一样,红了紫,紫了又青,一时间身体里的血液全都违反了生物学,一个劲儿往脑袋上冲。

等到这女生反应过来后,也不多说一句,亦可能是连一句场面话也找不出来,只是硬生生把刚刚还抱得紧紧的书往书架上恨恨一扔,转身就要离开。

“咦?还好我当时没有报外国语,要不然和连本书都买不起,却还要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当同学,真是情何以堪啊。”杨一摊摊手,不甚在意地把女生扔下的书细心抚平,然后放回书架上。

“你!”听到这话,那外国语的女生陡然停步,咬牙转过身来,怨­妇­一般盯着杨一。

“嗯?有什么问题么?刚刚是你说的要这本书啊,现在又把吐出来的东西吃回去,还真是好胃口诶!”杨一虽然对那女生说话,可是却冲着姜喃笑,心忖这样子解决,也不知道这位公主是不是满意了。

230.“被”均贫富了

姜喃满意与否是从来不会挂在脸上的,但是从周围一高学生的脸­色­来看,无疑是大满意而特满意的。

除了杨一那句“吐出来的东西吃回去”之外。

这句话虽然听着解气无比,就像是三伏天吃了个冰镇大西瓜,可是再回味一下,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感。就像是这个长毛衣吐出了什么酸­性­搅拌发酵物,然后又吭哧吭哧吃了回去一样。

不行,不能再想了,这画面感太强烈了!

似乎不止一个人这么想,好几个都是面­色­古怪地瞟了杨一几眼,想笑但又哭笑不得。

不过大多数一高学生们,还是满眼佩服冲杨一挤眉弄眼。

虽然嘴上不说,可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些学生们对杨一是又服气又无语的。

身处这种目光当中,杨一还没什么,一旁的姜喃看到自己同学们,甚至还有两三个路人甲“你太**了”的眼神,也不由得快活愉悦起来。

“哎,谢了!你就是三班的杨一吧?果然是传奇人物哟,还真是出手不凡诶!”从与人争斗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回过头就大仇得报,方若的心情也是好了很多,想起给自己找回场子的男生,毫不做作地上前大方道谢,还不忘冲着一边的姜喃暧昧地笑,显然也是听说过什么的。

“都是同学嘛,没什么的。对了,要买书的赶快哟,还有十多分钟就要集合了。”杨一摇摇头,又看着被同伴强行拉走,犹自不甘心的长毛衣女生背影。

面对女孩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模样,他心里面蹦出来的不是辣手摧花罪过罪过,而是看路边土疙瘩一样的漠然。

“喂,那女孩子都哭了哦!是不是太过分了?”面对杨一的毫无感觉,反倒是姜喃又故意挑起刺来,一边蹙眉,还一边假装忧心:“要是她等会儿想不开,这次作文比赛发挥失常怎么办?”

心下大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对于偶尔“作”一下,傲娇一下的姜喃,杨一办法也是不多的,心里面“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不过终究还是忍了下来,风轻云淡地笑了笑:“没办法,我也就能顾得上一方了,两全其美我可办不到。”

“你对女生都是这么冷酷啊。”姜喃明显是话中有话,可是杨一大意之中却没有听出来。

“还好吧,也算不上什么冷酷,就是没兴趣搭理而已。”杨一笑的很是纯良童真。

“哦,兴趣都在那边儿,是吧?”姜喃明明还笑眯眯的脸­色­陡然而变,一面恶狠狠质问着,芊芊翘指死死戳向书城行政楼的方向。

那里是苏晚的画室。

杨一立刻就风轻云淡不起来了,差点儿一口气噎死。

如果说他平时经常会为自己的劈腿而愧疚,但是在面对姜喃指责的这一刻,却又把那些惶恐纠结之类的情绪,完全抛到了九霄云外,只想着怎么过了这关。

不过大抵是得道多助,姜喃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发难,不过周围有三两个同学围了上来,看上去都对杨一有了不小的兴趣,而那边乐菲也是满脸气冲冲地杀将过来,她只好狡黠一笑,轻轻放过了杨一。

至于姜喃那不甘的眼神,捏成一团的小拳头什么的,杨一完全没有看见,他确定自己是真的没有看见。

“好啊,杨一你……”乐菲抱着怀里的两本张爱玲小说,本来就是打算过来兴师问罪的,在看到杨一微笑中带着不解,还有姜喃同样疑惑转头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倒是口风够紧啊,明明是云中书城……”

话没说完,杨一已经知道这丫头要说什么了,赶紧笑吟吟打断道:“明明是云中书城的贵宾客户,还不把VIP卡借给你是吧!放心吧,等下我付账不就好了。”

“诶?什么贵宾客户?”

“VIP卡?是书城发的?我怎么不知道呢?姜喃,让你家这位借我看看呗!”

旁边几个跟在姜喃杨一身边的学生,就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他们和杨一不熟悉,可是高一年级三班的姜喃,却很少有人不知道的。这一下听了乐菲和杨一的话,马上就纷纷鼓噪起哄。

乐菲一愣,立刻就要说明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时候不禁是杨一,就连姜喃,也不动声­色­地丢过来两个眼­色­。能和姜喃成为朋友的女生,心眼儿又怎么可能不活泛,于是在权衡了一下揭穿杨一,以及由此可能引发的后果后,还是僵着脸,勉强配合着笑了笑。

装,你们两口子都能装!等会儿私底下不说清楚,看我能放过你们。

不爽归不爽,可是对于好朋友的暗示,乐菲却不能当做视而不见。

小姑娘忿忿然了好一会儿后,终于还是选择了妥协。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书城的贵宾客户。”终于有个高二年级的学姐,也是­性­子爽朗,再加上大姐姐对上小弟弟的天然优势,就隔着姜喃对杨一笑道:“听说云中书城的V卡,最低也是要预存两万的消费额度吧?你倒是舍得在看书上花钱。”

“呃,还好吧,别人送的。”杨一笑得人畜无害,尽量把自己的形象往低调了走,因为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一种不祥的气息。

“别人送的啊……”这位学姐若有所思地斜过来一眼,然后没再说什么,转过去又拉着姜喃悄声私语起来。

然后两个女生一起看了杨一一眼,就像是武工队的女战士们,对着地主老财宣布土改一样,那个高二的师姐很是大喇喇笑道:“既然是贵宾卡,好像能打七五折的吧,等下也借给我们用用行么?”

杨一瞬间思密达了,贵宾卡什么的,他想要的话自然是一打一打的有。不过这时候却没地方去找,除非他扔下这么多同学,去找经理傅莉莉,又或是跑到旁边的楼上问书城大头子伍石现拿过来。

但是看身边这一票人的架势,明显是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已经是众人的中心人物,这时候找借口离开,只能引得人好奇心不断。

而再瞄瞄姜喃,恬静的笑意里面,饱含赵敏殷素素一样的得意诡诈,杨一就知道,这丫头还是惦记着和苏晚较劲。她现在伙同外人果断坑爹,未免没有小惩大诫的意思。

“算了,反正是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今天我请客得了。”看到剩下几个女生也是跃跃欲试,还有两个男生同样眼睛发光的鬼祟模样,杨一就知道,今天这种种巧合之下,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的了。

还好这次来参加作文比赛的学生,虽然杨一没几个认识的,可刚刚面对外国语的时候,这些人却都是毫不犹豫一致对外,倒也算得上团结义气。送一两本书给这样的同学,杨一还是愿意的,索­性­也就阔绰一回。

“啊?真的假的,你请客?这V卡大家都有份儿么?”

杨一摇摇头,然后在一票人失望但也理解的目光中,咧咧嘴笑道:“不用卡了,费用我包了行不行!”

小小的愕然后,人群中猛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哦也!太够意思了。”

“行,完全行!今天有财神埋单啊!”

杨一如此宣布后,这些人里面大多数都是选好了要买的图书,不过毕竟今天的正事还是参加比赛,所以也有两手空空的人。现在一听杨一大包大揽,个个喜笑开怀的同时,也没忘了丢下一句“等我一下”,然后就兴冲冲急忙忙往自己心仪的图书那边跑。

而事情这么发展下来,倒是姜喃,乐菲,还有开口借卡的那个学姐,全然没有料想到的,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眼后,姜喃是心疼“自家”的钱,乐菲和那个学姐,则是有些赧然的小声道:“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开玩笑……”

“没什么啦。”杨一倒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都是同学,也都是爱书的人,大家喜欢就好。”

旁边姜喃颇有些心疼地白了杨一两眼,背过身揉揉脸,转而又开解起另外两个女生来:“算了,这家伙还送得起,你们就别担心了!说起来,在我们学校里面,能来参加比赛的这些人,也算是有缘分啊。”

高二高三,每个年级八个理科班,两个文科班,加上一年级里面对文史感兴趣的,两百多人里面,就选出这十多个,的确算是缘分了。

而姜喃这么一说,乐菲和那高二师姐的局促才算是好了些。前者还好,毕竟知道杨一是这里的少东家,后者却有些诧异于这个男生的随­性­和大气,接下来的话题,也就有些绕不开杨一了。

231.收银员的职业道德

越州是长三角里面的城市,全国除去第一线的那几个特大城市外,余下来的越州,也算是第一序列中还要靠前的好地方了。

这也就决定了这个城市里人们的生活水平,虽然不比毗邻的魔都,可是普通人家的消费力,依旧蔚为可观。

就像是杨一的初高中同学们,哪怕两餐都要回家吃的学生,其中不少人一个月的早餐加零花钱,大约也能达到三四百。

而撇开大众标准,越州一高里面,更是不乏一些家境优越的富家儿女,机关­干­部子弟。所以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本售价在20元上下的图书,并非无法承受的经济负担。

不过这也只是相对一个人而言,如果让谁现在立刻站出来,像是杨一一样,为在场这十多号人埋单,怕也是要摇摇头你谦我让了。

“您好,此次消费应付金额二十二元……”

收银台那里,自动收款机的电子音在机械地报数,可是应该掏荷包交钱的学生,却拿着盖了章的书,回头冲等在最后的杨一笑笑,有的男生还扬声道谢:“谢了啊。”

至于女生么,眉飞­色­舞小声议论的居多,还时不时看向杨一这边,爆出阵阵如铃的轻笑。不过轮到她们交钱付款的时候,一样是毫不客气地冲着后面努努嘴:“有人一块儿付了。”

这一群人,除了最开始有心找别扭的章曜,还有另一个高三的男生外,基本上都是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杨一的好意。虽然也是和杨一初见面,不过有人开了头,其他人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认为这个学弟慷慨大气。而且送的又是图书,说出去比请客吃饭之类的活动又强出许多。

而时间临近九点,原先都在书城里面闲逛的各学校参赛学生们,也都陆续出去集合,就正赶上这个早晨难得的一阵小小人潮。当不少人看到收银台前面,一高的学生们居然是人手一本崭新的图书,然后还有人统一埋单的样子,顿时就引来不少的议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然还有不少羡慕的目光。

“不是吧,还有人统一付款的?他们一高的福利也太好了点儿吧!有没有搞错啊。”一个校服上面印着十三中字样的学生,眼巴巴盯着他的同行,看着一个一高男生把手上那本售价接近四十元的《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的合集放上收银台后,当即就郁闷了。

这不就是他刚刚看中却又没舍得买的那本书么?极有历史感的暗蓝­色­布纹封面,还散发着油墨清香的厚实光洁的纸张,拿在手中时那种沉甸甸的满足感,让十三中的这个学生满眼眶不甘心地嘟噜着。

“神经病啊,是哪个冤大头!送送女生还能理解,­干­嘛人人都有份儿啊!”

“太奢侈了诶!他们是学校统一付款吗?到底是一高,还真有钱!”

旁边就有人满嘴的酸意:“什么啊,你以为他们是学校出钱?看到最后面那个男的没,就是那小子结账。”

有个女生拿到盖了章的书后,满心欢喜地忍不住就对身边同伴笑道:“哎,我现在觉得自己的集体荣誉感很是高涨啊!”

旁边就有同伴伸手去捏她的脸蛋,还不忘调笑:“是么?集体荣誉感?还是对某个人的好感啊?”

知道内情的收银员,就冲等在后面的杨一一个劲儿地笑。旁边有注意到这边的人,多是些给孩子买辅导书的家长,还有戴眼镜儿的退休老人们,清楚点儿的就议论什么学生间的这种请客送礼好不好,不清楚的,倒是着实羡慕了一把一高的学生,只恨自己家孩子不在这个学校就读。

而早早等在门口收拢队伍的周子义,开始看到有学生去收银台的时候,还不太当回事儿。觉得今天虽然是来参加比赛的,不过学生想要买书,终归也是好事情,自己不便­干­涉。

可是后来等到大部队都过来,居然是在收银台前排起了长队后,他也很是愕然了。

就连正和他聊得开心,二十二中学的一位旧识,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那一边,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不过等到第六个学生也摆上挑选好的书籍,然后又扫标签、计价、盖章后,终于是忍不住啧啧道:“哎,老周,到底是一高啊,就是有底气!你们这次过来,是按人头算,每人一本?还是限定金额,不限制本数啊?”

“本数?什么本数?”回过头一激灵,周子义才明白过来,哭笑不得地斜乜着自己的老友:“一分钱没有!这又不是奥赛什么的,上面不是为了那几个偏科生,哪里舍得这个时间!还掏钱给学生买书,做梦呢!”

“那这是?”二十二中的这老师马上就很是怀疑地瞪过来:“我又不会要你这钱!真是不耿直!”

“噗!”周子义险些没有一口气噎死,自己不耿直?明明和自己毫无关系,这些学生们自己捣腾的事儿,弄到最后,怎么又是自己不耿直了:“老万你什么都不清楚,就瞎嚷嚷的,我说了学校没给一分钱,就连校车都没派一辆,还是我自己垫的公交车费呢!”

“啊?真的不是你们学校付账啊!”这个万老师犹有不信地咂巴咂巴嘴:“那你的这些学生还真是有钱啊,啧啧……不过喜欢读书总归是好事!”

忽然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用胳膊拐了拐周子义:“这些学生们这么一弄,要是事情传了出去,老周你岂不就是一下就能跳进你们领导的眼睛里面了?”

“嗨,还是那句话,又不是奥赛,我们学校领导关注个……个屁啊!”眼睛迅速地环视一圈,发现周围没什么人后,还是把那个“屁”给崩了出来。

周子义身为语文年级组长,平时兼带高一年级的历史,是以在一高这样只是注重理科的学校,很有些才华无法施展的郁郁之情,背后没人的时候发发牢­骚­,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就算要关注,也要等到比赛出成绩吧!现在这算什么。”

旁边的万老师就一脸神秘地笑:“你看你看,我以前就说了嘛!你就是这个脾气,脑子也不会多转转!我们高中虽然是升学率为王,但现在不是在搞那个什么教改么?就算是装装样子给上面看,不也是要有所动作的?现在这些学生们无心Сhā柳,要是事情能传出去,这不就是你们一大搞高素质教育的一个最好例证!我看你真是教书教傻了。”

旁边周子义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自己老朋友所说,果然是大大的有道理。

只不过现在一来没有新闻记者在场,二来也少了教育局的调研组考察组之类,周子义也只能是有心无力如之奈何了。

“诶?不对啊,你的学生,好像都没有付钱呢!”这边万老师还想打趣几句,忽然发现好像没有一个学生是交了钱的,只是交了书扫一下图书序列号,然后盖章了事。

旁边周子义立刻就跳将起来:“没给钱人家放他们出来啊!你也不……”

一边说一边瞅着收银台,又是一个男生把书递上去,这一次这个学生后面跟着两个女生,为了腾地方,男生直接就走到最外边,压根就没有半分给钱的意思。

顿时就把周子义的后半截话堵在了嘴里,这位微胖的老师怎么都想不明白,赶紧冲着自己带的一个学生招招手:“朱明明,过来。”

……

等到两个老师最后弄清楚了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周子义是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旁边的万老师满脸的意味深长:“哟,你这个学生不简单啊!都说你们一高里面有三多,高分学生多,­干­部子弟多,富家子女多,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周子义现在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想了一想,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多想的,就摆摆手:“你就别笑了行不行,懒得和你扯,我过去看看他们。”

哪知道这位万老师紧接着跟上,丝毫不顾周子义的白眼:“我也去看看。”

……

两个人到了收银台边上,前后一共十六个人,十八本书,全都计价完毕,收银员就送上一个甜甜的笑容:“打折后一共四百三十六元整。”

杨一就点点头:“知道了,先记一下帐。”

这句话出来,不但是周围的学生,就连周子义和万老师,也是齐齐打了个趔趄,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学生是不是发傻了。

这是什么地方,能让你赊账的么?

但是更让他们无语的是,那个笑起来甜甜的收银员,居然是没有半点儿犹豫地点点头。

周子义顿时就觉得这个世界崩坏了。

尼玛,小姑娘,你知道收银员是­干­什么的吗?你的职业­操­守在哪里啊!

232.一个座次引发的学案

不过很明显,这个收银员小姑娘并没有脑子秀逗,又或是智商临时­性­降低。

最起码跟在一高一票人身后,同样被杨一的这句“记账”雷了个不轻的家伙,眼神儿还迷糊着就想要跟在杨一后面走出去的时候,收银员小姑娘依旧是笑容甜美,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业­操­守:“请您先付款,谢谢。”

“啊?哦,哦。”这个顾客脸一红,赶紧把书和钱都递过去,然后又用眼睛示意――前面这人,你怎么就不收钱了?

小姑娘一脸的职业化微笑,其实心里面理都没理他,反倒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要是后面没人了该多好,说不定还能和小老板搭上几句话,上次阿芸都说小老板很好说话的,一点儿都没有架子……哎,可惜了。

于是把满腔少女的郁闷,统统发泄到了等着她找零的顾客手中。虽然基于员工守则的下意识反应还在笑着,不过怎么看都能感觉到收银员姑娘眼中的不善。

这位排在杨一后面的顾客瞬间就抑郁了,什么事儿啊这叫,前边儿不给钱的还满脸赔笑送出去,我这给了钱,倒像是有仇一样。

这时候周子义也迎了过来,看着没事人一样的杨一,心里面倒是有了几分明悟:“杨一啊,你这倒是大手笔啊,怎么还能记账的,你是贵宾客户?还是认识这里的什么人……”

接下来他也是找不到什么话好说,就点点头,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不过这个事情,你也要和我商量一下才好嘛,等下这么多人都带着书,进场以后也是个麻烦,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一高学生都带着参考书呢。”

“主要是难得碰上大家都是喜欢文学的,又都兴致不错,所以才临时起意。”杨一半是无辜半是腼腆道。

他现在也是发现了,只要自己的表情做派,在老成稳重和天真腼腆之间切换得当,办起事来几乎是无往而不利,这时候自然也拿出了撒手锏。

周子义一时间有些语塞,不过事件的­性­质终归算是健康向上的,他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转过身对着老朋友点点头:“那这样吧,比赛完了再说,我先收队了。”

那个二十二中的万老师,倒是好一阵摇头惋惜,要是自己也能带几个这样的学生,怎么着也要好好利用一下,在学校领导那边挂个号,放到自己这老朋友身上,可是浪费了。

“好了好了,都集合!”这时候,已经有负责这次比赛场地安排的书城工作人员,开始和各个学校的带队老师们接触起来,周子义就赶紧收拢学生。虽然不怕走丢,可是这么多学校都在这里,组织纪律­精­神风貌这些东西,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一高也算是树大招风。

点了点人数,一个不少。

安心不少的周子义,就有些为难地看了看自己手上一个公文包,虽然也是大号的,不过想要把二十多本书都装进去……

微胖的中年老师苦笑摇头,然后就听到杨一有些奇怪地发话:“怎么了周老师?呃,是不是在愁这些书放哪里?”

擦,你小子还羞涩了?

看着明明就是事情的始作俑者,现在又一脸不好意思表情的杨一,周子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波动,很不利于健康。

“其实也很好弄的,寄存一下就行了。”杨一指指总服务台那里。

“哦,啊,也是啊!”周子义愕然,继而打着哈哈,想用这种方式缓解自己的尴尬:“这个云中书城还真别说,服务还是蛮到位,连寄存什么的都有,不比那些大超市差啊。”

杨一呵呵笑着不做评价,除了自由寄存柜台外,总服务台的业务细分为了咨询服务和综合服务,也是他一力倡导的结果。

现在看来,反响倒是一点儿都不差的了。

说到底,杨一前世也是个消费者,被各种行业中的坑爹条款规定害苦之后,现在自然是在这些问题上格外用心。虽然一开始被罗戈、伍石,特别是书城的财务经理吴佳芬不止一次抱怨过,提出了成本控制问题,不过后来却也都颇为无语的闭嘴不提。

大约百分之三的用工成本,却换来了统计数据里面,实打实的一成多客流量增加。事实摆在眼前,使得后来杨一偶尔突发奇想的时候,几个人也就不觉得他是在指手画脚了。

……

存好书,连存取凭证都不需要,杨一就跟着队伍上了三楼,原本的阅览室早早就被布置完毕。

宽敞的大房间里面,窗明几净,有风拂面,已经能够闻到醒过来的泥土清香。

一高队伍上来的时候,已经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排在了前面,等候入场了。这时候杨一没想过搞什么小特权,最多也就十几分钟的协调时间而已,还犯不上兴师动众。

只不过这个时候,最先进入赛场的外国语高中的队伍里,却已经在颇为不忿地议论开了。

“这里是我们的位置啊?怎么搞的,都是靠墙的地方,光线一点儿都不好。”

“就是就是,不说给靠窗那边的,怎么也要在中间吧!怎么组织的,我们学校反而在最不好的位置,那些乱七八糟的学校都是好位置,难道还指望他们代表越州去复赛啊?”

这一次的作文大赛,是为了全国新概念作文赛做预演,这些参赛的学生们多少也知道一些,而且各种小道消息里面,也不乏直接保送重点大学这种真材实料。在各自的老师那里得到肯定后,这些学生们自然不会把这次的比赛只当成是玩闹而已,反倒是分外上心重视起来。

现在看到位置安排的不甚满意,几个外国语里面自视颇高的学生们,自然就忍不住抱怨起来。一些心思重的人,甚至就联想到了­阴­谋论的方面。

“不会是其他学校看到我们参赛,联合起来跟书城这边说了什么吧?要不然怎么会这样?”

这学生倒也不全是老鼠上天平,自称自赞,一高的理科,外国语的文科,在越州甚至是江南省,都是不由得人不伸大拇指的顶端存在。每年的燕大华清,还有越大复大交院,在这两个学校里面录取的人数,差不多就要占据全省的五分之一强,而这里面文科类大学院系专业录取的学生,外国语高当之无愧的nq.1。

是以在这种场合下,这些学生们自矜和抱怨,也是可以想见的。

“哎哎,那边是一高的位子啊!你们看!”一个学生犹有不甘,走到最外面临街的位置看了看,立刻就跳脚了:“凭什么啊,他们一高参加这个比赛就是充数的,凭什么就在那边!”

“就是就是,我们来了三四十人呢,统一安排不正好是一列座位?”

“算了,都是乱安排的你们还看不出来,反正等到复试的时候,也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都别吵了!”

先前那个和方若、杨一起冲突的长毛衣女生,这时候就是最为忿然不平的那一个。眼神嫌恶地看了看两边的座位,本来差别也不是太大的位置,经过这么一闹后,她也觉得格外不入眼起来。

这时候恰好又有男生凑到身边,约莫也是她的追求者一类,看到女生的脸­色­后,很是乖觉地抱怨着:“好座位都被那什么拱了。算了,林薇,还是先选个好点儿的先坐吧。”

被叫做林薇的女生一点理会的心思都没有,只是听到这男生说先坐下来后,眼神流转间,忽然就换了很是蛊惑的语气:“白何军,你敢不敢给我们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我!”上来搭话的男生一愣,有些不明白林薇的意思。

“这里都是按摆好的牌子来,我们要是把两边的牌子换一下,谁知道哪个是哪个啊!”林薇想到刚刚的境遇,心里面恨意又起,语气又热烈了几分:“你看啊,这些牌子又不是固定的,我们就把靠墙和靠窗的换一下,那边就一高和沈园中学两个学校,换了也没什么。到时候他们又不知道,这里的人也不认识我们。”

这里的人无疑是指书城的工作人员,而现在进场的学生,也不过外国语和另外一个铁路二中,铁二中的学生加起来才小猫两三只而已,林薇又只是出谋划策而已,自然毫无压力。

“这样……”这个男生看上去,也不是那种纯洁到底的乖娃,事实上外国语里面跳脱的学生,还要远比一高为甚,至少一高里面还没有明码标价的特价班存在。

现在听了林薇的蛊惑,又看到周围也有几个男女生意兴盎然地看过来,年轻容易热血上脑的毛病就彻底暴露:“­干­脆叫上蒋一冰他们,赶紧动手,要不等人多了就不好弄了。”h

【……232.一个座次引发的学案——网文字更新最快……】@!!

233.河东

“哟,我还从没来过书城三楼呢,原来上面这么大啊。”跟在周子义后面进了赛场,乐菲眼睛一亮,马尾辫随着她四下打量而轻快跃动,显然对于这里又是陌生又是兴奋。

姜喃淡淡瞟了略微落后半步的杨一一眼,目光里面大有深意。

但是前后都是同学,她也就话里有话地点了一句:“是么,那你要多找杨一说说好话,他可是能办到贵宾卡的哟,来这里借阅书籍可是全部免费呢。”

“啊?帮我办一张也行么?”乐菲有些小惊讶地回头,翻飞的黝黑丝滑马尾巴,差点把同样闻言回头的另一个女孩子抽个大嘴巴:“我听说这里的贵宾卡好贵的,要预付好多钱吧?”

一边说一边有些退缩地摇摇头:“算了算了,今天能托我们姜大小姐的福气,免费得了这两本书就很开心了啦!贵宾卡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没胆子收。”

乐菲开始还有些迟疑,不过片刻就恢复了她平时的爽朗。

这个女孩子也不是没有眼力价的人,对于云中书城里面的门门道道,也很是道听途说了些东西,现在乍闻姜喃的提议,虽然也有心动,但是立刻就回绝了好朋友的意思。

她虽然也是在杨一的无意之中,把杨一误认为是书城老板的子侄晚辈,而且一开始还叫嚣着要让杨一大出血,然而乐菲实则还是明事理的女生,一两本书可以当做是同学馈赠,换成是几千上万的贵宾卡,还是立即就摆正了心态位置。

“耶,很奇怪诶!我有说同意要送你么?同学,你很有自信心哟。”杨一心情不错,也不介意以叔叔辈的心态逗弄一下这个小丫头片子。

“你……”乐菲俏眼圆睁,心忖老娘还捏着你的小尾巴呢,就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杨一。”姜喃恬静笑着看过来,眼睛里面却满满都是嗔怪,还有一丝反派女魔头特有的不怀好意。

“开个玩笑。”杨一眼皮子跳了跳,每每被姜喃这么看着,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总是挥之不去。

这么下去可别成了心理­阴­影什么的……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对乐菲摊摊手:“等会儿比赛完了,我去给你拿一张。”

“哼……啊!不不,算了,我不要。”乐菲最开始还气势汹汹地用下巴指着杨一,听完了后面的话,又手足无措地结结巴巴起来。

杨一却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也不给乐菲半点反对的机会。

云中书城的贵宾卡说起来是要预存一笔不菲的消费金额,可多数却都是针对科教文这条线的机关单位,再就是一些大、专学校学院的中高层领导,赚的还是政府的钱。再其次就是一些文化圈内的人士,最后加上一撮附庸风雅的商界老总。

如果是普通市民,怕是这种贵宾卡一张都推销不出去,寻常人哪里有存个上千块钱,专门为了文化消费的。

所以只是偶尔一两张的V卡,杨一当然是毫不吝啬的,更何况乐菲作为姜喃最好的朋友之一,本身也知道进退的女孩子,他就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驳了姜喃的面子。

大抵是潜意识里面的爱屋及乌。

再加上杨一知道尽管自己长期不去学校,可是姜喃那若有若无的情意,依旧是没有改变,因而带着些某种补偿的意思,他也就任由姜喃开口了。

“放心吧,没有预存款,就是可以消费打折,还有免费进入二楼影音室和三楼阅览室的门票而已。”杨一很是不以为意地解释道,他知道不说清楚的话,乐菲多半还是不会接受这卡。

“啊?这样啊……”乐菲犹犹豫豫地小声嘟噜,又看了看姜喃,最后还是点点头:“那就多谢了哦。”

旁边的女生和杨一不熟,但同为高一年级的学生,平日和姜喃乐菲也是走廊上时常碰面的。这时候听了几个人的话,就很是夸张地戳了戳乐菲的腰眼:“不是吧!云中书城的贵宾卡哎,说送就送了。”

进了高中的学生,较初中小学的孩子们更有金钱观念,特别是在有了可支配的零花钱后,女孩子就尤其­精­打细算。而陡然间听说这种很贵重的贵宾卡,眼前这个男生说送就送,那女孩也不禁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

大眼睛满是好奇地在杨一身上梭巡,而且她知道杨一和姜喃的关系有些不同一般,所以在伙同乐菲一道,对着姜喃挤眉弄眼的同时,也没忘了漏出几许遮掩不住的羡慕。

看到了两人投过来的目光,后面也有人好奇围上来,姜喃就笑:“也没什么的,不充钱的话,这卡也贵不到哪里去,只要认识人就好办。”

乐菲眼睛转了转,对自己密友的淡然实在是佩服,转念又觉得杨一平时也是这种模样,两人倒是很有夫妻相了,就撅着嘴哼哼唧唧:“那是啊,杨一的关系也就是你的关系嘛,你当然觉得没什么啦!我可是觉得‘很有什么’的!”

旁边的女生也很是心有戚戚焉,暗道要不是姜喃在这里,就拉上几个小姐妹过来一起斗土豪,莺莺燕燕之下,没准儿能哄得他再吐两张贵宾卡出来。

几个人位于队伍的中央,所以也就是跟着领头的周子义走,不过等到周子义前面站定的时候,杨一才觉察出问题来。

怎么在靠墙的位置?记得自己先前和罗戈打招呼的时候,明明是把一高的座次定在窗户那边的。

虽然认真比较起来,两边座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身为书城老板,不说夸张到有属于自己的专座,最少也要坐在自己舒心的地方。现在可好,一开始就交代过的事情,居然是没人理会。

这种情况,让杨一有种小小的挫败和恼火,毕竟这里要算是他的地盘,在自己的领地遭遇了下属无视,令不行,禁难止,几乎是任何一种雄­性­动物都难以忍受的挑衅,而高度社会化的人类由此如此。

杨一又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遇上这样的情况,若说心里面没有火气,怕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不过相对于他的外貌和生理,心态上更能沉住气的杨一,并没有第一时间暴跳而起,叫来负责安排场地的工作人员,骂他个唾面自­干­之类,反倒是打量了下鸠占鹊巢的那一群学生后,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那些在杨一事先挑好的位置上坐下来的学生们,有好几个都目光闪烁地看着这边,似乎是幸灾乐祸,又好像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

等到杨一看清楚其中一个装模作样的女生,就是早上和自己发生小摩擦的长毛衣后,脑海里面就立刻怀疑起来。

前一世他在三流中学里面,别说是越州一高和外国语,就连次一等的秀湖中学,二十二中,也是需要他高高仰望的存在。

很自然,他也就一厢情愿地认为这些学校里面的学生,都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宝宝。

可是重生后,“有幸”进入了一高的校门后,他才知道,这些好学校里面的学生,也有旷课去泡游戏厅的,也有晚自习前后钻录像室的,更有一些家庭背景深厚的小孩子,更是早恋的先锋,闹事的都头。

杨一前世的学校中,那些古惑仔们是因为自我放逐自甘堕落,而现在这些学生,则是知道家里面的能量,因此很容易就会以这些孩子为中心,聚集起一些飞扬跳脱的小圈子来。

虽然不是像小混混们那样,天天打架擂肥之类,可是这些人有着自己的叛逆方式,有时候做出来的一些事情,让人头痛的程度未必就比前者差了。

而这时候,带队的周子义也发现了不对,市教委在联系场地的时候,各个中学的校长们,和罗戈还有几个书城高层也都是见过面的。而胖总和余浦早早就打过交道,又有杨一在身后穿针引线,所以对于这一次的安排,一高方面也是心中有数,知道给自己学校安排的位置在临窗的那面。现在看到位置有变,周子义不知道自己的队伍里面,就有书城的大头目,那些工作人员根本就不敢怠慢,还以为是书城这边的组织出了问题,脸­色­就有些难看。

不过等到他叫来一个安排学生们进场的工作人员,对方也是满脸愕然后,两边这才面面相觑起来。

“这,周老师,我们给一高安排的位置,的的确确是靠窗户的啊,早上我们经理还专门派人检查过的。”

周子义闻言就下意识掉头看去,那边已经坐满了学生,不过因为带队老师不在场,他也就认不出是那个学校,倒是旁边有学生已经诧异地叫了出来:“咦,那怎么是外国语学校坐在那边?”

大半是疑惑,还有不少的敌意,也是经历过早上争书事件的学生。

这时候外面进来了一个老师,正满头是汗地往里面赶,看到一堆人快要围成一团,也没有按顺序入座,就多少有些不屑。

不过等到他留意了一眼座位上的标牌后,这种微不可察的不屑就转为了看好戏的神态。

居然是一高的队伍,那这些人可以说是素未谋面的敌人了。按道理同城的高中之间,彼此的强项又正好错开,本来是不应该这么势同水火的,但无奈外国语的现任校长,当年是从越州一高负气出走,和一高现在的一­干­领导层关系极差。这两年除了原本的文科优势外,还喊出了文理同争先的口号,虽然在外人听来不算什么,可是落到一高校方老师的耳朵里面,就大有挑衅的意思。

于是就这么你来我往之下,两个学校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到了现在,甚至愈发掺进了一些火药味。

而一高这边,周子义和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已经交涉完毕,那个三十多出头,看上去极为­干­练的公关部助理,是知道自己大老板在这里的,一边说话的时候,还一边时不时往杨一那边瞄过去,实在是害怕自己一个处理不当,批评降职也就还罢了,要是以办事不力的缘由被辞退,那才是天大的委屈没地方说去。

享受过阳一文化的工资福利后,这里的员工少有愿意再次跳槽挪动位置的。而且一些中高层也遭遇过挖角事件,不过在比较了两边开出来的条件后,一个个都是大摇其头,­干­脆利落拒绝挖人的,不在少数。

所以这个助理也就尤其认真:“是这样的,我去和那边的带队老师协调一下,按照我们原来的安排,贵校的位置是在靠窗,而这里才是他们的座位。”

听了别人这么说,周子义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不是外国语学校的人私自调换了座位标牌,不过又想到都有老师带队,虽然彼此看不对眼,但是扪心自问,他是不会带着学生­干­出来这种事情。

所以以己度人,他也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可是周子义也没有想到,调换学校标牌的事情,是那些学生们背着他们的老师,私自做出来的,就连那个带队的老师自己,到现在也是以为这就是书城方面的安排。

所以在那个助理过去说明情况后,外国语的带队老师卞钟伟立刻就火了起来,他刚才只在笑话越州一高的纪律不好,却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找到了书城组织方面,说是自己的学生坐错了位置。

这可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两个学校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现在又是临近事关学生前途,学校名誉的作文大赛开赛前夕,卞钟伟立刻就上升到了这是一高方面蓄意为之的­阴­谋高度。

“什么意思,我的学生进来后都先坐好了,你们这个时候说什么位置弄错?这不是存心欺负人吗?”卞钟伟比周子义年轻很多,火气也大很多,当下就毫不客气地炸了起来:“我不跟你说,把你们书城领导叫来!”

234.河西

我们领导就在这里……

公关部的助理很想说这句话,不过他不敢。

总经理伍石上周末交代了任务后,又特别嘱咐了几个见过大BOSS杨一的人,让他们看到杨一的时候,只当做不认识就好,不要上去打招呼。

据说这还是这个小杨总亲自交代的事情。

所以现在就算是借他两个胆子,他也未必敢上去暴露杨一的身份。

“这位老师您不要急,听我解释一下……”

“听什么听!”卞钟伟火气不仅没消,倒有越来越往上窜的趋势,几步回去捞起来一个标牌,戳到了那个助理的鼻子底下:“你看,你自己看,这上面写的什么?是不是外国语高中这五个字?要是你不会认识,我现在辅导你嘛,不收你的学费!”

卞钟伟这话就有些难听了,而且他的动作也极度的不友好,不过这个助理毕竟是做惯了公关工作,有些打了左脸还把右脸伸出去的黏糊劲儿,只是在旁边职业化的微笑着。

倒是这边的周子义脸­色­很难看,不过到底都是老师,而且对方明显是才参加工作的小年轻,他就不好计较,只在旁边不咸不淡地劝了两句。

“都是来参加比赛的,还是先听听人家怎么说。”

卞钟伟冷笑,心忖这次比赛是自己主动打了申请,又在副校长年级主任几个领导家连轴跑,这才拿下来的差事,还指望着靠这一次出些成绩后评半年绩效好看点儿,早些升职称,凭什么就让一高的人来坏事。

他是先入为主,所以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听谁说?听这个人无中生有,让我的学生换座位?这才好笑了,感情这个云中书城是你们越州一高开的,想让别人坐哪里就坐哪里?是不是太没有道理了?”

卞钟伟这么一说,底下就有几个外国语的学生,很是唯恐天下不乱地起哄:“就是,以为是一高的人,就什么都想占好处,真是搞笑。”

被林薇撺掇的白何军,还有蒋一冰几个男生,原本还有些担心东窗事发,现在看到事情居然是如此发展,一个个心中大定之后,更是上蹿下跳,在旁边不住的纷纷议论着。

两边的学生都有些闹哄哄,不过外国语那边是夹枪带­棒­地讥笑,一高学生这边因为人数少一些,也不明白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气势上先就弱了三分。这会儿就算是听到了外国语那边各种风言风语,也只能是心里面有气,就算是再如何的不甘心,也不好当着周子义和人斗嘴,完全处在了下风。

但其实就连周子义,心里面也是一下子就堵了起来。

毕竟刚才他虽然没有释放善意,可也不算恶言相向,认真说起来,还是相当平和的,可是没料到这个外国语的老师是这种态度,有些丝毫不顾及大家脸面的意思,他也黑了脸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居中协调的公关助理。

如果说一开始周子义还抱着和平解决,好好商量的打算,那么现在他的内心也已经强硬起来,是不准备再做让步了。

“是这样的,这位老师,我们在排座次的时候,真的是把一高和铁二中安排在这个位置。你们学校的学生多一点儿,就特地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单元。”助理当着杨一的面,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了百分之二百,忠心度更是达到了满值,属于江姐那个层次。

卞钟伟毫不客气地笑皮不笑­肉­:“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看标牌说话,你就解释一下,你说是一高的座位在这边,但是为什么标牌上面写的是我们学校?难道你要我们看到上面写的是越州一高,还跑过去坐?”

“这应该是工作人员的小失误,我在这里给老师还有你的学生表示歉意,但是能不能大家协调一下,还是按照原来的安排调整呢?”

卞钟伟好笑地看着这个助理,又颇为不耐地斜了周子义和他身后的一高学生:“你说是工作失误就是工作失误?那我怀疑你和一高的人搞串联,违规­操­作,故意打压我们外国语行不行?”

看着那个助理张了嘴,却一时间说不出来话的样子,卞钟伟更是不客气:“我不跟你说,今天谁来了我也不会换地方,你们这搞得都是什么事,乱七八糟还越州第一书城。”

“这个事情,应该怪不到书城方面吧,如果要找原因,我觉得还应该在贵校的学生身上。”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听到卞钟伟开口贬低云中书城,杨一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在旁边冷眼旁观了半天,早已经看了出来,这个外国语的年轻老师,也是肝火旺盛的那一类人,又明显得理不饶人,和他一点点说清楚是不用指望了。

但是这个意外,也绝对不会是书城方面的疏忽造成。

杨一已经仔细观察过,这一排越州一高的标牌,摆放的七零八落,后面还有两个铁二中的牌子,混在靠近中间三中的座位旁边……

如果说布置赛场的人,有可能把两个学校的位置弄错,可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凌乱不堪,对于伍石的驭下能力,他心里还是有几分底的,这种小事都安排不好,他也不值得罗戈巴巴地挖过来了。

再结合外国语学生那些古怪的眼神,杨一心里面就更是肯定,一定是这些学生私底下做了手脚。

不一定是全体参与,不过一准儿逃不掉几个很“跳”的人物。

所以看到自己的属下,还有带队老师都陷入又气又窘的境地,他也顾不上遮遮掩掩,当即就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原因在我们身上?你这个学生一张嘴倒是会乱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敢瞎扯!这就是越州一高的学生?”卞钟伟有些恼火地盯死杨一,心忖你们老师都还没说什么,你个小崽子倒是有胆子。

杨一倒是没什么面部表情,只是看似全然没有把卞钟伟的话放在心上:“要不,趁着现在有时间,这位老师还是把你的学生叫过来问一遍吧,要不然等事情弄清楚,才真的不好收场。”

卞钟伟对上公关助理和周子义的时候,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现在被杨一这种看灰尘似的目光扫了扫,居然是有些怒不可遏,只觉得这个学生的一张脸尤其可恶,就瞪着周子义一字一顿:“这位老师,究竟是你带队,还是这个学生带队。你要是不管的话,我就来带你管教。”

周子义在刚才杨一赊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学生和书城方面有关系,而且还一定是关系不浅,又加上卞钟伟的态度一直不好,他这时候也不愿意配合,就讪了一声:“当然是谁有道理就听谁的,至于我们学校的学生,一向还是明白事理的。”

杨一听闻周子义这么说,就明白了这位老师的意思,想来他也是被对面这个小年轻的态度弄的很是不快,这算是变相的支持自己了。

“老师,请你还是回去问一下你的学生吧,有些事情光凭想象和自以为是还是不行的。”

杨一这话不咸不淡,可是落到了那边外国语学生的耳朵里面,无疑就是犹如晴天霹雳了,带头动手的白何军心里面直打鼓,而长毛衣女生林薇更是又惊又怕,明明开始连那个书城工作人员都说不清楚的事情,而且一高的人又是在自己后面进来,怎么就会知道座位是被自己一票人调换的?

这些学生又哪里能想到,这个位置本来就是杨一指定的,出了什么首尾,还能有他不清楚的么。

毕竟都是些学生,最开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这才有底气捣乱闹事,现在眼看自己放的火要被引回自己身上,哪里还敢多嘴多舌,都是心中惶惶地互相交流眼神,却又没什么好办法。

这事情要是换了一个老成持重的人,现在多半就是要回头盘问自己的学生了,起码也不能任人指责。可是卞钟伟的年纪,说起来比杨一还小,心里面又存了急着出成绩的打算,自然一叶障目,什么都听不进去。

“什么叫凭想象,你这个学生很有意思啊,敢在在这里胡搅蛮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们学校的老师,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你信不信我让你连学都上不成!”

这就等于是在撂狠话了,本来以卞钟伟的身份,不适合说这样近乎威胁的话,可是一则看似是小事的问题却涉及到他的个人利益,二来恼火杨一的口气态度,也就格外发了狠。

可是这话一出口,从乐菲等人那里得知了杨一德行的一高学生,一个个面­色­各异,说不出的古怪。

让他上不成学,这话貌似一点儿都威胁不到这小子吧?想要吓唬他,这话得反过来说才行。

不过现在自然是没人好心来提醒卞钟伟的。

杨一抬头看了看大厅墙壁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9点过十分,还有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就要开赛,也就不再啰嗦,径直转向那个公关助理:“这个阅览室里面,应该是有摄像头的吧?能不能请你们的工作人员,去回放一下今天早上的监控录像。”

整个云中书城三层楼,除了中层的办公室里面,其他的公共场地都安装了摄像头,这也是杨一特别有备无患的要求。

不过他的本意是防备一些安全事故,却不料第一次调用录像,居然是因为这种事情。

杨一这么一说,那公关助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98年的时候,摄像头监控的概念还远没有后世那么深入生活的各个角落,因而周子义和卞钟伟还有些不明所以。

但是在听明白了那个助理的解释后,周子义先是一愣,然后又看杨一如此笃定的模样,心里面也有了三分把握,马上就赞同起来。

倒是卞钟伟,虽然年轻气盛到有些不讲理,可也不是傻子,这学生这么了解书城的情况,又信心满满,要真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到时候还真是下不了台了。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容他后退了,几个人到了值班室的时候,已经得到通知的技术科早早就把录像调了出来。看到自己学生的那些小动作,卞钟伟瞬间就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而等到几个人回了赛场,一高的学生望眼欲穿,而外国语里面几个参与了事件的男生,则是两眼发黑,看都不敢看卞钟伟的猪肝脸。

“这个,贵校的座位是不是能够重新安排回来?”助理貌似小心翼翼地开口,心里面却是冷笑不停,还一边暗自感慨着,绝对不让自己那个初三的侄子报考外国语了。

而那边外国语的一票学生们,知道事情已经暴露,虽然大部分都没有参与偷偷调换标牌,可是看到白何军、蒋一冰几个人发白的脸­色­,也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表情都难看起来。

至于长毛衣女生林薇,看向杨一的眼神,已经是有些由恨生惧。她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只要碰上那个一高的男生,就事事不顺起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那个看上去风轻云淡实则满肚子坏水的混蛋。

剩下的学生也见证了事情的经过,对于杨一同样是没有什么好脸­色­。

无意中看到外国语那一票人敌视的眼神,杨一有些赧然地摸了摸鼻子,心忖今天这个仇恨,还真是拉得够彻底的。一次­性­让三十好几的学生同时害怕痛恨自己,这也算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吧。

不过任何事情总是有它的两面­性­,在外国语那边收获了足以屠龙的刀子眼,换到一高这里,就完全是看传奇的目光了。

“喂,你家男人太吊了,邦德007啊!”乐菲偷偷捅着姜喃柔软的小腰,如是说到。

235.百分百的新概念哟,亲

“什么男人女人的,菲菲你不要这么粗鲁好不好。”姜喃轻轻吁了口气,假装皱眉,怎么看都是无可奈何到了极点的恬淡模样,只不过这一招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未免有些不太好使。

最起码大半年相处下来,乐菲对这一招的抗­性­就已经颇高了,现在看到姜喃还在“假正经”,嘴巴撅了撅,完全不以为然。

乐菲只知道姜喃对杨一的态度,和对班上那些男生是不一样的,所以想当然就把两个人看成了一对儿。

但是对于后者,这个出生在3月的双子座来说,她有萌动的情丝,对杨一的好感亦是肯定的!甚至同样有勇气,在初生的情感受到威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明中暗里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苏晚。

姜喃觉得这不是什么一厢情愿。

即便是,她也已经作出了决定,要在一个人的世界中书写两个人的故事。

以前缺失的东西太多,记忆中大半都是零碎的只言片语,因而现在也就格外懂得自我保护和抓住不放。

可要是这种懵懂的感情,真的被人当面叫破,小男友这种生物,姜喃是绝对不会承认其存在的。

不过即便是比死鸭子还嘴硬,但看到对面外国语的学生又是沮丧又是不甘,而周围这些同学们,却是看神仙一样的弱弱眼神,姜喃的心里面还是分外得意,很有些“这小子还真给老娘长脸”的爽快。

一边不承认自己乱搞男女关系,一边又大感与有荣焉,不得不说,青春期的女孩子,即便是成熟如姜喃这般,本质上也还是个怀春少女。

只不过她比大多数女生要聪明,很多时候,理智的思考能够替代感­性­的冲动。

可是她眼里了不起的杨一,在靠窗坐着的那群学生眼中,就完全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尤其是林薇,这个平时也很是骄傲的女孩子,在今天之前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还能有男生能够给自己留下这么深刻的印象。

只不过是有如噩梦般的印象,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回忆。

和人挣一本书,看上去已经抢到了手,哪里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沦为笑柄;现在明明是谁都说不清的座位问题,又是他一出现就成功搅局,到了最后弄的真相大白不说,自己这么多同学再加上老师,也成了别人指指点点的对象。

如果有人能够让这个混蛋男生现在就去死,林薇觉得自己简直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到了现在这个份儿上还敢有这种想法的,大抵也就只有林薇这种平时被捧得太高,以至于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的中二少女。

其他的外国语学生们,对杨一恨则恨矣,但也就止于此了。

恨你就大声说出来什么的,他们还没生猛到这种程度。

“两位老师,你们看是不是现在尽快调换一下座次,后面的学校还等着入场……”那个公关部助理现在又是高兴又是惶恐,高兴是因为事情完美解决,私底下捣乱的学生也都被抓了现行;可是这个事情的解决办法,却和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全都是杨一提出来的。

因此难免就患得患失了。

“你们搞的好事!都起来,坐到自己座位上去!”先前气势汹汹的卞钟伟,现在依旧是气势汹汹,只不过这种气势的发泄对象,却从书城助理还有一高众人,变成了他自己的学生。

如果不是外面还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正井然有序地排队进来,估计他的声调还要高几个拍子。

周子义和那个助理倒也没有说什么,卞钟伟现在有如怨­妇­般喋喋不休,更多还是面子上过不去,当然,也少不了对几个学生擅做主张的恼火。这个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学校的头头脑脑们,还有和自己争这个任务的老师,他们又会怎么看?

这么计较下来,卞钟伟的恼羞成怒自然是可想而知了。

两边有重新安排好了座位,只不过刚刚还在风言风语的几个学生,这会儿也都老老实实一言不发,就像是冬天里回不了窝的小­鸡­崽儿,一个个蔫了吧唧畏畏缩缩。

反过来,一高这边却人人士气高涨,目光来回梭巡着,大有挑衅之意。

现在老师和赛会的组织人员都在这里,他们不好再多嘴,不过却也都免不了用眼神找回场子。

正是火气旺盛,不服输的年纪,这些学生们先前一股闲气憋屈的厉害,这个时候要是不落井下石一番,未免太对不起人。

但是杨一却没什么心思参与其中,倒不是他心慈手软不想痛打落水狗,只不过这件事情上,也不过是些学生斗气而已,比起外面那些知道自己受未成年人保护法,所以做起坏事来格外卖力的小混混,这些外国语的学生还远远没有达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痛扁小朋友这种游戏,杨一前一世里面就玩够了,不是PC简化版,一条命打到底不伤血,他现在自然是懒得搀和。

“等会儿坐哪里?”乐菲冲着姜喃挤眉弄眼:“把你家小一看紧点儿哟,我看方若那小妮子看杨一的眼神儿就不对了……”

杨一无语回头,乐菲毫不遮掩地对上他的目光,刚刚收了一张贵宾卡的事情完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副为姐们儿两肋Сhā刀的大义模样。

杨一就只能是翻翻白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于乐菲这种很明显是八婆属­性­的女生,大凡要是理睬她,说不得三言两语后还会传出什么更加夸张的流言——刚刚那个叫方若的女生,分明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哪里就眼神儿不对了。

不过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姜喃居然是眼睛飘忽了一下,还真微微一笑:“等会儿我坐你旁边哦。”

然后看着乐菲一脸­奸­情兮兮的模样,又没好气地抿抿嘴:“我是听说杨一拜了明师,想看看他的锦绣文章,菲菲你又在想什么呢。”

这话乐菲不信,但是杨一信了。

不过他却很奇怪,自己跟着季棠郸学习的事情,这丫头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又回头一想,有罗戈那个大嘴,想来这事情被姜喃知道,也就不奇怪了。

只不过锦绣文章什么的……

杨一这时就有些尴尬了,如果说要认真写出点儿什么东西,凭着超前十多年的信息量,还有对新概念作文的主旨把握,他也有信心拿个一二等奖。

但最关键的是,这厮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在被余浦勒令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必须参加后,他早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

倒不是一心要和这个老头儿对着­干­,只不过这个作文比赛,参加的人都是学生,又没什么实质的经济奖励。上大学?杨一现在最不稀罕的就是那张通知书,何况他要是得了奖,很可能就会挤掉另外一个同样是偏科但又有才情的学生,所以才会从一开始就万分抗拒这次参赛。

可是原本打定主意是来走走过场,可现在姜喃这丫头明显是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些话,这让已经打好腹稿的重生男情何以堪。

算了,还是按照既定方案吧,杨一极快地瞥了一眼姜喃,然后表情不变地转头。等会儿就算这个丫头不依不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

杨千里是市教育局督导室的主任,这一次的作文比赛,因为涉及到高校特招的问题,所以市局也是相当重视,除了他这个督导室的主任外,还有招考办的一个副科长,两名科员,再加上两名越大中文系的助教,把偌大的场地几乎是全部都掌控在眼底。

一个高中的老师都没有允许参与,免得最后闹出不可收拾的意外来。

不过就算是行政人员占了监考老师的大头,可这些人也都是从各个学校中调入,原先也是活跃在教育第一线上的老师,个个都是有几分眼力的。现在过来监考,来回走动的间隙,少不了要在学生们的卷子上面扫几眼,有可以入眼的文章,也是站在旁边多看上一会儿。

现在杨千里就踱到了一个靠窗的学生旁边,这里是划给越州一高的位置,杨千里也没指望能看到什么出人意料的好文章,心忖只要能有那么两三个进了复赛,一高那边就算面子上过得去了。

抱着这种想法,他先前几次经过的时候,并没有细看,倒是在外国语和另一个文科强势的秀湖中学那边,发现了几遍立意文笔都算上佳的文章。

带着比较两个学校学生差距的念头,再次经过窗户这边的时候,也就稍微留心了一些。

只不过在看到第三个男生的时候,杨千里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加速了。

这个学生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大赛的作文题目,有三个可选的命题,作为萌芽杂志的合作者,这些东西他自然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他选择的作文,也是后世里面的一篇奇葩。

题目是“站在____的门口”,由杨一力荐给萌芽杂志社和评委组。

为什么选这个题目?因为有一篇奇葩的答卷,又能保证自己百分百被刷下来,文章字数又够­精­炼简短。

好吧,直说吧,杨一觉得现在还是很冷,所以想要少写点儿字数,为了偷懒而已。

但就是这短短的十行文字,却让无意中瞅到的杨千里差点儿吐血。

——站在____的门口

——蛔虫父子从肮脏龌龊的­肛­门探出头来,看着外面的世界,小蛔虫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风景,很是好奇。

——于是它问父亲:“……”

……

杨一虽然也经历过后世的网络水军世纪,可他和五毛美分这两个阵营却是毫不沾边的。之所以选了这篇看起来很有­精­英嫌疑的文章,单纯只是为了少写几个字。

但是这篇讽刺小品似的作文,落到了杨千里的眼睛里后,顿时就让这个先是在高中教了八年书,后又进入教委当了十多年机关­干­部的教育界人士,可算是深深的震惊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文章的末尾——“孩子,这里是我们的祖国!”蛔虫父亲神情庄重地说。杨千里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儿就喷了杨一满满当当一后脑勺。

满篇空白的试卷,寥寥数行的文章,有若危峰坠石,惊蛇激水的字迹,以上种种加起来,给人带来的视觉冲击是极为强烈的。

几乎下意识就会认定这是一篇短小­精­悍的丹青妙笔。

但是在看到文章内容的时候,杨千里就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

­精­悍个毛球,妙笔个毛球

这小子脑子一等一的好使,这是确凿无疑了,可思想观念却相当的成问题。

­肛­门?蛔虫?祖国?

这……这……这简直……

杨千里原地凸着眼珠子纠结了好半天,也没能给杨一和他的这篇文章下一个准确批语,只能在杨一身后­干­瞪着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文章要是被局里哪个领导看见,这还得了?不说一高的老师,就算是自己这个监考人,怕是也要挨上好一顿排揎。

要是这倒霉孩子是自己的儿孙子侄,杨千里现在就能让他滚出去。还参加作文大赛呢,完全就是反动标语嘛

虽然这位督导室主任有些激动的过了头,可是杨一在落笔的时候,也是忘记了一个小小的问题——这篇文章是在09年高考的时候方才问世,经历了网络信息爆炸的二十一世纪初,再来看这篇短文也就没什么。

可现在99年都不到,整整十年的时间,已经足以造成思想观念上的巨大差异。

所以当杨一悠哉悠哉,就等着评委组的老师在看过了这篇“百分百的新概念作文”后,就付之一笑然后扔到一边的时候,却还毫无察觉,自己已经先一步被监考老师给盯上了。

236.不正经的代价

“老王,你过来看看”杨千里是在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事情按道理来说,他也就只需要负责这次比赛的监考,保证整个过程没有舞弊行为,也就尽到了他的职责

但是偏偏自从恢复高考制度后,对于学生们来说一直就是千军万马同挤独木桥的龙门之试,现在却有了另一条独辟蹊径的通天大道,因而不要说越州,就连整个江南省,也都是极为重视这一次大赛的

若不是这样,省教育厅,以及各地市的教育局也不会主动搀和到这件事里面

所以原本只是负责赛场纪律,和审核批卷并不相­干­的杨千里,这才有些血压升高地叫来了他的同事,市教育局招考办的副科长王湘岳,打算合计出来一个处理办法

在杨千里看来,自己绝对不是小题大做

他本意是担心这篇作文被最后萌芽杂志社,还有各个高校系教授组成的评委组看到后,会不会对这个学生,乃至是一高以及其他的越州高中产生不好的看法,进而影响到另外那些参赛学生的成绩

王湘岳听到自己同事招呼,一开始心中还有些无奈,他是知道杨千里的脾气的,这个已经坐到市局督导室主任位置的男人,骨子里面还带着些没有磨灭的刚硬和文人气,还带着些他身为教师时候的作风习气,看到什么好文章往往就会见猎心喜地上一杯茶,细细品读一个下午

只不过现在生的作文比赛,难不成他也有什么发现么?

有些好笑地走到杨千里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示意,王湘岳很是随意地扫了一眼杨一的作文,然后就挪不开眼珠子了,而且表情的变化在他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先是呆愣,然后意外之下的兴致盎然,不过短短十多二十秒后,和杨千里活见鬼的表情一样,王湘岳也和得了胃疼的圣诞节火­鸡­一样,嘴角抽搐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两人的这种表情,和杨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全都是高考零分作文的威力使然,不过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么?

时间能软了香蕉,紫了葡萄,黑了木耳,时间也能让原本大逆不道的观念变得稀松平常,所以杨一掏出这一篇没有经过时间洗礼的文章,就有那么点儿欠扁的味道了

这个时候,就算是百无聊奈到了极点,却还强忍着没有交卷,打算好歹给周子义和余浦一个面子的杨一,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味

霎时就装出懵懂的表情,回头扫了杨千里和王湘岳两人一眼,心里面却嘀咕开了,这篇文章虽然有些扎眼,不过也没到能引人围观的程度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人面面相觑好半天,终于引得其他一些参赛学生,也频频瞩目这边,杨千里就先沉不住气了,半俯身地低语质问道,一边说还一边点了点杨一面前空白了大半的纸面

“嗯?”杨一不明所以地侧身抬头

“你这是在影­射­,你知道吗?”杨千里觉得这个学生倒也算是有才了,就是才华没用在正经地方,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视着杨一:“想要哗众取宠?你写的这叫什么东西,乱弹琴”

呃……杨一愕然一滞,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这个尴尬啊不过他又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自己故意选了这篇文章,不就是指着被淘汰的吗?现在倒也算变着法满足心愿了,所以马上就笑眯眯地站起来:“老师,我要交卷了”

嗯?杨千里一愣,随即脸上就有天劫雷火在涌动:“不行,从好好写一篇”

“写不出来了”杨一赧然一笑,让杨千里差点儿一口气就接不上来

“算了,算了,让他交卷”王湘岳就在旁边劝道,这个时候,看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再弄下去,不定赛后又要传出些什么流言来与其弄出这些是非,还不如快点儿打发掉这个学生,至于试卷么,先扣下来,然后和局里的领导,还有一高方面一块儿商议一下就好

于是杨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整个阅览室三四百号人的注目礼之下,施施然交卷出了赛场

目光各异

等在外面的周子义,这个时候正在三楼多功能开放大厅,和其他几个学校的老师说着什么,手上的茶杯里面,刚兑的开水还热气腾腾难以下嘴,陡然看到杨一出来,手一抖,杯子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这么快就完了?才进去几分钟啊”周子义眼皮跳了跳,又想到自己带队过来时,校长余浦的嘱咐,背上就是乍然一寒:“杨一,你……”

现在在外面,杨一和他所代表的,就是越州一高的脸面,要是出了什么问题……

周子义拒绝继续往下联想了

杨一过来,其实只是出于礼貌而已,他是准备和周子义打过招呼后就要离开的手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会有心思在这里磨叽

“哦,我已经交卷了,作文写完了”杨一看到周子义近乎绝望的眼神,一时没忍住,就出言安慰道:“放心,周老师,感觉这次写的不错,反正是绝对符合‘概念’这个大赛主旨的”

百分百符合大赛主旨,但是符合不符合阅卷老师的心意,杨一估计很悬很悬

不不是很悬,是完全掉进了绝望的深渊这一点,从刚才那两个监考人的眼神中就看得出来

他原来以为就算最后的阅卷者不会欣赏这篇作文,也就是啼笑皆非地把文章扔到一边,不过联系刚才的遭遇,多半不会这么轻松

“哦,这样啊?”周子义将信将疑,又上上下下地扫了杨一几眼,觉得这个把逃课当饭吃的学生,说话明显没什么可信度嘛

……

然后下午发生的事实,也证明了周子义的第六感正确­性­

本来应该集中到萌芽杂志社的初赛作文,其中的一张现在却摆在余浦的办公桌上,他最开始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暗忖市局的人未免也太小题大作了点儿,学生的作文不行也就算了,还专门剔除出来通知学校,这些搞行政的人,上纲上线还都是拿手活儿

不过在看到杨一的作文后,余浦也是大感无话可说,于是专门又把杨一叫到了学校

“我猜你急着出去约会是不是?要不就是上午的时候发烧,把脑袋烧坏了?”余浦从知道杨一真正身份的时候,就一直对这个学生青睐有加,也放纵有加,现在居然也这么恶毒地喷着口水,实在是被杨一这货气坏了

杨一也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面做的很不地道,这时候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做小伏低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啊说你什么好”唾沫星子贱满了玻璃面,余浦已经训斥了快一个小时,仍旧觉得不解气:“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抓住呢?特招,是特招你知道嘛?”

有些感动老头儿的一片拳拳师心,不过杨一还是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我知道,校长,有特招的机会但最关键的问题是,我并不需要这个机会反倒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其他同学,能发挥特招的意义,那些偏科的学生,也都不容易”

杨一发话,余浦顿时就被噎住了,有了《宋朝那些事儿》打底,这小子还真是不需要什么特招到时候只要把这个消息放出去,绝对有大学抢破了头的来要人

只是……

“­精­神是好的,只是你考虑过我们学校没有?考虑过一高的­精­神风貌没有”说着说着,余浦又来气了:“就算是为了让贤,也不要写这么出格的作文啊你倒好,弄个什么蛔虫说感情在你看来,我们国家就是个­肛­……­肛­……”

老爷子是教了大半辈子的老教师,一些粗话也不好在学生面前脱口而出

“其实也有其他的文章,就是太长了,写起来麻烦”杨一的声音越来越小,缩着脖子的模样活像一只待宰的鹌鹑

“太长了?”余浦怒极反笑:“好,好……”

杨一已经觉察到了不是头,马上­干­净利落地拿出了自己早就想好的条件:“一批实验器材,十个奖学金名额,两年后一栋的实验楼,或者是两栋教室福利楼”

余浦一连串儿的“好好好”,最后终于化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尾音,被他咽进了肚子

他最开始力排众议特招杨一,无非也就是为了让越州一高的声势和名望,因为这小子的畅销而上一层楼,可是一个学期过去了,杨一依旧是把他当红作家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

杨一自己不愿意公开身份,余浦也就不好强迫他做些什么,心里面也总是安慰自己,还有两年半的时间,最后肯定能得偿所愿

只是没想到现在杨一虽然还是不愿意公开身份,不过却又变相的送上了另外的好处,认真算起来,这些东西又比学校出一个全国知名的学生,还要实惠得多了

“嗯,能有这份儿心,我也欣慰了……”余浦马上拿腔拿调,对上午的出格作文什么的,完全闭口不谈

237.一九九八年春天的新征程

本来只是打算玩票玩一把,应付下差事就走,哪里知道又被人勒索敲诈了一大笔好处

不过这些东西,即便是没有这次的作文大赛风波,他依旧是打算拿出来,也算是对余浦的感谢和回报

这老头儿虽然看上去是为了一高的名望,但平心而论,也有着对杨一的惜才和重视,两者并不分彼此先后,既有公心,也存了私情,唯独没有想过他自己即便是对一高这所学校没有什么感情,但就冲着余浦个人的面子,杨一也还是愿意回馈些东西的

不过搞定了余浦,杨一却阻止不了一高学生对他的议论,虽然还没有达到校园热点的程度,但是某些小圈子里面,也很是沸沸扬扬传出了些各种版本的流言

而通过自己的严刑逼供,唯一知道杨一作文真实内容的姜喃,已经彻底绝望了她现在明确了一个观点,自己大有好感的这个混蛋,其思维模式完全脱离了人类标准

但是女孩那不为人知的妖魔一面,又在为自己的“好眼光”而欣喜,大抵是觉得两人果然是一对儿

……

现在,摆脱了学校琐事的杨一,正在云中城行政楼的小会议室里面,身边是雷打不动的好基友罗戈,还有招揽的炎黄幻剑临时大总管郭寅,再加上上一次在越大招聘到的人手,这时候正在召开炎幻网的第一次中层大会

之所以层,因为杨一现在并不打算放权一来这些人里面,并没有什么重量级企业的跳槽人员,只是刚踏入职场的­嫩­而已,而且就忠心度和企业认同感来说,也需要时间培养

所以除了自封的董事长,还有挂名的总经理职务外,四个管理中心里面,郭寅担任了网站的常务副总经理,监管心和运营中心

技术中心由另一个越大信息工程学院的研究生司晨暂时监管

出版中心则是由罗戈罗大胖总亲自兼任了

几个大学生都不是总监职务,而是挂名的代理主管

这里面不少人都是冲着思阅在97年下半年的作为而来,一本又一本横扫国内图市场的畅销,还有云中城,《武侠传奇》杂志,等等一系列大动作,都让他们看到了一个兴文化巨头的崛起之势

而且在经过前两轮层层淘汰的面试后,这些人的信心无疑足,都有急切做出成绩的迫切心情对于这些未来的行业­精­英来说,想要证明自身价值的念头几乎如烈火一样

但是在最终的面试,以及这段时间里面对于阳一文化的结构,有了大致了解后,部分人又不免产生犹豫

他们大学生都还要老老实实地找工作,一个高中生身份的人,能驾驭得了这么庞大的一艘文化巨舰么?

这些大学毕业生的能力和学识,都是毋庸置疑的,唯一需要补足的东西,就是阅历而已以前没有见过十六七岁就掌握巨大财富的人,现在自然是瞻前顾后

不过杨一也从来没有说什么,发表一篇鼓舞人心的入职演讲之类,话语这些东西,总归是没有实际行动来的让人服气

杨一也相信,今天的会议召开后,这些人的心思,绝对又会是另外一种状态了

“这个……”郭寅看了看,又把桌上的一份计划推给了罗戈,几个部门的临时主管,组长之类的中层,也都是有些无法形容的诡异之情

罗戈疑惑地翻了翻这份计划,一下就乐了,不过胖总没有直接指出杨一的错误,而是就事论事地对杨一认真发问:“小一,你不能这么害人?虽然我们编辑部给出的分析,是这本只有三万册的销量,可好歹人家也是出于信任,才把稿子给我们的”

杨一的心思有些飘,昨天藤冈策那个无良大叔刚刚打过电话,报告了《云荒》的累积销量,透露了讲谈社深入合作的意图,可唯独没有谈到云野弥甚至杨一主动告诉他小孩子现在的情况时,他居然来了一句“我是绝对信任杨君的,那个孩子的事情,还请您多费心了”

尼玛,跨国保姆用起来又顺手又放心是不打算要这个小孩子了是?

搞不清楚藤冈策意图的杨一也抑郁了,如果不是看在每个月两千块的生活费,还有苏晚母亲异常喜欢这个幼生期小鬼子的份儿上,杨一电传野间佐和子的心思都有了

所以现在听到罗戈的疑问,他也就顺着话反问:“怎么了,这个推广计划和稿子的价值很般配,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的确很般配,说是推广计划,其实毛都没有一根,草率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完全没把那个作者当人看捏上去厚摞摞一份儿计划,从头到尾看完后就会明白了,不就是借着《神农密码》第二册的东风,摆在几本当红畅销的旁边一块儿卖吗?

好,如果这也算是推广计划的话

因为是前一世籍籍无名的一个作者,在杨一这里注定是得不到什么推食食之,解衣衣之的待遇了,毫无任何地位可言

“不至于,就是个女作家而已怎么,人家是用身体写作的,所以你控上这种文学熟汝了?”杨一抬眼扫了了扫罗戈,他这毒舌完全是下意识反应,其实心思还在岛国小孩身上

藤冈策宁可花了大力气,给云野弥办下了工作签证,每隔一年续签一次的那种,还不用定期离境,都不愿意把这孩子接回去而且这熊孩子自己也毫无故国之思,颇有些此间乐不思蜀

如此诡异的情况,让杨一整晚上都没有休息好

会议桌上毕竟都是大学生,还没有历练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好下属心态,听了小老板“身体写作”,“文学熟汝”之类的言语,不免互相传递会心的眼神

这时候杨一才反应过来,什么东西?怎么扯到图推广上了?今天的会议议程,不是炎幻网的发展规划么?

瞬间回过神来的杨一,狠狠盯了罗戈一眼,然后又扫视了面­色­古怪的晋大学生们,直到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面­色­肃然了,这才不动声­色­地收起计划,然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另外一叠同样厚度的纸张

“这个就是关的推广计划,你们都”杨一正要把这份计划发下去,忽然又改变主意,收回了手:“这样,你们先不看这个,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之所以一念间临阵改换主意,是因为杨一注意到了刚刚这些人的表情

虽然说他从来没有奢望过,每一个人都会表里如一地把他当成是真正的老板和上司,可如果发现了这种迹象,却不加约束,无疑就是他的问题

这里的每个人,对于作为兴事物的网络,都有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与其让他们被动地接受自己的规划,还不如双方互有交流效果来得好

而杨一这一放任发言,小会议室里面十几号人先还欲言又止,后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运营中心里面的一个策划部组长终于是忍不住发言:“杨总,网站这些时间运营状况可以说每天都有变化,为什么你还要严格控制频道内容呢,这不是自费武功么?”

炎幻网这些日子以来,虽然只是测试运营,可依旧是挡不住愈发庞大的网络客户量,主页面浏览人数,还有独立I量日益增加,让杨一不得不又花钱追加设置了二级服务器,这才有所好转

“那你的意思,是增加?”杨一直视着据理力争的组长,反问道:“那你想过没有,如果增加,炎幻网的发展方向又在哪里?要做成大杂烩?”

“怎么会是大杂烩?就像是雅虎那样的门户网站”这个学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很是理所当然

“嗯,这么想可以,但是问题很大”杨一先是下了个评语,然后当做没有看到那人脸上隐约的不服:“如果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你是个很有空闲时间,几乎没有女朋友管束……哎,你脸红什么,我是说如果”

面无表情地环视了一圈,杨一才继续皱眉道:“如果你是一个有空闲的家伙,没有什么消磨时间的手段,爱好就是在网上的各个社区里面闲逛,看看帖可是现在有两个网站,一个是什么都有,从财经到时事,从苦逼虐心的琼瑶姨妈言情文,到天马行空的幻想小说,什么都有;而另一个是专注于最后一项的网站,你会选哪个?”

“注意,什么都有,是指什么类型的都有,但并不具备交流互动的社区功能”杨一一只手叩了叩桌面,加重语气提醒道

几个招进来的学生还在思考,有过开办管经验的郭寅,却率先反应过来:“我明白了用户感观和黏­性­的问题,网站的内容专业程度”

杨一长吁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要有实践经验才行啊

238.挥舞着金钱的大­棒­啊

这一群天天工作在一块儿的人里面,只要有一人明白并认可了杨一的意图,那么接下来说服其他人的工作,相应也就简单了不少。

郭寅在得到了杨一的肯定后,对刚刚自己少东家的不甚满意的表情,大致也弄明白了几分:“现在虽然是互联网用户急速增长的时期,但我们也没必要,或者说是不应该什么都要搀和一脚,炎幻网是网络幻想站,不是综合­性­的文学站,更不是包罗万象的门户,网站建设的扩张是必须的,但是不能盲目。”

杨一点点头,对于这个“疑似”妹控,而被自己连拐带骗忽悠进阳一文化的大学生,算是又多了几分认识。

能力还在其次,最关键的是此人头脑清晰,目光也比同龄人显得长远一些,换了在前一世里面,即便不是位面之子,也算得上副本­精­英大怪。

而这样的家伙,现在就为自己所掌握,多多少少让杨一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成就感。

杨一这么一想,忽然就对曾经让他暗暗恼火的郭芊芊和韩彩星,又生出了某种奇怪的庆幸之情——如果不是那两个傲娇大小姐一样的人纠缠上门,现在也就收拢不到这么一员大将了。

“郭经理说的不错,在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们需要花大力气关注的,不是追求客户数量的增加,而是怎么样加强自身,弥补不足,每一个新兴行业都是这样,初期百花齐放一片欣荣,但是大浪淘沙后剩下来的,永远只有寥寥少数而已。”

杨一点点头,给郭寅的话定了­性­质:“不知道大家看过没有,关于数据部门的周、月统计,目前这种情况下,就算是一个纯粹靠扫描他站内容过活的小站点,其访问量一样是爆炸式的增长,所以眼光放长远一些。孔府宴,秦池,亚细亚,太阳神,这么多活生生的例子就发生在并不久远的去年,在座的各位,哪个觉得阳一文化现在就比得上这些企业了?”

一群人都不做声了,他们没有看破时光的眼力,也没有连横合纵的口才,但要说这些心高气傲的职场新人,就这么简简单单对杨一心服口服,同样也不太现实。

三十多岁往上走,经历过商海风云的人,可能会对杨一的话心有戚戚,顺而感慨一番这小子的眼光之长远,心­性­之沉静。

可对充满了勃勃朝气,刚刚步出大学的学生们,杨一明明比他们要小,却这么老气横秋地说话,就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重生男虽然看清楚了这一点,却毫无恼火的意思。

有些东西口说无凭,总要让他们见过了事实,才能使人信服。

对于这些在未来的时间里,很可能就是阳一文化网络部门栋梁的人物,他不会没有容人之量。

决断是什么?

认定了一个目标,然后认真分析,制定计划,再去全力以赴地实施,这就是决断。

但同样的,也包括了懂得在什么地方取舍,明白该放下那些无用的情绪。

属下有了质疑,那就拿出结果让他们信服和膜拜。

不过在这之前,还需要在他们眼前吊上一根胡萝卜,在理想追求上面暂时不能满足的,就用利益来代替。

杨一跟着某个胖子耳熏目染,现在把这一招也使得有模有样了。

所以他话锋一转,从对手下意见的不认可,转到了利益诱惑上面:“你们都是刚刚进入社会,现在迫切需要的,不是什么证明自身的价值,而是买个房子,或者有更多的钱后再加上一辆车子,然后带着自己女朋友出来的时候,能够很有底气地掏钱包。而不是对着价格标签望洋兴叹。”

杨一忽然这么一说,不管是留着清爽短发的技术中心代主管司晨,还是这群人里面走在最前面的郭寅,都露出了会心但又讪讪的笑意。

这些被分配到炎幻网的大学生,几乎是清一­色­的男­性­,杨一说的话,对于他们来讲也是相当现实的问题。

“所以我不扯什么理想、实现自身价值这一类的空话,只说挣钱结婚养家。”回想着前世的际遇,杨一正­色­告诉他们自己的亲身心得体会:“虽然都说校园的象牙塔,但是你们肯定也多多少少体验过,一个男人的尊严,和他的钱包有着直接而必然的联系。所以现在按照这份计划书上的要求去做,而我和你们罗总能保证的,就是让大家都能买得起好房,开得上好车。嗯,口说无凭,等下我把员工福利拿给你们看看。”

一席话话音未落,与会的这些年轻人脸上,都挂上了明显的兴奋。

人对现实的解释,完全取决于现实对他的利益有什么影响。

而杨一现在很直白地这么解释了他的意图——想要有钱有女人?那好,乖乖听话,努力做事,然后该给你们的东西,我把它写到有法律保障的合同上。

如此一来,这些人即便还对杨一的决定有疑问,但是在行动力方面,是不用去怀疑半分的。

这种办法很好用,尤其是对于初出茅庐的学生们来说。理想只是一时的激励人心,金钱才能永久地让人充满动力。

“那你们现在看看这份计划书,技术中心的人另外有任务,你们全力配合郭经理的要求就好。而内容中心和运营中心的员工,每一个人都要领会这份计划书的意思。”

网站的架构并不复杂,所以整个技术中心的人,算上代总监司晨,也不过六七个人而已。

其余大部分,都安排进了内容中心和运营中心,来完善策划,推广,数据调研分析等等方面。杨一看重的并不是现在,而是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后的第二纪元。

而且建立网络幻想文学书站,终归还是要服务于文化输出的大战略方针,为了这个目的,杨一并不在乎现阶段的低收益。

“呃,预期收益为零?”一个和郭寅同出越大经管院电商专业的更新。o学生,阅读习惯是先大略过目后再细读,就先看到了最后有关投入产出的分析,惊讶之下不由得出声道。

旁边那些人的注意力,一开始倒没有放在这上面,闻言后都是一愣,然后纷纷翻开最后一页。不过这些人刚刚才被杨一敲打过,这个时候多是在认真揣摩,没有人随便开口发言。

一些人想通了,不过尚且有些怀疑杨一的信心和魄力,另外一些还在苦苦思索。

不管是长远规划,还是近期所运作项目的策划案,其最终极的目标无外乎赚钱两个字。可是这份计划书上面,只有阶段­性­的建设目标,以及相应的投入资金预算,却全然没有涉及到收益预期。

这……

炎幻网的这个团队,刚刚组建不到一个礼拜,虽然都是越大的学生,可依旧需要一个磨合的时间。现在看到这份不合常理的计划书,大部分都看向杨一和罗戈两人,相互之间还缺了点儿视线的交流。

杨一不打算和他们解释这个问题。

还有两年就是互联网泡沫,可是现在和这些手下说得清楚么?要真的这么解释,怕是要被当成神棍笑话了。

而且后世的另外一家幻想站龙头,也是到了2003年以后,才渐渐发展起了线上有偿阅读的模式,要在现在这个全民免费的时代背景下,敢于为天下先地设立收费制度……

杨一敢肯定,炎幻网一定会被那些全然没有版权意识的读者们,深深地唾弃到万劫不复的深渊。然后在未来若­干­年之后,自己的炎幻网就会被当成是既**又悲情的实例,成为国内幻想站发展历史的屈辱印记。

他虽然是先知先觉的重生者,但是要和时代大势相抗,依旧会被碾压成渣渣。

不过他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告诉手下这群青皮蛋子——网站有没有收益不管你们的事情,但是公司承诺的福利一定会一分不差地打进个人账户中。

如此而已。

在金钱加大­棒­的镇压下,炎幻网的团队很快就把收益问题抛在了脑后。挨老板的白眼,和乖乖听话然后心满意足地数工资卡,只要不是白痴都知道怎么选择。

“好了,现在请把你们的注意力,都放在计划书前面几页的内容上,说实话,运营中心上报的几个方案,不仅是我个人不看好,而且就技术中心的反馈来看,在软件层面上也不是非常的支持。”杨一毫不留情地拍着桌子。

不是他大放厥词不体恤下属,而是在他已经给出了网站整改方案的前提下,整个运营中心二十多号人,居然硬生生把一个小说门户站,做成了现在流行的论坛类模板,实在是让他有些恼火。

而今天这个会议的真正目的,就是给运营中心的人补课。虽然有些填鸭的嫌疑,不过比起让这些人败家一样走弯路撞南墙,杨一觉得还是开作弊器洗脑是最正确的办法。

而当运营中心的员工,拿起了手中的计划书,开始沉下心翻阅网站整改计划后,没有了刚刚的勉强,也没有了坚持己见的理所当然,而是且惊且疑地偷眼瞟着杨一。

能够年纪小小就做老板的人,果然是有两把刷子啊!

239.这个渐渐被改变的世界……还有……《我是大法师》

1998年的时候,主流的游戏大约是红­色­警戒,当然更多的人还在孜孜不倦地踩着仙剑里的迷宫,帝国时代在国内中西部的城市里,尚要算小众游戏。

那只企鹅还要等待一年才会出现,大多数人上网后看看门户,然后访问一些五花八门的个人主页,任何东西都能引起人们浓厚的兴趣。

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而有趣的。

网上写作和阅读也悄然出现,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杨一重生前的发展高度。

但是这些,在某个重生男的幕后黑手推动下,正悄然改变着。

苏晚在沈嵩之那里结束了下午的山石画法课程,回到家后正指点着一傻一痴两个巨婴临摹自己的漫画,一楼客厅的电视里,忽然飘来一阵耳熟的山水空灵之音。

女孩一怔,下意识就停了笔,她记得这音乐是杨一为《云荒.墨.偃师》所作的配乐。

虽然在自己的读者粉丝里面,这些民族风的曲子传得沸沸扬扬,几乎被捧到了高山流水广陵遗音的高度,但是也只局限于现在正渐渐成型的古风音乐圈。

而在圈子之外,这些曲子的流行度始终还差了那么点,以至于现在忽然在电视中听到,立刻就让苏晚意外起来。

这边女孩还在愣神,高达除了绘画以外,几乎没有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东西,可是云野弥却同样抬起了头,­操­着磕磕巴巴的中文冲着苏晚瞪大了眼睛:“姐……姐姐,是你的歌。”

没有心思继续指点,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是杨一曾经和她提到过,这些曲子的版权都是“我们”的,苏晚没有追问“我们”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牢牢记住了他的话——别人要用这些曲子,是要付钱的。

于是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把自己带入了管家婆角­色­的苏晚,微微皱着眉走下了楼梯,想看看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什么。

这是?

有些意外地看着电视屏幕,完全摸不着头脑嘛。

而这个时候,摸不着头脑的人远远不止苏晚一个人,因为是十多个卫视台同步播放的原因,几乎很多刚刚下班或是放学的人们,打开电视的第一时间,都看到了电视中,由古拙苍劲的线条组成的画面。

寥寥几笔水墨线条,画面也在飞速变换,但是和杨一在一块儿的时间长了,苏晚也大抵看了出来,这一幅幅的写意画,大概是从仓颉造字说起,然后结绳、河图洛书、伏羲八卦,再化为龟背上的甲骨,化为钟鼎上的金文,化为竹简上的大小篆,化为绢帛上的隶书……

曲子同样苍劲悠远,又气势磅礴,配上一槌槌百里气壮山河的鼓点,虽然是没有任何­色­彩的画面,但是落到了电视前人们的眼中,却毫不比那些有­色­彩的画面逊­色­半分。

有些人看到了无涯的大漠,而同样的画面同样的曲调,在另外一部分人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了江河浩淼。

但不管脑海里面生成的是何种画面,却都让人如痴如醉,忍不住就有热血沸腾的感觉涌上脑门。

这就是华夏文化的力量,虽然正在收看广告的人们,年纪不一,经历不一,有人是听着革命红歌长大,另一些人则是从小就泡在港台歌曲的情情嗳嗳里面,可是在看到这样的画面,听到这样的曲调时,依旧忍不住沉浸其中。

就好像是一下子回到了从来不曾回过的家乡,就好像是找到了血脉中失落已经的灵魂。其实“华夏”的烙印,这块土地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有,只不过平时被深深掩埋而已,现在陡然看到这个画面,听到这个声音,那个躲在血液深处的灵魂,终于震颤惊醒。

“这又是那小子捣鼓的东西吧?”姜建漠家中,父女两正面对面吃晚饭,电视中跳跃变换的墨­色­线条,同样也让他们停下了碗筷。

画面已经停止了变换,各­色­各样的文字,全都汇聚到了屏幕上,如穿花的翩跹墨蝶,在一个画面上飞速交错。

“嗬,这一看就是杨一那小家伙的手笔。”三中的教师家属楼中,薛海清刚给孙子夹了一块排骨,就被电视画面吸引了全部的心神:“和他上次那个小人书的广告一样嘛!”

“不是小人书!是漫画!”薛令子就很是不满地纠正道。

虽然不同于《云荒.九州飘零》的那个广告,不管是曲调还是­色­彩,都充满了淡淡的中国式忧伤和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欲语还休,但是眼前这种苍劲雄健,天高旷远,一样是历经了千年沉淀的厚重。

很多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沉浸到了画面营造的氛围中,没有道理的喜欢,就是喜欢。

文字之后,就是图画,九头九尾的奇兽,三翼单足的怪鸟,只是简单的幻灯片表现手法,却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而后画面的变换愈加快速,英招昆吾,青鸟毕方,又有乘赤豹从文狸的山鬼,脚踏青黄二蛇的蓐收……到了最后,画面中飞龙矫腾冲天,凤凰驰鹜回翔,和着激昂的弦乐之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深浅浓淡不一的黑白二­色­,居然演绎出了狂潮叠浪的浩大声势。

姜喃这时候已经忘了吃饭,只是呆呆盯着画面,她能够肯定,和自己一样心绪难平的,绝对不会只有少数人。

平时总是一脸中正平和的老爸,这时候不也眼露异­色­么?

“这小子,还真是能折腾,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姜建漠回过神来摇摇头,但是眼神却暴露了他的欣赏和感慨。

接近两分钟的画面播放到了尽头,最后的一龙一凤,化为汉代龙凤纹的印章纹饰,下面则是炎幻的隶书logo。

“这是……”季棠郸摘下眼镜儿揉了揉,又赶紧带了上去,老人平时也就在吃饭的时候,打开电视看看新闻而已,这次难得被新闻之外的节目吸引,一下子兴趣格外浓厚起整理]来。

“晚晚,又是小一公司弄的?”苏晚母亲端着一盘炒好的蕨菜丝从厨房出来,一边看着电视画面一边好奇道。

苏晚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微有怨懑地计算,那个家伙有多长时间没来看她了。

最终的字幕浮现在电视机的屏幕上——炎幻,华夏幻想之源。

“不是吧,居然是广告!”一些人后知后觉地跳脚夸张叫着:“我还以为是什么考古节目呢!”

“傻了吧,你说是《封神榜》那样的电视剧也靠谱点儿啊!”

只有稍微细心些的人,又或本身就是广告从业者,才会陡然惊觉地看看闹钟手表:“这广告片长两分半都快三分钟了,这个什么网站,还真是舍得投入。”

不管这个广告最终引发了怎样的热议,甚至是有的电视台数据统计出来后,台里的台长主任之类,哭笑不得地发现广告时间的收视率都有一个小小的提升,最起码炎幻网这个名字,已经开始印在了观众们的心里。

……

“魏飞飞,帮我开一台机器!”按照越州一高的课程安排,高一高二年级在周末还是有休息时间的。

这会儿是轮到陈成这一组大扫除,他端起水盆出去接水的时候,还不忘先让同学帮他抢占位置。

一高能买得起电脑的家庭不少,但是很少有家长愿意在高中时期支出这一笔开销,多是害怕影响了孩子的学习。

而与之相应的,就是各个网吧的生意兴隆。

“知道了。”一边答应着,魏飞飞一边冲出了教室,为了周末抢占机器方便,他特意把自行车停在了大门口而不是车棚,这是经历多了网吧抢位置男生的心得。

……

等到陈成急不可耐地扔下扫帚水盆,用堪比专业铁人三项运动员的速度飞奔到了网吧后,他才发现了今天的诡异之处——往常早就应该是热火朝天,兴奋之声不断的网吧里面,居然完全没有平时那种火爆的气氛,不少人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正在浏览着什么东西。

就连好友魏飞飞,一样是没有进入红警游戏,而是同样拖动着鼠标。

“­干­嘛呢?”扑的一下拍在魏飞飞的肩膀上,把正看得带劲儿的男孩打得一个激灵。

“滚,有病啊你!”极为恼火地把陈成的手打开,魏飞飞旋即又沉浸到了电脑屏幕上。

陈成百思不得其解地凑过头去,只看了两三行,就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更忘记了自己的机器就在魏飞飞旁边,而是就这么靠在魏飞飞的背上,眼睛一霎不霎地盯着屏幕。

“快拉啊,快拉啊,我要看下面!”

不堪其扰地魏飞飞终于恼火了:“滚,旁边就是你自己的机器,你不会自己去开了看啊!”

“怎么看的,怎么看的!在哪里看啊!”

两个人的吵闹终于惊动了他们另一边,同样在聚­精­会神盯着显示器的年轻男人,那人抽空点了根烟,很是不屑地瞪过向陈成:“呆骨骨,炎幻都不晓得,还上个毛球的网吧。”

这个时候,躲在电脑前面看着用户增长数据报告的杨一,又想到刚才去炎幻网办公区,那些员工们佩服得五体投的眼神,心里面老怀大畅。

《我是**师》这种地瓜文,他会告诉别人这是他用了三天随随便便写出来的么。

240.从花钱到赚钱的转变

“搞什么啊,没有了啊!”欲求不满的陈成很是茫然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面忽然弹出来的“已至末页,请期待作者更新”的字样,让这个平时少年不识愁滋味的男生,忽然就怅然若失了起来,觉得­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就算是临时赶工的口水文,这十多万字依旧花费了杨一三天时间,剩下的内容他可不会继续写下去了。

既不为名,也不为利,更不是闲得蛋疼才折腾出来这一篇神作。杨一貌似无聊地在炎幻网申请了第一个作者账号,还利用职权之便,修改了这本书的书号,多数原因还是为了充实书库。

当然,他也不打算把幻想小说“史上第一太监”的名头收入囊中,大纲什么的早就准备在这里,也就是闲下来找个三流文人或者快枪手之类,再把这本书后面补齐就是。

于是在杨一的­干­预下,新开站不到一个月的炎幻网,里面除了已经取得电子版权的港台武侠幻想名家版权外,还有上百篇国内幻想小说的先锋之作。

虽然这些文章里面,多数还脱不去武侠的影子,但也有不少小说是描写东方的仙妖和西土的魔神,让很多初次接触幻想小说的第一代网民,彻底陷入进去。

嗯,还有一个让杨一又是感慨又是哭笑不得的事实。

《我是**师》的周点击已经蹿到了总点榜第二的位置,接近一万,几乎一本书就抵过了曾经那个“黄金书屋”的日邮件订阅数。

前世里的神书,在经历了历史轨道的变迁后,依旧保持着如此强大的惯­性­,实在是让人咋舌。

陈成虽然比魏飞飞后到网吧,但是两人的阅读速度明显不在一个数量级上面,这时候后者才刚刚看到了七八万字上下,还有十多章没有看过。听到陈成在旁边无­精­打采地抱怨,如同毒瘾上头的空虚小青年一样,就不耐烦地点点旁边的屏幕:“把当前页面关掉,这个网站还有好多本书呢,你不会一本一本地看啊,叫什么!”

两人虽然都是一高的学生,可也不是安心埋头读书的乖宝宝,平时踢球打电动钻网吧也是常有的事情。不过网上看小说,对他们来讲还是全然没有经历过的初体验,和平时的阅读大不相同,幻想小说的天马行空,几乎是让他们毫无抵抗力就沉入其中。

而魏飞飞一本书还没有看完,不能体会陈成那种看书看到兴头上,正对人物的命运和故事的发展产生了莫大的渴望和好奇,小说却戛然而止的怅然和郁闷。所以看到后者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太能理解的。

而陈成虽然不情不愿地嘀咕抱怨着,不过很快点开的另一本书,又再次吸引了他的全副心神。

倒是在他津津有味地把另一本小说看了一小半后,旁边传来刚刚和他一模一样的烦躁抱怨。

“有没有搞错,看得正爽呢!”魏飞飞极为失落地拍着鼠标。

同样的一幕,网吧已经上演过多次。大部分人不情不愿地再次点开其他的新书,也有死心眼儿的,一遍一遍反复刷新同一个页面,指望着忽然就出来新的一章。

很多读者不知道把作者和炎幻网的老板在心里面骂了多少次,只有躲在收银台后面的网吧老板,笑得连嘴都合不拢了。

这时候玩电脑和上互联网,可不是同一个价钱。

同样在电脑屏幕前面,看着用户数据直线增长的炎幻网员工们,又是成就感十足,又是百般不解。这样的流量和数据,完全可以支撑他们运营中心提交上去却又被否定的收费计划。现在杨一这个大老板非要坚持免费阅读,同时还给那些作者们支付稿费,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大多数人的选择是听老板的吩咐,做老板交代的事情,也有疑心稍重的人,自认为有些江湖经验,就带着些欲言又止的神叨叨模样:“你们说这小老板到底行不行啊,比我们还年轻,也没听说有什么来头。虽然给我们开出来的条件没的说,可要是到了最后,公司万一开不下去了怎么办,再好的福利不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嘁,你小子少给我扰乱军心啊!”严磊很是不快地斜了这人一眼:“你知道什么,阳一文化虽然是异军突起的企业,但是一些大动作你们也都是见过的。而且再告诉你们一点儿东西,当时招聘的时候,杨总最后是和秦煌秦总一块儿走的。”

“秦总……”很有些学生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严磊是学生会­干­部,记忆中的资料也多一些:“就是经管院青丰助学金的设立人。”

一些学生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恍然啧啧出声:“不是吧,人家是搞国际农贸的,怎么能和我们公司扯上关系!”

“生意上的事情,谁说的清楚?”另一个和严磊关系不错的学生就嗤笑:“难不成|人家做生意,还要先经过你的批准啊!”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先前怀疑阳一文化前景的学生就涨红了脸嘴硬道:“那个秦煌的钱再多也是秦煌的,难不成还会借给我们老板?”

“别说那些没用的了!”走过来的郭寅拍拍巴掌唤起众人的注意力,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透露了一些东西:“秦煌虽然不一定能指望上,但是我们的罗总,可不是普通的商人,人家头上有红帽子的!”

郭寅比这些人早接触阳一文化的高层,一来二去,也就知道了些公司里面公开的秘密。

怀疑的人马上闭上了嘴巴,心里面的那一点儿摇摆不定,也随着郭寅的话消失殆尽。

这些人虽然都是象牙塔出身,但不代表就对社会上的某些东西一无所知,二十出头的年纪,足以让他们对权势这个词汇渐渐生出敬畏之心。

“小一,这么搞划不来啊!”罗戈一边心疼地用肥厚的手指头捻着数据分析报告,一边用久旷本最~快的饥渴眼神幽怨看向杨一,瞳孔的形状一会儿变成一个“¥”字,一会变成一个“$”字。

杨一很­干­脆的充耳不闻,淡然翻看着魔都那边电传过来的榕树下数据分析报告,然后和炎幻网的数据对比,思考着下一步的发展应该如何决策。

按照道理来讲,作为一个初成规模的文化产业集团的boss,只要制定好了大的方针,然后让手下人细化这些方针,并拿出切实可行的详细计划,这就算是一个出­色­的老板。

但现在的问题是,杨一还真就只知道历史发展的大致走向,关于其他就是一窍不通。他现在所有的优势,只是“先知先觉”这四个字而已,刨除了这些东西,充其量就是心态胜人一筹的路人甲而已。

于是矛盾出现了,杨一给出了发展的大方向,但是在将这些战略细化成可执行方案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可以承上启下的人才,出版公司方面还有罗戈顶着,而网络和动画这两个方向,十足十缺少人才。

“小一,你倒是说话啊。”罗戈无奈咂巴咂巴嘴,有些着急上火地前倾着身子:“作者稿费还是小头,在网站维护这一块儿,现在的投入已经有些吃不消了!照你的打算,还得等两三年才能得到收益,这怎么可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嘛!”

杨一脑袋里面还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人却绕过了桌子,拍在罗戈肩膀的肥­肉­上。大概是觉得手感不错,杨一又多拍了两下,很是真诚地赞叹道:“连肩膀上都是­肉­,好富态。”

“我艹,你小子!”一向对杨一好脾气的胖总也急眼了。

杨一赶紧收拾收拾表情,又回归了神棍本­色­:“罗哥,我跟你说,现在还不到发展有偿阅读的时候。我们没有作品的积累,读者基础也如同一个肥皂泡,一戳就破,一个月的工夫,怎么可能让人产生阅读惯­性­呢?还有我们的技术中心,你别看现在访问速度快得吓人,可是开通了收费制度后,就要引入新的网站架构……总而言之,现在时机不成熟。”

“这都是你的预测,完全没有说服力!”胖子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嘟噜噜。

杨一没好气地瞅着罗戈,这胖子不同于其他人,两人的关系到了现在,算得上是亦兄亦友,杨一没把罗戈当成是下属,而罗戈也毫无这个自觉。

对于这个棺材里伸手死要钱的主,杨一只好以利诱之:“其实收费这个东西,在读者没有形成消费意识之前,根本没有多大赚头,要赚钱的话,我们可以换个角度考虑嘛。”

“嗯?”罗戈挑挑眼角,来了兴趣。

杨一也不吊人胃口,他被罗戈纠缠得不胜其烦,哪里还会藏着东西不说:“广告啊,等到炎幻网的流量达到预定目标后,就算是我们坐在家里面不动弹,一样会有人找上门来。”

“预定目标?有人上门?”罗戈对杨一随手抛出的画饼无动于衷:“预定目标是多少?小一你就能保证一定会有人找上来?”

“日访问ip超过五万,那个时候一定会有广告客户主动上门!”杨一斩钉截铁道:“如果没有,我就不过问炎幻网的事情。”

去年3月份的时候,chinabyte就在ibm那里赢得了国内互联网上的第一笔广告收入,经过整整一年的发展,网络广告开始成为互联网企业最直接有效的盈利模式。虽然单笔的广告投入金额不多,但却早就脱离了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不过相比于后世各种各样,不管是内容还是形式都让人瞠目的互联网新广告,现在的网络广告无疑还是太­嫩­了一些。最起码杨一在询问过技术中心的司晨之后,心中已经笃定无比,就现在的技术,足以实现脑袋里那些超越时代的创意了。

……

于是,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进入了98年的四月。

戊寅年,乙卯月,己卯日,农历三月初六,宜出行。

罗戈和杨一两人,这时候正等在机场候机厅里面,准备着半个小时后的登机。

胖总还有些不情不愿:“你不是说等在家里面就行吗?­干­嘛还要到帝都去?”

“的确有人上门要求投放广告了啊!”杨一理所当然地摊摊手,对于自己的文字游戏毫无羞愧之心:“但是他们开出的价码不够,就只好自己跑一趟咯!”

罗戈嘴巴动了动,又想到面前这小子已经越来越厚黑的功力,最后还是理智地闭上了嘴。

无非是去帝都走一趟,跑个广告业务而已,倒也没有什么,漂洋过海的事情都不怵,南来北往又算什么?罗戈气恼的是杨一这个安排有些太过突然,完全就是拍拍脑袋的决定。

“行了,罗哥,我说实话吧,去帝都是我早早就计划好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没有得到回应,杨一本以为某个胖子还在郁郁之中,然后等到他转头的时候,立刻就发现自己错的离谱:“哎,这是什么地方,你不要看这种杂志好不好!”

“滚开,老子是成年人,为什么不能看!”罗戈瞄了杨一两眼,抖开被吹在一块儿的地摊杂志,标黑的字体赫然在目——情迷南海,我在花城做小姐的生涯。

眼角跳了跳,杨一把左边的提包挪过来,放到自己和罗戈之间的座位上。

不让这胖子出这口气是不行的了,杨一也就懒得计较,转而考虑起行动安排。

虽然是不请自到,但是就冲着包中那一叠厚厚的资料,还有在自己的策划下,提前问世的联想猩猩广告,拿到广告投资的可能­性­很大。

唯一的问题就是联想方面愿意为这个广告投入多少资金。

这是炎幻网引入投资的第一仗,如果能够达到预期目标,以后的路无疑会好走很多。

所以不容有失。

机场候机厅的电视屏幕上,是炎幻网的宣传广告,这半个多月的连续滚动播放,已经让这个百分百的新生事物,逐渐走入了第一代网民的日常生活之中。

世事变幻如棋,本来还是广告客户的阳一文化炎幻网,在这一次的“北伐”中,即将摇身一变,化为地地道道的广告商了。

241.已经太监了吗——演唱者,杨一

阳一文化创造了一个国内广告界的历史,它是最先为一本书做广告的文化企业,现在又成了最先为旗下网站做广告的企业。

正因为是“咦,卖本书都能打广告啊”这种心理,所以在《云荒.九州飘零》的宣传广告播放时,就给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炎黄幻剑——华夏幻想之源”的广告语同样是深入人心。

国内唯一开创历史之先,专门宣传推广文化产品的广告,没有之一。

书籍和幻想站,虽然并不是普通老百姓生活中的必需品,但在这个物质生活已经不是唯一目标的年代,依旧有不少人在看过广告后,就顺其自然成为了阳一文化预期中的消费者。

日常生活品,衣食住行,家电家具,以往无数的电视广告都是为了满足物质生活,因而在­精­神消费品第一次出现后,很轻松就拉足了眼球。

而不少文化公司,已经针对阳一文化的这两个广告,开始了分析研究。如果说第一次可能是偶然,那么第二次炎幻网广告的出现,就拉开了文化产业中那障目的一片叶子。

很多时候桎梏并非是桎梏,只是薄薄一层窗户纸而已,就看谁能率先捅破。

事实上当媒体大众都开始关注阳一文化的这个广告时,距离炎幻网宣传片的播出,已经过了十多天的样子。大家并不是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这个热点话题,而是在发现了生活中那些细小的改变后,才陡然惊觉——什么时候长三角那里崛起了这样的一个文化企业?

于是长三角的媒体,还有国内专门的经媒,以及各个报刊媒体的互联网部门,都纷纷把触角伸到了越州,显然对这个行事不拘常理的新生文化公司产生了兴趣。

云中书城的公关部,从进入了四月份以来,几乎每天都要接待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魔都的东方商报,甚至开出了新闻车,长枪短炮直接架到了云中书城的楼下,几乎是拿出了上系列报告和拍纪录片的架势。

但是这个时候,恰恰留守本部的人里面,并没有一个可以拍板做主的第一副手,不管是书城的总经理伍石,还是阳一出版编辑部的总编老赵,又或是炎幻网的临时负责人郭寅,都只能急得上蹿下跳,一再拨打杨一和罗戈两人的手机。

“真的太出乎意料了,这些记者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伍石对着话筒苦笑:“就昨天你们俩老总刚刚走了没多大会儿,越州日报就来人了,然后就是东南都市报。张助理打电话的时候你们已经关机了,他再赶去机场,你们已经起飞了。”

那边罗戈不说话了,他和杨一到帝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两人­干­脆就没有开手机,而现在都已经快要到联想集团总部,一时半会儿之间,又哪里能拿一个应对方案出来?

事实上随着炎幻网,还有炎幻网背后的阳一文化,忽然就成为了热点议题,这两天炎幻网的日访问量也出现了井喷式的增长。原本在杨一的计划中,能够有五万左右的独立ip日访问,就能够在这一次主动上门的谈判中握有主动,而现在已经接近八万,周末更是突破了十万大关的ip流量,就让杨一更加的信心十足。

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就是越州老巢那边,没有一个手腕灵活应对公关事务得体的负责人,罗戈和杨一两人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怎么搞,都是你这小子,非得这时候出门。”罗戈虽然嘴上抱怨,可是眼睛里不小心流露的窃喜,还是深深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这厮也不是一个月前,对于互联网和中文小说门户站什么都不懂的二百五了,流量就意味着人民币,杨一这个月来时时灌注的概念,已经被他牢牢记在了心中。

杨一懒得理会这胖货的矫揉造作,心里面在急速考虑临时总负责人选的问题。

溪止旅游区开发策划部,云中书城,阳一出版社,再加上只有个架子的阳一文化动漫部,几乎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撑得起场面的人。

说起来,阳一文化自从暗地里低调挂牌后,公司架构一直没能正式完善,前一次的越大招聘,也不过是解决了人手短缺的化集群走上正轨,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不我从朋友那里接两个人过来?”罗戈迟疑了下,终于还是开口提议。

杨一沉吟半晌后摇摇头:“先不说忠诚度,责任感这些问题,如果真从其他地方临时找人过来,很容易对几个公司高层造成负面影响,让他们觉得我们两个不信任他们……”

“那怎么办?”罗戈也是没了办法,现在的阳一文化,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两三只的小作坊,垮起来简单重建也容易。在这个高速发展的关键时期,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都有可能给公司造成无法预料的影响。

“他吗的,这些报纸电视台也是够混蛋,这半个多月不声不响的,偏偏我们走了,来这么一帮子人!”

“罗哥,你说,葛黎高力怎么样?”杨一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个人选。

“嗯,什么怎么样。”胖总一愣,随即明白了杨一的意思:“你说让他从出版社出来,临时负责这一块,可是他以前又没什么公关的经验。”

“要公关的经验,我们公关部的那些人就已经足够了!现在我们缺少的,是一个能够把阳一文化的企业理念,明白无误传达给那些媒体的人选。”杨一看向罗戈:“而这一点,他在出版社做的不就很好么?每每经过他运作的出版图书,定位总是很明确,能找准市场。和作者沟通方面也不用担心,还时常能挖掘出来那些作者自己都没想到的深层次买点。”

“那你的意思是?”罗戈也认可了杨一的意见。

“在我们之下,­干­脆再设立一个总裁办公室,他就来做你的副手,总裁助理吧!”

ωO罗戈闻言古怪地看向杨一:“你这就又给我升官了?”

杨一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制定发展规划,以他的重生外挂就绰绰有余了,但是自己在处理具体事务方面,实在是力有未逮。

而且按照季棠郸这位严师透露出来的意思,以后的课程约莫是还要加时加量的,杨一就更加没时间打点这些东西了。

“除非你学有所成!”季棠郸是这么对他说的,但是杨一在看了看老人开出来的课程表后,心情和表情很同步地木然了。

所以现在也正好提出来这件事情,因为严格算起来葛黎高力虽然在阳一出版工作,但身上却打着杨一嫡系的标签,是杨一破格简拔的人。

现在让他临时负责总务,杨一当然要给合伙人一个交代,总不能显得自己太独。

电话铃又响了起来,杨一借势一挥手,就算是拍板通过了这件事情,然后接通电话。

本来两人还以为又是那家报纸要求采访之类,话筒中却传来了郭寅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杨总,炎幻网的独立ip访问量已经稳定在了十万上!根据技术中心反馈的统计,主要是您那个设立书评区的决议,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前些天郭寅这帮大学生,称呼杨一要么就是老板、boss,偶尔用到第二人称代词的时候,也绝对是“你”,而不是“您”。

而现在却因为心情激动之下,一个心悦诚服的“您”字脱口而出。

杨一倒没有过多的兴奋之情,他前世里也算是半个网络幻想小说读者,对于自己的心情,当然拿捏的很准。还记得第一次读到幻魔战记的时候,他是多么渴望能碰到一两个同好,一起讨论故事的走向和结局。

“不过……”因为信号的问题,话筒里夹杂着一些兹兹的电流杂音。

“不过什么?”杨一的眉毛蹙了起来,他可不希望在听到一个好消息之后,又听到一个足以让人抓狂的坏消息。

“因为总点击榜第一名是黄易的书,按照要求,书评区是由我们的人在严格管理,所以排名第二的《我是**师》,书评区里面就闹得很厉害,很多人在骂作者是个太监。”郭寅有些支支吾吾,虽然不明白这个“太监”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好话。

杨一也是极度无语了,不过是三四天没来得及找枪手更新而已,哪里知道人民群众的智慧是如此的突破天际,居然提前发明了“太监”这个词汇的引申含义。

国内幻想小说第一太监的名号,居然还是没能跑掉。

杨一顿时有些抑郁了。

这样是吧,不是说我是太监么?我就太监给你们看!还正好省了找枪手的钱,百多张的伟人像呢。

重生男现在忽然有些理解前一世偶尔追看小说的时候,那些太监作者的心情了。

这不就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嘛!

242.北上副本,第二个boss

临时遥控指挥了越州方面的事务,杨一带着罗戈——当然,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只能是罗戈带着杨一,来到了联象集团的总部。

在这里,杨一即将挑起一场战争。

而他首先需要应付的问题,就是怎么样取得别人的信任,证明阳一文化有资格成为未来主流的广告渠道。之所以有这个觉悟,是因为联象方面的接待人员,只是个负责广告处理事务的分区主管,连大区管理处的负责人都没有出面,就更不用说销售和市场部门中具有决策权力的总监,副经理之类了。

“两位好,我是联象帝都方面负责广告事务的主管韩如安,不知道二位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四十不到的中年男人,眼神中都是这个年纪的男人才会特有的锐利,意味着这个男人旺盛的事业心……

从好的方面来看,这人可能会有打破常规的勇气,但反过来说,亦可能是那种极为自信而无法听从别人意见的人。

杨一的眼神没有躲躲闪闪,反而在直接却不失友好地对视中,大抵摸清楚了面前这个男子的­性­格。

杨一看着韩如安的时候,后者也在看着他,不过相比较而言,韩如安的眼神就隐晦许多——因为出现在他面前的组合,委实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罗戈还好,毕竟是多年在儒商圈子中交际厮混,虽然从胖子的秉­性­来看,他未必是一个合格的文化商人,可能从事娱乐业更合适一些,但应对大场面的时候,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有失风度的举动。

但是韩如安对旁边那个中学生摸样的家伙,就有些吃不准其身份来历。

他觉得以那个胖子表现出来的气度来看,绝对不会是一个谈生意时还带着弟妹的梦幻级兄长,但要说是助理之类,又过于年轻了些。目光不由自主地就往杨一那边瞟了瞟,总而言之以韩如安的社交经验来看,这一胖一少的二人组合,很容易就让人在啼笑皆非中产生些许轻视。

但身为联象的中层员工,他本身亦是很有前途和潜力的男人,内心的某种直觉一直在提醒他。

——要对这两个家伙保持应有的耐心。

所以韩如安才没有草草打发他们了事,而是相当慎重地选择了面对面的交谈——当然,这种慎重很有限罢了。

“谈一谈联象投放广告的事情。”杨一眨眨眼睛,他的轻松写意,与韩如安表现在外的慎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有求于人的是对方而不是他一样。

罗戈有些惊诧于这厮的态度,不过两人经过半年多的磨合,也算是有了拍档的默契,胖总绝不会把疑惑和忧虑挂在脸上,反而选择了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现在不信任杨一也没有办法,拖着他往帝都跑的人是杨一,到了机场候机厅才透露这一次出行目的的也是杨一,直接大喇喇杀上联象总部的还是杨一。至于非要带着他罗戈一道出门,按照杨一那厮的话来讲,就是借用一下他的这张脸而已。

摆明了是要把他当吉祥物使的。

把自己当装饰门脸的吉祥物也就罢了,杨一还紧接着羞羞答答来了一句:“没办法,罗哥你知道的,我还是太年轻了啦,出去办事不方便的。”

平时风轻云淡的杨一,最多也就是让人觉得无趣而已,而扮可爱装­嫩­的杨一,就让人觉得恐怖了,反正罗戈就是这么认为的。

“投放广告?”韩如安一愣,然后眼角爬上几缕抑制不住的笑意,并非是他很开心,而是单纯觉得可笑。

他原本耐着­性­子见了这两个不速之客,亦是抱着生活中可能会出现一些让人措手不及的惊喜这种想法,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自己事业发展有利的机会。

可是现在杨一的这句话,却让他无比失望。

显然在他的看法中,已经把杨一和罗戈归为了某个新生的广告媒介,完全不懂业内的规矩,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横冲直撞,想要靠着撞大运引入投资和业务。

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冒冒然就开口提出这样的要求。要知道他们联象平日有业务往来的广告公司,无一不是国内的4a,而且也都是由市场部先进行媒介的搜集评分后,最后还要交由销售总监审核通过。

向杨一这样打上门来,开口就要谈广告合作的,韩如安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呃,这样啊,我想两位的消息渠道可能有些问题,我们联象的广告……”韩如安忽然没有了继续谈下去的兴趣,控制住自己表现不耐的**后,他还算谨慎而有礼地组织语言,准备打发了这两人。

这个时候,杨一却摆摆手打断了韩如安接下来的话,他当然觉察到了这个分区主管的态度变化,不过却并没有因此而觉得不快:“我知道,您可能接下来就要说,这件事情,应该先沟通销售部门的负责人,取得合作意向后,再到你这里。当然,我们还必须具备4a评级是么?”

杨一并没有应为韩如安的轻视而不快,但是反过来,后者却因为杨一的这一番抢白心生不快,也许是因为自己应付了事的打算被人看穿,也许是因为杨一言语神态中的笃定。

这种反主为客的感觉,让韩如安的心情不舒服起来。

不过杨一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因为意外和惊诧而有所保留态度:“我们不仅不是4a广告公司,甚至连广告公司都不算,我们只有广告渠道而已,但韩主管要是希望自己的人生里面,能有些值得回忆的经历,就请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

半是自信无比,半是蛊惑人心的表态后,杨一不失时机地送上一句好话:“我觉得你应该是那种勇于打破常规的男人。”

“噗……”韩如安咧嘴失笑,然后又觉得这个动作不太礼貌,立即肃然,不过心里面总觉得有些滑稽可笑。

一看书*就最~快]个屁大点儿的娃娃的夸奖,联象市场部分区广告主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欣欣然接受,还是置若罔闻?

在韩如安这个位置上,平时未必能得到多少表扬赞赏,反而是被上司批评责问居多,但是一个半大孩子的好听话,未必有多少说服力。

但杨一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并非是想韩如安相信这些话,而是让他看到另外一些东西——比如自己侃侃而谈却能怡然无畏的大方态度;比如自己虽然是个小孩子,但这个“小孩”和其他“孩子”之间很明显的不同之处。

然后他就成功了。

韩如安作为市场部负责分区广告业务的负责人,接触过社会上各种各样的人物,但是眼前这个少年的表现,明显超过了他预期之中的认知。

似乎是,自己应该再慎重些对待?

抬腕看了看手表,韩如安点点头,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打动一个人不需要二十分钟,如果你们能够在五分钟之内说服我,我会带你们去见市场部的江总监。”

他虽然决定给杨一,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但出于一个年富力强的­精­英男人的自尊,韩如安觉得自己有必要掌控对话的主导权,他现在倒有些期待了,这个小孩面对五分钟的时间限制,又会有什么样出人意料的举动。

不过很显然杨一没有让他失望,就在韩如安嘴角勾起轻微弧度的时候,男孩点点头,轻描淡写地开口:“ibm投放在chinabyte的广告,根据两个公司各自的分析报告,这一笔3000美元的投资,最少换来了半个百分点的销售额增长。”

然后杨一就不说话了,他脸上好整以暇的表情,和韩如安此刻的错愕相映成趣。

“你们,是那个门户网站的公关部人员?”韩如安怀疑地看着两人,试探的语气中出现了最开始没有的重视:“不好意思,我还不知道二位的身份,是我疏忽了。”

“阳一文化总裁罗戈。”这时候罗戈的价值就得到了具体体现,按照两人事先约定好的口径,胖总第一次笑呵呵地开口:“这位是阳一文化董事会联席董事杨一。”

鬼的董事会,只有两个人的董事会也叫董事会么?

联席?如果每次开所谓的董事会,只有一个胖子和一个小鬼面对面也叫联席的话。

果然,罗戈的这个介绍,让韩如安产生了理所当然的疑惑,然后就把杨一看成了富家子弟被放进家族企业的真人事例。

但是随即他就反应过来,阳一文化?这不是近来很耳熟那个公司么?这些日子以来,电视台里铺天盖地的广告轰炸,让他想不记住这个名字都难。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那个广告虽然在各个时段反复播出,可因为内容新奇制作­精­良,所以一点儿都不引起他的反感,倒是有些看不腻的味道。

此刻,韩如安最开始因为自己是联想中层­干­部的小小优越,和说话中不免流露的得意都荡然无存。

1998年的联象,和后世那个收购了ibm个人pc业务,亚太市场占有率第一,世界第三大个人计算机生产厂商还有很大的差距。而且最重要的是,联象无论如何强大,韩如安也只是中层­干­部而已,眼前两人则是一个新生力量的决策人。

稍微考虑了一下之后,他马上就做出了自认为最合理的决定:“那么麻烦两位稍等一下好吗,如果是阳一文化,那么你我双方的合作问题,就不是我能拍板决定的了。”

韩如安并不是没有怀疑罗戈的自我介绍,只是阳一文化并非什么声名不显的小企业,事后查证也只需要些很简单的手段,不需要在人前表现的太过于小人之心。

罗戈和杨一都很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在韩如安的引领下,来到了另一间没什么变化的办公室里面,唯一的不同在于门口的铭牌。

市场部副总经理办公室。

韩如安的顶头上司,负责市场部广告事务的副总经理,李协的办公室。

“哦,您就是阳一文化的总裁!”李协上下打量罗戈,虽然只是一名副总经理,但是联象强劲的发展势头,让他在面对罗戈的时候,并不处于心理上的下风位置,但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口吻态度平等而得体。

至于杨一,就这么被华丽丽的无视了,一个半大的孩子,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吧。

联席董事是什么一回事,这些商海中的老油子都很清楚。

“见笑了,阳一文化罗戈。”胖总点点头,然后四个人在办公室一角的会客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样的气氛也是李协有意为之,比起会议室中面对面的商务化场面,现在这种刻意营造的气氛无疑更适合双方迅速拉近关系。

这边李协坐下后,就有助理端来了茶水,他一边殷勤地亲自给杨一和罗戈上茶,一边真诚微笑:“说实话,虽然近半年来我很少出门,一直在处理帝都这边的事务,可是阳一文化的名字,也是经常听到的。贵公司的一些动作,还真都是大手笔啊,炎幻这个名字,最近可是如雷贯耳。”

如雷贯耳这个词用在这里,未必就是褒义。不过罗戈也是半个人­精­,有些东西一笑置之就是,什么都去斤斤计较怕也是谈不成生意了,当下并不怎么妄自菲薄地笑着:“发展需要而已,如果说如雷贯耳,联象集团才是名符其实啊。”

“我听韩主管说二位是有广告合作意向,不知道贵方具体的意思是什么?如果符合双方利益的话,我想我没有理由不促成合作。”简单的言语交锋之后,李协马上就把谈话拉入了实质­性­进程,刚刚韩如安也只来得及透露一些大略的意图,大约是有关网络广告投放这一块,不过具体内容还要等弄清楚了眼前二人的来意才行。

罗戈就从包里拿出了几份杨一早早准备好的资料:“这是我们阳一文化旗下,炎幻的用户增长数据分析报告,是第三方的数据;下面一份是有关联象个人pc的一个完整广告案;第三份是去年三月ibm投放了国内第一个网络广告后,它的销售数据年度报告;第四份则是一些综合­性­的资料,包括对网络广告的分析研究,还有贵公司广告需求的调研。”

李协一边笑容不变地一份份接过资料,心里面却一点点重视起来,心忖看样子这个阳一文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也不知道人家做了多少功课,自己倒是要认真对待了。

“呵呵,看起来二位这一次过来,是信心十足啊。不过我们的广告一向是交给奥美中国在做……”李协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罗戈,他其实对于手上这些资料好奇心十足。不过既然已经进入了商务会晤的程序,自然是要做足态度,以争取后面谈判的主动。

他们联象没看上阳一文化的毛遂自荐也就罢了。

可万一人家给出来的,是一个足以让人心动的策划案,那么一开始的态度就相当重要。

而李协的这种态度,不用说罗戈和韩如安,就连杨一这种商业菜鸟,一样是心知肚明。胖子马上很配合地堆上一个诚恳笑容:“李经理的话固然很有道理,但广告嘛,肯定是要选一个能更好促进销售的方案是吧。而且奥美中国为联象策划的,都是电视和平媒,还没有涉及到互联网方面的吧?”

李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很真诚地解释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罗总也是知道的,广告业务即便是划分在市场部的管辖下,但在这上面话语权最重的,实则还是销售部门。到时候我这里通过了,也还要拿到我们集团销售总监那里审核批复的。”

这位联象市场部的副总经理,太极拳打得行云流水,话里话外都在一个圈子接一个圈子的绕着,就是不给罗戈一个明确答复。

不过两个不速之客倒也不着急,罗戈是早已经历练出了谈判中不急不躁的心态,而杨一就是有恃无恐了。他前世混迹的网络社区,时评版那里一直是草根­精­英和民间强人出没的集散地,一些经典的经济评论帖子,杨一也是印象深刻的。

这次的广告案和各种分析报告,根本就是专门针对联象打造,是以重生男满满摆出愿者上钩的模样。

一时间办公室中无话,李协貌似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几分资料,浏览的速度很快,但是杨一已经发现了一个微小的细节——这位副总经理的浏览速度,已经越来越慢了。

虽然很明显的,李协在极力克制自己深入思考的念头,尽量显得更加不在意一些,但资料上的一些东西,还是轻而易举就准确命中了他的心理防线漏洞。

作为一个专门负责集团广告业务的副总经理,李协自然很明白手头这几份资料的重要程度,其中的第二份广告案,几乎是和激光制导的导弹一样,完全契合了市场部最新的分析报告,百分百凸显出了联象的理念和新型机的买点。

完全没有出乎杨一的预料,这本来就是联象当年选中的广告,现在拿出来给他们再选一次而已,只不过广告的制作媒介换了人。

但是联象又不知道,奥美中国又不知道。如果是个土著广告公司,杨一还会考虑要不要换个广告案,放弃copy的打算。鬼畜的东西么,那就是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在经历了多次的拿来主义实历体验后,不得不说杨一的心理素质依旧没有太大的进步。

“很详尽的数据,但是其中的分析,就不是太切中问题所在了。”李协貌似很遗憾地摇摇头,又点点被他放到一边的广告案:“而且这个广告策划,恕我直言,我个人并不看好。”

个人并不看好,如果换成是其他人,怕是就要被李协话里话外表现出来的拒绝打击到了,哪里还会注意到他留下的余地。但无奈杨一是个知道世事走向的混蛋,根本就不为所动,有些类似无欲则刚的心理状态。

果然,杨一越是表现的无动于衷,李协反而在心中嘀咕开了,觉得杨一这幅有些高深莫测的模样,还真让人吃不准他的态度。

不过他倒也不在乎杨一的表现,反而在心中暗笑,无论阳一文化现在如何风头正劲,这一个总裁一个小孩子董事,也不过是雏儿而已——试问哪有在初步的合作意向都没有达成的时候,就把具体的广告方案透露出来的?

自己到时候按照这个思路,和奥美中国稍微沟通一下,不就是现成的上好创意么?

但联象并非是那些捞一票就跑的皮包公司,李协也不是剽窃创意的商业间谍,他现在的第一选择,还是阳一文化,只不过合作的条件需要好好把握而已。

“不过抛开这些东西,我对于二位的诚意还是很看重的。”李协笑了笑,然后合上手中的资料——但是在这之前,他已经把其中有用的东西记了个七七八八:“两位的来意,我一定会上报给我们部门的总监,至于最后能否成功合作,就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然后他很诚恳地看着罗戈:“如果两位能够适当表达出一些诚意,我们联象其实很愿意多一个有潜力的合作者。”

罗戈看了看杨一,然后转向李协:“李经理的意思是?”

“贵方在广告案最后附上的条件,恕我直言要求过高。”李协在这一刻完美利用了自己的身份,扯出联象公司的大旗:“虽然奥美中国和我们之间也是这个合作条件,但他们是正规的4a广告公司,和我们又是彼此多年合作。而贵公司想要和他们看齐,可能有些难度。当然,如果有了第一次的良好合作经历,我们联象以后可能会考虑,在网络广告上投入专门的资金款项。”

罗戈又看了看杨一,两人心照不宣。

这人只说在网络广告上投入专项资金,又没说就一定是和阳一文化合作。

就他在言语中挖坑的功力来说,绝对够得上顶级经理人之列。

但正是因为这样,反而让李协显得缺乏了一些大气,也难怪四十多的模样,还只是停留在副经理的位置上。

而且杨一还清楚最重要的一点,当年联象在这个广告上的投入相当之大,以致都成了业界一时的话题之谈。

李协现在却还打着利用双方地位的不对等,进而压价捡便宜的主意,未免有些一厢情愿了。

243.欺诈术,­精­神打击,抗­性­皮肤……你还有什么技能?

燕晚初次进入大学校园的时候,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和交费时认识的白小起,正在小­操­场上挑着后勤集团摆摊设点的小商品”刚刚进入大学的女孩子,人身和钱包都在完全自由状态下,于是很理所当然的对购物这一活动抗­性­为零。

九月天的江城,桂花正当时,d大虽然不以这种幽娴的花儿闻名,可是毕竟是大学的校园,米黄的细碎骨朵在大风中漫天飘散,天­色­暗哑,唯在遥遥的铅云尽头有一丝明如创世的光,于是前面一些的白小起被裹在重重花影中,直欲乘风而去。

人闲桂花园空。

可是下一秒,燕晚不仅知道自己错了,还知道错的很离谱。

一脸娇娇怯怯,羞不自胜的白小起,也许是无聊,更多的可能是内分泌紊乱,就看到她把脸凑到一个摊位的小立镜前,幽幽叹了口气:“红颜祸水!”

然后起身扬长而去。她身后,明明40多岁,脸上却还有着让人惊艳的青春痘的大妈摊主,一脸的莫名其妙,还微有些窘怒。

燕晚忽然觉得头有些大。

如果她的寝室里只有白小起这么一只妖孽,想想也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最多这四年的风轻云淡里,可能偶尔会多出一些恢弘磅礴惊险刺激的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她和白小起回到她们404寝室的时候,另一只后来在d大有名的妖孽——叶在在,已然在对镜梳妆。

呃……不,对着电脑梳妆。

而电脑屏幕上,正放着爱情动作小电影儿。

“我­干­!拖了2个多钟头的片子,居然打了码!”叶在在一手举着眉笔,一手攒着香蕉,一边啃咬,一边含糊不清地怒骂。

然后扔了香蕉皮,以飞快的速度地点x,再以更快的速度打开另外一部,直接拖到5分以后……

“呀,好大好帅!”明明是看上去清冷孤高如月般的女孩儿,这时居然用一双纤手死抠着显示屏,眼神涣散:“哎呀……好……好­棒­……口水……讨……讨厌,停……不下来……呀……”

燕晚看了一眼涎水四溅,难以自持的叶在在,又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瞠目结舌的白小起,忽然觉得,先前白小起那一句“红颜祸水”,简直就风轻云淡的像个屁一样。

好在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就在两人不知道是假正经的羞红了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是恬着脸过去一起点评分享的时候,404最后一个姐妹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一样很彪悍,但是绝对不算bt。

邬眉进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有一个编织袋,背上是用毛毡卷紧打包的棉絮褥子,如水的长发被汗水沁过,丝丝缕缕的贴在秀美的脸颊上。

和燕晚三人打了个招呼,眼睛晃过叶在在的显示屏时,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从容地把背上的棉絮包竖到衣柜里,然后打开左手的袋子——里面是­干­­干­净净扎成凉席的稻草,有一股大地的淳朴味道。

这个笑容­干­净的农村大丫把扎成蒲团片儿的稻草往剩下的床位上铺,而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燕晚和白小起有些手足无措。

“紧在乐里看,奏么斯撒!望夫喂?都来搭把手!”

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刚刚还在浪笑与涎水齐飞的叶在在,这个美女吐了吐蛇信子,劈手把邬眉的棉絮包扔到了自己的衣柜里,江城土话又换回了普通腔:“你那下边儿潮,湿了没法盖!”

然后本­性­不改地妖笑两声:“咯咯!下边儿潮,湿了……”

蹬着集市上5块钱一双塑胶凉鞋的农村大丫显得淳朴异常,一边秀气而从容地笑着回应,一边很困惑地眨了眨眼,很是不明白潮湿的衣柜有什么好笑。

燕晚记得自己很久以后这么问过她:“在在跟你换衣柜那会儿,你真的不懂那小蹄子说‘下边儿潮’是什么意思?”

已经蜕变为白天鹅的邬眉露出招牌式的恬淡笑意:“那会儿真的不知道。”

燕晚很不死心:“那你看到那蹄子电脑里放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偷偷去过农村小录影室!”

邬眉忽然蹦出的乡音把燕晚雷的不轻:“那有什麦儿稀奇哦,不就跟蛤蟆抱对,狗子发情一样啊,野地里两个白花花的大活人我也见滴多了……”

……

如果是一般的女寝,可能大学校园里的第一顿晚饭,会各自去食堂解决,又或是拉帮结派成小团伙,三三两两的分头前往。

可是这个一直停留在燕晚记忆中的404,在时针指向6点的时候,已经如大学男生们一样,在西区小炒区,开始了推杯换盏。

“燕姐、眉姐,第一顿饭,算我这个地主做东了哎,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燕晚自然不会驳了未来四年姐妹的好意,何况她也知道叶在在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怎么好意思呢……哎哎!师傅,再加个回锅­肉­!”

d大未来有名的吃货,404大姐头当时如是喊,尽管她已经连打了3个酒嗝。

而这一顿饭真正的,也是唯一的被宴请人邬眉,这个就连吃饭也是那么的娴静恬淡的女子,早已经偷偷把感激藏在3个姐妹看不见的地方。

说起来大学里面女生寝室的关系纷繁复杂,不过多数都会掺杂一点儿勾心斗角,天­性­使然无伤大雅。

而初次见面,就能友爱如一家人的404,无疑算是象牙塔小社会中得一朵奇葩。

……

晚饭后回到了寝室,叶在在就着爱情动作片消食,白小起收拾好床铺后,煲起了电话粥。

一边儿打扫卫生完毕的邬眉,坐到盘膝在木板儿上玩笔记本的燕晚身边:“大姐,你不先收拾下床铺和行李么?”

最好

正在等着主机点开始的燕晚一边嘀嘀咕咕:“秒的木有小**!”,一边茫然的回过头:“床铺和行李?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dota读图完毕,燕晚一脸亢奋地摆摆手:“啊咧咧咧,等下说,我打完这局先!”

404唯一正常的女生有些无奈地叹着气。

……

这一把燕晚的运气很好,她原以为带着三个低级电脑ai一样的队友,估计是很难取胜了,结果对面起码是4个ai,也都是最低难度的那种。

本来自己这一边单加速手套的火枪,就让燕晚觉得很是胸闷­奶­胀,可是在看到对面­祼­西瓦卷轴出门的大波女后,她立刻发出了和叶在在一样的浪笑声。

“册那,果然是胸大无脑啊!”本来已经有些小绝望的燕晚立刻亢奋起来:“这哪里是冰女嘛,简直是胜利女神啊哦嚯嚯嚯嚯!”

于是燕晚一边唧唧咕咕口齿不清地吐槽,一边­操­控着­性­感魅惑的qop来到了下路神符的位置。

“啊咧咧咧,双倍!”毫不犹豫的吃掉,回头走到自己野区的时候却发现了天灾方的一血小分队。

沙王见面后极其­色­急地一Сhā,却被早就注意着这头节肢动物施法前摇动作的燕晚躲了过去,后面的复仇之魂和大熊猫也只能黯然后撤。

“册那,姐可是有b的人,你Сhā的了我?”已经进入游戏状态的燕晚童言无忌,反把一边的邬眉和白小起雷得不清。

而从爱情动作小电影中抽身的叶在在,眼­射­奇光,脸上分明是找到了同志的惊喜。

有了双倍后,燕晚手中的qop并没有趁机压人,只是细致地补着刀,远超出对面唯一远程英雄复仇之魂的攻击力,居然正反补掉了第一波两边的8个小兵,而沙王和大熊猫,在燕晚队友神牛不怀好意地走位下,连经验区都没怎么靠近。

第二级选择了毒标,没错,是毒标而不是痛苦尖叫,燕晚的二级tp游走战术。

接下来,是她的shoime。

……

杨奕站在寝室的窗口,风很大,傍晚到现在风一直很大,这个有着明朗线条和温和笑容的大男孩儿,就这么眯着眼睛迎风而立。

风吹树叶的哗啦啦声响此起彼伏,暗蓝地暮­色­中有倦鸟惊飞的剪影,带落了病叶,也带落了桂花。

d大校园,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可是这幽幽的桂花香却从来也闻不腻。只是现在他享受花香的地方,从教师小区的家中,自己的卧室窗前,变成了男生寝室。

身为d大哲学学院院长的父亲,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寻在,即使身为s市分管经济与信息化工作的副市长母亲,因为政务的繁忙而以弥补的心态希望儿子可以留在家中居住,也依然拗不过­精­通雄辩与哲学逻辑的院长大人。

歉意地摇摇头:“儿子,你也看到了,这文人一张嘴就是难缠,妈妈帮不了你了。”

家学渊源,在父母长期耳熏目染之下,有了几分波澜不惊味道的杨奕淡淡一笑:“没事的,妈!不住寝室,怎么叫大学生活呢……再说都在一个校园里,想回来还不是散散步的事儿。”

正在剥水煮花生的哲学院首皱眉拿筷子敲餐桌:“什么叫文人一张嘴,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文人一张嘴!道理讲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就这个水平还当领导……”

年过40依然面容姣好的副市长大人似嗔非嗔地剜了自己丈夫一眼:“是,是……我说错话了,我水平不够,我脱离群众,我不学无术……”

言语间,哪有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硬朗模样。

燕晚初次进入大学校园的时候,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和交费时认识的白小起,正在小­操­场上挑着后勤集团摆摊设点的小商品”刚刚进入大学的女孩子,人身和钱包都在完全自由状态下,于是很理所当然的对购物这一活动抗­性­为零。

九月天的江城,桂花正当时,d大虽然不以这种幽娴的花儿闻名,可是毕竟是大学的校园,米黄的细碎骨朵在大风中漫天飘散,天­色­暗哑,唯在遥遥的铅云尽头有一丝明如创世的光,于是前面一些的白小起被裹在重重花影中,直欲乘风而去。

人闲桂花园空。

可是下一秒,燕晚不仅知道自己错了,还知道错的很离谱。

一脸娇娇怯怯,羞不自胜的白小起,也许是无聊,更多的可能是内分泌紊乱,就看到她把脸凑到一个摊位的小立镜前,幽幽叹了口气:“红颜祸水!”

然后起身扬长而去。她身后,明明40多岁,脸上却还有着让人惊艳的青春痘的大妈摊主,一脸的莫名其妙,还微有些窘怒。

燕晚忽然觉得头有些大。

如果她的寝室里只有白小起这么一只妖孽,想想也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最多这四年的风轻云淡里,可能偶尔会多出一些恢弘磅礴惊险刺激的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她和白小起回到她们404寝室的时候,另一只后来在d大有名的妖孽——叶在在,已然在对镜梳妆。

呃……不,对着电脑梳妆。

而电脑屏幕上,正放着爱情动作小电影儿。

“我­干­!拖了2个多钟头的片子,居然打了码!”叶在在一手举着眉笔,一手攒着香蕉,一边啃咬,一边含糊不清地怒骂。

然后扔了香蕉皮,以飞快的速度地点x,再以更快的速度打开另外一部,直接拖到5分以后……

“呀,好大好帅!”明明是看上去清冷孤高如月般的女孩儿,这时居然用一双纤手死抠着显示屏,眼神涣散:“哎呀……好……好­棒­……口水……讨……讨厌,停……不下来……呀……”

燕晚看了一眼涎水四溅,难以自持的叶在在,又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瞠目结舌的白小起,忽然觉得,先前白小起那一句“红颜祸水”,简直就风轻云淡的像个屁一样。

好在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就在两人不知道是假正经的羞红了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是恬着脸过去一起点评分享的时候,404最后一个姐妹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一样很彪悍,但是绝对不算bt。

邬眉进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有一个编织袋,背上是用毛毡卷紧打包的棉絮褥子,如水的长发被汗水沁过,丝丝缕缕的贴在秀美的脸颊上。

和燕晚三人打了个招呼,眼睛晃过叶在在的显示屏时,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从容地把背上的棉絮包竖到衣柜里,然后打开左手的袋子——里面是­干­­干­净净扎成凉席的稻草,有一股大地的淳朴味道。

这个笑容­干­净的农村大丫把扎成蒲团片儿的稻草往剩下的床位上铺,而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燕晚和白小起有些手足无措。

“紧在乐里看,奏么斯撒!望夫喂?都来搭把手!”

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刚刚还在浪笑与涎水齐飞的叶在在,这个美女吐了吐蛇信子,劈手把邬眉的棉絮包扔到了自己的衣柜里,江城土话又换回了普通腔:“你那下边儿潮,湿了没法盖!”

然后本­性­不改地妖笑两声:“咯咯!下边儿潮,湿了……”

蹬着集市上5块钱一双塑胶凉鞋的农村大丫显得淳朴异常,一边秀气而从容地笑着回应,一边很困惑地眨了眨眼,很是不明白潮湿的衣柜有什么好笑。

燕晚记得自己很久以后这么问过她:“在在跟你换衣柜那会儿,你真的不懂那小蹄子说‘下边儿潮’是什么意思?”

已经蜕变为白天鹅的邬眉露出招牌式的恬淡笑意:“那会儿真的不知道。”

燕晚很不死心:“那你看到那蹄子电脑里放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偷偷去过农村小录影室!”

邬眉忽然蹦出的乡音把燕晚雷的不轻:“那有什麦儿稀奇哦,不就跟蛤蟆抱对,狗子发情一样啊,野地里两个白花花的大活人我也见滴多了……”

……

如果是一般的女寝,可能大学校园里的第一顿晚饭,会各自去食堂解决,又或是拉帮结派成小团伙,三三两两的分头前往。

可是这个一直停留在燕晚记忆中的404,在时针指向6点的时候,已经如大学男生们一样,在西区小炒区,开始了推杯换盏。

“燕姐、眉姐,第一顿饭,算我这个地主做东了哎,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燕晚自然不会驳了未来四年姐妹的好意,何况她也知道叶在在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怎么好意思呢……哎哎!师傅,再加个回锅­肉­!”

d大未来有名的吃货,404大姐头当时如是喊,尽管她已经连打了3个酒嗝。

而这一顿饭真正的,也是唯一的被宴请人邬眉,这个就连吃饭也是那么的娴静恬淡的女子,早已经偷偷把感激藏在3个姐妹看不见的地方。

说起来大学里面女生寝室的关系纷繁复杂,不过多数都会掺杂一点儿勾心斗角,天­性­使然无伤大雅。

而初次见面,就能友爱如一家人的404,无疑算是象牙塔小社会中得一朵奇葩。

……

晚饭后回到了寝室,叶在在就着爱情动作片消食,白小起收拾好床铺后,煲起了电话粥。

一边儿打扫卫生完毕的邬眉,坐到盘膝在木板儿上玩笔记本的燕晚身边:“大姐,你不先收拾下床铺和行李么?”

正在等着主机点开始的燕晚一边嘀嘀咕咕:“秒的木有小**!”,一边茫然的回过头:“床铺和行李?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dota读图完毕,燕晚一脸亢奋地摆摆手:“啊咧咧咧,等下说,我打完这局先!”

404唯一正常的女生有些无奈地叹着气。

……

这一把燕晚的运气很好,她原以为带着三个低级电脑ai一样的队友,估计是很难取胜了,结果对面起码是4个ai,也都是最低难度的那种。

本来自己这一边单加速手套的火枪,就让燕晚觉得很是胸闷­奶­胀,可是在看到对面­祼­西瓦卷轴出门的大波女后,她立刻发出了和叶在在一样的浪笑声。

“册那,果然是胸大无脑啊!”本来已经有些小绝望的燕晚立刻亢奋起来:“这哪里是冰女嘛,简直是胜利女神啊哦嚯嚯嚯嚯!”

于是燕晚一边唧唧咕咕口齿不清地吐槽,一边­操­控着­性­感魅惑的qop来到了下路神符的位置。

“啊咧咧咧,双倍!”毫不犹豫的吃掉,回头走到自己野区的时候却发现了天灾方的一血小分队。

沙王见面后极其­色­急地一Сhā,却被早就注意着这头节肢动物施法前摇动作的燕晚躲了过去,后面的复仇之魂和大熊猫也只能黯然后撤。

“册那,姐可是有b的人,你Сhā的了我?”已经进入游戏状态的燕晚童言无忌,反把一边的邬眉和白小起雷得不清。

而从爱情动作小电影中抽身的叶在在,眼­射­奇光,脸上分明是找到了同志的惊喜。

有了双倍后,燕晚手中的qop并没有趁机压人,只是细致地补着刀,远超出对面唯一远程英雄复仇之魂的攻击力,居然正反补掉了第一波两边的8个小兵,而沙王和大熊猫,在燕晚队友神牛不怀好意地走位下,连经验区都没怎么靠近。

第二级选择了毒标,没错,是毒标而不是痛苦尖叫,燕晚的二级tp游走战术。

接下来,是她的shoime。

……

杨奕站在寝室的窗口,风很大,傍晚到现在风一直很大,这个有着明朗线条和温和笑容的大男孩儿,就这么眯着眼睛迎风而立。

风吹树叶的哗啦啦声响此起彼伏,暗蓝地暮­色­中有倦鸟惊飞的剪影,带落了病叶,也带落了桂花。

d大校园,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可是这幽幽的桂花香却从来也闻不腻。只是现在他享受花香的地方,从教师小区的家中,自己的卧室窗前,变成了男生寝室。

身为d大哲学学院院长的父亲,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寻在,即使身为s市分管经济与信息化工作的副市长母亲,因为政务的繁忙而以弥补的心态希望儿子可以留在家中居住,也依然拗不过­精­通雄辩与哲学逻辑的院长大人。

歉意地摇摇头:“儿子,你也看到了,这文人一张嘴就是难缠,妈妈帮不了你了。”

家学渊源,在父母长期耳熏目染之下,有了几分波澜不惊味道的杨奕淡淡一笑:“没事的,妈!不住寝室,怎么叫大学生活呢……再说都在一个校园里,想回来还不是散散步的事儿。”

正在剥水煮花生的哲学院首皱眉拿筷子敲餐桌:“什么叫文人一张嘴,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文人一张嘴!道理讲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就这个水平还当领导……”

年过40依然面容姣好的副市长大人似嗔非嗔地剜了自己丈夫一眼:“是,是……我说错话了,我水平不够,我脱离群众,我不学无术……”

言语间,哪有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硬朗模样。

燕晚初次进入大学校园的时候,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和交费时认识的白小起,正在小­操­场上挑着后勤集团摆摊设点的小商品”刚刚进入大学的女孩子,人身和钱包都在完全自由状态下,于是很理所当然的对购物这一活动抗­性­为零。

九月天的江城,桂花正当时,d大虽然不以这种幽娴的花儿闻名,可是毕竟是大学的校园,米黄的细碎骨朵在大风中漫天飘散,天­色­暗哑,唯在遥遥的铅云尽头有一丝明如创世的光,于是前面一些的白小起被裹在重重花影中,直欲乘风而去。

人闲桂花园空。

可是下一秒,燕晚不仅知道自己错了,还知道错的很离谱。

一脸娇娇怯怯,羞不自胜的白小起,也许是无聊,更多的可能是内分泌紊乱,就看到她把脸凑到一个摊位的小立镜前,幽幽叹了口气:“红颜祸水!”

然后起身扬长而去。她身后,明明40多岁,脸上却还有着让人惊艳的青春痘的大妈摊主,一脸的莫名其妙,还微有些窘怒。

燕晚忽然觉得头有些大。

如果她的寝室里只有白小起这么一只妖孽,想想也还是可以过下去的。

最多这四年的风轻云淡里,可能偶尔会多出一些恢弘磅礴惊险刺激的日子。

只是没有想到,她和白小起回到她们404寝室的时候,另一只后来在d大有名的妖孽——叶在在,已然在对镜梳妆。

呃……不,对着电脑梳妆。

而电脑屏幕上,正放着爱情动作小电影儿。

“我­干­!拖了2个多钟头的片子,居然打了码!”叶在在一手举着眉笔,一手攒着香蕉,一边啃咬,一边含糊不清地怒骂。

然后扔了香蕉皮,以飞快的速度地点x,再以更快的速度打开另外一部,直接拖到5分以后……

“呀,好大好帅!”明明是看上去清冷孤高如月般的女孩儿,这时居然用一双纤手死抠着显示屏,眼神涣散:“哎呀……好……好­棒­……口水……讨……讨厌,停……不下来……呀……”

燕晚看了一眼涎水四溅,难以自持的叶在在,又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样瞠目结舌的白小起,忽然觉得,先前白小起那一句“红颜祸水”,简直就风轻云淡的像个屁一样。

好在上帝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也为你打开了一扇窗,就在两人不知道是假正经的羞红了脸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是恬着脸过去一起点评分享的时候,404最后一个姐妹就在这时推门而入。

一样很彪悍,但是绝对不算bt。

邬眉进来的时候,左右手各有一个编织袋,背上是用毛毡卷紧打包的棉絮褥子,如水的长发被汗水沁过,丝丝缕缕的贴在秀美的脸颊上。

和燕晚三人打了个招呼,眼睛晃过叶在在的显示屏时,居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从容地把背上的棉絮包竖到衣柜里,然后打开左手的袋子——里面是­干­­干­净净扎成凉席的稻草,有一股大地的淳朴味道。

这个笑容­干­净的农村大丫把扎成蒲团片儿的稻草往剩下的床位上铺,而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况的燕晚和白小起有些手足无措。

“紧在乐里看,奏么斯撒!望夫喂?都来搭把手!”

最先有反应的,竟然是刚刚还在浪笑与涎水齐飞的叶在在,这个美女吐了吐蛇信子,劈手把邬眉的棉絮包扔到了自己的衣柜里,江城土话又换回了普通腔:“你那下边儿潮,湿了没法盖!”

然后本­性­不改地妖笑两声:“咯咯!下边儿潮,湿了……”

蹬着集市上5块钱一双塑胶凉鞋的农村大丫显得淳朴异常,一边秀气而从容地笑着回应,一边很困惑地眨了眨眼,很是不明白潮湿的衣柜有什么好笑。

燕晚记得自己很久以后这么问过她:“在在跟你换衣柜那会儿,你真的不懂那小蹄子说‘下边儿潮’是什么意思?”

已经蜕变为白天鹅的邬眉露出招牌式的恬淡笑意:“那会儿真的不知道。”

燕晚很不死心:“那你看到那蹄子电脑里放的东西,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别告诉我你偷偷去过农村小录影室!”

邬眉忽然蹦出的乡音把燕晚雷的不轻:“那有什麦儿稀奇哦,不就跟蛤蟆抱对,狗子发情一样啊,野地里两个白花花的大活人我也见滴多了……”

……

如果是一般的女寝,可能大学校园里的第一顿晚饭,会各自去食堂解决,又或是拉帮结派成小团伙,三三两两的分头前往。

可是这个一直停留在燕晚记忆中的404,在时针指向6点的时候,已经如大学男生们一样,在西区小炒区,开始了推杯换盏。

“燕姐、眉姐,第一顿饭,算我这个地主做东了哎,你们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燕晚自然不会驳了未来四年姐妹的好意,何况她也知道叶在在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怎么好意思呢……哎哎!师傅,再加个回锅­肉­!”

d大未来有名的吃货,404大姐头当时如是喊,尽管她已经连打了3个酒嗝。

而这一顿饭真正的,也是唯一的被宴请人邬眉,这个就连吃饭也是那么的娴静恬淡的女子,早已经偷偷把感激藏在3个姐妹看不见的地方。

说起来大学里面女生寝室的关系纷繁复杂,不过多数都会掺杂一点儿勾心斗角,天­性­使然无伤大雅。

而初次见面,就能友爱如一家人的404,无疑算是象牙塔小社会中得一朵奇葩。

……

晚饭后回到了寝室,叶在在就着爱情动作片消食,白小起收拾好床铺后,煲起了电话粥。

一边儿打扫卫生完毕的邬眉,坐到盘膝在木板儿上玩笔记本的燕晚身边:“大姐,你不先收拾下床铺和行李么?”

正在等着主机点开始的燕晚一边嘀嘀咕咕:“秒的木有小**!”,一边茫然的回过头:“床铺和行李?那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dota读图完毕,燕晚一脸亢奋地摆摆手:“啊咧咧咧,等下说,我打完这局先!”

404唯一正常的女生有些无奈地叹着气。

……

这一把燕晚的运气很好,她原以为带着三个低级电脑ai一样的队友,估计是很难取胜了,结果对面起码是4个ai,也都是最低难度的那种。

本来自己这一边单加速手套的火枪,就让燕晚觉得很是胸闷­奶­胀,可是在看到对面­祼­西瓦卷轴出门的大波女后,她立刻发出了和叶在在一样的浪笑声。

“册那,果然是胸大无脑啊!”本来已经有些小绝望的燕晚立刻亢奋起来:“这哪里是冰女嘛,简直是胜利女神啊哦嚯嚯嚯嚯!”

于是燕晚一边唧唧咕咕口齿不清地吐槽,一边­操­控着­性­感魅惑的qop来到了下路神符的位置。

“啊咧咧咧,双倍!”毫不犹豫的吃掉,回头走到自己野区的时候却发现了天灾方的一血小分队。

沙王见面后极其­色­急地一Сhā,却被早就注意着这头节肢动物施法前摇动作的燕晚躲了过去,后面的复仇之魂和大熊猫也只能黯然后撤。

“册那,姐可是有b的人,你Сhā的了我?”已经进入游戏状态的燕晚童言无忌,反把一边的邬眉和白小起雷得不清。

而从爱情动作小电影中抽身的叶在在,眼­射­奇光,脸上分明是找到了同志的惊喜。

有了双倍后,燕晚手中的qop并没有趁机压人,只是细致地补着刀,远超出对面唯一远程英雄复仇之魂的攻击力,居然正反补掉了第一波两边的8个小兵,而沙王和大熊猫,在燕晚队友神牛不怀好意地走位下,连经验区都没怎么靠近。

第二级选择了毒标,没错,是毒标而不是痛苦尖叫,燕晚的二级tp游走战术。

接下来,是她的shoime。

……

杨奕站在寝室的窗口,风很大,傍晚到现在风一直很大,这个有着明朗线条和温和笑容的大男孩儿,就这么眯着眼睛迎风而立。

风吹树叶的哗啦啦声响此起彼伏,暗蓝地暮­色­中有倦鸟惊飞的剪影,带落了病叶,也带落了桂花。

d大校园,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可是这幽幽的桂花香却从来也闻不腻。只是现在他享受花香的地方,从教师小区的家中,自己的卧室窗前,变成了男生寝室。

身为d大哲学学院院长的父亲,是家中说一不二的寻在,即使身为s市分管经济与信息化工作的副市长母亲,因为政务的繁忙而以弥补的心态希望儿子可以留在家中居住,也依然拗不过­精­通雄辩与哲学逻辑的院长大人。

歉意地摇摇头:“儿子,你也看到了,这文人一张嘴就是难缠,妈妈帮不了你了。”

家学渊源,在父母长期耳熏目染之下,有了几分波澜不惊味道的杨奕淡淡一笑:“没事的,妈!不住寝室,怎么叫大学生活呢……再说都在一个校园里,想回来还不是散散步的事儿。”

正在剥水煮花生的哲学院首皱眉拿筷子敲餐桌:“什么叫文人一张嘴,你倒是说说,什么叫文人一张嘴!道理讲不过就开始人身攻击了?就这个水平还当领导……”

年过40依然面容姣好的副市长大人似嗔非嗔地剜了自己丈夫一眼:“是,是……我说错话了,我水平不够,我脱离群众,我不学无术……”

言语间,哪有平日里雷厉风行的硬朗模样。

244.意料之外的隐藏BOSS战

如果依照联象在前一世里的发展势头,以及其在个人电脑市场的市场占有份额,李协的条件也不是不可接受。

但杨一心里面恼火的是他的态度,这位副经理并不认为阳一文化能和联象平等对谈,是以摆出的姿态就有些高了。

李协喝了口茶,似乎是好整以暇地等着面前两人作出决定,看到罗戈和杨一交换眼神却又不说话后,笑着放下茶杯:“而且贵公司也并非是大型门户网站,譬如雅虎之类;又或者是ibm所选择的chinabyte那类专业­性­站点。所以选择贵公司合作,我们也是承担了很大风险的……如果二位觉得我提出来的条件不能接受,那大家也可以再换个合作方式。”

“换个合作方式?李经理的意思是……”罗戈不急不躁,脸上笑容依旧。

“我的意思嘛,就是我们公司直接买断你们的这个广告案。”

李协的表情很真诚,看起来不像是商务谈判中的对手,反倒是仿佛如知己好友提出建议一样,很有些迷惑­性­:“我想,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结果。一是就我个人来说,的确很看好这个广告,相当有想象力,很契合我们即将推出的最新机型;二来嘛,就是降低风险,不止是我们的风险,也包括贵方,我想二位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看着两人还不说话,李协直接掷地有声道:“6万元,我可以做主全盘收购你们的这个方案。这个价格绝对公道,我可以透露一下,一些小公司做出来的很有创意的策划,卖给我们也不过3、4万左右。”

杨一心中微哂,李协开出的这个价格,倒也没有刻意压低,他前世曾经接触过的信息中,大约是2006年的一个完整楼盘销售广告策划,全盘外包的价格是16万左右,各种因素都考虑进来,李协的这个6万块也能够接受。

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并非是个创意贩子,又或者草创的小广告公司。

这一次的北上,是为了让炎幻网能够通过广告这个模式,开始自我造血,而不是一直吃着书城盈利和那些畅销书的码洋过活。

如果不能顺利拿下第一个谈判对象,那么可以想见,就算换一家公司依旧会碰壁。

而且杨一的大脑里面,也就是关于联象的资料情况稍微多一点,大致可以抓住这个公司的思路。如果换了其他客户,可就未必能挠到人家的痒处。

“不好意思,如果李经理觉得这个价格不合理,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说了,只能希望下次还能有合作的机会吧。”杨一很遗憾地耸耸肩,然后准备起身。

他这一表态,倒让李协很是意外,原本这位副经理以为最终拍板的人会是罗戈,哪里知道这个小孩子突兀而起,冒出来这么一句。

而且看旁边那一位的意思,居然是没有半点儿反对。

联席董事是什么?大部分就是挂名吃红利而已,就算要发表意见,也是在董事会上面,怎么就能够代替总裁做出日常的行政决定?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小孩子知不知道什么叫商务谈判?懂不懂谈判的技巧?

一言不合站起来就要拔脚走人,这未免太儿戏了点儿吧!

李协又怎么知道,杨一这个“联席董事”,本来就是自封的名头,这就大约和某位皇帝一样,自封神马威武大将军有些差不多的意思。

只不过那位率­性­玩闹的成分居多,而杨一纯粹是掩护身份而已。

而且重生男的的确确是不明白谈判技巧,杨一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历史史料,以及时政大事之外,其他东西也就是一窍不通,能混到现在这个地步,无非就是依靠知道未来这个bug。

试想他第一次参与的谈判,会见越州出版集团的萧明南的时候,还是打着拉动资金的注意,就能在会面中噎得几位投资人无话可说。

想要盼着他能够懂什么谈判技巧,其难度未必就比老母猪上树低多少。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就整个国内的广告界来说,现在说不上绝对的买方市场,也说不上绝对的卖方市场,但具体到杨一所策划的这个广告来说,就是联象方面有求于他了。

是以杨一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原因无他,依旧是先知先觉这四个字。

杨一作势起身,罗戈一愣,稍微慢了点儿,但他并不是产生了另外的想法之类,胖总每每坐久了都是这样,起身不利索。

而此刻罗戈这稍慢的一拍,就被李协看成了是这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的证据,心中有些好笑。心忖自己坐镇集团总部,负责市场部的整个广告事务,什么人物没有见过?这两位倒好,还想着玩这些小手段。

“如果二位是这么想的,那我也很遗憾了,只能希望下次还有合作的机会。”李协就也点点头,然后起身送客。

然后他就老神在在的等着罗戈开口留人,结果却等来了两人共同起身上前握手,这一下的变故,情况完全脱出了他的掌控之中。是以在罗戈率先伸出手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掩藏不了的错愕。

这是什么情况?有这样谈合作的么?李协有些笑不出来了。

既然是谈判,自然是大家开出彼此的条件,然后无非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而已,如果都像这两位,一言不合抬脚就走,那还谈个什么劲!

发现问题有些棘手的李经理,一时间居然忘记了开口留客。他原本以为这两人既然是远道而来,巴巴的从越州赶到帝都寻求合作,那么肯定是势在必得了。

而且从他们拿出来的资料来看,也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这两人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很清楚联象是什么样的公司,需要什么东西,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可越是这样,李协就越是不明白他们现在的激烈反应。难道这两本人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就是为了像现在这样,谈不拢就走人?

李协发现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期了,他根本就把握不了这两人的思路。

而这种事实与预期之间的巨大反差,也让他感觉到了某种程度的受挫。不过到底是负责了一个部门的广告事务,是以他在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里面又调整了心态,开始对两人的来意和底线再度重新估计。

但到底是心中气难平,因为罗戈和杨一的反应,几乎是毫不在意两方的合作一样,这让不管是出于企业认同感,还是因身份而矜持的李协,都有些小小的恼意,就半开玩笑地打趣道:“二位倒是很有信心啊,难道不怕我回头就去奥美中国那边,把这个创意透露给他们?按照奥美的实力,想要制作一个类似的广告,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难度吧?”

“不担心,因为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就是imb,无非是在广告上换一个logo而已。”杨一人畜无害地笑笑。

李协一口气没有回过来,开始往正确的方向猜测,这个小孩子不会就是个雏儿吧?虽然他打着待价而沽的想法,可是谁会像这样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虽然这种手段大家都会用,可也是极为隐晦地提点,像这样明明白白说出来,近乎于横冲直撞的,李协真心见得不多。

不,不是见得不多,是以前从未见识过才对。

表情极为古怪地笑了笑,李协试探着开口:“难道二位就这么有把握,ibm公司会开出比我们更高的价格,更好的条件么?我看未必吧,他们可是国际大公司,条件不会比我们更好。”

杨一毫不在意地摇摇头:“对啊,没把握。”

李协一愣,正想说话,杨一又加上一句:“不过我们会主动降价的。”

于是李协风中凌乱了,他现在完全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根本就是不按规矩出牌的那种混蛋,或者说,这厮明显就不懂规矩,完全凭喜好行事。

碰上这样的人,堂堂市场部副总经理也没有什么办法好想了,要不就同意对方的条件,要不就看着这两人,带着异常符合联象要求的广告策划,自降身价投入ibm的怀抱。

原先还以为这个小孩子就是家里大人派出来,跟着这个胖子长长见识而已,而只要搞定了那个胖子,一个半大小孩又何足为惧,只不过信手之间就能摆平。这倒不是李协托大自以为是,他以前也见识过形形­色­­色­不乏­精­明之处的人,但是多数都屈服于联象的强势地位,还有和联象合作之后带来的利益。

是的,就是利益,在商场上,唯利是图而已,没人会和利益过不去。

但现在看来,这个小子就是根搅屎棍,拼着降低自己的收益,也不肯松口。

真有这样的人么?还是这只是他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段?李协有些吃不住了。

“我真是怀疑两位的诚意,你们宁可去ibm那边自降身价的谈判?”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李协瞠目摊手。

“是啊,虽然我们的这些方案,一开始就是围绕贵公司策划的,但是既然李经理开出来的条件不符合我们的预期,也就只能这样了。”这一次杨一没说话,但是罗戈的口径和少年很好的保持了一致。

“但是你们……”李协不甘心地开口,他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职场中混迹了这么多年,还真是没有见识过面前这种人。但要是什么都不说就让两人离开,他又实在不甘心。

虽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不甘心来源于何处。

但现在这不是问题了,因为罗戈和杨一明显是打定主意离开,而自己不可能再出言挽留。因为一旦开口,先前所坚持的底线,也就毫无意义,还平白让人笑话。虽然即便是稍微降低点儿底线,也同样会为联象带来不菲收益,但是李协明显不是那种一心为公的经理人,不会为了公司的利益,把自己的脸面完全不当一回事。

“那就这样吧,下次再会了。”杨一和罗戈同时礼貌点头,然后胖总轻飘飘来了一句:“这下我们的分析都作废了吧!你还说人家用了我们的广告,今年在亚太市场的占有率能上到6%,明年就达到8.5%,现在用不到这个预期数据了,看看ibm那边吧。”

如遭雷殛,李协只觉得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满头的冷汗。现在就算是他再不情愿,也不能不开口留人了,哪怕知道那个胖子是故意这么说。

没有十足的底气,杨一敢这么拔腿走人么?他从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联象集团身上,现在去找什么ibm,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有的信心,看上去完全不合常理的信心,也就是来源于前一世中,联象公司自己放出来的这两个年度报告数据上面。

市场占有率的数据,如果放在统计之后,那就是大大方方拿出来公布于众的东西,没有任何需要遮遮掩掩的地方。但要是在年初,所有的东西都只是一个分析预演的情况下,这就是一个公司的商业秘密了。

不说是和公司的前景生死攸关,但也决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随口不当一回事报出来的。而刚刚这个胖子所报出来的数据,恰好是联象市场部的分析员,在紧张忙碌了一两个月后,通过各方数据资料,­精­心谨慎总结归纳而来,算得上是联象的商业机密。

可是现在就随随便便被人捅了出来,也不由得李协不愕然。

“抱歉,能不能稍微耽搁二位一点时间。”这一次就算是再不情愿,李协也只能无奈开口,如果这个数据被这两个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二愣子一样的家伙,给捅到ibm那边,这个乐子可就太大了点儿。

要是这两个二货嘴巴再大一点儿,把他李协听到过这个数据,却毫无作为的情况说出去……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李协拒绝自己再想下去。

这次换了杨一和罗戈好整以暇地回头,不过让李协松了口气的是,这两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戏谑的神­色­或者是胜利的表情,而是正正经经等着自己发话。

“不知道两位刚才提到的数据,是从何而来?”李经理这时候也不敢避重就轻,这两人能够信心十足地说出这两个数据,就代表着他们肯定知道某些东西,如果自己还不开诚布公,被人看轻倒还是其次,惹得这二人甩手而去,那才是李协的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哦,这个啊,分析啊,通过对贵公司历年来公布的数据分析,还有一些相关的动作。”罗戈坦诚到,眼睛却不由自主瞟了瞟杨一。

这小子也忒他吗神棍了点儿,说是这两个数字被联象的人听到后,一定会被吓一跳,现在看这情况,还真是如他所说,全都被他丝毫不差地料到了。

莫非真的是像他说的,是这小子自己看经济年报,各种财经报道后自己分析总结的?那这能力也太妖孽了些,一些资深的财经分析师都未必有这个功利,他一个小孩子,平时也没见在这个上面花费心思。

可要说从其他渠道得来,那就更没有可能了,杨一这小半年来的日常情况,罗戈不敢说每分每秒都清清楚楚,也可知道大致差不太多。他有分析市场财经的工夫,罗戈第一个不信。

但是罗戈知道这两个数据的来历,可是李协却是半点儿都不清楚的,现在听闻数据如此得来,虽然心里面不是百分百相信,但也没有太多的怀疑。

或者说,他是不敢有太多的怀疑,天知道这两个家伙还知道些什么东西。

如果说罗戈和杨一,一开始在李协眼中的印象,是南边来的土鳖暴发户,那么现在就有些像是商业间谍了,还是深藏不露的那种。

想到自己差点儿把这两人推到ibm那边,李协就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汗腺,就像是小门小户家里面怎么关都关不上的水龙头阀门一样,体液唰唰的往外冒。

“贵公司的分析师倒是好功力,得出来的数据,和我们的虽然还有差距,但是也相差不太多了。这么看起来,二位真的是很有诚意了。”李协一边说着鬼都不信的场面话,一边恢复了一个部门经理应有的镇定:“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个人又无法做主其他的合作条件,那能否请二位稍等一下,我去请我们市场部的江总过来和二位谈谈?”

罗戈杨一相视看了看,然后礼貌点头,完全没有占据上风的得意劲头。两人的得体应对,反倒让李协开始反省起来,自忖一开始还真有些太拿大了。

他吗的,这年头藏龙卧虎的人不要太多。

……

“紧张么?”眼见李协出门,去通知那个什么江总,罗戈对杨一挑挑眉毛,只不过这个很有男人味的动作,被一张双下巴的胖脸演示出来,总有让人不由就咧嘴的滑稽效果。

而杨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淡然,或者说是没心没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这种感觉,没有紧张感的人生,还真是有些寂寞如雪唉。”

罗戈懒得说话了。

两人等了五分钟,然后等了第二个五分钟,再然后,就在他们以为还要等第三个五分钟的时候,李协去而复返,脸上带着视网膜破裂后临时修复的古怪表情,那种意外的神情明显还挥之不去。

“两位,请跟我来,我们刘总有请。”

李协一开口就让两人愣了愣,杨一是完全没有想到,而罗戈则是尚未明白这个“刘总”是何许人也。

于是胖总好奇地咧咧嘴:“那个,不是去和你们的江总会谈么?李经理,你们这是……”

倒不是他害怕了,而是出于一个商人的敏感,让他觉察到了李协请示回来之后,气氛就有些不一样起来,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而杨一的心中却是翻腾如同沸粥一样,李协所说的是刘总,再配合他的这幅见了鬼的表情,不是联想集团的大当家,那位前世中的风云人物又能是谁?

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这次过来居然还能引起这人的注意。虽然因为先知先觉的关系,杨一对于原先的某些东西,譬如权势财富,身份地位之类的羡慕和敬畏少了很多。换而对某些神秘的力量更为在意,可也没料到能见上这位刘总一面。

虽然现在的联想还远未达到国内巨无霸的高度,可也不是目前的阳一文化能够比拟。而这位刘总平时出入接触的角­色­,要么就是同等级的商界大亨,要么就是一定阶级的政府领导,能抽出时间和他们见面,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说起来记忆中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杨一之前也接触过一个,现在还是他的合作者之一,榕树下的朱威廉。不过这一位本来就有很大的争议,最多算是小有名气的经理人,而称不上商界大亨。

就杨一自己的体验来说,朱威廉也确实只能算二等人物,估计是无法和现在即将见面的刘总比肩了。

“真是想不到啊,刘总这样日理万机的老板,居然会有时间和我们见面?”杨一假装惊喜地笑道,一边对罗戈眨眨眼,这个提示让罗戈也一下就反应过来,李协口中的“刘总”到底是什么人。

李协的意外之情只会比两人更多一些,这时候也没了谈话的心思,只是在暗自分析,公司**oss对这两人的重视,最终到底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只有是真心重视这两个人,自家老板才会出乎意料地放下手头事务,临时起了会面的想法,是以李协一面急速转着自己的想法,一面强打­精­神对二人示好。

身为一个人­精­的直觉而已。

跟着李协在联象集团总部行走,碰上的联象员工一个个­精­神十足,这是身为大公司员工的自豪感和底气。而且这几年是联象疯狂抢占市场的几年,高速的发展,集团总部优渥的待遇,都让这些人分外有归属感。

和现在的联象比起来,阳一文化要走的路,无疑还有相当距离,如果说联象已经走上了正规,那么新生的阳一则是刚刚上路,还远远未够班。

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一向淡定视等闲人如无物的杨一,居然难得有了些紧张感,刚才和罗戈才说过的话,完全就不作数了。

当然,这并非杨一的节­操­如同套套一样,用过一次后就扔得满地都是。他刚刚说的是面见那个什么江总不紧张,但是面对这个怎么说都算是商海位面之子的老刘,他还是有了些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

前一辈子看报纸的时候,说的是一个享受联象集团助学金的博士生,在受到老刘的接见时,激动地落下了男儿泪。

当时看的时候,杨一这厮是非常不以为然的,尼玛不就是享受了一次民间贷款么?你拿钱人家博一个好名声,交易而已,用得上打了­鸡­血一样?

但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杨一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一个人的名气还有声望,是可以对他的气场产生确凿无疑的加成作用。

用在官员身上,这就是所谓的官威,用在皇帝老子身上,那就是王八之气,而用在这些商界­精­英身上,那就是气质气场这种玄之又玄,但又的的确确能感受得到的东西。

而且最最关键的是,就算是会见联象市场部的总监,杨一也是有心理准备的。

无非是个职业经理人而已,到时候该怎么对付还怎么对付,敌人千般变化,我自岿然不动,和对上李协也没什么不同,无非就是更有心机更懂得运用手段。

但是换了这位老刘,除了智商和阅历之外,还有其他一些难以用语言表达的东西,类似这种顶级商业大亨,早已经脱离了单纯的商业人士范畴,很难把他们划定到某类人群中——名誉教授,高级工程师,民间商会副会长,全国人大代表……无数的身份,根本不是杨一现在所处的阶层能轻易解读的。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些人很难对付,非常难对付。

就像是杨一和罗戈组队下祖玛,一法一道原本是绰绰有余的,结果进了游戏才发现,自己玩的不是热血传奇,而是地地道道的山口山,对面的也不是祖玛教主,而是伊利丹.怒风。

玩脱了……

于是一开始还觉得这段路挺长的,但是当越来越明显的难言情绪——并非是单纯的紧张,也有见到传奇人物的兴奋——氤氲在杨一全身的时候,他就发现,这段路居然就这么走完了。

这也太短了点儿,联想集团的大楼在外面看挺大的嘛,怎么进来后才发现小里小气的。

杨一这时拉不出来shi怪地球没有引力了。

但是有些人往往有些急智,而重生男看起来似乎也在这一类人的范畴之中。

他忽然有了一个大概思路了。

……

宽敞的房间,相比于这个时代的it业公司,这个总经理办公室显得极有特­色­,没有多少商业气息,反倒是技术氛围更浓厚一些。

是总经理办公室而不是总裁办公室,97年刚刚改组的联象集团,即便是这位刘总,也只是中国联象董事局主席兼总经理的职位,以后那些销售总裁,集团总裁,大中国区经理之类的职务还没有出现。

而整个联象集团的第一boss刘总,没有像某些报道中所描述的那样,正在埋头伏案处理事务,仿佛一秒钟都要掰成两半花的样子,而是面带微笑的等在那里。

只不过这个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杨一现在还无法说得清楚而已。

杨一以前很少读什么人物传记,就连曾经的苹果大王走掉的时候,那本个人传记在当当淘宝亚马逊都卖脱销了,他也懒得花费时间去看一眼。

而那些传奇人最常说的一句话——传奇是说给人家听得,工作和生活确实要自己亲自走过来,杨一相当的不以为然,觉得这些人很有装逼的嫌疑。

他前一世中这么想,明显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羡慕嫉妒恨,而重生后的不以为然,则是因为深切感受到了这种传奇的力量。

“刘总,客人到了。”从一开始就把自信挂在脸上的李协,这会儿也不过是个引荐客人的小配角,执礼甚恭:“这位是阳一文化的总裁罗戈罗总,这位是阳一文化的联席董事杨一先生。”

等在会客桌后面的刘总笑得很亲切,但是杨一依旧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某种意外。

很清楚这位大佬眼中的意外之­色­因何而来,这也让杨一最开始那份紧张消散不少。看起来这位刘总也还没有脱离人的正常范围嘛,其他人应为杨一的年纪而吃惊,他也一样感到意外,只不过这种神情掩饰的格外好而已,如果不是杨一打从重生后,所接触的人也都处于一定阶层之上,这会儿大概是要忽视刘总那一闪即逝的表情了。

“两位好,请坐。”这位刘总笑得和气亲切,但是也不难看出他身上那种长期身居高位所养成的气势,算起来到98年的时候,他已经执掌联象集团整整十年的时间,是这个王国之中说一不二的君主,因而对上一个勉强算崭露头角的新兴文化公司,有足够的底气自由选择自己的态度。

“刘总您好。”“刘总您好!”主人发了话,罗戈和杨一自然也要回应,还是要更加热情的那种,两者之间的地位不完全对等,所以态度就更加重要。

“听说两位这次来,是联系广告业务的。”刘总等三人都落座后,就直奔题意,但是却不让人感觉突兀:“而且李经理也对贵方的广告案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说实话,一个致力于图书出版发行的文化公司,现在主动上门提出要在互联网上,为我们推行广告,我听了后是有些意外的。”

一句话点出了三个方面,图书出版,互联网,广告业,虽然都属于文化公司的范畴,但相互之间的依旧有相当明确的行业区别。刘总这么问,无疑是带着某种质疑,只不过人家说话够技巧,听起来反倒像是推崇一样。

“这些都是文化产业里面的业务,而我们阳一文化虽然是做图书业起家,但是发展规划是立足于整个大文化产业圈子上的。”罗戈笑着解释:“当然,规划是规划,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脚踏实地去做,而这次贸然来访,也是希望国内it行业的领头羊,能够给我们这些后辈一些扶持和帮助。”

信心高远,姿态放低,罗戈的表现无可挑剔。

“呵呵,目光长远是好事啊。”联象boss笑着点头,看起来很是欣赏罗戈的态度,然后冷不丁直接就亮了刀子:“据说贵公司为了这次的业务,下了很大的工夫,连我们联象的市场预期目标都给出了自己的数据,对于这我还是有些好奇的。不知道两位拿出这个数据的根据,或者说信心,是因为什么?总不会阳一文化也打算涉足个人pc市场吧?”

说着说着,就图穷匕见了,虽然依旧笑容和气,但是杨一毫不怀疑,这位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怀疑阳一文化的动机问题了。

“当然,基于市场和经济大势的分析也不是不可以有,但对于某些­精­确到了小数点后面的数据分析,我想这不应该用巧合来解释,而且阳一文化虽然有志于广告和互联网,但是对于个人电脑的销售,接触也是不多吧?”刘总的声调渐渐肃然起来,脸上的笑容一直未变,但是眼睛深处明显透露出和表情不一样的讯息。

杨一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和身边胖哥的回答不能为刘总释疑,他一定会动用某些手段打压阳一文化。

对于一个意图不明,有显得极富野心,而且对自己公司了如指掌的同行,任何人都不会在搞清楚对方来意的情况下,就欣然接纳。

罗戈这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了,不是他修行不够,原因很简单,这个数据根本就是重生男信口说出来的,这要怎么解释人家才会信?指望这位联象领头羊忽然脑残么?

而且要是说自己公司分析报告得来,这岂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而且也要别人相信才行。

阳一文化是文化产业公司,不是会计师事务所,也不是财经杂志。

不过两人早有默契,这事情是杨一出面的。

面对着刘boss的质询,杨一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坐等刘总把话说完。

这厮在度过了最初的情绪波动时段后,又恢复了沉稳的做派。

这并非他的天生­性­格,而是在经历了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后,所带来的附加效果。

连这种怪力乱神的鬼神之事都发生了,那对上生活中其他的情形,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情绪激动的。

245.第一次耗尽心力的挑战

246.矮油,后院起火了吗

越州的春天,几乎是在人们还没有准备的时候,就翩然而至。

哪怕是一个发展速度惊人的沿海城市,但是在这个城市的角落,依旧处处都是融泥暖沙的盈盈绿意,香樟现在才开始落叶,地上被铺满了红褐­色­,而新发的幼芽在阳光下闪烁着柔翠如玉的光彩。更加高大的梧桐则没有这么夺目,­嫩­叶上带着白蒙蒙的绒毛,即便没有烟雨,却也朦胧依旧。

姜喃正在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上的­性­水笔,这是第三节课间的空当,高一的学生们还不需要紧张到把学校里的每分每秒,都用在和试题的搏斗上。

就像现在,前排的罗萌子正在津津有味地翻看着一本书,不用去查证那书的内容,只要瞄一眼女孩专注而愉悦的神情,就能毫不犹豫地断言,那是课外书无疑了。

很可能就是一本口袋言情,里面有大多数小女孩看了之后眼睛放光的翩翩公子,外加一段狗血­肉­麻的剧情,就能让她们一本满足了。

但是罗萌子在稍微侧身的瞬间,姜喃却扫到了那书的内容,是漫画,那种熟悉的风格,不是《州》还能是什么?

而一看到《州》,姜喃首先想到的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而是那个又逃课快一个月的混蛋。准确来说,是还差5天……4天半的时间,就整整一个月了。

不过这个学期开学以来,杨一来班级的次数的确不多,即便是过来之后,也就是到何岳那里溜上一圈表示下存在感,和同学是很少碰面的。

按照道理来讲,对于现在的少男少女,时间和日常接触的频繁度,是影响两个人——主要指异­性­之间——最重要的因素。

长久的分离,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会产生疏离感,就更不用说关系尚未挑明的小男女了。

可是这个道理对于姜喃来说,似乎并不能够成立。杨一尽管极少来到学校,但是他的影响却无处不在,从三月初的生日宴会,到月的作大赛。现在即便是又过了这么些日子,但是那些同学之间流转的漫画书籍,以及时不时有女生呼朋引伴的时候,来上一句“那就去云书城那边逛街吧,先看下王菲的新专辑出来没有”,都在提醒着姜喃,那个男生尽管不在她的身边,可随时随地都有他的影子。

这个少年的影响力,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达到了这样的程度么?

“喂,喃喃。”后排的郭娜捅了捅姜喃,把她从思绪惊醒出来,然后艺委员带着些央求亲近的口气:“发什么呆呢,后天周末,我们去云书城逛逛怎么样,听说那里要搞活动,很多东西都打折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包括音像区的东西,那个爱华的随身听,我都想了好久了,要是这次也打折,我就买下来。”

郭娜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一下就引来了几个旁听者,姜喃现在被安排了一个新同桌,是上礼拜才从不远的宁潮转来的男生。这个男生对于能够坐在姜喃的身边,明显是颇为暗爽得意的,平时不管有没有事情,都会借故找女孩聊天,只不过面对姜喃那清澈恬静的笑容,也不敢过于激进。

现在有郭娜挑起话头,他就赶紧觑准时机转身Сhā话:“啊,你们周末要去书城啊,要不一起啊,那里的东西挺多的,旁边配套的设施又全,我赞成去那里。”

大约是这个男生尽管对姜喃有野心,但是看起来不是那种横冲直撞的青­嫩­小生,不管是平时借着功课习题的机会搭讪,还是在楼道­操­场不算太频繁的“偶遇”,他都显得自然而随­性­,和那些一眼就看出折花企图的男生比起来,手段很是不坏,因此就连姜喃的密友乐菲也兴不起讨厌的感觉。

就更不用说其他和姜喃的关系更次一级的女生了,甚至还有不少的女孩子,暗地里也时常把这个男生作为话题谈论。

这时候郭娜听到他附和自己的意见,毫无疑问是很开心的,不过随即又好奇道:“不是吧,你也知道云书城?你才来多久啊,还不到十天呢。”

如果是平时被人这么质疑,肯定没人会高兴,但是郭娜这么一问,反倒是恰到好处地送上了一个台阶,这男生就笑道:“越州的云书城这么有名,不知道的肯定不多吧。再说我去年在宁潮的时候,也来过这边几次,还办了张贵宾卡的,到时候你们看好东西了,可以拿给我来买,打折的。”

“啊你也有贵宾卡”郭娜一下就兴奋了,一脸地少女幻想:“要是爱华的随身听本来就打折,再加上你这个贵宾卡,那不是能省很多钱啊”

“你呢,姜喃,要不也一起来吧,打折后还是能省不少的。”这男生就笑着看向姜喃,貌似随意地问了一句,但是眼睛里面的期盼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

姜喃恬然笑了笑,做了个歉意的表示:“不好意思,这个礼拜我妈妈要回来了,我要在家里面陪她。”

“啊,你妈妈?你上次生日的时候,好像没看到阿姨诶,她在外地工作吗?”郭娜忍不住多嘴了一句,很快又转移了注意力:“哎,喃喃你简直和你爸一样,都是大忙人啊。不过书城做活动的时候不多的,本来就打折再加上贵宾卡,这种机会可不多,你不去太可惜了。”

“是啊,折上加折的机会,不去有点儿可惜的。”那男生尽量不让自己的心思太过明显,但是作为一个高生来说,他还没能完全掩饰住因为拥有同学没有的贵宾卡,而带来的某种优越感。

“菲菲那里也有贵宾卡的啊,我要用的话找她就好了。“姜喃微微一笑,其实不用说乐菲,她自己又怎么可能没有云书城的贵宾卡,杨一送给她的还是仅仅发行了一百张的钻石墨香贵宾卡。

只是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心思,她把这张卡片,看成是两人之间的秘密,自然不会向无关的人多嘴。

而姜喃给出这个理由后,郭娜就不说话了,说起来乐菲和郭娜都要算是比较好相处的女孩子,一个心思聪慧,一个外向大方,但人与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怪,两个很好的人就不一定能够成为朋友。反正郭娜和乐菲彼此之间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都说不出来原因,只能解释为天生八字不合了。

于是郭娜很自然就不再继续劝说了,而还巴巴等着郭娜继续加一把劲儿的那个男生,也是满眼眶的失望。

……

如果说校园里面的春天,是明媚而活泼的,那么深藏在南方小巷的老宅,即便是没有三月如酥的小雨,但是青砖黑瓦白墙之间映衬出来的,依旧是难以言说的风流绮丽。大抵是这些老宅子原本就­阴­暗的采光,又或者窄小破败的木楼梯,或者是被梅雨和潮湿侵蚀而成的暗***霉斑,无一不和外面的新世界交相辉映成格格不入,却又引人入迷的旧日时光片段。

这时候墙根下已经有苔藓开始铺陈,占据了去年旧岁的老地盘,屋檐下的燕子巢,不知道什么时候有黑白的鸟儿穿梭,从窗外晾晒衣物的竹竿上一掠而过。

阳光和高墙背后的­阴­影,界限如此分明,孩子们嬉笑的童真声音悠长,穿过了很多重弄堂。

苏晚的家里面,这时候已经成了附近街坊们最喜欢的聚集地,在门厅里面摆上一张方桌,然后哗哗啦啦的麻将碰撞声可以响一下午。

因为屋子被装修过的原因,所以不同于其他老巷居民家,那种迷宫般曲折的布局和光线幽暗没有上下午区分的客厅,这里是很宽敞明亮的。

而且苏晚的母亲本来就没有工作,女儿出息了之后,就更是安安心心做起了全职的家嫂。只求让自己的宝贝千金全无后顾之忧,能够开开心心画画就好。

苏母现在早就忘记了最开始,对于女儿放弃学业专注于赚钱的不安和疑问。

对于他们这一代人来说,在经历了清苦穷困的生活后,金钱绝对不是毫无意义的数据,而是代表着可口的食物,温暖的衣被,以及他人艳羡的目光,所有的这些东西,就足以构成一个她无法拒绝的理由——让自己的女儿做她想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苏晚妈妈,你现在是享福了哦,丫头这么能­干­,我上午去买菜,就看到好几个小娃儿,手里头都是苏丫头的画儿。”一个大妈摸了张牌,又飞快打出去一张,言语满满都是羡慕,浓得都淹没了整个屋子:“你说这一本就是好十几块钱,我看报纸上说,丫头的画儿都是十几万十几万本卖出去的,这加起来该是多少钱啊”

苏晚母亲连忙摆手,被人羡慕的滋味固然舒爽,但是由此招人记恨,就并非她的本意了,要是现在不给这些街坊们说清楚,怕是明天都能传出她丫头苏晚一天赚几百万的传言:“哎,王姐你这就搞错了,这个钱又不是晚晚一个人的,她只是拿小头,版税只有百分之十多一点儿,一本书卖十块钱,她也就能拿一块。”

“那加起来,也是十多万块钱啊。”另外一个年级更大些的婆婆就忍不住也Сhā嘴。

苏母又是得意又是小心地附和着笑:“十几万看起来好多了,实际上也就这么回事,晓得她以后是个什么样子呢。画这种娃娃书,我看也不是一辈子的事情。”

“哟,还什么一辈子,难不成你还想要晚晚自己养自己?”最开始发话的那阿姨就“嘁”了一声:“只要把你的养老费挣够,再弄个嫁妆钱就行了,女孩子么,不能要求太高了。”

“就是,就是,我大孙子都在大学读了两年了,说起来也是个知识分子,结果读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那就真是个无底洞。不说像晚晚这样挣钱,我们是不指望的,能少花点儿就不错了,学费加生活费,一年一两万,那真是受不了,这才过了一半的时间啊,还有两年哦。以后还有成家的钱,还不知道在哪里?”

“成家的钱肯定是他自己赚嘛,难道也要你们老家伙出”王阿姨白了太婆一眼:“人家姑娘家就是自己挣钱养家,一个男孩子,你们还这么娇惯。”

“说是这么说,要真是没钱了,我们大人还不是要想办法的。”那婆婆感慨了一句,话头又回到了苏晚身上:“还是生个姑娘好,那真是的。”

这时候,最后一个没开口的街坊,忽然就嘿嘿笑道:“苏晚妈妈,我好几次看到你们家丫头,好像都和一个男生一起进进出出的,就是经常坐着车过来的那个,两个小家伙关系不一般哦。”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同时露出了好奇表情,那王阿姨就忽然醒过来一样连声“哦哦”着:“我也想起来了,上次那些子记者,还有什么读者粉丝啊,跑到你们这里不走的时候,不就是那个男生过来的?哎,是的哦,两个小家伙什么关系。我跟你说啊,你姑娘现在有钱了,又生得漂亮,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盯上了。”

眼见这些牌友们,一个个越说越不着调,苏母连忙解释:“不是不是,那是苏晚的同学,我们苏晚搞这个漫画,就是他介绍安排的。”

本来苏母这么说,只是因为杨一是母女两的恩人,生­性­老实淳朴的苏母不愿意那个帮了自家的孩子,被误会成什么不怀好意之人。但是没料到她这么一说,却又起到了反效果。

“不是吧,那个小孩子介绍你们晚晚去搞这个漫画的?”最后那个街坊平日里是个闷葫芦,可是一开口,却每每都说在要害上:“那这么说,人家也是有来头的啊,要不然一个小孩子,怎么能帮人介绍安排这个事情感情你们家晚晚已经找好金龟婿了。”

几个人就都一起起哄,这会儿牌也不在乎了,一个个眼睛放光地八卦着杨一的来历身份,很有些穷追猛打的意思,弄的苏母都有些招架不住。

而这个从穷困到富足,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的家庭­妇­女,这时候一面掩饰­性­地随口找着话题应付了事,一面心不在焉地想着心事,两个孩子似乎就肩并肩站在了她的眼前,很有些金童yu女的架势。但是这么小的男女,以后需要经历的世事风浪数不胜数,现在就谈什么在一起的问题,是不是想得太早了呢。

就在苏母思绪纷飞的时候,一男一女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那男人一边四下打量着,一面还算礼貌地敲了敲门。

几个人同时停下手头的动作和嘴巴,齐齐转过头,自从苏晚在去年元旦的时候曝光后,他们这条老巷子里,来访的各­色­人等就直线上升,有时候成群结队而来的小孩子,都快够得上一个班的人数。而这些人无一例外是来找苏晚的。

“请问,这里是苏晚苏小姐的家吗?”那男人看到一桌子人停了下来,就笑着开口问道。

几个街坊都习惯了忽然到访的不速之客,这时候就很是“训练有素”的停手,喝茶的喝茶,上卫生间的上卫生间,就算是牌局的场休息了。

反正等不了一会儿,这些人就会离开。

不过这一次,他们好像是猜错了这两人的来意,在得到了苏晚母亲的肯定后,那男人很是热情地上前:“哎呀呀,原来您就是苏晚小姐的母亲,幸会幸会,总算是找到您了。”

“二位是……”苏母在这半年的时间里,眼界见识可以算得上飞速增长,但是却也少有这样的时候。平时上门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找她女儿苏晚,要么是索要签名,要么是请求合影,现在猛地蹦出一个说是总算找到她了,未免让苏母有些弄不清楚状况了。

这男子这么一说,几个街坊就意识到了人家是有事情才找上门的,纷纷很有眼­色­地告辞而去。这时候苏母才有时间给来人倒上了茶水。

“两位是来找我家丫头,还是……”

“是找苏晚小姐的,但也是来拜访您的。”来人虽然说着普通话,但又明显区别于吴越软语的腔调,倒有些像是魔都那边的人,苏母闻言一愣,就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是这样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魔都鼎辰卡通的秦丕,上次我们公司也来过人,和苏晚小姐接触过的。”秦丕笑得很和气,但是他脸上的这种笑容,如果换了杨一或者是罗戈在这里,就能够一眼看穿,再明显不过的职业化笑容。

可是苏母以往的生活经历,所接触过的社会地位最高的人,也不过是居委会的婆婆妈妈们,现在自然是看不透的。她只觉得这位气势不凡的老板很是和气,就歉然道:“不好意思,我姑娘的事情,我基本上是不怎么过问的,都是她自己在处理。”

“哦?可是苏晚小姐应该还没有年满十八岁吧?”跟在秦丕身后的那个年轻女子就笑着追根究底,但是话里话外都有些指责的意思。

苏母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心忖当老板的倒是和和气气,怎么这个小姑娘看起来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多少,说话却让人不舒服。

不过来者是客,她也不好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和人较劲,就有些窘然地呵呵几声:“这个,反正我家丫头的事情,我是真的说不上嘴,如果两位是来找她的,那麻烦等一下,他们一会儿就回来了。”

他们?秦丕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复数量词,心忖别又是那个叫杨一的小崽子也在一块儿,如果真是那小子,这次的打算就难免又要泡汤了。

他是做惯了老板的人,虽然行事作风为人诟病,但却并非只会一味拿大,该放下身段的时候一样能够放下身段:“不要紧不要紧,我们等一会儿就是了,不过苏妈妈真的对我们鼎辰动画没影响了吗?”

苏母就不好意思地点头:“现在来找苏晚的人太多了,我就是给人家端水倒茶,有什么事情都是丫头自己在和人家谈……”

“哦,这样啊。”秦丕还在笑着,眼神却闪烁不定,然后又貌似不经意地好奇道:“您刚才说‘他们’,是说苏小姐,还有……”

如果真的是杨一,那么他们这时候还是直接起身告辞来得爽快。秦丕到现在,都还记得三个月之前在思阅化发生的事情,而正是那一次的碰壁,才让他在百般不甘之下,又想出了这次迂回路线。

苏母哪里知道,眼前这两人,是打她女儿作品版权的主意才巴巴上门,不过是黄鼠狼給­鸡­拜年罢了,而且她家里住着两个小家伙,也都是左邻右舍都清楚的事情,听到秦丕问起来,就笑道:“哎,是两个小孩子,都是跟着晚晚学画画的。”

“哦,苏晚小姐现在就开始收徒了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哦哦,是英雌出少女,哈哈,哈哈哈”秦丕心里面有些不屑,心忖一个画漫画的丫头片子,倒搞的比专门的画家还有架子,教人画画,好笑

“不是不是,不是晚晚的徒弟”苏母听到秦丕误会,赶紧解释道:“他们一个是什么合作伙伴的晚辈,另一个是家里父母都出事了,那个小孩子又和晚晚的公司有点儿关系,就­干­脆都住在我们这里,两个小孩又都喜欢画画,说是学画画,其实也算是帮忙。”

“哦,这样啊。”秦丕听得连连点头,他是商场的人­精­,察言观­色­的工夫相当有火候,这时候也听出了苏母话一些语焉不详的地方。

苏晚的母亲虽然不算见过世面,但也知道有些东西是不好对外人讲得太清楚,但恰恰就是这种语焉不详,让秦丕敏感地觉察到了一些东西,后者是玩弄手段的高人,这时候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家里父母出事了,总有亲戚的吧,把人放在你们这里,不是让您白给人家养小孩么。”秦丕假装有些义愤。

不过面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即便是这人嘴巴里都是附和自己的好听话,苏母也还是保持着谨慎:“那小孩还真的没有什么亲戚了,要不也不会住在我们这里。”

“那就送到民政部门嘛,像这样你们也太吃亏了”秦丕就更加的忿忿不平了:“你们母女两也真是好心,换了个人,不是关系近的亲戚,谁会管这个事情。”

苏母笑了笑,就没有接话。

“那苏小姐那个合作伙伴的小孩,不是老罗的什么人吧”秦丕继续套话,如果苏晚的母亲不说自己不不管事还好,她现在都主动表明了态度,无疑就是告诉别人,自己对女儿工作上的事情不熟悉。

若不是这样,秦丕还真是不敢随随便便哄骗苏母。

苏母闻言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说的是罗总?”

“就是他嘛,我的小兄弟,老朋友了。”秦丕满不在意地点点头:“您可别说那小子把自己的晚辈放在你们这里。”

随即又自言自语地嘟噜道:“不过也不奇怪,老罗也经常说他和你们家关系好。”

无疑,秦丕的这句话,让苏晚母亲的警惕心降低到了相当低的程度,听闻是罗戈的朋友,她先前的防备倒是放下了大半:“也不是,是个外国人,岛国那边一个什么公司老板的晚辈。”

苏母分不清岛国公司里面社长、部长、课长之类的职务,就统统以老板的称呼来代替了。

秦丕这时候愣了愣,这个表情倒是第一次没有作伪,是真真切切的内心反应:“岛国那边的?怎么也和苏小姐有关系?呵呵,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什么,就是太意外了。”

苏晚母亲很是理解地笑笑:“哎,不奇怪,我们这一条街的街坊邻居,一开始那都是天天上门,像是看珍稀动物一样……”

“哎,这也是人之常情。”秦丕笑着附和苏晚母亲的话,但是在转头的时候,却和自己的小秘碰撞出耐人寻味的诡异眼神。

到了现在这时候,就问不出什么有用的讯息了,是以秦丕也很自觉地换了其他一些话题,话里话外不离苏晚。而因为他对苏晚的吹捧,让苏母对这个老板的好感急速上升起来。

又坐了没多久,门外传来云野弥略显别扭和欢乐的,苏晚母亲连忙起身,迎向了门口。

“妈。”简简单单一个招呼,苏晚即便是对着自己的母亲,也没有更多的言语,但是女孩眼睛不同于对待他人的温柔,已经说明了她冰冷外表下的柔软内心。

“回来了,今天还早一点儿嘛。”苏母脸上的喜悦更是发自内心,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三分:“快进来,家里来客人了,是找你的。”

客人,苏晚微微蹙眉,女孩不习惯任何形式的交际,而同龄人喜欢玩闹的特点,在苏晚的身上也没有丝毫的体现。

“别这样,你这孩子怎么还不懂事,上门是客,不要皱个眉头。”苏母假装不快地板着脸,但眼睛里面又哪里有半点儿的责怪之意。

不置可否,带着和自己母亲打过招呼的云野弥,还有从头到尾都呵呵傻笑着,表情没有半点儿变化的高达,苏晚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家门。

“你好你好,苏晚小姐你好,我是魔都鼎辰卡通的老板秦丕。”秦丕已经站在了快到门口的位置,按道理他是客人,是没有必要做出这种姿态的,但是为了《州》系列漫画的动漫改编权,他这一次做足了姿态。

但万分可惜的是,如果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作者,哪怕是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能都会被秦老板感动一下,但偏偏对于苏晚来说,秦丕的作态毫无用处,犹如一拳打到了空气里。

苏晚不做声,苏晚母亲自然是尴尬无比的,可她也绝不会在心底怪罪自己的女儿。只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一些姿态总是要做一做的,就假装嗔怒地推了推苏晚的肩膀:“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啊,客人来了你也不知道问好。”

只不过手上的力道,连一粒灰尘都溅不起来。

“没什么没什么,苏小姐的个­性­我还不知道嘛,老罗早就交代过的。”秦丕连连笑道,脸­色­毫无变化,倒是后面的小秘书眉头极快地一挑,旋即又恢复了笑脸。

“那你们坐,我去准备晚饭。”苏晚母亲见秦丕倒是好说话,又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就把人让到了沙发上后,很是热情的边往厨房走边发话。

那边秦丕稍微客气退让了一下,也就坐了下来,他的来意就是要攻略下苏晚漫画的版权,能够多一些谈话时间自然是巴不得的。

于是在回到了沙发上后,这位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还全然一副“《州》动画版权我要定了”的张狂姿态,这时候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如果杨一和罗戈在这里,不免要瞠目结舌唏嘘感叹了。

“苏晚小姐,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们鼎辰卡通上次来过人的。”秦丕看苏晚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就反客为主地笑着试探。

如果他真的知道苏晚的­性­格,大约也不用摆出笑脸,也不用绕着圈子试探,直接讲明来意最是恰当不过。那样做的话,再碰上苏晚心情好,倒也可能和他多说两句。

现在嘛,当然是毫无表示了。

不过秦丕倒也不气馁,这个小姑娘的­性­格,长三角动画动漫圈子里的人,多多少少也是流传过一些的,看到苏晚还是不说话,就堆出最真诚的笑容:“刚才我和苏小姐的母亲谈了下,听她说是不怎么管你的事业的唉,真是羡慕,以前我要是有这样的父母,现在说不定我就不会开什么公司,而是自己搞漫画了,我也是正宗的美院生哦,以前也是拿过画笔的。”

不得不说,秦丕第二个切入点倒是无比的正确,和苏晚谈其他什么都不会管用,唯独说起绘画,倒是能引发女孩的兴趣。

于是尽管还是没有说话,但是苏晚却开始正视起秦丕来。

被女孩这么一看,这位本来是冲着漫画版权而来的老板,也忍不住在心里面吞了口口水,狠狠暗骂一句。

草,还没发现这丫头片子倒是蛮够味的,要是再长开点儿,他吗又是个活脱脱的冰山艳女。

对于一些口袋里面充实的男人来说,下半身动物的形容,的确是没有丝毫错误的。

“不过现在没这个机会了,所以说啊,苏小姐能够有这样的母亲,的的确确是很幸运的事情啊。”秦丕不动声­色­地变着法子讨好了苏晚,就一点点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就是因为苏阿姨说苏小姐的事情她都不管的,所以我们也只能等你回来了我不知道苏小姐你,对于把《州》这个系列的漫画,改编成动画片是个什么态度?”

秦丕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上去就是随­性­而谈的模样,但是眼睛却很隐晦地观察着苏晚的每一个表情变化,以便调整自己接下来的态度和对策。

“改编动画?”很明显,苏晚的面具脸让秦丕失望了:“这个不归我管的,我也没有态度。”

秦丕自然是知道苏晚这话的意思,他本来就是清楚的,《州》有相当一部分的版权,都握在那个叫杨一的小子手,这时候也就不奇怪。

他需要的仅仅是苏晚对这件事情的态度而已。

所以就笑了笑后,继续用很平常的语气对女孩道:“我知道苏小姐不怎么管版权方面的事情,这些你们罗总都给我说过。不过我也就是奇怪这一点,怎么出自苏小姐之手的漫画,你却没有版权呢。”

秦丕接触过的人里面,­精­明厉害着不知凡几,对他来说,苏晚只是个情商不过关的小孩子,这一次的见面会,还远远谈不上交锋和挑战。

苏晚皱了皱眉头,显然不喜欢别人过问这些东西:“你没有注意一点问题吗?所有的《州》漫画上面,都注明了作者和画手是两个人,我只是帮人代笔,所以版权不在我这里很正常。”

嗯?

两个人

秦丕愕然,他是的确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而且按照国内动漫圈子的规则,你就算是被动漫企业买断笔名,那也是微不足道的潜/规则,可两人合著分别署名,而且作者和画家彼此分工明确,这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然后秦丕就回忆起了让他失­色­的一个问题,“零”是指苏晚,那么那个“壹”莫不是……

杨一那小崽子的名字里不正是有个“一”字么,而且那小子在上次会谈的时候,也是言之凿凿。

秦丕还以为这只是当时的思阅为了方便要价,所以才在内部统一口径之后,对外宣称的托词,可是现在得到了苏晚的证实后,问题就全然变换­性­质了.

246.矮油,后院起火了吗

“两个人?那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那个漫画上的作者名,是不是指你们思阅,哦不,现在是阳一出版社的小杨?”秦丕面容和蔼的如同家的叔伯长辈,但是心里面早把某个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如果内心的诅咒也有杀伤力的话,那么杨一现在的状态绝对是重伤不治。

苏晚以前即便是接触过鼎辰卡通的员工,但是女孩固有的­性­格,让她也不太可能对于这个公司有什么难忘的印象,至于秦丕的为人如何,她就更不可能知道的。

而女孩身边,唯二知道秦丕底细的人,杨一和罗戈,也不会主动谈到这么一个招人厌烦的角­色­。鼎辰卡通要求合作指望吃下版权的事情,就算是和苏晚说起,她也不会怎么在意,于是乎倒让秦丕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苏晚就没有防备的耐着­性­子点点头:“是杨一,《云荒》所有漫画的版权都是他的,他才是原作者。”

女孩本来是想着为杨一正名。

这个男孩不是什么小杨,而是阳一化的拥有人,苏晚很不乐意有人这么看轻杨一。不过最终还是­性­格使然,嘴­唇­动了动,又压下纠正秦丕自以为是的打算,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

在外人看来,苏晚的表现倒不是冷淡,而是典型的小姑娘家心理,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戒备和敌意,不肯和陌生人随便交谈。

“哦,这样啊。”秦丕眼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目光频频落在规规矩矩坐在苏晚身边的两个小孩身上。

他在从苏晚口得到证实的那一刻,本来已经是失望无比了,可是出于一个老于算计之人的­阴­冷直觉,让他立刻就把目标转到了两个小孩上面。

“那好吧,我们就不谈这个问题了,到时候我就直接去找小杨好了。”秦丕表现得很是能拿能放,充满了气度:“这两个孩子倒是挺乖的,都是苏小姐的弟弟啊?”

口气亲切随和的就像是一位老师,一名长辈。

高达的眼睛都没朝秦丕看一眼,而云野弥显然听懂了秦丕的意思,嘴巴嘟噜了一下,没说什么。

苏晚尽管不太愿意再继续谈下去,但她也不愿意让人指责自己没有家教,仰或年纪就目无人,毕竟这是在自己的家,而不是外面随便什么地方。而且秦丕不再谈论漫画版权的问题,倒也合了她的心意,看了看两个小孩后,就摇摇头:“他们不是我……也算是吧。”

“哦,两个孩子都挺乖的,我刚才听苏小姐的母亲说,这两个孩子是跟着你学习画漫画?”秦丕渐渐露出了隐藏着的爪牙。

不能说苏晚对陌生人没有防备的心思,只是她不像杨一那样,是经历过重生事件的。

事实上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孩子,即便是再怎么小心翼翼,在面对秦丕这种套话高手的时候,也不可能防备得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更何况苏晚这时候,更多的心思都用在强迫自己礼貌待客上,丝毫不觉得有些东西说出去后,会引出什么样的问题,就点头:“也不算跟着我学,他们两个以前就都很有基础的,画的漫画也都很不错。”

秦丕努力压抑着即将暴露的蛇信子,还有ρi股后面的狼尾巴,满脸的好奇:“哦,那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他们的绘画功力和苏小姐比起来怎么样,能不能赶上你一半水平呢。”

“差不多,很多原稿我自己都分不清楚是谁画的。”不管苏晚的­性­格多么生人勿近,但对这两个平日里乖乖听话,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而且很多时候还能帮自己分担漫画任务的小家伙,也是充满了喜爱,所以这时候也毫不隐瞒两人的水平。

“这样啊,那其实可以让这两个小家伙,也帮着苏小姐制作《云荒》的原稿啊。”秦丕就满脸欣然地建议,毫无机心的样子:“呃,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觉得苏小姐的漫画,一个月还出不到一册,这个速度实在太慢了。主要是我自己就是《云荒》的漫迷,等后面的剧情等的心急。呵呵,让苏小姐见笑了。”

不管是谁,听到了外人对自己作品的肯定和喜爱后,都不可能去生气,苏晚是个正常的女孩子,她也一样,人之常情而已。听到秦丕的建议,苏晚看着云野弥和高达的眼神愈发柔和,倒像是真正的大姐了:“有些原稿就是他们两个帮我的,要不《云荒》还没有现在的出版速度。”

苏晚这话就完全是一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姑娘,才会说出来的了,但是对于挖到了这些隐秘内容的秦丕来说,心里面则满是惊喜和得意,仿佛前面有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缓缓向他打开。

“苏小姐你倒是放心啊。”秦丕这时候完全进入了朋友加长者的角­色­状态:“要是他们哪个细节把握不到位,那不是会影响最终的成画么?你这算不算对我们读者不负责任啊,呵呵呵!”

苏晚听到这貌似善意的调侃,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略微窘迫了下,然后就努力解释道:“也不是所有的原稿,主要是一些完成了设定的人物道具之类,一些重要的过渡场景,还是我自己动手的,就是为了保证效果和质量。而且小云和达达的水平真的很不错,只要我给他们两设定好了标准,还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错误。”

秦丕此刻的内心世界,已经如同沸腾的汤羹一样,散发着不怀好意的­阴­谋味道,炽烈,燃烧一切。而他丢给自己小秘的眼神,则写满了成功男人运筹帷幄的自信。

当然,如果站在正面立场,就应该用小人得意卑鄙无耻来形容。

“是嘛,我真是很难相信,这两个小家伙,能有苏小姐的水平?”秦丕怀疑地看了一眼云野弥和高达,然后马上略显歉意地笑:“不是我怀疑苏小姐的话,是真的很难相信。他们也就十二三岁吧,就能和苏小姐不相上下了?你们这一家子还都是绘画天才啊!”

与此同时,秦丕的内心深处,一个听不到的声音正在呐喊着——给出证据吧,小丫头片子快给出证据吧!

岛国的小孩大概是家教良好的原因,所以只在旁边乖乖听着,尽管对于有人怀疑自己的漫画功力很不爽,却什么都没有说。至于高达么,对一个智力值大约在两岁左右的孩子,一般来说是没有人能和他正常交流的。

但是很不巧的,后者虽然听不懂这些成年人在说些什么,是否和他自己有关系,可这个对绘画痴迷,几乎是只认识画笔和画纸的小孩,在苏晚家里习惯­性­的会把一些随手涂鸦的稿子,扔得满屋子都是。

知道这个孩子的脑袋不好使,和他讲道理也是没用的,苏晚和她的母亲也从来不在这件事上苛责于高达,最多是平日里收拾勤快一点儿也就罢了。

苏晚本来也没打算继续解释,眼前这老板虽然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和自己的关系也远未亲近到事事都要分说清楚的地步。可是随眼却瞟到了一张高达昨天扔在客厅茶几上的画稿,女孩就拿过来递给对面的人。

“这个就是达达画的,小云的画和这个比起来,稍微规矩一些,但是画风更成熟,技巧­性­更强。”苏晚就着手边上的画,给秦丕简单介绍了一下。

“哦,还真是不得了,现在的小孩都厉害啊。”秦丕呵呵一笑,接过画纸不住地细细打量,脑袋也开足了马力,思考着要怎么样来利用这个新发现,大做一番章。

所谓的知己知彼,也就是要充分了解对手的情况,秦丕在知晓了《云荒》版权所属的真相后,完全没有了从苏晚这里哄骗到动画改编权的想法权都不在这丫头片子的手,费多少口舌也是没用的。

但是条条大路通罗马,除了坑蒙拐骗之外,一样有诸如强迫威胁这样的手段。秦丕这次是觉得自己拿到了杨一和思阅出版的要害,由不得他们不就范了。

“画的真是太好了,我看苏小姐完全可以考虑把他们培养出来,然后一次­性­多出几本《云荒》,那样我们这些漫迷也就有眼福了。”秦丕呵呵笑道:“对了,今天过来虽然主要是谈合作的,不过苏小姐说没办法做主,我也就不强求了,但是你总要给我几个签名吧。说起来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一家子,算上我这个为老不尊的在内,三个侄子一个侄女儿,家的小辈玩全都是你的读者,这个签名也可能少了。”

索要签名这种事情,苏晚现在出门上街,隔三差五也能碰上几次,而且街坊邻居,同学朋友,也时常会找到家里面要上几个。是以虽然觉得秦丕的请求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碰上这么大年纪的读者粉丝,却也不感到有什么过分的地方。

苏晚于是就略带着有些生硬的微笑,就这么看着秦丕,后者只觉得被这个冰山初融的笑容狠狠晃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要纸笔呢。

秦丕就连忙从公包里掏出签字笔和笔记本,然后又略略迟疑了一下,诚恳道:“那个,能不能请苏小姐在你用不上的稿子上面给我签个名。你也知道的,我就是搞动漫的,对一些漫画家的原稿,有个收集的癖好。”

“嗯?”苏晚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并不喜欢自己的画稿流落在外。而且对于现在的苏晚来说,她也没有什么用不上的稿子,要么就是完全废掉的试笔,那当然是拿不出手的;要么就是都还有些用处的稿子。

秦丕似乎看出了苏晚的难处,就主动笑道:“是不是苏小姐的画稿都是还要派上用场的?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个人只要是好的漫画稿子都行,就给我一两张这两个小家伙的也好啊……呵呵,我这个人吧,是真的见到了好漫画就走不动路,让你见笑了。”

虽然说对杨一,苏晚,他们之间的关系,漫画版权的归属这些隐秘的东西不算十分清楚,但秦丕在一些最基本的资料上也做了一番功课,而且再结合现在看到的东西,他也就可以做出某种程度上的判断。

苏晚就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只负责漫画的绘画方面,对其他的问题并不感兴趣,算是技术型的角­色­。而杨一则包揽了更多方面的事务,不管是处理版权,还是漫画本身的剧情脚本设定,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算是制定方向拿主意的行政­性­角­色­。

因此从漫画本身的角,相对来易打动苏晚。

而事情的发展和苏晚的回答,也证实了秦丕的猜想。可能他的理由在其他人听来有些站不住脚,但是对于三个喜爱绘画到了极点,完全没有道理好讲的小孩子来说,秦丕的说法就让人不由自主对他产生了好感。

而苏晚虽然没有和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却也不明白一个知名美少女漫画家的画稿,以及另外一份完全不为人所知的小孩子涂鸦,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到底有多大。

她的原稿在粉丝群可能价值几十上百元,可是同样功力的云野弥和高达的绘画,别人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

这就是明星效应,偌大一个国,唱歌唱得好的大有人在,但也没见那些唱功堪比明星的老百姓,会在大街上被人索要签名。

所以秦丕这个本来是很让人怀疑动机的索画理由,苏晚却全然没有意识到其的可笑之处。

她所在意的,就是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的原稿给这个动画公司的老总,现在能够无条件得到她画稿的人,也就是杨一而已。尽管还有自己的母亲,老师沈嵩之,都是她乐意听从的长辈,不过这些人对她的漫画是不感兴趣的。

但是不得不说,秦丕要是真的放下架子,嘴巴上还是很有几分真功夫的,又是拉关系,又是说好话,最终还是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十多张原稿。这里面除了苏晚的画稿外,还各有两张两个孩子的代笔稿子,也都被签上了名字。

是两个小孩自己的签名!秦丕对苏晚的心理把握十分到位,他知道女孩在绘画上,肯定有着相当程度的自信和骄傲,如果不是她的画,她是绝对不会签上自己名字的。

这些都是底稿,而并非漫画成品。

“呵呵,今天真是太高兴了。”秦丕拿到了签名底稿后,笑得满面红光,似乎是真的因为这些签名画稿而开心。

唯一知道内情的小秘书,这会儿看向苏晚的目光,在同样盈盈的笑意之下,也是无尽的鄙夷和嗤笑。似乎自己老板成功骗到了这个小丫头,让她很有些智商上的优越感。

……

而与此同时,远在帝都的杨一和罗戈,此刻也正面对联象刘总最后的考验:“罗总,还有小杨,你们为什么就找准了联象呢?说实话,就算是以我的目光来看,IBM又或者是东芝惠普,才是你们阳一化最好的选择吧?”

一边用耐人寻味的眼神,在杨一和罗戈的身上来回扫视,一边狡猾地笑了笑:“恕我直言,我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你们在这么多电脑品牌选择了毫无优势可言的联象。”

“事实上,我们一开始并没有把联象列为第一合作对象,甚至连考虑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杨一说出来这话的时候,因为刘大B没有发话,这才一直在办公室全程陪同的李协,顿时就万分尴尬的表情,颇有些不自在地抬眼偷看自己的老板,又极为小心地瞟了瞟杨一和罗戈,心忖自己可被这两个混账货­色­害惨了,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讲的嘛?完全就是不懂事嘛!

但是刘大B却没有半分不满,而是相当理解地点点头。其实杨一这个说法,才是最贴合他心意的答案,就算是彼此之间对调一下位置,他同样会选择IBM东芝惠普,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去苛责对方呢。

这片辽阔的东方大陆上,每一次风云变幻之时能够抓住时机,青云直上的家伙们,哪个没有过人的眼光和莫测的城府,哪里又会因为这样的回答而心生不满的。

但是这位刘总更感兴趣的还在后面,他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了这两个一开始都没把联象列入考虑对象的年轻人,就这么直接而毫不犹豫地改变了意图。

按照他们的先前的说法,分明是眼只有联象而未考虑其他公司的。

“还不是罗哥的父亲,罗伯伯的要求。”杨一在这一刻,大脑的运转速度全面超越了普通的个人电脑,几乎达到了银河机的水准:“他老人家身份特殊,在听了罗哥的计划后,说是除了国内的电脑公司,其他的我们都不需要考虑了。”

喵了个咪的,我能说你们联象以后会牛气的一逼,连IBM都被你们收成­干­儿子了么?

杨一的表情真诚到了极点,又带着两三分少年人特有的不满和无奈,活脱脱被强制命令后气鼓鼓的小孩子模样。

“哦,令尊是?”刘总的好奇心被杨一成功调动起来,虽然未必就信了重生男的话,但是感兴趣往往就意味着有机可趁。

罗戈心里面狠狠骂了杨一一句,他不知道在后世对于这种情况有个专门的描述——自己的老爹是躺着也枪了。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先给杨一圆谎:“我父亲在省交通厅里工作,老人家­干­了一辈子的机关,有些思想……呵呵,老人嘛,总是那样的。”

罗戈这么一说,刘总倒是有几分了然了,稍微考虑了一下,就对杨一的说辞信了五分。

他自己就在帝都厮混了这些年,深知一些红二代,又或是­干­部子弟下海淘金的方便。罗戈和阳一化之所以这么快崛起,想来这个年轻总裁那位身处体制内的老爹,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刘大B并不清楚,他这些用在其他人身上,几乎是十拿稳的脑补推测,用在眼前某个重生者的身上,完全就是错得离谱。

但是他依旧还是有着疑问,儿子和晚辈,听从父亲和长辈的要求,选择了国家民族自己的企业,这也无可厚非,看上去再合理不过。但还有一个问题,从这两个年轻人先前的表现来看,明显也是谋定而后动而且在商言商的角­色­,难道只是受制于长辈的朴素观念,就会轻易改弦更张吗?

似乎不太像。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嘛?”刘总就好奇追问:“只因为老人的要求,所以你们就痛快选择了一开始并不在你们考虑范围之内的联象?”

“呃,好吧,反正这里不是江南省,我们就实话实说吧。”反正杨一已经做了初一,罗戈索­性­连十五也一并奉上:“我父亲的要求也好说,其实我们拼着老人家生一回气,选了其他电脑生产商,他也没办法拿我们怎么样,父子之间那有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怨。”

刘总就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

“但是,我们开办化公司,可以不用去央求家里老爷子的关系渠道,却不能不和市里省里的广单位打交道,人家是我们的现管嘛。”罗戈憨厚笑着,这一刻罗胖和杨一之间,完全就是金像奖影帝水平的配戏:“但是别说我们,就连我家的老爷子,也和广口的领导们不熟悉。”

“嗯,那你们要怎么处理呢。”刘总并没有因为罗戈看似越跑越偏的话而不耐,反而更感兴趣起来:“看你们阳一化的崛起速度,说是没受到特别关照,那我可是不信的。”

“呃,刘总慧眼。”罗戈拍起马来,也是丝毫不输积年的老油子半分,轻飘飘一句带过,完全就是发自内心的说法一样:“广口也要归市委市政府领导嘛,我家老爷子和市委大领导的交情不错,两人是打小的娃娃朋友,然后同学同知青,后来又一起回城进入体制内发展。”

刘总脸上这才露出恍然的神­色­,罗戈都说了是市委大领导,那么也就不需要再问些什么了,除了书记之外,其他人可当不起这个“大”字。

“然后不止是老爷子,还有我那位世伯也是这个态度,以后想要请他出面,就得支持国货。”罗戈满脸苦笑。

刘总呵呵一笑:“联象的电脑,认真算起来也不算地道的国产货哟,两位老人就没有其他意见嘛?”

杨一就反问道:“现在能在国内找出一台国芯的个人PC么?”

“国芯?”刘总一奇,随后就明白了杨一口这个新词汇的意思,不由咀嚼半晌后,连连点头赞同道:“小杨的这个形容词很准确嘛,看来懂的东西也不少啊。”

“那刘总,您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看到这位大B心情不错,杨一就趁机往最关键的话题上引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也还是这个问题。”这位老总绕来绕去,还是围着为什么选择了联象这个问题打转。

或者说这些人从来就不会轻易相信某个答案,他们要的只是尽可能多的讯息,然后对与错、是与非,全都依靠自己的判断,而非他人的告知。

罗戈是彻底傻眼了,他以前接触的圈子局限于东南一隅,头上又有自家老子和一众长辈力挺,是以少有碰上这种牛皮糖似的商业谈判。

至于杨一,就更加不堪了,他尽管在心理年龄上不比罗戈小,但是阅历方面却未必比得上胖总,而且就算是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没有见识过多少正儿八经的商业会晤,更别说亲身经历了。

但是和罗戈唯一的不同,也是最重要的不同,重生男的见识和信息量,他对于未来的把握,然后根据充足的信息,来发挥急智:“是的,还有另外的原因,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因为联象近两三年的高速发展,说句不太自谦的话,和我们阳一化的轨迹很相似……呃,不好意思,准确一点儿说,是我们阳一化的发展历程,类似联象。”

杨一在组织了一下语言后,从容不迫地娓娓道来,最初见到这位联象之父的激动和紧张,已经随着这一轮的交锋荡然无存:“正因为联象现在还比不上那些个人PC的老牌巨头,所以我们才发现,这又何尝不是阳一化的一个机会。要是真的选择了那些巨头,我觉得我们甚至不会有任何希望能见到他们的企业掌舵人。”

杨一同样狡猾地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已经放得很开了,大人物固然是大人物,有着常人难以接近高高在上的一面,但他们同样不会排斥恰到好处的奉承和亲近之意,虽然后者只是他们偶尔才可能呈现出来的状态。

“我一开始也没打算和你们见面啊。”刘总紧追不放。

“的确如此,但是他们和您的区别在于,如果是得知了自己的核心商业数据被人一口叫破,这些公司多半会派出市场部的总监之类,用审视的目光看待我们,至于合作什么的……”

杨一嘿然一笑:“我再次重申一下,请两位拿出你们应有的诚意,讲明一下这个数据的来历。”

惟妙惟肖。

刘总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小子,是在模仿“那些企业”市场部总监的口吻。

“呵呵,有意思的年轻人。”刘大B笑了:“很久没有看到你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

这倒并非这位联象掌舵人信口而言,是他的真实心声,就算是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仍然觉得面前这个小家伙十分有趣,该稳重的时候能够沉稳从容,却又不失少年的童趣,实在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交谈对象。

“我有没有意思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这个广告策划,以及双方的合作方案有没有意思。”杨一还是半点儿都不敢松懈,在原始目的没有达成之前,他可不会觉得这是一次有意思的会面。

事关炎幻网的自我造血问题,大意不得。

“不错,其实抛开那些来历古怪的数据,单单就二位表现出来的诚意看,阳一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刘大B到了最后,还不忘在言语给越州二人组加点儿佐料,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位老大终于透露了他的最终决定。

刘总站了起来,还主动向罗戈伸出了手。

胖总赶紧跟上,这时候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他也不用回越州了,直接出门奔什刹海跳下去就行。

和罗戈不重不轻地一握,刘总又转向杨一,不得不说,这个少年今天给他带来了不少意外,至少是平时大半年都难得一见的意外。

当然,也有惊喜。

那个广告案,以及后续的互联网推广计划,真的很合他的胃口。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我会通知市场部的江璐,让她来具体负责阳一化和联象之间的合作计划。具体的细节,你们就和江总商谈吧,预祝合作愉快。”刘总敲定了合作意向后,先前言谈总是若有若无存在着的那一份谨慎和严肃,这时候也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

但是杨一可没时间去回忆这些细节,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成功了!终于。

即便不是这个年份更让人觉得可信的国外知名品牌,即便这个时候的联象同样也只是一个年轻的企业。

可终究还是成功了,不是么?

放松了心情的杨一,这才感觉到不对,自己的后背,已经在不知不觉居然有了潮湿的感觉。现在可还是三月末而已,初春的天气,帝都更是料峭春寒都没有散去。

“谢谢刘总,我想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让人难以忘记。”罗戈一张胖脸笑得直抖,就像是两脚沙皮狗。

杨一也没矜持到哪里去,他现在没说话,不是比罗戈更有定力,而是高兴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看起来这一次的行程匆匆,但实际上是“杨总”早早就列在了计划表上的问题,只不过他没有料到,炎幻网的发展太过迅速,需要的资金投入日渐增加。

这一笔开支的增加,迫使他不得不临时把寻求广告投资的计划提前,这才有了看似突兀的北上之行。

但好在结果令人很满意,完全达到了他的预期,虽然就单笔投资收入来看,还远远不能和炎幻网的开支相持平,但这总归是不大不小一个胜利。

而且有了联象的例子在前,继续寻求广告投入的对象时,阳一化的底气也足了很多,这才是更具深远影响的意义所在。

……

一个下午以及整个第二天,杨一和罗戈都泡在联象市场部的商务会议厅里,即便是达成了合作意向,但是细节问题同样不可忽视,总不能人家同意合作,你就大喇喇什么都不管。

而等到两人耗尽了心力,带着搞定收工的喜悦心情准备离开的时候,让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

“哎?什么?召开有关合作的新闻发布会?”杨一傻眼了,对于一个在商业方面只知道某些大事记的重生佬,指望他明白召开发布会的意义,那明显就是对牛弹琴。

同样意外的还有罗戈,想他罗戈罗总假假也是越州地面上一个角­色­,商务谈判,开展合作什么的,倒也没有少经历过。

但是为了一次合作达成,而专门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实话实说,这真是胖总的第一次。

倒是杨一比他还先反应过来,后世里面,依稀记得这些电子IT企业,每每研发出来一款新产品上市的时候,不也同样会召开一个新产品的新闻发布会么?

而且如果是普通的投放广告,当然没必要大肆宣传,但是这是联象第一次在互联网上投放广告,而且合作的对象,又是最近也算得上声名鹊起的网络。

想到这里,杨一就不得不佩服了,到底是日后能够收购IBM的本土豪强,对于一些细节的处理和把握,远非自己这种半吊子货­色­可比。

起码联象方面这种商业嗅觉和抓住一切机会炒作的功力,就连杨一这个重生佬,都有些望其项背的感觉。

说到底,眼光超前并不等于事无巨细都会考虑充分周详。

……

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到场的媒体还真是不少,但是躲在发布会场的里间,悠哉悠哉喝茶的杨一却清楚,这些记者们看上去声势惊人,但都是负责各自单位IT数码版块的人员。阳一化这次和联象的合作,放在业内肯定是相当惹眼的事情,但出了IT圈子,肯定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但是,杨一这次很可耻的预测失败了。

他忘记了现在的国内大势——金融风暴还没有彻底远去,国内最出­色­和成长最快的企业,日用消费品和家电,在刚刚过去的97年感受到了无法驱散的寒意。

而此时的互联网也并非全部都是欣欣向荣,至少曾经在国互联网影响力排名第一的瀛海威,这个教会了国人去接触因特网的互联网启蒙者,已经不可避免地一步步滑向深渊,以一种无可救药的姿态。

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自从开站以来,用户数量就呈现持续­性­高速增长的炎幻网,以及渐渐深入国人人心的联象集团,这一次的合作,就不得不万分引人瞩目了。

其后一直为人所称道的南北天合之作,就此开始。

247.遥远北国的胜利

阳一化和联象合作,后者在阳一化旗下的炎幻投放广告的新闻,不仅仅只是在各个新闻媒体的互联网IT频道出现,而是上了多家头版头条。

原因无他,过去的97年,虽然也有很多让国人为之兴奋自豪的事情,很能激发普通民众的国家民族情绪,譬如港岛回归,大坝动工等等一系列的大事件……但这些事情却无助于挽救很多企业的崩塌。

或者说得更加直白一些,就算再多几件国内大事,可是能当饭吃吗?

金融风暴发生之前,联象,海尔,长虹依靠着初显威力的价格战,以及民族品牌的道义大旗,在各自的领域节节取胜,市场火到爆。而仅仅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股市低迷,消费市场萧条的无以复加,这对于国内的企业界的打击,不可谓不沉重。

而在这样的大势之下,能有一个逆势上扬,让人心情为之一振的消息,其的意义远远超过了联象和阳一化的合作本身。

新闻媒体需要的是什么,不就是与众不同么?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在哀鸿遍地的大形势下,联象还要加大广告投入,而且还是在互联网上投放,这当然是再显眼不过的新闻素材。

现在就算是普通老百姓,也表示天天看到金融危机的报道很腻味,而且三株,秦池,太阳神之类国内大企业的崩塌,就算是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也免不了笼罩些兔死狐悲的情绪。

更加微妙的是,在某种层面上,这个国家也需要一个正面积极的例证,就算能起到的作用有限,但多少还是能鼓起一些人的信心。

可以说是形势需要,但不管怎么样,那些需要这个消息的潜藏力量,都在各自推动着事情的发展,来或隐晦或大方地为这一次的合作造势。

“联象逆势上扬,在复杂情况下加大了对新媒介广告的投入,阳一化喜获投资。”

“国互联网新兴力量的胜利——炎幻让人看到经济增长的新起点。”

“大家好,这里是国财经报道,欢迎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收一期的节目。我们今天要播出的节目,是有关于在国内互联网和IT业都万分瞩目的一则消息,以及后续的深入报道……”

“大家都知道,在经过了还没有完全过去的金融风暴,国内不管是市场还是生产源头,都呈现出一片萎靡不振的景象。不管是传统的消费品和制造业领域,还是新兴的IT,互联网,数码电子科技这些朝阳产业上,国内的企业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但是我们今天要报道的这一则新闻,则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消息,说是经济复苏,形式好转的标志可能有些不准确,但肯定是给国内的企业家们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也给那些处境艰难的企业主们,打开了另外一扇全新的窗户。”

要说杨一虽然知道的信息资料多一些,但他是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家伙,比如对于现今形势的分析理解,差了罗戈不少水准。胖总在新闻发布会后,新闻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就嗅到了某些非同寻常的味道,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是有看不见的大手在暗地里推动造势。

那时候杨一还将信将疑,但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后,看了央视《国财经报道》的专门节目后,他不得不相信罗戈的判断。

但是随即他就颇为忿忿不平起来:“这个节目怎么都应该通知我们一下吧,连最起码的版权意识都没有,这可是事关我们企业形象的问题……薄弱,法制意识太薄弱了。”

难得听到杨一这厮的吐槽,罗戈就眼睛冒光地笑他:“以前也没见你遇事这么激动过,怎么了,这可是上央电视台的事情,你还不情不愿?还版权?你以为这是卖书呢,还想让人家央视给我们版税不成。”

“最起码应该通知我们一声啊,毕竟这个报道是和阳一化有关的。”杨一对于后世那个裤衩楼还是有些微词的,算是一个草根固有的心态。而且报道了阳一化的新闻,却又不和自己接触,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罗戈则是可惜多过不满,这个时候,人们对于央视还是有着或多或少的敬畏,觉得能够被央台报道一次,就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更重要的是,还起到了免费广告的作用,算起来阳一化专门为炎幻网的宣传推广,而在各个地方卫视投放的广告,加起来的广告效应也及不上央视报道的这一次。

“罗总,外面又有记者要求采访,是魔都方面的《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的记者!”罗戈的秘书薇安进来后,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她在两人回到越州后短短的五天之内,就接待了不下五十多家全国各地的媒体,本地的越州日报,还有离得不远、驻地就在魔都的东南财经,更是摆派出了记者,摆出一副蹲点的架势。

几乎阳一化上上下下都受到过这些记者的­骚­扰,采访不到幕后的投资人和神秘的董事,就要求求见总裁总经理,总裁总经理见不到,就预约阳一化各个产业下的经理人,从炎幻网的那些新­嫩­大学生,到出版社和书城的老牌高层,几乎人人都受到了­骚­扰。

而薇安即便不是专门负责新闻媒体接待事宜的人员,这些天也被这些问题消耗了大量的­精­力,就算有公关部门出面进行打点,可一样会有很多来头大背景深得媒体上门。如何对待这些媒体,那就要罗戈亲自决定了。

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

罗戈和杨一互相看了一眼,原本东南财经,IT经理世界这些新老财经媒体蜂拥而来,就很让罗戈高兴了,毕竟一个企业除了实力之外,必要的宣传是不可缺少的,但是胖总也没料到,这一次能引出二十一世纪经济报道这种国内的财经媒体巨头。

“厉害了啊。”罗戈对杨一挤眉弄眼:“原本以为你小子就是想拉点儿投资,是因为炎幻网吃钱吃的厉害,撑不住了才突发奇想,没想到还有这个作用,我说你小子有眼光。”

“罗哥,你知道我开始没这个想法的,完全就是意外收获……”杨一难得苦笑一次。

“你也有预料不到的事情?”胖子很是不屑地乜着杨一,内心的舒爽却无以复加,他刚刚就是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是知道这小子早早预料到了这种情况,胖总才不会有心思在这里打趣他。

杨一脸皮抽了抽,虽然口气一贯的淡然,但是熟悉他的人就能感觉到,这是他表示很不高兴的意思了。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怎么以前还没发现你小子也开不起玩笑呢。”罗戈撇撇嘴:“不过还真是没料到,联象投入的力度还真是不小,也难怪那些媒体都像打了­鸡­血一样。”

一个页面链接式广告,一个弹窗式广告,广告费用倒不多,就算是加上了给阳一化的策划费用,所有的推广计划打包买断,外加广告渠道的使用费,也不过区区几十万……

但是,这一次的合作期限,是采用了2+3的模式,也就是双方的有效合作期是两年,然后再根据广告的实际效果,联想方面决定继续投入与否。

而且如果联象决定了继续合作,那么接下来的期限就直接变为了三年期,而且后面的广告费用也是根据市场反馈来调整的,可以算成是另类的***分成协议。

这就行了,杨一非常满意,两年时间,就算没有自己Сhā一脚,联象一样会达到一个相当的高度,现在又有了自己帮着它开***作弊,总不会起到什么反效果吧

“那罗总和杨总,那边的记者们还等着呢,你们看……”薇安看着这两个明显不着调的老板,心里面很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在她大学生涯的时候,也曾经憧憬过自己的上司,会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儒雅沉稳男人,认真翻看着件的姿态充满男人魅力,让人无法抵御地为之着迷。

不过后来遇上了罗戈,也算是造化弄人,一番际遇之后,也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但是好在罗戈私底下不着调,但是上了台面后,除了体型肥胖,但是举止行事无一不是和想象的商务男人们如出一辙。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可能就是碰上了这个小小年纪却一力缔造了阳一化的少年后,这两人每每商量事情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是认真,周密,带着成功人士的自信和气度,反倒更像是两个神棍一样,说话做事都云山雾罩一般。

虽然这只是这两人私下相处的时候,才会如此表现,但是薇安相信,要是把这一幕公开出去,不知道要吓跑多少客户和合作者了。

“去,当然去。”罗戈肯定道,然后看向杨一:“小一你呢,老规矩?”

“保持神秘感嘛。”杨一笑了笑,态度一如既往。其实没有哪个男人会没有虚荣心,人们总是把这个东西看成是女­性­的特质,但殊不知男人们的虚荣心不会比女人少上半分。

不过女人往往会因为一些小事务小利益而满足,但男人们的野心和胃口就更大一些,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的,更多是成功的事业,大众的羡慕。

曾经在书城初立的时候,看到胖子在台前风光无限,光是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就能让人沉醉其无法自拔,杨一也是极为眼红的,甚至生出了要不要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安静生活,也投身公众光环的笼罩之下这些想法。

免俗这个特质,离现在的杨一还远了点,心境的成熟不代表就能视名利如浮云,那是圣人不是凡人,而绝大多数的成功人士,他们的野心和虚荣心甚至比普通人更为强烈,这也是促使他们不断前进的原动力之一。

但就在杨一几乎是蠢蠢欲动的时候,两件事情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让他坚定了继续低调的决心。

一来是自己的小姨夫马俊,这位机关小­干­部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些风声,有一段时间拐着弯打听着杨一呣子的境况。杨一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姨夫,这是盯上自己呣子了,而且他还背着亲戚的名义,如果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想要不被他分去一杯羹几乎是不太可能。如果杨一视若无睹,这个长了一张三八嘴的小男人最可能的反应,就是不断地散布一些流言蜚语,呣子两总不可能见人就去解释一番。

而要想小姨夫马俊不敢打自己呣子的主意,只能是在自己更加强大一点,阳一化更加强大一点之后,强大到他只能用唯唯诺诺的讨好口气,来和呣子两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机极为不纯地打着歪主意。

这厮可是敢怂恿杨一的大舅去做灰­色­生意的主儿,最后险些弄杨卫红和自己的小妹妹生分起来。

二来就是季棠郸的意见,老爷子完全看不上杨一的生意,根本就不认同这是弟子的成就。但是出于自己一辈子的经验之谈,他虽然没有强令杨一收心,专门跟着他做学问,但也是建议杨一不在公众之前表露身份。

这位老先生虽然自己不事经商,对于杨一那个什么化产业的提法毫不认同,但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国内的环境,木若秀于林,则风必摧之。而且就算不是­棒­杀,外界的追捧和赞誉,也一样能形成捧杀之势。老爷子还是很欣赏自己这个小弟子的天分的,可不想杨一因为外界的赞誉,而被冲昏了头脑失去平常人。

是以尽管还是羡慕罗戈近来的出镜率,以及被安在胖子脑袋上的化产业新贵之类的噱头,但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这种情绪。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尽管这个普通人经历了重生——也就的确颇为不易了。

“那行,你忙自己的吧,我去看看这个知名财经媒体,过来是什么意思。”罗戈就点点头,对于杨一把出镜的机会都让给自己,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对了,还有个事,回来了这么些天,你去见过晚丫头没?”罗戈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昨天偶遇苏晚时女孩提到的事情,就又回过头来。

杨一一怔,不明白罗戈的意思,胖子以前倒是因为姜喃的事情,也时不时会打趣戏谑他一下,但是在苏晚和他的关系也有些暴露的情况下,就甚少在他面前谈论这两个女孩了。

今天忽然说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没有,回来以后伺候老妈,还有我大舅家,杨家老店那边的账目,我大舅非要让我去亲自看一遍。”杨一摊摊手:“然后季老爷子那里也少不了要去走一遍,出去了四五天,回来了总要过去打个招呼的。怎么了,小晚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罗戈就皱眉点点头:“那个什么魔都的鼎辰卡通,你还记得吧,就是在我们的元旦书展刚刚结束不久后,通过萧明南找上来的那个二流子老板,前些天我们去帝都的时候,找过晚丫头的,说是去她家坐了大半天。”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以杨一的镇定工夫,也是眼皮子跳了跳,隐隐觉得这事情不对味。上一次双方的见面,可不是正常商务会谈该有的气氛,这个魔都来的强势流氓公司,甫一见面就提出了很是过分的要求,完全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而杨一他自己,也没给别人什么好脸子看,完全就是你来卖­骚­老子就一巴掌打回去的态度,不仅一口回绝了合作的提议,更是让那个流氓老板秦丕一度下不了台。

按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说法,两者之间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而且还是仇怨颇深的那种。鼎辰动画想要仗着有后台有关系,来玩强买强卖,杨一和罗戈就当面唾回去,大家以后见面了也是仇人。

现在这个秦丕,居然还趁着自己和罗戈不在,直接找上了苏晚,又会有什么好心!

杨一倒是不担心苏晚的态度,这个因为成长经历,而外表冰冷漠然的女孩子,内心亦是冰峰般的凛冽和刚强。如果鼎辰动画想要通过利益***的主意,**苏晚和他们合作,未免就太一厢情愿了点儿。

重生男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这个女孩子合该感谢自己一辈子,就必须对他死心塌地。他是对苏晚有信心,知道她的坚定和兰心惠质,除了表情僵化和­性­格清冷外,所有女孩子的美好特质,她一个不缺。

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做出对杨一不利的事情来。

杨一只是担心秦丕那厮不怀好意,苏晚吃亏圈套。

“哦,小晚怎么说的?”杨一眼睛里透出警惕和冰冷,如果那些人是真的贼心不死,那说不得自己就要找个开刀对象了,阳一化现在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商场里的险恶很多时候并不在会表现明处,但是撕开了彬彬有礼的形式外衣后,一样是直接而**的激烈争斗,你死,仰或是我活。

罗戈摆摆头:“就是说在她家里坐了坐,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也叫我哥,但是可不会什么话都跟我说清楚。”

“好的,那我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杨一点点头,心里面升起来一丝暗爽。苏晚的确是对绝大多数人,哪怕就是身边熟识的一些朋友,也是不假辞­色­的,而一个冷冰冰勉强还算得上萝莉之列的气质女孩子,只对自己信任有加,那种感觉……

杨一表示相当快活,相当虚荣。

不过还没等他去找苏晚了解具体情况,就在杨一例行逛完了书城,检查完毕后,鼎辰动画倒是主动找上了他,或者说,主动找上了他和罗戈两人。

……

“两位,又见面了。”秦丕还是那副态度,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尽管收起了挂在脸上的嚣张狂妄,但是骨子里的隐隐敌意,杨一还是觉察了出来。

看得出来,近段时间以来,阳一化的声势大涨,让秦丕也不得不稍微收敛一下他的做派。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自觉手握动画公司发展必须渠道的秦老板,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现在也只不过在勉强自己而已。

杨一没什么好心情和他虚与委蛇,如果是其他有志于国内动漫市场的人,可能还真不得不拉下脸面和秦丕**,但是对于样一来说,大可不必惺惺作态,直来直去就已经算是够礼貌了。

原因吗,自然是手握抄袭这等神技,国内做不下去,就拿到国外市场。有一句话叫做墙内开花墙外香,杨一可是深得其三味的。

所以这时候看秦丕本质上压根就是死不悔改,怎么都不像是很有诚意的样子,就也面无表情地看都不看秦丕一眼。

比起杨一,罗戈才是地道的商人,不管来者什么身份,但只要是坐在了谈判桌上,就立刻抛开了杂七杂八的念头,一门心思在商言商了:“呵呵,秦总也好啊,刚刚我们还说到你呢,听我们阳一出版的头牌作者说你前两天还拜访过她嘛。”

“呵呵,现在只要是做动画动漫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是对苏晚小姐心生向往,就算不能招致麾下,拜访一下总不为过吧。”秦丕呵呵笑着,同样很没营养地你来我往着。

罗戈对秦丕的说法不予评价,喝了口茶后,就笑着试探了一下:“那是当然,晚丫头现在的名气,说是国内的漫画第一人都不算狂妄。说实话,现在可不止一家图书动漫公司的老总,来挖过墙角的,秦总要是也打着这个主意,那可是要先来后到的。”

什么先来后到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难道阳一化还会放了苏晚转投其他出版公司?胖总这么说只是“提点”秦丕一下罢了。

“不不不,我们鼎辰是搞动画制作的,可没有挖墙脚的想法。”秦丕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气度倒是比第一次见面强出了太多:“这次过来,还是上次的意思!罗总你看,大家是不是可以在一起搞一下合作。”

这种自信无比,似乎阳一化就必须和他合作的态度,倒是让罗戈和杨一纳闷了。

“去,当然去。”罗戈肯定道,然后看向杨一:“小一你呢,老规矩?”

“保持神秘感嘛。”杨一笑了笑,态度一如既往。其实没有哪个男人会没有虚荣心,人们总是把这个东西看成是女­性­的特质,但殊不知男人们的虚荣心不会比女人少上半分。

不过女人往往会因为一些小事务小利益而满足,但男人们的野心和胃口就更大一些,能满足他们的虚荣心的,更多是成功的事业,大众的羡慕。

曾经在书城初立的时候,看到胖子在台前风光无限,光是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就能让人沉醉其无法自拔,杨一也是极为眼红的,甚至生出了要不要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安静生活,也投身公众光环的笼罩之下这些想法。

免俗这个特质,离现在的杨一还远了点,心境的成熟不代表就能视名利如浮云,那是圣人不是凡人,而绝大多数的成功人士,他们的野心和虚荣心甚至比普通人更为强烈,这也是促使他们不断前进的原动力之一。

但就在杨一几乎是蠢蠢欲动的时候,两件事情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让他坚定了继续低调的决心。

一来是自己的小姨夫马俊,这位机关小­干­部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些风声,有一段时间拐着弯打听着杨一呣子的境况。杨一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姨夫,这是盯上自己呣子了,而且他还背着亲戚的名义,如果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想要不被他分去一杯羹几乎是不太可能。如果杨一视若无睹,这个长了一张三八嘴的小男人最可能的反应,就是不断地散布一些流言蜚语,呣子两总不可能见人就去解释一番。

而要想小姨夫马俊不敢打自己呣子的主意,只能是在自己更加强大一点,阳一化更加强大一点之后,强大到他只能用唯唯诺诺的讨好口气,来和呣子两说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动机极为不纯地打着歪主意。

这厮可是敢怂恿杨一的大舅去做灰­色­生意的主儿,最后险些弄杨卫红和自己的小妹妹生分起来。

二来就是季棠郸的意见,老爷子完全看不上杨一的生意,根本就不认同这是弟子的成就。但是出于自己一辈子的经验之谈,他虽然没有强令杨一收心,专门跟着他做学问,但也是建议杨一不在公众之前表露身份。

这位老先生虽然自己不事经商,对于杨一那个什么化产业的提法毫不认同,但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在国内的环境,木若秀于林,则风必摧之。而且就算不是­棒­杀,外界的追捧和赞誉,也一样能形成捧杀之势。老爷子还是很欣赏自己这个小弟子的天分的,可不想杨一因为外界的赞誉,而被冲昏了头脑失去平常人。

是以尽管还是羡慕罗戈近来的出镜率,以及被安在胖子脑袋上的化产业新贵之类的噱头,但他还是很好的克制了这种情绪。

这对于一个普通人来尽管这个普通人经历了重生——也就的确颇为不易了。

“那行,你忙自己的吧,我去看看这个知名财经媒体,过来是什么意思。”罗戈就点点头,对于杨一把出镜的机会都让给自己,就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对了,还有个事,回来了这么些天,你去见过晚丫头没?”罗戈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了昨天偶遇苏晚时女孩提到的事情,就又回过头来。

杨一一怔,不明白罗戈的意思,胖子以前倒是因为姜喃的事情,也时不时会打趣戏谑他一下,但是在苏晚和他的关系也有些暴露的情况下,就甚少在他面前谈论这两个女孩了。

今天忽然说起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没有,回来以后伺候老妈,还有我大舅家,杨家老店那边的账目,我大舅非要让我去亲自看一遍。”杨一摊摊手:“然后季老爷子那里也少不了要去走一遍,出去了四五天,回来了总要过去打个招呼的。怎么了,小晚那里出了什么事情?”

罗戈就皱眉点点头:“那个什么魔都的鼎辰卡通,你还记得吧,就是在我们的元旦书展刚刚结束不久后,通过萧明南找上来的那个二流子老板,前些天我们去帝都的时候,找过晚丫头的,说是去她家坐了大半天。”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以杨一的镇定工夫,也是眼皮子跳了跳,隐隐觉得这事情不对味。上一次双方的见面,可不是正常商务会谈该有的气氛,这个魔都来的强势流氓公司,甫一见面就提出了很是过分的要求,完全不知道节­操­为何物。

而杨一他自己,也没给别人什么好脸子看,完全就是你来卖­骚­老子就一巴掌打回去的态度,不仅一口回绝了合作的提议,更是让那个流氓老板秦丕一度下不了台。

按照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说法,两者之间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而且还是仇怨颇深的那种。鼎辰动画想要仗着有后台有关系,来玩强买强卖,杨一和罗戈就当面唾回去,大家以后见面了也是仇人。

现在这个秦丕,居然还趁着自己和罗戈不在,直接找上了苏晚,又会有什么好心!

杨一倒是不担心苏晚的态度,这个因为成长经历,而外表冰冷漠然的女孩子,内心亦是冰峰般的凛冽和刚强。如果鼎辰动画想要通过利益***的主意,**苏晚和他们合作,未免就太一厢情愿了点儿。

重生男不是对自己有信心,觉得这个女孩子合该感谢自己一辈子,就必须对他死心塌地。他是对苏晚有信心,知道她的坚定和兰心惠质,除了表情僵化和­性­格清冷外,所有女孩子的美好特质,她一个不缺。

这样的女孩,怎么会做出对杨一不利的事情来。

杨一只是担心秦丕那厮不怀好意,苏晚吃亏圈套。

“哦,小晚怎么说的?”杨一眼睛里透出警惕和冰冷,如果那些人是真的贼心不死,那说不得自己就要找个开刀对象了,阳一化现在正是高速发展的时候,商场里的险恶很多时候并不在会表现明处,但是撕开了彬彬有礼的形式外衣后,一样是直接而**的激烈争斗,你死,仰或是我活。

罗戈摆摆头:“就是说在她家里坐了坐,那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也叫我哥,但是可不会什么话都跟我说清楚。”

“好的,那我去问一下是怎么回事。”杨一点点头,心里面升起来一丝暗爽。苏晚的确是对绝大多数人,哪怕就是身边熟识的一些朋友,也是不假辞­色­的,而一个冷冰冰勉强还算得上萝莉之列的气质女孩子,只对自己信任有加,那种感觉……

杨一表示相当快活,相当虚荣。

不过还没等他去找苏晚了解具体情况,就在杨一例行逛完了书城,检查完毕后,鼎辰动画倒是主动找上了他,或者说,主动找上了他和罗戈两人。

……

“两位,又见面了。”秦丕还是那副态度,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尽管收起了挂在脸上的嚣张狂妄,但是骨子里的隐隐敌意,杨一还是觉察了出来。

看得出来,近段时间以来,阳一化的声势大涨,让秦丕也不得不稍微收敛一下他的做派。但所谓狗改不了吃屎,自觉手握动画公司发展必须渠道的秦老板,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现在也只不过在勉强自己而已。

杨一没什么好心情和他虚与委蛇,如果是其他有志于国内动漫市场的人,可能还真不得不拉下脸面和秦丕**,但是对于样一来说,大可不必惺惺作态,直来直去就已经算是够礼貌了。

原因吗,自然是手握抄袭这等神技,国内做不下去,就拿到国外市场。有一句话叫做墙内开花墙外香,杨一可是深得其三味的。

所以这时候看秦丕本质上压根就是死不悔改,怎么都不像是很有诚意的样子,就也面无表情地看都不看秦丕一眼。

比起杨一,罗戈才是地道的商人,不管来者什么身份,但只要是坐在了谈判桌上,就立刻抛开了杂七杂八的念头,一门心思在商言商了:“呵呵,秦总也好啊,刚刚我们还说到你呢,听我们阳一出版的头牌作者说你前两天还拜访过她嘛。”

“呵呵,现在只要是做动画动漫这个圈子里的人,谁不是对苏晚小姐心生向往,就算不能招致麾下,拜访一下总不为过吧。”秦丕呵呵笑着,同样很没营养地你来我往着。

罗戈对秦丕的说法不予评价,喝了口茶后,就笑着试探了一下:“那是当然,晚丫头现在的名气,说是国内的漫画第一人都不算狂妄。说实话,现在可不止一家图书动漫公司的老总,来挖过墙角的,秦总要是也打着这个主意,那可是要先来后到的。”

什么先来后到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难道阳一化还会放了苏晚转投其他出版公司?胖总这么说只是“提点”秦丕一下罢了。

“不不不,我们鼎辰是搞动画制作的,可没有挖墙脚的想法。”秦丕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气度倒是比第一次见面强出了太多:“这次过来,还是上次的意思!罗总你看,大家是不是可以在一起搞一下合作。”

这种自信无比,似乎阳一化就必须和他合作的态度,倒是让罗戈和杨一纳闷了。

248.日中而昃,月满则亏

“我知道上次会面的时候,我老秦的一些做法是不太妥当的。”秦丕呵呵一笑,身段说不上有多么低,但是配着他美术科班生出生,却能只身一人在三教流的环境里历练出来的架势,倒也有几分江湖草莽推金山倒玉柱,大喇喇一言揭过彼此旧怨的气势。

他对面的胖总若不是机关出身,心­性­行事到底比秦丕斯圆滑一些,这两人对上,绝对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场面。

都是混迹于化产业,却又都少了那一份斯隽永,不大不小也算是长三角化商界圈子里面的异数。

但是这样两个人,­性­格相近却又没能成为朋友,自然是有其原因的——罗戈不管怎么一副生意人嘴脸,趋利避害的­性­子时常可见,但他却能守着自己的底线。

这胖子固然是爱钱爱到了极处,不过在他那副棺材里伸手的贪婪外表下,不灭的是一个男人的担当和气度。

如果不是这样,杨一又怎么会选择和他合作,而且即便是在有了原始资金的积累,以及搭上姜喃的书记爹地这条线后,也没有想过甩下胖子单­干­。

或许还说不上,这是什么人格魅力,但作为合作人和朋友来讲,罗戈无疑是相当合格的。

相比之下秦丕就差得太远。

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立心不正,还能指望狗改得了吃屎么?

至于这厮现在表现出来的小意,杨一也清楚知道原因出在何处,不就是因为现在的《云荒》,已经越来越火?如果说这一系列的漫画在刚刚上市的时候,只是初露峥嵘,勉强能和此时正流行的《圣传》、《天是红河岸》、《尼罗河女儿》、《灌篮高手》之类的岛国漫画抗衡,那么在经过了半年多的市场培育期,读者的口口相传,以及罗戈在背后的鼓动造势后,肩负着所谓国产漫画扛鼎重任的《云荒》,已经达到了和所有外国漫画同时一争高下的实力。

不是单独的某一本国外漫画,而是那些稍微有点儿知名度的国外漫画加起来,一起来和《云荒》系列争夺市场份额。

在看过了出版社最新反馈回来的***报告后,即便是深知《海贼王》和《钢之炼金术师》威力的杨一,也不由得喃喃说不出话来,看着罗戈瞳孔里倒映出来的两个金光闪闪的“¥”相对无言,就更别提出版社里大大小小的编辑们了。

就连在出版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耄老赵夫子赵总编,在看到报表的时候也是视网膜寸寸龟裂,浑浊的眼珠子­精­光暴闪,险些就顶掉了一千多一副的眼镜儿。

现在这些编辑们,谁都知道三部专门负责动漫和儿童学的编辑部,是阳一出版里油水最肥的部门,想尽了办法往里面挤。

是以尽管秦丕这时候主动卖乖求和,可杨一却连敷衍一下的力气都欠奉,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是没有错,但是自己就能够搞定的事情,凭什么要分一杯羹出去?

就因为他秦丕上门示好?

这算什么条件。

杨一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罗戈这个“主外”的总裁,却还是要按照商场上的规矩来解决:“秦总客气了,生意场上的事情,谈不拢的时候也是有的,没有说心想就能事成嘛。”

重生男无聊的都想瞌睡了,虽然还只是早春节气,但越州是自古以来的三月江南,午后这一刻,正好和风熏人暖。杨一浑身懒洋洋的没有力气,到外面泡上一壶茶水且听风闲都嫌时间不够,哪里耐烦在这里絮絮叨叨。

“那是那是,罗总理解就好,理解就好。”秦丕冲着罗戈连连点头,还不忘记拿眼角去瞄杨一,虽然也竭力想表现出自然的样子,但却总是流于做作,最起码杨一就觉察到了秦丕的动作。

不管是格局,还是境界,不说和刚刚打过交道的联象刘总,就越州出版的连萧明南,风潮音像的杨锦聪,也是大大不如。鼎辰动画能混到现在,除了秦丕的一些野段之外,明白就是他背后的那一层关系起了不小的作用。

“所以这一次过来,我们侵鼎辰是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想和阳一化在《云荒》的动画改编上面好好谈谈。”涉及利益因素,秦丕这会儿笑得都快要万家生佛了。

不过很明显的,也正是因为涉及利益问题,罗戈给出的回答,和他所希望的答案恰恰相反:“这个,秦总是不是在哪里有些误会?”

胖总一边说一边有些歉意加好笑地瞪大眼睛:“我们思阅自从整合为阳一出版后,所有出版物的版权­操­作,基本上都是内部消化的,特别是动漫那一块,并没有寻求合作的意思。”

“内部消化?”秦丕呵呵笑着摇摇头,摆出推心置腹的模样,一脸“老罗你就不要骗我了”的表情:“内部消化,罗总的胃口也太好了点儿吧,这半年图书市场上稍微畅销点的书。一大半都是你们阳一出版运作发行的,够得上改编电视剧的就有好几本,再加上完全可以推出动画版的《云荒》漫画,难不成互联网还不够你罗总腾挪辗转,还要跑到电视剧和动画里面掺一脚?”

出乎他的意料,罗戈没有打着哈哈绕弯子,反倒是点点头正言道:“秦总还真是说到了,电视剧我们阳一化倒是没这个想法,可动画这一块,是早就有了计划的。”

听到罗戈这话,秦丕的笑容就淡下去三分,显然没料到这胖子从一开始就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打算:“罗总也准备做动画,这倒也是个好事,不过阳一化对国内的动画市场了解多少呢?而且还有发行渠道,上级部门的打点之类,我倒是觉得罗总你把这个改编权放出去更好,坐等分成不比自己辛辛苦苦去做自己不熟悉的行当要轻松?”

秦丕是什么心思,罗戈用ρi股都能想得到,刚刚说的这些,也无非都是场面话而已。

不过商场上就是如此,只要双方还没结下夺妻杀子之仇,那就总有坐下来谈判的余地,就是不压根没有和秦丕和鼎辰动画合作的意思,也不能撕破了脸皮把人赶出去。

所以罗戈只能耐着­性­子打哈哈:“发行渠道嘛,我们阳一化现在和一些收视率不错的地方卫视,还是合作过几次,关系都还可以。制作方面,也已经和上美影达成协议了。所以这个事情,估计是没办法和秦总联手大­干­一场了。”

胖子一脸的惋惜,心里面也在恶狠狠破口大骂:滚尼玛个13,一次不行还恬着脸来第二次,把老子当苕!

秦丕的脸­色­就­阴­鸷起来,只是这一抹­阴­沉旋即就被郑重之­色­取代:“罗总,你就真的不考虑合作的问题,做动画听上去简单,但也不是轻易就能玩得转的。还有上美影,以前这厂子当然可以,但是现在嘛……”

秦丕不屑地摇摇头,似乎连提都懒得提及一下。

再配合他自己就是出身上美影的缘故,秦丕本来是想要表现出一种,让人觉得他对动画制作知根知底的气势。可奈何眼前两人和他根本不是一种思维模式,罗戈和杨一听到后,只会觉得此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忘恩负义之徒。

上美影教了你多少东西?就是为了让你这个时候在背后贬低的么!

在商言商,熙熙攘攘皆为利往,这些话罗戈和杨一都懂,他们也都是这么做的,唯一不同的是,基友二人组在这么做之前,加上了“凭良心”三个字。

唯此而已。

但也就是这一点,注定了秦丕不会是和他们同路而行的人。

更何况,这个传言里路子野有关系的魔都老总,根本就是为了抢罗戈和杨一碗里的­肉­,罗戈能耐着­性­子陪他这么长时间,就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又怎么可能遂了他的心意。

“不要说做动画,其实不管是哪一行,真的投进去以后你都会发现,实际情况完全不像自己一开始想的那么好。”罗戈肯定了秦丕的说法,但大家都听得出来,他重点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在后面的:“但事情还没有做,就因为怕玩不转不去努力,实在不是我的风格啊!秦总你以为呢。”

秦丕呵呵一笑,对于罗戈的说法不置可否:“罗总这话也对,也不全对,有些事情,你明知道是行不通的,还一头撞上去,那也太不聪明了嘛。”

会面到了这个时候,就渐渐生出些锋芒和火药味,罗戈是因为秦丕对自己的暗示一再视而不见,一心想要在阳一化这里分蛋糕而不快。秦丕则是因为第二度碰壁,他自忖这次是拿出了相当的诚意,哪里知道人家连条件都不问,直接就拒绝了自己的合作意向。

这种­干­脆利落的拒绝,无疑让秦丕感觉很受伤,很不爽。

“呵呵,罗总对自己还真是有信心。”秦丕就笑了笑:“真的不考虑了?越州这边我知道罗总很有些关系,但是出了越州,还是我的门路比较广哦。”

图穷匕见,尽管只从字面意思上来看,秦丕还是诚心诚意为阳一化考虑,不过这里四个人有一个算一个,任谁都听出来秦丕破罐子破摔的威胁之意。

门路是什么意思,可以为你打开,但是反过来说,也一样能为你关上。

“呵呵,这个就还是不麻烦秦总了,就算是出了越州,我也还是有点儿门路的。”罗戈并不把秦丕话隐含的意思放在心上,就打算站起来送客。

主人站了起来,秦丕也是不好再强留了,这会儿就没怎么可以控制自己的表情,而是对着两人淡淡一笑:“过来的时候我也拜访过苏晚小姐,她说《云荒》的版权都在小杨同?你们这个分配倒是有些意思啊,呵呵。”

罗戈摸不清楚秦丕的意思,看了看杨一后,皱了皱眉头,杨一也没打算理会他。当时的情况,苏晚也都和他详细说过,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时候,秦丕是微笑着半转过身子,明明是充满笑容的脸上意味难明,他的秘书站在一边,带着很是不善的神­色­瞟着杨一。

罗戈和杨一从沙发上同时起身,除了眼睛深处的戒备外,也看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两边都是寸步不让,气场相当。

不得不说,自上次一别后,杨一再见秦丕的时候,此人的表现已经比上次强了很多,也许是因为阳一化愈加强大的影响力,所以让他稍微端正了点儿态度。

但是所有的一切的伪装,在这一刻被秦丕很是不耐地自己揭了开来:“两位真的不考虑一下?说实话,我是很希望能和阳一化合作的,而且有了鼎辰的加入,有关苏小姐的那些漫画,还有请人代笔的这个事实,我肯定会好好保守的。”

秦丕心总算冒出些快意,准备好好欣赏一下,当秘密被自己揭穿后这两个人会不会还是如此的坚持己见。这时候就算是这胖子和小崽子改口,秦丕也决定要好好拿捏一番。

不过他随即就有些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瞳孔,罗胖子倒是有几分愠怒,还有些先前不曾有的犹豫。但是另一个人,也是上一次合作谈判时最大的阻碍,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崽子杨一,居然还很有闲心地笑了笑,直接无视了门口拔脚欲走的秦丕:“罗哥,你打发完这边的事情,再把出版社那边安排一下,明天我要找你的,你留点儿时间,我就先走了,老师还在等我呢。”

彻彻底底地视而不见。

对于秦丕这种人来说,金钱固然重要,但是面子更加丢不起。就算是有人和他面对面破口大骂,他都不会像现在这样憋着一股气,唯独是杨一这样的视他如无物,让他心肝肺无一不是火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呵呵,不错啊,小同学倒是很绷得住啊。”秦丕这时候就全然是笑皮不笑­肉­了,眼神也狰狞起来:“不过有些事情呢,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觉得不管什么问题自己都能搞好,还是听一下大人的意见。”

“这个大人的意思,是说秦总自己?”杨一丝毫不畏惧地和秦丕对视,没有少年和成年男子对峙时的心虚和畏缩,甚至就连口气都异常平静:“那还是不用了,我还笑纳不起。”

原因无他,他已经大致明白,秦丕这一次信心满满的找上门来是因为什么了。

请人代笔?肯定是这厮到苏晚家的时候,看到了云野弥和高达帮忙制作的那些底稿,所以就生出了以此为威胁的打算?不过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杨一的脑却急速转着,思考秦丕可能会利用这个发现,怎么样来败坏阳一化和苏晚的名声。

有可能只是让人虚惊一场的笑谈,但更可能是无比危险的­阴­险恶意诽谤大潮,如果是后者,即便是到最后澄清了事实真相,可依旧会造成苏晚读者的流失。

杨一可不打算抱着侥幸的心态,寄希望于苏晚的读者都像“我不是萝莉”和四娘的粉丝一样,不分黑白来拥护苏晚,他得为女孩的形象考虑。

“好,好,不错,罗总和小同学很有信心,这是好事。”秦丕从嗓子眼儿里迸出来几声­干­笑:“既然两位对自己入行动画这么有信心,那我就敬候佳作了。”

……

从云书城离开的时候,秦丕尽管是打算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可近乎于被人“赶”了出来、扫地出门,他的脸­色­难看依旧,哪怕是知道可以马上报复罗戈和杨一。

小秘书一眼就看出自己老板心情不佳,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随便说些什么,只好很有技巧地在旁边咬牙:“这两个人脑袋不清楚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不会揭穿那个丫头片子的事情?到时候读者流失,我看他们哭都来不及!”

秦丕就皱起眉头:“按道理来讲,就算那小子不明白事理,可罗胖子总是知道轻重的!难道他就不怕我们对外说些什么?”

“是不是他们觉得这个事情公布出去了,不会有什么负面影响?”那小秘书就猜测道:“我听说岛国那边搞漫画的,好像也有私人助手之类的人……”

秦丕愣了愣,然后眼神一沉,缓缓摇头:“不会,这都是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再说不管怎么弄,也没有私人助手代笔底稿的,虽然我不是搞漫画出版的,但是这些东西也知道一点儿,不会是这样。不过他们要觉得这事情不会又负面影响,那未免也太小看我秦某人的胆­色­了!”

那小秘书眼皮跳了跳,很明显,她知道自己老板既然说出了这种狠话,那就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这个事情,不说让阳一化和那个小妖­精­苏晚身败名裂,起码也绝对是个难以收拾的局面,谁让这些人仗着现在《云荒》大火,就一副高高在上瞧不上他们鼎辰动画的架势。

这一回……

嘿嘿,有意思了。

249.饕餮的底牌

秦丕带着小秘从云书城走出来,然后在门口站住。

虽然两方的第二次会面,在最后时刻近乎于撕破脸皮,他亦表现的极为强硬,但是就在秦丕回头看着春日阳光下的书城大楼之时,他的小秘书就清楚了,自己这位大老板的心底,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若不是这样,他一定是会­干­脆利落地走掉,而不是像这样把懊恼摆在脸上。

这座国内前所未有的城堡,正在阳光之下濯濯生辉,将近一百块玻璃幕墙犹如魔镜一样,映衬着广场之上光怪陆离的风景。不时有玻璃被推开,那是这座化堡垒的员工,那些推开玻璃用远眺的方式来解决疲劳的人,尽管脸上有工作了整整一上午的倦容,但更多表现出来的却是一种蓬勃的朝气,振奋人心的­精­神面貌,一如这座大楼所代表的那个化企业。

感受着秦丕心的那些情绪,小秘书又觉得这个男人刚刚放出来的那些狠话,其实也都是口不对心的,就这么被阳一化拒绝并因此反目,绝对不是秦丕的本意。于是觑准时机,她就试探着媚声道:“老板,虽然罗总本人是拒绝了,但是您­干­吗不像以前那样,去找找他们上头的关系呢?我看上次过来的那个陶行景陶主任,和你谈得就很不错嘛。”

秦丕嗤了一声:“那老东西,就是个办公室主任而已,就负责一个接待事务,说话能管什么事?说起来还是要广的一些关节部门的领导说话才好用。”

觉察到秦丕似乎是不屑自己的提议,小秘书就有些委屈:“那您就去找那些关键部门的领导啊,有了他们压阵,还怕阳一化这边不听话么?”

“要是在魔都地界上,这还用你说。”秦丕冷笑两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我姐夫虽然是在京城里面,能卡住动画这块的要害,但是也没办法把手伸到地方上来,而且还是江南省会。再说这个罗胖子的背景,我也是打听过的,现在的越州市委里面就有他的关系,我们这是强龙也压不下地头蛇啊。”

那秘书拽了拽鬓边的发丝,有些弄不清楚里面的门门道道了。

既然罗戈背后也有体制内的关系,自己老板又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胆气,敢说出要他们不敢小看的狠话:“老板,那你的意思是……”

“没办法让他们同意合作,也没办法让他们不去搞这个动画,但是动画搞出来后,总能让他没地方去卖!当时候只要上面一句话发下来,这部动画审核不合格,我看他要拿什么去放映。”秦丕深吸了一口烟,从喉咙深处涌上深刻着怨毒的话语。

那小秘书跟了秦丕这么久,早就和他是一丘之貉,听了这话不仅没什么反应,反倒是眼睛亮了起来:“我明白了,老板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秦丕哈哈一笑,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的人流,就一把环住女秘书的小腰,颇为得意道:“他们想吃独食,也要问过我老秦答不答应!再说了,这一招也不算什么,我不仅要让他们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得让这些王八蛋从现在就不好过!你说,要是国内最有人气的美少女漫画家,是靠着别人帮她代笔,这个消息放出去后那些买她书的人会怎么想。”

秦丕自己算不上好东西,但却把其他人想的很淳朴童真,还指望着这条消息放出来后,苏晚就被千夫所指万人唾弃。

不过如果他能够穿越一次,见识过后世里四娘被宣判抄袭后,依旧是粉丝无数的场景,这位脚底流脓的大老板就未必会这么认为了。

“老板,你也太坏了!”小秘书就捂着嘴咯咯咯笑,满脸的崇拜。

……

与此同时,云书城,罗戈的办公室里,胖总也在和杨一讨论着秦丕刚刚离开的时候,所留下的这些讯息。

“小一,你看这个事情。”罗戈运作过无数图书的出版发行,但却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情,旗下的作者如果被污蔑是抄袭或者请人代笔,那么不管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自己这一方的名声多少都会受到些损害。

杨一倒是浑不在意:“说来这位秦老板,还是太贪心了啊!要么就­干­脆放下面子和实惠,求人就求到底,哪怕这一次没有赚头,只要双方之间连上了线,还怕以后赚不到钱么?或者就­干­脆什么都不说,一心把我们阳一化搞臭。”

罗戈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也有些感慨地点点头:“还真是这个理,他秦丕要是狠狠心,把最后那些话憋住不说,我们那里知道晚丫头那边出了这样的状况。”

“是啊,忽然放出这个消息,还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杨一耸耸肩膀:“结果他为了威胁我们,还指望着我们听了这消息就回心转意屈服于他,未免想的太好了,结果还提醒了我们。”

“我就说过,这秦丕不是个­干­大事的人,说他是个化商人,我看去混社会当黑老大更有前途些……诶,上次老萧带他来的时候,不是说这人还是科班美院生出身么?”罗戈一脸的好笑,大抵是觉得这人也算是个奇葩了。

杨一甩了罗戈一记白眼:“美院里面就不能出几个流氓?”

“那也得是斯流氓!”罗戈一脸看不上秦丕的模样:“像他这种喊打喊杀的,完全就没学到化流氓的神韵嘛!”

于是杨一看着罗戈的眼神就十分玩味了,似乎想要对着罗戈弄明白,斯流氓是个什么样子。

重生男这动作,无疑惹恼了胖总,罗戈一张注了硅胶似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一般。

“真是小心眼。”杨一咧咧嘴,很有眼­色­地躲开罗戈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然后成竹在胸道:“这样吧,你去联系一下看守所那边,和高德喜打个招呼,剩下的我来处理就好了。”

“你确定!”罗戈不放心地看了看杨一,倒是比男孩还上心:“看守所那边倒是好说,反正高德喜的用度也是我们社里支出的,现在让他出面一下也说得过去。不过这件事可不能马虎大意,要不然晚丫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那可就要毁于一旦了。”

杨一就很不爽了,再怎么说,苏晚和他也是私下里挑明了关系的男女朋友,虽然两人不像是其他那些捅破了窗户纸的小男女一样,需要天天腻在一起你侬我侬,可也还没轮到他罗胖子来关心。

于是少年立马就变了脸,到他离开的时候,罗戈还没弄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

今天是周末。

苏晚的母亲早早就出门,买了上好的前腿­肉­,还有两把­嫩­到可以掐出水来的荠菜,准备午给三个小孩子做一顿新鲜的荠菜饺子。

本来越州这边,平时多是做一些荠菜鲜­肉­馅的小馄饨,再加上些紫菜虾皮海米,就是上好的鲜汤荠菜馄饨了,可是奈何家有个外国贵宾——云野弥那孩子怎么都吃不惯馄饨,只对饺子情有独钟,而另外三人又对吃馄饨还是吃饺子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于是也就顺着外国客人的意思了。

“王阿姨,张阿姨,你们也买菜啊。”看到是巷子里的街坊邻居,苏晚的母亲就热情招呼着,她现在不大不小也算是梅湾街里头一号富户,不过因为苏母一贯的为人低调,甚至在家里骤富之后,还改不掉事事带着些小意的习惯,是以老街坊们也都没有用什么异样的眼­色­来看待她,最多是感慨她生了个好女儿,然后巴拉巴拉羡慕上一番。

但是今天当她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两个住在左近的阿姨,并没有如往常一样热情地迎上来,拉扯一些家长里短,而是­干­笑着什么表示都没有。

苏母一时间也没有觉察到街坊们态度上的变化,还在笑着搭讪:“今天休息,都要给孙儿们买点儿好东西吧。”

王阿姨和苏家来往多一些,看着张阿姨没有答应的意思,就点点头:“是啊,周末嘛,过来吃饭的人多,总要多准备一点儿。”

然后似乎是实在憋不住话了,就小心翼翼看看苏母脸­色­,期期艾艾打听道:“哎,苏晚妈妈,你们家那两个小孩子,已经住了多长时间了?”

“两三个月吧,还都是在我们家过的年呢。呵呵,这两个小子,一个脑袋不清楚也没人疼,另一个更好玩,她家里直接把她扔到我们家就不管了,也不知道这些东洋鬼子是不是都缺心眼儿,再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小孩,哪有扔到国外的。”一边说还一边摇摇头,对于藤冈策明显是很不以为然的。不过对云野弥,苏母在相处了这么久的时间后,倒是真心喜欢这个颇有教养的孩子,杨一几次提出把两人接走,还是她一力挽留。

但是苏母身边的两个阿姨,却全然没有听苏晚唠家常的心思,张阿姨就极隐晦地撇撇嘴,给王阿姨做了个脸­色­。那王阿姨犹豫了半天,终于是话里有话地提醒道:“苏晚妈妈,你们是心好,愿意收留人家的小孩儿,不过也总要注意些事情,万一搞出些闲言碎语的就划不来了。”

“就是收留两个小孩子,这怕什么。”苏母的心思都放在午的饭菜上,并没有注意到王阿姨脸上的异­色­,还兀自解释着:“也就是这一年吧,晚晚公司的老板说了,到时候溪止那边开发好了,会把两个孩子送到那边的。”

旁边张阿姨终于是忍不住了,就讪笑着打断了苏母的话:“哎呀,苏晚妈妈你是真的不晓得?早上的报纸你看过没有,都在说你们家姑娘呢。”

报纸?说晚晚?苏母一愣,终于是反应过来,然后满脸狐疑地看过去:“什么报纸?说晚晚什么话?我今天把报纸捡好就出门了,哪有时间去看。”

旁边张阿姨就不顾王阿姨的阻拦,啧啧道:“你还真不晓得啊,上面说你家苏晚,都是靠别人给她代笔画画,自己在台前出名,是抄袭,要揭发她。”

苏母的大脑在这个瞬间,大约停止了一秒钟的运转,随后就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情绪激动地瞪着张阿姨:“胡说八道,我们晚晚怎么可能让别人帮她画画,她抄袭哪个了?她的画儿都是她自己辛辛苦苦画的,怎么可能让别人代笔!”

这个刚刚过了半年好日子,对以前的困苦生活记忆犹新的年女人,只觉得本来清澈和煦的阳光,都快要把眼睛都刺得睁不开了。

越州还从来没有过如此刺眼的阳光。

“哎哎,我们也是看报纸上说的,不是我们要瞎说。”王阿姨就稳住了情绪激动的苏母,又把她失手掉在地上的网兜捡起来,塞到了苏母手,连声劝道:“这个不是张阿姨说的,苏晚妈妈你自己去看看早上的报纸就晓得了。”

苏母没听清两个街坊阿姨在说什么,她的大脑现在乱成了一团浆糊,只记得代笔、抄袭这些字眼,一个个黝黑的方块字化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争先恐后向她扑了过来。

甚至在她的脑海里面,还有自己家老房子未装修前的模样,破旧的大门洞开,里面黑沉沉深不见底。

如果是发生在任何一个普通人身上,也不至于激动成苏母这个样子,最多也就是气愤填膺地和人辩解几句,然后脸红脖子粗地回家一看究竟。但是苏母以前穷困过太久,即便是自己无所谓,可是她也决不能任由女儿再回到从前的日子。

没有洋娃娃,没有糖果,没有新衣服,没有小伙伴,甚至连一个父亲都没有,还要穿着刻意买的大号衣服,在菜市场里面捡着小摊贩卖不出去的菜叶……这样的日子,自己女儿已经过了十多年,她已经苦够了!

现在好不容易过的生活,凭什么就有人说这些恶毒的话?

两个阿姨看着苏晚母亲时青时白的脸­色­,眼睛里面也满是复杂,最后还是王阿姨稳住了苏母,劝慰道:“你跟我们解释也没用的,还是先回去看看报纸上怎么说的,我也相信苏晚那丫头不是这样的人!以前她给我们这些老婆子画画,哪个不说画得像!你放心,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不会信那些小道消息。”

苏母听了这话,一瞬间就从手足无措,变成了落水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连连点头:“是,还是王阿姨是明白人,我先回去怎么回事。”

苏母急匆匆地走掉,这个消息就如同给她浇了一头的冰水般,让她忍不住的瑟瑟发抖——尽管已经是柳絮四起的樱笋花飞月,可是她却忽然觉得寒流袭来,冷得让人失魂落魄。

事实上不仅是这两个阿姨知道了,这一条巷子里的人们,有一家算一家,几乎人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尽管这些人不是每个都有读早报的习惯,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主角还是大家一致颇为关注的苏晚一家,就由不得传播不迅速了。

苏母匆匆往家里赶回去的时候,背后就传来张阿姨低声的议论:“哎,王姐,你真是心好,你看都上了越州早报的消息,怎么可能是什么小道消息嘛。”

……

周末这天,陷入传言困扰的远远不止苏晚一家,阳一化的总裁办公室,已经接到了不下十个电话,除了关系交好的各方势力外,就是现在正在开展合作的一些单位,譬如外地的一些电视台,还有图书市场上处于最下游的各大书商散户。

因为被爆料苏晚漫画是被人代笔的媒体,远不止越州本地的越州早报一家,因为越州日报和秀湖晚报,都和阳一化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而且两家报社本身就是越州出版集团旗下的报刊,是以也只有和阳一化一直搭不上线的越州早报,敢于瞅准这个机会抓眼球博上位。

但是一旦离开了越州范围,尤其是在秦丕的地盘魔都那边,报道这个事件的媒体就多了很多,除了那边的媒体大哥魔都日报外,一些经济类的报纸都参与了其,不过这些报纸报道分析的,多是如果事件属实,那么阳一化需要如何应对的问题。

譬如《阳一化顶梁柱坍塌一角,美少女漫画家疑似请人代笔!》

譬如《偶像的崩溃——她给孩子们做了一个坏表率》

而这其,又以《南方周报》里面的主题社论最为引人注目国漫画的“荧惑守心!占据了大半个版面的专题,从苏晚和阳一化的异军突起开始分析,一直到现在正被热议着的代笔话题,林林总总三五千字,居然给出了不少以前很少为人注意的方面。

不过《南方周报》本来就是一周一刊,绝大部分内容,都应该是在周五上午就通过总编室的敲定,下午就要拿去付印了。而这一期居然是把这个主题社论放在了头版头条的位置上,而且还如此“有料”,看起来也是某些有心人背后活动的结果了。

而就在苏母匆匆往家里赶的时候,云书城的总裁办公室,一名不速之客正悠然自得地占据了本应属于罗戈的位置,一边品着最新的明前春茶,一边好奇看向罗戈:“罗总,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些什么后招,总得亮出来了吧!这时候多拖一天,你们阳一化可就多一份损失哟。”

可是罗戈丝毫不为所动,反倒是嘿然笑着反问:“我怎么觉着,萧总您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意思啊!”

250.荧惑之失

251.肿瘤的扩散

萧明南面­色­古怪地盯着罗戈看,似乎是想要看清这个胖子的内心。

但是他失败了。

并不是因为胖子那一层厚厚的皮下脂肪,阻挡了萧总锐利的目光。对于这个眼光可以洞穿绝大多数世情的男人来说,任何惺惺作态或者是伪装,最后只会有一个下场,就是被他轻松看穿。

萧明南印象自己唯一一次的看走眼,就发生在杨一这个穿越男身上。

至于罗戈,虽然也是商场的半个老戏骨,但在资深影帝萧总面前,还是有些不太够看。

萧明南失败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罗戈这胖子根本没有作伪,他的所有表情都是出自内心。

因此很理所当然的,萧明南也就摸不清楚罗戈心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罗总,你就这么有把握?”萧明南必须谨慎,虽然越州出版只拥有云书城不到10的股份,可现在的书城,已经成为了越州出版集团最稳定的一个赢利点,每个月的股份回报在集团总收益算不了什么,但却大有源源不绝之势。

最重要的是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增长着,这才是萧明南对此次事件如此重视的原因。

“我也不想玩得这么提心吊胆,不过小一说了,他打算借势捣鼓点儿什么东西,所以而且晚丫头只听他一个人的,我劝了也没办法。”罗戈耸耸肩膀,这是杨一强烈要求的事情,看到少年这么有把握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得太多。

“嗯?”萧明南眉头紧蹙,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不轻不重地点了两句:“这小子点子多,也是有一些鬼心思,不过有些方面,你还是要给他把好关。像这次的这个事情,要是一个处理不好,后果是很难以预料的。”

罗戈当然是连连点头,虚心受教:“那是,到时候等我们开始出面澄清的时候,还要请老哥出马,你们的日报和晚报,都是要帮着摇旗呐喊的。”

萧明南瞪了胖总一眼:“这还用你说,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的。稿子都准备好了,就是来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面说清楚好歹也算是自己的事情。”

罗戈脸上一派感激之­色­,不过心里面也少不了歪眉斜眼地腹诽一番,要不是事关他萧明南的钱袋子,这老家伙怎么会这么勤快?也不用人叫,巴巴的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

罗戈和杨一仗着本土作战,又早早就联系好了内外援,是以对这一次的攻势,显得并不是太在意,觉得自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能在顷刻间奠定乾坤。在经过了元旦那一次的风波之后,又明白对方的伎俩,让阳一化的山寨大王和二大王,根本就瞧不上秦丕的手段,倒是正好借着这一次的风波,来实现杨一早早就列入计划的某个方案。

只不过随着事情愈演愈烈,情况似乎是渐渐超出了两人的预定范围。

现在还不到午,周日,阳一化除了在周末加班的书城员工,以及炎幻网留守值班的人员外,整个行政楼里一片寂静,其占据了整个二楼的阳一出版,也只有总裁办公室里正伏案写着什么的秘书薇安。

但是就在午短短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打进办公室的电话,都已经不下两手之数,这还是那些知道阳一化总裁办公室电话号码的生意场合作伙伴,而打进总机,然后转接进总裁办的电话,就更是数不胜数。

大楼的外面,依旧是阳关灿烂,北方的三月末,还是冷风肃杀的时节,枝头上勉强会有零星的绿意,和三月江南没有丁点儿的可比­性­。

但是现在,不止罗戈渐渐坐不住了,就连一直不停接着电话的薇安,一缕焦灼也在不知不觉攀上了她的面庞。

到现在为止,她和总裁办公室秘书处的几个案,统计出来的数据,已经有十三家报纸媒体,外加一家电视台和五家广播电台相继报道了此次代笔事件。越州虽然也是东南传统的化古城,但在现在全国只有一个化心的大环境下,所谓的化圈子,也只限于本地,而且影响力的辐­射­范围也是有限,能够达到魔都就已经是极限了,更不用想象其他各个地区的人们,把目光全都投向这个旧时的天堂之地。

老百姓们在平时议论最多的,就是相隔不远的那个金融心,又有什么赶超历史创造纪录的新闻发生,以及上交所的大屏幕上,那些牵动成千上万人心的波动数据。

而后就是自己身边的那些街头巷尾八卦。

前者可能涉及到自己家存折上的数字,今后增长的快慢和幅度大小;后者则是大家最喜闻乐见的事情,所谓饭后茶余家长里短,无非也就是这些了。

至于有关化的一些东西,能够成为一时间大家热议的话题,但是也不会太过长久,因为那和普通人的生活并不相­干­。

只是这一条惯例在今天被打破了,很多人都在谈论着阳一化,谈论着居住在本城老巷子里的一个女孩。

苏晚的粉丝们,倒是和杨一所料想的一般无二,几乎都是坚信自己的偶像绝对不会做出抄袭之类的事情,至于代笔的问题,则是被他们完全忽略过去。

而除掉这些粉丝外,剩下大部分有兴趣关注这个新闻的人们,多半是啧啧感慨着抄袭无耻,人心不古之类的话题。

他们并不需要证据,对于一个年纪轻轻就成为千万人粉丝,作品大卖的女孩子来说,出名本就是原罪。

这只是大多数人再正常不过的微妙心理状态,在苏晚的名字被他们知道的那一刻,已经注定的事情。

这时候的总裁办公室,电视画面正在播放的,赫然就是南方某家卫视台对于此次事件的专题报道。

除了阳一化的声音,来自其他方面的材料一应俱全,而画面上的女主持,正摆着道貌岸然的新闻脸,带着高度职业化的微笑介绍着事件的最新发展:“据本台了解,在这次的代笔事件被曝光后,阳一化方面并没有任何官方声明。与此同时,本次事件的主角,少女漫画家苏晚,也没有发表任何相关声明这是否意味着被曝光的材料全部属实呢?请听本台特约专家,广大学美术系教授,同时也是方块卡通制作总监乔启茂老师的分析。”

“乔老师,请问您对这次的事件,有什么看法吗?”

电视画面,那个头发油光可鉴的眼镜男子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极有先锋派人士的派头,听到主持人毫无新意的问话后,极为玩味地微微一笑后,拿起了手边一本书,正是苏晚的漫画《云荒.墨.偃师》。

“好的,那我就这一次的时事件,来发表一下我个人的见解。”年男人点点头,翻开了漫画书页笑道:“大家都知道,这本以国春秋战国时期的传说为题材,国传统化为噱头的漫画,在甫一面试的时候,是引发了很大轰动的。据说这本书的出版公司,在去年元旦的时候,还为这个系列的漫画策划了一个发布专场。而且就市场反响来看,它的推广无疑是很成功。”

说到这里,但凡机灵点儿的观众,都听出来马上就是转折了。

果然,这教授接下来话头一转:“但是我们仔细看一下这个系列的漫画,研究一下其的内涵,大家就会发现,其实它也不像出版方宣传的那么好至少在我看来,什么弘扬国化,完全都是些夸大其词。”

那女主持的捧哏恰到好处地接上:“哦,乔老师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看这个系列的漫画刚刚发行的时候,可是有很多媒体都是正面评价的。您能不能给我们具体分析一下,您这么评价这本漫画的理由呢。”

这乔老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根本不需要多高深的知识嘛,但凡是对国古代历史有所了解的人,也就是稍微有点儿常识的人,都很清楚,这一个系列的漫画里面,所谓的什么华夏化,多半都是虚幻的,虚无缥缈的说直白一些,就是胡编乱造譬如这个墨家,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百家之一的墨家,和机关术和道士的炼丹休闲扯到一起了,与其说是弘扬华夏化,不如说是在漫天臆想。”

“是哦,这样对那些并不清楚国古代化,但又是第一次接触接触这些东西的青少年读者来说,很容易就会形成第一印象——觉得原来百家争鸣的墨家,就是这种飞来飞去的东西,和那些鬼怪神仙一样,很不严谨,是这样吧?”

这教授微笑着点点头后,又老神在在地摇摇头:“你这话只说对了一部分,现在不仅是会给人留下荒谬错误的印象,最关键的是,当这种印象放大,漫画的读者群体不断扩大后,当这种误解被固化,那才是我们传统化最大的悲哀……”

罗戈看到这里,已经是七窍生烟了,咽不下胸一口恶气就想把茶杯砸过去,可是到底是死要钱的­性­子,胖总这时候念叨了好半天的“这可是四五千块钱,这可是四五千块钱”,最后才强压下砸电视的冲动。

“王八蛋,都是一群王八蛋”胖总气得两腮肥­肉­直晃:“不就是上次的采访要求没安排过来?这次就下狠手黑我们,老子记得他们了”

“老板……”秘书薇安知道自家胖总正在气头上,可是又接到了一个不得不上报的电话,只好细声细气地打断他:“魔都东华的李总,打电话过来问这次的事情。”

东华图书作为新华系统,专门***长三角图书发行的子渠道,和以前的思阅就有着相当密切的业务往来,思阅并入阳一化,改组为阳一出版后,这种合作就更是深入。

现在合作伙伴打来电话询问,也由不得罗戈推诿,至少要让对方了解部分自己的应对措施,。毕竟那边也是出于好意关心,即便是出于利益方面的考虑。

“喂,是李总啊,没有的事情,你还不放心我罗戈做事?”胖总的嗓子出奇的大,借用音量掩盖着内心的愤然:“怎么可能马上,我们马上就会出面澄清的,原来是预定在礼拜一开一个发布会,没想到搞事的人倒是有点儿手段。”

电话那头听罗戈这么解释,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后,罗戈就眯缝着眼睛咬牙道:“人我倒是知道,那可是从你们魔都跑来的过江龙,鼎辰卡通听说过吧,姓秦的那个……没问题,你等着看就好了哎哎,好的好的,那真是感谢了……”

……

罗戈在云书城这边等待着杨一的反击讯号,而在苏晚家,这时候也已经是一片沸沸腾腾,苏母急急赶回家后,还没来得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外面就有记者闻风而至。

现在的国内记者,还没有在高处架起长焦红外镜头***的胆量,但也把苏晚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最开始,苏母接到第一家登门的媒体记者的采访要求后,还指望着依靠这些人来给自己女儿正名,所以才打开了大门准备迎客。可是这些记者们的第一句话,就让苏母完全愣在了原地:“请问,您的女儿真的是一直请人代笔,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吗?苏晚小姐真的是剽窃了他人作品吗?”

“能不能让我们采访一下苏晚小姐本人?还有这次事件被揭露出来的另外两个孩子,你们是不是对他们采取了什么强制­性­的手段,才让两个孩子一直住在你们家里,并且为苏小姐代笔作画的?”

说是被记者的问题激怒了也好,还是被这些问题吓到了也好,总之苏母在听到了这些问题后,总算才清醒过来。

眼前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为了帮助自己女儿澄清污名而来,纯粹只是为了满足他们自己的私欲,为了满足他们的采访要求。

只要能见到几个当事人,能够炮制出一篇独家专访,就能够吸引到足够的眼球,能够让自己被领导所赏识,所谓新闻,说穿了之后无非也就是制造看点和噱头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苏母只能是奋力把这些人请出了家门。

或者用“赶”、“推”这些字眼更恰当一些。

而就在苏母推开门露头的一个瞬间,外面早已经架起来的摄像镜头,如同见了血的鲨鱼和鬣狗一样,蜂拥着围了上来,咔嚓咔嚓按动快门的声音,几乎让人就要崩溃。

这不是荣耀的时刻,而是记录耻辱的瞬间。

“晚晚,这是怎么回事啊啊?”苏母这时候也乱了阵脚,尤其是刚刚开门的瞬间,除了那些快门摁响的声音外,还有一些老巷居民们围在旁边看热闹。

虽然都是一个巷子的街坊,但并非人人都会无条件站在老邻居一边,既然有相对热心且淳朴一些的居民,就必然也有因为母女俩骤富,而心存妒忌的存在。

更何况现在流言漫天,而又没人出来为苏晚证明清白,有些人就更是理直气壮地说起了怪话。

“你看,我以前就怀疑,他们家这个丫头从来也没有说画画画得好,怎么突然就出名了?要是真的有这个水平,他们家会落到捡菜叶子的地步?”

“哎,看不出来啊,苏晚这丫头虽然­性­格内向了点,也不像是会搞这些歪门邪道的人嘛”

听到这种有些抱不平的话,旁边就有人嘿嘿嗤笑:“那是,要是都被你看出来了,那丫头还怎么骗过这么多人再说这消息要不是真的,那他们家那两个小孩子是怎么回事?换了是你,你会白养两个和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的小孩儿?”

云野弥是去年元旦前,就在苏晚家住了下来,而高达也是高德喜事发后不久就被带到了这里,算上《云荒》大火的时间,倒也和两个孩子到来的时间差不多,是以这么说的人,倒是觉得自己理由相当的充分,很能构成苏晚的嫌疑。

这时候,围在苏晚家外面的人,除了一些看热闹的老巷居民,七八家媒体记者,还有一些知道消息后赶来声援苏晚,但却被怀疑浪潮淹没的死忠粉丝外,也就没有其他什么人了。

这些新闻媒体,倒也不全是一片怀疑苛责的声音,大多数只是想要把事情的原委弄清楚,获得第一手资料就好,对于苏晚本人,并没有明显支持或者是反对的立场。

但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既然记者们也是人,就总会因为某种关系而带上偏颇的眼­色­,其一家话筒上印着东方娱乐字样的记者,就和其他同行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如果说最开始进入苏晚家的那些人,只是单纯在询问事情原委,只不过言辞和态度有待商榷,那么这两个上前敲门的记者,就完全是给事情定­性­的口吻了:“麻烦开一下门好吗?您这样回避不是处理问题的应有态度,只有把事情讲清楚并且真诚道歉,才能取得广大读者的原谅,才能挽救他们被伤害的感情”

“任何一个新闻人物,都没有权利遮遮掩掩,大家对于公共事务都有必须的知情权所以麻烦开一下门好吗?”

251.肿瘤的扩散

252.深入挖掘

苏晚家的口,一名个娇小的女记者不停敲着因为知道屋里面是有人在的,所以颇有些百折不挠的意思,也全然无视了身后诸多围观群众和同行们的存在。

“小汪,你倒是劲头十足啊,准备敲敲到什么时候?”旁边同样挎着东方娱乐字样采访包的男记者,看上去是这个汪姓女记者的同事,看到自己搭档不依不饶耗在人家口的样,就不禁出言笑道。

那小汪闻言就皱着眉又敲了两下,回头很是不满道:“这一家人怎么回事啊,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了吗?这也太自欺欺人了吧如果接受我们的采访,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给公众说清楚嘛”

“呵呵,你啊”

年长一些的男记者摇摇头,对于小汪的说法不置可否,而是呵呵笑着反问:“现在这一家人正在风口尖上,对任何人都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像你这样敲又能有什么用呢?”

女记者小汪就很是不服气地撅撅嘴:“丁哥,那你说怎么办嘛就知道在这里看人家的笑话。”

那丁记者眼睛转了转,伸出半攥着的拳头在小汪面前摊开,上面躺着一张小纸条,还写着一串数字。

“这是……”

男记者眼睛往屋里面示意了一下,不动声-地提醒道:“座机号码,这条巷里面也就他们家和巷头的小杂货店装了这个东西,刚刚在那店里买了包烟就搞到手了。”

“哎呀,丁哥你真是太bn了这次采访结束后我请客”小汪对搭档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顿时就喜形于-起来。

“你看着后面,我来打电话,要是这家人开了你千万别急着问话,等我们进去后再说。”丁记者眼珠往身后瞟了瞟,很是戒备地示意着。

这个年轻的女记者虽然傲气了些,但也不是一窍不通的木头,在老大哥拨通电话的同时,还故意抱怨出声:“丁哥,你现在给社里打电话有什么用,人家不开我们还能打进去呀?”

她的前面,丁记者已经拨通了电话,语速极快却又条理分明地小声道:“喂,喂你好,请先不要挂电话,也不要说话,听我先给你解释一下我是东方娱乐的记者丁文涛,但也是阳一文化罗总的朋友,这一次就是他请我们过来,帮你把这次的事件澄清一下,听明白了吗?我们是罗总请来帮你女儿正名的对……对对,我就在你家口,麻烦开一下要是其他报社的记者也围上来就不好办了那好的,我们等着。”

挂了电话,丁姓记者笑而不语,神情极为自得,他那个同事小汪满脸佩服的表情,让丁记者就更是飘飘然了。

不远处,其他报社的记者们也在静观事情的发展,其中有新人看到东方娱乐记者的动作,就对自己的同事撇撇嘴:“他们还真是锲而不舍啊,这是准备堵人家的大呢”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同样是老大哥带新人小弟的搭配,年长的同事就笑道:“那边那位叫丁文涛,不大不小算是东方娱乐一个头牌,路野道也多。看他这样,是又要搞点儿事情出来了。”

“啊?那我们得盯紧他啊,这次可不能被魔都那边的人抢了先。”

大抵是新人都有的病,一看到出了状况,就不太能沉得住气,东方娱乐的女记者小汪是这样,这边这个年轻小伙同样如此。不过到底是有老人带队,这压下了阵脚:“你急什么,我们是地头蛇,今天不行就明天再来,总能撬出点儿真东西,他们魔都那边的行么?”

“可是头条……”这小伙后脑挨了一下,还很是委屈地嘟噜道。

“头条?”这边的带队老师傅轻飘飘一咧嘴:“这次的事情可不比往常,平时我们还讲究个时效不过这一次嘛,报道的真实度是首先要注意的问题哟。”

“嗯?为什么”小年轻听了老同事这大有深意的话,也不吵不闹了,满眼都是问号。

“自己悟什么都要人说明白,那你还怎么入行?”这老记者鼻里哼了一声,老神在在地跑到一边,和其他报社相熟的同行打起招呼来,把这个小记者扔在了原地看守器材。

可是还没等他明白老大哥话里面的意思,就看到苏家大开了一条缝,东方娱乐的那两个记者瞬间就闪身进去,留下外面几乎堵满了巷的人群。

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着,完全没能料到,那两个记者居然真的敲开了苏家的大

可是等到他们回过神后,一切又和刚没半分不同。而那两个纠缠在口的记者,就如同被怪兽吞掉一样无影无踪。

外瞬间就炸了窝,一些看热闹的本地居民还好,那些一心守着第一现场的记者们,却纷纷喧闹起来。几个急一些的,当下就冲到口也敲起了

“彭哥你看”小年轻记者急得大叫起来。

在场大多数媒体都有了动作,可是也有部分和彭哥一样的,脸-几度变幻后,最终还是稳稳守在了原地。

外面在喧闹在议论纷纷,可是这一切,已经进了苏晚家中的两个记者可是不会放在心上的。丁文涛诈了苏母开带着小汪闪身进屋后,对着跃跃y-试的同伴使了个眼这勉强安抚住女记者j动的心情。

“两位坐,快请坐。”苏母在经历了一上午突如其来的变故,脸-还有些发白,不过听这两人在电话里面说是罗戈的朋友,也就放下了戒心。

至于一开始叫嚣着公众有知情权的那个女声,她也没有办法对号入座,自然不知道就是面前这个女记者。

丁文涛倒是稳稳坐在客厅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模样,对于他来说,只要进了屋里面,其他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是以并不着急问话。

而那个女记者小汪,则是象征地坐了不到半分钟,就起身在屋里巡视开来,眼睛还一直盯着通往二楼的楼梯,本来是极为失礼的行为,可是她自己却全然不觉,而丁文涛也没有半点儿制止的意思。

至于苏晚的母亲,虽然也有些不舒服,可是一来想到两人是罗戈请来的人手,想要提些意见也无从下口,二则她大半辈都处于社会底层,对这些记者,还抱着天然的敬畏,也不太敢当着两人的面表达意见,只是局促不安地看着小汪像抄家一样逛来逛去。

“两位记者同志,不知道罗老板叫你们来……”等了半天看两人也没有发话的意思,苏母终于忍不住,只好期期艾艾结巴着。

“呵呵,是这样的。”丁记者笑了笑:“我们呢,的确是罗总的熟人……”

这时候丁文涛就改了口,不说朋友而称自己为熟人。不过在他的定义中,一面之缘就算是熟人了,他自己丝毫不觉得是在诓人,倒是显得底气十足。

“这次过来,也的确是抱着为他分忧的想法不过事先有个前提我必须要声明,那就是你们必须把事情的原委,还有那两个小孩的问题,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们,这样我们好帮你说话对不对”

丁文涛这一番话说得极有技巧,全都是似是而非的言辞,几乎句句是真,但又彻底将苏晚母亲引入了误区之中。

不过苏母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位口口声声为了自己母女俩好的记者,根本目的只是为了采访而已,当下就老老实实j代:“那是那是,问题我肯定都会告诉两位,你们一定要帮我家晚晚说清楚,不能让人诬陷我女儿……”

苏母大抵是觉得好不容易有个倾诉的对象,因而显得有些絮絮叨叨多了一点儿,丁文涛倒还是耐得住,可是旁边溜达回来的小汪就忍不住了,直接打断苏母问道:“你的女儿呢,还有那两个报道上被利用的孩,他们人都在哪里?”

这口气明显不是在公正的立场上,而且相当的咄咄b人,苏母闻言就有些惶恐地急忙分辨:“不是不是,我们根本没有利用两个小家伙,他们就是帮着我姑娘打杂,也顺便跟着学画根本不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都是他们代笔的。”

“哦?”小汪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苏母,她是去年年底被招进东方娱乐的新人,一心憋着劲儿,要报道一两个大事件借以在领导面前表现一番,这一次就用上了十二分的力气。她此时也没多少兴趣听苏母的辩解,直接颐指气使道:“这样吧,你把他们三个当事人叫来一下,这种事情我们总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是这个道理吧?总要看那两个孩自己怎么说。”

“这……”苏母犹豫了一下,女儿的格她是知道的,不仅是外表冰冷,内里更是倔强,如果不是真心认可的人,只怕说不上两句就要不欢而散。

“怎么,难道还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嘛?”小汪如同发现了重要线索一样,紧咬不放地追问。

苏母急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家姑娘太内向了,很少和外人说话。”

“那就更要加强j流对不对”旁边的丁文涛适时缓和了一下气氛:“你看,既然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由着你女儿的,总是躲避问题,这肯定不行的你必须让你女儿学会独立自主,她现在和同龄人不一样,是有经济来源,需要面对社会面对各种复杂情况的成年人,一直护着她不是办法。”

这个丁文涛到底是见多了各-人等的老记者,不管是揣摩人心察言观还是与人j流的技巧,都要把小汪甩出八条街。此刻对着苏晚母亲说的这些话,虽然和小汪是相同的意思和目的,可却能让苏母渐渐接受。

“这……丁记者说的也是,那两位等一下,我去叫苏晚下来。”虽然不怎么待见小汪,但是苏母心里面却很认可丁文涛的一番话,而且后者态度一直温和有加,让苏母不知不觉就放下了戒备的心理。

上去没有一会儿,苏母就扶着楼梯下来,身后还跟了一大两小三个孩。

丁文涛眼睛眯了眯,他以前只在一些报纸杂志上见过苏晚的照片,现在看到了真人,那种平面相片上无法展现的凛冽气质,一下就引起了他的关注,五分是记者的职业习惯,五分是身为男人的天

至于小汪,态度愈发的矜持起来,还带着几分不屑。

同相斥的道理在绝大部分场合都是适用的,而且不论是相貌气质,还是个人收入,她和苏晚都没有半点儿可比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女孩正身陷着代笔丑闻。

于是妒忌和幸灾乐祸的心态下,女记者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脸

“你就是苏晚……苏晚小姐啊。”丁文涛本意是准备称呼苏晚同学的,可是女孩初中毕业后,就专心于漫画创作的消息,大部分媒体人都是知道的,在比较了一下之后,他还是选了一个稍微成熟一些的称谓。

苏晚却没有答话,女孩的本就是如此,指望一个陌生人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带入谈话状态,还不如幻想有个思维窃听器,直接u取她的想法更实在。

可是女记者小汪,是不知道苏晚的,或者说,她现在压根注意不到这个方面。看到女孩的反应后,心中那些夹杂的情绪蒸腾起来,原本还勉强克制着的态度也愈发不好了:“苏小姐,你这样的态度,让我们很难做的如果你什么都不说,那我们的报道上就只能如实记录了。到时候如果引发读者的某些猜测和质疑,可不是我们的责任。”

苏晚还是不说话。

倒是她的母亲,又是使眼又是着急上火,却不知道怎么来说服自己的女儿。

“呵呵,大家都不要急,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眼看就要陷入僵局,丁文涛又打断了小汪的质问,笑着打圆场。苏母也跟着连声附和,她看不惯小汪的态度,可是对于这个丁记者,还是很有好感的。

对于丁文涛此番做派背后的真实目的,苏晚虽然未必就能一眼看穿,她也没有经历过多少人情世故,但却有着类似艾斯伯格症候群般的另类直觉。

尽管丁文涛说得好听,可是苏晚却丝毫不为所动,连眼神都没有丁点儿的变化。

“那个,苏小姐,你能不能说一下,你身边的这两个小朋友,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是不是参与了《云荒》系列漫画的创作呢?”

丁文涛不清楚苏晚的内心世界,只是凭着自己的经验,觉察到眼前的女孩不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对象。

但是既然已经进入了采访状态,他还是要按部就班地走一遍程序。

“弟弟妹妹,也帮我画过漫画底稿。”苏晚皱了皱眉,最终还是看在自己母亲的面上,回答了丁文涛的问题。

只是语气一如既往的僵硬冷冽。

丁文涛还没来得及评价,小汪就打了j血一般抢过话头:“那这么说,越州早报上报道的代笔事件,是确有其事了?对于利用这么小的两个孩帮助你完成绘画,进而获取巨额财富,你觉得这是正常的吗?”

“利用他们?什么意思?”苏晚的心思,虽然没有杨一这种正太脸大叔的成熟警觉,可某些过于刺耳的用词,她还是能够听出来的。觉察到了女记者的措辞和语气都隐隐有些针对的意思,马上就反问出口。

“请注意一下,苏小姐你现在是被采访人的身份,所以麻烦配合我们的提问你说他们是你的弟弟妹妹,那么有血缘关系吗?”小汪根本就不屑于回答苏晚的问题,在她看来,被采访的对象,尤其是苏晚这种丑闻缠身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反过来发问。

女孩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格,有时候甚至连“软”都不放在心上。要不然也不会在初遇重生后的杨一,明明重生男是一番好意,苏晚却万分戒备迟迟不去接受。

而这个女记者分明就是态度恶劣,用意不明,她又怎么会委屈自己回答提问。

就算是一直对两人抱着希望和最大善意的苏母,此刻也觉察到女记者刻意针对的意味了。

……

不关注此次事件的人,就算是看到了相关的报道,也全然不放在心上;可是那些圈内人士、利益相关的某些群体,又或者纯粹只是感兴趣的观众们,对于这个周末发生在越州某条名为梅湾街的老巷里的故事,则是打起了十二分的jn神。

b澜暗生。

明天早上再次睁开眼睛后,抑或就在今晚入睡前,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少女漫画家,是不是能为自己正名,又或者被揭l-出隐藏在更深层的丑陋,这都是悬而未决的看点。

而越州市委。

姜建漠的桌面上,一般来说,除了人民日报、参考消息、光明日报、越州地区党报之外,顶多再加上一个中国青年报。

越州地区的早报、日报、晚报这些地区综合报纸,他是很少有时间浏览的。

只不过因为某些关系的存在,姜建漠也吩咐过自己的秘书,让他摘录一些和阳一文化相关的消息,闲暇之余瞄上几眼。

事实上如果不是解决了老棉纺厂的下岗职工问题,以及这个企业的文化地标作用,如果单单只是其中某些人原因,姜建漠一样不会把注意力投放在这些问题上。

可是今天,他的秘书小唐在午间汇报的时候,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大,却足以让他微微皱起眉头的消息。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2.深入挖掘

253.当弹簧被压缩到了极点后……

“哦,就是这些消息?就没有什么更进一步的报道了吗?”姜建漠听完唐秘书的汇报后,随口问了这么一句,没有半分着急上火,亦或者是不快的表现。

唐秘书也是从各方面的报道当中,总结出了现在汇报的这些材料,毕竟他的本职工作并非某个重生男的保姆。

如果不是清楚隐藏在阳一文化深处,那个妖怪一样的少年,和姜家的千金关系亲近,以他越州第一秘书的身份,也不会去刻意搜集这些东西。

现在听闻姜建漠发问,就摇摇头如实汇报:“没有了,主要是现在各种说法不一,其实都是些局外人的一面之辞,阳一文化到现在都还没有发表官方声明。”

这么说着的时候,唐秘书心中还很有点儿纳闷,不管是躲在后面玩皮影戏的杨一,还是明面上的总经理罗戈,都不像是会犯低级错误的人,眼下本应该是大作危机公关的时候,这个隐隐有未来巨兽雏形的存在,却没有丝毫反应,实在是有些不合常理。

“嗯,我知道了。”姜建漠点点头,然后就对阳一文化绝口不提,就好像那艘巨舰的船长和大副,真的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

“书记……您……”一个合格的秘书,是需要能够领悟自己领导的绝大部分企图,但又不能把领导的心思揣摩的太过透彻。或者说,就算是把领导的心思得一清二楚,也不能当面说开。

不过此刻秘书小唐这y-言又止的话,真的是没有清楚姜建漠的打算。

罗戈是他世j的晚辈,杨一也和普通小男生大不一样,就算抛开姜喃的这层关系,在阳一文化遭受攻击的这种时刻,姜建漠也应该有所表示对。现在市委书记的这张脸上,却连最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没有。

这实在是……让唐秘书想不明白了。

“行了,上午就到这里吧。”姜建漠点点头,有关阳一文化方面的内容绝口不提:“你把上次党建工作会议的总结材料准备一下,我下午要用。”

对姜建漠的这些做法,唐秘书自然是要十二分的服从,却不能有丝毫置喙。只不过有些忍不住地在心中感慨,这一年多的时间下来,本是学院派出身,由大学教授步入体制,算得上是学而优则仕的姜建漠,终于完成了最后的蜕变,不管是能力,还是心都已经是非常合格,甚至超乎标准的一把手了。

天威难测。

这话说给其他人,可能会引来不屑,引发质疑,但在越州地界之上,某种无形的范围之内,姜建漠的一言一语,哪怕他就是什么都不说,只是像现在这样点点头,嗯一声,都会引发他人无限的猜测和遐想。

只是,阳一文化那边……

唐秘书随即就把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既然是姜建漠都不置一词,自己就更没有立场去关心。

……

“大致上,就是这样的情况了。”跪坐在野间佐和面前的男人,个矮小,但是却能让人感受到一种刚硬的气质,不是藤冈策又能是谁。

不过在对上讲谈社的女皇,野间佐和的时候,却也不得不努力收敛平时刻意外放的强硬。

尽管借着和“抄袭男”,“金牌编剧”杨一打好关系,拿到了《云荒》邻接权而升职为版权事业部副部长,实权负责对外的版权事务,可却绝对算不上讲谈社真正的高层。

也就是说,藤冈策现在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自家女皇的特别召见。

“从藤冈君曾经的接触来看,那你觉得西边大陆上的那个小朋友,现在是手忙脚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理了呢?还是如同最危险隐忍的剑客一样,实际上他的刀随时可能出鞘”

藤冈策自从进了屋,在榻前跪坐之后,一直是在主动汇报情况。野间佐和慢慢发问,他逐条回答,不过却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或者说,这还是野间佐和第一次询问他个人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事实上,对于讲谈社这种怪兽,岛国三大漫画支柱之一的巨无霸,一本只有邻接权的国外漫画,其作者的绯闻能够引起这个巨无霸大脑的关注,本来就是一件让藤冈策相当吃惊的事情了。

按照往常的惯例,这种事情,只需要身为第一接触人和负责人的自己,对事件保持必要的关注就可以了。所以当今天听到女皇召见的消息时,藤冈策心中其实还是相当惴惴的。

“哈依,如果您是问我个人的看法,那么我坚信,阳一文化是一定不会出问题的虽然现在看起来,他们正深处惊涛骇之中,不过这些不是问题。”

“哦?”接近六十岁的讲谈社现任第一人,很是玩味地看了看恭敬守礼的藤冈策,忽然童心大起地眨眨眼睛:“我的印象中,藤冈君很是很少能够如此认同某些事物的,尤其是日本之外的漫画你这样,会给人造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之类的印象哦”

“啊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还请社长明鉴”最开始听闻野间佐和对自己有印象,藤冈策是j动的不能自己,可是听完了全部的话,他立刻又变为惶恐的不能自己。

却全然没有发现老女士眼角隐隐的笑意。

“哦呵呵呵……”看到藤冈策一句玩笑话就认真起来,野间佐和先是一愣,随即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抱歉,是我失言了,真是没料到藤冈君的反应会这么大。好吧好吧,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理由,为什么这么看好他们呢。”

“有,他们的领袖,阳一文化事实上的掌舵人。”藤冈策见大*不再打趣自己,也就收拾起被逗的尴尬,沉声肃然道。

岛国的出版女皇好奇地睁大了眼睛:“哦,居然是这个理由,藤冈君说的是那个小孩吗?我还以为你如此看好阳一文化,是因为他们旗下出版社的实力,又或者在政/府方面的奥援。”

藤冈策去年的华夏之行,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浅薄,为了单纯的漫画版权而寻求合作。

讲谈社更看重的,是催热和华夏方面的版权贸易,毕竟在岛国内部,出版业连续两年的退货率,已经是居高不下,整个图书市场并不景气。

在内部发展遇到瓶颈的情况下,向外开拓就成了必须要认真对待的重要思路。

出于这些方面的综合考虑,在谈妥了《云荒》的代理出版之后,藤冈策一行人,在越州市也是广泛展开了活动,对于地方图书市场上的一些情况,也掌握了不少的资料。

而那时的思阅,在召开签约仪式的时候,居然引来了一个地方的首席行政长官出席,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在回国后,整理成备忘录上j给高层,是以野间佐和对于阳一文化的了解度,也许都不比越州之外的国内百姓少。

“您说的那些,当然也是他们的优势所在不过,如果您能有机会,亲自和那个少年见过一面后,很有可能和我一样,对他们信心十足。”

藤冈策再次肯定道,说完还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那个小家伙,实在是太……太……”

小个男人“太”了半天,也没有太出一个所以然来,要不是谨守尊卑礼仪的观念,从来就被铭刻在了骨里面,这时候他怕是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太?太什么?太不一样了,太特殊了?”无疑,野间佐和的兴趣被极大地调动起来,不过她能以一介女流,在岛国这样的社会形态中取得如此成就,不管能力还是眼光,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而且不单单是这些,她现在只是通过藤冈策的动作表情,就猜到了自己属下想要表达的意思。

藤冈策骇然发现,野间佐和这个听上去有些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描述,在此刻居然是唯一适用且非常合适的形容。

“的确是非常特殊,完全不是这个年纪孩应该有的表现,总之很颠覆我一贯以来的认知。”藤冈策心悦诚服地点头,既是对野间佐和,也是对杨一。

女人点点头:“这也难怪,那我这里有一份东西,你看看吧。”

随手就把身边一直放着的几页材料递给了藤冈策,然后有些像是喃喃自语,但声音却足以让藤冈策听清楚:“那这么看来,说不定这样的一份东西,就是出自这个可怕的晚辈之手啊说起来,我在一开始看到的时候,还以为是阳一文化智囊团的集体智慧体现呢。”

藤冈策愈发禁不住好奇心,目光极快速地在纸面上扫过,随着视线的下移,他的瞳孔犹如猫科动物经历了一个短暂异常的黄昏一样,瞬间就放大了。

“这个是……”副部长有些失语,很是愕然地看向野间佐和:“您看,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如果这一张纸,是他早早就计划已定,那么未免也太可怕了点儿;不过就算这次的污蔑事件是恰逢其会发生的,我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杨君的急智。”

“是啊”讲谈社的主人不无感慨地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不是我们在大陆上的朋友发来这一份策划文案,我可还没闲到去兼职国际律师的地步”

藤冈策这明白过来,难怪讲谈社的大头目,居然也会注意到国外的合作者,原来是寻求支持的传真到了她的案头。

“那么,社长,您的决断是……”藤冈策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开始有些“六亲不认”了,至少比之刚的诚惶诚恐,要好上太多。

“当然是按照我们朋友的需要去做。”出版帝国的女皇很肯定地点头:“我们的邻居有一句话,叫做锦上添u不如雪中送炭而且就算我们不配合这个宣传计划,也无碍于阳一文化为那个美*女漫画家正名,为他们自己正名。既然这样,何不大大方方送出这一份人情呢”

“哈依”藤冈策重重点头,为自己B的眼光和气魄暗暗叫好。

而且就个人感情上来说——尽管在岛国,像藤冈策这一类人会极力而自觉地把个人感情排除于工作之外——他还是希望藤冈策能够配合着阳一文化方面的计划,这样,不管是对目前《云荒》系列的引进,还是为了日后长远的合作,都是利大于弊的策略。

……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一下。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所说的‘被采访人’是什么意思?还有‘配合’又是什么意思?”就在东方娱乐的小汪对苏晚咄咄进b,颇有些不撬开嘴巴誓不罢休的时候,一个少年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客厅口。

身后,刚刚已经熄灭下去的敲声,因为杨一的进入而再次汹涌起来,比刚刚两个记者骗开大后的反应更大更j烈。

毕竟丁文涛的身份大家都知道,哪怕就是用了手段骗开大外面的人也知道进屋的是谁,要­干­什么。

而杨一,则­干­脆是趁人不备,偷偷地到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钥匙开在众目睽睽之下闪进了屋。

这个男生是谁?他怎么会有苏晚家的房钥匙?他现在进去是为了什么?

这些谜团,如同寄生在他们心头上的虱一样,啃噬着他们的神经末梢和血管,想要知道事情真相的心痒难耐,以及幕后真相就因为一墙之隔而求之不得的痛苦,让这些人如同痔疮发作的重病号一样,坐立不安。

不过始作俑者杨一,并不需要为他人的好奇心负责和埋单,他现在要做的,只是打发掉眼前这两只苍蝇。

说得更准确一些,是一只蟑螂和一只苍蝇。

“你又是谁?你怎么会有苏晚小姐家的钥匙?”看起来,不答反问似乎成了小汪的个人习惯,而且杨一的话明显有针对的意味。这个女记者只是优越感外加功利心浓重,还不是好坏都听不出来的傻。

“我需要回答你这个问题么?”杨一很惊讶地嗤笑,嘴角咧开一个讥讽绝伦的弧度:“而且从你所问的内容上来看,应该是公/安机关来询问我更合适一些吧?还是说,你除了记者的身份外,还做着警察这份兼职?”

“你”女记者一愣,随后就有些气急,在她参与过的为数不多的采访经历里,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但不配合,还肆意地冷嘲热讽。

这样的待遇,无疑让她无法接受,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后,小汪涨红了脸梗着脖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扰我们的正常采访什么叫知情权你知道吗?我不是警察可我是记者记者有采访自由”

去尼玛的采访自由杨一不屑地玩玩嘴角,比起现在绝大多数普通民众们,对记者这个职业的敬畏,来自后世那个信息爆炸时代的他,更多是以平等的眼光看待记者们。

无冕之王里面,大多数能够恪守自己的底线,可凡事都有例外,同样有少部分记者,借职业的便利,为自己捞取名声利,这种现象后世的杨一不仅知道,而且还亲眼见到过。眼前这两人,就算没有恶劣到那种程度,可是手段和态度怎么说都不算太友好。

这样的记者撞在杨一的枪口上,哪里会对他们和和气气。

“知情权?采访自由?”杨一径直走过去,把两个记者和苏晚隔开:“不好意思,这两个东西我还恰好知道一点儿知情权广义而言,是指寻求、接受和传递信息的自由,是从官方或非官方获知有关情况的权利,就狭义而言则仅指知悉官方有关情况的权利。那你来给我解释一下,这里面哪里说明了,公民行使知情权的时候,是可以以牺牲他人隐权为代价的?”

冷笑一声,不等女记者辩解,杨一又挑挑眉而且不管是我们国内尚在争论的五权说还是三权说,其中的个人信息知情权,都是指公民依法享有了解涉及本人的相关信息的权利。可没说是依法知道‘他人’相关信息的权利”

女记者一下就哑了口,她对于“知情权”的理解,就在于明白这个东西当招牌很好使,平时采访的时候,一拿出来这块牌,就算不能无往而不利,起码也能让对方无话可说。

至于知情权的解释、定义、适用范围和人群,这小汪早早就还给了课本,也没哪个新闻系的学生,在大四工作后还会记着这些东西。

“我……”女记者结巴了半天,一张俏脸红了又紫,紫了又青,依旧是张口结舌。

“我们有采访自由,你­干­涉了采访自由就是违法”屡试不爽的绝招没用后,小汪又祭出了最后的理由。

“傻……”杨一说出了第一个字,第二个字没有出声,只是做了一个口型。

可就这一个口型,也让女记者当场目瞪口呆起来,因为是人生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她的惊愕还远甚于侮辱感,是以呆愣在了原地。

这么恶毒的字眼,女记者发誓在自己二十二岁的人生历程中,还得是第一次经历。

杨一没有骂女人的习惯,他坚信自己只是在骂苍蝇,还是一只什么都不懂,伤害别人还理所应当的苍蝇,所以就格外的没有负罪感。

“你真的明白什么叫‘采访自由’?还违法呢说你是法盲,真的侮辱了法盲这个词。”重生男乜了女记者一眼:“我给你补补课吧,不收费的,告诉你什么叫采访自由……”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3.当弹簧被压缩到了极点后……

254.补课老师名叫杨一

“寻求、获取和传递信息的自由——出自《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第十九条。为什么用国际法。”杨一怜悯地瞅了瞅女记者:“这个词汇本来就起源于西方,准确表达是但是中文里面可从来没有过与此表述相应的说法,除了上面的国际公约,约定俗成的另外一些说法,是接近和使用信息的权利;或者是采集信息和新闻的自由”

和苏晚母女比起来,更像此间主人的杨一,毫不客气地对小汪拿来做挡箭牌的“采访权”进行痛快淋漓的u打:“所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什么的用语。现在能指明出处的大陆法系国家中,已经成文的新闻法里面,没有一部法律是对‘采访权’做出过明文解释和规定的你那个什么‘知情权’,‘新闻采访权’,也就拿出来吓唬一下老实人罢了。”

“可是……”女记者张口结舌了好半天,心不甘情不愿地还要强撑着再说点儿什么。

杨一根本就懒得再听她的聒噪,直接摆摆手:“我知道这些东西你就算学过,多半也还给了课本。行,我不和脑残计较,但是现在,这里是人住宅,在取得国家安全机关的许可之前,还请你们自觉滚出去。”

如果杨一进来的时候,那个女记者没有如此的咄咄b人,少年的态度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恶劣。

所以因果循环,人和事都概莫能外,只不过这个女记者吃了个现世报而已。

那小汪无疑是没有任何话好说了,事实上,她也并非不知道所谓的“采访权”,只是一个借势压人的幌而已,吓唬一下普通老百姓当然可以,不过一旦碰上了稍微懂行点儿的人……哪怕不用知道太多的法律知识,只需要态度强硬一些,她也就没有半点儿办法好想。

除了欺负什么都不懂的老实人之外,“采访权”这个玩意儿,就是极少数自我感觉过于良好的记者们,拿出来恶心人的草纸。

就是草纸,还是用过的那种。

“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们也有隐权,也不能这么横吧?”憋了好半天,那女记者终于意识到,眼前的男生是她绕不过去的一个难题,于是赶紧转进:“什么叫滚出去?有没有点儿礼貌?”

“哟,您还知道礼貌这个词,不是白痴嘛。”杨一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过我也没看到什么采访啊,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在审问我的朋友,还以为二位是公安部的便衣呢。另外在讲礼貌之前,我觉得还是先讲一下法规比较好,采访必须出示记者证的,你们可别是什么别有用心上招摇撞骗的片吧?”

一面说着,杨一的眼神愈发警觉起来,就好像面前真的站着一个骗一样。

虽然女记者明知道,杨一这种怀疑和审视的眼神是故意做出来的姿态而已,可她依旧感到了浓烈的羞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难受的。

“什么意思你说话要讲证据我们怎么就是招摇撞骗了?”

杨一啐的一口打断她:“你们也配讲证据?你跑到我朋友家里面,公然无耻地强制采访,而且还做出了人格侮辱的事实你们考虑了什么叫证据吗?想过了要讲证据吗?”

看到女记者面红耳赤无言以对的样,杨一轻蔑一笑:“我不知道你追逐着这次的代笔事件不放,其中有多少成分是为了保证苏晚读者们的知情权不过从你刚的种种表现来看,无疑可以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你挟持公权,以不当手段侵犯他人隐,这样的人,我让你滚都是轻的”

旁边的丁文涛在杨一进之后,一直没有发话,而是面带微笑地默默打量观察着重生男,此刻见小师妹受挫,就坐不稳钓鱼台了,赶紧出面缓和气氛:“这位小同学言重了,这是我们的记者证,也是给苏小姐的母亲看过的,我们怎么会做那些知法犯法的事情呢而且也的确是因为希望通过这次的采访,来帮助苏晚小姐澄清这一次的误会……”

“哦,那我先谢过你,然后再告诉你一个事实。代笔事件不用二位来帮着澄清了,越州电视台已经安排了专的档期,苏晚会上电视台直面读者,为大家解释清楚的。”

丁文涛的脸-顿时就难看了两分,他先前任由小汪肆意发挥,也是因为觉察到苏晚不好j流,与其费尽心思套话,还不如让小汪j怒这个女孩,然后顺带把这次的采访演变为“大牌漫画家怒骂记者”之类的闹剧。

反正他们的任务只是要吸引足够的眼球而已,挖掘事件的内幕是出于这个目的,而j怒苏晚,无疑能够起到殊途同归的效果。

但是在杨一出现之后,丁文涛就知道,自己一开始的打算有些想得太多,也太一厢情愿,早知道会杀出这样一个程咬金,还不如一开始约束着女同事,由自己出面。

那样的话,不管苏晚是如何厌恶j流,好歹也能从苏母那里骗出点儿东西来。

至于现在,好好挽救一下双方的关系,不让人家赶出去就不错了。

丁文涛虽然一开始也犯了主观自负的病,而且内心绝对算是yn暗龌龊,但毕竟是一个电视频道的大牌记者之一,不可能是百分百纯天然傻*,肯定有着其独到的手段。

“哦,越州电视台也会出面?那肯定是好事啊。”丁文涛一副全心全意为苏晚打算的模样:“不过多一个渠道,就总是能多一些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嘛……”

“不好意思,您听清楚了我一开始说的话么?”杨一不会被这种老油的表演给骗到,他印象里面最最深刻的一件事情,就是前世有一次为了照顾母亲的病情,去经理那里打报告预支工资的经历。

那个主管经理虽然一脸的好说话,就差拍着n脯打包票了,可是一回头,财务那里依旧是分文不给。

从此之后,杨一就把这一类积年在社会上爬滚打得上不上下不下的老贼,归为了绝对不能信任的行列,就算是彼此相j已久,也要有所保留。

就更别说丁文涛和他是第一次见面。

“这个,你一再不愿意配合我们的采访,真是是非常遗憾。”丁文涛可不像他那个自我感觉好的过分的女同事,这时候眼见事不可为,只好摊摊手,无奈地笑了笑,把心中那一股邪火深深掩埋起来:“不过在这之前,我能不能请教一个问题,既然这位小同学你一再强调法律法规问题,那么你又是苏晚小姐的什么人呢?在法律上,你能代表她做出这么多决定吗?”

这时候还没等杨一说话,苏晚忽然开口道:“能,他说的就是我的意思。”

这是女孩今天第一次主动开口解释问题。

这一下,丁文涛两人是彻彻底底没有了话说,来的时候二人充满了志得意满和昂扬斗志,这时候被人赶出来,则是一脸灰头土脸的模样。

“那这样的话,我们又必须上j这次采访的稿,没有苏小姐的配合,写出来的东西很有可能会失真的啊。”丁文涛还在­干­笑着,但隐隐也有几分火气,最后这句话,有些很隐晦的威胁藏在其中,意思是杨一坚持不接受采访,他们就要写一气了。

不过杨一自然是懒得理会的,这里是大陆而不是港岛之类的地方,媒体的报道除了及时准确之外,娱乐也是相当大的一个看点。在内地,如果有报纸敢为了抓眼球,就把自己的节扔得满地都是,那他不用等到读者们唾弃,在某个层面上的压力就会先于大众的声讨而至。

所以听到丁文涛这不yn不阳的话,杨一只是撇撇嘴一笑:“那我们很期待你们的报道哦,百家争鸣有看头嘛。”

丁文涛没有成功威胁到杨一,反倒是把他自己绕了进去,什么百家争鸣,如果手头上有真材实料,写出来的东西主编会通过。

就凭借那些捕风捉影……

东方娱乐虽然也是电视娱乐频道,可还远远比不了港岛南岛的电视台,可以随便开嘴炮却不怕引来纠纷。为了置气就随便编排人家的丑闻,丁文涛还没有发疯。

不过某些过分的话不能说,不代表现在已经流传开来的传言不能被深入挖掘,他丁文涛本就是玩笔杆为生,虚虚实实什么都不说,却又让人觉得什么都说了,这本就是他的拿手好戏。

因而在听到了杨一一再的嗤笑和拒绝后,丁文涛心里面也是火大,反正把杨一和苏晚算是记恨上了——行,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小屁孩,我老丁保管帮你们说尽“好话”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4.补课老师名叫杨一

255.报复

“哎,小一,真是又麻烦你了”苏母看到令自己束手无策的两个大记者,被杨一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心里面又是感j又是不安。刚刚丁文涛离开的时候,那人眼中的冷笑她也是看在眼中的,这时候就难免有些担心。

杨一反而也是一样歉意地摇头:“真是不好意思,阿姨,本来是应该早点儿过来,帮着小晚应付这些烦心事情的,不过还要联系一些证人,就拖到了现在。”

“啊?证人?是帮晚晚证明清白的人么?”苏母立刻就j动起来,两手也情不自禁地捏紧。这种被人用怀疑目光审视着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而且还是自己的女儿被人怀疑,苏母就更加忍受不了。

“嗯,放心吧阿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杨一很肯定地点头,给母女俩宽心:“别看现在大家都在炒作这个事情,实际上都是跟风和猜测,等我们准备的东西正式公布后,所有的流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那就好,就好……”苏母一直绷紧的弦终于是放松了下来,至于杨一所说的是什么安排,她全然没有过问的想法,只是很天然地就感觉到了安心。

不过苏母不问,不代表苏晚不问,听到杨一这么说,她沉静了半天,然后很突兀地看向杨一:“你说的证人,是不是我们班长的爸爸?”

女孩的眼睛明亮,眼神更是凌厉。杨一看到苏晚这个样,居然不打算质问自己为什么拖延给她澄清事实的问题,反而是纠结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面,顿时就满头大汗。心忖这些小女孩还真是有闲工夫,一点儿不担忧自己的名誉,倒是有空关心姜喃那边。

于是只好婆婆嘴地解释道:“不是他,人家是大官,怎么会来关心我们这些人的事情。”

杨一心里面也清楚,和苏晚讲什么市委书记的职责,公共影响和民事纠纷,小女生肯定是听不明白的,因此语言简白明了,倒像是哄孩一样。

然后就发生了意外,杨一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就是自己这种口气,让苏晚觉得他很是不可信:“罗哥那里,不是这么说的。”

杨一这下无语了,胖总是和他商量过,要不要让姜建漠帮着出面,点醒某些人。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不依靠这位大书记,姜罗两家是世j不错,可人家也不是你罗家小孩的保姆,而且不管是秦丕还是闻风而至的那些媒体,也都没有从体制内伸手,都是商场里的招数,是以两人也不打算惊动姜建漠。

但是看这个样,肯定是那胖在打电话的时候,为了让小姑娘安心,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这让苏晚记在心中。

于是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杨一只好很严肃地看向苏晚:“这样吧,以后凡是我和那胖的说辞对不上的,就都以我的版本为主。”

苏晚听完一言不发,然后点点头转身上楼,至于她点头的意思,杨一揣摩了好半天,还是没有明白。

不过还看,看起来这妮已经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了。

然而很快的,杨一就发现自己这只是在做梦,当苏晚收拾好东西下楼后,她那双向来甚少感情流l-的冰风双眸,忽然微不可察地倏忽拢了半分:“还在跟季老师学习?”

没有主语,但是杨一知道这丫头是在问自己。

不过,什么时候苏晚有这么强大的气场了,怎么看都不是三无孤女,倒像是一本女王的架势。

而且她这个微小的动静,一下居然让杨一心中警觉起来,明明是足以让异心头大动的萌系表情,但是重生男却觉察到了某种猫科动物捕食的时候,那种特有的美丽的危险。

“老师给我打过电话。”苏晚看定杨一,脸上说不上是认真,还是面无表情:“他说没事,让我不要多想……”

这个老师,自然是指沈嵩之无疑。杨一闻言赶紧竖起大拇指:“他老人家明察秋毫,连事情的始末都不问一声,还真是毫不怀疑自己的弟啊。”

“老师说,你们说不清的他就会出面。”苏晚说这话的时候,虽然一点儿也不生动,但是杨一却分明看到了沈老爷那种老顽固一般的表情,还带着几分对自己和罗戈不屑。

于是赶紧摆手:“绝对不会惊动他老人家。”

但是杨一也忍不住在心中纳闷,沈嵩之关心这事是正常的,不过苏晚问起自己的老师季棠郸,又是什么意思?

然而不用他像苏晚询问,女孩就主动解释了原委:“老师说,我学画到了瓶颈,要换个方法突破。”

怎么那种不安的感觉,更加浓厚了?杨一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就听到女孩的口气似乎也微妙古怪起来:“老师让我跟着季老学习书法,他说你会安排介绍我过去的。”

这老东西杨一心中暗恨啊暗恨,滴血啊滴血,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重生男算是结结实实体会到了。

让苏晚跟着季棠郸学习书法?以此突破绘画上的瓶颈?杨一不知道这个安排有多少合理他只知道,以后的日怕是麻烦了——少不得要和她在一高一同进进出出,而且按照季棠郸现在的学习时间安排来看,保管能撞上放学后的同学,妥妥的绝对没时差。

然后再风言风语地一起来,传到姜喃耳朵里面的时候,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不得不说,杨一此时的心理活动,很好地证明了绝大多数男人都是卑鄙猥琐的这个事实。

他上一世无疾而终的暗恋对象,是马尾双面的姜喃——哪怕是模糊的好感,那也是少年时候的初恋无疑。

这一世重生后,曾经打定主意,要改变过往的对象,也是姜喃。

可是后来因为苏晚默默的坚持,苏晚默默的付出,苏晚j烈的告白,他没有办法不去接受这一份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情,尽管有些突然。

但在接受了苏晚之后,杨一骇然发现,自己对姜喃,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理智的疏远之类,还是在顺其自然地按照自己心意去对待。

现在看来,这个玩笑有些开大了。

不过好在现在是非常时刻,没有多少时间给他去打理个人感情问题:“东西都收拾好了?”

苏晚没有答应,也没有点头,只是静静站在他旁边,一如杨一重生后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人,不过两相对比,却也很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

此时的苏晚还是彼时的苏晚,不过又不全然是那个时候的苏晚。

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就悄悄地改变了。

……

“总算来了,各路媒体几乎都到齐了,你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得派小张过去接人了”的总裁办里,罗戈就只是来回走动了片刻,就已经一身的臭汗。

不是累,是急出来的。

“急什么,别看阳一文化现在身陷不利流言,但事实上我们是占据主动的一方谁都知道这事儿来的蹊跷,都在等着我们的声明反击,让他们等一会儿,不是问题。”杨一撇嘴笑笑,根本就不把那些记者们放在眼里。

他也知道有相当一部分记者,还是很值得尊敬的,不过因为后世里各种有关无良记者的事迹被揭发,刚刚又接触过东方娱乐的两个货心里还带着有-眼镜儿呢。

“你啊……”罗戈拿杨一也没有什么办法。

不过杨一也没打算做的太过分,就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后,对罗戈挑挑眉所有的安排,都没有问题吧?讲谈社那边,都安排好了人手的吧?”

“安排好了。”罗戈点头:“都是你自己联系的,出了问题也是你负责。”

杨一懒得和这胖斤斤计较:“那工作室的成立安排,还有筛选计划……”

“都是按你的标准去做的,所有的准备工作全部到位。”罗戈很是豪气地拍拍自己的n口……不是“嘭嘭嘭”的沉闷声音,倒像是某个大/n/妹在自虐,啪啪啪一阵响:“看你这个样,好像没有什么好事啊。”

“嗯?到这时候罗哥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杨一惊奇反问道。

“你小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罗戈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和杨一在智商上的差距,口气颇有些抑郁:“不就是要给晚丫头正名么,然后还顺带着好好炒作一番?”

杨一笑而不语地摆摆手指:“秦丕。”

“秦丕怎么了?”罗戈瞪大眼睛。

“借势而为,让他吐血。或者说直白一点儿,报复他”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5.报复

256.台前

阳一文化终于要召开代笔事件的新闻发布会了

按照惯例,这种和新闻媒体打j道的事情,主办方总会提前告知,正式一些规模档次都不低的发布会,还会在事先给出邀请函之类的东西。

像是阳一文化这样,好几天都一直没有动静,却突然传出新闻发布会的召开动向,如果不是很多媒介的注意力本就集中在他们身上,接到通知后第一时间就作出了反应,只怕会前的准备工作就足以让这些记者们抓狂。

……

平时用来召开签售会的中央场地上,各种长枪短炮已经哗啦啦铺开了架势。

不同于堵在苏晚家口的那些人,此刻到场的基本上都是和阳一文化有过采访合作的单位,就算不见得一定会在报道上,帮阳一文化和苏晚说好话,但是也肯定不会见风就是雨,故意用一些ūn秋笔法,让大众读者云里雾里一样糊着就被引到了误解苏晚的误区中。

这时候发布会主席台上面,两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语音系统,底下的记者们多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就等主角出场。尽管都见惯了大风大可也还是忍不住和同事悉悉索索的议论着。

阳一文化这一年风头太劲,代笔事件一经曝光,引的这些靠新闻吃饭的家伙们两眼放光,倒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两男两女走上主席台,最前面和最后面的人,虽然一个亮丽动人,很有些都市白骨jn的范儿,而最后面的男青年也是长身y-立,面目疏朗,但大多数记者的目光,要么就是随意扫过一眼后,就放在了其他地方,要么就是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

当然,罗戈的男助理和女秘书,也相当有身为一个龙套的守和自觉,既没有丝毫的怯场,也没有抢镜的打算。秘书薇安上来后就开始帮着罗戈拉椅,秘书的职业习惯深入血液;而总助理小张,却并没有落座,而是在调试着主席台背后的新闻屏幕。

这样的动作,无疑代表阳一文化反击的决心,几乎可以肯定会有大爆料出现。

有所预感的记者们,把灼灼的目光投向了中间座位上一男一女两人,男士胖的吓人,阳一文化的总经理的身材,亦是各个媒体文体版记者们时常津津乐道的话题。而那个女孩,则是这半年多来,很多媒介想要采访,但却又苦于没有接触途径的女孩苏晚。

除了几场有限的作品发布会外,苏晚也是不太在公众场合l-面的,相比较于她的作品,苏晚本人的曝光度就差得太多。这一次的发布会,无疑是个相当好的采访机会。

就在记者们急不可耐之际,最边上的秘书薇安,终于开始了她司仪的职责:“阳一文化暨国内知名漫画家苏晚小姐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下面有请阳一文化总裁罗戈先生,为大家讲话。”

“大家好,我是罗戈。”胖总脸-肃然,就在很多记者暗暗心忖这位老总确实有理由不爽的时候,胖总却咧嘴一笑:“这是不是一句废话啊,貌似在场的很多记者朋友,应该都认识我了吧。”

“呵呵呵呵……”下面一片蜂巢般的嗡鸣和低笑,心中却不免惊讶起来,看这样,这位老总是成竹在n,根本没把代笔事件看成是什么危机啊

“今天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的目的呢,大家也都很清楚了,我就不再累述。”罗戈言简意赅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图:“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关于抄袭,完全是莫须有的诬陷。至于代笔,这倒是的确存在的情况,但是《云荒》所有的原稿,创作设计,都是出自于苏晚小姐之手,所谓的代笔,也就只是代笔而已这么说吧,就相当于一个人型复印机……”

下面的镁光灯已经闪了好半天,在罗戈说了这么多之后,有记者就抓住胖总停下来的空当,迫不及待地站起来提问道:“罗总,有关事件的内幕,您可以为大家详细描述一下么?譬如越州早报曝光的那两个小孩的问题,以及您这么说的底气何在?”

“可以,大家请看我这里我手上的这份材料,是苏小姐家其中一个孩,高达的父亲高德喜的申明——委托苏晚小姐照顾高达,年限三年。也就是说,高达住在苏晚小姐的家中,是得到其父母授意的,双方都认可了这一份委托书的法律效力。”

马上就有越州日报的记者第一个站了起来,这也是萧明南身为盟友,理所当然去做的事情:“罗总所说的高德喜,是否是去年元旦书展之际,那个跑到展会上污蔑苏晚小姐的人?他怎么又会把自己的儿,托付给将他送进监狱的人家呢?而且听说此人的儿高达,在绘画上有不同于常人的天赋,苏晚小姐主动答应抚养这个孩三年,会不会是出于什么不太光明的理由呢。”

罗戈赞许地向着这个记者点点头,两人的目光j汇中,碰撞出了耐人寻味的别样火u。

这个记者问的问题,明显就是大家都关心的焦点,压是压不住的。与其让一些中立或者被鼎辰动画买通的媒介记者问出来,还不如由自己人主动发难,起码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记者们也会很好地掌握着“分寸”,看似犀利的问题,实则绝对不会让罗戈下不了台。

“这位先生问得很好,高德喜的确就是在去年书展上,因为想要通过非法手段,来占有苏晚小姐的劳动成果,这一点他在事后的审讯中也是清楚j代过的。”

罗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继续道:“至于收养高达,则是苏晚小姐在了解了高德喜的家庭情况,知道这个小孩天生智力发育不健全,但又特别钟情于绘画,主动提出来的要求。一来是苏小姐的同情心使然,二来则是高达除了自己的父亲外,没有其他可以行使监护权利的亲戚。”

“但是正因为高达这个孩,一来不通人情,而且在绘画上极有天分,所以苏小姐这么做会不会是出于其他的考虑呢?”

罗戈的胖脸跳了跳,现在问话的记者,正是他恨之入骨的越州早报,越州地区在普通群众里面最有影响力的三大报纸之一的记者。

现在看此人的样,是要对事情刨根问底了。

不过罗戈这位胖爷既然敢大喇喇召开这个发布会,自然是把事情摊开了来讲,不管在两个孩身上怎么做文章,他也是有恃无恐的。

这时候很是和气地笑笑:“第一,高达那个孩虽然很有绘画天赋,但是在座的各位也都清楚,像他这样的情况,单独画一幅画,可能会技惊四座,让人拍手叫好。但是想要完完整整地叙述出一个像《云荒》这样,剧情发展合情合理又引人入胜的故事,其中的难度,是不是有些大了?”

罗戈的这番话,无疑就是最有力的反击,试问高达一个重度天症候群的患儿,他有天分的是绘画,对线条和-彩的运用,对画面结构的把握。

至于去编一本情节自洽的漫画,实在是痴人说梦。

“难您刚承认的代笔问题,又是怎么回事呢?”越州早报的记者还是不依不饶。

罗戈认真地看着这个记者,似乎是在很认真地对待他的问题,但熟悉这胖的人会知道,这厮是在默记人家的相貌,方便以后打击报复:“代笔问题,说起来还是我们阳一出版的编辑们要求的,由苏晚小姐画好了底稿和原画设计后,把其中一些重复的工作,就j给了这两个孩……”

“这样做算不算非法使用童工?”这记者就抓到了把柄一样,急吼吼打断罗戈的解释。

胖总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悦:“第一,两个孩的天分虽然很高,但是画技并不成熟,苏晚小姐最开始的出发点,是让他们通过临摹和重复,来锻炼漫画技巧。二来,虽然两个孩的劳动成果,也确实用来在商业上牟利,但是《云荒》系列的收益中,也划出了他们应得的那一部分。这是以两个孩的父母名义开办的账户,从他们参与到《云荒》制作的第一天起,漫画收益就打到了账户上面,并非我们临时想出来的借口。”

罗戈一边在心中冷笑,一边感慨杨一这小,做事情端的是滴水不漏,早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

现在那些想要找麻烦的人,可就别指望在这上面说三道四了。

“虽然阳一文化和苏晚小姐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但是这总归是涉及到了非法使用童工问题吧?”另外一个魔都大报的记者站了起来:“我想在涉及到法律的问题上,我们不应该搞一些变通手段。”

这是谁的-裆没栓紧,把那话儿都l-出来了?

罗戈瞟了瞟提问的记者,没有太深的印象,说不准就是秦丕那个魔都地头蛇打点好了的狗uǐ。

“这位记者先生,你的表达有些问题,我国劳动法是有明确规定的,劳动合同是劳动者与用人单位确立劳动关系、明确双方权利和义务的协议。而高达在法律事实上,都只能算是苏晚小姐的学生,或者换一个词,是学徒身份,和童工可是不搭边的。而且苏晚小姐也并非国家机关、社会团体、企事业单位和个体经营者。她和两个孩的关系,用雇佣关系表达是不准确的,甚至可以说是污蔑。”

平心而论,要是放在往常,拿法律法规说事儿,还真不是胖总的强项,但是奈何阳一文化的法律团队极为强悍,杨一因为见识多了在后世里,为了一份版权而纠缠不清的事例,所以格外重视自身版权和律师团队。

那些在越州地面上,算是称霸一方的讼棍、名律师,也大多在阳一文化的律师团里面挂着职务。有这些人给罗戈补课,哪怕就算是临阵磨枪,倒也很有几分光亮。

胖总这一反驳,下面坐着的好几十个记者们,终于见识了阳一文化的反击决心,这还只是试探阶段,罗戈罗总的防守就如同刺猬一般,根本就让人无从下口嘛。

“而且,作为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的小孩,就算绘画上再有天分,他能够把自己的作品转变为经济价值吗?”罗戈俯视着记者席反问道:“苏晚小姐不禁指导了两个孩的绘画,教导他们漫画技巧,而且还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原本无人问津的画作,变成了实际收益,请问这有什么问题嘛?”

如果是一对一打擂台,罗戈这一连串问话下来,对手多半就要偃旗息鼓了。可是他现在面对的是几十名记者,群众的智慧永远是最可怕的。

在这条路上面走不通,那么就换个方向攻击,是曰转进。

“苏晚小姐的这种做法,对两个孩是好是坏,我们暂且不予评价。不过这样做的话,对广大读者来说是不是不太公平呢?这算不算欺骗了那些最忠实的粉丝呢?”

罗戈这时候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点名提问,而不是这样,让这些蛋们自由发挥。放冷枪的爽了,防冷枪的就辛苦了。

不过发布会刚刚进行了没多一会儿,这时候可不能松懈下来,罗戈不动声-地呲了呲牙,活动了一下笑得发酸的腮帮,郑重其事地摇头:“这位女士的问题有些可笑,难道有哪位文字书籍的读者,会因为自己买来的书是印刷机印出来的,而不是作者亲自手写,这就觉得自己被骗了吗?”

“绘画和文字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您这个例不太妥当,如果说有书法家让印刷机印刷自己的书法作品,我估计读者们的确会觉得被骗了。”这个记者的功力,无疑比前两个要高明出许多,对于罗戈的偷换概念,一针见血就指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觉得您的理解也有误区。”想当年罗戈罗大胖,也是胡搅蛮缠的一把好手,十多年的历练下来,更不可能怕了几个小记者:“书法家的作品,也分两种情况,其一是亲手挥毫泼墨,二来则是作品被印刷成册,通过书籍的形式传播。而苏晚小姐在创作的过程中,那些底稿原画,人物道具场景的设计,全都是她亲力亲为,只有在需要做一些重复的工作时,会让两个小家伙帮忙。这么看来,这两个孩的作用和印刷机又有什么区别?苏晚小姐又何曾欺骗过她的读者粉丝?”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主要是这些记者们,对于漫画领域的东西,也并非很了解,而罗戈又只是就事论事地反驳,到让他们有些词穷的感觉。

不过在场这么多记者,也不全是对阳一文化有所企图的人,前面两个“外人”提问过后,终于有内应再次抢到发言机会:“罗总您好,您刚刚的话里面,似乎是提到了两个孩那么除了高达之外,还有一个孩的情况是怎么一回事,您能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别看胖总一直都是有理有据,侃侃而谈,但心里面也是绷紧了弦,这时候看到自己人站出来,就格外的亲切,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好的另外一个孩,叫云野弥,是我们阳一文化合作对象,岛国三大动漫支柱出版社讲谈社一位领导层的晚辈。而且云野弥留在越州,跟随苏晚小姐学习漫画,也是这位岛国朋友的特殊要求。”

这下就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爆料了,在场的记者们对漫画再不清楚,多少也知道讲谈社是什么东西。

听罗戈话里的意思,阳一文化和讲谈社之间的合作,居然是相当的深入了。

“很抱歉,罗总,不是我不相信您刚说的这些话,而是这个信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现在发话的这厮,仗着自己坐在第一排,话筒都快要递到罗戈的嘴巴里面去了,连苏晚都有些看不过去——就算是底下串联好的,你也要敬业一点儿好不好,演的这么用力,过犹不及嘛

可是提问的记者却全然不觉,全身心投入到了配合罗总的演出当中:“日本的动漫产业之发达,就算是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也都是知道一二的,您说讲谈社的朋友把晚辈留在越州,和苏晚小姐学习漫画,似乎有点儿捧着金饭碗要饭的嫌疑。”

罗戈极为满意地一笑,对旁边的张助理点点头,就看后者回身,打开了悬挂在主席台后面幕墙上的电屏。

没有雪u,没有跳动的杂信号,屏幕上面只黑了不到半秒,就出现了正常的画面。开放式的办公室,不时站起来来回走动的工作人员……

然后给了一个窗外的特写镜头,一排鳞次栉比的广告牌上面,书写的文字不时中文汉字,而分明是岛国的语言

嗡的一声原本还算安静有序的记者会,忽然就陷入了无法阻止的喧杂之中。

不少后排的记者,直接就从座位上面腾身站起。但凡是机灵点儿的人,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诧异的事情了。

看到台下这些记者们的反应,苏晚是一贯没表情的,罗戈倒是甚为自得,很有些睥睨四顾的架势,而薇安和张助理,作为深知内情的两个人,他们内心深藏不l-的佩服之情,却全都送给了在幕后策划出这一切的那个少年。

能够计划的如此深远,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成功?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6.台前

257.翻云覆雨

“画面上大家所看到的呢,就是岛国方面讲谈社的公司大楼了。刚刚这位女士问的问题,讲谈社方面的藤冈策先生,愿意出面为我们阳一文化解释澄清,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多话了”罗戈给记者们解释的时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能够让岛国三大动漫出版社之一的巨头,来通过电视转播系统,即时和记者,和大众面对面做出声明,放眼国内有哪一家企业能得到这个待遇?

从轻工民生到电高科,再到重工业,文化产业,就算是国内外的企业之间彼此开展了合作,真的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身处事外的那一方要么是谨言慎行,要么是在事后发表一个不痛不痒的书面声明。

像这样卫星直连做出力ǐn举动的,除了阳一文化还有谁?

这时候罗戈也不心疼钱了,为了这一次的实时转播,阳一文化自掏腰包,在书城内部假设了一套电视转播系统,岛国那边有人负责采访拍摄,同时就把画面直接传回了里面。

除了荷包的损失外,单单是架设电视信号接受系统,就又欠下了越州电视台方君一个人情。书城内部安装的这一套设备,可不是电视台的往老百姓家里面发送信号,而是相当于重新开辟出一条全新的电视信号收发线路,所耗也是相当不菲。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在场中记者们掩饰不住的诧异神-中,就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罗戈想起杨一u钱时候的坚持,只能是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按照胖总的意思,是觉得讲谈社那边发表一篇官方声明就好,那里用得着专架设线路安排实时采访直播呢。

现在看到了这么些人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这笔钱的确应该u。

同一时间,魔都金茂商务大厦里面,占据了整整一层楼面的鼎辰动画公司里,也有不少的人在关注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比起后世一些租两个小区房当办公室,就敢扯大旗办动漫公司的无良商人们,秦丕虽然也未必是为了振兴国产动画,但起码架倒是拉的十足,在98年极为前卫的开放式办公室外面,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而一道隔音玻璃幕墙之后的老板室里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面,秦丕的脸-却和室内的明丽格格不入,yn沉得不用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当然不会为了关注发布会的消息,就也学着阳一文化,专开通一条电视转播线路,不过这个时候倒也有一些即时通讯的手段,再随便买通一两个魔都方面的记者,在保证发布会的内容只会被他一个人看到之后,就得到了正在发生的画面。

因为秦丕本身只是在动漫动画这一行里面厮再加上远在帝都广电中心的亲戚照料,以及多年迹下来,文广系统里面打通的关节,秦丕在平时接人待物的时候,尤其是对上一些弱势的动漫动画生产源头,一向是相当强势,极为跋扈。

现在没有了外人在场,就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画面,他就更不可能掩藏自己的心情。

在看到罗戈这一番声明,然后画面上也出现了岛国的现场实拍后,他已经接连摔碎了两个杯。还是觉得不解气,一叠声的王八蛋,小赤佬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他本来也是知道,想要凭借自己这点小伎俩,就想要把阳一文化彻底搞到臭不可闻,那未免也有些不太现实了。秦丕秦老板的本意,只是让苏晚声名狼藉一番,让阳一文化方面,还有那个一再让自己火冒三丈的小崽,知道他秦丕搅动风雨的能力。

可是现在他u了偌大的力气之后,眼看就要让风暴成型,吹翻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结果罗戈只是轻描淡写的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让自己的活动全都成了无用功。

而且看这样,等到事情彻底平息后,阳一文化倒是又可以借着这一次的热炒,再次制造出不小的话题。

这是让他最最恼火不过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的发展,明显是不会以秦丕的意志为转移了。相比较于鼎辰动画这边不太清晰的现场画面,在的一楼大厅中央,专留出来的签售专用场地里,记者们的摄相机镜头,都不约而同地对准了主席台背后的电屏之上。

“大家好,我是讲谈社版权事业部的副部长藤冈策。”画面中,一个小个岛国男人正在面目严肃地说着什么,直播的镜头里面已经配好了翻译,众人倒是不虞j流障碍。

“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听到了不远的邻邦那里,我们的合作伙伴阳一文化,讲谈社亲密的朋友苏晚小姐似乎遭遇了一些居心叵测的流言困扰,所以由我方的现任社长野间佐和女士,以及所有高层做出了相关授意后,现在由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其中某些误会。”

记者们又一次炸了窝,他们以为能够请到岛国的合作方,来声援阳一文化,澄清某些问题,就已经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新闻了。可是现在看这个样,似乎是……

马上就有记者忍不住站了起来:“请问罗总,画面上这位岛国方面的人士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够和他进行面对面的j流?”

一群记者们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罗戈,让本来还很是得意洋洋的胖总,也表示压力有些大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怯场费时间的时候,罗戈也不说话,而是很有风度地侧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屏幕做了个请发问的示意。

那个站起来的记者就兴奋了,然后放大了嗓对这画面提问道:“请问藤冈策先生,您在讲谈社里面,具体负责什么方面的工作呢?您现在出面,又是准备帮阳一文化澄清哪些方面的问题呢?”

大约十多秒之后,这个记者的提问从新由电信号转化为声音,被千万里之外的另一些人接收到,画面之外的翻译就絮絮叨叨把问题翻译给藤冈策。

小个男人很严肃地再次正了正身,显得相当在意这一次的采访直播:“在下忝为本社版权事业部的副部长,目前负责的是国外少年少女漫画的版权引进问题,所以阳一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云荒》系列漫画,在岛国的发行工作,也都是在下负责具体处理的。”

稍微顿了顿,给翻译留出现场直译的时间后,藤冈策又很严肃地声明:“而我要澄清的,则是有关云野弥给苏晚小姐带来的困扰。事实上,云野弥正是我的晚辈,让她留在贵国的越州,跟随苏晚小姐学习漫画,也是因为我的坚持。如果现在有人利用这个问题,作为攻击苏晚小姐的借口,那么我要向苏晚小姐表示真诚的歉意,还要对那些制造流言的人,表示最严厉的谴责。”

“戳那娘额b,侬脑瓦特了侧那”远在魔都的秦丕,已经是怒不可遏,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些个东洋小鬼,居然也会手到自己算计阳一文化的这件事里来,不但是发表声明,还是实况转播大肆力ǐn,让他秦总一番心血全都做了无用功。

还表示最严厉的谴责?港比养不也是为了自己口袋里的钞票?

秦丕呲牙咧嘴地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已经摔了两个杯,但是摔得再多也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抑郁之情。

其实这倒不怪秦丕没有心机,或是气量不够,任谁jn心策划了好大一场yn谋,结果被陷害的人轻描淡写只手化去,还反过来捞了不少的好处,约莫都会和秦丕是相同的反应了。

而书城里面,记者们的兴奋可是不会因为某个始作俑者的气愤,就停下他们探求深挖的打算,上一个记者刚刚坐下去,马上就又站起来一个面相老成的人:“我这里有问题想要请教藤冈策先生,虽然您说安排您的晚辈,跟随苏晚小姐学习漫画,那么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放弃您自己家乡那么好的条件,让云野弥小朋友千里迢迢来到华夏呢?就我所知,京都市立艺术大学,九州产业大学,代代木动画学院,东映动画研究所……这些都是久负盛名的漫画深造学校,您怎么会放着如此之多的优质教育资源看不上,偏偏选中了苏晚小姐呢?”

“风格”

除了信号转播必要的延迟外,藤冈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绘画的风格,虽然您刚提到的那些,也都是我国颇具实力的漫画教育学校。可是偏偏很遗憾的是,我的晚辈云野弥,只喜欢苏晚小姐那种极具个人-彩的绘画风格,使用传统漫画的技巧,但是绘制的人物场景,却带着一些贵国写意的手法,这种特殊的画风,目前在我们国家的漫画学校里面,还没有教授。”

“谢谢,我没有问题了。”这个记者坐下的时候,除了收获答案的满意之外,居然还多了一些因为藤冈策对苏晚的推崇,而与有荣焉的小小骄傲。

事实上不止这个提问的记者,场下大部分记者在听到了藤冈策的解释后,原本中立的态度,现在都在不经意间倒向了阳一文化,或者说是倒向了苏晚。

能够在外国外族人面前,拿他们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他们,让他们亲口承认自己的钦佩和仰慕,这种自豪感让这些见多识广的记者们也禁不住有些满足了。

又有一些记者站起来后,提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倒也不全是和这一次的代笔事件有关。聪明点儿的记者们也都看出来了,在讲谈社高层都出面的情况下,阳一文化和苏晚是怎么都不可能受冤屈的,所以他们也没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反倒是趁机挖掘起了讲谈社和阳一文化合作的内幕。

相­干­的,不相­干­的,很是提了不少问题后,罗戈估着这些记者们的情绪也都调动的差不多了,这宣布了另外一个事件:“除了漫画本身的授权外,苏晚小姐的《云荒》系列漫画的周边,在下一周内,也将于岛国上市,如果大家有感兴趣的问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可以自由发问。”

一个接一个的新闻话题,已经让这些记者们在兴奋过后,都有些麻木起来。

他们简直爱死阳一文化了,不动则已,动如雷霆。这个新崛起的文化公司,简直就是一个话题制造器,比起娱乐圈的那些人事,都不遑多让。

“周边?请问罗总您口中的周边,具体是指什么东西呢?”立刻就有记者伸出话筒了,98年动漫动画不是什么新鲜词汇,但是周边这个词,非专业人士绝对很少听说。

所以在场的大多数记者不明白周边的意思,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边嘛,就是从一个动漫,或者是动画产品中衍生出来的产品,譬如海报,动漫动画人物的模型……”

罗戈挠挠头想了想,慢慢扳着指头解释着。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专家,说了半天也没能举清楚例,就只好对着台下悻悻一笑:“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请教专业人士好了。”

说完又半转身看向电屏幕。

“哦,就像罗戈罗总所说的一样,周边就是动漫动画以及游戏的延伸产品,在我们国内的定义中,除了动画漫画产品本身外,处于第二层次的音像产品,第三层次的衍生品,都叫做周边,大致上分为景品,食玩,模型,可动人型,超合金,人偶,扭蛋,手办,杂志等等……”

记者们的兴趣被充分调动了,罗戈的胖脸之下,那层厚厚的脂肪后面,是笑到u筋的肌组织,一样也在通过内部闭路电视看着转播的员工们,则是满腔的自豪感。

说主人翁jn神,可能略微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很多员工们看着罗戈在台上侃侃而谈,看到记者们完全是围着胖总的指挥bn,被充分调动起来,想到这一次的风b过去之后,企业前景的更上一层楼,就忍不住的喜气洋洋。

大多数人都是在没心没肺的开心着,只有少数高层,清楚这一次的危机事件中,到底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你相信么?”伍石是这么问傅莉莉的。

听起来没头没脑的问话,但是傅莉莉却很清楚伍石的意思。在伸了一个极为舒展的懒腰,把身体的柔软和妖娆展示无疑后,傅莉莉耸耸肩膀笑着反问:“那你又相信么?”

然后不等伍石答话,一脸悠悠地自言自语:“其实,我们相不相信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虽然那么多的安排,准备……包括我们没有来到这里,书城没有开张的时候,我们小老板就给两个孩准备好的账户,这种防范于未然的有备无患,就已经值得我们在这里做下去了,至于其他的问题,我可不想费心思想太多。”

“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伍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转过头继续关注着发布会:“是啊,明明是事发突然,但是我们的反击也不慢啊,而且环环相扣,不给人留下一丁点儿话柄,单单就这一份应对危机的能力,就不能把他当成小孩看了。”

“原来你还一直把我们的小老板当成孩?”傅莉莉面-古怪。

伍石讪讪­干­笑两声:“呵呵,这个嘛,也不是把他当成小孩,只是有所保留的信任,有保留的。”

然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跟人说。”

书城总经理那一脸赔小心的模样,让此刻全无压力的卖场经理忍不住就咯咯笑出了声。

而发布会现场,在抛出了周边登录岛国的消息后,那边藤冈策也结结实实接受了一番记者们的提问轰炸,最后勉勉强强被放过去。然后罗戈就又举起了话筒:“我在这里公布的第二个事情,就是01动漫工作室的正式成立。”

文字记者们本来正在笔记本上狂敲着键盘,也顾不上现在的本本都是上万元的昂贵货摄影记者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吝惜过胶卷。

但是在罗戈这话刚一宣布后,马上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以及咔咔咔的闪光灯,汇成了一股声势浩大的洪几乎就要把书城的穹顶都掀开来。

这时候发布会场这一块,除了那些记者们,周围购书的普通百姓也是越聚越多,周围都已经无法通过行人。

01动漫工作室?这又是个什么噱头?

罗戈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双手虚虚往下压了压后,笑呵呵地为台下解释道:“苏晚小姐所出产的《云荒》系列漫画,其水准大家也都是看在眼中,接受过市场检验的。但是苏晚小姐苦于创意良多,可是却时间不足,这借着此次发布会宣布这个决定。”

满地滴溜溜蹦的眼球。

罗戈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苏晚这丫头脑里面的货很多,不过一个人画不出来,于是呢,不是有人说她是代笔吗?那好,现在我就大大方方告诉你,我还公开让人代笔了。

工作室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合法代笔。

反应快的记者们已经明白这里面的道了,感情那个兴风作挑出代笔事件的幕后黑手,只不过为阳一文化做了嫁衣而已。

至于魔都的秦丕,这好像是气的吐血了吧?一定是气的吐血了吧F更新最快w.℃|­茓­Ζǐgе.℃òΜ

257.翻云覆雨

257.翻云覆雨

“画面上大家所看到的呢,就是岛国方面讲谈社的公司大楼了。刚刚这位nv士问的问题,讲谈社方面的藤冈策先生,愿意出面为我们阳一文化解释澄清,所以我就不在这里多话了”罗戈给记者们解释的时候,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能够让岛国三大动漫出版社之一的巨头,来通过电视转播系统,即时和记者,和大众面对面做出声明,放眼国内有哪一家企业能得到这个待遇?

从轻工民生到电高科,再到重工业,文化产业,就算是国内外的企业之间彼此开展了合作,真的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身处事外的那一方要么是谨言慎行,要么是在事后发表一个不痛不痒的书面声明。

像这样卫星直连做出力ǐn举动的,除了阳一文化还有谁?

这时候罗戈也不心疼钱了,为了这一次的实时转播,阳一文化自掏腰包,在书城内部假设了一套电视转播系统,岛国那边有人负责采访拍摄,同时就把画面直接传回了里面。

除了荷包的损失外,单单是架设电视信号接受系统,就又欠下了越州电视台方君一个人情。书城内部安装的这一套设备,可不是电视台的往老百姓家里面发送信号,而是相当于重新开辟出一条全新的电视信号收发线路,所耗也是相当不菲。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在场中记者们掩饰不住的诧异神-中,就已经得到了最大的回报。

罗戈想起杨一u钱时候的坚持,只能是再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按照胖总的意思,是觉得讲谈社那边发表一篇官方声明就好,那里用得着专架设线路安排实时采访直播呢。

现在看到了这么些人的反应,他不得不承认,这笔钱的确应该u。

同一时间,魔都金茂商务大厦里面,占据了整整一层楼面的鼎辰动画公司里,也有不少的人在关注着这一次的新闻发布会现场。

比起后世一些租两个小区房当办公室,就敢扯大旗办动漫公司的无良商人们,秦丕虽然也未必是为了振兴国产动画,但起码架倒是拉的十足,在98年极为前卫的开放式办公室外面,一派忙忙碌碌的景象。而一道隔音玻璃幕墙之后的老板室里面,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面,秦丕的脸-却和室内的明丽格格不入,yn沉得不用拧就能滴出水来。

他当然不会为了关注发布会的消息,就也学着阳一文化,专开通一条电视转播线路,不过这个时候倒也有一些即时通讯的手段,再随便买通一两个魔都方面的记者,在保证发布会的内容只会被他一个人看到之后,就得到了正在发生的画面。

因为秦丕本身只是在动漫动画这一行里面厮再加上远在帝都广电中心的亲戚照料,以及多年迹下来,文广系统里面打通的关节,秦丕在平时接人待物的时候,尤其是对上一些弱势的动漫动画生产源头,一向是相当强势,极为跋扈。

现在没有了外人在场,就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画面,他就更不可能掩藏自己的心情。

在看到罗戈这一番声明,然后画面上也出现了岛国的现场实拍后,他已经接连摔碎了两个杯。还是觉得不解气,一叠声的王八蛋,小赤佬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他本来也是知道,想要凭借自己这点小伎俩,就想要把阳一文化彻底搞到臭不可闻,那未免也有些不太现实了。秦丕秦老板的本意,只是让苏晚声名狼藉一番,让阳一文化方面,还有那个一再让自己火冒三丈的小崽,知道他秦丕搅动风雨的能力。

可是现在他u了偌大的力气之后,眼看就要让风暴成型,吹翻那个不知好歹的小丫头片,结果罗戈只是轻描淡写的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就让自己的活动全都成了无用功。

而且看这样,等到事情彻底平息后,阳一文化倒是又可以借着这一次的热炒,再次制造出不小的话题。

这是让他最最恼火不过的。

但是不管怎么样,事情的发展,明显是不会以秦丕的意志为转移了。相比较于鼎辰动画这边不太清晰的现场画面,在的一楼大厅中央,专留出来的签售专用场地里,记者们的摄相机镜头,都不约而同地对准了主席台背后的电屏之上。

“大家好,我是讲谈社版权事业部的副部长藤冈策。”画面中,一个小个岛国男人正在面目严肃地说着什么,直播的镜头里面已经配好了翻译,众人倒是不虞j流障碍。

“因为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听到了不远的邻邦那里,我们的合作伙伴阳一文化,讲谈社亲密的朋友苏晚小姐似乎遭遇了一些居心叵测的流言困扰,所以由我方的现任社长野间佐和nv士,以及所有高层做出了相关授意后,现在由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其中某些误会。”

记者们又一次炸了窝,他们以为能够请到岛国的合作方,来声援阳一文化,澄清某些问题,就已经是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大新闻了。可是现在看这个样,似乎是……

马上就有记者忍不住站了起来:“请问罗总,画面上这位岛国方面的人士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们能够和他进行面对面的j流?”

一群记者们全都目光炯炯地盯着罗戈,让本来还很是得意洋洋的胖总,也表示压力有些大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怯场费时间的时候,罗戈也不说话,而是很有风度地侧过身去,对着身后的屏幕做了个请发问的示意。

那个站起来的记者就兴奋了,然后放大了嗓对这画面提问道:“请问藤冈策先生,您在讲谈社里面,具体负责什么方面的工作呢?您现在出面,又是准备帮阳一文化澄清哪些方面的问题呢?”

大约十多秒之后,这个记者的提问从新由电信号转化为声音,被千万里之外的另一些人接收到,画面之外的翻译就絮絮叨叨把问题翻译给藤冈策。

小个男人很严肃地再次正了正身,显得相当在意这一次的采访直播:“在下忝为本社版权事业部的副部长,目前负责的是国外少年少nv漫画的版权引进问题,所以阳一文化出版社出版发行的《云荒》系列漫画,在岛国的发行工作,也都是在下负责具体处理的。”

稍微顿了顿,给翻译留出现场直译的时间后,藤冈策又很严肃地声明:“而我要澄清的,则是有关云野弥给苏晚小姐带来的困扰。事实上,云野弥正是我的晚辈,让她留在贵国的越州,跟随苏晚小姐学习漫画,也是因为我的坚持。如果现在有人利用这个问题,作为攻击苏晚小姐的借口,那么我要向苏晚小姐表示真诚的歉意,还要对那些制造流言的人,表示最严厉的谴责。”

“戳那娘额b,侬脑瓦特了侧那”远在魔都的秦丕,已经是怒不可遏,他全然没有想到,这些个东洋小鬼,居然也会手到自己算计阳一文化的这件事里来,不但是发表声明,还是实况转播大肆力ǐn,让他秦总一番心血全都做了无用功。

还表示最严厉的谴责?港比养不也是为了自己口袋里的钞票?

秦丕呲牙咧嘴地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已经摔了两个杯,但是摔得再多也不能发泄他心中的抑郁之情。

其实这倒不怪秦丕没有心机,或是气量不够,任谁jn心策划了好大一场yn谋,结果被陷害的人轻描淡写只手化去,还反过来捞了不少的好处,约莫都会和秦丕是相同的反应了。

而书城里面,记者们的兴奋可是不会因为某个始作俑者的气愤,就停下他们探求深挖的打算,上一个记者刚刚坐下去,马上就又站起来一个面相老成的人:“我这里有问题想要请教藤冈策先生,虽然您说安排您的晚辈,跟随苏晚小姐学习漫画,那么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放弃您自己家乡那么好的条件,让云野弥小朋友千里迢迢来到华夏呢?就我所知,京都市立艺术大学,九州产业大学,代代木动画学院,东映动画研究所……这些都是久负盛名的漫画深造学校,您怎么会放着如此之多的优质教育资源看不上,偏偏选中了苏晚小姐呢?”

“风格”

除了信号转播必要的延迟外,藤冈策在回答问题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给出了他的答案:“绘画的风格,虽然您刚提到的那些,也都是我国颇具实力的漫画教育学校。可是偏偏很遗憾的是,我的晚辈云野弥,只喜欢苏晚小姐那种极具个人-彩的绘画风格,使用传统漫画的技巧,但是绘制的人物场景,却带着一些贵国写意的手法,这种特殊的画风,目前在我们国家的漫画学校里面,还没有教授。”

“谢谢,我没有问题了。”这个记者坐下的时候,除了收获答案的满意之外,居然还多了一些因为藤冈策对苏晚的推崇,而与有荣焉的小小骄傲。

事实上不止这个提问的记者,场下大部分记者在听到了藤冈策的解释后,原本中立的态度,现在都在不经意间倒向了阳一文化,或者说是倒向了苏晚。

能够在外国外族人面前,拿他们最擅长的东西打败他们,让他们亲口承认自己的钦佩和仰慕,这种自豪感让这些见多识广的记者们也禁不住有些满足了。

又有一些记者站起来后,提出了一堆杂七杂八的问题,倒也不全是和这一次的代笔事件有关。聪明点儿的记者们也都看出来了,在讲谈社高层都出面的情况下,阳一文化和苏晚是怎么都不可能受冤屈的,所以他们也没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反倒是趁机挖掘起了讲谈社和阳一文化合作的内幕。

相­干­的,不相­干­的,很是提了不少问题后,罗戈估着这些记者们的情绪也都调动的差不多了,这宣布了另外一个事件:“除了漫画本身的授权外,苏晚小姐的《云荒》系列漫画的周边,在下一周内,也将于岛国上市,如果大家有感兴趣的问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可以自由发问。”

一个接一个的新闻话题,已经让这些记者们在兴奋过后,都有些麻木起来。

他们简直爱死阳一文化了,不动则已,动如雷霆。这个新崛起的文化公司,简直就是一个话题制造器,比起娱乐圈的那些人事,都不遑多让。

“周边?请问罗总您口中的周边,具体是指什么东西呢?”立刻就有记者伸出话筒了,98年动漫动画不是什么新鲜词汇,但是周边这个词,非专业人士绝对很少听说。

所以在场的大多数记者不明白周边的意思,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边嘛,就是从一个动漫,或者是动画产品中衍生出来的产品,譬如海报,动漫动画人物的模型……”

罗戈挠挠头想了想,慢慢扳着指头解释着。不过他自己也不是专家,说了半天也没能举清楚例,就只好对着台下悻悻一笑:“这个问题,我看还是请教专业人士好了。”

说完又半转身看向电屏幕。

“哦,就像罗戈罗总所说的一样,周边就是动漫动画以及游戏的延伸产品,在我们国内的定义中,除了动画漫画产品本身外,处于第二层次的音像产品,第三层次的衍生品,都叫做周边,大致上分为景品,食玩,模型,可动人型,超合金,人偶,扭蛋,手办,杂志等等……”

记者们的兴趣被充分调动了,罗戈的胖脸之下,那层厚厚的脂肪后面,是笑到u筋的肌组织,一样也在通过内部闭路电视看着转播的员工们,则是满腔的自豪感。

说主人翁jn神,可能略微有些夸张,但是现在的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很多员工们看着罗戈在台上侃侃而谈,看到记者们完全是围着胖总的指挥bn,被充分调动起来,想到这一次的风b过去之后,企业前景的更上一层楼,就忍不住的喜气洋洋。

大多数人都是在没心没肺的开心着,只有少数高层,清楚这一次的危机事件中,到底都发生了哪些事情。

“你相信么?”伍石是这么问傅莉莉的。

听起来没头没脑的问话,但是傅莉莉却很清楚伍石的意思。在伸了一个极为舒展的懒腰,把身体的柔软和妖娆展示无疑后,傅莉莉耸耸肩膀笑着反问:“那你又相信么?”

然后不等伍石答话,一脸悠悠地自言自语:“其实,我们相不相信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虽然那么多的安排,准备……包括我们没有来到这里,书城没有开张的时候,我们小老板就给两个孩准备好的账户,这种防范于未然的有备无患,就已经值得我们在这里做下去了,至于其他的问题,我可不想费心思想太多。”

“你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大智若愚?”伍石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转过头继续关注着发布会:“是啊,明明是事发突然,但是我们的反击也不慢啊,而且环环相扣,不给人留下一丁点儿话柄,单单就这一份应对危机的能力,就不能把他当成小孩看了。”

“原来你还一直把我们的小老板当成孩?”傅莉莉面-古怪。

伍石讪讪­干­笑两声:“呵呵,这个嘛,也不是把他当成小孩,只是有所保留的信任,有保留的。”

然后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你可千万别跟人说。”

书城总经理那一脸赔小心的模样,让此刻全无压力的卖场经理忍不住就咯咯笑出了声。

而发布会现场,在抛出了周边登录岛国的消息后,那边藤冈策也结结实实接受了一番记者们的提问轰炸,最后勉勉强强被放过去。然后罗戈就又举起了话筒:“我在这里公布的第二个事情,就是01动漫工作室的正式成立。”

文字记者们本来正在笔记本上狂敲着键盘,也顾不上现在的本本都是上万元的昂贵货摄影记者则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吝惜过胶卷。

但是在罗戈这话刚一宣布后,马上噼噼啪啪的键盘敲击声,以及咔咔咔的闪光灯,汇成了一股声势浩大的洪几乎就要把书城的穹顶都掀开来。

这时候发布会场这一块,除了那些记者们,周围购书的普通百姓也是越聚越多,周围都已经无法通过行人。

01动漫工作室?这又是个什么噱头?

罗戈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双手虚虚往下压了压后,笑呵呵地为台下解释道:“苏晚小姐所出产的《云荒》系列漫画,其水准大家也都是看在眼中,接受过市场检验的。但是苏晚小姐苦于创意良多,可是却时间不足,这借着此次发布会宣布这个决定。”

满地滴溜溜蹦的眼球。

罗戈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苏晚这丫头脑里面的货很多,不过一个人画不出来,于是呢,不是有人说她是代笔吗?那好,现在我就大大方方告诉你,我还公开让人代笔了。

工作室什么的,不就是­干­这个的么

合法代笔。

反应快的记者们已经明白这里面的道了,感情那个兴风作挑出代笔事件的幕后黑手,只不过为阳一文化做了嫁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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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穿越时空的交锋

259.再一次.

这的确不是罗戈的手笔,而是杨一的。

但是杨一能够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并非就能证明他在商业上的天赋。此次的反击计划,除了因为前一世长期沉m-于历史细节的剖析,对于微小之处特别在意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机缘巧合。

反正秦丕到死也是不会知道,开办工作室本就在杨一的考虑之中。

岛国那么多的漫画剧本,只抄袭一部《海贼王》再加一部《钢之炼金术师》就够了么?

呸,没出息

但是要想把那么多的当红漫画全都复制过来,单单只凭苏晚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太不够看了一些,就算把女孩当成是人形复印机,二十四小时开工,也未必能在有生之年把那些热的漫画全部复制一遍。

于是杨一早早就把开办工作室的计划,挪到了近期日程当中。

不管是现在岛国那一边已经出现的联名出版模式,还是委托创作模式,杨一统统都看不上眼,所有的创意都在他的脑袋里面装着,就这样占着天大的资源还要把利润分润出去,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开办一个属于苏晚,同样也是属于他个人的工作室,就势在必行了。这也是很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不存在欺骗,不存在压榨,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唯一被坑苦了的家伙们,就是岛国日后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再出现的漫画新人。

所以从秦丕开始放出风声起,杨一就一点儿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果是换一种方式手段设计阳一文化,他倒还真有些憷,可是眼下的这些小儿科,几乎就相当于杨一挖好了坑准备坑岛国漫画家,结果秦丕却率先一头扎进来一样。

即是某种偶然,但也算得上是某种必然。

……

新闻布会开到这里,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就算是大势已定了,除非背后搅动风的人还有后手,否则阳一文化和苏晚借助此次事件的热炒,进而再次成为大众的关注焦点,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丕还有后手么?从一般意义上考虑应该还是有的,对于一个借助体制内的助力,在商界以近乎流氓的姿态横行的老板来说,步步为营才是正道。想要击垮一个对手,还是力量颇为不弱的对手,光凭蛮力和程咬金似的三板斧是不够的。

但是秦丕在纯粹的商业斗争范围内的后手,的确已经没有了。可能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不过那些就涉及到另外一个势力层面,最起码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阻止阳一文化的强势反正。

不过秦丕暂时没了后手,可不代表杨一的反击就此结束,如果以为杨一撺掇罗戈召开这一次新闻布会的目的,就只是为阳一文化正名,为苏晚正名,那就太小看他……不对,那就太小看后世那些专业营销人士的手段了。

杨一现在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后世网络上一些经典的营销案例而已,而且这个重生男的炒现货,手法相当粗糙,有些地方甚至是生搬硬套,压根儿没有考虑到案例中的各种其他因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了,不是吗?领先于时代的信息,这种力量是无穷的,杨一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前太多,被人当做出头鸟“呯”的一枪打下来,仅此而已。

所以新闻布会还在继续着,现在每一个记者们都有满脑子的问题想要提出来,到了这个份上,自由提问已经不太现实,于是转为了普通的布会提问环节——台下的记者们先举手,由罗戈挑看得顺眼的来回答。

罗戈罗总看得顺眼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同这个事实大家虽然都看在眼中腹诽不已,可是会有人说出来么?

“是这样的,罗总您所说的工作室模式,我想我大致上明白一些了,但是您觉得要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是对读者的一种不尊重?毕竟那些读者们有很多都是因为苏晚小姐才会涉猎这些漫画的,如果其中的部分内容不是由苏晚小姐亲手完成,那么这种意义何在呢?”

这是一个在亚裔中身材比例极为稀少的娇小火爆型女记者,罗戈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她的35d才点了她的名么?

但是这个女记者的问题一出口,罗戈就在心里面狠狠ou着自己的嘴巴:吗的,叫你叫你-都说是iong大无脑,你他吗点谁不好,点了这个大/bo/妹,活该……

女记者的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容易引小部分读者们的共鸣而已。而且虽然问题不难回答,但是不代表罗戈就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

大家互相配合一点儿不好吗?少女,我只想好好打d……罗戈觉得杨一那小子的这一句口头禅很有意思,所以就很自然大方地拿来主义了,虽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呵呵,我可以说这位小姐的担心有些太多余了么?”谁说罗戈对上女人就是牛nai上脑?他先前对女记者们的称呼都是“女士”,现在提问的这小妮有捣的嫌疑,他就擅自给别人分配了职业,所以说胖子都是闷a型的,这话即便不对,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稍微顿了顿,罗戈才微笑着看向台下,并不是面对记者,而是远远看着围观的购书众——新闻布会是在书城的签售台举行,自然也围着不少来书城消费的普通老百姓:“其实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来回答,而是应该把选择权jia到广大读者手上,他们是希望看到全部由苏晚小姐手绘,但是数个月才能行一册的漫画,还是由苏晚小姐主笔其他画手参与组稿,然后一个月就能够面世的作品呢?”

对于《云荒》的读者,还有苏晚的个人粉丝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在他们的眼中,即便有再多的画手参与了漫画的制作,但是那些人也不过是些工具罢了,是些智能的、人型的全自动画笔。

一切荣耀归于苏殿——这大抵就是绝大部分粉丝们的心声。至于纯粹一些的读者,而非苏晚的个人粉丝,也少有会排斥这种工作室模式的,只要创意和主笔是苏晚,只要《云荒》一如既往的吸引人,品质不变,那就没有问题。

至于少数甚至是个别的极端主义者,一定要苏晚从头到尾都是亲自动手的……呃,杨一不在乎,极端主义者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过罗戈这话通过话筒的扩音后,音量很是不小,外面那些从开始一直围观到现在的购书众们,除了级八卦八婆,有好戏一定要看到底的资深酱油党,剩下的多半都是苏晚的读者,或者最少也是看过《云荒》这个漫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听到罗戈的话,有一个眉眼灵动的少年,看起来也是初中生的样子,就大着胆子叫道:“要苏晚姐姐一个月就能出一本的亲笔画”

一片哄然的笑声,不少记者都是忍不住莞尔回过头去,主席台上那一排人也是忍俊不禁啼笑皆非,就连从来三无冷面的苏晚,嘴角也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胖总这时候早已经是笑逐颜开了,他一点儿都没有不满这个学生的a嘴,反倒是充满了喜出望外的兴奋。

太及时了,太配合了,要不是知道程序里面没有这个安排,他都差点儿以为这个初中生是自己安排的托儿。

“呵呵,这位小同学太有意思了,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不过您的这个要求,对于苏晚小姐来说,可就过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罗戈站起来对着那个学生招招手:“来,这里来,为了表示我们公司和苏晚小姐无法满足大家这个要求的歉意,我在这里做主,送你一套苏晚小姐的亲笔签名漫画可以吗?”

笼络讨好这样的初中生,罗戈都不需要经过大脑,动动脚趾头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果然,罗戈的这个许诺,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一样,把那个小初中生砸了个晕头转向,他本来就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怀揣攒了大半个月的零ua钱,来买《云荒.墨.偃师》的第三卷,现在听闻可以不ua钱,还是苏晚的亲笔签名版,顿时就幸福的眩晕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小孩子的幸福,简简单单很容易满足,只不过长大以后就再也苦寻不到。在这些记者们看来这是罗总的作秀,但是胖子会告诉他们,自己看着这个孩子,就想到了小时候苦求一颗玻璃弹珠而不可得的甜涩时光么?

胖总可是坚强的人。

有了这个孩子的a曲,新闻布会完全就是在一种近乎完美的气氛中结束,大家都很满意。

已经摔碎了第三个杯子的秦丕除外。f

【……259.再一次.……】a!!

259.再一次.

259.再一次.

这的确不是罗戈的手笔,而是杨一的。

但是杨一能够做到现在这种地步,并非就能证明他在商业上的天赋。此次的反击计划,除了因为前一世长期沉m-于历史细节的剖析,对于微小之处特别在意之外,更多的还是因为机缘巧合。

反正秦丕到死也是不会知道,开办工作室本就在杨一的考虑之中。

岛国那么多的漫画剧本,只抄袭一部《海贼王》再加一部《钢之炼金术师》就够了么?

呸,没出息

但是要想把那么多的当红漫画全都复制过来,单单只凭苏晚一个人的力量,未免太不够看了一些,就算把nv孩当成是人形复印机,二十四小时开工,也未必能在有生之年把那些热的漫画全部复制一遍。

于是杨一早早就把开办工作室的计划,挪到了近期日程当中。

不管是现在岛国那一边已经出现的联名出版模式,还是委托创作模式,杨一统统都看不上眼,所有的创意都在他的脑袋里面装着,就这样占着天大的资源还要把利润分润出去,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所以开办一个属于苏晚,同样也是属于他个人的工作室,就势在必行了。这也是很正常不过的商业行为,不存在欺骗,不存在压榨,大家各取所需而已,唯一被坑苦了的家伙们,就是岛国日后可能会出现,也可能不再出现的漫画新人。

所以从秦丕开始放出风声起,杨一就一点儿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如果是换一种方式手段设计阳一文化,他倒还真有些憷,可是眼下的这些小儿科,几乎就相当于杨一挖好了坑准备坑岛国漫画家,结果秦丕却率先一头扎进来一样。

即是某种偶然,但也算得上是某种必然。

……

新闻布会开到这里,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就算是大势已定了,除非背后搅动风的人还有后手,否则阳一文化和苏晚借助此次事件的热炒,进而再次成为大众的关注焦点,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丕还有后手么?从一般意义上考虑应该还是有的,对于一个借助体制内的助力,在商界以近乎流氓的姿态横行的老板来说,步步为营才是正道。想要击垮一个对手,还是力量颇为不弱的对手,光凭蛮力和程咬金似的三板斧是不够的。

但是秦丕在纯粹的商业斗争范围内的后手,的确已经没有了。可能还准备了其他的手段,不过那些就涉及到另外一个势力层面,最起码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办法,阻止阳一文化的强势反正。

不过秦丕暂时没了后手,可不代表杨一的反击就此结束,如果以为杨一撺掇罗戈召开这一次新闻布会的目的,就只是为阳一文化正名,为苏晚正名,那就太小看他……不对,那就太小看后世那些专业营销人士的手段了。

杨一现在拿出来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后世网络上一些经典的营销案例而已,而且这个重生男的炒现货,手法相当粗糙,有些地方甚至是生搬硬套,压根儿没有考虑到案例中的各种其他因素。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成功了,不是吗?领先于时代的信息,这种力量是无穷的,杨一现在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前太多,被人当做出头鸟“呯”的一枪打下来,仅此而已。

所以新闻布会还在继续着,现在每一个记者们都有满脑子的问题想要提出来,到了这个份上,自由提问已经不太现实,于是转为了普通的布会提问环节——台下的记者们先举手,由罗戈挑看得顺眼的来回答。

罗戈罗总看得顺眼的人,永远不可能是同这个事实大家虽然都看在眼中腹诽不已,可是会有人说出来么?

“是这样的,罗总您所说的工作室模式,我想我大致上明白一些了,但是您觉得要是这样做的话,会不会是对读者的一种不尊重?毕竟那些读者们有很多都是因为苏晚小姐才会涉猎这些漫画的,如果其中的部分内容不是由苏晚小姐亲手完成,那么这种意义何在呢?”

这是一个在亚裔中身材比例极为稀少的娇小火爆型nv记者,罗戈会承认自己是因为她的35d才点了她的名么?

但是这个nv记者的问题一出口,罗戈就在心里面狠狠ou着自己的嘴巴:吗的,叫你叫你-都说是iong大无脑,你他吗点谁不好,点了这个大/bo/妹,活该……

nv记者的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容易引小部分读者们的共鸣而已。而且虽然问题不难回答,但是不代表罗戈就喜欢回答这样的问题。

大家互相配合一点儿不好吗?少nv,我只想好好打d……罗戈觉得杨一那小子的这一句口头禅很有意思,所以就很自然大方地拿来主义了,虽然他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呵呵,我可以说这位小姐的担心有些太多余了么?”谁说罗戈对上nv人就是牛nai上脑?他先前对nv记者们的称呼都是“nv士”,现在提问的这小妮有捣的嫌疑,他就擅自给别人分配了职业,所以说胖子都是闷a型的,这话即便不对,也不会错到哪里去。

稍微顿了顿,罗戈才微笑着看向台下,并不是面对记者,而是远远看着围观的购书众——新闻布会是在书城的签售台举行,自然也围着不少来书城消费的普通老百姓:“其实这个问题不应该是我来回答,而是应该把选择权jia到广大读者手上,他们是希望看到全部由苏晚小姐手绘,但是数个月才能行一册的漫画,还是由苏晚小姐主笔其他画手参与组稿,然后一个月就能够面世的作品呢?”

对于《云荒》的读者,还有苏晚的个人粉丝来说,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什么问题,在他们的眼中,即便有再多的画手参与了漫画的制作,但是那些人也不过是些工具罢了,是些智能的、人型的全自动画笔。

一切荣耀归于苏殿——这大抵就是绝大部分粉丝们的心声。至于纯粹一些的读者,而非苏晚的个人粉丝,也少有会排斥这种工作室模式的,只要创意和主笔是苏晚,只要《云荒》一如既往的吸引人,品质不变,那就没有问题。

至于少数甚至是个别的极端主义者,一定要苏晚从头到尾都是亲自动手的……呃,杨一不在乎,极端主义者什么的最讨厌了。

不过罗戈这话通过话筒的扩音后,音量很是不小,外面那些从开始一直围观到现在的购书众们,除了级八卦八婆,有好戏一定要看到底的资深酱油党,剩下的多半都是苏晚的读者,或者最少也是看过《云荒》这个漫画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兴趣,在这里站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听到罗戈的话,有一个眉眼灵动的少年,看起来也是初中生的样子,就大着胆子叫道:“要苏晚姐姐一个月就能出一本的亲笔画”

一片哄然的笑声,不少记者都是忍不住莞尔回过头去,主席台上那一排人也是忍俊不禁啼笑皆非,就连从来三无冷面的苏晚,嘴角也弯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胖总这时候早已经是笑逐颜开了,他一点儿都没有不满这个学生的a嘴,反倒是充满了喜出望外的兴奋。

太及时了,太配合了,要不是知道程序里面没有这个安排,他都差点儿以为这个初中生是自己安排的托儿。

“呵呵,这位小同学太有意思了,你的心情我也知道,不过您的这个要求,对于苏晚小姐来说,可就过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罗戈站起来对着那个学生招招手:“来,这里来,为了表示我们公司和苏晚小姐无法满足大家这个要求的歉意,我在这里做主,送你一套苏晚小姐的亲笔签名漫画可以吗?”

笼络讨好这样的初中生,罗戈都不需要经过大脑,动动脚趾头就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果然,罗戈的这个许诺,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一样,把那个小初中生砸了个晕头转向,他本来就是趁着休息的时间,怀揣攒了大半个月的零ua钱,来买《云荒.墨.偃师》的第三卷,现在听闻可以不ua钱,还是苏晚的亲笔签名版,顿时就幸福的眩晕在了原地,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小孩子的幸福,简简单单很容易满足,只不过长大以后就再也苦寻不到。在这些记者们看来这是罗总的作秀,但是胖子会告诉他们,自己看着这个孩子,就想到了小时候苦求一颗玻璃弹珠而不可得的甜涩时光么?

胖总可是坚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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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惆怅天

261.闺mì的逆袭

姜喃的身份,自从那一次的生日宴会后,就越传越远,就连一些老师在两节课的课间,也似乎是介于有意无意之间的,会从她身边经过,随口谈起她在学习上的问题。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谈的,虽然姜喃的成绩从来没有能够在年级中折桂,但是却一直稳定在班级前三,年级十名左右,不算顶顶的拔尖儿,但也是地地道道的绩优生。

这些老师的心思,他们自己当然是清楚地,虽然还不至于狗uǐ到放下教育者的矜持,不顾一切地讨好这个小丫头,但是在整个社会越来越拜金拜权的大趋势下,少不了要对姜喃另眼相看一些。

姜喃自己也是明白的,就连班上其他学生,于懵懵懂懂中也会略带羡慕嫉妒地撅撅嘴:“人家爸爸是当官儿的,老师肯定都喜欢她啦”

但是这样的情况也并非是一无是处,至少很有几个经常递纸条送情书,一而再被拒绝后却怎么都不死心的男生,在得知姜喃是市委书记家的千金后,脸上很是yīn晴不定了几天后,于不知不觉中就不再对女孩死缠烂打。

高中的孩子们,固然不会如同大学里面一样,表面天真青涩但是内心成熟的可怕,不过在他们模糊的认知当中,也明白市委书记是相当有身份地位的官员。其他不论,光是唐秘书偶尔奉命来学校接姜喃,那并不名贵却莫名其妙就显得庄重的奥迪车,以及偶遇的教师……或者年级组长、教导主任等校方领导,无一不是恭敬有加,至少也是客气到了极点。

这样的表现,固然会让学生们觉得有什么神圣的东西被打碎了,但却也从另一个侧面,认识到了这个同班女生所代表的权势。

“中午又不回去啊?”乐菲凑了上来,她是少数几个没有因为姜喃的身份公开,而对后者的态度有所变化的人,不管说她是神经大条也好,还是大智若愚也罢,总之两个女生的关系愈加的亲密,不少蓄意和姜喃搭讪的男生,往往都会受到来自乐菲的第一重拦截。

姜喃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展颜:“懒得走,走那么远回去只是为了吃个饭,太麻烦了。”

虽然和父亲的关系已经在相当程度上有所缓解,甚至和正常的父女关系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但是姜建漠的工作质,决定了姜喃时不时会生出一些怨气和不满,尽管这种小小的怨气很快就会弥散无影。可当女孩回到家里后,迎接她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空旷和寂寥之时,那些被某人努力唤起的热度,不免又重新消散。

她的确理解了——而且在某种意义上说,也原谅了自己的父亲。十六岁,自懂事后加起来不到五年的相聚时间,剩下还有六七年的分离和陌生,只用了大半年就溶解掉,姜喃已经算是非常明事理的女孩子。

不过这绝不意味着她会成为姜建漠心目中的理想女儿格基本定型的姜喃,会在睡觉前点上一只烟,站在窗前默然而立良久;也可能在一个小时之前,晚自习回家的路上,从疾驰的汽车前大笑着跑过,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定,等着被吓得心惊胆颤的司机们回头破口大骂一句陆儿。

这是她根深蒂固的叛逆,养成于一个人默默成长的童贞年代,拒绝任何或善意或叵测的接近,除非是她自己愿意。

“不是吧……”乐菲拖长了声调,虽然她隐约知道一些姜喃家中的事情,也知道像姜喃父亲那样的大官儿,肯定是很忙很忙的,所以也不好对于闺mì的家事发表什么意见。

但小女生心中总归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乐菲打定主意,要是下次去姜喃家里面玩的时候,能够碰到她的父亲,自己一定要给那个什么书记提个意见。

不过这不是现在首先要面对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的好朋友姜喃又要一个人在学校里面吃午饭了。

“哎,上次韩老师不是说了吗,食堂五号窗口的那个女的是他的什么亲戚,让你在学校吃的时候就去那里打饭的。”乐菲是真心为朋友出谋划策,学校食堂的伙食不提也罢,充其量也就能让人坚持到下午第二节课,味道方面也是将就入口的程度。

看着姜喃翘了一下嘴角摇摇头,乐菲就明白过来同伴的不乐意,上次和苏晚一起吃食堂的时候,在五号窗口打了一次饭,那个老板硬是按照盒饭的价钱打卡,可是端上来的却是三份热气腾腾的小炒。

在一个只卖套餐的窗口,端出来这种老师都很少点的炒菜,身后学生的嘀咕和一片片探究的目光,让乐菲吃了一次有生以来最不自在的晚饭。

“那你就去外面好了,学校后面的那条饮食街总能吃了吧。”看着姜喃一副没甚胃口的样子,乐菲也闷闷不乐起来。忽然她眼睛一亮,皱着鼻子假装施舍的模样:“要不,等一下我给你带过来好了,很快的,我吃完……算了,我带到学校咱们一起吃吧。”

“行了行了,快回去吧,就知道心。”姜喃一边好笑着一边把女伴往教室口推,但是心中其实温暖异常。不过她却不打算接受乐菲的好意,因为聪慧善良如乐菲者,居然有一个市侩到了极致的老妈,不得不说命运的嘲一如既往的犀利。

“真的不要?”乐菲在征询姜喃意见的时候,显然没有考虑自家老母的问题,一心为闺mì打算了,不过看到姜喃肯定的脸她也只能嘟噜着嘴依依不舍地挥手道别。

下楼,通过长长的林荫道,身边时川流不息的人群,少男少女快活地jiā谈,意兴盎然,还有自行车铃铛清脆的声音,在四月暖风中格外明媚。

乐菲还在为姜喃感怀着,然后就被人在身后拍了一下,回过头的时候,发现是两三个班上和自己走得比较近的女生,和自己与姜喃的关系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这些女生都推着自行车,所以在绕道车棚后,正好碰上晚下楼的乐菲。

“哎,每次都这么晚啊,刚刚我还找了好半天钥匙呢。”一个女生就笑语妍妍地好奇道。

乐菲点点头,不过却没有说实话:“早下楼­干­嘛,和这么多人挤啊。”

和同伴聊了起来,她很容易就忘记了刚刚的那点儿小心思,一时间这群女生们就莺声燕语起来。但是在校口的位置,不经意间看清楚前面来人的乐菲,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面-很是不善,似是不忿,又像有些恼火。

同一时间,本来不想在学生们放学的当口,逆流而入的杨一,是打算在一旁等到人过去后再去季棠郸那里。

奈何这一次他可不是单身一人,身边还跟着“jiā流生”苏晚,女孩本来很少拂逆杨一的意思,但是今天却吃了枪一般,看着杨一远远等在校口的一边,自己就不声不响往里面走。

无奈之下杨一也只好紧紧跟上,这丫头又不知道季棠郸的住处,虽然也不怕两人走丢了,可总归是要耽搁事情的。

于是就在校口碰上了正往外走的乐菲,要是在平时,两人不是这种面对面的情形,杨一也就径直过去了,虽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很不错,可是那毕竟是姜喃的朋友,不是他自己的朋友,两人还没熟悉到这种程度。

但是像这样迎面撞上,却又要另作别论了,不管怎么说,上一次在参加作文大赛的时候,他和乐菲还是聊得相当投机。这时候人家都发现自己了,还假装不认识未免说不过去。

“嗨,回家啊。”很和气地打了个招呼,杨一觉得这个问候还算是得体。

但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乐菲在愣了一愣后,视线就直接从他脸上挪到了身旁的苏晚身上,再然后几个来回之后,目光中居然是充满了深深的鄙夷之

脸的义愤填膺,似乎连多看杨一一眼都不乐意之极。

旁边的几个女生,到不像乐菲这样,和杨一没有太多的jiā集,现在看到杨一出现在校口,眼睛里表现出来的神情,就如同“熊出没小心”一样,居然是略带这些惊恐。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连传说中的那个家伙都出现在校园里了

不过这些女生和姜喃的关系,虽然不想乐菲那样亲密无间,但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尤其是在开学之初,有关面前男生和姜喃的传言闹的风风火火,三班大多数学生都很是八卦了一阵子,后来随着杨一的日趋神秘化,这种“官方认定”的班级官配才得以偃旗息鼓下来。

不过在看到了他身边的这个女孩子后,几个女生的目光也变得相当古怪起来,虽然还不像乐菲那么忿然,但也绝对不是亲切友好这一类型。

“嗨,小菲菲,人家怎么得罪你了?不理不睬的还哼人家?”这些女生大都算得上格活泼外向,虽然和杨一接触不多,甚至还没有过单独的jiā谈经历,但到底还是一个班上的同学,以前班级上的历次大事记中,多多少少都跑不掉杨一的影子。所以现在就绕着弯子开玩笑,把乐菲和杨一同时打趣到了。

乐菲虽然也是相当聪慧,且在同辈人中算得上明事理知进退的女生,但这些东西也不能完全掩饰她敢爱敢恨的真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平时和姜喃的相互调侃中,也少不了拿杨一说事,以此来逗自己的闺mì,而且姜喃也从来没有正面否认过。这就让乐菲很理所当然的,把杨一看成是自己姐妹的“男人”了。

还不止如此,再想到刚刚放学的时候,姜喃脸上一闪而逝的寡欢之乐菲就越发地认定,杨一这是背叛自己好友了又被身边几个女生一调侃,当下毫不客气地啐了杨一一句:“觉得自己很招人喜欢很了不起吧?我算是看透你了,你最后以后都不要来学校”

这时候,乐菲也不觉得杨一这人深不可测了,也不觉得杨一是半个月前送自己贵宾卡的绅士了,反而因为他身边这个女孩­精­致的容装,越发的为姜喃鸣不平。

这算什么?人家姜喃在学校里有多受欢迎,情书都能砸死人了,还不是一心一意只想着你。你这厮倒好,平时也没见好好关心一下人家,现在还带着新欢跑到学校里来,这算什么?

乐菲并不知道苏晚的身份,她不是从三中升入一高,自然不知道两人的纠葛。她只是想起了姜喃这时候还一个人留在教室里面,等会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去打饭,一想到这些,乐菲就忍不住的心疼。

也就更加的“同仇敌忾”,觉得自己要为闺mì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臭男人”:“以前还以为你人ǐng不错的,我怎么就被你骗了呢你那卡我不要了,明天还给你”

原本只是想调侃杨一几句的女生,也不知道怎么着就jī起了乐菲的火气,下意识还准备问清楚事情是怎么回事呢,一看乐菲气成这个样子,顿时也就顾不上“神秘人物”的名气,带着女生们特有的同仇敌忾,很是抱团地紧盯着杨一。

但是等她们听到了乐菲那句“我怎么就被你骗了”的时候,以及后面的“不要了还给你”,顿时就被吓得变了脸很是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乐菲的衣袖:“怎么了?他怎么骗你了?”

看向杨一的目光也更加的警惕和不善……当然,如果仔细观察,可能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好奇之

此时因为这一场小小的ā动,校口也聚留了不少的学生,虽然还算不上驻足围观,可很多人的移动速度,目测之下也就5厘米/秒,和围观的区别也不太大。

这些近乎围观的学生们,同样听到了乐菲“我怎么就被你骗了”的指责,然后就大为兴奋起来,一个个用眼神对着杨一指指戳戳,如同看着一个现代幼龄版的陈世美一样。

杨一不打算辩解什么,他虽然大致明白乐菲是为什么,才这么忿忿不平,可是那种事情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吗?而且杨一也不觉得和一个偏执的小丫头有什么好计较的。而且这个丫头片子的本意还是为了维护姜喃。

“行了,我没什么要说的,你也快点儿回家吧。”杨一很无奈地摆摆手,丝毫没有想要争执分辨的意思。

但是很明显,即便是身为重生男,杨一对于女生的心思一样mō不透,他的这种态度,反倒是让乐菲更加气急jī愤:“行啊,还横起来了?喃喃是什么心思,我就不信你不清楚现在还和什么七八糟的女的在一起,你真是厉害……”

“乐菲……”旁边有女生似乎是认出了苏晚,小心翼翼地在背后捅了捅她的腰眼。

“­干­嘛”乐菲一腔火气没处发泄,还以为同学是准备来拉架的。

“这个女的,这个女的好像是苏晚啊。”虽然说是好像,但身为《云荒的女生已经十分肯定,这个跟在杨一身边的女孩子,分明就是自己m-的不得了的苏晚。

但是很凑巧,虽然苏晚的漫画在杨一这只时空蝴蝶的推动下,其影响力和受众数量,早已经超过了本应该在现在红起来的《EVA》,《灌篮高手》之类岛国作品。但是凡事总有例外,譬如乐菲,就是完全对漫画无感的人群。

这时候听到同学“苏晚”,“苏晚”的低声惊呼,只是觉得名字有些耳熟,却完全想不起来这个苏晚是何等人物。

“就是《云荒》的作者苏晚啊,那个超级火的漫画家”

这女生叫破了苏晚的身份后,立刻在周围人群中引发了不小的轰动。作为读者数量能够和这个年份下,好几部岛国热漫画的读者加起来一样多的美*女漫画家,苏晚的名气比起同时期的国外作者们,无疑要响亮太多,而在越州这个主场上就更是如此。

不知道有多少初中生高中生,在看了《云荒》之后,感慨着要是能有晚大的亲笔签名就好了云云。

而且刚刚的代笔事件被澄清,讲谈社那一段被公开放映的访谈,除了为苏晚正名之外,更是在某种程度上很好地满足了这些学生们的自尊心——或者说是懵懂的民族情绪和国家情怀。

这无疑让苏晚的名声在她的粉丝和读者中,再次攀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至此,所有吸引学生们的要素都齐全了——争风吃醋,漂亮女生,活生生的名人,当街大闹。这要是不上前好好八卦一下,不知道若­干­年后在回忆自己青葱岁月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悔恨jiā加而郁闷到吐血。

至于事情的男主角,谁管他去死好了对了,中间那个脸缩得很小,缩出一团团的皱纹,像个发蔫的老茄子似的男生,就是当事人吧?F@。

261.闺蜜的逆袭

262.来解围的不一定都是好人

“­干­什么­干­什么?都很有空是吧?放学了不回家围在这里­干­什么?”一个略微有些沙哑的男中音响了起来,虽有每句话说到最后,音调都会有些搞笑地拔高,但是围成一团的学生们听到这个声音后,马上就老实本分起来。

虽然还算不上噤若寒蝉,但也个个低眉顺眼十足的乖学生模样。

只是有几个背着话之人的学生,还有胆子搞一些小动作,冲同伴挤眉眼。

带着些不满表情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是从另一个学校新近调任过来的政教主任,开学后才匆匆走马上任,又是从普通高中进入一高这样的省市重点,可想而知工作压力还是比较大的,因此有时候在对待学生——尤其是对待违纪学生的态度上,就格外地敏感和严厉。

短短两个月,在一些调皮的男生嘴里就有了鬼见愁的绰号。

“又是什么事?怎么都围在校口像个什么样子”鬼见愁所到之处,学生们就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大部分还想着看热闹,也有天温驯或是比较特立独行的学生,看到政教主任过来后就默默走掉。

“怎么了?堵在校口是准备搞什么的。”

乐菲虽然刚刚很有些“泼”劲儿,可是此刻见到凶名在外的政教主任,又想到就是这个­干­瘪的男人,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出去了十三张通报批评的处分单,心里面也是直打鼓。

别看现在的孩子说道学校,说道学校领导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屑的样子,可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抗校方,也还是不敢的。

那些被这个鬼见愁抓住的男生,最开始不也是高调的很,一副天老大地老2老子就是老三的模样,对规章制度嗤之以鼻,可是被拎到了主席台上出洋相后,下来的时候眼睛照样是红通通的,蔫了吧唧好不可怜。

而她一个v生,比起那些男孩子就更是要脸面一些,如果被这个鬼见愁抓住不放,最后再被编排一个罪名,那叫她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

“没什么,老师,就是我的一个画漫画的朋友,被这些同学们认出来了,想要找她要签名。”看到乐菲刚刚还气势汹汹,为了姐妹淘豁出去的架势,现在又像受了虐待的小猫一样喵都不敢喵一声,心里面也有些好笑,却还是站了出来,主动解围道。

咦,杨一这家伙倒还有点儿担当嘛,也没把乐菲供出去几个对事情起因再清楚不过的v生,在看到了杨一主动站出来揽下责任后,不免都生出些小小的诧异。本来在看到乐菲气急的模样后,她们对杨一也很是敌视的,虽然这种敌视只是因为v生的天使然,完全就是主观情绪作祟。

但是不管怎么样,一致对外的基调已经定下,这个年纪的v生,很少会出现“重-轻友”之类的表现,如果不出意外,她们肯定是要帮着乐菲抢白杨一几句的。

但是谁又料得到,没有任何课程安排的鬼见愁,居然会变态到等到第四节下课铃打响之后,才慢悠悠晃着下班。

于是,相当于变相被杨一解了围的几个v生,脸上多少有些不自在,就像是对着人家喊打喊杀,最后却被声讨对象从真正的坏蛋手中解救出来的无知少v一样。

这真是溴大了啊。

而相比于这些v生们的小小不自在,乐菲的心情之复杂,就更是难以言表。自己明明是找人麻烦的,怎么事情的展和剧本的设定就完全不一样呢?被自己声讨痛恨的对象搭救了,这让乐菲一时间不甘心地窘在那里,连配合杨一打掉鬼见愁主任的戏份都忘记了。

“画漫画?签名?你们这是搞什么七八糟的,学生不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就知道这些歪邪道,你们两个是哪个班上的?”政教主任狐疑地扫了一眼场中,一群小v生,然后对峙着一男一v两人,极有“斗争经验”的主任马上就联想到了早恋,三角关系这上面,神情越的不善。

杨一可不知道眼前这个主任会想歪掉,虽然是重生人士,但是毕竟没有思维探索功能,而且显然他对于智者见智yi者见yi这句话的意思,还欠缺了一些亲身体验,万万没有想到这个面相古板的校领导,思维也是散的。

但是就算不知道这政教主任心中所想,可是对于他所说的这些话,杨一也是万万不认同的,于是很礼貌地解释:“我的这位朋友不是一高的学生,只是来找人的……”

很狡猾地隐去了自己的信息,只是避而不谈罢了,才不算骗人,杨一说这话的时候毫无心理负担。

“找人?你们来我们一高找谁?”鬼见愁并还不怎么相信杨一的话,什么画画的,还什么签名?你当我是个老古董什么都不知道么?你们又不是那些港台歌星,学生们凭什么找你们要签名

所谓先入为主,说的就是鬼见愁这样的情况,他对动漫之类的东西,是不会1a费丝毫心思去关注的,自然也就不知道苏晚、《云荒》都代表着什么。而且就算偶然听到有人提起,最可能出现的反应,也是嗤之以鼻之后就抛到一边,哪里会把这些内容记在心里。

“还看什么都不回家了是吧,那就回教室上自习去”这边鬼见愁正准备对杨一话,抬头就看到还有不少学生在兴奋地围观着,虽然圈子大了一些,人群疏散了一些,可依旧是围着不肯离去。

一瞟到这些学生眼睛里那种兴奋,鬼见愁就觉得心里直冒火,于是顾不上管杨一,就先对着这些学生们一通怒叱,好几十人顿时就做了鸟兽散。

“你们,跟着我过来说清楚”然后极有威严地对着杨一等人指指点点,除了杨一、苏晚以及乐菲这三个主角外,先前跟着乐菲一道的v生里面,也有两个遭了池鱼之灾。

看到被鬼见愁点名,三个v生都快要哭出来了,两个捎带着被点名的,这会儿半点八卦好奇的心思都没有,只是磨磨蹭蹭苦着脸,不愿意挪动脚步。

刚刚杨一帮着她们打掩护的时候,本来几个人还长出了一口气,准备马上脱离这个是非之地,结果全然没有料到,最后还是跑不了要被请到政教处谈心。

“这位老师,你如果想要问什么,我们这些学生当然是有义务配合的,但是我这个朋友真的不是一高的学生,你这么对她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杨一可不像乐菲她们,几个v生虽然磨叽,好歹还是跟在鬼见愁后面,而重生男在听了这政教主任的话后,半点儿要走的意思都没有,好整以暇站在原地。

“还不得了了?”闻声回头的鬼见愁一看杨一和苏晚毫无动身的打算,顿时火冒三丈。

他来到一高之后,就隐隐感觉到工作上打不开局面,办公室的几个同事,平时说不上孤立他,可彼此走的也不是很近,上班有事说事,下班没事走人,于是他就只好把立威的目标放到了违纪学生身上。

虽然有些柿子捡软的捏,恃强凌弱的嫌疑,不过好歹他揪出来的那些学生,也都确实是有违纪行为,应该被批评的“刺头”之类,因而渐渐的,他在学校里面也算是树立了一定的威严,说话也很有三分底气。不少的学生,不管成绩出众还是家境优越,看到他以后都是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

有了以上种种,再看眼前这个学生此刻的态度,两相对比之下,鬼见愁心中火起就不显得奇怪了。

不过虽然合情,却不合理,毕竟他只是靠着自己的主观判断话,而且杨一的态度不亢不卑,完全没有对待其他成年人那种装神鬼,行事说话完全无可挑剔。

“怎么了,这是在我们一高校园之内生的事情,你们既然踏进了这个校园,又引学生围观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让你们来说清楚一下有什么问题?”鬼见愁瞪大了眼睛,气势汹汹地紧盯杨一。

不过这个样子虽然让乐菲她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是对杨一是半点儿作用也无。

重生男还是好脾气地摇摇头:“对不起老师,我不能认同你的这个观点,刚刚确实是有学生围观,但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而且只要是踏进了这个校园的人,就要受到你的质询?好像就连公/安局这种司法机关都没有这个规定吧?而且老师们也都是由亲戚朋友的,这些人进来的时候也要登记接受检查”

“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鬼见愁来到一高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杨一这种不好对付的学生,在一次次被反驳之后,他的心态就开始失衡,从职业的敏感和不算太过分的严厉,渐渐变为了非要整治这个胆大包天的学生一次,才能顺心顺气的执拗。F

【……262.来解围的不一定都是好人……】a!!

262.来解围的不一定都是好人

263.背靠大树也未必能乘凉

而且他也的确是怀疑杨一的这些话,只是男生的狡辩而已。

如果说眼前这一男一v不是学生,那就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像学生的人了,除了v孩子打扮的时髦一点儿,看起来比一般的学生家境更好之外,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这样的小孩子,这样的打扮,又是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学校口,说他们不是一高学生,鬼见愁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他担任政教主任的职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学生们脑子里转的什么鬼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么?别说杨一刚刚的辩解,就算是更加有板有眼的理由他都听到过,不也是一样被他揭穿了吗?只要把人带到办公室里面,甚至不用多说话,只是泡上一杯茶水看看文件,把这些不老实的学生们晾一会儿,包管就什么都招认出来了。

如果现在就这么被人三言两语骗了过去,自己这张脸以后要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做其他学生的工作?

“你们跟不跟我走,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过去老老实实写个检讨,就什么都好说。”故意把声调拖得长一些,一高政教主任的眼睛牢牢盯紧杨一,期冀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给杨一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要以为你现在咬死说不是学校的学生,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回头我查清楚了你是哪个班的,你写十份检讨我也不会让你过关。”

检讨是什么?对于前一世迹于三流高中,jīg通各式检讨写法的杨一来说,检讨就像是老朋友一样亲切。对于那一张小小的纸页,杨一可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的。

而且到时候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学生,一样会有人阻止他对自己下黑手,对于这一点,杨一深信不疑。

自从周子义带着参加作文大赛的队伍回到学校后,就对他杨一是赞不绝口,不管是买书时的打折,还是参赛前夕在外国语面前找回场子,都让周子义的脸上格外有光。这种完全就是回到了娘家一样的高规格待遇,让这个年纪语文组组长回味了好几天,在同事面前也是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在汇报的时候,周子义不仅没有隐瞒任何事情,还大胆猜测了杨一的家庭,是不是和有关系,极力建议到了全国范围的正式比赛时,一定还要带上杨一。

这些事情,杨一在某次前往季棠郸家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jia猾似鬼的余浦,这位校长就把周子义的汇报,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言毕还一副“你能为学校为集体考虑,吾心甚慰”的模样,让杨一实在是非常无语。

您是一高的校长好么?教育家的风骨和矜持在哪里?

节掉满地的家伙,见了便宜就要占足,有关系路必须百分百利用上,这种校长……

杨一碍于那时候季老爷子也在场,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村余浦两句,要不然……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余浦对于杨一是越的照顾,甚至是放纵了。周子义不知道杨一和的关系,但是余浦可不傻,杨一,阳一文化。这两个谐音的名字代表了什么?阳一文化在台前的总经理罗戈,曾经为了一高的教材单子,还专请他喝过酒,两人也是有些往年jia情的,有时候酒喝多了,多少也会抖1-一些相当劲爆的隐情出来。

这么一来,余浦就压根不把杨一当成是普通学生来看了,除了在学校挂名之外,几乎就是放羊式的处理方法。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杨一摇摇头,拒绝了鬼见愁最后的通牒,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和这人走一趟倒也没有什么,权当是散步锻炼身体好了。

可是苏晚也跟在身边,v孩不是一高的学生,这么对她无疑是不公平的。仅仅是因为怀疑,因为她“被人围观”,就要带着她去一个学校的政教处?

而且杨一多少也知道一些苏晚的心思,这个v孩现在受追捧的程度,虽然早已越了普通意义上的高中生,名利双收,但是对于高中学校的生活,她依旧有着别样的向往。只不过平时苏晚掩埋的很好,从来没有流1-过这方面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自己带着她来拜访季棠郸,却被人领进了政教处,也太说不过去了一点。

“好,既然你说你们是来找人的,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要找什么人的,可别告诉我就是找这几个?”鬼见愁指指乐菲等人,一脸的讥诮。

“本来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但是为了消除老师你的误会,我还是说清楚一点儿比较好。”杨一也懒得理会鬼见愁越来越浓的讥讽之有些无奈地皱皱眉头:“我们是来拜访季老师的,不是来找一高的学生。”

“季老师?”鬼见愁回忆了一下,犹如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一高里面哪有什么季老师?你是不是欺负我新调到一高,对学校的老师还不熟悉?那你就想错了,从高一到高三,所有老师我都有印象,包括退休的老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一这下是瞠目结舌了,他哪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新调来的对于一个所有的上课时间累积起来,勉强能达到四个月的家伙,想要他记住一个没有代课任务的老师,也太勉为其难了一些。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和他较上劲的老师,是新调任过来的了。但凡在一高待的时间够长,就绝对不会没有听过季棠郸的名字。

这位老爷子虽然不像沈嵩之那样,因为有体制内任职的经历,所以越州的很多人甚至是普通百姓,都听闻过他的名头。但是在文化圈子,或者是教育战线上,季棠郸的名头却不差沈嵩之半点儿,要不然也不会被好事者冠以“越州二老,字画双绝”的名号。

而对于一高的老师们来说,拜访季棠郸,就更是在这里做老师必然要经历的步骤,谁让老爷子曾经是一高的校长,而且又常年住在校园里面呢。

“这里没有季老师?”杨一面-极为古怪地反问,沉静的目光,犹如在瞻仰一件年代久远的出土文物:“季棠郸季老师,请问你听说过吗?”

“季老师,呵呵……季棠郸季……你说什么”在陡然听到杨一报出来的名字后,鬼见愁本来还下意识的笑出了声,觉得这个学生口气还真是大得没边儿了,连季老爷子的名号都报了出来,这胆子还真是够大的。然后等回过神来后,嗤笑声如同被无形地开关控制住,硬生生戛然而止。

但是再接着,他又顿生恼火,心忖这小子胆子的确够连季棠郸季老都拿出来说事儿了季老爷子是什么人?自己调过来这一个多月,也曾经好几次表示要上拜访,结果或是被校长余浦以老爷子身体不好为由劝了下来,或是自己不信邪一个人上却被保姆拦在了外面。

这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子,居然说到一高是要见季棠郸,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鬼见愁笑不出来,他只有一种被愚的火气,想到自己还费了老半天的时间,和一个小孩子掰扯了这么久,就满脑袋的火气。

“好了,你们也不用说了,直接跟我到政教处去。”鬼见愁摆摆手打断了杨一的话,瞥到乐菲三人的苦瓜脸上满是不情愿,就抬抬眼皮子冷哼一声:“怎么,是不是还觉得不服气,需要我把质定的更重点儿是吧?”

事情原委也告诉他了,眼见和这人没什么道理可讲,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因为苏晚是头一次上的缘故,所以还和老爷子预先约定了时间。

因此杨一也是有些火气了。

上季老爷子的什么规矩都没有,唯一的一点就是千万别不守时。

看来只能是无视这人好了,杨一很无语地翻翻眼珠子,他一直就觉得带苏晚来一高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彻头彻尾的错误决定,现在果然应验了。

“走吧,我们先过去,要不然老师又要不高兴了。”杨一对着苏晚点点头,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转头就准备离开。

“站住”鬼见愁这次是真的怒了,不是生气,也不是心里面冒火,而是真的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学生敢视自己如无物,就像是对着空气一样:“你们两个还真是蛮不得了你们现在要走可以,敢走我就给你们记过处分”

这时候学生们已经走了大半,人流稀疏不少,可是鬼见愁这一嗓子着实不低,引得无数人往这边张望过来,有认识乐菲几个v生的,不停地指指点点。

杨一却只当是有人放了个屁,对苏晚示意一下,就往校园里走去。F

【……263.背靠大树也未必能乘凉……】a!!

263.背靠大树也未必能乘凉

263.背靠大树也未必能乘凉

而且他也的确是怀疑杨一的这些话,只是男生的狡辩而已。

如果说眼前这一男一v不是学生,那就再也找不到比他们更像学生的人了,除了v孩子打扮的时髦一点儿,看起来比一般的学生家境更好之外,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这样的小孩子,这样的打扮,又是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学校口,说他们不是一高学生,鬼见愁是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他担任政教主任的职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学生们脑子里转的什么鬼心思,他还能不知道么?别说杨一刚刚的辩解,就算是更加有板有眼的理由他都听到过,不也是一样被他揭穿了吗?只要把人带到办公室里面,甚至不用多说话,只是泡上一杯茶水看看文件,把这些不老实的学生们晾一会儿,包管就什么都招认出来了。

如果现在就这么被人三言两语骗了过去,自己这张脸以后要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做其他学生的工作?

“你们跟不跟我走,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过去老老实实写个检讨,就什么都好说。”故意把声调拖得长一些,一高政教主任的眼睛牢牢盯紧杨一,期冀能够以这样的方式,给杨一施加更大的压力:“不要以为你现在咬死说不是学校的学生,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回头我查清楚了你是哪个班的,你写十份检讨我也不会让你过关。”

检讨是什么?对于前一世迹于三流高中,jīg通各式检讨写法的杨一来说,检讨就像是老朋友一样亲切。对于那一张小小的纸页,杨一可是有着相当深厚的感情的。

而且到时候就算他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学生,一样会有人阻止他对自己下黑手,对于这一点,杨一深信不疑。

自从周子义带着参加作文大赛的队伍回到学校后,就对他杨一是赞不绝口,不管是买书时的打折,还是参赛前夕在外国语面前找回场子,都让周子义的脸上格外有光。这种完全就是回到了娘家一样的高规格待遇,让这个年纪语文组组长回味了好几天,在同事面前也是不厌其烦地讲了一遍又一遍。

而且在汇报的时候,周子义不仅没有隐瞒任何事情,还大胆猜测了杨一的家庭,是不是和有关系,极力建议到了全国范围的正式比赛时,一定还要带上杨一。

这些事情,杨一在某次前往季棠郸家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jia猾似鬼的余浦,这位校长就把周子义的汇报,几乎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言毕还一副“你能为学校为集体考虑,吾心甚慰”的模样,让杨一实在是非常无语。

您是一高的校长好么?教育家的风骨和矜持在哪里?

节掉满地的家伙,见了便宜就要占足,有关系路必须百分百利用上,这种校长……

杨一碍于那时候季老爷子也在场,实在是不好说什么村余浦两句,要不然……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余浦对于杨一是越的照顾,甚至是放纵了。周子义不知道杨一和的关系,但是余浦可不傻,杨一,阳一文化。这两个谐音的名字代表了什么?阳一文化在台前的总经理罗戈,曾经为了一高的教材单子,还专请他喝过酒,两人也是有些往年jia情的,有时候酒喝多了,多少也会抖1-一些相当劲爆的隐情出来。

这么一来,余浦就压根不把杨一当成是普通学生来看了,除了在学校挂名之外,几乎就是放羊式的处理方法。

“不好意思,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杨一摇摇头,拒绝了鬼见愁最后的通牒,如果是他一个人在这里,和这人走一趟倒也没有什么,权当是散步锻炼身体好了。

可是苏晚也跟在身边,v孩不是一高的学生,这么对她无疑是不公平的。仅仅是因为怀疑,因为她“被人围观”,就要带着她去一个学校的政教处?

而且杨一多少也知道一些苏晚的心思,这个v孩现在受追捧的程度,虽然早已越了普通意义上的高中生,名利双收,但是对于高中学校的生活,她依旧有着别样的向往。只不过平时苏晚掩埋的很好,从来没有流1-过这方面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自己带着她来拜访季棠郸,却被人领进了政教处,也太说不过去了一点。

“好,既然你说你们是来找人的,那你们倒是说说,是要找什么人的,可别告诉我就是找这几个?”鬼见愁指指乐菲等人,一脸的讥诮。

“本来我并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但是为了消除老师你的误会,我还是说清楚一点儿比较好。”杨一也懒得理会鬼见愁越来越浓的讥讽之有些无奈地皱皱眉头:“我们是来拜访季老师的,不是来找一高的学生。”

“季老师?”鬼见愁回忆了一下,犹如抓到了什么天大的把柄一样:“一高里面哪有什么季老师?你是不是欺负我新调到一高,对学校的老师还不熟悉?那你就想错了,从高一到高三,所有老师我都有印象,包括退休的老师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一这下是瞠目结舌了,他哪知道眼前这人是不是新调来的对于一个所有的上课时间累积起来,勉强能达到四个月的家伙,想要他记住一个没有代课任务的老师,也太勉为其难了一些。

不过他现在是真的相信,这个和他较上劲的老师,是新调任过来的了。但凡在一高待的时间够长,就绝对不会没有听过季棠郸的名字。

这位老爷子虽然不像沈嵩之那样,因为有体制内任职的经历,所以越州的很多人甚至是普通百姓,都听闻过他的名头。但是在文化圈子,或者是教育战线上,季棠郸的名头却不差沈嵩之半点儿,要不然也不会被好事者冠以“越州二老,字画双绝”的名号。

而对于一高的老师们来说,拜访季棠郸,就更是在这里做老师必然要经历的步骤,谁让老爷子曾经是一高的校长,而且又常年住在校园里面呢。

“这里没有季老师?”杨一面-极为古怪地反问,沉静的目光,犹如在瞻仰一件年代久远的出土文物:“季棠郸季老师,请问你听说过吗?”

“季老师,呵呵……季棠郸季……你说什么”在陡然听到杨一报出来的名字后,鬼见愁本来还下意识的笑出了声,觉得这个学生口气还真是大得没边儿了,连季老爷子的名号都报了出来,这胆子还真是够大的。然后等回过神来后,嗤笑声如同被无形地开关控制住,硬生生戛然而止。

但是再接着,他又顿生恼火,心忖这小子胆子的确够连季棠郸季老都拿出来说事儿了季老爷子是什么人?自己调过来这一个多月,也曾经好几次表示要上拜访,结果或是被校长余浦以老爷子身体不好为由劝了下来,或是自己不信邪一个人上却被保姆拦在了外面。

这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孩子,居然说到一高是要见季棠郸,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但是鬼见愁笑不出来,他只有一种被愚的火气,想到自己还费了老半天的时间,和一个小孩子掰扯了这么久,就满脑袋的火气。

“好了,你们也不用说了,直接跟我到政教处去。”鬼见愁摆摆手打断了杨一的话,瞥到乐菲三人的苦瓜脸上满是不情愿,就抬抬眼皮子冷哼一声:“怎么,是不是还觉得不服气,需要我把质定的更重点儿是吧?”

事情原委也告诉他了,眼见和这人没什么道理可讲,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因为苏晚是头一次上的缘故,所以还和老爷子预先约定了时间。

因此杨一也是有些火气了。

上季老爷子的什么规矩都没有,唯一的一点就是千万别不守时。

看来只能是无视这人好了,杨一很无语地翻翻眼珠子,他一直就觉得带苏晚来一高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彻头彻尾的错误决定,现在果然应验了。

“走吧,我们先过去,要不然老师又要不高兴了。”杨一对着苏晚点点头,也不管其他人的脸转头就准备离开。

“站住”鬼见愁这次是真的怒了,不是生气,也不是心里面冒火,而是真的怒。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学生敢视自己如无物,就像是对着空气一样:“你们两个还真是蛮不得了你们现在要走可以,敢走我就给你们记过处分”

这时候学生们已经走了大半,人流稀疏不少,可是鬼见愁这一嗓子着实不低,引得无数人往这边张望过来,有认识乐菲几个v生的,不停地指指点点。

杨一却只当是有人放了个屁,对苏晚示意一下,就往校园里走去。F

【……263.背靠大树也未必能乘凉……】a!!

264.推翻前论

264.推翻前论

“好,好……”鬼见愁指着杨一的手哆嗦着,何止是面子上挂不住,这时候上前揪住杨一动手的心思都有了。

能有这样脾气的人,会体罚学生倒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不过那都是鬼见愁还是一线教师的时候做过的事情,等到慢慢提­干­以后,就很少像个莽撞小青年一样,一言不合就拽衣领戳iog口。

但是这个时候,鬼见愁只觉得年轻时候那种动手的冲动再次涌了出来,唯有给这个男生几耳光才能顺过气。

“行,走,有本事走了就不要回来,你就等到领退学通知书”对着两个浑然不在意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嗓子,然后又转向乐菲:“很好,可以,你们也是记过处分。”

刚刚看着杨一理也不理鬼见愁,居然真的就这么走掉了,几个v生心中还隐隐觉得解气,很有些看好戏的意思,只是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而已。

但是这时候听到了对她们的处理结果后,几人的小脸上都是遽然白煞煞的,一点血-也无的站在那里。几个v生完全没有料到,鬼见愁没办法收拾杨一,居然掉头就把自己这一­干­人当成了出气筒,这一下三个v生算是彻底吓到了,神-惶然不知所措。

“耽误一会儿行吗?”杨一这时候并没有走太远,他也听到了这个老师对乐菲说的话,虽然里面有过于气急的缘故,而且等到事情调查清楚后,这人多半也不会真的就给几个v生记过。但是就眼前这样子看来,乐菲她们一时半会儿是回不了家了,几个人的父母难保不会忧心。

于是犹豫了片刻后,杨一还是略带征询地看像苏晚:“我打个电话,找人解释给他一下。”

拿眼睛瞥了瞥紧盯着自己不放,已经是怒火滔天的政教主任,杨一有些歉意地挑了一下嘴角:“她们几个都是班上的同学,就这么看着不管也不好。”

“是她们先找上你的。”苏晚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这样的事实,意思也很明显了——你在学校沾1a惹草招蜂引蝶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还要去奉献爱心么?真是好狗胆,你这样置我于何地呢

苏晚的内心活动有没有这么丰富,杨一不清楚,但是他明白,面前的这个三无丫头是真的不爽了。彼此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又在某种场合下变相的表白过,杨一对苏晚的一些表情变化还是很清楚的。

譬如虽然都是面无表情,但要是目光空茫然,多半就是心情还不错,所以时不时会走神;但要是内心不快的话,苏晚的眼神多半会如鹰隼一般锐利,和那张僵硬的脸倒是相映成趣。

碰上这样的情况,他也只好在心里面对着乐菲等人默哀一句:“各位姑娘,走好不送。”

反正这个政教主任也就是现在生气而已,到时候有余浦,有何岳去说话,肯定不会抓着乐菲她们不放,杨一才不打算冒着惹苏晚不开心的后果,硬要去帮几个v生说好话。

三个别人家的老婆,和一个自己的准媳f-儿。该怎么选择,对没有**嗜好的杨一来,说简直太明白不过了。

“你快点”杨一正打算带着苏晚一走了之,给那个找麻烦的老师留下一个潇洒背影的时候,却又陡然听到了这么一句,然后带着惊讶之-回头,却看到苏晚站在原地不走了。

“嗯?”有些mo不清状况地眨眨眼睛,随即杨一就反应过来,苏晚这是同意自己去帮忙了。

杨一无奈又好笑地冲苏晚摇摇头,还打算感慨两句,那边v孩神情淡漠地转过头,盯着空旷的场一言不,似乎她刚刚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和煦的风吹啊吹,撩起苏晚的鬓角,日光太温暖,照的人心中顿生柔意。

呃,这算是三无少v的傲娇么?重生男咧咧嘴,自己此刻是应该欢喜呢还是欢喜呢还是欢喜呢?虽然也知道现在这种状态下的苏晚惹不得,但是不管怎么样,心中还是大为欣慰。

这个v孩即便是经历过不公和贫苦,然后又骤然变成了小富婆,变成了同龄人追捧羡的存在,却还是不失心底的那份柔软和善良。

说起来,这才是自己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的最重要的原因吧如果不是这样,杨一也最多把她当成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已,哪里会珍惜若斯。

“怎么,听到要处分你们,这个时候才晓得来认错?”鬼见愁眼睛一翻,料定这两个学生是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禁不住吓,最后不得不乖乖儿回头来讨饶。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就算自己其实没权利一个人拍板开除学生,但这一次也绝不会让这两个态度恶劣的学生好过。

杨一无奈地摇摇头,对于老师这个职业,即便是对方再怎么先入为主,经验教条主义,自己也不好恶语相向。只要不是像贾理平那样,毫无身为教师的觉悟和底线,否则一般情况下,杨一是相当尊敬这个职业的。

此刻鬼见愁还带着些居高临下,杨一也不计较,只是摆手否认道:“不是认错的,我们本来就没错。我过来是想说,能不能借卫室的电话用一下,我打给季老师家里,证明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

“而且,这几个同学也没有做什么,也都是误会。”杨一又指指委屈巴巴的乐菲几个。

旁边几个眼眶通红,已经快要掉下泪珠子的v生闻言,愣了好半晌,眼睛眨啊眨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是说这家伙胆子够大,敢和鬼见愁打擂台还是夸他有风度够男人,总算还知道来帮自己说好话。

鬼见愁脾气是火爆了点儿,对坏学生也是格外严厉甚至是凶恶,但毕竟大脑里面也不全是i,眼见这个学生到了这个份儿上,还敢放言给季老打电话,心里面就有些打鼓。

莫非这小子还真是季老什么亲戚不成,不然怎么会这样信心百倍,丝毫不惧怕对质?

等到这一冷静下来,鬼见愁再考虑问题就完全客观多了,心忖说起来自己确实也占不到太大的理,如果这两个学生真有这份儿关系,到时候难免惹得季老不高兴,那就是得罪了整整一个学校的人。

不就是一个电话吗,等他打过去看情况再说。

心里面有了计较的政教主任,咳嗽了一下却不一言,只管上下打量着杨一,似乎在分辨杨一这话的可信度。

对于这种小手段,老师们惯用的心理战术,杨一是没有半点儿感觉的,只是有些无奈地抬腕看了看时间,要是面前这位还这么拿捏作势,他就真的不奉陪了。就算是事出有因,可苏晚第一次上拜访老爷子就迟到,终归是不好的。

这主任现在无非也就是端一下架子而已,刚刚还放出要开除两个人——虽然苏晚要先办理入学手续才能被开除——的狠话,所以现在一听杨一敢于打电话证明自己,就立马颠颠儿的转变态度,那就实在太不矜持了些,又拿眼神在几个学生脸上一一梭巡过去,才不一言地转身向传达室走去。

“喂,你好,请问……”杨一刚刚还有些为难,让老爷子家的保姆来接话,似乎不太有说服力,可是就为了这点儿小事惊动季老,又显得自己小题大做,结果接通了电话后,才现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

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那个坑爹余校长么从一开始特招就没有安好心,前段时间更是bī着自己许下条件,保证一高能有十个名额参加全国的新概念大赛。

“校长。”不管心中如何腹诽,可是人就在电话那一头,杨一也只能无奈地说明情况:“我在传达室这里,被一位老师拦下来了,还不信我是去找季老的……那我把电话给他啦,嗯嗯,好的。”

而鬼见愁开始还满心地翘以待,准备看看杨一是真的和季老有关系,还是胆子大到逆天的程度。当杨一把电话塞到他手里的时候,还在因为重生男刚刚的一声“校长”而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耳边传来一个在熟悉不过的声音:“喂?喂我是余浦,请问你是哪位?”

鬼见愁脸上的肌瞬间就石化了,瞳孔在短短的刹那扩张到一个恐怖的程度,然后嘴角应地o1了o1,才僵硬着声音回答:“啊,哦哦,是余校长我是白泗卿,对对……哦,杨一同学?哪个……就是刚刚打电话的同学是吧……没有没有我是现很多人围着他们在看,校口有点儿堵,这才疏散了一下……哦,原来是这样,好的好的,我马上让他们过去。”F

【……264.推翻前……】a!!

265.阵前诱敌

265.阵前敌

这白主任还没有放下电话的时候,乐菲几个人就已经瞪大了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能让教导主任用这种恭恭敬敬的口气说话,刚才的颐指气使半点儿都没有剩下的,在学校里面也没有几个人了。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

而且他口中的余校长,也清楚说明了接电话那人的身份,不是校长余浦还能是谁?

可是杨一怎么和校长搭上关系的?乐菲再看向杨一的时候,眼睛里又有了些明悟,怪不得这家伙可以十天半个月不来上课,原来是里面还有这层关系。但就算是余浦的晚辈,也不会被这位校长如此娇惯放纵吧?怎么说都应该比普通学生还要严格要求才对

不过不管怎么说,今天是气势汹汹来找他麻烦,最后却被他搭救了下来,以后自己还怎么好意思在他面前出现嘛

还有上次送自己的那张书城贵宾卡……乐菲一想到这里,窘的都不好意思抬头,下来的时候只因为一时jī愤,光记得为自己的闺蜜鸣不平,就把杨一的那点儿“小恩小惠”抛到了一边。现在回过头来想想,这个男生不仅没有招惹到她,相反对她的态度一直不错。

这简直太让人尴尬了。

其他两个v生就没想这么多,只记得猜测羡慕杨一的身份了,她们不知道季棠郸的名头,只认识余浦,也就自然而然的把杨一当成了校长家的人。心忖今天的经历也太传奇了点吧鬼见愁偷jī不成反蚀把米,这可是个大快人心的新闻,总之下午是有八卦可以炫耀了。

白泗卿还没有放下电话,就下意识在朝杨一看,也说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是郁闷还是尴尬,总之原先还算有些威严的黑脸,现在虽然挂着笑,却比先开始还要难看许多。而当杨一饶有趣味地回视过来的时候,他的表情愈僵硬。

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嘛,要是现在就温言软语,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不说,更有低头乞怜的嫌疑,而保持最开始的做派,白泗卿也没这个胆子。

他怕的自然不是杨一,也不是校长余浦,能够从普通中学进入一高,多少还是有些路的。他真正担心的人是季棠郸,如果那位老爷子看他一个不顺眼,话要调走他,就连他的头上的那层关系都保他不住。

今天真是出没看黄历,成日打雁的人,倒叫雁啄瞎了眼睛。

“两位同学,余校长说季老正等着你们,你看……”这白泗卿窘迫之下,倒也算急中生智,­干­脆先把季老的名头拉出来,快点儿把人请走,免得留在这里大家都不自在。

杨一才没有兴趣和一个古板无趣的货磨叽,不过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顺手拉乐菲几个一把,于是就也装腔作势地笑着:“那白老师你看我这几个同学……”

白泗卿险些没被杨一这种做作的表情呕得岔了气,虽然明知道这小子是故意为之,可现在却也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对待,只能是强压着郁结的心情摆摆手:“没事了,都回家吧,以后注意点儿就好,不管是什么情况,也不能堵在校口嘛……”

这就行了,就等你这句话呢,杨一立刻就点点头,然后对乐菲使了个眼-就走,也不等白泗卿絮絮叨叨把一番场面话说完。

你……政教主任还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呢,结果看到这些学生转身就走了个jīg光,连招呼都没有打一个,再次险些气晕过去。不过人家背后站着大菩萨,自己就算继续纠缠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杨一故意为之了,虽然不愿意依仗着和余浦的关系,对白泗卿说些难听的话,不过气气这家伙他可是不吝为之。谁让他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排揎人的,这也算是小惩大诫了。

“哎,杨一……”除了传达室,乐菲看到男孩也不打招呼,和苏晚径直就走,连忙叫住了他,却又期期艾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尤其是苏晚那冷清的眸子,不经意从她身上游弋而过的时候,就更是尴尬。

不过杨一这一次出头,可不是为了听几个小丫头的感谢的,要不是看在姜喃的面子上,管她乐菲是死是活。现在看到几个v孩目光涟涟地看过来,七分感jī三分好奇的模样,却不居功地摆摆手,也没说什么就洒然离去,居然是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

“你来的时候,你的老师jia代过什么注意事项吗?”到了季棠郸屋子楼下,杨一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主要是因为苏晚的身份。有关沈嵩之和季棠郸之间的恩怨情仇,一直以来就是越州文人圈子里经久不衰的话题,时常被人拿来说项。

虽然在别人看来,谈论这个话题也算是一种雅趣,不过当事人具体是何种想法就不太好说了。而且据罗戈提供的资料来看,两个老头子之间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说他们是老小孩争一口气,也不太恰当。

苏晚这次的上拜访,虽然杨一事先和季老爷子提到过,可是他老人家也只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完全没有表明态度。要是苏晚进屋之后遭受了冷遇,那他杨一要如何自处?

两难啊两难

苏晚却完全不明白杨一在担心些什么,或者说,她即便是有心理活动,却也没表1-半分在脸上,只是毫无感觉地摇头否认道:“没有,老师什么都没说。”

杨一觉得自己有些抑制不住怒气了,这两个老头子不知道搞什么名堂。就算是学习书法能够对绘画有所帮助,可总应该jia代一些注意事项吧

你是把徒弟送到老冤家那里去,不是上什么培训班

不过杨一也只能怪自己事先没问清楚,只是和季棠郸打了招呼就带人上现在都到了这一步,总不能临阵退缩吧于是只好有气无力地叮嘱道:“两位老爷子的‘典故’你都知道吧?上去了以后还是先装得乖一点儿,叫爷爷不要叫老师,实在不行就撒个娇……”

苏晚面-平静地看向他:“什么‘典故’?”

v孩的表情完全不似作伪,是那种地地道道的不明所以,如果不是她神情冷冽,而是带着些正常人的茫然,绝对有后世萌必杀软妹的潜质。

“好吧没什么。”杨一挤出一个笑容,难看程度堪比刚刚白泗卿的死人脸,然后再次强调了一遍:“不知道就算了,没什么的,还正好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等会儿要是老爷子不好说话,记得撒撒娇。”

苏晚神情不变,v孩这次不是不知道什么叫撒娇,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去撒娇。所以她依旧淡漠地看着身边的男生,抿不语。

杨一还唠唠叨叨地jia代着要注意的事情呢,忽然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说话,而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多话了,顿时大觉尴尬,很是气闷地摆摆手后,当先往楼上走去。

临时调教苏晚这种三无到了骨头里的v生,难度好大,真的好大。

……

“来了,刚才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白主任给扣下来的?”开的不是季棠郸家的保姆,而是一高的地主,校长余浦。

杨一这时候正在考虑季棠郸见了苏晚后可能出现的反应问题,哪有心思和余浦纠缠在这些问题上,就耸耸肩膀:“不好说,总之不是我们的问题。”

然后试探着看向余浦:“老师今天心情怎么样?”

余浦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声音低沉:“本来还不错,等我接了你打来的电话后就不太高兴了。”

“嗯?”杨一虽然心态有异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但是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三十出头,他自身气质的变化,更多是来自于重生这种亿万万人中无一的独特经历,以及常人难以具备的“先知”资料库。但是和季棠郸这种人情智慧已经圆融通慧的老人比起来,难免有些相形见拙。

可以说,如果要在他现在接触的人里面,挑出一个能让他口服心服,甚至是不敢仗着先知先觉作怪的人,那就只能是沈嵩之或者季棠郸其中之一。

这时候听闻老爷子态度有变,自然是心中忐忑了。

那边余浦给杨一通过气之后,转身就要往里面走。

重生男忽然在身后低声叫住了他:“校长,等会帮忙说几句好话。”

余浦瑟瑟地摆摆手:“你这小子,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季老这里能有我说话的份儿?”

“听说书城那边过段时间,会捐赠一批教学仪器。”杨一沉声吐气。

余浦顿时停住了脚步,面-晦明不定地转过身来:“小子,你什么意思。”F

【……265.阵前诱敌……】a!!

266.重生nline的强制­性­任务

//文字音速首发!2重生nline的强制任务

“帮我说两句好话”杨一目的十分明确,季老爷子一开始心情很好,接到了电话后就变了态度,那还能是因为什么?多半是觉得苏晚又招惹了是非

老头子的固执,杨一又不是现在才知道重生男的印象太深刻了,还记得第一次过来的时候,此老就因为自己在漫画上uā费心思表示了不满

而刚刚苏晚正是因为画漫画出名,被学生们围堵后才招来了学校老师大概正是这个事件又让老头儿心里不痛快了

所以杨一就加不能放过眼前的救命稻草,看到余浦面-不善,他也不以为意,只是轻飘飘地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帮着劝劝老爷子,调解下气氛嘛”

余浦哼了哼,还是不怎么舒服的模样:“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帮着你们说好话,那阳一文化捐赠的教学器材就不给了?”

杨一连道不敢,但是看他满脸的坦然,显然是敢之又敢的模样,一点儿都不打算照顾一下余浦的情绪

他当然是不需要照顾的,第一次接触还以为这是个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名师,直到接触久了,才知道此人的“老抠”已经凶残的让人发指,而且不管是学生家长,还是学生本人,不充分榨**们的利用价值,那是绝对不会轻易就放过

现在不趁着他有求于自己,好好在他身上找回本儿来,以后那还有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杨一是打定主意,要和这老家伙撕破脸皮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事理呢”余浦一脸的语重心长:“老校长心里头不舒畅着呢,我这时候凑上去不但帮不了你们,还要平白无故挨尅,根本没什么用的”

普通学生看到余浦这种颇有温厚长者之风的做派,十有**就会立刻相信他的说法,可是杨一才不会被他余校长的表象蔽,就是死死咬住不放:“不仅是那一批教学器材,还有概念的参赛名额哟,你要不要”

“要”余浦斩钉截铁

杨一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帮我说好话”

“不行,我去了没用,老校长不会听的”季棠郸不仅仅是余浦的老校长,还是他的授业恩师,这么多年一直执弟子礼甚恭,不管是做普通教师,还是后来升入学校领导层,这一点都是没有变过的

“那你是不打算接受这批教学仪器了?”杨一摊摊手:“看来我们学习的硬件果然够硬”

“要,物理实验室的那批器材还是七十年代的,我儿子上学的时候就是那一批,早该换了”余浦瞪着杨一

“那你就帮帮我们,在老爷子那里说上几句好话啊”杨一也无奈了,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费劲儿的和一个校长说话,jiā流障碍异常严重

“不去”

“……”杨一眼皮跳了跳,黯然败下阵来,面对一个不讲道理的读人,五十有六却还装傻卖呆的老知识分子,他也彻底没了办法人家摆明不要节那种碍手碍脚的玩意儿了,他杨一还能怎么办?

“是杨一来了?”这边厢重生男和校长火线jiā易,却把房里的老爷子给晾了半天,在等了半天还没看到人进来后,还是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一下余校长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杨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总算是生出了急智,留给余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当先进了屋子

一进到房里面,就看到季棠郸正放下了手中的湖州紫毫,凝目看了看刚刚就的作品后,似是不太满意地摇摇头,然后转头紧盯口的杨一

“老师,我来给您道喜了”不等季棠郸有所动作,杨一就先发制人,满脸孺慕地走上来,一边搀扶老人,一边狗uǐ地邀功:“这次您老出气出够了,可要记得我的功劳”

“道喜?什么喜事?”季棠郸不动声-地偏头扫了杨一一眼,脸上无喜无悲,古井不波的表情让杨一心里也是颇为忐忑

不过事到临头,也容不得他过关,杨一就神秘一笑,对着口指了指:“老师,我把沈老的学生带来了,您正好借这个机会出气啊”

“哦,欺负一个小孩子,这名声传出去很好听?”季棠郸对于杨一的提议不置可否

“哪里是欺负小孩子”杨一心里面撇着嘴,继续狗uǐ大业:“在电话里面我不是和您提到过嘛?这个女生是绘画到了瓶颈,需要通过练习法来寻求突破,您要是稍微指点她一下,以后在外面说出去,苏晚也算是您的半个弟子,他沈老先生自己教不好学生,还要您来指点,这不就是高下立分么?”

转移话题和注意力,这就是杨一的打算,反正要一来就把话题扯到是不是要指点苏晚这上面,让老爷子忘记了刚才为什么而不开心如果不先淆了季棠郸的视线,让他和训斥自己一样训斥苏晚一顿还是好的,就怕老爷子倔强脾气上来,直接把女孩请出去

这些老家伙们的心思,谁能料得到呢

“嗯,你倒是很会为老头子我打算啊”季棠郸牢牢盯着杨一,神态居然是大为受用

杨一ǐng起iōng膛看着季棠郸,极为努力地把稚nèn和认真两种表情同时演绎着:“弟子服其劳,应该的嘛”

“嗯嗯,应该的”季棠郸微微颔首,接下来的话就让杨一暗暗叫苦了:“应该的,弟子服其劳就是有功嘛,反正出事情来了也可以狐假虎威,所以刚才在学校口出出风头也没什么,还打电话过来,让人家看看你后台有多硬,一般老师就管不起了,是不是”

那个老师是教导主任好不好,不仅是一般老师管不起,校领导也管不起我杨一在心里默默纠正季棠郸的认知误区,但是脸上却什么表情都不敢有

这小半年的相处下来,杨一在季棠郸这里学到的可不止他的学识,多是老爷子的为人风骨

如若季棠郸不是如松如y-光风霁月,iōng中自有令人心折的气度,光凭那些学贯中西的国学学识,杨一未必就会领了余浦的好意,来这里求学

所以在老爷子身边待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不敢有什么别样的心思,对于这位老人,他是真正的心服口服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杨一很看重苏晚能不能被季棠郸认可,虽然女孩也有沈嵩之的教导,不过这种在名师下学习的机会还会嫌多吗?

而且两人虽然都是大师,但各自的风格却大相庭径

“不是,老师,我哪有这个意思……”杨一苦笑着想要辩解

摆了摆手打断杨一的话,虽然是中文和历史的双料大学生,但却没有什么老学究的气质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一贯以来都是随和面目示人的老头儿,陡然认真起来也是让人感觉压力颇大:“你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们的行为却表达了这个意思”

这次不等杨一的嘴里蹦出半个字,就看向口:“丫头叫苏晚是,沈老头儿那人我也知道,不是天分人品绝佳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被他青眼有但是你这小子祸害人不浅,自己要倒腾什么漫画,你的那些理由,我虽然不认可,但总要让你去亲身试一试看看结果才好说话不过就是个玩儿嘛,你在哪里聘些人聘不到?还非要让这丫头也陷进去?”

摇摇头,想想还是觉得不解气,就回过头来瞪着杨一:“你们都是有天分才情的人,趁着我们这些老骨头身子骨还好,多学点儿真东西才是正道要搞那些漫画赚钱,以后有的是时间”

杨一虽然早先也猜到了一些季棠郸的想法,不过现在听他亲口说出,还是颇为感动的虽然季棠郸误会他是为了赚钱,让他稍微腹诽了几句

“老师……”

“老什么师”季棠郸意犹未尽地哼了一声:“你觉得自己这么做有意义,我就同意你折腾,但是像今天这样,就不知道什么叫藏拙?那些学生小孩子喜欢漫画,喜欢搞追星,你们避开风头不就好了?一高就只一个儿进来?非要被人堵着参观一次,才能满足你们那点儿虚荣心是”

杨一无力吐槽,虽然在教师宿舍这边,也有一个后可以出入,但是那可要在一片街区里面绕上好半天,可不是围着学校走一圈就完能事的

您老又讲究个守时,要是因为走后而迟到,不一样要挨排揎

而且说到虚荣心,杨一还真不会觉得面对一群小孩子的追捧,能够有什么可虚荣的至于苏晚,虽然心智不比杨一,但也绝对不会因为这些小场面就忘乎所以

这边杨一和季棠郸jiā上了火,余浦自然是不好随便ā嘴

他在学生面前是高高在上的校长,是长辈,但是到了季棠郸这里,一样得低眉顺眼地做人而且要认真算起来,杨一甚至可以说是他的师弟,而不是他的学生

以季棠郸的辈分为准嘛

不过等到老爷子发泄一通后,再上去帮着缓和下气氛,这种事情倒还是勉强可以做一做在经过了一番内心的挣扎后,想想阳一文化的那一批捐赠,虽然杨一拿这个作为威胁只是说笑而已,不过他也不好当真就见死不救

而且再等一会儿,要是杨一真的把季棠郸的火气消掉后,再上去帮腔可就没什么用处了

正因为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所以余浦要把握最佳切入时机眼见季棠郸好好说教了一番,余浦就笑着过来,平时总是挂在脸上的校长风范已经消失不见,凑到季棠郸面前,低声道:“老师,要不还是算了,这事关起来我们师生自己说说还可以,可是现在还有客人……”

季棠郸一吹胡子:“什么客人,哪里有客人?”

余浦虽然说不上有什么官威架子,但平时好歹也是个领导,那些学生就不说了,一高一票老师百多号人,碰上他也是恭敬有现在被季棠郸这么一瞪,哪怕旁边看热闹的苏晚不是一高学生,可他的面子上依旧有些挂不住,就有些讪然道:“老校长,这苏丫头好歹也是沈老先生的学生”

“什么沈老先生的学生?这丫头现在是来­干­什么的”季棠郸很是恼火地瞅了余浦一眼,没想到自己这个学生居然这点儿眼-都没有

还是杨一反应比较快一些,听到季棠郸这么说,心中灵光一现:“是是,现在苏晚要算是老师的学生嘛,和沈老有什么关系?”

季棠郸对杨一和苏晚引发的围观事件虽然不满,但是看到这小子反应还算机灵,嘴上不说,心中还是满意的,不自觉间就习惯地摸了摸胡子

倒是进后一直没说话的苏晚,听了杨一的话,忽然站了出来:“我是老师的学生”

三个男人顿时愕然,季棠郸的脸-再次沉了下去,杨一和余浦则是双双傻了眼

“我是老师的学生”,这个老师是谁,当然是不言自明的女孩这是在维护自己的老师沈嵩之,完全没有因为季棠郸的“回心转意”而感jī涕零,相反倒是捻了虎须

“呵呵,小丫头真是憨憨的,我们没有说叫你不认沈老……”余浦打着哈哈,还背对着季棠郸冲苏晚使眼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出来——就是先哄哄面前这个老头儿嘛

杨一是无语,只不过比起余浦,他了解苏晚一些,知道女孩现在说出这种话,别人是不用想着劝她改口认错之类何况她的话也没有什么错的,只是有点儿没眼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至极个人愣了半晌,季棠郸倒是先回过神来:“哼,这丫头倒还清楚青红皂白,不像杨一这小子,就知道满口胡言语既然认了老师,哪是这么好随便改口的?行了,今天我也累了,你们忙自己的去”

余浦心中尴尬无比,虽然说起来是苏晚不知好歹开罪了季棠郸,老头儿才是最应该尴尬的那个人但是亲眼看到了自己的老师、老上司吃瘪,这就有几分为尊者讳的意思了,或者再直白一点,他余浦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杨一则是郁闷到了十分,从最开始打电话试探着沟通,到今天上之前,还让苏晚在罗戈的办公室里挑了一方上好的印章

眼看事情就要成了,这丫头却十分“硬气”地把老头儿顶撞得够呛,杨一只能感慨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聊以为慰

不过既然季棠郸发了话,赖在这里可不是办法,杨一只好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那我们这就走对了,老师,从明天开始恢复前段时间的课程安排吗?”

老头儿自己转进他的卧室里,在口转过身来,又扫了苏晚一眼:“后天开始,你也是刚刚才理顺了事情,不过以后每天要把我jiā代的那些都带回去读,一个人不好拿自己找人帮忙”

“就那几本……”杨一本来还下意识地就想说,“就那几本而已,您不会又要加量了”,回过头就看到老头儿一脸的不解释

不好拿就找人帮忙?那要是带过来的时候呢?是不是也可以找人帮忙?

余浦也是明白过来老头儿的用意,心中好笑,却不敢表l-半分在脸上只是乖乖和季棠郸告辞,看着老爷子一脸“我什么都没说”,而且还非要装成是忿忿然的模样,也是摇头笑而不语

“今天你这小家伙的目的是达到了,就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儿”出了季棠郸的家余浦立刻l-出了“丑陋”嘴脸,两手抓着杨一不放,哪里有半点儿校长该有的样子

杨一顿时就面-很是不善地回头:“校长,你还好意思开口?”

“为什么不好意思?”余浦神情凛然:“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好话,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教学仪器,是个参赛名额,你可以放手了”杨一现在只觉得打自己重生后,就被各种各样的老头子吃得死死的,眼下这情况,自己先答应下来再说

总归不过是些已经同意的条件,再许诺一次让他安心也好

“谁说是这个事情了?”余浦鄙夷地看看杨一,也没太把他当一般的学生对待:“教学仪器那都是罗总答应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说的是这个期中考试,马上就要到半期考试了,你到时候总要意思下?”

杨一顿时愕然,全然没想到余浦是要和他说这个事情最先进入一高的时候,入学小测是抄袭姜喃,然后上半学期的半期、期末考试,也都或多或少地使用了点儿不光彩的手段

本来以为这半个学期没怎么回学校了,所以考试什么的,大家就不要提起,这么过去也就算了,却没料到余浦还记着这个事情

“有意义吗?校长”杨一这一次没有耍宝作怪,而是正-看向余浦:“您真的觉得,我有必要参加什么半期考试?”

“当然不只是为了一次半期考”余浦悠悠扫了他一眼:“还有其他的任务要jiā给你呢”F@

267.杨一不接苏晚接

267.杨一不接苏晚接

“没兴趣。”杨一赶紧趁着余浦还没有说清楚他的目的,到底准备要让自己去做些什么,就马上出言拒绝。神态之坚定,口气之果决,居然是小小年纪就有了几分枭雄的决断,又像久隐山中的智者,对于身外之物毫不在意。

余浦还有半句话没说呢,就被杨一噎在了嗓子眼里面出不得出进不得进,好半天顺不过气来。狠狠瞪了一眼杨一两眼,又暗自庆幸他身边的这丫头就像个人偶一样,对什么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不然自己这张老脸还真有些搁不住。

不过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也不好太过于摆谱,或者说这位校长也知道在杨一面前摆不起谱,怕是老师对学生最有杀伤力的处分威胁,他也是浑然不在意的。

眼珠子转了转后,就收拾起心情,换了一张面孔:“其实也不算是什么任务,我刚刚表述不得当。”

杨一嘿嘿了两声,看着余浦笑而不语,骗鬼呢这是。

“真的不算什么任务,而且像这种机会,很多同学应该都是求之不得的。”余浦也是从一线教师的位置慢慢提升起来的,初高中学校里面,只要是有的岗位大多都待过,对于怎么做学生的思想工作,也是手到拈来。

换了其他学生,余浦这会儿多半是威严中不失和蔼的直接摊派了,不过工作对象是杨一,就只好缓缓图之:“要是完成的好了,以后有了市三好的名额……”

我要市三好的名额有什么用?杨一淡淡笑着不说话,心里面还有几分小小的尴尬。这是谁拍ρi股想出来的决定?就为了拉他上船,连一高也只有两个名额的市三好奖励都舍得拿出来?

给一个常年不知道教室朝哪个方向开的家伙,颁发市三好奖状?太严谨了吧

“这个,还是留给更需要这个奖励的同学吧。”杨一无奈拒绝,这些老头子,就不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学生们ī底下会怎么说?

“你就不问问我到底打算要让你­干­什么?”余浦急了,但是表面却丝毫不动声

呃……杨一本来想说真的不想问,不过到底不好在余浦面前过于恣意,就顺着他的口气勉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您打算让我­干­什么呢?”

余浦犹豫了一下后,才慢吞吞解释道:“本来这次在全校范围内挑选,是要先由班主任举荐,年级组讨论,然后送到学校领导会议上决定人选的。但是看在你为学校捐赠了这么多的仪器,而且还同意设立奖学金,以后每年都增加捐赠数额的份上……”

杨一这下被气得笑了起来,也不去争辩,就看这老头儿自说自话,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所以我和几个副校长,还有教导主任和你们高一年级组的年级组长,一致决定,给你留一个演讲名额。具体来说嘛,就是这个月底省教育厅会有人到我们学校,检查试点单位的教育改革的成果,每个年级都要选派一个学生上台演讲。好好把握这次机会吧,要是能给上级领导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我给你记功。”

记功?演讲?杨一心中一动,顿时就明白了过来,面前这个老头儿在打着什么主意。

能够体现出所谓教育改革成果的,除了硬件的更迭升级外,软件方面也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若不然砸钱修个好学校谁不会,总要有点儿匹配这个学校环境的成绩,那才算是改革初显成效。

不过这个教改试点单位,一高也就是在杨一这届新生入学的时候,才获取了资格,半个学期的时间想要做出什么看得见的成果,想来还是有些难度的。至少杨一是真的不清楚,学校这边搞出了什么值得一看的成果。

这么一来,校方就只能在现成的果子上面打打主意了,譬如《宋朝那些事儿》的作者,居然是一高的新生,相信不止是余浦这些一高的校领导,怕是省里教育厅过来的检查组,也绝对会满意这一份答卷。

还真是,好算计啊

想来应该也就是在这上面动动心思,杨一很隐晦地偷偷看了余浦一眼,这个老头儿应该还没把主意打到阳一文化的上面。那样就太招摇了点,他肯定能料到自己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就现在的这个jiā易,杨一也不太乐意答应,这里面包含了他怕麻烦,重利不重名,隐藏在幕后当大*比较有成就感……等等诸多原因,一时间到也说不清楚。

“就只有演讲,对吧?”杨一撇撇嘴,态度也稍微强硬了点儿。要是被人提要求的时候都不硬气,等到自己开口谈条件就真是任人捏了。

“那也行,一次演讲换一个市三好的奖状,倒还不算吃亏。”杨一假模假样地沉了片刻,很开心地用力点头:“那就这么说了,演讲稿的主题是什么?”

余浦暗骂一声,心道这小子着实jiān诈,不过还得继续堆笑,盖因为《宋朝》这一套书,是杨一在进入一高之前就写了出来。哪怕就是只晚上一个半月,等到入学之后再出版,也能勉强说是一高培养了杨一。

或者­干­脆什么都不说,只要在报道里面提一个“越州一高高一年级新生杨一”的字样,就足以给学校挣足了脸面。

可是眼下要这么说,没有杨一自己点头同意,那是不行的。

“也不只是演讲,你看啊,小一,这个呢……”余浦赶紧在心中盘算着,比较开出各种条件后的得失,和蔼道:“除了演讲,你是不是能够适当地表l-一下身份呢。做出了成绩,就要敢于让大家知道嘛,难道不敢做同学们的标杆么?”

奈何余浦这种程度的jī将,实在让重生男提不起兴趣,杨一两眼茫然地抬起眼皮:“什么身份啊校长?我还能有什么身份”

余浦这会儿也不装了,上前抚着杨一的肩膀,完全就是哄小孩子一样:“市三好再加优秀共青团员,这可都是能在高考里面加分的……”

“高考,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杨一眨眨眼睛。

“你这小子……”

看到余浦蓄气蓄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经勉强可以放出半个大招,杨一这才好整以暇地耸耸肩膀:“我都不是团员呢,怎么评上的优秀共青团员?”

还有半句话没说——这岂不是比市三好的名头更不靠谱?

“你还不是团员?”校长也瞪大了眼睛,98年前后的年份,从一般的孩子从少先队进入了初中后,就是会被推荐转职,加入共青团的。哪怕就算是成绩不佳,也可以在初中毕业的时候,顺带被划拉进团员的范围里面。

除非那些在学校恶贯满盈的吊车尾,或者是顽劣到了一定程度,老师们连顺手划拉一下就不愿意的学生,才回到了高中,还不是团员。

因此现在听到杨一自曝其短,余浦也很是无语了,愣了半晌后,老头儿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那也没什么,现在入团也很快的,我给孙校长说一声,他现在负责共青团工作,补办个手续还是很快的。”

原本在外面气度不俗的余校长,在楼道里面和杨一纠缠了这么半天,一会儿满脸堆笑中夹着一丝恳求,一会儿面-不虞似是威胁,却又不敢真的发火。要是那些不清楚事情缘由的人看见了,多半会坐实了杨一是余浦ī生孙子的流言。

“不要,我不怎么喜欢加入一些奇奇怪怪的组织。”杨一毫不犹豫的摇头,而且好像加入了共青团后,每个学期还会要上缴一块多钱的团费呢。

余浦这下是真的没耐心了,光知道在一边吹胡子瞪眼,却拿杨一毫无办法。

这时候,原本一直安安静静,杨一不说离开,她也丝毫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的苏晚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

杨一没看到nv孩的这个动作,正因为如此,他日后曾经多次,因为自己此刻的失察,而深深的自责过,悔不当初。

“就没有什么好一点儿的条件?”杨一挑眉做遗憾状:“校长,我这个《宋朝》作者的身份,一直都是很多媒体关注的问题诶这一下就因为你们要应付上面检查就曝光,没有实在点的补偿,我可太亏了……”

杨一这话似乎是坚定了苏晚的信心,也印证了nv孩先前的猜测,于是就在余浦和杨一两人你来我往争执不下的时候,一个清冽的声音ā了进来:“老师,你们现在是不是需要身份特殊一点儿的学生。”

余浦愕然回头,心中想到了什么,随即惊喜过望……

杨一愕然回头,随即脸-剧变,心中想到了什么……F@。

268.心意

268.心意

“是是,是要一两个身份特殊点儿的学生,来帮忙……”余浦呵呵了两声,觉得现在实话实说比较好一点儿:“来帮忙撑撑场子。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

其实他这就是多虑了,以苏晚的格,既然主动开了口,就根本不会在乎他是为了什么目的,小姑娘现在的心里面,只装着自己的考虑。

“要特殊到什么样才行?”苏晚顰了顰眉头,稍嫌有些信心不足地问道。

杨一这时候就算不敢完全下定论,可也把苏晚的心思猜中了几分,想要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这丫头忽然出来这么一手,可谓是让人措手不及,即便以杨一那点儿尚算不错的急智,这时候也没有了应付的方法。

最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管怎么说都不太合适他就能一口咬定苏晚是想要进一高里么?哪怕苏晚的确是这个心思,就能说她不是为了圆了心中那一丝遗憾么?

杨一撺掇苏晚进入漫画界,固然是最适合nv孩的道路,而且他一开始也的确没打算让nv孩辍学,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苏晚已经付出良多,牺牲足够大。

所以就算是nv孩自己改变了主意,杨一也没有任何可以阻挠的理由。

旁边余浦可不会想这么多,老头子也着实是被杨一气着了,现在好容易有根儿救命的稻草自己送到眼前,哪有不紧紧抓住的道理。听到苏晚这么问,余浦马上很是光棍儿地直接道:“比如能有你这丫头现在的名气,也就差不多了。”

这和直接说“你就完全符合要求嘛”这种话,也没什么差别了。

杨一马上怒目而视,余浦则是哂笑着瞄了杨一一眼,懒得理睬他。

“他是被特招进这个学校的?”和一老一小脸上变幻多姿的神-比较起来,苏晚的表情就­干­巴了许多,和表情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是nv孩声线平直的声音。

这个“他”,自然是指杨一无疑,要说重生男还有什么事,是苏晚不知道的,那就也只有重生本身了。

所谓闻弦音而知雅意,余浦现在大喜过望之下,当真是一点就透,立时就明白了nv孩的意思。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苏晚并非暗示她想要进入一高。

不过后者的可能自然是被余浦毫不犹豫地排除掉了:啊,什么?我就从这小丫头的话里面听出来一种意思啊?其他的我完全没感觉到

“是啊,不是特招还能是什么?”余浦这时候毫不留情地揭着杨一的老底,什么教学仪器,什么参赛名额,余校长表示自己年纪大了,偶尔会出现老年痴呆的症状,倒也算正常:“说起来啊,丫头你比这小子更有被特招的资格虽然分数都不够,不过你的成绩可比他的高了好几个档次,怎么后来连三中也不上呢?”

苏晚现在可是越州的名人,又曾经是薛海清教过的学生,两个老头儿平日里闲来无事,聊到杨一的时候往往也不会忘了苏晚,所以对于nv孩的一些情况,余浦还算是有些了解。

“……”苏晚y-言又止,就算她的感情区间远比一般孩子狭窄,就算她的“阅历”远比一般孩子深厚,但到了眼下这关键时刻,却也不好意思说什么“那您把我也特招好了”的话。要真是说了出来,就不是面瘫,而是人傻。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虽然苏晚因为面nèn而憋住了话头,可是还有余浦。老头笑呵呵地瞥了杨一一眼,然后摆出最真诚最和蔼的面孔:“那个,苏家小丫头,你愿不愿意重新回到学校里面呢?虽然你现在在经济上已经独立了,不过有些经历要是不去尝试一下,还是很可惜的,人生也是不圆满的……”

不圆满你妹啊杨一自打重生后,还少有像现在这样不淡定的时候。尼玛,谁说就只有怪叔叔会拐骗萝莉了?怪爷爷不一样会么?

杨一气愤的不是余浦撺掇苏晚回到学校,而是气愤这老家伙根本是动机不纯如果没有教育厅检查组的事情?这厮会想起来要特招苏晚?

“愿……不过平时有工作,还要学画。”苏晚本来就要点头答应了,从她闪烁着异样神采的眸子里就能看出来,nv孩是真的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几乎满的就要从心中溢出来。可是等到话一出口的时候,才忽然又犹豫起来,因为她猛然想到,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属于自己一个人。

还有沈嵩之那里,还有罗戈,还有阳一文化,还有妈妈……她现在能让妈妈过上这么好的生活,不就是因为那些受人欢迎的漫画么?

那么自己忽然灵机一动,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回到学校,究竟是为了弥补遗憾,还是为了知道身边的男孩究竟在­干­什么?

想到这里,苏晚下意识就抬头看了看杨一。

她并没有发现一个问题,以前的苏晚虽然卑微丑陋,可是内心却足够坚强,那个戴眼镜儿衣着肮脏且不合体的nv孩子,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不需要别人给她拿主意。可是现在,在经过了这离奇的一段日子后,不管碰上什么问题,潜意识之中就会想到杨一。

依赖是会上瘾的。

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考虑接不接受余浦的邀请了,而是只顾着去看杨一是什么态度。如果男孩同意她就去,但只要哪怕他l-出一丝的不满,苏晚就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机会。

“没问题,你可以挂名嘛”余浦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晚在担心些什么东西,马上变通道:“你看这小子不也是这样吗?天天在外面晃说是有事情要忙,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丫头你要是有事情,也可以先挂个名在这里,时间和课程安排上,我给你最大的自由。”

苏晚还是不说话,眼看到嘴的鸭子又要飞了,余浦哪里能不着急。这时候他才发现,事情绕了一圈,到头来解题的关键还是在杨一身上,马上就给重生男使眼

杨一才懒得理这个老家伙,和余浦刚刚无视他一样,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杨一马上就还了老头儿一个现世报。他的目光紧紧盯在苏晚脸上:“想回学校嘛?”

nv孩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你决定就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面忽然涌上一股情绪,抬头直视杨一:“我要回学校,你怪不怪我?”。虽然是在询问杨一的意见,但是看她这个样子,只要杨一胆敢说个“怪”字,她就会马上翻脸一样。

杨一很想说我不怪你,但是你能不能别去什么学校,其实学校很没意思的。但是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后摇摇头:“怪什么啊,你想回学校这是好事嘛漫画什么的,还有沈老爷子那里,你也别担心,我会帮你证明情况的,说不定他老人家也一样赞成呢”

巴巴的点点头,苏晚转向余浦:“抱歉,老师,我不回学校了,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分不出来时间。”

要是杨一刚才说怪她,或者劝她不要回学校之类,虽然最后也会依了他,但这之中的过程就肯定不会这么平和了,起码也要三天不理他。

但是现在嘛……

现在轮到余浦苦笑了,这丫头,明明一开始很有重回学校的冲动的,而且看她那样子,分明也是动心了。可两个小家伙对了两句暗号后,怎么这么快就改变注意了呢

对于杨一和苏晚的关系,余浦哪里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嘴上不说罢了。虽然身为校长,但是却不同于一般的老古板,或许还比不上那些思想相对开放开明的小年轻老师,可对于早恋这种现象的态度,却是疏导为主,点醒为辅。

就算是一般的男nv生走得近了些,只要不影响学习,不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余浦也是不管的,何况还是杨一这种不能算学生的学生。

只不过,就是因为杨一和苏晚的这种关系,却让他一手好算盘白打了一次。早知道还是好好哄着杨一那小子就好了,鬼m-心窍半途上转过去攻略苏晚。

哎……

“想去就去吧,学校里面,其实也ǐng好玩的。”

余浦和苏晚同时一愣,然后用同样不可置信地目光看向杨一。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杨一对nv孩温和地笑了笑后,认真地看向余浦。

这时候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一百个条件,余浦也……也要先考虑一下再说,但不管心里面是怎么想的,起码嘴巴上答应的够快:“没问题,你说。”

“检查组那边,尽量不让他们单独见小晚,她不习惯这种场面,我支持她回学校,只是为了体验校园生活的,不是让她去当学校吉祥物。”

余浦稍微犹豫了一下,就断然点头:“这事我可以做主,没问题。”F@。

269.偶遇一只妹妹

269.偶遇一只妹妹

没问题?节都不要的老头子,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余浦的承翰,杨一当然是会将信将疑的,对于一个从第一次见面,就在算计着要把自己制作成学校吉祥物的腹黑校长,著名资本家,资深品牌运营商,杨一会信他才有鬼了。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苏晚对于学校生活还是有着一定程度的渴望,这和她的格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是某个平凡点儿的v孩子,在骤然成为小有家财的知名人物后,就算不沉醉于灯红酒绿一掷千金,但是物质的总是不可能百分百抗拒掉。哪怕是平时什么都不做,逛逛街买买东西,然后回到家里把自己往沙上一抛,这样的生活也比上学要强的多了。

但是很遗憾,逛街购物,享受生活,对于某些生理功能——或者说是心理功能上有所缺失的苏晚来说,似乎也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除了偶尔赶工一些漫画,生活中剩下的事情,不管是跟随沈嵩之学习,还是照顾两个小孩子,扫扫庭院,种1a喂鱼,这些就是苏晚生活的全部。

再多的东西,她并不需要。

也难怪罗戈经常用这个理由打趣杨一,甚至是以特殊签约作家福利的借口,让自己的小蜜薇安时常给母v俩送一些港岛的时尚前沿品。不过就那些价值不菲的礼物的现状来说,胖总这一番好意显然是没用对地方。

那些镶水钻的皮包,奢华的大衣,最新款的化妆品,可都在柜子里面吃灰呢。

对于苏晚这种物质观念相对淡薄的v生来说,能满足一些小小的心愿,接触一些早已期盼的东西,就是比买了一件新衣服更加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杨一尽管不是太相信余浦的保证,可为了让苏晚体会一下高中生活是什么滋味,也就勉勉强强让一步好了。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苏晚同学,你是自己挑一个班级,还是就去这小子的班上?”余浦心情大好,条件也放得宽松的很:“你决定好了,我好给你班里入学手续。”

“就我们班上吧。”这次不等苏晚开口,杨一就先代替v孩答道,反正人都进了学校,再分到其他班上还有什么意义,不方便一样是不方便。而且这丫头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好相处,现在虽然家境改变了,但是格却没有太大变化。

而且大名已经为人所知的苏晚,现在绝对不会是以前那个人人厌烦的邋遢v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主动凑过去,到时候难免会惹得苏晚不耐。

这次余浦不敢抛下杨一自作主张了,在看到苏晚没有什么特别地表示后,校长点点头,然后很识趣地告别:“那你们忙,阳一文化那边儿也很多事情吧?我就不耽搁你们了。明天记得到学校来一下,填个表格登记一下就行了,不会很麻烦。”

一天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但是总而言之结果不错,季棠郸季老爷子虽然也傲娇了一把,但终归是同意了苏晚跟在他身边学习,这就是杨一最在意的东西。

v孩回去沈嵩之那里也有了jia代,杨一甚至一度怀疑,那个老头儿用这种借口,把苏晚打到老对头这里,到底是很单纯的对弟子磨练呢,还是他本人想要借着这个动作,表达什么?

不过苏晚进入了一高,这个突的事件,还是让杨一有些措手不及的。只要想想班上还有谁,想想那个什么都敢做的v生,杨一瞬间就思密达了。

苏晚冰冷,但是一点儿都不用担心,因为这丫头绝对听话,不会搞出让杨一捂额的幺蛾子。

姜喃温柔恬静,可是在她那幅淑v的面孔下,谁知道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东西。对于第一次见面就烟下面都是啤酒瓶易拉罐的v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脸上印着“太妹”两个字。

这可是3月3号出生的双鱼座,不是说这个星座的v生都是漫温柔的吗?都是格温柔内心热切的吗?姜喃分明就是看似温柔内心难以驾驭。

不要说驾驭,甚至连猜都不要去猜,谁知道她下一秒的打算是什么?果然什么星相学都是骗人的,金鬼畜的东西压根儿就不可信。

……

“今天就是过来添些资料,办个手续。”杨一满满对身边的v孩jia代道:“而且去季老爷子那里也不用着急,讲谈社那边又过来邀请了,《云荒》在各种榜单上一路走高,虽然《九州飘零》才行了三卷,《墨.偃师》也只有两卷,却在不少排行榜上都挤进了前十五的位置。这个成绩,不管是我们,还是岛国那边,都没法不郑重对待了。”

苏晚很少见地没有漠然却认真地听杨一说话,大概是第一次以学生的身份来这里,和平时经过这里的感觉大不一样,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校园的林荫道上。

大方快的水泥路面,两旁是去年种植的草坪和树木,经过一年的蛰伏,这些植物繁茂可人。前方有不同的岔道,通往宿舍楼,实验楼,艺术楼等等等等。

校园里面异常的安静,这种情况让苏晚有些不解:“为什么,没人?”

一直在絮絮说着接下来安排的杨一,这才现v孩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身上,有些囧囧有神地翻了个白眼,口气里带着些宠溺:“今天礼拜天,除了那边高三年级的毕业生都放假呢,所以当然安静啦。”

“那我们过来,会有人在吗?”苏晚皱了皱好看的眉对于自己毫无时间概念,显然不怎么放在心上,并不觉得可笑。

“放心吧,那老头儿可着急了,我们今天要是不来,他怕是要打电话找上的。”杨一很轻松地撇撇嘴,示意v孩不用纠结这个问题。

一如杨一所料,余浦今天就亲自等在教务室之中,除了他之外,还有教务室副主任,高一年级的年级组长,一个学籍管理的老师,阵容相当豪华。

半路入学的a班生,能得到眼下这种待遇,就知道余浦是多么看重这一次的“强强联合”。

“这就是我们越州的美……漫画家啊。”教务处的副主任也是年纪一把的人了,但是心态却出于意料的年轻,而且看她那样子,分明是知道媒体给苏晚取得外号,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好在反应及时,不着痕迹地扫了同屋的几个同事后,含着就带了过去。

不过终究是没忍住,在各种手续办理齐全后,这个中年背着余浦,对苏晚挤挤眼睛:“等下给我签个名行吧?我v儿可是小苏同学的忠实读者哟。”

感情还有这一层关系在里面,看来这位教师母亲受她v儿的影响颇深,不仅对漫画没什么偏见,还相当支持自己v儿的兴趣爱好。

至于旁边的学生学籍管理员,也就是个办公室里的小助理,不知道多早就按捺不住了,现在看到副主任都开口搭了腔,自然也是跃跃y-试着搭讪:“呵呵,小苏同学,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肖主任的v儿是你的读者,我也是你的读者啊,等下签名可不能少了我的”

杨一心中无语,他还不知道,怎么这一个多月没来学校,这些老师们就都变成了苏晚的粉丝,《云荒》的读者。不过虽然觉得好笑,可是心情却着实不错,这个年轻的小老师也就罢了,分明就是坐办公室­干­点儿杂事的文员质,可那教务处的肖主任,却是地地道道的校领导,能够和她搭上关系,起码苏晚能被多照顾一些。

尽管苏晚也不太需要这种照顾。

“哎,对了,小苏同学,你那个漫画什么时候出新的啊,我这都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就等着后面的内容呢。”这边余浦和年级组长两个,还在给杨一jia代着什么,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那个学籍管理员就对苏晚低声好奇道。

咳咳……余浦这边虽然在和杨一谈论着问题,可是注意力也没放过苏晚,开始是自己的教务处副主任挑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眼看这个新分配来的年轻助理越说越离谱,立刻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小年轻马上乖乖转过头,专心录入着资料,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了。

本来是九、十点钟到的学校,杨一盘算着最多也就半个小时能够完事,可是没想到这么多老师在这里,随便拉扯了一些闲话,就到了中午的时间,于是赶紧拉着苏晚告辞。

要是再不走,这老头儿借口吃个工作餐,然后下午继续开他的茶话会,未免让人郁闷。

急匆匆告辞后,走在回去的路上,杨一忽然转过头,正想征询一下苏晚的意见,两个人去杨家老店里吃饭怎么样,却看到两面的篮球架下,一群六七个学生围成一堆。

如果是把高一高二高三,这三个年级的学生拉出来到一起,杨一多半会分不清楚他们的大小,可只是比较高一新生和高三毕业生,那还是很容易区分的。

而且今天又是周日,学生们就算约好了又集体活动,也少有在学校里面集合的,多半是在秀湖又或者阳一文化广场。

而且那几个人还在大声说笑,就更是证明了几个人的身份:“行啊,那现在就去啊,再不快点儿我们这不白跑了”

“先出去再说,免得等会儿老周追出来。”

高三的毕业生,也不全是两点一线过着紧张兮兮的生活,在学习上争分夺秒。很有些身处两级的学生,要么就是自暴自弃,要么就是全然不把高考放在眼里,尽管身为毕业生,依旧是潇洒快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而在一高里面,在这所升学率接近九成的国家级示范中学里面,自然不存在所谓的自暴自弃的学生,都是那种强到逆天或者­干­脆就被保送了的尖子。

而眼前这几位,分明就是等不及最后一节课,提前给自己放学了。

“急什么,等会儿我妹要来的,说好了在这里等她,要是这丫头来了找不到人,又要去找我妈告状”几个学生都鼓噪着要走,一个短头带帽夹克衫的男生就摆摆手,给同伴坦白了事实。

“搞什么,我说你怎么不翻院墙,非要在这里晃呢”他的同伴就嘿嘿嗤笑了起来:“怎么,感情今天还有个拖油瓶你小子也太没出息了吧,连自己妹妹都搞不定,等会儿带着小孩玩儿都玩儿不爽。”

说话的是个头颇似流川枫的男生,看他的模样,显然对当保姆这种工作毫无兴趣。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小孩儿长小孩儿短,浑然不觉自己也是个孩子。

杨一和那几个学生也就隔了一个篮球场的距离,不过并非是在球场两头,而是中间还有1a园假山之类的景观,要走过去,还得绕个半分多钟。那边的几个学生正“意气风”地笑闹着,自然是没注意到杨一两人的。

不过重生男也没太在意,不过就是几个玩得比较“跳”的尖子生而已,在学校迟到早退,上课不认真也能拿到高分,在校外也是钻网吧泡TV,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

但是接下来出现的两个v生,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居然是杨蔓?这丫头怎么会跑到一高来?

两个v孩接下来的动作,马上就为杨一解释了原因,和杨蔓一同进来的v生,在看到了篮球架子下面的这一群人后,马上拉着杨蔓快步跑跑跳跳地过来:“不错啊,今天的表现还行,我就不告诉姨妈了”

“嘿,你妹ǐg彪的啊”一个男生努努嘴,但是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杨蔓的身上,平心而论,两个v孩子走在一起的时候,的确是杨蔓比较吸引人一些。

“行了行了,我还怕你去告状?”这v生的哥哥就不耐烦地“嘁”了一声,然后把自己妹妹拉到一边:“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了什么都听我的嘛?还带着你朋友­干­嘛?”

“哥,这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她去了外国语后我们就好久没见了,就带上她一起嘛,我们什么都不说,就跟着你们看看就行。”

“外国语的?”这男生一开始视线还在杨蔓身上来回打量着,现在一听到是外国语的学生,就讪笑了两声没说什么,然后又赶紧冲自己的妹妹使了个眼

但是很明显,这个v孩子的嗓不小,就连隔着一座假山和二十多米的距离,连杨一都听清楚了v生的话,那几个高三学生又怎么可能没有听到。

一群人里面就走出来一个v生,很强势地站到杨蔓面前,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个仔细后,就对那男生笑道:“哟,还是外国语的高材生呢,你妹妹的这个同学,我可高攀不上”

“行了,陈子墨,你和一个小孩儿较什么真啊”长头的男生似乎是这一群人的核心人物,看到小群体有分崩离析的兆头,就赶紧a嘴道。

“哟,怜香惜y-了?”那个叫陈子墨的v生yī阳怪气地笑了几声,然后声调转冷:“我上次没跟你说过,所以你不知道我也不怪你,媛媛你给咱们的大情圣解释一下,他们外国语的学生都是什么东西”

几个高三生的个头,普遍比刚刚开始育的两个高一v孩要高出一截,而且敢于在还没有下课的时候就逃课出来,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学生。陈子墨这么冷嘲热讽,两个v孩儿心里面是早就气炸了,却也不敢在口头上有什么表示。

“方昉,你也别装绅士。”被陈子墨点名的v生,一看就是前者的闺蜜,这时候马上跳了出来:“上次子墨去参加比赛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外国语的学生都搞了些什么好事?”

一边说一边鄙夷地白了杨蔓一眼,浑然不顾小姑娘已经委屈地红了眼睛,紧咬着自己的下嘴然后就叽里呱啦一通分说,把外国语学生ī自调换座位,还和自己这边的参赛学生起冲突的事情讲了一遍。

这件事情一说出来,就算是几个有心表现一下风度的男生,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现在这个年龄段的学生,有时候固然是世故的很,很能假装成熟装深沉,可同样的人换了一个环境,就也能很轻易的热血上头,很容易产生一些莫名其妙的集体荣誉感。

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知道了陈子墨之所以这么不友好的原因,就再不多话,只是看着那个v生的哥哥,等着他表意见。

杨蔓是外国语的学生不假,可是毕竟还有个中间人夹在里面,如果不处理好这一层关系,小圈子里面以后难免会产生裂痕。

“蓓蓓,你……”那个男生这时候也是两面不讨好,一边是自己妹妹,一边是好哥们儿好姐们儿,不管哪边都不好就这么翻脸,。

相比较起来,还是妹妹那边比较好搞定,毕竟杨蔓可是外人,而且还要算是陈子墨……不,还要算是一高学生的公敌。于是也没1a太多时间考虑,就对着杨蔓身边的v孩示意。F

【……269.偶遇一只妹妹……】a!!

270.行使天赋兄权

行使天赋兄权

“哥……”被叫做蓓蓓的v孩子,脸-也是尴尬难看,早早就没有了最开始对着哥哥娇嗔耍小子的胆量。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虽然不管是对着她自己的兄长,甚至是几个高年级的男生,这v孩都有胆子搀和几句。但是此刻旁边还有大姐头一样的人物,那个陈子墨还有她的闺蜜媛媛明显不好说话,又加上同相斥,因而她现在也很是手足无措了起来。

“行了,我开始就让你不要跟过来的,你非要来。现在又招呼都不打,就带着自己的同学……”那个男生也是颇多抱怨。本来想着平时兄妹的关系还算不错,有共同语言,也能玩到一块儿去,这才答应了下午的活动带上她,结果却是这种情况。

其实再拖一个丫头片子也没什么,很多学生圈子里面,都有这样弟弟妹妹们带着同学好友,跟着自己家里面年长的孩子跑动跑西的事情。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上一个外国语的学生,放在平时大家看在是个小v孩的份上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这一票人里面,还有个在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和外国语起过龌龊的陈子墨。

在初高中这个年龄段,不是关系亲密到极点的兄弟姐妹,多半还是喜欢和铁杆、闺蜜行动,而不是选择亲戚。

所以这男生几乎没考虑太久,就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这样吧,你让你同学先回去,下次就只有我们几个的时候,你再叫同学一块儿吧。”

这男生所说的“我们几个”,自然是把两个v生排除在外的,事实上要不是陈子墨对外国语这三个字过于敏感排斥,这些男生倒不会太过于为难杨蔓。

“哥……”v孩蓓蓓又不情不愿地嘟噜了一声,但还是不敢在高年级的v生面前要强。

既然自己表哥的同学不接受杨蔓的加入,她又实在想要跟着这群人出去,就只能牺牲朋友了。v孩转过身,脸上很有几分歉然地看向杨蔓,期期艾艾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蔓蔓……我也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你刚刚也听到了,我哥的同学和你们学校的人关系不好……”

“算了,没什么的……”杨蔓强笑了笑,眼睛里满是下不了台的窘迫和羞怒,可是现在连带着她过来的老同学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挽回尊严,­干­脆利落一些,自己主动提出来离开,反倒是能保留几分颜面。

旁边几个人看到杨蔓还算识趣,就没再多说什么,但里面两个v生,却在得意地哼了两声后,居然是得理不让人地在背后指桑骂槐:“破烂学校出来的破烂人,也就会搞点儿小动作,鬼鬼,你也帮着你妹妹把把关,不要什么七八糟的人都当成是朋友。”

“就是,晓不晓得什么叫子不教父之过,弟不教兄之过?晓不晓得什么叫长兄如父?你这完全就是没有尽到责任啊和我们对头到一起了,放在以前就是里通外国。”

啪啦啪啦一大堆冷嘲热讽,这两个v孩子既然敢和男生们一块儿逃课,自然也不会是乖乖v,一个个伶牙俐齿舌头和刀子一样。而且其中一个能够入选新概念的模拟初选赛,笔头和嘴巴上的工夫都是一等一的尖酸刻薄,几句话落到还没来得急走远的杨蔓耳中,让小姑娘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下嘴都咬出了一道血印子。

其实说到底,杨蔓和这几个一高的高年级学生往日无仇近日无冤,还能勉强拉的上关系,如果不是陈子墨在参赛时的见闻,这会儿说不定杨蔓已经进入了这个小圈子。

但是奈何两个v生在一群人中间地位不低,平时几个男生都是围着这两人转,现在她们了话,再加上个别男生对陈子墨也有几分心思,是不惜以对其他v生态度恶劣,来证明自己的“一往情深”。

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再加上青ū期男v的那些小小心思,就让杨蔓遭遇了非常不友好的对待。

“哎,你们还在啊,我以为都走了呢”一声大喊,那边冲过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本来很阳光的一张面孔,却因为嬉皮笑脸吊儿郎当而失-不少:“王老龟太难缠了,整整坐了两节课都不带挪窝的,这老家伙的排泄系统还真他吗好”

一边说着,一边脚下带着一只足球冲到了一群人身边,现气氛不对,就对着陈子墨身边的v生媛媛讨好道:“怎么了亲爱滴媛,脸-这么难看。”

陈子墨就快人快语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冲着三十米开外,捏着小手慢慢离开的杨蔓一努嘴:“哪,还好老娘我立场坚定,要不然就凭鬼鬼这个怂样儿,你家亲爱滴媛还不得被气死啊。”

“嘁,就这个,看我的。”那男生一边大喇喇挥挥手,一边把踩在脚下的足球往前蹭了蹭,然后摆出的姿势。

“嘭”的一声闷响,足球划过一道刺眼的弧线,重重砸在了杨蔓的背上,砸的v孩一声短促的惊叫,随后就捂着肩膀转过身来,眼眶含泪地怒视着陈子墨一群人。

“哥”杨蔓的那个同学目睹了这一幕,嗓子眼一o1,很是不满地回头瞪着自己的哥哥,希望他能站出来说一句话,可是却没能等来任何回应。

至于其他的几个,却在足球砸中了杨蔓后,肆无忌惮地哈哈大笑起来,而这里面陈子墨和媛媛笑得尤为得意,还不停地“啧”着嘴:“哎哟,小路子你的脚法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上次和五班踢小场的时候,你这家伙可是临打飞了三脚球。”

“什么呀,那天人家亲爱滴媛,被王老龟叫到办公室去了,没有了爱情力量的滋润,挥不佳也是很正常嘛”

陈子墨嬉笑着揭闺蜜的短,顺带调笑着刚来的这个男生,一群人闹成了一团,至于远远无助地怒视这边的杨蔓,没有人去在意。

“走吧走吧,老在这里耗着­干­嘛。”看到人都到齐了,长头的男生方昉就摆摆手:“先出去再聊,要不等会王老龟神经追了出来,又是个麻烦事。”

一群人就轰然向校外冲出去,在经过杨蔓的时候,还不忘冲着小姑娘挤眉眼,一个个的视线在路边v孩的身上上下扫视着,脸上分明都是调笑的意思。

而杨蔓本来就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甚至应该可以说是近乎于被屈辱地赶走,对于自己同学的哥哥也是好感全无。现在又被人当成是靶子踢中,还被肆无忌惮地调笑欺负,眼睛早就湿润了,憋得通红的眼眶愤愤盯着几个男生,却又不敢有什么实际的动作。

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势单力孤,就连很好的朋友也选择了她哥哥那一边,要是自己真有什么表示,jī怒了这一票人后还会有谁来帮自己呢。

“行了,走吧走吧,有什么好看的,等下去晚了又要断货了上次就是你们磨磨蹭蹭的,搞得我《云荒》的磁带都没有买到。今天要是再买不到,我可跟你们没完”陈子墨在针对了杨蔓之后,出了一口气,心情大好,也就把杨蔓抛在了一边懒得理会,转而担心起自己今天逃课的终极目标来:“上次断货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要是真的没了你们男生负责想办法。”

“你们刚才谁踢的我什么意思,欺负人很好玩儿?”几个人大模大样从杨蔓身边走过去后,小姑娘终于是气得忍不住了,就冲着几个人的背影嚷嚷道,她很想痛痛快快骂一句王八蛋之类的话,可是忍了忍后,终于只是咬牙质问了一句。

“哟,小美v飙了,我好怕怕啊”几个人闻声回头,那个用球踢杨蔓的男生先夸张地双手捧心后退,然后又一脸的鄙夷:“什么玩意儿也叫啊叫的,那个踢你了?谁证明啊?说话要有证据晓不晓得?”

“你……”

“我什么我”这男生倒是比陈子墨和媛媛还有战斗力,居高临下地bī视着杨蔓:“不要以为自己是个v的,就到处装模作样想占便宜,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啧啧,媛媛,你家小路子太男人了,真是有够痴情啊”陈子墨嘻嘻笑着去挠闺蜜的腰眼和胳肢窝,剩下几个人也在起哄,只剩下杨蔓的同学脸-尴尬的站在一边言又止不知道该­干­些什么好。

“咦,越州一高的学生素质真高啊,一群高年级的人,还是几个男人,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姑娘,威武霸气,真是威武霸气”

最开始几个人在针对杨蔓的时候,杨一也想过要出面阻止,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让小丫头多经历一些事情,未必不是件好事情。而且在关键时候不能为自己的朋友站出来说话,那还算什么朋友,杨一也是有心期望,杨蔓和那个带着她过来的v孩子就此疏远也好。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生活才是最好的老师,重生男这才不打算杨蔓的生活课程。

不过后来生的事情,就有些出他的预期了,尤其是那个最后过来的男生,倒也算得上“杀伐果断”,说踢就踢,完全没给杨一留下任何的反应时间,足球就砸到了杨蔓身上。

等到杨一准备绕过去,给自己这个表妹讨个说法的时候,痞子男已经踢完收工,他也是没想到还有这种毫无风度的男生,猝不及防就让杨蔓吃了些亏。

这一下杨一也是有些恼火了,暗暗责怪自己反应迟钝,然后几个人离去的时候还不忘嘲笑杨蔓一番,拿无耻来炫耀,就彻底惹火了杨一。

踢球的男生在自己v朋友面前出了风头,表了忠心,正在得意洋洋,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突兀的声音。惊讶之下回过头去,却现是一个微微蹙眉的男生,貌似平淡的面容之下有雷霆和暗在涌动。

“你们不愿意带着这丫头一块儿,这很正常,本来就都不认识,玩不到一起也没什么,不过冷嘲热讽什么的也就过了吧?还用球砸人家,这是一个高年级师兄应该做出来的事情?”杨一淡淡瞥了面前的男生两眼,然后把这一群人和杨蔓隔开。

半路上忽然杀出来这么个程咬金,那一票人也是有些意外,走在前面的几个纷纷停下脚步,男生们都围了上来。

“哥……”看到杨一出现后,杨蔓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就更是委屈起来,不过心里面的愤然却消失了大半,只是眼眶通红了叫了一声,就被杨一摆手把话拦了下来。

那个踢球的男生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回过神来,指头在杨一的肩膀上点了点:“哟,你又是从哪个旮旯里头蹦出来的?小dd你长齐了没,就想要英雄救美?我就是砸她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我­干­嘛要把你怎么样,嘴巴不­干­净的就道歉,你刚才砸了我妹妹一下,现在还回来就行了。”杨一不以为然地打开踢球男生的手,他并非是要在小孩子面前找什么优越感,只不过有人当着自己的面,用球砸了自己的表妹,要是不找回场子,那实在有些太怂了点。

“哈哈,哈哈哈,这bī小孩儿有点意思啊,道歉?还回来?”踢球的男生夸张地笑着,一脸痞子样极为夸张地冲着杨一瞪大眼睛,从他这幅样子不难看出,他是想极力模仿浩南哥的形象,只不过走形成了靓坤。

“哥……”杨蔓又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一声,这次就不是单单是欣喜和委屈了,而是有些忧心,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个表哥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但他一个人对上这么多高年级的男生,怎么看都是吃亏吃定了的模样。

杨一听到了杨蔓这猫叫似的小细嗓子,回头给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容,顿时就让小丫头内心安定下来。

杨蔓对自己这个哥哥的态度,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生改变的,尤其是寒假拿了杨一那么一份堪称豪华的大礼,对于杨一就更是不再轻视。

但不轻视只是不轻视而已,并不代表两人的关系就会突飞猛进的展,和那些很和睦有爱的兄妹一样,经常密切往来。而且杨一现在的心态,也决定了他对弟弟妹妹的态度可能很和蔼,却不会太亲密。

杨蔓也是正常的小v生,也幻想过有个疼爱自己的帅气哥哥,平时会温和的笑,还会帮助自己辅导功课。如果自己不开心了能够向他吐1-烦恼,脾气的时候能够得到安慰,最要紧的是拉出去可以涨面子,让自己的1a痴闺蜜尖叫不止……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以前的杨一,和杨蔓心目中的极品哥哥有着天差地别般的距离,而且又受到她父亲的影响,在进入初中后,慢慢就对这个什么都拿不出手的哥哥疏远起来。

就算是这大半年里,她感觉杨一似乎是变了个人一样,彼此之间同样还是没太多的jia集。这里面固然有杨一没什么时间的原因,也因为杨蔓不愿意显得太主动,要不然拿了自己哥哥一个薄单放,马上就巴巴地贴上去,未免显得太势利了一些。

但是所有的忧虑和计较,在此时此刻全都被杨蔓抛到了脑后,她最最委屈、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被人当成是笑料调笑针对的时候,是杨一站到了他的身前……

“很好笑?”杨一面对一群高年级男生的嘲笑,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他们肆意笑着,直到声音慢慢变小变低。

几个逃课的男生也是心头觉得奇怪,要是换了以前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不要说这么当面锣对面鼓地和自己对峙,只怕是几个人抱着膀子扫上几眼,就会被bī视得不敢多做停留。可是面前这个男生,明明面相既不老成也不凶恶,可就是淡然站在那里,就让自己一票人感觉不自在起来。

这样的情况,他们尚且还是第一次碰上,不由得感觉到有些进退两难了。

虽然看上去,他们这些人很是桀骜不驯,连逃课都敢,不过一高这些“玩得跳”的人物,和那些三流中学里面的们,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社会习气并不多。

可能被bī到走投无路,又或者极度热血上脑的时候,也会出手和人打架。但是像眼下这样,双方互相嘴炮往来,他们还是有些犹豫的。

想要动手,毕竟有着人数和年龄上的优势,又是高三的老油子,要是被一个生­嫩­吓唬两句就认栽,那以后还个什么劲儿

“道歉,然后让我妹妹还一下,怎么不愿意?”杨一有些不耐地再次话,他才没有时间研究剖析对面这些学生的心路变化,还得回去和罗胖子商量苏晚东行岛国的事宜。

对面的男生显然也是被jī怒了,对于这些校园里面的孩子而言,虽然杨一的表现很让他们意外,不过终究不可能轻易就看出一个人的底细。在度过了最初的惊诧和警觉后,更多就是只看表象行事,因而一个个也是面-不善起来。

倒是一直在旁边看了半天的陈子墨,面-古怪地拉了拉自己的闺蜜,似乎是在记忆中勾勒出了杨一的形象。F

【……27o.行使天赋兄权……】a!!

271.哥哥

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哥哥

“哎­干­嘛啊,你看这个小屁孩子哪里跳出来的,还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被称作媛媛的女孩脸上带着怀疑之侧身瞟着杨一但是女伴一直在拉扯着她的衣角,这个小动作让她从惊讶意外中回过神来

陈子墨现在已经确定自己并没有眼uā,被自己的哥们儿围起来的男生,就是上次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家伙然后又看着场中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为难起来

“这个小孩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很拽的杨一”陈子墨对自己的闺mì报以苦笑:“瞪什么瞪,就是那个好像家里有点儿关系,把外国语那一群人搞的灰头土脸的那个”

“不是”媛媛捂着嘴,从嗓子眼里憋出来一声尖细的惊叫,然后从陈子墨的肩头看过去,那个男生还在和自己这边的人马对峙着,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她又正眼看向陈子墨低声道:“你真的没记错,就是这个小dd?看上去毫无特点嘛,你别糊我”

“神经病,我骗你有钱拿啊”陈子墨撅撅嘴,白了闺mì一眼:“怎么,不是一直uā痴人家的吗,这下好了,你的梦中情人小dd,和你的正牌儿老公对上了,你准备去帮谁啊?”

媛媛这时候也有些傻了眼,完全没在意闺mì对自己的调侃,只是在不住地观察着杨一,心里面盘算到底要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来

不止是她,陈子墨同样如此,如果是一般的学生,哪怕是自己学校里面的学弟,要像杨一现在这样的话,她们也是懒得搭理半分,让那些男生们去解决好了可是上次参加比赛的时候,自己挑了一本,也在被免单之列,后来这个男生是为一高这个集体出了一口气,两件事情加起来,就使得当时参加比赛的学生们对杨一的感观都很不错,如果不是他提前jiā卷后就溜之大吉,估计不少人还会找机会认识一下

就算是时隔将近一个月后,陈子墨对杨一的印象依旧深刻,甚至连带她的闺mì,在被她灌输洗脑后,也时不时地会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学弟表示下uā痴

但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她和杨一再一次碰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是完完全全的对立立场

这就有些难办了,一个是自己对其印象颇佳的小学弟,而且还相当于是收过了他的礼物;另一边是高中三年一直玩在一块儿的死党好友虽然硬要表明立场的话,陈子墨多半还是会选择后者,但她现在最希望的,还是大家揭开误会后和气收场

“方昉……”抱着打圆场的想法,陈子墨就小声叫了领头的男生一下,对着他使了个眼

但是长头发的男生却会错了陈子墨的意思,他以为女生只是担心两边打起来,又或是有些不耐烦了,就对着陈子墨摆摆手,然后回过头来:“你搞清楚点,我们是不想在这里把事情闹大,闹大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懂事点儿的,就赶紧滚,不要以为现在实在学校里头,我们就不敢动你”

他开始也是被杨一的气势所逼,很是有些恼羞成怒,但是后来看到对方只是一味要求自己道歉,却又没什么实质的动作,又重气焰高涨起来说了这句话后,还伸手拍了拍杨一的脑袋,虽然下手不重,却很明显带着羞辱的质

然后嗤笑一声,对着同伴挤眉眼一番后,就转身准备离去

本来陈子墨还在因为方昉误会自己的意思而无奈,但是自己朋友紧接着的动作,就让她心头“突突”的跳了一下,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的说不出话来

“真是没办法”杨一叹了口气后,看着担心不已的杨蔓,示意小丫头不用担心后,从衣兜里面掏出了电话,然后极为熟稔地按了几个键

和几个高中生打一架?似乎还没到必须要动手的份上,只不过对方最后那个拍头的动作,也确实是让杨一有些恼火但是他可没白痴到面对一群人,还要挥舞着拳头冲上去的地步,小男生才需要利用这种方式,来释放一下过多的荷尔

至于他自己嘛,还是学着后世那些很招人讨嫌的二世祖,动用“家长召唤”和“恐吓”这两招:“喂,是余校长?我现在后悔同意小晚来学校了,我们越州一高的学风也不怎么样嘛,怎么现在明明还没下课,就又学生跑出来啦?肯定是高三的啊,高一高二年级的周末休息我还是知道的”

几个男生本来在看到杨一掏出电话的时候,瞳孔还很是缩紧了一下,以为这小子是准备通知校外的什么痞子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个电话居然是打给学校领导的?一时间心虚和嗤之以鼻两种情绪jiā织着,让他们有些傻眼

这小子就算真的认识学校校长,可是这个口气也太大了?哪里像一个学生面对校长的时候,那种应有的恭敬有礼?

但是杨一随手掏出来的移动电话,又让他们有些心中惴惴,这些人中间也很有几个家境不错的学生,甚至家里面已经买了ī车的都有两个,可他们也没能用上移动电话,其中一个人的腰间倒是别了个BP机,但和杨一手上的小东西比起来,他简直羞于拿出手

“是啊,不信你自己下来看”杨一对着电话说了这么一句后,就很是玩味地看着眼前这几个男生,脸上都是将信将疑的神有的表情凝重一点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有人极为不屑地乜着杨一,似乎是认定了杨一在装腔作势

“行了,这个小子在这儿装神鬼的,我们还要一直陪着他玩啊?”被陈子墨叫做小路子的高达男生忽然醒悟过来:“我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啊,还在这儿耗个啊”

剩下几个人纷纷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小子较劲儿?一走了之不就得了嘛?现在是自己这边占到了便宜,到时候就算他把校长叫来了又怎么样?没人说个屁

“哎,不好意思啊,这位小dd,你还记得我吗?”听到踢球的男生这么说,陈子墨就赶紧上来,也顾不上和几个人解释,先对着杨一招呼道

这些男生不清楚内情,但是陈子墨可是知道的,杨一在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如此亮眼,一些学生们自然会八卦他的来历,然后你一言我一语说着说着,就打听到了带队老师周子义那里其他的情况周子义不清楚,但是吃不住学生们一个劲儿地起哄架秧子,最后也就神秘兮兮地透l-了一句“人家当然有牛气的资本,咱们校长都特别jiā代要关照这小子的,你们说呢”

陈子墨对于这句话的印象可是尤其的深刻,因而刚刚杨一打电话的时候,她就有些着急了高中里面虽然不流行打小报告了,而且就算是有学生喜欢告状,老师们也不会太放在心上,可那只是针对一般学生而言

能够让校长特别关注的学生,能是一般学生吗?

别他们前脚才出了校后脚就有处分通知下来一想到这几个男生很可能招来这样的后果,陈子墨就有些着急了

他们之所以敢逃课,是因为这一票人里面,很有些年级里成绩拔尖的优等生,剩下还有一个被保送越大的,而她陈子墨则是有自知之明,把目标放到了通过概念作文而被特招的道路上而且今天又是补课,不是正式上课的日子,即便是老师发现了,最多就是叫到办公室教育几句,不会出危及他们前途的事情

不过眼下,情况就并非如此了,要是杨一和校长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譬如说­干­脆就是校长的晚辈,那自己这一群人的下场还真有些难以预料

“嗯,你是?”看到刚刚出言讥讽杨蔓的女生挤了过来,杨一皱着眉头想了想,终究是没回忆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大姐头似的人物,就很是疑地眯了眯眼睛,摇头反问了一句

“土丫头?”看到陈子墨忽然上前,几个男生心下倒是嘀咕起来,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ā进来,领头的方昉就叫了一声她的外号,很是有些疑神疑鬼

陈子墨这时候可顾不上和他们解释什么,要是不马上搞定杨一,等他真的叫来了学校的大*,那就说什么都迟了因而虽然被杨一一句“你是……”搞的有些灰头土脸,不过依旧马上挤出笑脸:“是我啊,三年级的陈子墨,上次你还送了我一本的,在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不是?这么快就忘记学姐了,你这也让我太没面子了”

“子墨……”

“子你­奶­­奶­”方昉还想要说些什么,马上就被陈子墨回头喷了个满脸开uā:“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瞎搅和”

方昉眼睛一瞪,随即就在陈子墨加狂霸**酷拽的眼神中败下阵来,只好自我解嘲似的“嘁”了一声,然后凑到媛媛身边:“她怎么了?这时候发生么神经,看上这小子啦?”

“救你们呢”媛媛多多少少从陈子墨那里听说过杨一的事情事实上,当天这一票参加比赛的学生回来后,也都和自己的朋友谈到过比赛时候的见闻,尤其是小学弟阔气送,智斗外国语的段子,是津津乐道了好一段时间

陈子墨在杨一这里,一上来就吃了个瘪,却也没法儿发作,反倒是装出一副我见尤怜的样子,双手捧在心口:“学弟啊,姐姐知道你最好了,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就行了,不用惊动校长他老人家的”

细声细气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陈子墨怕电话那头的校领导听出不对来,只敢憋着声音说话

这小子真的认识校长看到陈子墨这番做派,几个男生心头咯噔一下,终于意识到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要不是知道什么内幕,一向“飞扬跋扈”的陈子墨,又怎么会对一个咬着自己这伙人不放的小男生作笑脸

而且怎么看都有些“低声下气”的样子,这种模样让几个男生一阵阵的心惊

“参加作文比赛的?”杨一迟疑了一下,终于是反应了过来,有些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会对杨蔓如此不依不饶了

不过这种迁怒于人,未免有些太过了点儿?外国语的学生就一定都不是好货么?

“好了,好学弟,你快跟这个说一下”陈子墨一脸的央求,对着电话猛使眼

杨一根本不为所动,你们刚才欺负人欺负爽快了,现在一句话就什么事儿都没了吗?把这个世界想的也太美好了

面对陈子墨讨好央求的俏脸,杨一完全就不像个正常的男人,一点儿都不怜香惜而是神-不动地瞥了瞥方昉,小路子这几个男生

“道歉,我让他们道歉,还有小路子,这位妹妹要踢要打都可以”陈子墨也不是笨人,立刻就明白过来杨一的意思,然后毫无心理负担地把“她的兄弟们”就这么出卖掉

当然,陈子墨当然不认为这是出卖兄弟,而是拉了他们一把——譬如这个拿球踢人的小路子,就是学校的保送生之一,只不过因为他的家境优渥从小到大都是顺风顺水,所以也就养成了有些骄狂不羁的脾气,在学校敲定保送名额的时候,为了他几个老师还很是争论了一番

要是现在因为得罪了眼前这位,白白葬送了保送生的名额,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再说了,一个小姑娘家,就算不是用球踢,而是直接踹他两脚,又能疼到哪里去?

“哎,你……”那个用球踢了杨蔓的男生小路子就愕然了,但是他也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就被陈子墨狠狠剜了一眼后,很是不甘心的闭上了嘴

这一群人里面,虽然成绩拔尖者有之,保送者有之,而陈子墨除了语文成绩好的不像话,但是也偏科偏得厉害之外,就没有半点儿出奇的地方,但是偏偏这一群人对她言听计从如果她不在这里,自然是以方昉为中心,可要是她也在场的话,圈子的中心人物,大姐头就绝对不作第二人想

所以现在听到陈子墨代他们一群男生做了决定,高壮男生虽然很是不情不愿,可也还是勉强抑制住了唱反调的打算,暂且忍了下来

“你确定?说好道歉的就一定要道歉,要不然我再拨通电话以后,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杨一用手捂住了话筒后,肃然看向可怜巴巴的陈子墨

“一定一定”高年级学姐又是对口型,又是比划着手势,用来表明自己忏悔的决心

杨一不太信任地翘了翘嘴角,然后才把­精­神放到了电话上面:“哦,不是,是这样的啦,我刚刚看到几个学生从高三年级的教学楼那边下来,还躲躲闪闪的样子,想当然就以为是有高三的学生逃课嘛……没,我这里倒是没什么事的,就是小晚觉得奇怪,所以我就帮她问一下而已……那好,校长您忙,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

没有事?没有事杨一能把电话直接打到余浦那里?

苏晚觉得奇怪?苏晚怕是看到校园里面跑出来一只野生奥特曼,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所以说杨一这话也只能偏偏鬼而已

但是余浦不是鬼,所以老头儿多半还是猜到一些问题了,只不过杨一不说,就代表他已经处理好了事情,打这个电话,多半是为了“借势”而已

现在他已经借到了“势”,剩下来的事情,余浦也懒得多问,反正他的目的已经圆满达成,杨一这小子爱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好了

而当陈子墨听到了杨一对余浦的搪塞后,心里面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横眉冷眼地看向方昉等人,尤其是用球踢了杨蔓的高壮男生“小路子”,很是面-不善地颐指气使道:“都过来,给这位道歉,还有你小路子,让人家凑你一下大家好扯平”

很是一副理直气壮,为民主持公道的女神模样似乎全然忘记了,事情的起因正是由她自己挑起来的

“陈子墨,你什么意思啊,胳膊肘往外拐是?”这“小路子”看到现在,多少也猜到了能让陈子墨如此慎重对待,那个小男生肯定不是拿余浦的名头来唬人而已,但是现在要他低头认错,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小姑娘找回场子,那和当众打他耳光有什么区别?

只有一旁的杨蔓,目光灼灼

这个曾经偷看过,同桌男生藏在课桌里面的《天龙八部》的小姑娘,曾经幻想过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就像是乔峰一样,在少室山上大战过群豪之后,拉过身后满眼崇拜的小姑娘,对着天下英雄慨然而笑:

——给诸位介绍一下,这个丫头,是我的妹子

要是能有这样一个的哥哥,就算所有的光彩都落在他的身上,就算是只能默默跟在他的身边,那也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而此刻,杨蔓恍然间就有了一些错觉,觉得自己这个表哥虽然离乔大侠的距离还差很远,但是却已经是一个,让所有的妹妹们都会羡慕的要死的好哥哥了F@

272.艳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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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造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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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神临

神临

讲谈社在向苏晚发出过访问邀请后,就立刻开始了异国美*女漫画家访岛的闻造势

当然,这也是在第一时间就和阳一文化做过沟通,即便苏晚不愿意出访岛国,可是此次的宣传依旧会按照讲谈社自己的计划,有条不紊地执行下去

不需要你亲身参与,只要同意我们借用你的名义,来配合宣传就好,这就是讲谈社打的好算盘相对于国内来说,隔海相望的这个岛国在动漫行业的经验,远远领先于世界上其他的国家,因而在相关的宣传推广上面,也是各种让人眼uā缭的手段层出不穷

但是在杨一这个重生人士看来,因为有了相关的经济信息资料打底,所以即便他对岛国ACG方面近乎一无所知,除开为了休闲放松而看看人气漫画外,完全谈不上什么深度了解,可是却从讲谈社如此卖力地邀请苏晚,以及“请不到人也要借用名声”的做法来看,也就印证了日本出版业在千年之jiā的时候,开始大幅倒退的事实

就从退货率这一条杨一尚有印象的数据来说,光是讲谈社在这两年就很是头痛不已,杂志退货率的22,图退货率能占到30强这还是远低于岛国出版业平均水平的数据,其他那些以图出版业务为主的公司,业绩都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在这样的情况下,借用苏晚的名声大做文章,一来可以有效地引发漫画受众的关注,其二是可以和借势登陆国内市场,掌舵着讲谈社的出版女皇以前一直坚持国际版权贸易的路线,此刻大摇橄榄枝,未必没有为将来做铺垫的打算

而对于苏晚来说,这也不算什么困难的选择,在经过一系列的出镜曝光,已经元旦之后又一个专场签售会之后,随着《云荒》系列的火热销售,女孩的名字已经逐渐走入了很多普通人家,从声名不显到为人所知,再从津津乐道到声名显赫……不短的时间,却上演了一幕幕足够曲折的悲欢离合,这一段人生经历,亦是她此生很难忘怀的时光

当然,因为行业的特殊和实际的国情,很多人对苏晚的态度,也是十分鲜明的,爱之者y其永生,恨之者y其万死前者的年龄多半在十二到二十二这个区间之中,三十岁之内的读者也不会很少;而后者则多是三十五岁之上的学生家长,每天都看着自己的孩子沉m于一本漫画之中,他们心中对作者的怨气,也是可想而知的

正是考虑到主要受众群体的家长们,可能会对苏晚产生的敌意和抨击,所以在开年之后,除了一些必要的宣传之外,杨一和罗戈为苏晚指定的策略,就是着重宣传笔名“零”,而刻意淡化苏晚这个真名

如若不然,任由女孩无节制的暴l在聚光灯下,很可能在辉耀的同时,也晃uā了旁人的眼睛女孩成长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被某些人恶意地拿出来品评一番;苏晚的母亲连上街买菜,都会被心中不爽的家长们认出来,而泼上语言的脏水,这些都是很有可能出现的问题

而杨一要力求避免这些问题出现

所谓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不久之前秦丕在报纸上造谣生事的时候,背后就很有一些心怀叵测的幕后黑手在推波助澜可以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就此停止,随着阳一文化的壮大,还有加不可预料的艰险在等待着他

这样一来让苏晚到国外镀一层金,在动漫领域为早已经衰败的不行的国产漫画争一口气,倒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明里转移视线,暗中输出矛盾

讲谈社现在拼命也要请苏晚出访,大抵上也是打着差不多的主意

“呵呵,那就这么决定了,一石二鸟”杨一点点头,其实在这种事情上,他的意见本来是可有可无的,最主要还是得看苏晚自己的想法,然后就是罗戈,以及阳一出版几位总编的意见,但是在一些事关苏晚的问题上,罗胖子总是会主动放弃一些表决权

这是他的为人之道,而且效果不错

在杨一点头之后,罗戈就对秘示意:“那就去联系到过那边,然后你和张一起敲定日期,把行程都安排妥当一点儿”

秘收到了指示,马上乖巧地离开,把时间都留给了一大一两个人

“怎么了,不乐意去就不去,搞的被人拿枪顶在腰上一样,愁眉苦脸的”罗戈歪眉斜眼地扫了杨一一下,对于重生男脸上的表情不太满意他以为杨一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一开始巴不得自己女朋友出名,但是等到所有人妒忌的目光集中过来后,就又不太乐意苏晚继续抛头l面

虚荣心嘛,大家都知道,就不用说那么仔细了

“不乐意?”杨一惊奇地看回去,没有半分被误解的不悦之反而以不符合他外表的潇洒劲头耸了耸肩膀,却没有丝毫辩解

罗戈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无伤大雅而事实上杨一此刻正在感慨的,是他自己前世今生的两种生活状态,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

如果没有扰了时光的这一次重生,杨一最多也就是在弹出式的广告窗口上,看到什么《火影忍者》什么《海贼王》的讯息,失笑着感慨现在的孩子们都喜欢这种东西的时候,才会在瞬间被伤感袭击,感受到时光流逝的苍然

可然后呢,还是要继续着波澜不惊的生活,日复一日地循环下去,直到少年们的喜好出现,他再次感慨,终至卑微一生的完结

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几乎是由自己一手引领了某个年龄段孩子们的爱好,而且以近乎于玩舆论的手法,将苏晚渐渐送上常人不敢企及的一张王座

对于命运,杨一从没有过此刻这样如此深邃的感悟,就算是重生后的那几天,也没有

……

四月二十一日,岛国的“樱uā前线”正好移到了东京都一带,东京国际机场的空港上,一家正在降落的客机上面,阳一文化的代表团众,正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要到哪里游玩的话题

“去银座啊,这还用想?”薇安的右边是总裁办秘处的一个副主任,阳一文化的架构之中,因为重生男本人和罗戈罗总两人包揽了大部分的具体事务,所以除了销售和财务之外,就连一个公司中重要不下销售部的市场部,也就一个挂名副经理,其他猫**只倒是总裁办公室之下直设了一个秘处,处理两个基友总裁那些大方向上的、简明到了空乏的指令

因此这一次的岛国之行,除了薇安之外,重要高层没来半个,倒是另外跟着两个秘处的秘

三个女人一台戏,薇安这一发话,另外两个秘也跟着嬉笑着起哄,一时间杨一所在的机舱中部都是莺声燕语,好不热闹

不过薇安深知自己这些人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自己的话对罗戈还有几分影响力,但是对于杨一……算了,还是走夫人路线,把一直不说话的苏晚也拉上自己的贼船好了

“去什么银座啊,去涩谷嘛那里才带劲呢”说话的是葛黎高力,阳一出版这次有另个访问的名额,杨一和罗戈之所以连总部高层都不带,却带上出版社的编辑,也是打算让他们直观地感受一下岛国出版业的先进之处,不乏实地考察的意味在其中

只是社里的总编老赵笑言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推掉了这一次机会,于是这个让人眼热的机会,自然就落到了葛黎高力的头上作为阳一出版目前业绩最好的­干­将古伙主持的编辑二部,早就坐稳了社里业绩最好的jiā椅,连负责教辅类图的四部都拍马难及,身为二部总编的葛黎高力能够跻身访问团,大家也是无话可说的

而另一个名额分给了负责儿童文学和漫画类的另一个主编,因为工作质的原因,这个编辑的岁数也是远于社里平均水平,而且对于岛国某些方面的文化,也是深有研究,现在听到葛黎高力的呼吁,马上就连连点头

一群人瞬间就分化成了两派,这让罗戈生出些队伍不好带的郁闷,于是胖总大手一挥:“都不得了了是?工作的事情都没个影儿,就都想着要去哪里玩儿了?”

老板发了话,不管是“用身心服务于领导”的薇安,还是阳一出版的两员悍将,都讪笑着打住了话头,老实闭上了嘴巴

然后就听到罗戈声问杨一:“你那天说的是不是真的?要哪里去找这样的地方”

一票人立时就竖起了耳朵,能让游遍全国的胖总也动心的地方,能是何等的旅游胜地?起码也不会比银座涩谷之类的去处差了

而杨一又会老老实实告诉他们,自己跟罗戈提到过的地方就是援jiā旅店吗?

“配合讲谈社的宣传活动,也就是两天的时间,完了我们去东大寺,平安宫还有岚山转转,现在的樱uā正好”杨一侧头看着默然不语的苏晚,虽然是告诉女孩自己的决定,而不是征询她的意见,不过杨一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苏晚是一定不会反对的

那就­干­脆一些,为两个人选个最好的度假地好了

“看樱uā吗?”苏晚一堆清亮冷冽的眸子,这时候也难得出现了一丝m离,脸庞微微有些发热不管以前如何孤陋寡闻,但是现在的孩子们对于岛国的樱uā,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而且抛开其他杂七杂八的个人看法后,光就景本身而言,赏樱uā也是绝大多数女孩子难以拒绝的漫

而且还是和自己意中人樱uā,其中的意义就尤其深刻了

苏晚嗅到身边男孩的气息,那是带着些香皂清香的气味,在经过了接近三个时的空中行程后,依旧清如朝然后这样一个自己很在意很在意的男孩,重要程度不下于母亲的男孩,居然主动开口,要和自己去看樱uā

这算是,约会吗?

……

下了飞机,从通道走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讲谈社的接机人员,并非这些人有多么耀眼,说实话藤冈策的个子就算是以岛国平均水平来说,也是放到人群里就很难被发现的那种,而他身边的人杨一又不认识,就不可能认出来了

让杨一最先注意到的,是通道口上两片攒动着的人头,不少人还举着牌子,上面写着……上面的字杨一不认识,但是苏晚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显然,这就是苏晚在岛国的铁杆了

一般来说,像《云荒》这种销售火爆的漫画,肯定都是有着自己的铁杆团队支持的,如果苏晚不是外国人,现在来接机的粉丝人数可能还要多上一倍都不止

但即便是眼下这种情况,这一百多人的团队在看到苏晚出现后,那种陡然爆发出来的欢呼,还是引得几个机场保安立马就赶了过来

“罗君,杨君,真是辛苦二位了,苏晚姐,旅途辛苦,真是抱歉了”藤冈策上来就是挑不出半点儿病的鞠躬,让杨一也是无语,这厮在自己的地盘上,比在越州的时候还要恭敬许多,这是主人翁意识呢,还是因为怕被竞争者在社里挑刺?

而且云野弥也跟在身边,这厮能够完全无视,还真是先公后ī,一点儿规矩都不肯坏掉

“还好,其实也就是两个多时的旅程,到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罗戈呵呵笑着,然后很隐晦地对杨一挤眉眼,因为不远处那些支持者们举着的牌子上面,除了日语之外,居然也有几块印着样的白布条

嗯,上面写的都是很正常的支持标语,譬如说“苏晚殿下,我永远爱着您”之类

而这时候,藤冈策还很没眼力价地凑上前来:“那个,苏晚姐,您看是不是可以对您的支持者说点儿什么,这些人可都是从静冈,爱知,甚至是近畿地区过来的粉丝呢,最厉害的是还有两个鹿儿岛的家伙,那几乎就是穿越了半个岛国啊”

苏晚的表情是……毫无表情,至于心里面,是一片茫然,对于一个除了越州之外,就只知道北上广三大都的三无女生,想要她明白岛国的地理,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过藤冈策也算是问错了人,她身边的重生男才是拿主意的人,而且杨一也很清楚,苏晚现在要是能够主动一点儿,并不需要如何放下身段和人打成一片,也就是过去说两句感谢的话,然后顺便动动笔签几个名,就能够把这些铁杆感化为狂信徒了

是狂信徒不是虔诚信徒,对于御宅文化领先国内好几个档次的岛国来说,不可能存在后者那种理智派想想两个从鹿儿岛赶过来的账就知道了,放在国内,家长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有这种想法,打断一条uǐ圈禁起来都是好的

“随便说两句,不用管他们听不听的懂你就当这些人是你家后院里的番茄,南瓜也行……”杨一笑眯眯地给苏晚支招虽然女孩子有过不少签售会和被采访的经历,但是现在是远在家乡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苏晚难免还是有了些紧张的情绪,只是从她的脸上看不出来而已

“杨君……”藤冈策颇为尴尬地看着杨一言又止,重生男教唆的这些话,其他岛国人听不懂,但是对于撞负责对外版权的副部长来说,要明白一点儿都不困难

杨一脸丝毫不变,转过去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嗯?怎么了,藤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哦,您放心,我给晚做工作呢,她第一次出国,还有些不习惯”

其实副部长大人实在是很想吐槽这个蛋孩子一番:就是因为你在给苏晚姐做工作,我才担心的

不过现在讲谈社和阳一文化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别说杨一把他的同胞说成是番茄南瓜,就算是加让人尴尬的言论,他也只能当做没有听到才行

那边一群人已经自发地刷上了群体狂热BUFF,最开始还井然有序的队伍,渐渐就不成样子起来,声而嘈杂的议论和低呼,也变成了明目张胆的叫喊,如果不是周围有保安来回梭巡着,只怕这些人制造出来的噪音还远远不止如此

而当他们看到心目中的神女苏晚,在一群人的陪同下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jī动的情绪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无法抵御的级病毒,瞬间传播开来

“噢噢噢噢噢噢是零殿下”一个举着“进呈御览”牌子的胖宅首先突破了分贝限制,只不过杨一觉得有些郁闷——你丫要给我家晚丫头御览什么东西啊?御览你这个胖子?

然后重生男的大脑就不够用了,练成了一片的欢呼响了起来,百十人的队伍,居然掀起了狂涛怒澜一样的呐喊

只为了迎接“零天使”的到来F@

275.探查

//文字音速首发!“呵呵”藤冈策很是无奈地扯出一个国际通用表情,然后小声对苏晚提出自己的意见:“那个,还请麻烦苏晚小姐,稍微给人一种觉得亲切的感觉当然,这只是建议而已,苏晚小姐您看……”

藤冈策和杨一陪同在苏晚身边,两人都现了v孩微微有些神思不属,担心出了岔子的藤冈策就赶紧偷偷提醒道

“嗯?那个……”旁边的杨一倒是有些不同意见,比起这个和苏晚只是泛泛之jia的讲谈社中层头目,重生男对苏晚的了解无疑加深入的多这个丫头又不是什么娱乐明星,现场调控情绪的能力基本等于零,指望她能在这种突的场合下憋出笑,大抵要等到异恋被宣布为邪/教的那一天

而且考虑到大和民族的特

杨一倒是有他不同的看法,不过这时候显然不是扬民主的时候,所以他只能对藤冈策摆摆手,然后对苏晚叮嘱道:“什么都不要管,你平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觉得这些七八糟的活动得你不开心了,甩脸子都可以”

藤冈策险些被噎的喘不过气,一连声的“你你你……杨君……”还没说出来,就被杨一和苏晚落下两步

而苏晚自然也没猜到杨一的打算,还以为男孩一心为自己着想,心底涌出轻微却真实的温暖感觉,仿佛幸福就在手边触手可得一样而因为心情的愉快,让她的脸蛋上也多了几许的明媚,如同冰峰上落下了清澈的阳光一样

你这……杨一顿时无语,他的本意就是让苏晚按照自己的子来,面无表情的漫画姬,这绝对是一个让不少岛国御宅族们很上套的设定认真而严肃地互动,一丝不苟地签名,但却偏偏板着个脸,绝对会让人印象深刻

而且只要苏晚的实际行动,让这些支持者们感觉到了诚意,那么表情之类的东西,反倒是可以从苏晚的一个天然缺陷,变为让人眼前一亮的加分点

好在苏晚不太习惯感情外所以那种内心的喜悦也只是一闪而逝,就恢复了平日的冷清,然后在一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她的支持者中间

“哎哎,杨君,苏小姐”藤冈策因为深处侧面,又落后苏晚半个身位,所以没有捕捉到苏晚脸上的细微表情,看到两个蛋真的就这么迎了上去,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他身为主人和邀请者,嘴里肯定是会蹦出八嘎之类,能够准确表达他内心感情的词汇

“记住了,不用说什么,也不用给好脸è看,就当自己是在完成工作,所以只要敬业一些就行了,不用非要假装热情”杨一再次嘱咐了一句后,也很自觉地落后苏晚一步,把舞台全都留给了v孩一个人

“杨君……”某个小个子岛国男人咬牙切齿

“啊?”杨一茫然回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让藤冈策在无力吐槽的情况下,很快找回了应有的理智

“没什么”副部长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然后拉过自己的助理,小声而快地jia代着什么,对于危机和突事件的公关,他们讲谈社虽然不可能像某些娱乐公司那样反应及时,可也有着自己的应付手段

藤冈策现在jia代下去的,无非也就是一些准备救场的措施罢了

不过让他大跌眼镜儿的情况出现了,似乎这些读者并没有因为苏晚的表情,那种僵硬漠然的表情而有什么不满,反倒是一阵接一阵的轰然惊呼,不停地在藤冈策耳边炸开

“哇噢零殿的真人比海报和照片还要冷酷啊”

“卡哇伊卡哇伊……喂,你这可恶的家伙,­干­什么要拍我的头”

旁边的眼镜儿御姐不满地瞪视过来,丝毫不惧怕胖宅的怒火:“你这个白痴,零殿的形象能够用什么卡哇伊来形容吗?这种用来形容无知小v孩的词语,只会玷污了零殿神秘高贵的气质”

被o1了后脑勺的胖宅一怔,随即就心悦诚服地重重点头:“哈依,您教训的太对了果然就是这样,的确是神秘高贵的气质啊”

随后就转过头去,加入了一群人的无意识欢呼:“零殿板载,零殿赛高”

藤冈策立刻就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回事?如此冷酷地对待着自己的粉丝读者,却得到了让人眼红的拥护……不过马上他就明白过来,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除了最开始依照岛国的礼节鞠躬还礼之后,苏晚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无比认真地给这些人签名,神态严肃到近乎于虔诚

其中似乎是不满意自己的某个签名,然后在笔记本上翻过一页,又再次一笔一划地写下了她的名字

这种态度,立刻就赢得了一群本来就是死忠们的爱戴,如果稍微加点儿洗/脑程序,怕是不少死宅们就要抢着来做零殿的忠犬了

“您好,零殿,我是从鹿儿岛专程赶过来拜见您的,可以拜托您在这里给我签个名吗?我们那个村子的孩子,可都是您的忠实读者呢”

旁边安排在苏晚身边的一个翻译,其实也不是岛国人,而是一个在东京留学的大学生,闻言就给苏晚介绍:“这位是从鹿儿岛专赶过来的,他们那个村子的孩子,可都是苏小姐的忠实读者”

苏晚不会明白鹿儿岛到东京的距离,不过旁边还有杨一,重生男就笑着补充道:“人家很远赶来的,也就差不多是从越州到帝都的距离,而且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渔民,那就只能是做­干­线过来,啧啧,**个小时呢”

大和民族这个奇怪的族群,杨一不一定有什么恶感,但是肯定不会太有好感,也就是把这些人当成是合作伙伴——比如讲谈社,藤冈策之流;又或是看做自己的提款机,日后阳一文化的经济来源地——就像眼前这些苏晚的支持者们

不过在这些人中间比较起来,对于眼前这个又黑又瘦,背包上还带着一股海腥味儿,甚至还有几块盐渍出来的白印的家伙,杨一还是很看得顺眼的再说他也不希望自己成为为了钱,就对一切事物都冷心冷面的家伙

所以扫了这个鹿儿岛渔民一眼后,杨一很大方地冲着那边努努嘴:“你要是不反感的话,可以和他合个影什么的,这家伙心也ǐg诚,来一次不容易呢”

旁边这个临时聘用的大学生,倒是把杨一看了再看,他没想到一个看起来初高中生模样的小孩子,居然也对岛国这么熟悉,就连在这里留学三年的自己,现在也不敢说就知道鹿儿岛到东京都的距离,而两地之间的­干­线,就是不可能去乘坐了

“这位同学,你也是在这边留过学的?”趁着苏晚过去合影,这个翻译就低声对着杨一笑问道他以前也不是这种格,只不过来了国外以后,才现碰上一个说着汉语的同胞是多么的亲切要是杨一也是过来留学的,倒是可以认识一下

这个小家伙表现的很是沉稳,也有几分见识,倒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啊?我”杨一有些意外地转过头,看着身边这个留学生好奇的模样,摇摇头一笑:“我这不是跟着我们公司过来的么”

“你们公司?”留学生刘彦回头扫了一眼等在一边的阳一文化众人,一边怀疑地呵呵笑着:“不是小同学,这个可是阳一文化我虽然在国外,也是听说过这家公司的,这半年声势搞的很大,你看连岛国的传统强势行业动漫,都被他们a了一脚进来……”

剩下的话,刘彦就吞回了肚子里面虽然只是对着一个小孩子,他也不愿意把话说的太过伤人自尊,只是脸上那种好笑的神情,还是显而易见的

“哦?我们公司的名字都传到岛国的留学生这里了?”杨一对刘彦的怀疑表情视而不见,反倒是颇感好奇地追问起来如果是acg众知道阳一文化倒是不奇怪,可在这里的留学生们总不会人人都是动漫爱好者?要是连这个非受众群体都知道阳一文化的名字,那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很是腹诽了杨一两句,刘彦虽然还是不相信杨一的话,认为重生男多半是这个公司高层的亲戚之类,因为喜欢acg文化,这才跟着一块儿过来,不过杨一的问题也算是戳到了他的G点,立时就用一种内行人的口气,略显得意地给杨一“点拨”道:“你是不知道,这位苏小姐,眼下在岛国可是个热话题,她的那些漫画我们大部分留学生都看过,除了那些只知道打工和学习的家伙们”

杨一就点点头,任何国家和地区的留学生,只要不是拼了一口气,把留学当成是人生唯一出路的人,或多或少都会被当地的文化影响这种影响放在岛国,那就是无法避开的动漫、动画和游戏这个话题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啊,我过来的时候,除了学习打工,有空也会玩儿一些p游戏,看看番什么的……哦,番就是……”

“我知道,我知道”杨一赶紧接口,科普这种东西,还是能免则免了

刘彦这下愈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眼前这个小家伙,肯定是阳一文化里面哪个高层的晚辈,喜欢岛国的这些东西,这才借机跟了过来却全然忘记了苏晚的年纪也不过如此,以及刚刚杨一随便说句话,本应是中心的那个v孩就乖乖照做的细节

看到杨一对于一些基础的东西都很清楚,就继续道:“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了,我一个朋友出去找一款版游戏……”

随即他就为自己的耿直而后悔了,因为杨一的眼睛里,散出来的分明是古怪而又略带鄙夷的光芒

吗的,这么个小屁孩儿,也知道版是什么意思?国内的信息资源什么时候丰富到这种程度了?

不过杨一不说话,他也不好意思主动解释什么,那样未免也太yù盖弥彰了,于是假装天气很热地扇扇手,又敞开一颗领扣,继续回忆道:“本来是去电玩特è店的,然后路过一家店的时候,却看到在宣传什么华夏传奇漫画姬,堪比《十二国记》的中土原味文化之作什么的,于是他一好奇,就进去看是怎么回事……然后,然后买电玩的钱就变成了《云荒》,还带动我们大半个公寓的留学生,都成了苏晚小姐的读者大部分的留学生,都是因为广告宣传,才注意到这本漫画的”

刘彦这么一说,杨一倒是有了几分明了,什么华夏传奇漫画姬的,换成国内的习惯说法,就是美*v漫画家,有了这个名头,的确是很容易勾起中国留学生的兴趣

至于那个《十二国记》,亦是有着其思想深度的一部作品,而且那部漫画的世界观,倒是和《云荒》系列有几分相似

不过毕竟是岛国作家的作品,即便有着相当程度的内涵,可是总让人感觉格局有些不够但这不是杨一关心的东西,他关心的只有《云荒》的销量,而不是这种充作噱头的广告

“那你们很多人都买她的漫画吗?”杨一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刘彦几乎没怎么多想,就耸耸肩膀:“本来就喜欢漫画的人,那都是一本不落;其他的也有因为《云荒》而下水的,也有虽然喜欢,但是只从别人那里蹭看的家伙”

“你呢?”

“我?”刘彦一怔,随后很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要不是听说是给苏晚小姐做翻译,我才懒得过来呢,我家里又不缺钱,这是因为自己的兴趣爱好”

杨一的口气,总是让刘彦觉得自己在面对一个学长,甚至是实习公司的社长之类的人物,但是偏偏只是个小屁孩,这种现实于心理触觉的反差,让他觉得实在很是不爽

“你也是小晚的粉丝?”杨一颇感好笑地看了看刘彦,这家伙最开始的表现还是很矜持的,也没有一见面就扑上去大喊v神之类,倒让他看走了眼

刘彦本来就心中忿忿了,现在听杨一很是随意地称呼苏晚为“小晚”,一下子也有些小郁闷了,不过又是他的客户,总不能因为称呼问题就做出些不礼貌的行为?

于是他­干­脆闷闷地转过身去,不准备搭理杨一了,要不是苏晚根本不需要和拥趸们语言jia流,他现在绝对会跟到苏晚那边,以此摆脱这个讨厌的小屁孩儿

自己一开始怎么会觉得这小孩儿ǐg不错呢

这时候,后面的薇安凑了过来,小声询问杨一的意见:“杨总,讲谈社本来给我们安排了宾馆,不过罗总的意思是大家难得出来一次,就选个好点儿的地方,当是福利好了”

“嗯?难道讲谈社安排的住宿地点不行么?”杨一疑道,既然是讲谈社方面一再出邀请,那就怎么也不应该不招待好自己这一行人啊

旁边的刘彦脚下一软,差点儿就跌了个屁墩,自己刚才是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

“不是,讲谈社安排的是东京大都会饭店,但是罗总的意思是去东京全日空洲际酒店,听说那里靠近市中心一点儿”薇安低声解释着,不过旁边还有一个外人在场,她也不好说清楚,那个胖厮是听说了后者位于六本木夜生活中心,这才坚持要去那里的

杨一倒是无所谓,虽然要是由自己选择住宿地点,那么肯定就是大老板二老板埋单,不过这次出行也就是两天的公­干­,其余时间一样是自己掏腰包这么一想,他也就很是无所谓了,随意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后,就回道:“那就罗哥决定好了,我无所谓的”

等到薇安过去复命,刘彦才又重打量起杨一,直到杨一回视过来,才慌忙转移视线

“怎么了?我哪里不对吗?”杨一很是玩味地笑问道

“不……不是”刘彦连忙摆手,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也太没出息了点儿,就又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刚刚这位小姐,她叫你什么,你的名字是不是叫杨zg,就是棕树,祖宗的什么zg?”

杨一很遗憾地摊了摊手:“不好意思,薇安叫的是杨总,总经理的‘总’,而且我的名字叫杨一”

“那你……你岂不是……”刘彦已经有些口­干­舌燥了,要不是刚刚那个妩媚却不失jīg­干­的小秘,满脸毕恭毕敬的表情,他就要把杨一当成是二世祖之类的纨绔了

但是看那个v秘的态度,显然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

杨一继续遗憾地点点头,一点儿都不觉得刘彦的表现有什么失礼的地方,反倒是感慨自己

像刘彦这样天真无邪,**无极限的时光,自己已经是一去不复返了啊

如果刘彦是个v人,那么她现在多半就是腰软,可是他不是v人,于是很不出意外的1ǐ软了——并不是害怕杨一本人,而对于自己搞砸差事的不满和……些许的委屈

这可是自己第一份有分量的兼职啊,怎么就一不小心就开罪了老板呢?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啊中学生跑来做老板什么的,真的大丈夫吗?

276.前夕

更新超快!前夕

撇过去在留学生面前有意无意秀优越的杨苏晚和她的那些粉丝们,倒是ā流的很是不错

其实也不能说是ā流,因为根本就是那些粉丝和支持者们单方面地表忠而已,苏晚要做的只是签名,不停地签名,除此之外连笑容吝啬丢出来一个不过还别说,女孩这种凛冽冰冷的样,配合她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反倒让支持者们愈发的狂热起来

“其实,苏姐要是转行到艺能界发展,我觉得肯定会有前途”刘彦这时候也慢慢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人生中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杨一就算是国家领导人,也和他没太大的关系,总之对于临时翻译刘彦来说,­干­好眼前这一票才重要的

“艺能界?”杨一眨眨眼睛,对于一些翻译体的词汇,有时候他也猜不到是什么意思

刘彦赶紧解释:“大致就是我们国内说的演艺圈,不过其涵盖的范围可能广泛一些……”

刘彦还没有说完,就马上很敏感地闭上了嘴巴,他觉察到眼前这个少年的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凶光

不对啊这个子怕不止是阳一文化的b这么简单,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一定还和这个美*女漫画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出于男人的直觉,刘彦立刻就觉察到了某些极为微妙的气氛,立刻打住了话头

这时候苏晚也签名签了十多分钟,几乎满足了一半粉丝们的愿望,那边讲谈社也有工作人员开始出面劝阻这些狂热的读者,因为随着场中气氛的升温,越来越多的零散们开始围聚过来,等待签名的人数几乎就没有减少

在好一阵解释后,讲谈社的外勤们开道,阳一文化众人则把苏晚围在中间,而女孩的支持团体则是在身后拱卫着,浩浩一群人走出了机场大厅

甫一l面,眼前的情景就把连带杨一在内的一群人,给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哪怕是见惯了大场面的罗戈,重生而来的杨也是连连抬手遮住了眼睛

亮成一片的闪光灯,把微昏的黯蓝天幕映成了童话国度,到处都是银白的耀斑,是星辰如怒的世界

无数的媒体,看不到空隙的人海,聚光灯下的每一张人脸,都变成了白晃晃的颜

这是什么?大熊猫来岛国展出么?杨一眯着眼睛看向藤冈策,不用说肯定是讲谈社的手尾,要不然怎么可能来这么多闻记者就算苏晚的漫画再怎么火爆,身份再怎么特殊,也不可能招来这种程度的目光追逐

粉丝也就算了,也就那么一二百人,但是闻媒体的人数差不多也是这个数字,这就让人受不了了,按照一个摄像记者和一个文字记者的配置,就是过半百之数的镜头,难怪场面这么吓人

“的确是事先和媒体那边沟通过,但是没有想到……”藤冈策这时候也是满头大汗,其实4月份的东京都,傍晚的气温异常清爽宜人,可一旦被这么多人围在中间强势参观,怕是任谁都控制不住自己汗腺的分泌

“现在苏晚姐不说几次是不行了,杨君”藤冈策又用商量的口气声建议,说实话这种场面是他也没有预计到的,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岛国本土还没有一个漫画作者,能够享受这样的待遇

可是苏晚是一个外国人,又是美颜冷面的少女,而且作品大卖,这些因素加在一起,造就了御宅族们的瞩目,也就说得通了

杨一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既然这一次是为了捞钱而来,那么正主儿表示一下也是理所应当在媒体面前扮三无少女,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效果的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用好的作品来回报你们的支持”苏晚微微鞠了个躬,又谋杀了无数的菲林女孩站到场中央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日语,刘彦紧急翻译,然后用汉语发音一一标注,抢记一句话而已,并非难到逆天的任务

这句在本地主人们听起来发音怪异的话语,却再次把气氛推向一个的高在娱乐圈里,很多来到国外的明星都会用这个招数,简单又实用,是收买人心的不二之选现在杨一照搬过来用用,效果的确很好

“呃,这个是……”

“零殿赛高,零殿板载”一群六十岁上下的大叔大婶……准确说因该是爷爷nǎnǎ们,一个个头绑布条,举着女孩的大幅宣传海报,正中气十足地齐声呐喊着

阳一文化一群人立刻就思密达了,如此富有青n活力的老人们,还真是伤不起啊就看他们上蹿下跳的样子,活到八十岁妥妥的

其中一个一个老头子的脖子上还骑了一个五六岁上下的孩子,胖嘟嘟的煞是可爱,不过这个家伙用稚­嫩­的嗓音叫出来的话语,杨一觉得一点儿都不可爱

“旦那,请和我结婚”

噗杨一知道岛国在某些方面十分开放,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屁孩子,冲着大他整整一轮的大姐姐喊旦那什么的,真的大丈夫么?某些基本的日语常用词,杨一还是明白是什么意思的

阳一文化一群人也是面面相觑,不过碍于杨一在这里,一个个只是肩膀耸动的厉害,总算是憋着没有笑出声来

讲谈社派过来的员工们,以最快的度把这句话翻译给了他们

擦,能够培养出这种魔孩子的老家伙,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那个老头儿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笑得比他孙子猥琐多了

“他们是我们国家的左派,甚至有些人就是赤军出身”藤冈策赶紧给阳一文化的外宾们介绍道,要不然被人家误会自己国家都是怪老头儿,他自己也是脸上无光

这么一说,杨一倒是恍然大悟,六十多岁的年纪,算起来正好是岛国红卫兵的那一代人,因为国家放弃了对岛国的战争索赔,北极熊给两国带来的共同压力,相近的文化,然后又恰逢岛国学生运动风起云涌之际,所以那时候很多岛国人对华夏充满了好感,算得上两国之间极少出现的热恋期甚至有一本描述两国联合抗击北极熊的封锁岛国》,在当时还畅销一时

后来随着华夏与西方世界的接触,以及改革开放大幕的拉开,赤军这个组织也走向了最后的时光,不过除去那些最极端的一撮外,也有不少偏左或者是亲华夏的学生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然后……然后就成长为了眼前这一群老头子们

按照后世的说法,这些老家伙们也是人不中二枉少年了?杨一很是人的腹诽着但是对于这些老家伙们对于华夏文化的热爱,他还是很有几分成就感的,就是嘛,总是沉溺于自己那点儿世界格局多没有意思?

岛国总是皘­茓­〃⒑炔琛⒓蓟鞒谱魇迁〉馈⒉璧馈⒔5溃不管是什么东西,总要带上一个“道”字,似乎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被赋予了神圣的彩但是在华夏,除了无数前贤追求的大道之外,这些东西也只能称之为“术”或者是“艺”而已仅此一点,就能看出来两个国家,两种文化之间的格局与气度

至于各自的文化流传至今,还保存了多少,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不过眼下最最重要的,似乎是怎么样解决那个让人讨厌的屁孩子啊因为他还在自家爷爷的脖子上兴奋地大喊旦那旦那

旁边已经笑翻了一群人,可是那个老头子不禁不害臊,反而把自家的孙儿举得高了些,也不怕闪了他的老腰

现在的焦点已经不是苏晚一个人了,而是苏晚和这个岛国委琐屁孩的互动

郁闷的只有杨一一个人,其他人的脑海里大都是“童真”、“卡哇伊”、“太有爱了”之类的感言,一个学前班孩子对异国美颜漫画姬的表白,多好的闻素材

“嘿嘿,上去和这屁孩来一场男人间的决斗,我看好你哦”罗戈在旁边火上浇油,刘彦现在不靠着杨一站了,他和重生男中间隔着一个罗胖子,也没忘记自己同声翻译的职责,就连无关人等的起哄,也被他一句句n准地翻译了出来

杨一不动声地乜了他一眼,意味深长

深知重生男脾气的罗戈又怎么会遂了杨一的心,马上侧过身拍拍刘彦的肩膀:“好好翻译,一句也别漏了,回头工资加倍”

因为只是普通的同声译,并不涉及到某个专业领域,所以讲谈社给刘彦开出来的工资是1800円一时,罗戈现在承诺工资加倍,那就是一个时3600円而且既然是推广宣传活动,那么八时工作制也是不适用的,也就是说,这两天的兼职下来,他就可以从讲谈社和罗戈这里领到8万円以上的报酬

这种好事拒绝了就是傻子,8万円,一个月的生活费那可是绰绰有余了于是在金钱的下,刘彦很果断地选择了出卖杨半点儿犹豫都没有

当一个人被广大人民群众孤立起来的时候,不用怀疑,他的下场肯定是悲剧收尾,而杨一当然不会是个例外那个屁孩子到最后还是如愿地在苏晚的脸蛋儿上亲了一把,随之而来的是周围一群粉丝们的欢呼声,里面还夹杂着倒冷气和嗨到极点的尖叫

不少中二少年们那个羡慕嫉妒恨啊,不过当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家伙鼓起勇气上前,表示了也要“零殿抱抱我要抱抱”的愿望后,收获的却是一个北冰洋极光般的冷酷眼神

但是由于女孩最开始极具个人魅力的表现,周围的粉丝们并没有表示什么不满,反倒是拔高了尖叫,觉得这个样子的零殿下简直是太酷了,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当然,这样的情况就最好不过了,像这种情况,就算是讲谈社的工作人员们也不好表示明确的反对,毕竟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也算不上太出格

安抚了远道而来的支持者们,然后在众多镜头和目光的追逐下,阳一文化众人上了讲谈社安排的豪华大巴

东京全日空洲际酒店,一夜无话,事实上刚刚下了飞机,即便是岛国和华夏的时差不大,一行人还是感觉到了疲倦之意,而且刚刚又被支持者和媒体们围追堵截,应付起来也是颇耗心力的一件事情

第二天,藤冈策就带着这次签售会的主策划浅草岸本,早早来到了酒店之中,这一次的签售安排在东京皇居前广场,东京都的千代田区,距离全日空洲际酒店并不远

只从地点的安排上,就能看出讲谈社对于此次推广活动的重视,东京皇居前广场在岛国,就相当于华夏人民广场的存在,在这种地方开展商业活动,其中需要打通的关节之多,难度之大,都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浅草和藤冈两人即便早早就安排好了活动计划,而且前者本就组织过不下好几十个场次的作家签售会,可这一次的皇居前广场签售,依旧让这位充满艺术家气质的长发男感受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

“这就是贵方的计划么?”罗戈先看了看藤冈策带过来的活动安排,然后很有自知之明地递给了杨身边有这么个n通推广营销的天才儿童,功力全都在人际关系上面的胖总,自然是不会费的,也丝毫不打算越俎代庖,能者任其劳嘛

“是的,这份活动安排,是我方n心准备,反复推敲了半个多月的产物,虽然不敢说尽善尽美,不过也的确是很用心很努力的结果了”浅草岸本微微点头,他深知社里对这一次活动的重视,所以在各个细节上也是下足了功夫

杨一很认真地看着这份计划,内容繁复条目明确,的确是当成了非常重要的问题在对待但是再深入总结一下,不就是几点几分要做什么事,和读者的互动要如何展开,各个组的工作人员要如何配合么?

说好听一些,这就是细致,说的直白一点儿,那就是死板教条

而且把一个签售会的计划做成大项目推广,有这个必要吗?就算一条条准备的再怎么详细,就能概括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了?

杨一随手把文案搁到了桌子上,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下肢,都是罗戈这胖子作怪,说什么入乡随俗,要体会一下岛国的民居风情,所以让酒店服务生撤掉了椅子,换上的是榻榻米坐垫

“这样,我个人觉得这一份计划有些……”杨一组织了一下语言,不想让合作者感觉太过于难堪:“稍微有点儿拘泥了,毕竟那些疯狂地读者们会做出什么事情,这也是我们很难估计到的”

藤冈策闻言顿时就想起了昨天刚出机场时的场面,虽然不是艺能界的明星,但是这个忠实读者们的热情,和那些明星们的后援团也相差仿佛了

藤冈策没有异议,浅草岸本自然也是不好说什么,两个日本人对视一眼后不置可否,等着杨一接下来的意见

杨一也毫不怯场,很悠然地从背后拖出来一个箱子,打开后推到讲谈社二人组面前:“二位觉得贵国的那些漫展活动上,各种的表演怎么样?”

这当然是各种漫展活动上必不可少的环节,能够有效的带动气氛,不管是官方半官方团体为了取悦御宅受众的职业表演,还是死宅们的自嗨,都可以说是活动上的抢眼风景线

然后再看看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眼睛里生出了一种名为惊喜的明悟

“杨君是打算,让苏晚姐……”藤冈策不顾有些失礼的表现,瞪大了眼睛,身体前驱直视着对面的少年

杨一好整以暇地耸耸肩膀,尽管这个动作和他的坐姿不大搭调,但是在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看来,这确是潇洒之极又自信之极的表现:“是啊,这里我们带过来了两套装束,不过到底是鱼蛮儿,还是越青丘,还要请两位给点儿参考”

临走时杨一和罗戈跑遍了越州的大街巷,终于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巷子深处,才找到了老一辈人口口相颂的大师傅,做了四十年裁缝的靳老爷子

因为是苏晚将要参加的是签售会,而不是某个漫展的,所以两套衣服还不能完全参照漫画上来,那样就显得过于夸张了点而不是很庄重,这和签售会的氛围还是有些不符的**卖的全装扮,只会给读者们留下过于轻浮的感觉,持此之外别无益处

属于自己的丫头,杨一能让苏晚出去卖么?

因此杨一和老师傅一起合计了两个晚上,苏晚作为漫画主笔,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才有了眼前这两套既充满了古典华美,又不失庄重大方的“半”服饰

有了这两套服饰,苏晚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只是穿上它们然后静静坐在那里,就足够成为今天皇居前广场上万众瞩目的焦点f

【……276前夕……】@

277.会场

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会场

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这种独一无二里面,也可能掺杂一些某个时代特有的共

譬如国内七十年代中后期出生的那一群孩子,对于阿童木的记忆多半比日后出现的火影印象深,而八零到八五的“前八零后”,喜欢的是圣斗士和七龙珠,八七年之后的“后八零后”,可能对名侦探柯南,EVA等作品加耳熟能详一些

但是对于今天来到皇居前广场上的这一群读者来说,除了《云荒》这部系列漫画之外,漫画的作者,被冠之以零殿,零天使等称号的苏晚本人,也会成为他们生命中难以忘却的经历,任由时光荏苒,可是多年以后从斑驳发黄的记忆中翻出这些画面的时候,会感动依旧

其实只要稍微比较分析一下,就能得出这么一个结论——那就是漫画中的人物,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比作者本人加令人感动,这是一个毫无疑问的结论毕竟让人代入的,让人感动的,让人思绪翩飞情不能禁的,都是那些漫画作品中的人物和故事,和创造出这些人物故事的作者却没多大的关系

当有人想和哆啦A梦一起冒险的时候,谁会想到藤子不二雄这两个蛋?当有人因为湘北的问题少年们对梦想的坚持而感动,因而踏上篮球场的时候,谁会有兴趣去挖掘井上雄彦的个人资料?

除了极少数狂热粉丝,以及那些漫画界的nèn作者们,大多数的普通读者,对作品的关注度绝对过了对作者的关注度,这是显而易见的一个事实

但是在杨一的大胆尝试下,今天赶到皇居前广场的《云荒》读者,即便不是极少数铁杆到了极点的家伙,却也都情不自禁地把目光投向了苏晚,投向了这个樱uā树下灼灼其华的女孩

漫画的签售会不是漫展,不是御宅一族互嗨的jiā流会,最好能把气氛控制在一种相对的热烈上,但又不是追星一样的疯狂,其中的“度”不能不说很难把握

但是杨一只用了一套­精­心裁纸的“伪”服装,就完美达成了预期中的效果,甚至还要远远地出预期

四月明媚的阳光如水,淡云微抹,层翠如描,有南来的风轻柔地侧身而过,熏人的ūn意带落满树缤纷的uā雨广场上已经搭起了临时的舞台,背景是掩映在层层青松垂柳之下的皇居白楼,而及膝高的舞台中央,那个一身素雅青衣的女孩子,就这么莹莹坐在那里,伊人皎皎,陆离芳华,独立而遗世的气质犹如空谷幽兰一般,让人的目光根本就无法挪移开去

此时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等一­干­讲谈社的­精­英们,是在感叹杨一的手腕之高,而被人视作天才儿童的重生男本人,则是赞美着靳大师的­精­湛裁缝技艺

“喂喂,八嘎,不要挡住我的镜头啊”

“岂可修,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有问题,非要站到我的背后,难道你这个蛋就不知道什么叫礼貌吗?”

“马萨卡这是……这是……”

悠远的曲调中带着淡淡的惆怅,这是杨大剽无耻抄袭而来的曲子,后世中霹雳布袋戏中,龙风悦啸龙居的曲子,糅杂了轻快和沉重的矛盾感觉,却让人情难自禁地沉醉在音乐之中

不得不说,岛国人的天中充满了伤ūn悲秋的因子,很多表面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家伙,可能背地里会为了樱uā随风飘逝而感怀当然,他们是把这种情怀看成是一种美学,一种伤势之美

对于岛国人的这种民族特杨一概括为两个字,极品

不过是不是极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正演奏着的这一首龙风悦,明显瞬间就抓住了那些读者们的心青衣少女,漫天飘逝的樱uā,明亮天幕下的斑驳影子,充斥着鼻腔的是植物的芬芳气息,耳边回响着舒缓优美让人沉静下来的音乐……

如果不是矗立在皇居前广场周边的现代化建筑,让人几疑自己做了一个久久不愿醒来的梦,而且这个梦境是如此的安宁美妙

“怎么样,浅草君,这首曲子据说也是杨君亲自谱写出来的,是不是有几分久石大师的风采”

“啊?曲子也出自于那个孩子之手么?”沉醉于音乐之中的浅草岸本吃了一惊,又舍不得错过哪怕一个节拍,闭上眼睛感受了好一会儿后,才歪着头一板一眼道:“因该说是两个风格,这首曲子,雅人深致,就像是人们心底潜藏着的、那一抹哀而不伤的幽远情思格局,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旋律重复,却让人感觉如同置身旷远天地中一样”

藤冈策眼见这个昨天还对杨一一再质疑的同事,此时的评价如此之高,也不由得摇头好笑起来

除了同样感慨杨一这子的早慧,让他欣慰的是浅草岸本心悦诚服的态度,毕竟阳一文化是自家出版女皇钦点的合作对象,合作双方貌合神离绝对不是好事情

“怪不得,藤冈前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看重,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原因了,那么请您接受我的歉意”浅草岸本很­干­脆地对着藤冈策鞠了个躬,昨天虽然被杨一拿出来的两套服装所惊但是杨一对他那份活动计划的否定,让这个讲谈社的­精­英亦是非常的不爽,连带对藤冈策也是暗生芥蒂

不过今天亲眼目睹了苏晚出场的效果后,他又马上把不满和芥蒂全都抛到脑后这种态度藤冈策不以为奇,但是落在离他们不远的罗戈耳朵里,却冷笑连连

这个长鬼子还真是典型的岛国人格,对于强者具有服从的天

“浅草君严重了,都是为了社里,你的心意我也是知道的那么,就请您多多努力,好好配合阳一文化那边了”

“哈依”

……

“太美了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没有相关的消息透l出来?”不要说一众宅男宅女们听得如痴如醉,就连那些大叔阿婆,也是面带沉醉的静静矗立在原地

“应该是《云荒墨偃师》的随音乐专辑”一个健气弟般的男孩子推了推眼镜儿,用不太确定的音调解释道:“我的姐姐在华夏工作,据她告诉我的消息,在华夏发售的《云荒墨偃师》首卷,是随附赠了一盒音乐带的,我想就应该是这个了”

这一次签售会的舞台布置不奇怪,出奇的是现场的人员安排,没有主持人,没有司仪,没有陪同就连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也只是远远分布在舞台之下,把已经热情高涨的读者粉丝们挡在了中央场地外围

偌大的签售舞台,被­精­心布置成了一个的园林的样子,就好像原本这里就有一处皇家园林一般,假山峰峦叠嶂,人工引来的清泉曲水流觞,中央是一个的竹亭,很简约的做工,但是却极和谐地融入了临时布置的山石藤萝之间

九点三十分,签售活动正式开始,只是这样的舞台,让人怎么走过去和零殿面对面jiā流呢?

广场上已经是人头攒动,昨天那些接机的支持者们,在距离签售舞台最近的地方拉开了横幅,很明显都是苏晚的铁杆支持者,很难说他们来到这里,是因为《云荒》,还是因为女孩本人

而广场上的其他地方,这时候也挤满了人群,有十多人的团体,多是零散的很多人看到这一次的签售会,居然是以如此猎奇的方式拉开帷幕,不禁忍不住议论起来,至于捧着iōng口尖叫的萝莉也不在少数

音乐于蓦然间一收,然后传来了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的主持人的声音:“各位远道而来的零殿的读者们,美丽的苏晚姐的支持者们,本次《云荒》签售会暨零之天使读者见面会,现在正式开始可是在签售会正式开始之前,美丽神秘的零殿下,还将为各位奉上她准备已久的心意”

诶?什么?什么心意?还有这个环节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不少人怔住了,多的御宅族们则是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

当时,深知内幕的讲谈社人员和阳一文化的访问者们,则是偷偷瞥向如泰山般稳立不动的杨心里面默默吐槽:准备已久?明明就是这个清秀脸恶魔的临时起意好不好

心意什么的,说出去不要太理直气壮,如果说这种拍拍脑袋想出来的节目也算是心意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一定就不会有坏人了对?肯定是这样的

随着报幕,苏晚从竹亭之中盈盈走出来,而音乐再起,还是刚刚的曲子,却配上了如清泉漱石般的嗓音在轻轻唱着

“少时多负轻狂江山岂堪算,清商长调,拨弦自散漫……”

虽然这个填词也是后世的古风爱好者,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大家自娱自乐而已,并没有用作商业用途可是到了杨一手上,这厮连曲子的版权都不问自取了,还会管它一首词作么?同样是毫不客气地拿来主义

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临时起意,所以来不及填词而已,而且现在需要的只是苏晚唱一首歌而已,至于她唱的歌词是什么,没有人会追究

大家只会觉得这个如同跨越千年时光而来的女孩,让他们止不住的心颤,甚至于是感动到快要窒息

而且那些汉语发音的歌词,听起来如同传颂了千年的风雅之颂,虽然不明白具体的意思是什么,可是为什么就是让人如此的沉溺,根本就不愿意从这个梦境中醒来呢?

“返归白雪还来为君仔细看,情深不寿,温柔掷空山;但见故人独往向西出阳关,知音当绝,一弦一声难……”虽然歌词描述的是温柔而怅然的友情,如果演唱者有面部表情的配合,会让演绎加完美,但是苏晚万年不变的面具脸,却让整首歌流入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境界

没有表情的面孔,比哀伤y绝加的让人惊心动魄,那是一种久远到让人遗忘的感伤

苏晚没有接受过任何声乐方面的训练,她只是很普通的本演出而已,如果非要追问为什么她的歌声能够感动人,可能就是因为这曲子是杨一谱写,所以她才如此用心

偶尔不太准的咬字发音,并没有人觉得不妥如果说叮叮铃铃的乐曲就像温柔拂面的熏风,那么苏晚的声音就是风中飘零的樱uā,两者本就是天合之作

这个时候,只需要静静聆听就好,安静的,感受着风和樱uā的声音

也许是上天都觉得这样还不够,本来若有若无的南风,忽然就显出了行迹一样,刮得稍稍剧烈了一些,原本只是零散在风中的樱uāuā瓣,忽然落英成阵,随便伸出手去,就是一手的灿烂痕迹,广场上人们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若云霞的uā瓣

刹那芳华,转瞬即逝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一朵一朵,一片一片,聚合,纷扬,璀璨,夺目,如雪的樱uā勾勒出南风的轨迹,然后轻柔飘向远方

嘶藤冈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这才勉强没有沉浸到上天营造出的梦幻之中,这个个子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杨一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某位神祗的ī生子?一定是某位神祗的ī生子

要不然怎么会得到如此的宠爱,连那无可琢磨的风,都在帮着他

至于他身边的浅草岸本,早就和那些普通读者们一样,呆呆愣愣的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说一句话,连呼吸都轻了下来,唯恐打破了眼前的梦幻景象

……

美梦终于还是要醒过来的,不管沉醉在梦境中的人们有多么的不愿意,总是要清醒过来的但是尽管心有遗憾,可大多数人还是叹息着,赶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能够目睹这样一场奇迹,人生里面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至于杨一这个始作俑者,他冷眼旁观了这么久,居然没有丝毫的感动,如果有读者知道他此刻的心理活动,一定会以渎神的罪名将他送上火刑柱

这货现在正在计算隐的收益,原本不在计划之中,却因为这一场完美演出,可能增加的隐收益

苏晚的演唱完毕,然后就又工作人员上前,搬开了一些假山和盆景,然后布置好了签售的位置

“您好,零殿,能够欣赏到这一次的表演,我已经此生无憾了”一个腼腆的男孩子满脸通红,把刚刚购买到的《云荒》递到苏晚面前,语有些不正常的亢奋

杨一知道女孩不善作伪,所以也没有刻意要求她的表现,笑不笑,怎么样笑,全都没有要求,所以苏晚这时候也是面无表情,只是认真地给漫画签名之后,再递还给对方

但是她绝对没有敷衍,尽管没有笑容,但是却用另外一种名为认真的神情,表示了她最大的诚意

按照杨一的话来说,就是要从人家口袋里掏钱,那也要掏的敬业一些当然,这话说出来后,让阳一文化一众人很是瞠目结舌了好半天,藤冈策也是满脸黑线地呐呐无语

“零殿下,我太崇拜您了,您的漫画简直是神级作品,而且刚才的演唱也是天籁之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这一次是个叽叽喳喳的萝莉,微翘的鼻头因为jī动而充满红润的颜煞是可爱

对于女孩子,苏晚的表情就加的柔和一些,她这次还主动对着女孩点点头,弯了弯嘴角,这个动作顿时就让萝莉两眼翻白,险些晕了过去

旁边的藤冈策v孩眩晕了一下,差点摔倒,心脏也是提到了嗓子眼,半天才平复下来这时候可不能出子,要是在今天的签售会上,出现了去年年底东京电视台的“卡通昏m事件”,那可就让人y哭无泪了

口袋妖怪能够凭借那一次的意外拙成巧销量飙升,可是苏晚毕竟是异国之人,要是也引发出什么“签售昏m事件”,结果可未必会像口袋妖怪一样幸运

“医疗队呢?为什么还没到?”藤冈策对上杨一罗戈,或者是浅草这样的同级同事脾气好得很,但是在对待下属的时候,就是典型的岛国人作风,看到现场已经好几次出现了拥挤问题,他不由得也是火大了起来

“正在路上,部长您也知道,虽然这些家伙们只是刚刚拿到医师资格的毕业生,可请他们出诊也是很麻烦的事情”藤冈策的直属部下满脸是汗地心回答着质问,也是委屈的要死

他已经是打了好几个电话,不停的催促了,可是对于那些平均年收入在千万级别上的医生们,能够请到人出诊就很不容易了,又怎么去要求多呢

只能祈求在这段时间里面,不要发生过于严重的踩踏事件

这边藤冈策急得肝火直冒,那边苏晚的两只手也快要sū麻了,签名签名,不断的签名,连甩甩手活动一下手腕的时间都没有,女孩觉得自己不是来给人签售的,而是一个流水线上的作工

有时候太受欢迎了,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啊F@

278.意外

意外

签名的活动环节已经持续了接近一个多小时,但是看广场上的涌动的密集人显然已经心满意足拿到签名的读者,绝对是人群的一小部分。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

除了原先p和钢炼的剧情构架人物世界观给力之外,被杨一改编后的《云荒》系列,也没丢失掉这些引人入胜的元素,再加上苏晚在绘画上的天赋的确是超一流的,因而有这么多的热情读者,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更何况讲谈社在前期的宣传工作,也是格外到位,大致在一个多月前就放出了风声,中间更是各种炒作手段齐出,所以很多铁杆的《云荒》读者,可以说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期盼。

然后这些人又被苏晚刚的演出,给彻底点燃了心中潜藏已久的热情,所以现在出现这么多人,完全在情理之中。

而且那一场让人窒息的临时演出,固然是让人在当时陷入了一时的沉沦,可是表演结束后爆发的喧嚣,就更引发了一些广场上非受众游客们的兴趣。

“喂喂,请不要拥挤大家留意自己的身边”临时被调过来维护秩序的警察们,在心里把上级主管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就是那些官僚们所说的漫画签售会?明明比当红明星的专场还要可怕。

连这些警察们停放自行车的狭小空隙,都挤满了热情过头的读者们,有个大叔还把他的小nv儿放在了自行车后架上。

岂可修,这可是警察的车啊蛋

“我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轮到我,讲谈社的这些家伙,就是这么为我们读者服务的吗?”有宅男来得晚了,从广场那设置了路障的入口开始排队,现在看着几乎没有前进多少的队伍,就忍不住抱怨起来:“还有签约零殿的这个外国公司,他们可真没有行动力啊,难道不会事先准备一批签好了名字的作品吗?”

“喂,你个蛋瞎说些什么呢,那样的话要让零殿劳累多久啊”

“可是现在按照这个样,我们根本不可能在天黑前拿到签名”

“那又怎么样,虽然很遗憾,可是看到了nv神殿下如此梦幻的演出,这就足够了不是吗?太贪心是要受到惩罚的或者说,你这个家伙就是太自了,根本不顾殿下的感受呢”

有时候狂热的支持者们确实是没什么理智的。

“这,这还真是超乎预期的大场面啊”浅草岸本身为活动的主策划和现场总负责人,需要掌控现场的大小事宜,这时候也是汗流浃背了,在十七度的室外温度之下汗流浃背了。

而远在讲谈社总部大楼里的出版nv皇,也在苏晚的演唱结束后,第一时间就得知了签售会的最新情况,老f-人看了看临时电传过来的简略汇报,目光仿若穿透了空间一样,悠然望向皇居前广场的方向:“这只是那个小家伙的灵光一现么?如果这样的点多冒出来几个,他­干­脆去做专业的活动策划人好了。”

一旁的野间省伸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之母亲,这个点,真的是出自于一个十六岁少年之手吗?”

“怎么,藤冈前辈和浅草君发回来的报告,你也要怀疑吗。”野间佐和在面对自己的儿时,并没有普通母亲的那种温情脉脉,而是面l-严肃之

大龄青年立刻低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想法是,既然这个孩能够具有让您都为之惊讶的能力,那为什么邀请他进入社里呢。”

“这样的话,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银行家了是吧”老f-人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的儿。

野间省伸赶紧低头,急忙分辨道:“母亲,事实上我已经在考虑进入社里,来为您分担忧烦了,三菱那边的工作,可能不会太长久了。”

“嗯?”自己儿的这个打算,明显让野间佐和愣了一愣,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进入社里来为你的母亲分忧?”

“哈依。”

“哧……”老f-人长叹了一口气,神-有些复杂不明:“如果是这样,我也欣慰多了。要知道,讲谈社可是我们野间家的心血,终归是要由你来继承的。而且现在看到同行的会社里面,那么多的年轻俊杰……”|

野间省伸看到自己母亲陷入了怅然之中,一时半会儿不敢打扰,可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母亲,是那个华夏小孩,让你感觉到了危机吗?”

“哈”出版nv皇愕然一笑,然后恢复了她果决坚毅的风采:“你以为我同意浅草和藤冈配合阳一文化的临时安排,只是为了《云荒》的版权,和那些虚无缥缈的人情嘛?如果不是看重那个小家伙的情,哪里需要如此大费周章不过也正应为这样,所以我根本不会因为那个小家伙而有什么危机感,你要知道,既然我认可了他的能力,就一定不会让他成为讲谈社的敌人,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大致上懂您的意思了。”野间省伸老实的点头应到,外人对他的母亲都是恭敬无比的态度,其实作为出版nv皇唯一的儿,他又何尝不是深感压力之大呢。

野间佐和这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自己无法创造机会,那么,就要把能够创造机会的人把握住。哪怕无法为你所用,也要保证他和你在绝大多数时间里,能够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是,母亲。”野间省伸毫不怀疑自己母亲的目光和手腕,不过在结束母两的这一次谈话之前,他最后迟疑了一下:“那么,我这段时间听闻,有些极右的家伙,可能会在活动期间做些事情,您是不是也有已经所耳闻,并且放任了这些暗流的滋生呢。”

前面野间省伸一直老实了这么久,也没有换来野间佐和的一个笑容,直到听了儿最后的这句话后,老f-人的嘴角泛起满意又略显诡异的笑容:“你说呢。”

那个在背后控一切的两个真正b对话的时候,皇居前广场上,藤冈策和杨一正在临时搭建的调控中心,悠悠欣赏着不远处的众生百态。

“杨君,虽然早早就见识了你的少年早慧,但是我此刻不得不说一句,在活动策划和察人心方面,你绝对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小个男人认真地看着身边的少年,说话的口ěn是平辈间的语气,还有不掩饰赞叹。

虽然让苏晚以伪服饰,扮演自己漫画中的人物,来给读者们签售,是杨一早就计划好的安排,可是临时演唱一曲古风小调,这完全是重生男的机灵一动。

连丁点儿商议的时间都没有,杨一看到会场是这么布置的,有山水萦徊,有亭台点缀,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游园惊梦的那一曲西厢记。

四月阳和暖,枝头早怒着,这样的日,不就应该是姹紫嫣红开遍,丝竹点缀其间吗?话本中有顰顰感慨“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的戏文,之后后面就未免伤痴了一些。而现在阳光明媚,清风拂面,要是有如美眷清歌一曲,那又该是怎么样的感动人心呢?

所以杨一临时加进去了这个环节,因为不需要互动,所以以给读者们献礼的名义表演出来。而那些熏然若痴的读者们,不是对杨一灵机一动的最好回应么?

“没有没有,只是师法前人罢了。”杨一连连摆手,态度自然却又有礼,事实上他说的都是实话,这个“前人”,是“后世”里“前人”而已。只不过藤冈策自然是不会明白重生男话里的机锋,还以为这小是真的谦虚了。

“杨君太谦虚了,在这个方面,果然还是要年轻人们出马,能有想象力和打破桎梏的勇气啊”藤冈策不依不饶地继续表扬少年:“策划,就是要这样做”

“我策的不是划,是寂寞。”

重生男很神棍地歪歪嘴,但让杨一没想到的是,身边的小个男人在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后,居然颇为严肃地认同道:“很有哲理的一句话呢,杨君果然是少年天”

天你妹啊老家伙你是要捧杀我吧,一定是要捧杀我吧

但是这边藤冈策的感叹说出口,神-就急剧变化过来,一张黑脸很是尴尬地盯着苏晚的方向。

签售用的仿古案几前,两个站在苏晚面前的小孩,其中一个不是云野弥还能是谁?

“这个,这个蛋”

“怎么了。藤冈先生?”杨一颇为奇怪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也发现了在苏晚家蹭饭蹭了大半年的岛国萝莉。

准确一点儿说,云野弥的生活费用,藤冈策是一分不差地给过了苏母的,而且按照越州的消费水平,这一笔钱只会有节约,不可能不够。

不过,杨一和罗戈这两个只要一闲来无事,就会嘴碎八婆的基友组合,对于云野弥的事情不知道猜测了多少次,各种完爆琼瑶阿姨的狗血剧情都想了出来,也没确定藤冈策这么做的目的所在。

“怎么了,野弥带着朋友来要个签名而已,您不用……”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杨一也不好显得过于随便。

倒是小个部长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哎,这件事情……算了,真是惭愧啊,本来这一次我就不应该同意野弥也跟着你们过来的。”

喂,你这样吊人胃口未免太没有节了吧老头儿而且人家一个小孩在异国他乡住了小半年,也应该回来看看啊

杨一不知道该这么吐槽这个合作伙伴,­干­脆摇摇头,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签售场地上。

“嗨,真是麻烦姐姐了,请姐姐给我们签个名好吗?”苏晚费力地动了动自己有些麻木的手脚,接过和音乐d正打算签上名字,却发现听到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小小的意外之下抬起头来一看,居然是昨晚跟着藤冈策离开的云野弥。

身边还有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小孩,这时候正一脸崇拜-醉地盯着苏晚。

“怎么是你啊野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不好好在家待着?”苏晚对上其他的小孩未必有什么耐心,但是对于跟了自己小半年,介乎于师徒和姐妹之间的云野弥,态度还是相当温和的。

云野弥脸上一闪而逝的,明显是非常不自然的神不过在她呐呐着不知道怎么样回答的时候,身边的那个岛国小孩却动开了:“马萨卡野弥你真的认识姐姐殿下吗你为什么知道昨天告诉我你这样可是太坏了”

“可是你到刚为止,也还是不相信的啊……”云野弥刚刚十分弱气地分辨了一句,就被身边的健气萝莉推到了一边:“姐姐殿下,既然您是野弥的姐姐,那么也请成为稚乃的姐姐吧,请姐姐大人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对待姐姐,一生都对姐姐负责的……”

忽然冒出个气场如此强大的异国萝莉,即便是很少有其他表情出现的苏晚,此刻也不由得微囧,哭笑不得地看着云野弥,不知道说什么好。

而后面的队伍,因为两个小萝莉很是耽搁了一些时间,此时也都鼓噪起来,好在不管是阳一文化的随行人员,还是讲谈社的现场工作人员,似乎都认识云野弥这个孩,就有人赶紧上前。

薇安是动作最快的那个,事实上在一上午的活动当中,即便是以工作狂热出名的岛国人,也对这个容貌妩媚,但是无比n­干­的nv大感佩服。不管现场出了什么样的小问题,她总是第一个了解情况,并沟通双方的润滑剂。

现在也是如此,在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她就果断对云野弥笑道:“野弥,带着你的朋友到后台可以嘛,你的藤冈叔叔也在那里。而且等一会儿活动结束后,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和我们一起用餐。”

“啊,叔叔也在吗?只是这样过去的话……”云野弥顿时就有些犹豫起来,她当然知道像这样的活动,藤冈策不可能不出现,但是原本说好的是签了名之后就赶紧离开,都怪江陵稚乃这个家伙。

“红朵泥”云野弥还没有答应,健气萝莉江陵稚乃就兴奋起来,赶紧拉住薇安的手:“那就快走吧欧奈酱。”

后面的读者们看到这样的状况,不用说自然也是意外了一下,不过大抵是看出来两个孩是有内部关系的,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诸如不满起哄之类的表示。

直到健气萝莉忽然回头,一下挣脱了薇安的手后,转身扑到只来得及偏过头的苏晚背上,然后使劲儿吧唧了一口:“这是给姐姐殿下的问候,差点儿就忘记了呢”

轰——

这一下原本只是有些小意外的读者们,全都兴奋了起来,冷面零殿被颜袭这是多么让人动,让人兴奋的新闻啊本来在漫长的排队等候中,原本情绪热烈的读者们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候看到苏晚受到了袭击,顿时大为兴奋,一时间掀起了第二次沸腾的b澜。

两个小屁孩跟着同样吃了一惊的薇安走了,但是给苏晚带来的后果就是,不少年纪不算太大,也就是十二岁到二十岁之间的nv孩们,在得到了苏晚的签名后,都会忍不住加上一句:“请问,我能够……就是像刚刚那样。”

还有很多人问都不问,直接就绕过工作人员的阻拦,飞扑着上去就是一口。

这还是临时又赶过来了三四个助理的情况下,而且大多数的nv孩出于亚洲人的羞涩,在被明确拒绝之后,还万分不舍地磨磨蹭蹭。

情冷清的nv孩第一次破天荒的脸红起来,至于这里面有多少是面部血液循环的作用,又有多少是岛国nv孩们的口红,就不得而知了。

当然,也有值得庆幸的地方,那就是虽然到场的男nv读者,在人数上大致持平,不过几乎没有那个宅男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苏晚提出这种非分的要求。

蠢蠢-动的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有胆像nv孩那样,直接不经过同意就上前强行亲ěn。而且现场的工作人员把大部分n神都用在了监视男生上面,所以会有不少nv生得逞。

“咦,杨君,你的脸-怎么这么难看啊,是不是有些累到了,身体不太舒服?”看到身边的少年脸-陡然起了变化,沉的可以拧出水来,藤冈策赶紧关心道:“要不,我们去医疗队那边看看吧。”

“不用,谢谢您的好意了。”杨一继续黑着脸,不过从他眼睛中闪过的迫人n光来看,似乎这个男孩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

啪一只中笔就这么夭折在杨一的手中。

藤冈策继续不明所以,他刚刚还因为突发的亲ěn事件吓了一跳,但是在场面被控制下来后,所有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到了杨一身上。

怎么,总是有股n沉沉的气息,挥之不去的样?

只有明白原因的阳一文化一票人马,很是没心没肺地肆意偷笑着。

原来能人所不能,少年早慧的杨一杨总,也有像这样吃瘪的时候嘛f

@!!

279.命运

超快稳定更新小说,命运

如果说阳一文化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渣渣们,现在就夸口说老子老娘终于看到了一个能让咱们杨总也吃瘪的人,那他们就实在是太土鳖了点儿

虽然在一票人看来,健气萝莉偷ě苏晚的行为,既是对苏晚本人,也是对杨一的不宣而战,而且还成功晋身为大众榜样,引得后面那些岛国少v们,同样对苏晚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身为始作俑者的江陵稚乃,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些战斗力

要不然,那个被长辈丢到异国他乡,还能坦然处之了半年的奇葩云野弥,也不会与她为伍

正因为对江陵稚乃战斗力的估算,出现了严重的偏差,所以等到两个萝莉被带到后面临时工作间的时候,立刻就生了火星撞地球的爆炸

云野弥看到藤冈策后,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到了个子身前,把这个中脸的丫头形容成是一条流的幼犬,也是毫不为过的,低头耷耳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与之完全相反的是,面容相当稚­嫩­可爱,眨眨眼睛就能jī起一大群成年母**心泛滥的江陵稚乃,在貌似懵懂地扫了一眼工作间后,忽然就不动声地挪了几步,离杨一站得远了些然后瑟瑟着低眉缩手道:“这位欧吉桑好可怕,我一进来他就盯着人家的iog口,好可怕……野弥酱,我们回去,不要在这里待了好不好”

原本忙碌的工作间里面,一时间静谧的有些诡异,讲谈社的助理们肯定是听清楚了这个丫头的话,很多人保持着前一秒的姿势,只是缓慢地转过头来,视线在杨一和江陵稚乃的身上来回梭巡,眼神里面大有深意

阳一文化的一票人自然是不懂的,不过不要紧,既然是合作项目,那么永远不会缺少外语帝和专职翻译君,于是在一片压低了的悉悉索索声中,原本不明所以的阳一员工们,也都再次感受到了这个萝莉突破天际的强大

嗯,还有压抑不住的偷笑,薇安和秘处的两个v人,说是v人的闷a也好,说是注重个人形象也罢,肩膀一抖一抖的,高跟鞋就有些吃不住力道了而葛黎高力和另一个出版部的编辑,­干­脆就躲在一群讲谈社员工中间,乐了个畅快

他们还不是最可恶的,最欢快的、有如二13青年的那一个,是罗戈罗胖子,没奈何,这厮和杨一是平级的关系,不是重生男的下属所以在搞清楚了江陵稚乃的控诉后,捂着肚子就趴到了工作台上,活像得了羊癫疯的大号沙皮狗

“哈哈哈,我倒是还没有看出来,你的口味居然是这种幼v,很懂享受嘛”胖总丝毫不顾忌还有国际友人在场,扯开嗓就拿自己的哥们儿开涮:“不过现在是在国外,你还是克制一下好,等会了越州,你想要什么样的哥哥都给你找来”

被这么多人看了笑话,杨一要是不表示一下,那未免就太挫了,不过他明白的是,如果自己一搭话,哪怕是稍微流1一些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怕就不清了

现在需要的是风轻云淡的冷处理,嗯,说直接一点儿,就是要蛋定不要jī动

“好笑嘛?那么多人在前面累死累活,你们躲在后面穷开心?”杨一不以为意地扫视一周,似乎根本就不把那个丫头的话放在心里,这种态度让阳一文化的员工们有些悻悻然起来

在杨一手底下的时间也不短了,就算是平时没什么接触,但是通过罗戈等人,也对这位少年老板的脾气知道了个大概

别看这厮看上去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还很是一本正经,可那青筋暴跳的太阳能骗谁呢?

而且江陵稚乃还在火上浇油:“野弥,你就是在这种欧吉桑那里住了半年的嘛?你看他看上去好虚伪的样子,明明因为被我揭穿了真面目而气恼,可是还假装不在乎这样的欧吉桑最可怕了野弥,这个家伙有没有提出要带你去看金鱼?”

本来按照道理来说,这个萝莉是云野弥带过来的朋友,如此不着调又失礼,藤冈策也应该话制止才是,不过健气萝莉一板一眼的模样,还有假装出来的害怕,都让人实在生不出半分厌恶感

就像现在,藤冈策就十分没有节地噗嗤笑了,岛国中年男人的严肃什么的,早被他忘到爪哇国去了

罗戈是笑得直不起腰,他的多功能秘薇安对于日语略通一二,这时候也被自己的主子拉到身边,转职为临时翻译了在胖总看来,现在这状况大约和欣赏异国品也差不多了本来以为只是一次中规中矩的签售推广而已,哪里知道还能横生出如许的波澜,真真是不枉此行啊

“藤冈先生,这个……”杨一拿眼前这个丫头没什么办法,不过解开一团麻绳也不需要一点一点追根溯源,一剪刀剪成两半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搞不定江陵稚乃,那就只有从云野弥这里下手了

藤冈策自然明白杨一的意思,稍微收敛了一下内心的欢快后,中年男人低声对郁闷至极的重生男解释道:“这个孩子呢,因为是野弥唯一朋友的关系,所以我也只知道一二的她的父兄都是……”

声音再度低了一些,几乎就是耳语的程度:“都是雅库扎住吉会之中的高级成员,不仅是本部所在的东京都赤坂地区,事实上在关东一带,‘神将’江陵撅男的名字也是鼎鼎有名的……”

“哦,对了,雅库扎的意思就是……”藤冈策正打算补充两句,非岛国民众一般不会了解这个称呼的含意,但是杨一却摆摆手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怪不得嘛,我说这个萝莉怎么会脾气古怪没遮没拦的,原来是黑社会家庭的姐看起来根源就出在这里了,说到底还是家庭教育的失败啊

本来杨一还有心在事后,去找人家家长理论一番,最不济也要让大人道个歉?现在看起来他的想法过于天真了一些,和全家黑社会的家伙们讨论子v的教育问题?估计双方是不可能存在什么共同语言的,还是免开尊口的好

而且只看那个什么“神将”的绰号,就晓得肯定都是一些上不了大台面的家伙,多半只是高级打手而已,就好像战国时代什么“青鬼”,什么“甲斐之虎”一类,说的直白一点儿,匹夫嘛

只不过现在这位黑道公主殿下,似乎是看出来了某种微妙的情况,也不再继续jī怒杨而是老老实实站到了云野弥的身边不得不说,虽然不一定明白察言观是什么意思,但是健气萝莉却身体力行地诠释了这个词汇的真谛

她之所以一进来就针对杨大抵也是出于孩子的敏感,孩童的分辨能力,对世界的认知程度可能有其天真幼稚的一面,但是亦可能在某些事情上,有着一针见血的直觉

江陵稚乃就是现成的例子,虽然杨一只是在她进的刹那乜了她两眼而已,却立刻就被她看在了眼中,而且还极有胆地戏耍了重生男一番

“杨君,现在离活动结束还有段时间,要不我先把这两个孩子送走”藤冈策也知道江陵稚乃留在这里,只能是给众人添而且要是丫头嘴巴没轻没重,真的惹恼了杨到时候他们一些外国人,大可以不用看住吉会的脸但是他们这些土著呢?

“这样不行的啊,藤冈伯伯”杨一还没有话,江陵稚乃倒是马上表达了自己的意见:“姐姐殿下让我们到后面等她的,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很没有信誉嘛?”

信誉?杨一磨着后槽牙,对于这种打打不得,骂骂不得的孩子也是束手无策他可不会相信苏晚会让这种烦人的孩缠上身,不过鉴于这丫头的身份,不管是下逐客令赶走,还是哄骗出去,未免都太没有气量了一些

“算了,就留在这里”杨一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然后懒得看江陵稚乃的得意表情,闪身出了工作间

……

一整天的签售下来,不论是苏晚本人,还是现场的工作人员们,都累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尤其是苏晚,v孩的手腕都红肿了起来,就算是在对弟子的考校极为严格的沈嵩之那里,也从来没有练习到手腕红肿的程度

“很辛苦?”杨一蹙着眉牵起v孩的皓腕,忽然觉得这一次的岛国之行,似乎没有太大的意义

名望这种东西,苏晚在意吗?还有金钱,这个v孩子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他一直以来都按照自己的想法,给v孩打造着未来,只是在这其中,苏晚自己的意愿又有几何呢?

“嗯,有点儿”苏晚脸上升起一抹绯红,绚烂得犹若此刻西天的红霞,满树樱1a都掩不住她的华彩虽然冰的眸子里充满倦意,可那里面多的却是一种坚持:“但是现在家里的情况,走在外面熟人的态度,都越来越好我累一点儿,妈妈就可以多享受一些,没什么的……”

“嗯不过也不要把自己累到,觉得坚持不了了就说,少几个人多几个人来买《云荒》,也没太大的差别”杨一怜惜地看着眼前y立的姑娘,温和地笑了笑:“今天差不多就是极限了,明天的活动不同,就没这么累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带你去吃岛国的特饮食”

苏晚本来是还有一句话没说,只是杨一已经结果了话头,她也不好意思主动告白,如刀裁般的眼睫律动了两下后,嘴角忽的勾出一个轻微弧度:“就我们两人吗?”

呃……杨一身子一僵,回头扫了一眼同样眼巴巴等着开饭的大票人马,尴尬道:“吃独食什么的……”

“走了”苏晚尽管很希望,很希望在异国他乡的四月傍晚,和自己喜欢的男孩独处,不管时光多么短暂,哪怕是一会儿也好

霞光把影子拖长,樱1a在微风的吹拂下翩然落下,陌生的城市,一样温暖的天光

但是苏晚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苏晚,在这样的时间里,杨一不应该把忙碌了一天的大部队扔在一边,只顾自己的二人世界

而且等到工作完成后,一样有大把的时间不是吗?

做人,不能太贪心呢,自从去年那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杨一在整个校园的人群前面侃侃而谈之后,就轻而易举地让她的生活生了根本的变化

已经得到了这么多梦中才能拥有的东西,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听到苏晚的一声“走了”,杨一也不禁松了口气,可是当他在不经意间瞥到苏晚眼角的那一抹淡淡遗憾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歉疚起来v孩忙碌了整整一天的时间,自己却无法满足她的要求,是不是……太冷酷了一些

“不过,要是说些好话,我可能就不计较了”苏晚脚步挪动了一下,忽然又停了下来,身处于这样唯美的环境里,似乎连原本冷冽子的v孩,都多了几分ū天傍晚的漫气息

“嗯?什么……”杨一并非是没有听清楚苏晚说些什么,他的追问,只是出于意外而衍生的自然反应罢了

随后就清醒过来,这个时候,怎么能装作没有听清楚呢?即便是真的没有听清楚,也不能傻愣愣地问出来

“这个,好像有点儿困难啊”

杨一为难地拖长了声音,在看到苏晚从难得的儿v情怀中,马上又要恢复成往常的凛冽时,赶紧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嘴巴:“像这样有心理准备地说什么好听的,的确是很困难不过呢,其实有些事情我也一直记在心里啊……”

“比如某天中午某个丫头的拥抱,某个夜晚某个v孩的告白虽然你没说过,但是我的确知道你的心情啊,不过现在我加难忘的,还是那个丫头的勇气如果说冥冥中真的有命运的存在,那么那个晚上,我的晚丫头一定是扼住了命运喉咙的那个人呢……而且,也扼住了某个蛋的心”

“所以啊,我们的命运果然就不应该是擦肩而过,那么以后呢,在所有像这样的地方,都要留下我们的足迹,你说,这样可以吗?”

苏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这是v孩为数不多的感情流但是每一次她这样的表情,都会让杨一觉得心脏被狠狠击中了

“我就是那个勇敢的人,那你呢,就一直等着v孩子主动吗”苏晚那弧度美好的眸子已经水汽氤氲起来,似乎是在埋怨,但又很开心的模样而第一次这么软弱的这个苏晚,让杨一瞬间心疼了,他回身把v孩轻轻抱住,嗅着一瀑青丝间清丽的幽香

“是啊,是我不好,我就是个蛋”杨一的臂弯加用力:“那现在我主动了,以后可不要后悔哟”

苏晚没有说话,低下头在杨一的肩膀狠狠的、但又是轻轻的,咬了一口

阳一文化的人马早知道两个人之间是有故事的,这时候陡然看到这一幕,微笑的有之,哇呜怪叫的有之,但是也都真心诚意为这对情侣送上了祝福

至于讲谈社的员工们,虽然有些吃惊,不过却都老老实实地做着自己的收尾工作

唯一因为惊讶而表了意见的,只有问题儿童江陵稚乃健气萝莉睁大了猫一样的眼睛,指着轻轻相拥的两个人,因为不可置信,所以白­嫩­的指头还在颤抖着:“这怎么可以,他,他……这个可恶的欧吉桑,他居然在亵渎我的姐姐殿下”

“孩子家家的,鬼心思倒是多”这一次上来的是罗戈罗总,他虽然也从藤冈策那里知道了丫头片子的身份,不过作为一个外国客商,还是文化领域和讲谈社有合作关系的客商,才不会忌惮什么雅……雅库扎

胖总真心觉得雅库扎这个名字傻啦唧的,3党,黑手党,说出去多么的狂霸**酷拽?

所以其他人不好对江陵萝莉说什么,他可是没有什么顾忌的:“来来来,跟叔叔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江陵稚乃一脸的不信任:“哼,和那个欧吉桑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人吗?你这个欧吉桑是不是准备请我吃糖啊”

那边苏晚看到恶客萝莉又开始兴风作而且罗戈也是一副吃瘪的模样,顿时就破涕为笑

“走了,人家都等着我们呢,咱们也不能光抱着不吃饭啊”杨一这货委实太煞风景了点儿,不过被一大群人围观,苏晚这时候也不好意思计较重生男的没情趣,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各位,今天大家辛苦了”杨一对着正眼巴巴流哈喇子的刘彦示意了个眼神:“所以,就以我个人的名义,请大家共进晚餐”

“啊?噢噢社长赛高”讲谈社的一群人了,岛国人在工作之外的闹腾,可是出了名的

“厉害啊,老板,你这是要情场事业双丰收吗”这是阳一文化的蛋们F

【……279命运……】a

280.欢聚

28o.欢聚

上班的时候就疯狂工作,下班以后就疯狂地闹腾。第一时间看VIP小说,就来总之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的手下,让阳一文化的一票人马很是见识了一下,什么叫做异国风情。

一般来说藤冈策带领的版权事务部,和浅草岸本所在的市场部jiao集不多,两个部mén的人马也很少像今天这样凑到一起,声势浩大的集体行动。但因为白天活动的成功,以及共同的客人阳一文化,所以一大群不下四十号人,在换了好几个居酒屋后,才来到了一家名为“熊吉”的小酒馆中。

进去之前杨一倒是在mén口踟蹰了好一会儿,熊吉这个名字,他总记得在什么地方看到过,但能够肯定是,这个词汇背后所代表的东西,绝对不是杨一感兴趣的所在,要不然他一定不会想不起来。

似乎总觉得和一种猥猥琐琐的生物有关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头绪的杨一也郁闷起来,摇摇头不再自我纠结,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一群人围着六张桌子拼凑起来的长台,清酒和低度的烧酒摆满了桌子,讲谈社那边一水儿的男人,看到落在最后的罗戈,杨一和苏晚进来,都赶紧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很是敬佩地迎接国外伙伴。

藤冈策刚刚吩咐完了居酒屋的老板,现在和浅草岸本一左一右站起来:“罗君,杨君,苏晚小姐,这就是最有我们这里特sè的活动了,不过总觉得很是招待不周啊。”

“两位客气了,我们的本意就是希望见识一下岛国普通人的生活,这样的气氛真的很不错。”罗戈客气了一番,然后扭过头低声用中文道:“和咱们那儿的大排档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嘛怎么这个居酒屋这么有名,你就非要在这种地方吃?除了­干­净点儿还有啥?”

杨一给了胖总一个深沉的白眼,懒得和这厮计较,在罗戈的眼中,像这种生意上的请客吃饭,就一定得在上档次的酒楼饭庄里面,小地方他是看不上的。

“那我们家的杨家老店,我看罗哥你吃的tǐng欢实的哟,也没这么多话说。”

罗戈讪讪­干­笑一声:“那是你们家的东西好吃,难道在这旮旯地方的岛国,也能随便就碰上你大舅那种有真手艺的师傅么?”

“进去你就知道了。”

这家名为熊吉的居酒屋,店面堪堪够三四十人聚饮,不过虽然位置有限,可是里面不论是环境还是菜品,都秉承了岛国一贯的风格,­干­净jīng致。用猪骨、羊骨、豚骨熬制的汤底,让这一家并非是以拉面闻名的小店,制作出来的拉面也很是劲道可口;生鱼片就是简简单单的三文鱼而已,说不上名贵,但剩在一个“鲜”字;还有切段后装盘的小章鱼,虽然因为神经反shè,一段段晶莹剔透的腕足rou还在轻轻chou搐着,可是却不让人感觉到恶心反胃,倒是在旁边出柔和黝亮光芒的味噌酱的映衬下,让人胃口大开。

就连一向对口腹之yù要求不高的苏晚,也轻轻扯了扯杨一的衣袖,眼睛却盯在了桌上的小碟中,喉头微动,显然是在咽口水了。

杨一立时就觉得心里热了起来,他印象中对于nvxìng吃东西最美好的描述,正儿八经的文学作品里面少有见闻,倒是在前世的破烂高中时,于校mén口租书店借来的《大唐双龙传》里面,看到过对里面一个nvxìng角sè的描写。

所谓是皓齿如编贝,yù嚼又轻顰,就算是随便咬一口什么东西,也是充满了轻嗔薄怒的可餐秀sè。重生男那时候还没有开窍,整日介想的就是上课,放学钻网吧,对于异xìng是毫无感觉的,在看到了书中的描写后,只当是个老sè鬼自己的yy而已。

不就是吃个东西么,还有这么多huahua肠子鬼mén道,至于么?黄大师您“哔”液上脑了吧

再然后hún网络社区的时候,那些杂七杂八的野史稗文志怪杂谈看得多了,才知道什么叫做风情,什么叫做yīn柔之美。

而现在看到苏晚喉头微动,不停沿着口水的可爱模样,杨一才真的有些感同身受了。有些事物的魅力天成,区别只在于你能不能感受到而已。

因为下了班之后,岛国人其实就没有了什么上下尊卑之分,所以这种地方野史不讲究什么主座客座的,不过一来杨一他们是国外友人的身份,而且白天的活动中,不管是苏晚的坚持,还是杨一的金牌策划,都让讲谈社的一­干­jīng英很是佩服,所以现在就把三人请到了面对mén口的中间位置坐下,藤冈策和浅草岸本两边作陪。

“罗君,杨君谈社的哼哈二将一左一右,给杨一和罗戈两人倒满了清酒,然后藤冈策又转向中间隔了个人的苏晚:“苏小姐要不要尝试一下,这种风味小酒的度数并不高,倒是吃刺身之类的东西,不配上清酒的话,未免有些难以尽兴了。”

苏晚似乎是在哪一个拥抱中,就卸尽了三无冷少nv的伪装,这时候听藤冈策劝酒,很是小nv人地看向杨一,完全就是一副夫纲为尊的楚楚模样。

“尝一下吧,这么点儿喝不醉人的,就是阿姨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定要怪我了。”杨一温文笑着,把自己这杯推给了苏晚。

“这次活动真是有些出人意料啊。”藤冈策笑呵呵地又给杨一倒上一杯,丝毫不以为忤:“晚上统计出来的数据已经反馈回了社里,野间社长对于我们的成绩也表示了肯定。因为这一次的活动,甚至已经上市售了三个月的《云荒》一二卷,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回热。而且音乐cd的放送成绩更是出人意料,只是一个单独推广的活动,都能拿下一千六百枚的数据,假如要是趁着大型漫展的东风,那岂不是……”

“是啊,不过要是成绩不错的话,我估计野间社长会强力要求我们来参加今天八月的iet了吧?”杨一眨眨眼睛,他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的。

藤冈策也是甚感遗憾地点点头:“要是社里早些通过我递jiao的报告,说不定就能赶上上个月的东京漫展,可惜了啊。”

“没什么可惜的,要是真的在东京漫展上出席,可能因为强手如林的愿意,还不一定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成绩呢。”杨一想得很多,看得也很开:“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把自己的基础打牢之后,在慢慢展,岂不是更加的安心。”

“杨君的心xiong抱负,我很佩服,来,­干­杯”听杨一这么一说,藤冈策反倒是把那些小小的遗憾抛之脑后。

是的,今天的活动已经取得了这么大的成功,在一个并非任何大型动漫活动的档期,却生生创造出来这样耀目的数据——东京漫展单日音乐cd销售记录都比不上的数据,他藤冈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杨君,我真的是很奇怪,你们华夏的小孩子,都是这么可怕的吗?”旁边的浅草岸本也忍不住cha话道,满脸的唏嘘感慨,听起来似乎没什么礼貌,但却不让人反感。

这人也是有些脑子不够用的典型,说浅草岸本脑子不够用,绝不是说他智力上有缺陷之类,而是意味此人有些和苏晚类似,是一旦投入了工作,眼前就再无他事的天然呆。

今天在看到了读者们如此踊跃,甚至是疯狂地场面后,浅草岸本是真的服气了。他是专职于讲谈社少年漫画部和少nv漫画部漫画的市场推广,而两个部mén中的作家签售会,也是他一手负责策划和现场,七八年的从业经历,绝对算是见多识广。

可又有哪一次能够像今天这样,把一个签售会暨读者见面会,办成了庆典的规模,要让读者们买账,没有点儿打动人心的真东西可不行。

“呃,可怕这个词……”杨一无语,虽然藤冈策和浅草岸本对于汉语都是略知一二,但问题就出在这个“略知一二”上面,这两个东瀛鬼佬的很多用词,说不对也不合适,说部准确也不合适,反倒是带点儿后世里面的网络风格。

“对的,就是可怕。”浅草岸本还以为自己的蹩脚中文,让杨一理解不了,赶紧又强调一番:“就是可怕,那种让对手没有了希望的可怕,很吓人的谋略,今天可是吓死我了”

小鬼子侵略的那段历史,也着实让人没法轻易忘记,但是眼下这样对他们眼中强者的俯,同样让杨一无语。

太极端了,这个极品民族。

“有了今天的成绩做保证,我想等到《云荒》的动画放送之际,肯定也会让人目瞪口呆的。”藤冈策到底是和国外人士打jiao道多一些,知道自己同事的用语委实太诡异了点儿,就打岔道:“说起来还真是让人眼红啊,不知道杨君这一次打算便宜哪个电视台。”

“动画还早了点。”

杨一就摇摇头,虽然阳一文化新成立的动画部mén,已经开始上马了第一个项目,《云荒.墨.偃师》的动画改编。不过一来上美影的那些老爷子都是宝贝,杨一也舍不得让他们累着了,平时都是正式签约的十几个小年轻在忙活,只有遇上技术难关的时候,才会请教那些老爷子。

二来如果事事都指望老一辈,那么就永远不要指望国产动画还有复兴的那一天。

重生男坚持认为是复兴,而不是兴起,以前那个大闹天宫,牧笛,小蝌蚪找妈**美好年代,中国动画繁荣的年代,是多么让人称道甚至是沉醉。

可是说市场经济的冲击也好,老一辈人退下来,却没有新鲜血液顶上去也罢,总之现在是人人为之扼腕叹息。

不过和前一世不同的是,有了某个穿越时光的重生男回到了此刻、眼下、二十世纪末这个风云变幻的大时代。

所以有些东西,是注定要改变的。

“大致可能要等到八月末,第一集应该能够问世,不过要是跳票也不奇怪。”杨一看到藤冈策满脸喜sè,赶紧把后面的话补充完成:“我们阳一文化希望的是,做出真正经典的动画值得一代人,两代人,甚至是好几代人回味无穷的动画每当这些人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我们的动画。所以jīng益求jīng,是必须的。”

“­干­杯。”藤冈策闻言既是佩服,也有些感动,什么话都不说,就又和杨一碰了一杯。

那边陪同在罗戈身边的浅草岸本,也是一样敬服的表情:“果然,藤冈前辈的眼光是不会有错的杨君心xiong气度,深感佩服,­干­杯”

说起来能和华夏人打成一片的,在政治倾向上怎么都是偏左的类型。藤冈策是如此,浅草原本没有明显的个人倾向,但是在和杨一苏晚罗戈,这些人接触了一天后,也是觉得大洋彼岸的邻国客人,似乎不像传言中的那么无礼。

很有礼貌,jiao往起来很是舒服,一起工作的也很开心。

那还有什么好说,尽情喝酒就是了。

可以说所有的人都很开心,不仅是白天工作的成绩有目共睹,还因为这些华夏朋友的豪爽。

岛国人下班之后,都是男人们一哄而上扎进居酒屋,大多数fùnv还是乖乖在家等着就好了。

但是阳一文化的这三个年轻小nv人,一个个看上去娇媚妖娆,可是喝起酒来同样的畅快,毫不推诿,这种态度让一票讲谈社jīng英们觉得舒服。

至于葛黎高力这货,喝惯了见面就是“十三飞”、“双一起飞”这种名目的méng古汉子,表示岛国的清酒什么的,毫无压力。

不管多少人敬酒,都是先­干­为敬,酒杯里一滴不剩。而且一个人已经­干­完了七瓶清酒的小伙子,一丁点儿的醉意都没有,还在翻译的帮助下,和人­干­杯­干­得兴高采烈。

到了后来,就是讲谈社一群人对付葛黎高力一个,不过méng古小伙表示岛国男人都是战斗力为5的渣渣,不足一晒。

就连苏晚,在这样的气氛下也格外放开了些,虽然没怎么拼酒,也没人敢来找她拼酒,不过nv孩对于吃起来鲜香,入喉之后又格外返甜的刺身是赞不绝口。

虽然一开始杨一就声明是他请客,但是显然藤冈策也是深明华夏民俗的家伙,就他那不停点菜的架势,显然没打算让杨一破费。

“嗯,苏晚小姐很喜欢海胆和鲷鱼么?”藤冈策很开心地用陈述句,而不是疑问的语气说了这句话后,就又对着居酒屋的老板大声吩咐:“真是麻烦了,老板,请再来两人份的包切鲷鱼刺身,以及两人份的海胆刺身。”

岛国的居酒屋里面,虽然刺身是主打,可是大部分人也不过是就着清酒尝鲜,不可能指着刺身吃到饱,要是这样的话,也没有多少中下层的员工吃得起居酒屋了。

除了刺身之外,更多的还是油炸食品,譬如天fù罗,炸虾,河豚唐扬,还有一些时令蔬菜等等,特别是蘑菇。在另外就是烧烤类料理,总也不过烤鱼烤贝之类。

但是今天为了招待杨一,藤冈策点上的菜品里面,基本上就是刺身为主,三文鱼金枪鱼都是大路货来一些意思意思,比目小八爪也就是看着稀奇而已,倒是鱼中之王的鲷鱼刺身,鲜美无比的海胆刺身,这位部长叫了不少。

一份顶两份普通鱼刺身的海胆鲷鱼,当然吃起来很爽了。

“这是蒲烧鳗鱼,苏晚小姐可以尝尝,我的妻子和nv儿都很喜欢这个。”旁边浅草岸本看到一份蒲烧鳗鱼离苏晚有些远,就主动把盘子推了过去。

“听说nv孩子都很喜欢这个的。”

蒲烧也是价钱最贵的烧烤方式,藤冈策一样点了不少,至于串烧,也就是非常有特sè的菜品才叫了一两份。

“谢谢。”对于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的殷勤,苏晚全然不同于其他nv孩子的扭捏,而是大大方方接过来,然后毫不做作地点头一笑,虽然表情不可能自然,但身为地主的两人却非常明白,这个小丫头是真诚地因为开心而道谢。

不矫rou不造作,虽然个xìng冷淡了点儿,可是反映在脸上的,绝对是真实心意。所以很多人觉得苏晚是难以接近的,可一旦接触后,又觉得和这个nv孩子相处,实在是很轻松惬意。

当然,如果笑容再多一点儿,那就更好了。

“少年龙凤,天作之合。杨君,为了苏晚小姐,你得喝一杯”藤冈策一本正经地举起了手中的杯子,完全就是猥琐大叔调戏纯情少年少nv时候的标准表情。

倒是另外一边的浅草岸本,明明不关他的事,却也赶紧给自己添上酒:“是的,杨君,你和苏晚小姐站在一起,真是让人羡慕呢所以,请­干­杯吧”

这算是遭人嫉妒了么?

酒过三巡,按照藤冈策他们一般的规矩,这时候大约就要再换一家,继续他们的二次会,三次会了。但现在有国外的客人,阳一文化的一票人马,都表示对于吃到一半然后换地方很是接受不能,所以也就索xìng便宜了熊吉屋的老板。

“真是抱歉,又要打扰您了,老板,请问还有枝豆和沙津么?水果沙津里面不要放柠檬汁,改为青柚就好了。”

“嗯?难道柠檬有什么问题吗?”

居酒屋的老板尚未回答,mén口却传来了一个不之客的声音。

281.莫名

更新超快!能够在这种纯属人质,而且事先没有约定好地点的聚餐时找上来……肯定不会是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的上司,也不会是杨一和罗戈的熟人

进来的是两个黑西装和一个小屁孩丫头片子

说话的是前面的一个黑西装,看起来面相年轻些,小nv孩被后面年长的那位牵在手中,不过萝莉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又像是某种惊喜过望的神情,又是满脸的不乐意,十分可爱

“熊吉老板的水果沙津可是顶有名的,就是因为加了柠檬汁,所以才这么可口的啊你们这些家伙,就是这么对待美食的吗?”很不着调的质问,但是当先的男人却一本正经的说着

旁边的老板连忙躬身:“哈依,美男先生,承您的夸奖,真是谬赞了”

打量到这一幕,杨一大致也明白了来人的身份,虽然和罗戈一样,也是从来没有出过华夏大的一只土鳖罢了,可架不住有一种名为“互联网”的科普神器而且在白天的时候,藤冈策也给少年临时函授了一些东西,譬如雅库扎——杨一一直觉得这个名字真的不是很好,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威慑力,再譬如岛国的一般社会秩序,普通市民和岛国雅库扎之间的日常等等等等……

那么这个被熊吉老板用恭敬表情接待的人,应该就是后面那萝莉江陵稚乃的长辈了

“这是江陵美男,那个小nv孩的叔叔”藤冈策适时地在杨一耳边轻声道

眼角了,即便重生男的格已经定型,有时候沉稳淡定地让人想要他,可现在听到藤冈策的介绍后,依旧是忍不住地在心中噗嗤一口

美男?这位黑社会成员还能给自己起个靠谱点儿的名字么?相比于美男这么含蓄而文艺的称呼,酷男才是他不为人知的真名

“哼,姐姐殿下我看到你啦不要躲在人群中间,以为这样就可以再次扔下我吗?”江陵稚乃挣脱了年长男人的手,冲到屋子里面恶声恶气地等着苏晚

“这两人是……”罗戈有些不着头脑了,侧过身对旁边的浅草岸本小声询问道

刘彦和罗戈中间还隔着个人,就是浅草岸本,这位现场指挥一时间没听懂胖总的意思,倒是杨一的耳朵比较好使一点儿:“那个萝莉的长辈,本地的黑社会”

嗯?看到杨一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罗戈一身瞬间绑紧,瞳孔也缩了起来:“那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就是过来陪自己nv儿胡闹的?”

不得不说,虽然是在异国他乡遭遇了黑社会,而且还是毫无防备之下,但罗戈的反应很对得起此人闯江湖数十载的经历,内紧外松,起码看上去是毫不在意的

“不要有什么想法,不用的,罗君”藤冈策赶紧给胖子解释道:“虽然是雅库扎成员,不过我们国家的这些家伙,不是你们认知中打打杀杀的家伙,还是先听听他们的来意好了”

其实不用藤冈策解释,就看看这件居酒屋老板熊吉的反应,就也大致能感觉到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了

有哪个店老板在对待上的黑社会的时候,不仅不害怕,甚至连敬而远之的表情都没有,倒是很有些感尊敬的架势?

而且岛国的这些黑/社会,也的确和其他的黑/社会组织不太一样譬如有人在街头寻衅滋事,可能他们会比警察们还要先赶到现场维护秩序,当然,所采用的手段相较于警察,也会加的充满热血和/情;再譬如对付一些小偷小魔痴/汉,乃至于那些组织外的谋杀案,也同样会不予余力地调查清除

反正在白天藤冈策科普的时候,杨一是彻彻底底的思密达了一回,而这时候罗戈接受了临时的民俗科普,同样是没能免俗地痴呆了一次

“尼玛还有这样的黑社会?”胖总不可置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然,也没怎么回避两个身材高大的过分的西装男

“喂喂,大家不要因为我们的出现,而有什么困,继续,各位继续好了”年轻些的男人对着老板挥挥手后,牵着跑到身边的萝莉江陵稚乃,很是溺爱地着小nv孩的脑袋:“我就是对这位……好像是讲谈社的藤冈君?我家的稚乃可是经常提到您呢”

“我就是对您的要求很补理解,熊吉屋的柠檬汁沙津,那可是连江东区的蛋们都赞不绝口的美味,­干­嘛要改成青柚”一脸忿忿不平的表情,话说纠结于一份水果沙津配料的黑社会,真的大丈夫?

这位江陵美男说这话的时候,阳一文化里懂日语的人就给身边同事翻译起来,大多数的表情都是“这货到底是从哪儿蹦出来的?没有神经病”的表情但是相对于这些异国客的轻松,讲谈社众人的神情明显拘束了一些,虽然谈不上害怕,可也是不愿意沾惹的样子

毕竟是正规大公司的职员,和熊吉老板这种半截身子讨江湖的小老板不一样前者算得上岛国社会的中层阶级,是太阳底下的社会人,而后者嘛从古至今开酒馆的家伙,说一声江湖上讨生活绝对不过分

“美男”后面的男人终于发话了,杨一这才郑重起来,相较于前面这位不靠谱的黑社会美食家,后面一直沉默的雅库扎大汉,才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

“这次过来冒昧打扰各位,真是太抱歉了”有着“鬼将”之名的男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不知道是众人的错觉,还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气势”这种东西,反正薇安那一­干­小秘的脸è就有几分变化,倒是另外几个男人,以葛黎高力为首,齐刷刷站了起来,场面上倒也不落下风

“请不要紧张”让人意外的是,这个黑社会头子居然也是一口好中文,倒是比藤冈策还要地道两分:“虽然在下是雅库扎成员……哦,也就是各位认知中的黑/社会……”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古小伙是顺手就抄起了面前的烧酒饼子,薇安等几个小秘也相当彪悍地悄悄脱下了高跟儿鞋

抓住鞋背,感觉到手上也算是有了利器的三个小nv人,这才轻轻吐出了半口气

“抱歉,请不要误会,虽然我的身份可能令诸位觉得惊讶……”

何止是惊讶,你没发现老子们这是紧张啊胖总心里恶狠狠地吐槽

“但是这一次冒昧打扰,却只是为了在下这个让人头疼的nv儿小nv稚乃在得知了诸位于熊吉屋庆祝后,就非要赶过来拜见这位苏晚小姐”江陵撅男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完全不像是在和人ā际

江陵稚乃这萝莉?这萝莉能知道我们临时决定聚餐的地方?编谎话也要诚心诚意一点儿好不好?杨一心中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他倒不是害怕对方的身份,别说一个打手头子级别的“鬼将”,就算是这个什么住吉会里面的某某天大魔王来了,同样要考虑外ā层面上的问题

但是接下来在瞟到一旁吊儿郎当的江陵美男后,杨一就有些了然,这个萝莉是怎么得知他们的聚会地点了

不过和那种想象里,上下关系尊卑分明,结构严密一丝不苟的黑/社会比起来,这个什么江陵美男的作风,未免像一个子,如果不看那普普通通的长相,说此人有几分寒羽良的做派也不为过

怎么上黑/社会的,不会是裙带关系潜规则有内幕的?

那边江陵撅男还在一板一眼地解释着自己的来意:“所以尽管非常苦恼,不过对于自己的孩子,到了最后总是会无可奈何的妥协,于是不得不前来打扰诸位啦,还请多多原谅”

旁边的葛黎高力已经放下了酒瓶子,毕竟人家面子给的十足,而且丝毫不像是要来欺男霸nv只不过也免不了在心里面嘀咕,怪不得白天就觉得这个小nv孩有问题,现在看来,果然家庭教育十分重要啊

“那么江陵撅男先生的意思是?”藤冈策这时候不能不出头了,如果对方是普通的岛国公民也就罢了,可恰恰这两位不是一般人,而是雅库扎成员如果放任一个雅库扎直接找上自己的生意伙伴,那以后还有谁敢和讲谈社合作?

“说起来还真是羞于出口……”

羞于出口你就不要说了,我们继续喝我们的,你带着你这心智不健全的闺nv,早早回家洗洗睡了不好,然后明天小孩儿去上学,大人去收保护费,多么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罗戈是这么想的,而且他还真想这么说出来,克制住自己的原因,不是害怕,而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身份气度

一个国外的黑社会而已,对着­干­又怎么样?大不了跑到大使馆领使馆呼叫援军

“小nv稚乃知道苏小姐一行人还要在东京都继续呆两天,所以想要和诸位一起行动”江陵撅男肃然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来意只不过他的这种表情,看上去不但没有丝毫他刚刚所说的“羞意”,反倒是无比的理所当然:“虽然也知道这个请求很是冒昧,但是还请诸位理解一个父亲的心,万分拜托了”

一个父亲的心?喂喂,你说这话的时候,脸皮羞臊也无?还是岛国的黑/社会大叔说话就是这种狗血琼瑶的风格?

反正以杨一风轻云淡的“道心”,此刻也不由得思密达了,先是有藤冈策弃友人之子于异国在前,其又现江陵撅男托亲生nv儿至他人在后这就是岛国男人们的典型作风?

而且不考虑双方熟悉与否的问题,杨一现在最意外的,还是江陵家两兄弟进来后的态度,明明按照藤冈策的说法,还有以前接触到的资料,这些岛国黑/社会和右翼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怎么都应该看自己这一行人不顺眼才是

杨一可不会觉得,眼前这个一看就是原则极强的人物,会为了哄nv儿开心,就跑来和自己这群华夏来客大攀ā情

“这个,江陵先生,这么做似乎有些不合适?”杨一瞥了一眼已经纠缠到苏晚身边的萝莉,尽管心中腻歪的很,不过也不好让人看出自己对小nv孩的排斥:“稚乃现在还不到十四岁,作为她的监护人……”

“哼,你这个的欧吉桑,你的意思是说我才十四岁,所以n部没有姐姐殿下的大么?”

一群岛国人憋笑憋得不要太辛苦

最边上的老板熊吉也是大开眼界,虽然江陵稚乃有个嫉妒不靠谱的叔叔,居酒屋不允许未成年人入内什么的,这种规矩完全就和一张草纸一样,但是往常江陵稚乃过来的时候,也都是老老实实跟在江陵美男身边,吃点刺身喝点儿果汁什么的

哪像现在,张口就是让人目瞪口呆的犀利嘴炮

然后……然后就在众人从窃笑转为惊讶的眼神中,小萝莉被她的父亲凌空提起,就像是拎起一只小猫一样,被重重地摁在了西装男的身旁:“抱歉,小nv实在是太没有教养了”

呃,一个黑/社会和人大谈特谈什么家教修养,总是让人感觉怪怪的

道完了歉的雅库扎住吉会“鬼将”,对杨一欠身鞠躬后,又转向自己的nv儿,眼睛里面没有宠溺,看不到半分劳什子的“父亲之心”,反倒是无比冷硬的感觉:“如果再这么无礼,就不要想什么跟在苏小姐身边了,回到家里不许出来”

虽然在教训自己的nv儿,不过这位住吉会的“行动委员长”,总部地位最高的十七名­干­部之一,心里面也是大感意外的

虽然在来的时候,从自家nv儿的零碎语言描述中,他已经得知了一个名为“n”的少年,在一群人里面拥有很大的话语权,但当时江陵撅男也是不甚在意的,觉得可能就是个活跃点儿的少年,身份也不过是助理、社会人,就是话多了点儿,所以被误认为是中心人物

一个初中的小孩子,能知道些什么

反正对于自己这个整日都沉í在漫画中的nv儿,江陵撅男是不怎么相信的

可是在来了之后,看到一群外国人果然是以此人为首,甚至气度风貌连自己都挑不出什么不妥之处,在一群平均年龄比他大出二十岁的成年人中间,还能侃侃而谈怡然自若,果然是让人不敢小觑

不过这样的话,自己nv儿执意要跟着这群外国人,倒是让人放心了

心中权衡一番之后,江陵撅男再次看向杨一:“还请您多多费心了,不需要多么关照稚乃,她是自愿跟着诸位的诸位不想理睬她也可以,或者是把她当做实习生也可以……”

杨一这下明白这厮的来意了,他一定是来破坏这次的岛国推广活动的

要不然敢拿自己的亲生nv儿当饵,还抛出萝莉变身制服实习生的大招我们一群外国人,跑到你们地界上招收童工?这是要给那些极右翼势力制造借口和闻么?

真的把她当成实习生使唤了,怕是不用一个小时,就能招来警察厅生活安全局少年课的那些家伙?

不过好在江陵撅男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口误,要不怎么说,尽管岛国的黑/社会比官僚们有人情味,可是黑/社会和警察们的思维方式,总归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抱歉,我没有给诸位添麻烦的意思”这位住吉会的­干­部继续说着吐槽点无数的傻话,直视杨一:“我的意思是,诸位不用刻意照顾她,就当这是个非常狂热的普通粉丝罢了既然她想要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那么就要拿出独立自主的能力出来,让她跟着诸位,也就是基于这个考量”

看似很豪气,不拘一格教育子nv的方针,而且左一个自主,右一个独立,而且还极力想要表现自己的淡漠……

不过你真有这个勇气放任不管,还求到这里来­干­嘛?

杨一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眼前这个一脸冷酷表情的雅库扎­干­部,其实就是个想要教育nv儿成长,但是又放不下面子而且也没什么好手段的别扭大叔

什么口口声声说“不用可以照顾”,尼玛我们这么一大群人,看着一个小nv孩儿跟在身边,可能放任不管么?

杨一忽然觉得江陵稚乃能够是个萝莉,而不是另外一种名为正太的生物,实在是太有福气了,要不然依照江陵撅男的出身和脾气,现在肯定已经训练出了一个我爱罗,又或是宇智b佐助之类的变态儿童

黑/社会嘛,要面子吗,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坚强一点儿嘛

但是又不能够冷酷到底嘛,终究还是有些牵绊的嘛

于是就有了此刻的拜访

而且就看这个黑/社会老子虽然一脸严肃,可怎么也拗不过自己nv儿非要跟过来的决心,就知道了他现在有多做作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到底要不要同意这位鬼将兄的请求呢?

让这个讨嫌的小丫头跟着,实在是倒人胃口,不过要是答应了这个请求,按道理讲他总要有些回报才是?

282.迷雾

283.攻讦

“昨天日间的签售会开幕,在下很庆幸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能够第一时间赶到了皇居广场之上。当来自邻国的漫画姬开始一展歌喉的时候,可能已经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那一刻《云荒》读者们的疯狂。”

“老实说,细野义朗先生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把这位年轻过头的当红漫画少女,吸收进他的天后团呢?似乎艺能界新星和当红漫画姬的身份,完全可以很好的融合啊,两方面的受众,似乎也有足够的交叉呢。”

“好吧,这只是笔者的一个个人建议而已,事实上不管是苏晚小姐的客串歌姬献艺,还是这些乐曲本身的制作水平,都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至少在下当时的第一个感觉,可是怀疑野间社长是不是请来了久石让先生,来担当音乐带的制作人。”

“但是这样说可能会对各位造成误解吧,认真比较一下,华夏的阳一化公司带来的这张音乐cd,在风格上更接近姬神、或者是神思者的泛华夏类新世纪音乐。那么,对这一类音乐有爱的各位,就请抓紧时间……啊哈,这么说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呢。但是,作为一个此类音乐的忠实爱好者,不努力推荐一次,实在是很不甘心呢”

“那么,现在从音乐回到漫画本身,在下第一次看到《云荒》的时候,除了对画风有所怀疑外,其他的念头,居然全都是‘啊,小野殿下什么时候偷偷又出版新番了?’,但是在看到作者名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大的经验­性­错误,这还真是不可原谅啊”

“对了,在这里偷偷说一句,作为《云荒》的读者,以及零殿下的追随者之一,还请殿下务必原谅我个人的轻率判断。”

“那么仔细分析了《云荒》,以及目前所能找到的,在世界观上和《云荒》最为接近的《十二国记》之后,我们会发现,《云荒》目前已发售的两个系列,虽然画风略有不同,但是却都偏向于一种煌煌浩dàng的华丽,甚至是有些华夏传统绘画技法的写意。这种将传统绘画技法和漫画创作结合起来的手法,我没有办法确定,是零殿第一个开始尝试,但是无疑她是最为成功的人,而没有之一。”

“而且,略过让人心醉的华丽画风不谈,就算是已发售的《云荒》系列里,那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都已经让我们佩服不已,因为支撑起一部漫画,使之能被称为‘佳作’的,除了绘画功力之外,故事本身亦必要足够的吸引人,而就《云荒》两部曲来说,已经成功了。”

“如果说,岛国的漫画已经领先世界了二十年甚至是更多,那么现在,已经有人脱胎于我们的漫画风格,但又不落窠臼地别抒新意,走到了我们的前面。可能目前只有一位;零殿下,但谁又敢放言,如零殿这样的天才画手,就只会出现这么一位呢?”

“所以,我们在欣赏这位华夏的漫画姬,为大家带来的梦幻级作品的时候,也请反思,我们的漫画是怎么了?难道在继工业上的竞争被南韩击败后,就连acG这样的传统强势化领域,也要被另外一个古国的新生代们所打败么?”

“当然,身为零殿下追随者的读者大众们,只需要好好体验‘画妖’苏晚为大家带来的视觉大餐就可以了。那么,就这样吧”

阳一化下榻的宾馆大堂里,众人正围在一起做着今天的动员,薇安很尽职尽责地拿来了两份翻译好的朝日新闻,分别递给了罗戈和杨一两人。

杨一略微扫了一眼后,弹弹手上的报纸,神情自若地淡淡念了几遍。

重生男越念越是觉得满意,不由得温一笑道:“不错,不错,天籁,画妖苏晚,这个名号是谁起的?朝日新闻的编辑么?很不错,很贴切嘛,两个字就道尽了晚丫头的神髓起这个名字的家伙倒是有些眼光唉”

“噗……”本来此刻到场的人,都是想要听听两位Boss对今天接下来任务的安排,可是怎么都没有料到,一向成熟过了头的小老板杨一,居然也难得地“恬不知耻”起来。

罗戈倒是一针见血:“嘁,看到人家夸你家晚丫头,就陶醉了吧?我跟你说,虽然朝日新闻在大体上也算是左翼势力的代言,不过人家底下可清醒着呢一边把我们往高了捧,一边又警惕的要命,小一你可别高兴得太早。”

杨一耸耸肩膀,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岛国记者在字里行间的意味。虽然看上去有些杞人忧天,但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原本前一世的当下,应该是op大放异彩,在各个榜单上大杀四方的时间。

可是杨一极其无耻了挤占了尾田大神的路,于是就bī得现在只是崭lù头角,还远称不上神级作者的尾田荣一郎改动了op原来的剧情。

如果没有和讲谈社的合作,如果岛国的漫画mí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云荒》这样一部漫画,那么尾田大神在集英社编辑的支持下,坚持剧情撞车也不一定。

毕竟这只是漫画,而不是纯字­性­的叙事,画面的改动远比字的改动更加容易。

字上的相似度达到某个百分比后,就可以确定是剽窃无误,可是漫画呢?就算是同样的剧情,画家也可以用两种看似毫无相似度的画面表现出来。

那样的话,就算是想要打官司,也没人理你。更何况杨大剽本身就是心有鬼,又哪敢主动去贼喊捉贼了?

可是现在和讲谈社开展了合作之后,这个原本应该是非常棘手的问题,也就很轻松的迎刃而解了。阳一化是客场作战讨不了便宜,可是还有本土巨无霸讲谈社顶在前面嘛。

而想必op坚持不改动剧情的话,那位岛国的出版女皇,会很乐意给自己的老对手找点儿麻烦的。

“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总共也就是两天的活动,昨天最重要的签售已经结束了,今天唱主角儿的是讲谈社,我们只要好好配合,让他们把《云荒》的周边推销出去,大家就回来坐地分赃。”

不得不说,罗戈的战前动员绝对不是一个化商人的本sè,倒更像是旧年间两河道上的绿林好汉,张口闭口一身匪气。不过同样的,这种动员方法很有效,这就行了,其他的问题并不需要多想。

而且下属们只会觉得自家老板够豪爽耿直,一点儿都不来虚的。

“今天的会场在东京国际展览心,都先交个底儿,人家讲谈社给我们nòng到这个地方,也tǐng不容易的,听说以往都是国际­性­综合会展的场地。所以今天过去了,人家有什么要求,都配合着点,其实也没多麻烦,就是看看表演,然后给人打打下手,做做杂务,关键是态度要到位”

罗戈手舞足蹈挥斥方遒,其实有关东京国际展览心的这个场地安排,胖总也不过是临时被杨一科普了一番,这时候在不明所以的手下面前装13罢了。

不过不明所以的还是不明所以,罗戈只是白白消耗了身体热量而已,权当减féi。

真正因为讲谈社的大手笔而吃惊的,其实只有杨一一个人。有关东京国际展览心的新闻和消息,他多少也在后世的互联网上接触到一些,要知道这个全世界都异常有名的钢构之窗,也是在2000年之后,才对acG领域的大展开放,作为活动场地之一。

而讲谈社两天的场地安排,昨天是皇居广场,今天是东京国际展览心,不得不说是煞费了苦心的。

当然,心的管理方肯定是不会全部开放的,只是西二号展览厅而已,不过胜在靠近心的大门口,即便是第一次过来的观众们也不会觉得场地不好找,根本就是一目了然嘛。

“那么,还有什么意见没有,没有要说的,就赶紧吃早饭,人家藤冈部长已经打过一次电话了,大巴二十分钟之后到酒店门口”罗戈看手下人没有什么要说的,于是很­干­脆地拍板做了决定。

……

东京湾岸边的新副都心地区,浅草岸本看着源源不断过来的人流,即便是有过几十场签售活动的经验,但是这时候依旧是忍不住的jī动。

“藤冈前辈,您看,今天的活动结束后,《云荒》的销量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吧”

两个人原来分属不同的部门,互相之间倒也少有交集,不过经此一役之后,这一老一少间倒是多了不少的共同话题。

相差二十多岁,近乎于整整两轮的年纪差距,并没有让对动漫同样充满了热情的男人隔阂,反而彼此间在一次合作以及下班后的聚会,有了几分忘年之交的味道。

“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虽然听起来口气并不确定,但其实藤冈策对于两天推广的效果,还是充满了信心的。

如果说昨天是阳一化和苏晚唱主角,那么今天的活动虽然还是围绕着苏晚展开,但是更多的参加者还是讲谈社自己——除了从一家艺能事务所请来的两个职业cos团队外,讲谈社自家旗下的知名漫画家,也来了不少。

女神的缔造者藤岛康介,篮球坏小子军团的父亲井上雄彦,女­性­漫画家方面,我代表月亮惩罚你的武内直子,还有和讲谈社之间关系奇奇怪怪的cLamp组合,也是全员出战。

事实上除了宣传苏晚的漫画之外,借着这一次异国风情的东风,推销自家作品,也是公司高层早就决定好的事情。

这么一来,原本还略显单薄的活动,因为这些重量级漫画家们的出席,立刻就显出一种动漫庆典的热闹喜庆氛围。

前一晚在得知了讲谈社的安排之后,饶是对于借势营销、病毒营销等等后世里常用手段见惯了的杨一,也不得不感叹一声老江湖的实力。

既然从新奇度上不能和杨一的那些手段相比,那么就在厚度和内涵上面做章,一样可以起到不俗的效果。

在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满载着阳一化一票人的租用豪华大巴,也出现在了藤冈策和浅草岸本的视线,两个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虽然知道在这种层面的商业合作上,对方不可能出现迟到之类极为失礼的错误,不过亲眼看到人到了之后,总是更加放心。

“诸位,真是有劳了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包涵”又是岛国人习惯­性­的礼节,尽管藤冈策和阳一化的这一票人之间,互相可以说非常熟悉了,但是每当见面的时候,小个子部长是绝对不会忘记了见面礼的。

罗戈因为岛国人的多礼,不知道头痛了多少次,但是每每见到这个和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使劲鞠躬问候的时候,也只能是满脸堆笑地迎上去使劲儿客气。

“哪里哪里,藤冈先生费心了,这也是事关我们阳一化的大事,不敢不用尽全力。”

这么久的交道打下来,胖总对于这套东洋礼节也是玩得像模像样,就连说话的口气,也能模仿出七分岛国人的神韵。

“罗君的态度,我很佩服那么,就请一同入内,大家各就各位准备今天的庆典吧”

两个大头子在前面谦虚客气,后面的小喽啰们自然是有样学样,按照各自划分的任务安排,三三两两打成了一片。说起来岛国的公司倒真不是盖得,在讲谈社版权事业部外事课任职的家伙们,居然有大半人,都能把汉语讲明白,最起码也是不影响交流的程度。

光在这一点上相比,阳一化无疑是相形见绌了。

不过某个重生男倒是浑不在意,就在前一晚罗胖子找上他,因为此事而大发感慨的时候,杨一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胖总无言以对,只能是老老实实跪下唱起了征服。

“会做编辑?还会说外语?呵呵,我们阳一化不要这种全才,只要把我们手上的这一个化帝国建立起来,还怕没有万邦来朝的那一天么?学会了那些鸟语­干­嘛”

当然,杨一这货会告诉罗戈,他前世初高的英语考试,加起来一共三百多场次,可是他及了格的次数屈指可数么?

工作人员自然是安排了特殊通道的,他们可不会像那些参加活动的普通观众一样,老老实实从会展心的大门口买票,然后排队进入。

不过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就在一群人寒暄着准备入场的时候,会展心大门侧面的主­干­道上,开来了一群浩浩dàngdàng的团体。

又是哪个有组织的后援团吧?在前一天的活动,对于这种有组织的狂热团体已经有些感观麻木的众人,下意识就这么想着。

但是接下来传来的声声大吼,以及已经进入众人眼帘的大幅标语,让无论是阳一化还是讲谈社的员工们,都是万分意外地怔了一怔。

“赶走支那人,保护我们民族的传统化产业”

“我们不要该死的华夏漫画,现在的岛国,才是正宗的华夏之源”

“诸君努力,抵制化侵略”

藤冈策在听清楚口号的第一时间,脸sè就大变了,他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叫做礼仪了,赶紧一把拉住身边的罗戈:“真是万分抱歉,罗君,还请你带着贵公司的员工们,就到我们租借的演播心暂避吧”

其实罗戈这时候也是有些发懵了,虽然他听不懂街上喧嚣而嘈杂的呼喊,也看不懂那些横幅和标牌上的口号,但是这一群明显有组织的来人,脸上的狂热和愤怒却是人人都分得清除的。

这是怎么回事?岛国愤青的逆袭?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罗戈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不过那边藤冈策已经连连吩咐开了:“浅草君,阳一化这边就拜托你了,请务必保证诸位华夏友人的人身安全。另外,还有已经到场的那些漫画家们,也请派人好好安抚他们的情绪,在事情被制止前,不要让任何一位出现在公众面前”

“哈依我明白了”虽然和罗戈一样,有些惶恐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眼看有前辈如此镇定地指挥大局,浅草岸本也逐渐稳定了情绪。

而那边阳一化的一票人马,在和平年代下陡然遭遇这种不友好的场面,虽然都有些不同程度的举止失措,但是毕竟语言不通,虽然气氛嫉妒紧张,可在浅草岸本的带领下,还是有条不紊地往会展心里面退去。

外面那一大群的抗议人cháo,明显是有人在其领导的,看到会展心门口的大队人马开始紧急退却,立刻就打了jī血一样jī动起来:“看吧诸位,那些可恶的支那人要躲起来了,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藏起来前进,保护我大岛国化产业,前进,诸君”

几声口号喊下来,原本还是保持着队列的抗议队伍,立刻就群情汹涌起来,有一些头上缠着绷带的小年轻,已经是脱出了队伍往会展心的大门口冲了过来。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还有他们手极不友好的标语,嘴巴里面呼喊的攻击­性­口号,原本一些来参加活动的动漫mí们,都纷纷惊恐的让道。

一分钟前还是欢乐十足的气氛,瞬间紧张万分。

283.攻讦

284.小场面,大场面

其实在度过了最初的意外和忧虑之后,杨一倒并没有因为外面的那些抗议人群,而产生太多的惊恐情绪。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这里是远离华夏的另外一个国度,虽然在此岸有为数众多的不友好人群,眼前这就是无可辩驳的实例,但同时他们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来自国家层面的保护——当事态进入一个无法挽回的危局之时。

虽然并不畏惧这种不友好的抗议人cháo,但是杨一还是跟随着浅草岸本往演播心,亦是他们今天的临时办公心走去。不给主人增添额外的麻烦,这是一个客人应有的礼貌和品质。

后面的呼喊和抗议声越来越大,如同每年夏季如约而至的台风,在东京湾肆意呼啸。台风的心尚且远离,可是那些狂暴的,污秽的,让人心情低沉的前锋就已经席卷而来。

远远就可以看见会展心的保安们,正拦下了人群为首的几人,彼此jī烈的交涉着。杨一和罗戈落在了最后,站在会展心的大厅门口并肩而立,虽然外面的天空明媚依旧,海风的湿润腥cháo隐约夹杂着樱huā的芬芳,不过两个漂洋过海原本雄心开拓另一片市场的家伙,却百感交集。

“怎么办,nòng出这样的事情来,今天的计划算是报销了吧。”罗戈叹了一口气,不无郁闷地转向身边的少年:“虽然说今天主要是配合他们这边的宣传,不过对于我们阳一化的印象多少还是有些负面影响的吧”

罗戈尽管也镇定了下来,可是眼里的恼火和不甘之意,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倒是杨一,除了最初的惊愕之后,此刻已经觉察不出丝毫的情绪bō动:“可能吧,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静观其变才对。”

“静观其变?”罗戈听了这句话,好不容易积攒的涵养也差点跳脚:“现在还怎么静观其变,你小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大使馆那边?好歹也是咱们的娘家,总归不会对咱们置之不理吧”

“说了不急,就不要冲动嘛”杨一摇摇头,转身往演播心里面走。

会展心的保安已经拦不住那些趋近狂热的人群了,如果说开始这些人只是情绪jī动,那么在双方交涉无果后,jī动的情绪就演变成了jī烈的暴动。

自然,是有人在里面不予余力地推bō助澜,搅hún了好大一池水。

杨一不害怕莫名的事端,但是并不代表他会留下来,试图说服这些被跳动了民族情绪的群体。如果他那样做了,也就不用叫什么杨一,改名叫杨二,倒是更贴切一些。

和冲昏了头脑的极右翼分子讲道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由收费的宾馆改住到免费的医院里面去。

“对了,待会儿和会展心管理方交涉一下,利用监控和闭路电视看一下,有没有媒体跟在这些人后面。”

表面上就是一群民族极端主义分子在闹事,但是事实上,谁都知道要搅动这种规模的风雨,没有幕后的黑手调控cào纵,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本书实时更新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华夏的商人,东渡岛国开展一些商业活动。这一次无非就是正值金融风暴,岛国国内亦有一些社会压力么?但是把这种压力转化为刻意的针对,要说背后没人cào纵,只怕鬼都不信。

阳一化的人一个不漏到了演播心里面,杨一丝毫不担心其他问题,因为在重生男的打算里面,这一次的事件是个难槛,是一种危机,但同样又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只要cào作得当,阳一化的得利,将远远超过所失去的东西。

会展心的管理方动作也很迅速,在保安阻拦未果后,很快就动用了会展的宣传设备,譬如展厅门口的超大电子屏,以及整个会展心几乎都能听得到的扩音设备。

“各位观众,大家伙儿们,请冷静下来,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造成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这一次在会展心的活动,只是一些动漫和动画的作者见面会,并非如同大家想象的那样,是什么有辱国体,丧失主权的事件。”

“岂可修,这些hún蛋们,是谁煽动起来的”会展心的主演播厅可是没有对外租借的,这时候市政fǔ那边过来的一个主管­干­部正在里面,急得歪眉斜眼不知所措,相比于阳一化和讲谈社任何一方,他才是更加重视此次突发事件的人。

虽然岛国的公务员制度更加成熟有序一些,但是在亚洲社会圈子里面,人情关系总是逃不掉的一个东西。偏偏这个主管­干­部属于“上面没人”的那一类,要是闹出外交纠纷,他肯定逃脱不了责任处分。

“警察呢?给东京警视厅打了电话吗?赶快报警,你们这些hún蛋”在事关自己饭碗的时候,这位市政fǔ的­干­事可顾不上左翼右翼的派别区分,虽然不见得对来自华夏的这个阳一化有什么好感,可是他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这些家伙的人身安全。

是的,唯一任务

是的,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八嘎,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一群hún蛋啊你们在华夏自己玩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跑到岛国来?为什么?

还有这些右翼的hún蛋们?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就连政fǔ都在观望,在注视,在等待国政/府对于这一次金融危机的应对手段么?

难道把这些人赶出去,就是对传统化领域的所谓保护吗?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主管­干­部坐镇演播厅,手下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大部分堵在会展心门口,防止那些极端分子们的冲击,另一些则是全力联系着外部,不管是东京警视厅本厅,还是各个地区的警察署支店,都打过去了求援的电话。

只不过他依旧是觉得,那些hún蛋警察们来得太慢了

八嘎,整个东京都所有的警察官人数加起来,可是超过了4万人的诶整整4万人,与常住居民的比例达到了一比二百十五以上,可是现在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为什么还没有那些警察官大人的身影呢

“报告,菊次主任,警视厅警备部第一课的警察官们,已经出动了,不过因为千代田地区的第一机动队主要任务是应对爆发物和枪支管理,所以具体安排还要等到公安部外事课的人员来处理。”

一个下属满头是汗地跑进了主演播室,虽然知道自家主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绝对不会有什么笑脸,但还是心惊胆颤地据实报告了消息。

“hún蛋这些hún蛋们”一时情急之下,这位菊次主任也顾不上对警官保持应有的敬意了,直接就破口大骂出来:“警备部的第一课不是特殊应急部队吗?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还借口什么职辖区分?我要投诉他们”

“是的,投诉一定投诉他们”下属小心翼翼地附和着,一边抬眼打量了一下菊次主任的脸sè。

在确定自己的上司只是心情恶劣,还没有达到引发突发疾病的情况后,他又继续道:“但是一些新闻媒体已经到场了,他们要求采访阳一化的客人们。”

“媒体?”菊次主任一愣,随即立刻就大发雷霆:“这些警视厅的hún蛋们,都该被开除掉啊hún蛋连媒体都闻讯赶到了,为什么这些本应该最先到达的家伙们,居然行动如此之慢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对着空气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能够坐上公务员位置的,虽然不说要向华夏这边,是机灵达到了一定程度的家伙,可也绝不会是木楞呆板之辈。

接下来的问题就直指核心:“是哪一家媒体?”

“很多,不止一家。”下属擦了把汗:“为首的是《产经新闻》,其他大大小小的媒介也来了不少,从传统报纸媒介到电视台和互联网的记者,都有”

“糟糕了,怎么会是《产经新闻》,真是hún蛋啊”

菊次主任的头痛无疑是有理由的,如果现在涉及到的国外客商,是除了华夏之外的任何其他人,他都懒得去理会。左翼右翼之间的争斗,平时不关他这种低级别­干­部的事情,可是现在要让一家右派的报纸来采访他们一贯抵制的对象,还是在大规模群体抗议发生之际,怎么看都不会让事端平息下来,甚至有可能擦出另外的火huā来。

“那那些抗议的人群呢?他们之有没有提出要求的主事者?”

“没有,一直都是在抗议,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些华夏人驱逐出境。也分不出谁是主事者,看起来不少人都很活跃”

“抗议的人群你们先不要管,那是警察们的责任你们现在只要守护好心的大门口,不要让这些人冲击展厅就好了至于媒介那边……”

菊次主任有些不解,因为这些媒体看起来更像是有所准备一样。昨天据说也有不少的报纸报道了在皇居广场的活动,但那些报道也都是零星的,或者主要集在艺报道的领域,更大范畴的主流渠道声音,都没有跟进而是选择了静默。

唯一称得上重量级的,就是朝日新闻的《周刊朝日》。

但是仅仅相隔一夜,只不过一场梦的距离之后,原本对阳一化的到访,以冷处理姿态对待的媒体们,就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聚集到了这里。以至于本来是一件可以迅速平息的事情,现在却被nòng的风风雨雨。虽然说化的交流远没有化的冲突来的更加引人注意,但是对现在一心只求平安的菊次主任来说,这些媒体们无疑就是煽风点火的hún蛋了。

诅咒他们死后不能成神

“主……主任……”前一名负责联系外界的下属还没有离开,后面就又闯进来一个面sè大变的家伙,如同尾巴被点着了的猫,连最起码的仪态都没有保持住。

“镇定难道等会儿在国外的客人面前,也是让人家就这么看笑话吗?真是让人失望”菊次正在交代注意事项却被打断,再加上开馆以来就面对的突兀压力,让他在面对下属的时候,实在很难保持好脾气。

尽管自己未必有多镇定,可是却可以拿下属来出出气,大凡领导都是如此。

“哈依”这位菊次主任的下属果然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双手垂在kù线间,微微一低头:“报告主任,那些人群开始冲击我们的防线了”

“嗯,就是这样,要镇定”小官僚颇为满地地点点头,然后立刻失声:“什么?八嘎?你说那些hún蛋开始冲击会展心的大门了?保安呢?保安都到哪里去了?”

声音大到不用开扩音设别,大抵也是能传遍所有的西侧展厅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楼下那些极右翼分子们的呐喊,已经穿破了层层的空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快快跟我下去,拦住这些hún蛋们”菊次主任的脸sè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但是最后还是毅然起身,往门外冲去。

并非岛国的公务员们有多么克己奉公,有多么的无sī忠勇,实在是,这是关系到他饭碗的重大问题啊如果这些华夏人出了一点儿什么意外,始作俑者未必会受到什么处罚,那些人自有右派们为他们站出来说话。但是他这个替死鬼绝对是当定了,妥妥的。

菊次主任一点儿都不想在事后被媒体按上一些什么耸人听闻,又极度可笑的捧腹标题。

譬如说——替死鬼,我路飞……啊,不是我菊次一平当定了

又或者什么——我就是要成为火影……哦又错了我就是要成为替死鬼的男人啊

“交出那些支那人?为什么你们要庇护这些hún蛋,让他们滚出岛国”

“讲谈社已经通敌了吗?我再也不看你们的漫画作品了,接纳大和民族一贯的敌人,真是无法洗刷的羞耻”

“冲进去,大家冲进去,把那些蝗虫一样的支那人揪出来打死”

情况已经可以用危急来形容了,原本安排在会展心四周的二十多个安保,也全部汇集到了大门口,再加上菊次一平带过来的五个科员,也几乎挡不住近百人的冲击。不少保安们的制服都被撕裂,地上散落着五顶帽子,都被húnluàn暴动的人群践踏的不成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民众游行,是绝对不会爆发如此程度的sāoluàn的,偏偏是极右翼对上了华夏客商,这就让人有些无法控制事态了。

“冷静,大家冷静下来,不要冲击政fǔ场馆”

“各位有什么要求,还请好好坐下来商量吧,万分拜托了像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保安和几个小公务员哪里又见过这种场面了,东京国际会展心自从落成使用算起,从来都是万事平安,广迎八方来客,笑送四海宾朋。

除了东京湾的台风外,就连雅库扎收保护费都不会到这里来,又哪里见识过现在这种近乎打砸抢的架势?

不过还好也只是一些抗议的人群,如果是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雅库扎成员,这些保安和小公务员们,大抵也是不会生出对峙的勇气来。就连现在这样努力地维持秩序,也只是岛国人天­性­的服从和纪律观点在支配着。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努力面对数量多出了十几倍的抗议人cháo,是明显不够用的,很多保安的脸上脖子上已经布满了抓痕和血迹,眉眼青肿的人数也不在前者之下,大tuǐ和腰间更是布满了脚印,灰sè的踢踹痕迹在深蓝的制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说这些抗议的人群是暴力分子,肯定是不准确的,但是在彼此冲突的过程,难免手脚无眼。又加上有心人躲在人群之极力煽动,沸腾的热血,癫狂的思维,猎猎作响的旗帜和标语,甚至就连会展标识牌和电子信息牌都被打烂了好几块。

场面是如此的喧杂húnluàn,早就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抗议活动。

……

“大家好,这里是产经新闻现场报道组,我是多川。报道组现在所在的地方呢,就是东京湾的标志­性­建筑之一,东京国际会展心的大门外……”

会展大门口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不过这样的气氛在让一些人焦急的同时,也让某一小撮家伙暗自窃喜。

譬如正举着话筒,肩扛摄像机的各媒介记者。

能够在一大早就捕捉如此劲爆的新闻热点,至少这一周的工作成绩是有了保障,不会再被各自的上司指着鼻子训斥。

“我是雅虎门户时事热点频道的网络记者北条,今天上午8点35分,在东京内湾的地标建筑东京国际会展心门口,忽然出现了为数众多的抗议民众,而事件的起因,则是……”

摄像机的镜头里,现场记者们的背后,是东京都地区平日少见的sāoluàn场面。

一切,似乎都已不可控制。

284.小场面,大场面

284.小场面,大场面

其实在度过了最初的意外和忧虑之后,杨一倒并没有因为外面的那些抗议人群,而产生太多的惊恐情绪。||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这里是远离华夏的另外一个国度,虽然在此岸有为数众多的不友好人群,眼前这就是无可辩驳的实例,但同时他们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受到来自国家层面的保护——当事态进入一个无法挽回的危局之时。

虽然并不畏惧这种不友好的抗议人cháo,但是杨一还是跟随着浅草岸本往演播心,亦是他们今天的临时办公心走去。不给主人增添额外的麻烦,这是一个客人应有的礼貌和品质。

后面的呼喊和抗议声越来越大,如同每年夏季如约而至的台风,在东京湾肆意呼啸。台风的心尚且远离,可是那些狂暴的,污秽的,让人心情低沉的前锋就已经席卷而来。

远远就可以看见会展心的保安们,正拦下了人群为首的几人,彼此jī烈的jiāo涉着。杨一和罗戈落在了最后,站在会展心的大厅mén口并肩而立,虽然外面的天空明媚依旧,海风的湿润腥cháo隐约夹杂着樱huā的芬芳,不过两个漂洋过海原本雄心开拓另一片市场的家伙,却百感jiāo集。

“怎么办,nòng出这样的事情来,今天的计划算是报销了吧。”罗戈叹了一口气,不无郁闷地转向身边的少年:“虽然说今天主要是配合他们这边的宣传,不过对于我们阳一化的印象多少还是有些负面影响的吧”

罗戈尽管也镇定了下来,可是眼里的恼火和不甘之意,明眼人却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倒是杨一,除了最初的惊愕之后,此刻已经觉察不出丝毫的情绪bō动:“可能吧,不过现在我们要做的,应该是静观其变才对。”

“静观其变?”罗戈听了这句话,好不容易积攒的涵养也差点跳脚:“现在还怎么静观其变,你小子……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要不要我去联系一下大使馆那边?好歹也是咱们的娘家,总归不会对咱们置之不理吧”

“说了不急,就不要冲动嘛”杨一摇摇头,转身往演播心里面走。

会展心的保安已经拦不住那些趋近狂热的人群了,如果说开始这些人只是情绪jī动,那么在双方jiāo涉无果后,jī动的情绪就演变成了jī烈的暴动。

自然,是有人在里面不予余力地推bō助澜,搅hún了好大一池水。

杨一不害怕莫名的事端,但是并不代表他会留下来,试图说服这些被跳动了民族情绪的群体。如果他那样做了,也就不用叫什么杨一,改名叫杨二,倒是更贴切一些。

和冲昏了头脑的极右翼分子讲道理?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由收费的宾馆改住到免费的医院里面去。

“对了,待会儿和会展心管理方jiāo涉一下,利用监控和闭路电视看一下,有没有媒体跟在这些人后面。”

表面上就是一群民族极端主义分子在闹事,但是事实上,谁都知道要搅动这种规模的风雨,没有幕后的黑手调控cào纵,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本书实时更新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华夏的商人,东渡岛国开展一些商业活动。这一次无非就是正值金融风暴,岛国国内亦有一些社会压力么?但是把这种压力转化为刻意的针对,要说背后没人cào纵,只怕鬼都不信。

阳一化的人一个不漏到了演播心里面,杨一丝毫不担心其他问题,因为在重生男的打算里面,这一次的事件是个难槛,是一种危机,但同样又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只要cào作得当,阳一化的得利,将远远超过所失去的东西。

会展心的管理方动作也很迅速,在保安阻拦未果后,很快就动用了会展的宣传设备,譬如展厅mén口的超大电子屏,以及整个会展心几乎都能听得到的扩音设备。

“各位观众,大家伙儿们,请冷静下来,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而造成一些不可估量的后果。这一次在会展心的活动,只是一些动漫和动画的作者见面会,并非如同大家想象的那样,是什么有辱国体,丧失主权的事件。”

“岂可修,这些hún蛋们,是谁煽动起来的”会展心的主演播厅可是没有对外租借的,这时候市政fǔ那边过来的一个主管­干­部正在里面,急得歪眉斜眼不知所措,相比于阳一化和讲谈社任何一方,他才是更加重视此次突发事件的人。

虽然岛国的公务员制度更加成熟有序一些,但是在亚洲社会圈子里面,人情关系总是逃不掉的一个东西。偏偏这个主管­干­部属于“上面没人”的那一类,要是闹出外jiāo纠纷,他肯定逃脱不了责任处分。

“警察呢?给东京警视厅打了电话吗?赶快报警,你们这些hún蛋”在事关自己饭碗的时候,这位市政fǔ的­干­事可顾不上左翼右翼的派别区分,虽然不见得对来自华夏的这个阳一化有什么好感,可是他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保护这些家伙的人身安全。

是的,唯一任务

是的,保护他们的人身安全

八嘎,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一群hún蛋啊你们在华夏自己玩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跑到岛国来?为什么?

还有这些右翼的hún蛋们?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不知道,就连政fǔ都在观望,在注视,在等待国政/府对于这一次金融危机的应对手段么?

难道把这些人赶出去,就是对传统化领域的所谓保护吗?

天真,真是太天真了

主管­干­部坐镇演播厅,手下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部派了出去,大部分堵在会展心mén口,防止那些极端分子们的冲击,另一些则是全力联系着外部,不管是东京警视厅本厅,还是各个地区的警察署支店,都打过去了求援的电话。

只不过他依旧是觉得,那些hún蛋警察们来得太慢了

八嘎,整个东京都所有的警察官人数加起来,可是超过了4万人的诶整整4万人,与常住居民的比例达到了一比二百十五以上,可是现在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一刻多钟,为什么还没有那些警察官大人的身影呢

“报告,菊次主任,警视厅警备部第一课的警察官们,已经出动了,不过因为千代田地区的第一机动队主要任务是应对爆发物和枪支管理,所以具体安排还要等到公安部外事课的人员来处理。”

一个下属满头是汗地跑进了主演播室,虽然知道自家主任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绝对不会有什么笑脸,但还是心惊胆颤地据实报告了消息。

“hún蛋这些hún蛋们”一时情急之下,这位菊次主任也顾不上对警官保持应有的敬意了,直接就破口大骂出来:“警备部的第一课不是特殊应急部队吗?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还借口什么职辖区分?我要投诉他们”

“是的,投诉一定投诉他们”下属小心翼翼地附和着,一边抬眼打量了一下菊次主任的脸sè。

在确定自己的上司只是心情恶劣,还没有达到引发突发疾病的情况后,他又继续道:“但是一些新闻媒体已经到场了,他们要求采访阳一化的客人们。”

“媒体?”菊次主任一愣,随即立刻就大发雷霆:“这些警视厅的hún蛋们,都该被开除掉啊hún蛋连媒体都闻讯赶到了,为什么这些本应该最先到达的家伙们,居然行动如此之慢我一定要投诉他们”

对着空气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他终于冷静下来,能够坐上公务员位置的,虽然不说要向华夏这边,是机灵达到了一定程度的家伙,可也绝不会是木楞呆板之辈。

接下来的问题就直指核心:“是哪一家媒体?”

“很多,不止一家。”下属擦了把汗:“为首的是《产经新闻》,其他大大小小的媒介也来了不少,从传统报纸媒介到电视台和互联网的记者,都有”

“糟糕了,怎么会是《产经新闻》,真是hún蛋啊”

菊次主任的头痛无疑是有理由的,如果现在涉及到的国外客商,是除了华夏之外的任何其他人,他都懒得去理会。左翼右翼之间的争斗,平时不关他这种低级别­干­部的事情,可是现在要让一家右派的报纸来采访他们一贯抵制的对象,还是在大规模群体抗议发生之际,怎么看都不会让事端平息下来,甚至有可能擦出另外的火huā来。

“那那些抗议的人群呢?他们之有没有提出要求的主事者?”

“没有,一直都是在抗议,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些华夏人驱逐出境。也分不出谁是主事者,看起来不少人都很活跃”

“抗议的人群你们先不要管,那是警察们的责任你们现在只要守护好心的大mén口,不要让这些人冲击展厅就好了至于媒介那边……”

菊次主任有些不解,因为这些媒体看起来更像是有所准备一样。昨天据说也有不少的报纸报道了在皇居广场的活动,但那些报道也都是零星的,或者主要集在艺报道的领域,更大范畴的主流渠道声音,都没有跟进而是选择了静默。

唯一称得上重量级的,就是朝日新闻的《周刊朝日》。

但是仅仅相隔一夜,只不过一场梦的距离之后,原本对阳一化的到访,以冷处理姿态对待的媒体们,就如同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在事发的第一时间聚集到了这里。以至于本来是一件可以迅速平息的事情,现在却被nòng的风风雨雨。虽然说化的jiāo流远没有化的冲突来的更加引人注意,但是对现在一心只求平安的菊次主任来说,这些媒体们无疑就是煽风点火的hún蛋了。

诅咒他们死后不能成神

“主……主任……”前一名负责联系外界的下属还没有离开,后面就又闯进来一个面sè大变的家伙,如同尾巴被点着了的猫,连最起码的仪态都没有保持住。

“镇定难道等会儿在国外的客人面前,也是让人家就这么看笑话吗?真是让人失望”菊次正在jiāo代注意事项却被打断,再加上开馆以来就面对的突兀压力,让他在面对下属的时候,实在很难保持好脾气。

尽管自己未必有多镇定,可是却可以拿下属来出出气,大凡领导都是如此。

“哈依”这位菊次主任的下属果然就镇定了下来,然后双手垂在kù线间,微微一低头:“报告主任,那些人群开始冲击我们的防线了”

“嗯,就是这样,要镇定”小官僚颇为满地地点点头,然后立刻失声:“什么?八嘎?你说那些hún蛋开始冲击会展心的大mén了?保安呢?保安都到哪里去了?”

声音大到不用开扩音设别,大抵也是能传遍所有的西侧展厅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楼下那些极右翼分子们的呐喊,已经穿破了层层的空间,十分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面。

“快快跟我下去,拦住这些hún蛋们”菊次主任的脸sè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但是最后还是毅然起身,往mén外冲去。

并非岛国的公务员们有多么克己奉公,有多么的无sī忠勇,实在是,这是关系到他饭碗的重大问题啊如果这些华夏人出了一点儿什么意外,始作俑者未必会受到什么处罚,那些人自有右派们为他们站出来说话。但是他这个替死鬼绝对是当定了,妥妥的。

菊次主任一点儿都不想在事后被媒体按上一些什么耸人听闻,又极度可笑的捧腹标题。

譬如说——替死鬼,我路飞……啊,不是我菊次一平当定了

又或者什么——我就是要成为火影……哦又错了我就是要成为替死鬼的男人啊

“jiāo出那些支那人?为什么你们要庇护这些hún蛋,让他们滚出岛国”

“讲谈社已经通敌了吗?我再也不看你们的漫画作品了,接纳大和民族一贯的敌人,真是无法洗刷的羞耻”

“冲进去,大家冲进去,把那些蝗虫一样的支那人揪出来打死”

情况已经可以用危急来形容了,原本安排在会展心四周的二十多个安保,也全部汇集到了大mén口,再加上菊次一平带过来的五个科员,也几乎挡不住近百人的冲击。不少保安们的制服都被撕裂,地上散落着五顶帽子,都被húnluàn暴动的人群践踏的不成样子。

如果是普通的民众游行,是绝对不会爆发如此程度的sāoluàn的,偏偏是极右翼对上了华夏客商,这就让人有些无法控制事态了。

“冷静,大家冷静下来,不要冲击政fǔ场馆”

“各位有什么要求,还请好好坐下来商量吧,万分拜托了像这样做是没有意义的”

保安和几个小公务员哪里又见过这种场面了,东京国际会展心自从落成使用算起,从来都是万事平安,广迎八方来客,笑送四海宾朋。

除了东京湾的台风外,就连雅库扎收保护费都不会到这里来,又哪里见识过现在这种近乎打砸抢的架势?

不过还好也只是一些抗议的人群,如果是毫不掩饰自己身份的雅库扎成员,这些保安和小公务员们,大抵也是不会生出对峙的勇气来。就连现在这样努力地维持秩序,也只是岛国人天xìng的服从和纪律观点在支配着。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努力面对数量多出了十几倍的抗议人cháo,是明显不够用的,很多保安的脸上脖子上已经布满了抓痕和血迹,眉眼青肿的人数也不在前者之下,大tuǐ和腰间更是布满了脚印,灰sè的踢踹痕迹在深蓝的制服上,显得格外刺眼。

说这些抗议的人群是暴力分子,肯定是不准确的,但是在彼此冲突的过程,难免手脚无眼。又加上有心人躲在人群之极力煽动,沸腾的热血,癫狂的思维,猎猎作响的旗帜和标语,甚至就连会展标识牌和电子信息牌都被打烂了好几块。

场面是如此的喧杂húnluàn,早就已经超过了一般意义上的抗议活动。

……

“大家好,这里是产经新闻现场报道组,我是多川。报道组现在所在的地方呢,就是东京湾的标志xìng建筑之一,东京国际会展心的大mén外……”

会展大mén口的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不过这样的气氛在让一些人焦急的同时,也让某一小撮家伙暗自窃喜。

譬如正举着话筒,肩扛摄像机的各媒介记者。

能够在一大早就捕捉如此劲爆的新闻热点,至少这一周的工作成绩是有了保障,不会再被各自的上司指着鼻子训斥。

“我是雅虎mén户时事热点频道的网络记者北条,今天上午8点35分,在东京内湾的地标建筑东京国际会展心mén口,忽然出现了为数众多的抗议民众,而事件的起因,则是……”

摄像机的镜头里,现场记者们的背后,是东京都地区平日少见的sāoluàn场面。

一切,似乎都已不可控制。

285.一箭?

285.一箭?

“报告,菊次主任,有媒体前来jiāo涉,希望能够采访一下当事人,如果是那位华夏来的苏晚小姐,那就万分感谢了”

菊次一平正在考虑自己是下去也光着膀子上呢,还是光着膀子上呢,还是光着膀子上呢结果就听到了来自下属如上的请示报告。||本书实时更新

这一刻,已经焦头烂额的菊次一平,险些掐着这个章鱼丸子脑袋的下属脖子,狠狠地严厉拷打一番:你这个hún蛋,是不是收受了那些记者们的贿赂?

楼下已经出现了一小撮人冲击安保防线的危机情况,而且除了直面jiāo锋的抗议者,会展心的保安之外,还有那些一大早赶过来的普通游客和苏晚的粉丝。

这些人对于几乎是陷入疯癫的抗议者们,自然是没有什么太好的感官,只是出于民族特xìng,在某个集体xìng的意志面前,单独的个体是很少会表明自己的不认同观点,所以这些游客们自然也是略微有些惊慌地四散开来,尽量躲得更远一些。至少在警察没有出面­干­预之前,是不会站在风口làng尖上的。

但也正是这些人的四散躲避,连带把自己的紧张情绪也传播开来,不少不明就里正往这边赶过来的游客,或者是准备参加见面会的讲谈社漫画作者,都纷纷“得知了”会展心被极端势力冲击的消息,而驻足不前,似乎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不过也有极个别的不同声音,譬如苏晚在岛国的铁杆粉丝众们。

这些同样有组织的人群,虽然也知道抗议者的声势更为浩大,不过一旦个人的意愿汇集为群体的意志之后,那么岛国人强硬而顽固的特xìng就得到了充分展示的机会。离会展心只有一条街距离的苏晚后援团们,立刻打起了“零殿御卫”的旗号,一个个jī血上脑地往会展心加速赶了过去。

……

租借给讲谈社以及阳一化的,是会展心西二号展厅,以及其匹配的演播室和工作心,这时候负责和公司高层沟通的藤冈策,在挂掉了打回去的请示电话后,居然是脸sè极为难看,似乎从高层得到的指示,让他异常难以接受。

“藤冈前辈,公司怎么说”浅草岸本在那边不停地和阳一化一票人鞠躬道歉,脖子都快要打折了,作为这一次推广活动的直接负责人,他的急切心情比藤冈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公司高层……决定腰斩这一次的活动”藤冈策的眼神有些木然,往常那虽然瘦小,但是充满了活力和­干­劲的身躯,也显得格外佝偻下来,仿佛一棵行将朽木的老树。

“怎么可能”浅草岸本不可置信地大喊起来:“不,绝对不会是这个指示前辈,藤冈前辈您一定是听错了吧公司怎么会下达这样的指示请务必再和公司联系一下吧”

浅草岸本的声音因为情绪上的jī动而尖锐起来,在他看来,公司会因为一些极端分子的抗议,就取消这一次的推广,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决策。本书实时更新这不仅是软弱地退却,而且还是对合作伙伴的背叛。

光是取消活动的违约金,就要huā费多少?而且因为此次的退却,公司可能遭受的名誉损害,这也是不得不考虑在内的潜在风险。

至于自己的前途,以及推广活动成功之后的嘉奖和升职可能,浅草岸本倒是没有计较太多。

岛国大多数的公司里面,几乎都是终生制业。就是从一而终的聘用关系,虽然这一条默认的规则对于新生代岛国人的约束力没有对老一辈人那么的强烈。

因而只要活动开展的成功,公司的名誉和声望大涨,也就意味着浅草岸本的前途绝对是光明的。他现在也才刚刚过了35岁而已,不过是刚进入升职的mén槛。

在这种背景关系之下,浅草岸本对于此次活动结束后,自己可能得到的收益倒是不甚看重了。

另外还有不得不考虑在内的原因就是,虽然只是一天多的接触,但还是第一次和华夏人打jiāo道的浅草岸本,同样也被这群异国他乡的访客所感染,乐观豁达,又同样的­干­劲十足。而且在工作时间以外,他们更比岛国人多了一份直爽不拘。一开始浅草岸本还对这种不拘小节有些不适,但也就是昨晚的一顿居酒屋之会后,他反而觉得华夏人的这种xìng格更好打jiāo道一些。

所以在带着对公司名誉的维护之心,以及无颜面对朋友的愧疚心理之下,浅草岸本实在很难接受自己公司给予的如此示下。

“浅草君”藤冈策低喝了一声,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同事:“你要记住,公司的决定,不是你我能够置喙的我们所能够做的,就是接受和服从”

“可是阳一化那边……”

听到“阳一化”这四个字,藤冈策的力气也仿佛被彻底chōu­干­了一样,勉强硬撑着头平静道:“没什么,如果浅草君觉得无法开口的话,那么就jiāo给我来好了。毕竟和杨军以及罗君合作的时间不短,我相信他们是能够理解我方的无奈,而且还有相当数额的金钱补偿……”

话没说完,手边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藤冈策微微一点头:“抱歉”,然后接通了电话:“您好,我是藤冈策……嗯?木拓部长要亲自过来是,我明白了,哈依”

迎着浅草岸本期盼的目光,藤冈策脸sè凝重地点点头:“是少年漫画部的木拓部长,这里的一切事务将由他来负责走吧,木拓部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事实上除了警视厅的那些警察之外,任何一个和这次的抗议事件扯上点儿关系的人,都要比警察早到,比如苏晚的粉丝团,比如那些新闻媒介,比如讲谈社高层排下来临机处理事务的负责人,还有……

这不是那些警察们吃了纳税人的养活不做事情,而是某些层面上施加下来的压力。岛国是一个资本为王的国度,连最高层的政治都是被财阀们cào纵自如,更何况一些最低层次的公务员警察呢。

两分钟后,推开演播心隔音玻璃mén的,是阳一化众人从来没见过的一个东洋佬。

“罗君,杨君,诸位同仁,这位是我社少年漫画部的木拓部长,此次的突发事件,现在已经转为由木拓部长全权负责。”藤冈策没等杨一他们发问,抢在前面介绍了站在自己身前半步之人的身份。

虽然一个是副部长,一个是部长,似乎身份地位相差无几。但是少年漫画部作为讲谈社最重要的部mén之一,在公司内部的地位,还是要隐隐高上一筹,这种区分大抵和2002后华夏国内大公司里面,销售部的地位差不多。

站在藤冈策和浅草岸本两人身前的木拓,身材等,脸上带着岛国成功阶层特有的审视目光,刻板凝重,但不玩味:“诸位阳一化的客人,发生了让人如此难堪的事情,真是万分抱歉,还请接受来自我社的诚恳歉意。”

罗戈是惯会和人打jiāo道的,这时候也没其他人会站出来搭话,胖总就当先伸过来手,满脸堆笑:“客气了,木拓先生,哪有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这样的事情,你们也不想发生的嘛,我们也都理解,不过不知道贵社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总算来了个可以拍板决定的阳一化这边也是等的心情焦躁了,除去一个天塌下来也不急不缓的杨一,还有和他极为登对的面具脸苏晚,其他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着急的。现在看到这个总负责人的出现,心里面自然是安稳许多。

“非常感jī诸位对我社的理解,至于处理的决断,也是上面仔细考量之后,由我为大家传递”木拓似乎很明白众人的心理,也没有讲究什么先分宾主坐下,然后上茶把盏之类的客套,很直截了当地从手边的公包里chōu出一叠件:“在仔细研究了今天的突发事件后,鄙社也拿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当然,是以先前签订的合约为主,而且赔偿事项,也请放心,是绝对会让诸位满意的。”

“赔偿?”罗戈疑huò地看了木拓一眼。

于胖子同样疑huò的还有薇安等人,倒是葛黎高力等几个编辑,对于商业上的细节不甚注意,没听出木拓的意图。

“赔偿是什么意思?”罗戈打了个哈哈,心里面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就是因为鄙社单方面终止此次活动,因而给予阳一化的赔偿。只要是合约上声明过的事项,那么我方是绝对会承担其必要的责任和后果的”木拓虽然还是一鞠躬一回话,但是罗戈看着眼前一点一点的脑袋,却有了一种砸西瓜的冲动。

硬生生咽下一口气,罗戈看不出表情地盯着木拓看了好一会儿,才忽然微笑着反问道:“难道这就是讲谈社对待合作伙伴的态度?本来是你们一再邀请,而是议程早早就商量定了,现在因为你们这边的一些极端分子,就要单方面取消合约?我还以为身为岛国三大动漫出版巨头之一的讲谈社,在危机公关上面很有一套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罗戈这么一说,其他人就都明白过来,薇安等几个小秘,葛黎高力为首的编辑队伍,甚至就连跟过来的刘彦,都是人人默然,气氛yīn沉的能滴出水来。

讲谈社这样的决定,显然让他们很难接受。

这不就是全盘否定了大家的努力吗?眼看苏晚的知名度在岛国渐渐高涨,人气声誉也是做火箭一般直线拔高眼看接下来就是丰收的日子,讲谈社却单方面毁约?

虽然按照合约的规定,岛国方面会因为单方面终止合约,而赔付数额不菲的违约金,但是这种不负责任的、遇事就退缩的态度,还是深深地jī怒了阳一化这一票人马。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情的起因明明是因为那些右翼极端分子,讲谈社不去从政fǔ和社会层面上寻求解决之道,反而不声不响地示弱,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这才是让人痛恨的原因所在。

“缩/卵”葛黎高力咬牙轻嗤一声。

不过讲谈社高层派出来的这位木拓部长,明显就是老成持重,绝不会为了一两句意气之争而动怒的狐狸——或者形容为乌龟也未尝不贴切——他连用眼角打量葛黎高力的意思都没有,只是保持着最礼貌最职业化的微笑,安静地看着前一刻的合作者。

“等一下”眼看讲谈社的决定已下,似乎自己这一房就要灰头土脸从岛国爬回去,一直没有发言的杨一轻咳了一声,把注意力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既然是这样,那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等到外面那些极端抗议者们散去之后,我们再离开这里。不知道木拓部长能不能代为和会长心那边沟通一下。”

罗戈长出了一口气,看杨一的这幅模样,这厮摆明是有了应对的方法,不管他的目标是讲谈社也好,还是外面那些抗议示威的人群也罢,总之是有了解决之道。

同罗戈一样的反应,阳一化这边,在看到杨一开口后,居然是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在心理上就占据了不急不躁的优势位置。说不上是什么时候,但凡是和杨一相处过的员工们,内心对于这个年少的小老板,就隐隐有了不一样的信心。

虽然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这种信任的确是存在的,不是mí信也不是盲从,而是在这些人的潜意识之,认可了世界上的确是有天才这个物种的存在。

这样的信心,也是从无到有,从尚自质疑到坚信不已。无他,有违常理的事情见得多了,也就不会再当一回事了

木拓自然是不了解杨一的,不过偶尔也会从同级别的同事嘴里,得知一些有关杨一的事迹,比如那个年少过分的小子,是怎么在邻国搅动了漫天风雨。

但是也就是当做谈资罢了,事实上作为一个实打实从校对编辑,慢慢升职到讲谈社四大部mén之一的部长职位,木拓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耳朵。

不过似乎这时候就有些小小的端倪,能够让人觉察出什么了——在这个面相明显还是少年的小子发话后,对面那些原本窝火忿然的华夏人,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这种变化让木拓有些称奇,不过也就只能是称奇而已,在岛国这个讲究资历的社会,杨一的年纪实在是不能引起他的警惕。

但是这不影响他立刻做出决定:“那是当然,还请诸位务必理解鄙社的苦衷。而且也千万不要为了此次的事件,而影响双方以后的合作”

合作?合尼玛的作某位胖大官人心里面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看在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好话,藤冈策那个老头子承诺了有樱huā美酒风俗娘,老子会跑到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岛国上面来?还以后合作,玩儿蛋去吧

心有气的罗戈这时候也懒得做什么面子上的工夫了,因为他有这个底气。脑袋好使的不像地球人的杨一,还有画技自称一派,甚至连传统国画也开始登堂入室的苏晚,就是他牛气的最大保证。

不过生意人的天xìng和多年的习惯,让罗戈没有把这话宣之于口,而是用两声不痛不痒的“呵呵”,隐晦表示了自己不怎么舒畅愉快的心情。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次只是意外而已,肯定不会影响你我双方以后的合作”相较于罗戈,杨一笑得可是真诚了许多,甜丝丝的完全和自家讨要好处的少年郎差不多。

不过重生男尤其加重了的“以后”,以及“合作”二字,还是让木拓隐隐有了些注意,难道这个小家伙看出来了什么吗?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一次的最终决定,可是野间社长的亲自指示,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就算是派出去联系那些亲善媒体的工作人员,也只清楚自己的手上的任务,绝不会知道整个布局

暗觉被杨一这句话搅得有些心神不定,木拓赶紧收束了心神,点点头道:“那么请问杨君还有什么指导吗?贵方的要求,我们是一定会竭力完成的”

虽然只是句客套话而已,不过杨一倒真是不打算见外了,听闻此言,重生男很直接地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帮我们接通国内的电话……就是华夏那边的电话,我们有些事情要jiāo待回去。”

“完全没有问题,还请稍等”说完这句话,木拓对左右示意一下,然后当先退了出去。

他还要和会展心的政fǔ方面jiāo涉一下,最后还得接待己方安排的媒介人员,任务可不轻松。

他的身后,藤冈策和浅草岸本对视一眼后,同时歉意万分地低下头来:“抱歉……”

“别别,没什么”心知杨一有了安排的罗戈,这时候连忙拦下鞠躬的两个人,他自然知道在岛国的职场社会,有了来自上层的示意后,身为下属是绝对没有违令的资本的。

与其把气撒到这两个替罪羊身上,还不如示之以厚,让人有了心理愧疚之后,以后说不定就能在其他方面把便宜找回来。

“罗君xiōng怀,在下谨记了”藤冈策重重一鞠躬。

“还有在下”浅草岸本也是不甘人后。

……

送出去了讲谈社的人马,趁着和国内的连线正在接通的时候,罗戈支起大féi肘子顶了顶杨一:“哎,又有什么坑人法子了,快给大家透个底,都等着呢”

286.无法被局限的眼光

286.无法被局限的眼光

“坑人?”杨一抬抬眼皮,然后选择了沉默,尽管知道罗戈现在的chā科打诨只是一种手段,一种缓解众人紧张情绪的手段,但相比于配合胖子,他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去考虑。//

身为一个基本上不在台前lù面,但又的确是阳一化最高权力者之一的杨一,他在这个群体里面的天然分工,和罗戈并不一致。

胖总可以放下身段和人嘻嘻哈哈地打成一片,参考着他的年龄和出身背景,只会让人觉得他和蔼可亲,并不因为老板的身份而端架子。可是换到杨一这里,如果还是一味用这样的方式安抚下属,多半只会让人觉得“这个人不太可靠的样子”。

印象是在长期的相处,由一点一滴的细节拼凑而成,对于阳一化日后的发展抱有极高期望的重生男,绝对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的发生。

因此更为合适的做法,大概就是假扮高深莫测的神棍,给手下人的印象倒是会更为深刻一点儿。

“杨总,你要的电话已经连通了,那边是方台长。”对于一个设备齐全的演播心来说,临时连通国内的指定接线人,在当下完全不是什么问题,杨一接过了话筒后,连寒暄都没有,在打了招呼后,就异常直白地发问:“方伯伯,是这样的,大概的事情我也没时间多说。现在就是问一下,你们越州台能不能随时连线直播国外的电视节目?”

“嘿你还真是敢开口。”电话里面有一个明显的滞后时间,大约在四五秒之后,才传来越州电视台台长方君子的声音,听起来一派无语的苦笑腔调:“就连国内的节目我们也得通过广那边的审批不是,更别说是什么国外的节目了”

“呃,不是这个意思。”杨一也发现自己用词有些不准确,连忙解释道:“不是国外的电视节目,而是有关我们阳一化的采访,把这个采访直播出来,这个因该是问题不大的吧?只要是不涉及政治的新闻类节目,又只在你们自家电视台播放,也是不可以的吗?”

“采访?直播?”

方君子作为越州电视台的台长,虽然多年已经不管节目制作方面的具体问题,只是把持着人事大权,偶尔拍板一两个副台长主任们争执不下的事情。

不过这绝对不代表这位电视台台长就是个老油条的官僚,从外景记者开始做,台里大小的技术工作基本上都入手过的方君子,实则还保持着对新闻最敏锐的嗅觉。

现在一听到采访,直播之类的字眼,立刻就意识到了那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小子,约莫是又倒腾了些让人瞠目的事情来。

的确可以算作是让人瞠目的事件,不过在挑动事端的能力方面,杨一显然是被方君子过高估计了。这一次的抗议事件,和杨一还真的是一máo钱关系都没有,重生男亦只是利用局势,而非制造局势。

“是的,直播,可以吗?”杨一也有些不太确定,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面拥有先知一样的发言权,但他偏偏对于广系统的了解甚少,有些东西,也只是听说过一些大概而已。

但这种“大概”,可是眼下最为要不得的。

“就是相当于你们派了个随行记者过来,跟着我们全程录制了这一次的活动,然后把应该是经过后期制作的节目,改为电视直播而已所以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新闻。”

“怎么了?你们这次……哦,不,现在碰上了什么很有新闻价值的事情?”方君子并非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那种人,贪得无厌本就不是他的xìng格,更何况随着年纪渐长,他对于某些以前很在意的东西,也格外看得开了。

唯一制约他立刻答应杨一的,是国家的电视节目播放制度。虽然随着政策尺度的逐渐放宽,大部分节目的审核权也都归属于电视台自己,看起来比起以前,方式灵活了不少。但恰恰是这样,让方君子没办法轻易承诺什么。

如果阳一化那边发生的事情,在某些方面触及了底线,到头来节目无法放送,那自己岂不是要食言而féi?

不管怎么说,对于有过一次成功合作经历,而且还免费奉送了好几个节目创意的杨一小朋友,方君子既不愿意轻易开口拒绝,也不想自己贸然答应,最后nòng的人家空欢喜一场。

“这个,杨小子,我不管你有没有时间,你先得给我把事情的xìng质jiāo代一下,怎么就非要把你们的出访活动,搞到国内来直播?这是个什么想法”

电话开的是免提,方君子的问题不仅杨一听到了,而且房间里面的阳一员工也都听到了。

他们虽然身在现场,知道的情况比台长要多出不少,可是和方君子一样,自己这个神棍一样的小老板,心里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布的是一场什么样的局?大家同样是不明所以。

“还是要从头说起啊?”杨一无奈摇摇头,不过也清楚,这就是方君子的底线了,身为一个省会城市电视台的负责人,一方地界的喉/舌官长,必须要对大势有所了解,保持自身的基调和立场。

于是在极快地思考了一下之后,杨一很是简明扼要地介绍着现在的情况:“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在活动的时候,被一群岛国的右翼极端分子,化保守分子给围攻了,因为这一群人的捣luàn,所以预定好的活动计划可能会取消。我想请您关注这个事情呢,一来是借势,在国内引发关注和同情,增加苏晚的人气;再则也算是卖个新闻线索给您吧”

卖个新闻线索?这倒并非是什么场面话,对于一个在国内引发了争议的话题xìng人物,漫画少nv苏晚的名号,在开年之后被各种媒体提及的次数也确实不少。

当然,处在国产动画和漫画全面萎缩颓败的世纪之jiāo,而且杨一为《云荒》系列量身打造的噱头,就是引发青少年对传统化的关注,找回我们华夏自己的化之根,所以总体来说媒体方面还是褒扬居多。

但作为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国家公众,任何话题所能引发的争议,也是绝对不可避免的,哪怕就算是一千万人鼓掌叫好,剩下的那十二亿千万间,除去并不关注的大部分,也一定会跳出来唱反调的hún蛋。

譬如《云荒》漫画所引起的沉mí问题,也同样是反对者们纷纷攻击阳一化的“铁证”之一。

要是放在平日里,杨一也懒得理会这些问题,顶多让喜爱在电视屏幕上lù面,喜爱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卖sāo的罗戈罗总出面一下,做个内心剖析,宣扬一下阳一化的主基调也就罢了。

但是偏偏今天恰逢其会,谁也想不到突然冒出来一群岛国的右翼势力,就这么公然组织了抗议游行。

所谓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

和煦熏风自然是能让柳絮飞扬于霄之上的,但是突兀而至的狂风暴风,甚至是有心之人搅动的恶风,就未必不能因势利导,为我所用。

不是盲目乐观,而是着眼于大局。不到最后一刻,命运赋予的结果永远都不会真的显现。

“我明白了,小杨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把阳一化在岛国的遭遇,用新闻直播的方式传达回国内?没有理解错吧?”方君子用尽可能更为平静的语气叙事。

在他看来,一个知天命岁数的台长,总是用啧啧称奇的口én外,外面的吵闹依旧没有平息的迹象,他又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到电话上:“不知道这个要求有没有难度。”

“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不成问题的,毕竟只是一小撮极端分子的过jī反应,国内倒不至于连这个也不让播放。”方君子谨慎地措辞:“不过涉及到两外的邦jiāo,这样的负面新闻总归是上面不愿意看到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信息的采集工作毕竟我们不是央视,可没有在东京的常驻记者。”

“这样?如果我这边有电视台同意配合的话,那么信息的采集应该不是问题了吧?”杨一微微皱了皱眉,不去理会周围人忽喜忽悲的脸sè,然后又加了一句:“上一次我和方伯伯谈过的,那些有关新型电视节目的构想,我可是打算一回国就把计划书给您送过去的。要是这边的事情不能很快解决,那不是耽搁了您的时间啊”

这就有些耍赖了,甚至是某种变相的威胁。

不过这样的话其他人不能说,杨一仗着自己的年纪,却能毫无顾忌地喧诸于口。

我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嘛,大可以玩你和我讲道理,我和你耍赖皮,你和我耍赖皮……咦,你好意思和一个小孩子耍赖皮?

在阳一化的身份,让少年有了和一个电视台台长平等jiāo流的资格,如果没有那个身份,方君子又怎么会把时间làng费在陌生小孩子身上?有这个空闲,回家含饴nòng孙岂不是更加快哉?

但是拥有了和方君子平等jiāo流的底气,也并不意味着,杨一就必须要按照chéng人世界的游戏规则行事。

能够容忍这种变相威胁式的耍赖,足以证明方君子不是那种臭不可闻的官僚,而默认了杨一的耍赖,更是他做人成功的体现。

这位方台长能不因杨一的年幼而轻慢,自然也可能在某种层面上,不因为迂旧的成规而畏缩低伏。而且在两人上次见面的时候,杨一双手奉上的人情也总是要还的,与其别别扭扭不情不愿,还不如爽快大气一些答应下来。

还起来有难度的人情,比起那些不痛不痒的“搭一把手”,更能表达诚意不是么?

“行行,怕了你了,你这小子”方君子作无奈状摇摇头:“早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免费午餐的,看样子对你这个小家伙也不能不抱以特别的期望啊。”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嘛,说起来外国佬都靠不住,管他什么金máo鬼畜还是东洋鬼子,都没有自己家的长辈更暖心啊”杨一毫不吝啬地送上马屁,原本就讨人喜欢的少年人卖起萌来,尤其是在明确表示了欣赏态度的长辈面前卖萌,几乎是无往而不利的。

比如现在,东京国际会展心的西展厅演播室里面,一群人震惊地看着自家小老板发嗲,眼神蕴含的讯息,绝非简单的“敬佩”或者“服气”所能表达。

“你可先别给我戴高帽子”吃一堑长一智的方君子怎么可能第二次上当,立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杨一:“人手我可以想办法,设备,节目时间什么的都可以调出来,不过你这个事情总归是有些敏感的,我还是要请示一下上级。如果广那边不给通过,那你可别怪你方伯伯。”

“怎么可能呢,我在您眼里这么不讲道理啊。”杨一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赶紧信誓旦旦。

于是,在距离东京都千里之外的越州,同样有一群媒体人开始活跃起来。

……

抗议者出动了,粉丝团出动了,媒体出动了,但在一些不为人知的地区,还有另外一伙人也同样有了动作。

“撅男,你决定了嘛?要参与这一次的动作?”江陵撅男的面前,是一个同样西装革履的老人,huā白头发,两鬓很明显的老人斑泄lù了他的真实年纪。但仅仅只从jīng神状态上来讲,这个人并不比他面前的江陵撅男显得衰老多少。

“是的,理事长大人,您一定明白,因为涉及到小nv的缘故,而且先前在华夏人那里也欠下了情面。虽然一言不发,也不会有什么人指责,相反倒是会招致非议,不过请您务必谅解在下的心情。”从江陵撅男的称呼来看,住吉会鬼将面前的这个老头子,他的身份也就呼之yù出了。

长久保弘,住吉一家府初代,身具理事长的头衔,而且辈分也高的吓人。江陵撅男在决定赶赴会展心之前,即便是不动用家的力量,只是个人名义前往,也是要和上面打过招呼的。

“既然这样,我也不便置喙。”长久保弘点点头,然后肃然道:“如同你所说,虽然这些华夏人只是单纯地为了进行商业活动,但毕竟身份有别。而且从对面传来的消息看,抗议者里面可是有江东区那帮家伙的影子,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哈依,职下这次过去只是维护秩序而已,并不会对那些华夏人有何等的偏帮”江陵撅男重重顿首道。

那老人显然是明白了江陵撅男话里的含意,事实上这也是他希望江陵撅男记住的地方。不管江东区的那个小组织,是不是在住吉会眼皮下面抢饭吃而且家的几个jī进派,也是力主铲除那些不肯被收编的家伙。甚至于此次江陵撅男的行动,名义上是sī人事宜,但却是被高层在暗首肯过的。

但是当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就不能只考虑这些问题了。江东区的那伙人不管怎么让人看不顺眼,也是岛国民众,而且说起来还是和他们住吉会同源的雅库扎组织。

可是那些华夏人呢?

身为岛国老资格的雅库扎组织之一,住吉会的右倾倾向是毫无疑问的,虽然那些华夏人只是商业出行,可是家那些同样是极端右翼的家伙们,对于江东区那一伙的痛恨,可未必就比对华夏人的恨意要深。

如果能让江东区的那些hún蛋,给华夏人造成**烦,事后再遭到警视厅方面的打击。在这些人眼,才是最让人高兴的结果。

而江陵撅男居然要主动出面,为了一些外国佬,和同为雅库扎组织的江东区黑社会们发生冲突,肯定会让某些人不太开心。

事实上要不是家里某些人的阻拦,江陵撅男早就出现在了会展心那里,又怎么会特地跑来向自己请示

不过现在,行动委员长江陵鬼将未说出的话,让长久保弘放下了不少担心。

无论怎么样,维护自家地盘内德秩序,这是谁也无法指责的作为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等到此次事件平息后再说吧。而且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涉及到外jiāo的事情不是吗?家里的极右翼们没办法大做章的。

倒是自己,似乎又收获了一个委员长的效忠呢。

287.先知的福利

287.先知的福利

“小一,你这个办法,能行吗?”罗戈在心底迅权衡了几遍利害关系,虽然也认可了这个迂回作战的方案,但是对于这种事关两国之间民众矛盾的新闻,是否能够按照计划播出,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这就像是两国jia战,眼看战场上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故,因为不可测,所以需要暂避锋芒。

而杨一不仅成功规避了风险,还用出一招连消带打的上好计策。如果硬要按上一个名头,大约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了。利用外国人的对抗情绪,jī国内读者们的支持。

勉强有些天外飞仙的意思,阳一化在国内的那些对手,绝对想不到这小子会忽然刺出这“东来”的一剑。

而之所以只能用“勉强是天外飞仙”来形容,就是因为更上层的审核,对任何事关外jia层面上,有可能引两个国家底层民众对立情绪的新闻,电视台台长也不敢拍着iog膛说播,出事儿了尽管找我这样的话。

要是真说了出来,就只能当成是醉话或者鬼话,一笑了之。

“电视台不让,这不是还有萧总那里吗?”杨一似乎并不认为广方面会给自己设置什么槛,狡猾地笑了笑后又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动作:“而且现在市广局里面,不是据说都是姜叔叔的人?”

“呃”罗戈愣了愣,顿时就明白了杨一的打算,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夸奖男孩的脑子机灵,反倒是少有的严肃起来:“小一,这次你可不能来。就像你说的,方台长那边不好做,咱们去找萧明南那老小子,没问题但是绝对不能让姜叔出面,这可是关系到他头上帽子的事情。有些东西到了他那个位置,要考虑的方方面面就太多了,容不得行差踏错一点儿”

“谁说要让姜叔叔出面了?”杨一给了罗戈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我只是说广电那边有姜叔的人,又不是要让这些人帮我们活动,同意新闻的放送。”

“那你是……”罗戈顿时就m-糊了,轮到拉关系跑路,十个杨一加在一起都赶不上罗戈一根小手指头,可是杨一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要走这层关系,也不怪罗戈猜错了男孩的打算。

有些尴尬地回身看看一众下属,还好,都被杨一的话勾起了兴趣,倒是没人注意到他胖总的“失策”。

“那里面不是也有另外一些不听话的人么?”杨一神情诡秘地笑了笑,然后右手做了个捻票子的动作:“去找那些家伙啊,用领袖头像开道。姜叔的人,只用给我们提供一些个人资料就行了。”

罗戈明显有个反应滞后的神态,这个胖子在回过神后,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复杂眼神盯着杨一,半晌才迟疑道:“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这种已经算是有些敏感的东西,他们未必会碰。”

这真的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思维吗?对于杨一的打算和心机,罗戈不知道该夸奖好,还是该用大哥的身份劝导一下。如果是自己身边能有一个jīg于计算的同伴,那自然是应该庆幸甚至是庆祝的,但偏偏杨一的年纪实在是“稚­嫩­”的过分,至少相较于对于这种厚黑的手段来说。

十岁的时光,那正是一个人生命的1a季雨季,其承载的不应该是这么黑暗的一面。

“利令智昏,罗哥你不会连这句话都没听说过吧”杨一把罗戈脸上最细微的表情也尽收心底,不过他不认为需要在这件事情上,对罗戈刻意解释些什么。不言不语就是最大的坦然,刻意澄清反倒是落了下乘。

“而且也不止是钱嘛,反正那些人喜欢什么就给他们什么,这又不是哄骗他们去做什么杀头的买卖”重生男肆无忌惮地大放厥词,也不用担心自己的形象问题。这就是年龄所带来的好处了,就算说了什么让人瞠目的言语,也可以轻飘飘来一句“人家还是小孩子,那些话都是道听途说”之类。

罗戈脸上的1-出来的感慨也只是一瞬间,即便是有些东西他看不过去,大不了事后和杨一单独谈谈也就是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怎么扳回此刻的局势。

­干­咳了一声,掩饰住刚才的多虑,罗戈点点头:“想法不错,我认为可行。这方面的事情,就jia给我吧,等会儿我会和国内联系一下。”

“不过……”罗戈犹豫了一下,然后咧咧嘴:“那个什么少年漫画部的木拓,你不会把那个小鬼子的话当真吧?我一开始对这家出版社还ǐg有好感的,不过他们现在玩的这一手,是不是有些不太厚道了?”

说到这里,阳一化一票人也是感同身受地附和起来,对于讲谈社单方面毁约的行径给予了深刻的批评。尤其是葛黎高力,这个草原上的小伙几经磨砺,依旧保持着他骨子里最本-最纯真的那些特质。一说到讲谈社这边,就嘴歪眼斜的生闷气:“别说啥在商言商什么的,要再和这样的人合作,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说什么呢”极好彩头的罗戈转身就给了葛黎高力一下,面带不虞地回过头去,高高壮壮的小伙子不敢和二老板争执,嘴巴上还是不服气地嘟嘟噜噜。

杨一有些头疼起来,他可没有想过就这么放弃岛国的市场,国内虽然有着十多亿人的大蛋糕,可是那也得是等到市场秩序明白确立之后。

要知道现在和讲谈社这边合作的项目,除了代理出版《云荒》之外,就都是由漫画衍生出来的产品,至于比较重要的动画游戏改编权,可是一个都没有放手的。

漫画的周边,在岛国这样有着深厚acg化氛围的国家,能够有市场没有问题,但是那些岛国的御宅族趋之若鹜的东西,未必就能在国内同样吃香。无他,大家都没有为这种“为小孩子玩的东西1a钱”的意识。

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对讲谈社方面的诚意表示了怀疑,这就让杨一觉得不太好办了。

如果是普通的员工也就罢了,可是看看房间里,二老板,二老板的一号小秘,秘书处的­干­将,行政部的经理助理们,还有阳一出版里的两名主编……

虽然在这里不需要什么民/主,杨一也不在乎让人觉得自己是个大权独揽说一不二的纨绔,可唯一的问题是要拿出让人信服的实力。

或者说,说服他们。

“你们真的觉得讲谈社方面,是要腰斩这一次的活动?”杨一坐在演播室风格简明的注塑椅子里,眼睛里分明是玩味的笑意,就像是某个调皮的孩子窥破了大家都没有看出来的陷阱。

嗯?屋子里面躁动的气氛,因为杨一这句话而忽的安静下来,人们都疑地打量着面-沉静的男孩,显然是觉得杨一这么说是不是过于天真了一些。

就像是被炸弹轰炸过的战场,静得出奇。

没错,你是和那些东洋佬打过jia道,他们的一个副部长和你关系不错,大家第一次的合作很成功而且似乎这种蜜月期将会一直维持下去。

但是,这是商场,就像是两支或者更多支军队的jia锋,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一厢情愿认为讲谈社不会贸然毁约,事实是要打你脸的

气氛当然不能说是凝重或者紧张,事实上还有极个别对讲谈社印象急转直下的员工,流1-出一些不以为然的味道。

“虽然那个后来的部长木拓什么的,一直叫嚣着赔偿不是问题,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他们有什么终止合约并转入赔偿程序的动作吗?实际动作?”杨一一开口,众人都识趣的闭嘴了,而且也的确没人能答出这个问题。

“那也未必,很明显是在忙着应付那些抗议的62。”罗戈明显对于那些极右翼没有任何好感,直接用了一个不雅词汇给人定了质。

不去理会意气用事的罗戈,其实其他人也没有胆量和罗戈一样,把腹诽转为口头上的不满表现出来,杨一想了想考虑要怎么样措辞,才会让人不觉得自己是信口雌黄:“你们现没有,那个什么木拓部长,从头到尾只是口头上要求解约。按照道理,原本他们出的邀请函上,可是印着董事长的名字的。那么在解约的时候,只是一个分部部长出面,这合乎规矩吗?”

罗戈兀自不相信地哼了一声:“难道还有那个国际商务法规定了,解约的人就一定得是开始签约的那个,或者是双方的大老板?”

杨一无言地吸吸鼻子,看来那个木拓部长给罗戈的印象简直是糟透了,而他还要帮着一个外国佬擦ρi股,这个世界还真是谬不可言。

“没有这个规定,我只是想说,我们和讲谈社也打了这么久的jia道,外界盛传的那些流言,多少还是听说过一些的吧?总之以他们董事长的格来看,就算对上一些散兵游勇的抗议者也会退缩,但礼节上也是不可能疏忽的。”

杨一言毕不等罗戈反驳,又加重了语气:“他们是岛国人,最注重小礼节的岛国人。就算为了利益把大义,契约jīg神都抛到脑后,但是道歉是绝对不会少的而且必然是来自最高层的道歉”

罗戈尽管不想认同这个看法,但无奈的是,杨一的剖析直指岛国人最基本的格特质,简直就如同是历经了基因的选择后,一代代流传下来一样。

即便是单方面毁约,也一定会不厌其烦地表达歉意。这一点,杨一说的没错。

可现在的事实是,那个什么木拓部长在1-了一次面后,就蒸的无影无踪,实在是不符合岛国人的待客之道。

“而且还有,上次罗哥你买来的商务情报显示,讲谈社的销售实洋的记录,是在97年吧?98年开年之后的码洋好像不是太好?”

罗戈这时候也能冷静地思考问题了,而非是把个人情绪带入其,听到杨一问起这个问题,就mo着下巴点点头:“不过只到今年2月份而已,3月份的数据那个时候那些人自己都没有拿到手。”

即使是合作伙伴,也有必要通过自己的渠道,来了解一下彼方的真实情况。杨一从不否认这个世界上有真情的存在,但是这个弥足珍贵的东西,绝对不会出现在“政治”和“商业”的领域。

哪怕就是剖离了政治层面的战争,也比前两者纯粹而­干­净。

所以在确定了现阶段的展方向,是要借助讲谈社的“东洋风”,来挟洋自重壮大己身后,对于讲谈社真实情况的调查,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这就已经足够了,不管说岛国出版业是被金融风暴擦了个边,还是因为互联网的兴起,电子商务开始抢占传统商业模式的市场总之,讲谈社的市场缩水,这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杨总,这只是开年后两个月的数据报告而已。”在正式的会议上,薇安也从来不打趣杨一,而是谨守自己的本分,约莫这也是她能够坐稳1a心罗胖子第一小秘位置的原因。

“两个月就能看出很多东西了”杨一难得霸气侧漏了一把:“怎么,不会是对我的眼光有怀疑吧”

大言不惭,无过于此,不过带着重生者的记忆而来,这个世界上的非自然个体,对于杨一来说都是愚昧而落后的。

既然杨一放出了这话,要是还有人怀疑就是不相信他杨总的眼光了。在这种时刻,杨一以前历次预测,所积累的非人眼光,那种不同于一般懵懂小孩的成熟长远,对于震慑下属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没人表示反对。

“所以,这个时候讲谈社开拓新市场,进行结构调整,这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杨一再次加重了语气:“所以说,还能有比国内市场更好的新市场吗?还能有比我们阳一化更好的登录踏板吗?”

“不管是历史渊源,还是出于现实利益,以及对未来的考量,我们就是讲谈社的天然盟友。同理,对于我们来说,他们也是一样。”

罗戈嘿嘿嗤笑一声:“可是人家转眼就把你这个天然盟友给卖了”

“如果我没猜错,可能是他们上层授意,让这个木拓部长来对我们进行试探的。”杨一懒得理会罗胖子的冷嘲热讽,自顾自说出自己的分析:“而试探的原因,就在于我们两方的实力不对等”

说完这句话后,杨一就合上了嘴巴,任由下面的人自行去分析揣摩这一番话的是非对错。

少年人的脸庞此刻充满了自信,紧闭的线如同一支锐利的长箭,似乎在向着某种东西宣战。

“实力……不对等……”罗戈细细品味着话的含意,忽然明白了些杨一所指的东西:“你是说,这是在观察我们的应对措施?评估我们的危机公关能力?”

“公关谈不上,毕竟人生地不熟,想要公关的对象都没有一个”杨一耸耸肩膀笑了笑,一番侃侃而谈后,做出了决断的他,格外不像个小孩子,那种外貌年龄与自身气质的反差,居然是形成了一种极为独特的个人魅力:“应该就是观察我们的应对手段无误如果他们觉得阳一化值得合作,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告诉我们危机已经解决了云云我才不会相信,身为岛国最大的出版社之一,面对外面那些渣渣会没有办法。”

抗议者的标语和口号,自始至终都只界限于化领域,丝毫不涉及更为越线的东西。

如果连这些明显是人为控制的抗议者都搞不定,那位野间v皇也不要商场了,回家洗洗抱孩子更合适。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别自己了自己的阵脚。”杨一指了指外面,神态愈从容:“顺便再借势往国内放一把飞刀,剩下的东西,jia给目前的盟友就好。”

事实上外界的助力,来的比杨一想象要快得多。

当然,不仅是度,这一批外援的身份也同样让杨一意外。不止是杨一,从罗戈开始到临时编外人员的刘彦,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目瞪口呆地通过隔音窗户,看着外面不远处疾驰而来的车队。

一辆外形大的夸张,看起来和小号敞篷甲壳虫也没太大区别的摩托车,带着如雷霆般的轰鸣闯入人们的视线,在这辆庞然大物后面,是近八十辆同样彪悍的机车。

虽然比起领头的那辆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平时生活里,很少接触这种改装大摩托的杨一等人来说,随便一辆拉出来,任然具有相当程度的震撼力。

“雅……雅库扎”最边上的刘彦偷偷咽了口口水,喉结一个劲儿的动。

当先那个摘下墨镜的,不是昨天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江陵撅男吗?

这些杀气腾腾的黑社会成员明显是带着某种任务而来,也不下车,就这么原地“突突突”着油儿,简直让人头皮炸。

罗戈这时候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在震惊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岛国比国内达先进了,真的”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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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8.时来天地皆同力

288.时来天地皆同力

可是很明显,罗戈不是什么一口唾沫吐到地上,能摔成八瓣儿的铁血真汉子。//

在看到了那些来人的动作后,他马上风向一转,满口子都是感慨——“还是道上的兄弟够意思”,“江湖道义果然是江湖道义”,“一,看要不要把那个什么江陵丫头也拐到手,以后在岛国这边也有个照应”。

一年夜堆的胡言语,总结归纳起来,年夜致就是:仗义多为屠狗辈,欢场尽是义气ji。

前者是罗总刚刚体会到的,至于后一条心得,杨一暗示虽然听不懂,可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和阳一文化众心中有底,开始搬着板凳看好戏的心态不合,江陵撅男率领着的那些行动部直属番队下属们,一个个开始骑着重装摩托,围绕在抗议人群的周围,一个劲儿的打着圈子,年夜马力的油轰鸣着,几十辆机车的咆哮,一时间把抗议者的呼喊口号压得鸦雀无声。

抗议者都是岛国的极右翼分子毫无疑问的,但这其实不是这些人就都是穷凶极恶之辈,很多刚刚二十出头的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中或许也就是个打打游戏看看新番的御宅,至多到岛国雅虎上面年夜放厥词,放放新世纪的年夜东亚共荣之类的嘴炮。

这一次的游行抗议,若不是有心人在其中牵引挑动,那么多半可以肯定,他们是绝不会呈现在此时此地。

所以当这些ji进者们看到了真正的雅库扎之后,退缩收声也是正常之举。

固然,江陵撅男带着直属番队过来,也不是为了欺负一下仗着地头蛇的身份,就对外国人肆意叫骂的岛国中二愤青,如果只有后者在场,那么也用不到他们出面了。虽然会展中心的保安们在数量上远远不及抗议者的人数,可要维持住现场的秩序,还是能够勉力而为。

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些隐藏在抗议者之中的江东区同行罢了。

“我看到了,委员长是藏海一家的织锦三郎哟,那个蛋居然缩了回去,这可真是让人觉得哀思”

江陵撅男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江东区的藏海一家,也只是东京都江东区的不入流势力罢了,事实上要不是组织里有人呵护,作为东东京都最年夜的雅库扎势力,住吉会又怎么会放任自己眼皮底下的老鼠?

住吉会的风纪委员长,以及总部­干­事,这两个相当强力的­干­部,其家中尊长和藏海一家初代目的jia情非同一般,都是在那场污名昭著的侵略战争中幸存下来的老兵。

在战争中幸运苟且的老兵,可不是人人城市自我检讨的,因为战争失败而潸然泪下,终其一生都以天皇和所谓岛国国运为最高信仰的重度洗脑患者,不在少数。

一群无可救的老年中二。

这也是江陵撅男为什么要在取得久长保弘的支持后,才能够罢休前来的原因,一个和他地位相同的风纪委员长,一个组织总­干­事,这两个坚定的极右翼加在一起的能量,是他怎么也不成能零丁应付的。

“哟西,织锦那条落魄的野狗吗?”江陵撅男不话,可不代表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也同样会连结缄默。江陵美男极为不羁地咬着烟头扫了一眼人群中的某个角落,丝毫不把自己的同行放在眼里:“哥哥,我可真是太善良了,如果他们不乖乖滚蛋,我们是不是要一直这么转下去?这可真像是马戏团的表演呢”

“美男”

鬼将兄的目光都没有落在自己弟弟身上哪怕片刻,事实上他也没有什么体例,对自己这个直属番队的队长,就算是动用家法,也只能让他连结最多一个礼拜的恬静。

“刚木”沉声唤出了一个名字,然后江陵撅男没有任何脸­色­地指了指人群。

马上就有一个极为­精­悍的光头站了出来,五彩的纹身一直延伸到脸颊下方,从头到脚,这个雅库扎成员都散着一种“我绝对不是正常的家伙”的味道。

“去,和藏海一家的负责人jia涉一下,这里,现在归我们住吉会接管了”男人降低的声音,却彰显着某种名为蛮横的气息。和华夏国内南方拐子的痞气,又或是北地爷们儿的年夜喇喇直接不合,组织和程式化,成为岛国雅库扎身上最为明显的特征。

“哈依”接到指示的纹身男刚木下了车子,在抗议者们疑虑的眼神中,径直走向了几个明显有着相同气质的男子。

“们这些家伙,现在该做什么,就回去做什么吧会展中心这里,是除住吉会之外势力的禁区,今天”用眼角看人的刚木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之情,把藏海一家的人当作是了招之则来呼之即去的玩物一样。

蛋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话吗?”

虽然纹身男刚木没有点名,可是江东区的那一群人却知道,他是在对着自己的总队长织锦一郎话。不过藏海一家站出来答话的人,却不是织锦一郎,而是他身边的一个喽啰。

底气一点儿都不足。

“难道还要我第二遍吗?”刚木一只手伸进了怀里,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雅库扎们都知道。

把手伸进西装里面,其他人这么做的目的可能有千百种,可是换了正在和人坚持的黑社会,那就只能是掏家伙了。虽然这个动作更多只是某种示意,谁也不会傻到在年夜庭广众之下扣扳机,不过被人用家伙指着的感觉,肯定不克不及称之为“bang”。

那个时候再退缩,就更是一种洗脱不去的污点了

蛋,只不过是个脸番队长都算不上的喽啰,想要和织锦总队长话,得让们能够做主的人来”藏海一家的高层和住吉会的­干­部有往来,可不代表两方起了冲突后,他一个喽啰的委屈也能获得伸张,真的被人“突突突”突失落了,也不过是死后能够有一些哀荣罢了。所以在这话的时候,这个喽啰强撑着的脸­色­,也就不足为怪。

“嗯,很遗憾,看来们这些野狗是要拒绝委员长的好意了”

就在纹身男准备宣判的时候,织锦一郎终于躲不下去了,就算一直藏头1ù尾直到风波平息,可是回去后呢?回去之后怎么面对总长,以后怎么驾驭手下的人马?

“请等一等,我们藏海一家可历来都是贵家的盟友难道江陵委员长要毫无理由的,就对一直以来的盟友举起刀枪吗?”织锦一郎貌似平静地站了出来:“我们不知道江陵委员长的好意是什么与之相反,却看到了贵家从一出面,就一直在针对我们呢。请问这是为了什么”

能够坐上一个雅库扎家庭总队长的,光靠打打杀杀可不现实,江陵撅男不是这样的人,织锦一郎同样也不是。示之以弱固然有些哀思,但现实力量的强弱决定了人可以选择的标的目的,没有挑战强权的勇气,行迂回之计也不失为应对之策。

这个时候的会展中心外面,原本是事件焦点的抗议者们,反却是无人问津了,他们自己也很是自觉地放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被一个东京都内势力最年夜的黑社会盯上,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群体地抵制外国人他们敢做,群体地匹敌雅库扎?

咦,匹敌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人家不太懂诶

岛国极右翼年轻的心态,年夜抵就是这样。

同样的,在场的媒体们也自觉把摄像机镜头瞄准了新来的这批人马,虽然在场的娱乐媒体的数量更多,可是在雅库扎正式出面后,就有向着社会热点新闻的标的目的成长了。

怎么回事?这是住吉会自的行动?还是讲谈社和住吉会i底下有了什么jia易?

一般而言,那些记者们城市这么想,至于那个来自邻国的阳一文化,打死也没有谁会把这些初来咋到的外国人,和本地最有名的黑社会势力联想到一起。

“我不知道什么盟友,我只知道,有人在我们住吉会的土地上捣就是这样”远远的,江陵撅男终于话了,可是江陵鬼将的结论,让织锦一郎心中笔挺沉了下去。这家伙这么,明显是要a手到底了那自己要怎么办?

“哦,真的吗?”身为江东区知名的组织,如果被几句话吓走,那实在是让人不甘心织锦一郎现在的心情就无比矛盾,退?可是今天的任务,都是组织上慎重jia代下来的,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聚众闹事,就这么退回去,不什么组织颜面,雇主那边城市欠好jia代的吧

不退?看住吉会这些家伙们的反应,就算现在不会真的脱手,比及那些记者们离开之后,也不会让自己有好日子可过并且鬼将江陵撅男的凶厉之名,流传了可不是一天两天罢了

“如果江陵委员长坚持的话,我能不克不及冒昧地问一下,是贵家总­干­事……”

“杜口,想要挑拨离间嘛蛋,我们住吉会可是上下一心的组织并且我再一遍这一次过来没有任何其他目的,只是为了维持秩序。们这些蛋,就是破坏秩序的渣滓知道了吗?”江陵撅男才不会给人留下什么口实,就算是组织里的矛盾,也绝对不会让外人肆意评判。

他这么一话,织锦一郎自然是再无话,权衡了好半天后,终于是带队灰溜溜地离开。

实力上巨年夜的差距,让他没有任何选择。

如果真的起了冲突,到时候住吉会高层会为了一个非组织成员,来为难他们自己的行动部委员长?

藏海一家的成员们悻悻散去后,剩下那些抗议者们虽然心有不甘,可是口号什么的,是不敢再年夜声喊出来了。虽然不忿于自己国家的雅库扎成员,对那些外国佬的呵护,可是这也只是一种假设和料想,不是吗?

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下,就怀疑本地最年夜势力的黑社会,那可是脑袋坏了才会去做的傻事

并且在来之前,就被久长保弘再三叮咛过,江陵撅男这时候可不会犯下初级毛病。如果他之前驱逐藏海一家,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组织的利益,那么现在就绝对没有理由,再去驱赶那些没有黑社会布景的抗议者了。

究竟结果整个岛国的雅库扎组织,在年夜立场上,还是偏右一些不是吗?

但江陵撅男所作的这些,也已经足够了。没有了带头挑唆的藏海一家之后,那些普通的右翼分子,在一群黑社会成员的看护下,也没有胆量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究竟结果这些人对普通人的威慑力,还是相当强烈的。

“请,请问,您是住吉利一家的成员吗?能不克不及向年夜家透1ù一下,您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维护秩序?”

“打搅了,我是fujitv的新本,能不克不及就几个年夜家都关注的问题,迟误您些许的时间”

要是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国家,记者围堵黑社会的情况都不会产生。但这里是岛国,于是看似不寻常的事情,也就真实存在了。

并且眼前这人还是住吉会的成员不是吗?虽然是势力最年夜的组织,不过总不至于当街对记者们,做出什么不太恰当的举动吧?

归正很多外景主持人都是两眼一闭,就这么冲了上来。和可能存在的危险相比,还是工作业绩更重要

“抱愧,这只是组织的正常行为,请不要有什么年夜惊怪。”江陵撅男其实和那种无脑匹夫的形象相差甚远,他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强调这都是组织的日常行为,绝对不带上任何偏颇的立场。

至于有些人信不信,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表白态度。

看到江陵撅男很好话的样子,一些原本不敢上前的记者,也都壮着胆量围了过来,可是却没有获得任何有用的讯息。那些反应快的家伙们,在用尽了浑身解数后,就有一两个开了窍的,不动声è地从人群里退出来,风风火火地赶往会展中心内部。

采访不到黑社会,并且也不敢问一些过ji的敏感话题,可是引冲突的根源,那些华夏人,难道也采访不到么?

只要随便掏出一点儿工具,就足以让自己的主编们喜笑颜开了吧

会展中心西展厅的通道处,刚刚同抗议者们斗争过的工作人员们,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就又要应付那些无孔不入的记者们。

“我是记者,我有采访的权利,们这些家伙,不要­干­扰了新闻自由”

“我是富士电视台的记者,能不克不及为我们放置一下,让我们和这次活动的主办方见个面呢?”

前一天没有前往阳一文化在皇居广场活动的媒体,现在快要把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个阳一文化会引这么多的关注,昨天就应该开始追踪才对

而那些有了第一次活动相关采访信息的媒体们,则是不竭地抚慰着自己——真是万幸就算今天采访不到那个阳一文化,只要今天的新闻放送后,再配合昨天的图文资料,那也会是很能吸引人的话题吧

这个时候,会展中心的主演播室里面,正因为抗议者们偃旗息鼓而松了一口气的菊次一平,获得了下属如下的述说:“主任,那些华夏人,那些华夏人他们,能不克不及现在同意让记者进场他们现在需要召开临时的新闻布会”

“临时的新闻布会?”刚刚放松了的神经立刻绷紧,菊次一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一口回绝:“不成以,这怎么可以的年夜脑呢,为什么不经过思索就来述说?万一他们要是暗示了对岛国的不满,所造成的后果,应该由谁来负责”

“呃,主任。”前来述说的公务员下属,这时候也只能忍不住地惊异起来,为什么那个孩子,那个像是在一群人里面玩耍的孩子,会提前做出这样的jia待?

——请务必安心,把我的话转告给负责的先生,我们不会有什么不满,或者对贵方不友好的暗示相反,现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是为了消除这些媒体的误会和猜忌请您就这么转告吧并且这也是我们的真实想法

那个明明是孩子模样的家伙,居然一下就料准了菊次主任的想法,这真是太可怕了

纯真能够猜准他人的思想不成怕,可怕的是他的年纪

不会是他人教他这么的吧?可是看这些人的反应,似乎都很服从这个少年

摒弃脑中的杂念,这名下属赶紧把杨一jia待的话叙述了一遍,马上让菊次一平愣在了那里。

这些华夏人所的,可信吗?他们真的不会借新闻布会的时机,来批评接待工作和岛国的国内秩序?

想了想,没有什么决断力的菊次一平站了起来:“这样吗?还是不克不及确定,那就过去亲自见见他们吧还有的那个让人惊讶的孩子。”

而另外的演播室里,罗戈正心里没底地努着嘴:“哎,敢包管,开了这个新闻布会,讲谈社那边就会1ù出真实意图?”

杨一很是无辜地撇撇嘴:“不敢,可是我比强,起码能敲定主意”

不怕被罗总怒火殃及的围观众们,纷繁耸着肩膀乐不成支地笑了

289.攻守易位(1)

“什么?那个华夏的公司,他们的高层决定了接受采访吗?这还真是有魄力的决定啊”

“不会是想要控诉什么?”身后背着摄像机的同事嘟噜着

得到了消息的记者们心中充满了各式猜测,很多人都在等待这一次各方力量博弈的结局有些人只能看到这是两个民族间情绪的对立,也有娱乐媒体的记者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黑社会和文化公司的纠葛上但是嗅觉稍微敏锐一些的,都能看出某些隐藏深的东西

那些混杂在抗议者中的雅库扎成员们,难道真的是为了民族利益而呼喊?也许有这样的黑社会,但这种认知,真的会是黑社会团体中的主流看法?

而弄清了事件背后彼此博弈的两股力量后,细心思考一下事件发生后最终的受益者,那么就能找出动乱之源

没有什么民族大义,也没有什么针对华夏的抵制情绪升温,一切都是被刻意引导放大而已与其说是为了对付那些外国人,还不如说是岛国国内出版业之中的内部斗争

不论多曲折离奇的事,一说穿了,你就会发现它并不像你想像中那么复杂,仅此而已

抗议者们已经不成声势,不过那些住吉会的成员们也没有针对普通的右倾民众,只是在驱逐了藏海一家的成员后,就三三两两在会展中心外面巡视了起来

对于“度”的把握,江陵撅男无疑做的很好,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下攻击自己的把柄,譬如关于里通外国这种听起来可笑,但的确能对一个雅库扎高层带来不良影响的攻击借口

……

“什么,失败了吗?你们这些家伙,在收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双叶社的办公楼里,是传统的岛国株式会社布局,即便是身为社长的诸星大,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单独办公间

因此当他恼火万分地质问出口的时候,一群编辑们说不上心惊胆颤,可也屏声静气地缩了起来

能够和收钱办事这种话题扯在一起的,普通的岛国人大致上也能猜到是些什么事情雅库扎嘛,虽然一般情况下是没人愿意去沾惹,可日常的生活里面,多多少少都会有些交集即便是没有亲身和雅库扎们打过交道的,也绝对不会没有听说

但是看社长诸星大的意思,似乎就连收钱办事的雅库扎们,也有些不顺利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位志大量小的社长,到底是有什么样无法公诸于众的私密事件,需要请出那些混混们

“抱歉,我刚刚有些失礼了”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诸星大的语气很快谦和下来,和刚刚那个怒吼的老头子完全判若两人了其实就在很多编辑猜出来他是在和雅库扎交易的时候,就有人忍不住暗暗佩服起来——能够用这种语气对着雅库扎说话,社长大人的战斗力,这是要逆天啊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289.攻守易位(2)

然后立刻就哑然了,看来普通人终究是普通人,社长一样害怕被沉入东京湾嘛

“原来如此按照您的所述,是住吉会的那些混蛋们出面了是吗?”尽管是咬牙切齿说出了这句话,但是开放式办公室里面的编辑们,总是有一种错觉,似乎社长大人在说出“住吉会”和“混蛋”这两个词的时候,把音量放低了那么一些呢

“那么,我明白了”诸星大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然后专心致志地把话筒扣在耳朵边上,半晌后才连连推辞道:“不,不,还请您务必不要介怀,对于先前的失礼,我真的万分抱歉请千万不要退还,按照协议的规定,预付款是绝对不能收回的”

挂了电话,愣愣地站了半天,这几天一直志得意满的双叶社社长,居然如同衰老瞬间降临一样,对着窗外发了好半天的呆

连带整个公司的气氛,也因为他的这种低**绪,而变得悲凉起来虽然底下的编辑们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单单就看诸星大的有气无力,就足以让那些负面情绪止不住地弥漫开来

能够不悲哀吗?虽然双叶社多是和集英社有业务往来,但是和讲谈社的合作也不少,至少在某些信息,以及生代作家的资源共享上面,勉强也算是比较和睦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能经得住别人开出来的条件,居然出面支使了雅库扎去捣乱呢?

按照诸星大和那些三流出版社社长们的约定,原本当看到讲谈社和阳一文化的联合推广活动,遭受到抗议者们的冲击后,他们这些人就要马上召开闻发布会,对那些身陷水深火热的外国佬最后一击可是为什么住吉会那些混蛋们会半路杀出来?

简直是,简直都是些该下地狱的混蛋

甚至诸星大心里面还有另外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情——幸好那些黑社会们出动的及时,要不然真等到自己召开了闻发布会,岂不是就再也没有任何退路了么?

只是虽然自己还没有在公众面前发表看法,可有些东西最终还是会流传出去,比如自己出钱请动了藏海一家的消息

那个时候,就会面临着讲谈社疾风暴雨一样的回击了

……

和万分落魄的诸星大不一样,会展中心这里,杨一正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发布会的召开,还等待着讲谈社打出的分数重生男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是原来的演播室,而准备着和媒体见面的罗戈,还有苏晚薇安等人,都进入了演播室隔壁的会客厅里面

两个房间之间只隔着一面玻璃幕墙,但是从杨一这里能看清楚会客厅,从会客厅那里,却看不见演播室之内的分毫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289.攻守易位(3)

很多记者已经迫不及待地涌了进来,一些记者们开始架设一些他看不明白的设备,比国内他们的同行,装备要先进不少的样子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脸上那种严肃中透着激动和亢奋的表情,几乎和杨一所见过的记者们如出一辙

杨一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在那个菊次主任的陪同下,依次从另一个门口进入的罗戈,苏晚,充当两人助手的薇安他们的身后,是脸上还带着愧疚的藤冈策,以及不露半分心思的木拓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杨一收于眼底,就像是隐藏在迷雾中的先知俯瞰大地而且他现在所处的环境,也给了他极大的心理优势

罗戈那极为职业化商务化笑容背后,隐藏着的坚定底气以及一丝淡淡的疑虑;苏晚则是真正的面无表情,在经过了相当多的记者见面会之后,女孩从难以掩饰自己的小小慌乱,到如今将参访视为家常便饭,丝毫不为所动;还有薇安的尽职尽责,仪表大方……

至于那些岛国人的表情,就是不一而足,杨一唯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就是藤冈策眼中流露的惭愧之意

他是跟在木拓的身后,而且现场也没什么人,把关注的目光放到他的脸上,所以这种愧疚应该是真心实意的

一个专门和作者——而且还大多是国外作者打交道的版权部部长,居然也会流露这样的表情,这算不算是讲谈社独特的成功之道呢?

“各位好,现在我宣布,阳一文化东京都巡回签售活动的闻发布会,正式开始那么,下面将由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出席发布会的嘉宾”

主持发布会的司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似乎是市政府下设的会展中心管理方,很有经验,至少到目前为止,场面还能够掌控住

逐一介绍了在场诸人的身份后,司仪并没有过多的说些什么,直接把发言权交给了那些迫不及待的记者们,而下面也立即竖起了如林的手臂

第一个被点到的幸运儿是JNN的记者,这个小平头小眼睛的男子在站起来后,马上就把话题引向了最劲爆的方面:“来自华夏的客人,诸位好,我很想问一下,你们对于外面那些抗议者们是什么看法他们的态度,会不会影响诸位对岛国的感官,以及日后和讲谈社合作的决心呢?谢谢”

罗戈面对场下密密麻麻探究的目光,十分和气地笑了笑,对于隐约传来的零星抗议口号,根本就充耳不闻:“这位先生的问题问得很好,说实话,对于早上刚刚发生的抗议事件,我们阳一文化的来访员工们,都是大吃一惊的,嗯,真的非常意外和惊讶”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289.攻守易位(4)

||然后对着已经准备好了,要从他这里听闻什么劲爆发言,抵制­性­情绪的记者们点点头:“真的很惊讶,为什么岛国的人民都是如此的热情好客哦,你们知道的,虽然和讲谈社方面已经展开了全方位的深入合作,可是懂日语的人却没有,需要靠翻译所以大家都以为这是来欢迎我们的队伍嗯,就和刚下飞机的时候,在机场大厅那里看到的一样”

先是愣神,然后齐齐轰然起来,显然对于罗戈的这个回答,记者们十分的意外

但同样不可避免的,胖总的巧妙说辞,显然让这些岛国的记者们很舒服,一些人脸上已经明白表现出了欣赏之意

让人称道的急智,以及巧妙化解尴尬的幽默,这是所有的媒体人都没办法不产生好感的优秀品质岛国的记者也一样,哪怕就是具有右翼倾向的那些家伙,在这一刻也是如此

当然,对于罗戈本人,以及他身边的苏晚、薇安,还有通过播音设备听得一清二楚的阳一文化的上上下下,则是对杨一彻底的服气

没有办法不去佩服,因为在发布会之前的商讨会中,杨一居然都预料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就交代了罗戈现在回答的这一番话

说杨一是怪物,未免夸张了点儿,但是对于已经开始滋生个人崇拜情绪的阳一员工们,重生男就绝对是那种天生的鬼才

体察人心,临机生智,无一不是最优秀的人才才具备的品质,称之为妖孽,并不过分

而杨一自然是觉察到了身边众人的惊愕和钦服,拥有了重生这个命运作弊器,身为作弊者的优势之大,简直是让人仰天无语那些岛国记者是什么尿­性­,可能问些什么问题,后世见多了各类闻报道的杨一,简直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

那么在事先知道了考题的情况下,成绩还是不及格,那就只能去面壁自省了

对于罗戈——或者说杨一的回答尽管十分佩服,但这个JNN的记者马上就找到了另外一个突破口:“那么现在,想必您已经知道了那些抗议者的真实想法了那么在知道了他们的真实想法后,您又是怎么看待这个事件的呢?”

“岛国和华夏互相之间的交往还是太少了,要真的是足够了解彼此,就绝对不会发生今天早上的意外两个民族的文化本就同出一源,又何谈什么抵制?”

罗戈彬彬有礼地回答道,然后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们阳一文化和讲谈社的合作,正是基于这个理由”

不得不说,政客和商人都是天生的表演艺术家,至少绝大部分都是胖总此刻一番情真意切的回答,让哪怕是最为挑剔最为右倾主义的记者们,也没有任何质疑的余地,反而是纷纷鼓起了掌

只有罗戈本人,在心底对某个重生男破口大骂:尼玛的小一,怪不得说什么让老子来出风头,刷岛国人的好感度,这他**也太恶心了点儿百度搜索阅读最最全的小说///

290.盟友才是最后的守关啊

29o.盟友才是最后的守关啊

既然在布会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大的基调就被杨一和罗戈敲定,那么接下来的流程,只不过是按照事先预定好的步骤,有条不紊一步步走下去就行了。//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netbsp;而且在杨一所设想的,可能出现的提问中,那个Jnn的记者好死不死就选了答案最为巧妙的那个问题。这么一来,整个布会的气氛,也就偏于友好融洽,而不是阳一文化满腹怨气,岛国记者们落井下石。

最开始提问的Jnn记者,肯定不会只想问两个问题就算完,不过身边还有一大群同行,主持人也不可能把所有的言权都jiao给他一个人。于是在得到了罗戈的回答后,大抵是对胖总表达出来的友好风度很满意,还一脸欣赏地鞠了个大大的躬。

“谢谢您的回答,希望贵公司接下来的活动能够一切顺利。”

这个记者刚坐下,他斜后方的一个nv人就站了起来,眼中满是岛国nv人少有的锐利神情:“罗社长您好,我是每日新闻的特派记者青崎鸠山,在下有三个小小的问题,想请您为我们大家解释一下,可以吗?”

这个nv人一站起来,四周就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议论。

“这个nv人啊,她怎么也来了”

“可笑,这样的新闻她怎么可能放过,如果不来,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吧”

透过两个房间中间的隔窗,杨一清楚地看到了提问nv记者的全貌,上扬的眼角和眉mao,额头中间紧绷的川字纹,无不透1ù出一股呼之yù出的凌厉气息。如果不是他的意识清醒无比,杨一只怕会以为这是哪个便衣nv公/安在对罗戈进行审讯。

没有得到提问的机会就站了起来,而且一开口就是要问三个问题,未免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吧

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比如脸上笑成了hua儿,心里面腹诽不已的罗戈,比如罗戈身边保持微笑的薇安,比如还留在演播中心这边的葛黎高力等人。

但是杨一却隐隐有了些明悟,能够不顾布会举办方,不顾这么多同行的感受,不顾当事人愿不愿意,就自信到自我地提出这种要求,绝对不会是抱有善意而来。

而且前世在那些网络论坛中了解到的,某些一鳞半爪的情况,每日新闻不就是Jnn的关联播放电视台么?这算什么,跳出来给自家人找回场子了?

但是这样的情况之下,又没法真的拒绝这个人的提问,要不然罗戈刚刚苦心营造的祥和气氛,岂不是瞬间就被自己给打碎了?

主持人也是颇为为难地看了一眼罗戈,不过胖总绝对算是压得住阵脚的人物,毫不因为这个青崎鸠山的不礼貌举动而不满,反倒是笑得更加亲切:“今天的布会就是为大家解答疑huo的,这位小姐当然可以自由提问。本书更新来自不过考虑到这个布会是临时起意召开,而且原本安排在今天上午的活动,也会按照预定开展……所以,还请您一次xìng问完所有的问题好了。”

要不说杨一碰上了罗戈罗胖子,也算是重生之后的时来运转呢?这两人一个带着前世的记忆,先知先觉出谋划策,是幕后鬼手一样的人物;而另一个,在其他品质上面,和世纪之jiao的nohao儿们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圆熟油滑老辣,但却偏偏还保留了两分天真的野心,和不拘一格的勇气。

正是这种勇气,让罗戈现了杨一的不同寻常之处,以至于有了现在的二人组。虽然现在还不好冠以“黄金组合”的名号,不过两人联手之下,对付一个心怀不轨的异国记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很赞赏您的风度。”青崎鸠山的用语习惯,倒不像是个土生土长的岛国人,反而是偏西化一点:“那么我就一次xìng提问好了这一次的抗议事件,您作为阳一文化的行政总裁,有没有考虑过贵方也需要在事件中承担一定的责任?毕竟民众的抵制情绪不可能凭空滋生……”

听到这里杨一蹙起了眉头,这个记者就是那种典型的搅屎棍,她在放嘴炮的时候,绝对不会考虑什么叫公正客观,而是以抓人眼球为第一要务,而且一定会以观点犀利,提问直接自居。

某种程度上,阳一文化现在正面对着一个轻度自我催眠者的难。

“第二,您以后会怎么对待外面的那些抗议这?他们并非只有这么多,可能在岛国的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同样不满贵公司作品登录岛国的民众。那么,您和您的公司成员,还有旁边这位苏晚小姐,会不会把他们和其他岛国民众区别对待,人为划分出等级?另外,我们注意到在抗议生后,很快就有雅库扎成员赶到了现场,这是不是意味着,您在来访岛国之前,就已经通过某种渠道接触过了这些社团成员?或者说,您本身也涉足过社团组织,这一次某些社会人员的出动,意味着双方达成了合作关系。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netbsp;“合作关系?”罗戈这次倒并非是装傻,而是真的为nv记者鸠山的这种思路所震惊了。

“就是华夏和岛国的非合法组织,在某种程度上展开了跨国合作”

罗戈的脸瞬间就黑了,他现在算是对杨一开玩笑所说的一句话有了深刻认识——jīng神病人思维广,弱智儿童欢乐多。这个青崎鸠山,摆明了就是思维开阔的典范。

黑社会的跨国合作?

“不好意思,恕我没能nong明白您的意思,鸠山小姐是指,我们阳一文化是一个类似雅库扎组织的公司喽?那么我只有一个感慨,讲谈社的野间社长,被誉为出版nv皇的前辈,原来也不过如此嘛居然会选择一个黑社会团伙作为合作对象。”

罗戈呵呵­干­笑两声,然后看着旁边的木拓和藤冈策解释道:“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是根据鸠山小姐的提问推断出来这个结论的。”

阳一文化一票人顿时就笑了,罗戈的这个回答,就是典型的“杨一式”诡辩,两个老板斗嘴互泼脏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杨一用这招把罗戈噎得无话可说。

现在看起来,似乎胖总也达到了出师的水准,很是能活学活用嘛。

不过能够在这些记者们中间hún出名气,青崎鸠山肯定不是只会脑补这一个招数,在听了罗戈的调侃式自我辩护后,马上就撤下了脸上凌厉的表情,转而大方微笑道:“最后一个问题只是我的个人猜测而已,当然,我也是野间社长的崇拜者呢,怎么会质疑她的目光那么,您现在能为我们解释一下前两个问题的答案吗。”

“我们的确有些责任。”

罗戈这话一说出来,一票记者们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掩饰不住的兴奋和跃跃yù试。

这是,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是这种示弱只会让人看不起的吧?这些抗议者的出现,明明就没有阳一文化的丁点儿责任啊

“就好像一个偏执的小孩子犯了错,身为成年人的我们,能够推脱自己的问题,可以说自己起到了应有的引导向作用吗?”罗戈继续侃侃而谈,这就是他自己的临场挥了,在杨一jiao代了那么多的注意事项之后,要还是出现问题,他也不配继续坐在总裁和二号董事兼股东的位置上:“我们阳一文化的问题,就是没有让这些抗议的岛国人民理解我们的来意,理解阳一文化寻求合作与共同展的决心……”

听着罗戈不打草稿的骗人话,杨一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明白罗家长辈的心情了。

这厮明明就是天生从政的料子,奈何心xìng跳脱不定,怎么都不愿意在需要压制本xìng,假装成熟稳重的体制内展。如果不是xìng格的问题,这位罗总啊,现在说不定都能hún到个县处级副职的位置了。

“至于那些抗议者们,就是我刚刚所说的,对我们缺乏足够的认知和理解。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更应该让彼此多一些认识,为什么要排斥他们呢?”

青崎鸠山得到了答案,未必是她想要的,因为这些东西虽然能得到主流声音的赞扬,但是一点儿都不劲爆,根本就不能让人好奇兴奋起来。

可是她还是点点头坐了回去,既然现在抓不到这些外国佬的把柄,那就慢慢来好了,也并不急于一时。而且讲谈社在国内的舆论界,也是有其影响力的,一再公开挑衅质疑这个老牌出版社的合作者,未必就是合适的。

这个抱着不良目的提问的nv记者做下去后,主持人就格外警惕了起来,能够在这样的场合下担任布会主持人的,即便不是和讲谈社亲善的人,起码也能秉持最基本的中立观点。

但是很显然,野间佐和子是不会理睬什么中立不中立,她的直接代言人木拓所安排的这个主持人,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自己人”,甚至sī下里收过红包也不奇怪。在出现了青崎鸠山这个让人心中一颤的意外之后,他可不敢再放任记者们自由挥,而是在接下来的提问中,都选择了早早就联系好的媒体。

,朝日新闻,nhk,总之都是绝不会对阳一文化抱有敌意的存在。

至于那些诸如Friday,nvxìng自身,新动漫前线之类的专业xìng媒体,也是有机会的。

反正不会再让那些右倾的家伙们提问就是了。

布会被这个主持人重新引回应有的轨道后,也就再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bo澜生。虽然未必符合这些记者们在来之前的预期,不过总是采访到了一些东西不是么。

至于那些一开始就抱着别样期望,脑部着什么搞到第一手资料,回去就加薪升职的家伙,那都是雏儿,多经受几次事实的打击就会成熟。

而在记者们yù/求不满,但又不得不带着郁闷的心情散场之后,真正的戏份才开始上演。

……

另外一间sī密度极高的会议室中,椭圆长桌的两侧,一边是罗戈杨一外加几个助理,另一边则是木拓,以及另外一个第一次出面的讲谈社高层。

两方各自有五六人出面,阳一文化剩下的那一票,都临时被派去布置展台,而且讲谈社的几个明星漫画家,也需要和苏晚有些事先的jiao流。

或者换一种说法,就是讲谈社所谓的腰斩后续的活动推广,果然只是烟幕弹和一种yù擒故纵的假象而已。

现在两方的中心人物,已经为了刚刚这件所谓的“误会”,正在争执不下。

“抱歉,我想我已经再次声明了,这是木拓部长在传达上层意见中的小小失误。当然,既然是我方的错误,对于木拓部长如何处置,也是会有相应办法的,但是在与阳一文化的合作决心上,鄙社绝没有丝毫动摇之心,还请务必明鉴为是”

铃木相元,讲谈社里比木拓地位还要高出一大截的人物,编辑总务局的局长,现在正彬彬有礼,但又一步也不退让地和杨一罗戈两人博弈着。

罗戈先前听过了杨一的分析之后,就对讲谈社的这种借势试探心有不满了,现在看到这个总务局局长还一再诡辩,怎么都压不住心中的不快,就想要反驳一二。

就算你讲谈社是岛国出版第一社又如何?拥有过二十多个中等出版社的子公司又如何?旗下还有岛国第一纸业和前三印刷厂的股份又如何?这就是你用合约来试探,而且事后又绝口不认的理由么?

眼看就要出现僵持的局面,杨一轻轻摇摇头,用眼角的余光对罗戈示意了一下。

胖子老板马上忍下了想要反驳出口的言语。

对面的铃木相元眉mao挑动一下,立刻就觉察到了谈判对手的小动作。

他在来到这里之前,还因为身居讲谈社董事席位的缘故,所以野间佐和子特意和他jiao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其间就反复提到过斜对面的那个男孩。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但是根据藤冈的汇报来看,那也是不可多得的少年俊杰呢如果可以,还请铃木君多多观察一下,可能我们与这个新兴企业的合作,到底能够延续多久,就要看这个少年究竟有什么样的表现了。到底他是真的具有人的智慧和能力,又或者是藤冈部长在种种巧合下的错觉,就要靠铃木君的判断了”

291.可以正视的对手

291.可以正视的对手

铃木相元必须承认,他在赶来会展中心之前,对于野间佐和子吩咐的话虽然不说是嗤之以鼻,但也确实没有太过放在心上。

这是所谓岛国黄金一代的底气,而且也是在面对现在的本土年轻人,越来越不堪大任的前提下,自然而然产生的怀疑情绪。这种心态于个别出sè的个体来说不算公平,但是大范围来看,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至于那个外国小子,大抵也是什么家族的长子之类,所以小小年纪就承担外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责任吧铃木相元是这么想的,基于岛国的国情和民生,他就是这么想的。

而阳一文化的实际情况如何,他没有心情去打听,也不屑于去打听。

因为双方的力量不在一个层面上。

讲谈社是岛国的出版王国,正式员工就有一千余名,这个数字并不包括派遣员工、契约员工、以及领取计时薪酬的自由职业者。如果算上后者,那么这个数字还要扩大一倍才对。而阳一文化呢?据说连他们自己拥有的一座大型书店的员工也算上,都不过三百人左右。

讲谈社每年出版行的刊物,怎么都要过3o万以上的册数,在整个岛国市场,也是十分之一强的数据。而阳一文化呢,他们旗下的出版社在数据上虽然也能勉强一看,但这不过是因为华夏市场的天然巨大xìng,要是按照市场份额计算,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吧。

当然,新近火热的一些畅销书,在铃木相元看来也是运气而已,和这个公司的底蕴并不相符。

至于资产结构,这位编辑总务局的局长,以及董事会列席董事之一,就更不觉得阳一文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平等合作。单单是自己在东京都都内的两栋地产,就足以买下十座那个华夏国现在最大的书城了吧。至于其他的资产,譬如繁多的中等规模的子公司出版社,出版业相关产业的巨额股份,甚至还是迪士尼乐园的大股东之一……

反正总而言之,铃木相元是带着相当浓厚的个人偏见,来看待这一群邻国的来访者的。

当然,对于公司有利的决定,他虽然不屑于对方的实力,但却绝对不会马虎,这也是他们这一代人最为突出的xìng格优点了。

可是当刚刚在谈判桌上,他看到了那个让他不屑的小子,居然能够展现出一个成年人的城府和心智的时候,还是略微有些诧异的。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来访的阳一文化,会以眼前这个看上去让人侧目的团队组合出现。明明其他人也都算是经历过社会洗礼的职场老人,但是却偏偏对一个小孩子俯贴耳。似乎是有些让人疑huo且看起来可笑的行径,在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解释。

不过,这样更好,倒是能够让他收起了过于轻视的心态,转而用认真的态度面对这个有意思的小对手。涉及到自身利益,肯定是了解对手更多的情况才好。

“如果诸位对于鄙社的解释能够理解,那就是你我双方之幸。而且有关木拓部长传讯失误的问题,我方也决定会在其他方面给予阳一文化诸多补偿……”

铃木相元即便是在笑的时候,也是严肃的气场居多,几乎没有什么亲和力。但是这种认真,却能让人产生一种“这老家伙连对待赔偿都这么认真负责”,又或是“看来这老家伙还真是出血了,要不怎么会如此如丧考妣的难过样子”的错觉。

和后世岛国的基层店员所反映的情况,倒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根据我们的观察和评估,贵公司似乎因为某些原因,展的并不顺畅,这里面有竞争对手的阻挠,也有自身组织框架跟不上急剧扩大的市场份额的弊病。譬如这一次的来到东京都做宣传,怕是也怀抱着从国外打开局面的意思吧?”

铃木相元选择了直来直去单刀直入,他可以不去关心阳一文化的现状,但是在讲谈社里面,总归是有专mén的市场研究员,来分析评价这些情况的。到了铃木相元这个位置,只需要记得下属汇报过什么就足够了,剩下的就是他依照数据,总结出背后的真相所在。

这一番话所说的东西,几乎和杨一的打算也没有太大出入。而且有关阳一文化现在的国内境况,虽然没有这个东洋佬说的如此严重,但也是事实。

除了越州地面上还是一家独大,江南省范围中就遭遇了不少阻击,在传统文学出版那一块上,很多出版社自结成了抵制阳一文化的同盟,对于一些作家采取了金元拉拢的政策。

这样的情况,在出版行业对作家,以及作品版权的竞争并不太jī烈的华夏,已经是有些不同寻常了。

由于国家政策的缘故,国内的出版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的行当,有了资本也未必玩得转。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行业内的竞争趋于平淡也是理所当然。而且很多出版方,对于作家作品的版权利益,其关注之淡薄,简直达到了一个让国外同行指的地步。

没有竞争嘛,我费尽心力捧着那帮笔杆子­干­嘛?

大抵就是这样的心理。

但是阳一文化的出现,以及很多传统作家对其的瞩目心仪,还是让某些敏感的,非正式国有的出版单位,尤其是长三角的出版单位,切身感受到了严寒的滋味。

反正大家明面上没有撕破脸,有时候在行业聚会的时候,还能和罗戈有说有笑,表示一下你们这样搞大家压力很大,在下很是眼红之类半真半假的玩笑。

可是,对于阳一文化的崛起,的确是有人开始警惕并且做出实际反应了。

“呃?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在国内碰到什么问题了么?罗哥你身为总裁却不告诉我,算不算渎职”杨一满脸第一次听说此事的惊讶,转过头死死盯着胖总。

罗胖子也是马上心领神会地扮无辜状:“什么意思,我自己都没有听说,我怎么跟你报告还有铃木先生要nong清楚一件事情……”

罗戈的目光又转回到铃木相元身上:“我们这一次来到东京,是应贵方邀请而来,并不是什么迂回的公司战略计划。”

神态既诚恳,又平静。

睁着眼说瞎话而已,这是谈判桌上最基本的技巧,罗戈掌握的显然很好,而且是不折不扣的高段位选手。

当然,满口胡言1uan语,以及打开天窗说亮话,两条法则看起来截然相反,但却是正奇相辅。具体怎么使用,还要看当事人的个人素质和应变能力。

罗戈的应变不错,至少让铃木相元一时间接不下去话,让他有点儿后生可畏的感觉。

“好吧,刚刚只是我个人的一家之言,说到合作的深入意向,同时也是鄙方对贵方的示歉,具体大概有两点。一,对于苏晚小姐作品的推广,能够更加广泛深入地持续下去。这个建议,我相信以贵方高层之睿智,是不会拒绝的。”

理了理思路,铃木相元对于刚刚的话题避而不答,既然对面两个小辈不承认,那么再一味的穷追猛打也没有什么意思。谈判桌上的双方,彼此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不见底无可愈合的裂痕深渊,虽然此刻这是一场战斗,不过即便是战斗也有很多种方式。阳一文化和讲谈社的碰撞不是火星四溅的绞杀,而是更类似于长颈鹿一样的绅士争斗。

“还有呢?”罗戈不置可否地追问道。

铃木相元点点头:“第二点,就是帮助阳一文化旗下的其他文化展品,更加顺利地登录岛国。各位知道,虽然华夏市场的广阔前景,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商人都要垂涎。可是就单单在文化消费这上面……或者更加具体一点,在领域之上,想要形成有序健康的市场,培养出具有消费意识的群体,未必是贵方能以一己之力完成的。但是现在在我们这里,已经有了一块烤好的蛋糕,难道诸位没有兴趣么?”

毒辣,眼光很准,说话虽然直接,但仍然让人没办法拒绝。

华夏的市场,现在也就局限于漫画,动画已经是日暮西山半死不活,约莫广电总局对外国动画的禁入令,也马上就要下达了。而游戏领域,杨一没打算涉足,无法分心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不想背上前世中某些游戏公司的骂名。

要不然捞到钱后直接投入房地产不是更加保险?一本万利的投资,还用辛辛苦苦和这些东洋佬东扯西拉磨磨唧唧?

但是就算是漫画,也只是漫画书籍本身,想要在周边上面做文章?

咳咳,还是醒醒吧天亮了,少年。

看起来很有诚意的提议,甚至让人都快产生错觉——这货不是日jian吧?一定不是日jian吧?

引导一个明显就心存不轨,且十分具有竞争力的外国企业,进入到本国已经培养成熟的市场中,这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梦中才会生的事情。

但是杨一多少也理解一些讲谈社的心理,我已经是这里最大的地头蛇,我同意你分一杯羹,但是我也要从众获取足够的好处。可是一旦我不乐意带你玩了,那么下一秒就可以把你踢出局。

算是不错的提议,但遗憾的是,这些东西本就在杨一的战利品清单上面,现在铃木相元提出来,也不过是勉强达成战略意图罢了。

要作为他们那种心态上面高高在上,所以借机试探行为的补偿,这些东西可不够看。

292.以小搏大

292.以小搏大

当然,有些东西只能依靠自己去争取,所以在铃木相元开出了他的条件后,杨一马上表示了自己的意见。

“可以,您说的这些我们都可以接受。”杨一点点头。

刻板的老家伙并没有因为杨一的点头而欣喜,反是带着让人不爽的询问神sè,目视杨一身边的罗戈:“这位年轻的杨君的承诺,我可以看成是阳一文化高层的决心吗?”

自然而然地问,反正但从口气上看,是听不出任何的尖刻和菲薄,反倒是带着某种严谨到死板的味道,但是这种严谨是如此的让人心情不舒畅。

铃木相元不会意识到,当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杨一打上了“必须死”的标签。当然,这个“必须死”,并不意味着当场翻脸的jī烈场面,又或者接下来虚与委蛇的yīn谋上演,而是代表重生男的某种决心。

“当然,杨总虽然年轻,甚至在很多外人看来年轻的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在阳一文化内部,他的决定绝对是决策层意志力的体现,拥有最大程度的效力。”罗戈的回答很官方很正式,这种时候不能让人觉得阳一文化内部管理有问题。

事实上阳一文化现在的构架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么就是“cao蛋”,非常的不正规,显得业余无比。不过这种业余不影响目前的正常展,而且对于日后的长远规划,杨一和罗戈也是有谈到过的。

那么在眼下这一刻,共同对外才是最重要的。

铃木这才颔:“那么抱歉,刚刚我失礼了。既然如您所说,我带来了一份有关双方合作的具体意向书,可以请诸位现在过目吗?”

“等一下。”杨一的反击姗姗来迟。

“嗯?”铃木相元不动声sè地抬起眼睛,再次有些意外地看了杨一一眼:“杨君刚刚,不是已经接受了鄙方得条件么?难道还有什么问题。”

杨一连连摆手微微一笑:“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既然彼此都有继续合作的意愿,那么更加深入一点是不是比较好呢?比如您刚刚说帮助我方的产品登6岛国,我觉得反之亦可。”

讲谈社这边的几个助理在听清楚了翻译过来的日语后,都是齐齐一愣,然后下意识就抬起头看向杨一。现无法从这个中学生一样的大孩子脸上找出端倪后,一些人选择了等待铃木相元作出决定,另外也有暗暗jiao换眼神的人。

铃木相元本身的神情也是变化了好几次,才谨慎地疑问道:“不知道杨君还有什么指教,请明示好了,如何叫反之亦然?”

“指教不敢当。”杨一很是无辜地打了个哈哈,然后带上些一本正经的神态:“就是你我双方角sè互换,我们同样也可以帮助讲谈社的作品登录我们华夏国内。”

然后不等铃木相元有所反应,就对着身边另一侧的薇安示意一下,梳着­干­练高马尾的nv人马上从身边chou出一份统计好的资料递了过来。

“这是我们过来之前,刚刚统计出来的《云荒》系列漫画累积码洋收入,还有最为保守的上半年总码洋预期估计。”杨一把资料推给了桌子对面的老头子,一式两份,汉语和日文都有,在细节上做好工夫,很容易打动这些东方的汉斯。

“虽然的综合市场有待掘培育,但是只就漫画,或者扩大到图书出版物这方面来说,我们那边的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就在眼下,而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未来。”杨一加重了语气:“虽然现在《云荒》系列在我们国内的漫画书市场一骑绝尘,但这并不意味市场就已经饱和,其实前年的《幽游白书》,以及去年上半年的《灌篮高手》,在我们国内的销售成绩……”

然后杨一就不说话了,留下了诸多让人回味的空间。

当然,这种回味未必能给人什么美好的感觉,无他,因为杨一所说的这两本漫画,都是集英社的作品。

再挑明一些,就是老对头小学馆的作品。虽然不管小学馆与脱身于小学馆的集英社,后妈与养子式的恩怨情仇有多么的让人瞠目结舌,但只要清楚一条事实就足够了,集英社赚来的钞票,总归都要流入一桥集团口袋中。

讲谈社是音羽集团的盟主,然后一桥集团的扛把子是小学馆,如此而已。

铃木相元下意识眯起了眼睛,显然他对竞争对手的名字不怎么感冒,不过杨一所举的例子,又是他无法反驳甚至回避的话题。

两个负责记录的讲谈社法务部mén的职员停下了笔,默默看着气氛陡然凝滞的会议室,他们都是做惯了这种工作的老手,知道什么东西需要记录,什么时候可以偷偷放松一下。

“哦,那依照杨君的意思……”铃木相元也只说了半截话,他认为对方开出这样的条件,肯定是有所企图,而且应该是图谋不小才是。

“我们阳一文化是诚意诚意想要深入合作,所以才会主动释放善意,相信铃木先生应该感受到了。但是与此同时,希望讲谈社也能够回应我们的这种善意比如,我们对于贵社的书籍印数与价格制定的决策机制,就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贵社能够排除人手,帮助我们阳一文化旗下的阳一出版,也建立起这种成熟的经营模式。”

杨一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狮子大开口。

这种用多年经验,再结合了现代数学科技的经营模式,可以说是这个岛国的出版王国,用以规避无谓风险和损失的最大看家法宝之一,引入了这种机制,就足以把每一本待出版图书的可能损失,人为降到最低程度。

一本图书就可以节约相当的成本,那么十本几十本呢?

而且反过来说,更是可以挖掘出某些被低估图书的市场潜力。

铃木相元下意识就想要讨价还价,这纯粹是一名优秀商人的本能而已。

但是还没等他说出口,就在此被杨一打断:“真是抱歉,还请原谅我的不礼貌,不过我要事先说明的就是,因为我个人并没有经历过什么谈判事件,对于所谓的流程,还有那些你来我往的拉锯没有兴趣也不太懂,所以刚刚说的就是我们的底线。当然,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只用履行您最开始的条件就可以了。”

饶是铃木相元经历过无数的大风大1ang,可是这一刻,他在此体验到了久违的压力。

虽然他即将作出的决定,并不和公司或者自身生死攸关,但现在前进一步,或者后退一步,就意味着两种完全不同的后果,这让铃木相元一时间无比踌躇。

他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内心是否已经足够坚韧,能够承受当自己做完决定后可能带来的后果。

原因无他,海对面的那个市场,实在是过于广阔,那是每个有追求的商人都梦寐以求的理想国度。

他没办法让这个哪怕只是“可能”的合作,因为自己的草率而胎死腹中。

会议室里再度静默下来,长圆桌上面,每个人面前都有不同的纸笔,或者是成叠的文件。两个记录员停笔后,窸窸窣窣的响动也戛然而止。罗戈忽然也觉得气氛有些紧张,因为杨一虽然说过他很是垂涎讲谈社的这一套机制,可却没有透1ù,这小子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bī迫对方做出选择。

全场只有杨一一个人很是无谓的左右观察,如同一个好奇的孩子般,嘴角似翘非翘,极有耐心地等待着铃木相元给出的回答。

“您的提议非常好,作为我个人来说是非常动心的。但是涉及面如此之广的合作意向,我需要向公司高层上报一下,还请务必原谅。”铃木相元罕见地迟疑了一下,终究觉得难以决定,于是只好祭出了自己久不再用的“拖”字诀。

杨一很理解地点头:“我也就是提出一个大体的意向,事关重大,当然是要慎重些比较好。”

然后侧身,凑到罗戈耳边说了些什么。

胖子怔了一下,但却是决计不会被人现端倪的短短一个刹那。

然后同样恢复平常的神sè,甚至还有些不羁,或者更准确一些,是不屑?

似乎在这短短的一句耳语中,两个人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

铃木相元内心警惕,这样的谈判小hua招,他在前三十年的生涯中见识过无数次,杨一的小动作并不算什么。

但是和内心的警惕截然相反的,是另一个犹如魔鬼般的声音,用梦呓似的语气告诉他——答应吧,赶紧当机立断同意吧你看那两个外国小子的脸上,分明就是有恃无恐有备无患的表情。他们能有多大,就能克制自己的内心情感了么?

而且那个海对面的华夏市场,如果能够借机建立好这一块跳板,说不定可以获得一笔股份的奖励

讲谈社和华夏的合作,其实早在六十年代就逐渐展开,可是由于这个大国的政策使然,一直没有机会深入且持续地做下去,更多是以版权贸易的形式进行合作。

可是华夏已经于九十年代初加入了国际版权合约,而且在近两年,这个国家的国际化趋势愈的明显,原本某些层面上难以绕过去的难题,也逐渐出现了解决的可能。

这样的大形势下,这个该死的外国小子的提议,自己真的能拒绝吗?又或者上报到董事会后,等他们派遣另一个人来取代自己的位置?

293.理直气壮的抄袭

如果只是单独作为讲谈社局一级单位的领导人,铃木相元并没有和阳一文化私自达成协议的权利

但是在岛国的出版界中,几乎所有株式会社的所有权和经营权都是统一的,尤其是创立时间相对早的企业作为讲谈社第二层级的领导阶层,身为常务董事,并且实际掌控着编辑总务局的铃木相元,在某些程度上就拥有了临机决断的权力

不过这亦需依照所决断事件的重要程度来划分,如同此刻,杨一所提出的在讲谈社的帮助下,建立起自己的那一套出版风险评估机制这个条件实在让铃木相元不知道该如何答应,于是乎也就出现了冷场

按照纯理论数值计算,这一套评估体系的建立,将会给阳一文化带来无可估量的正面作用,称之为腾飞的助推器也不为过所以仅仅就凭此套机制对于阳一文化的潜在价值,铃木相元也不敢在上报常务董事会之前,就私自给出任何承诺,这样无疑是很不成熟很不专业的做法

但反过来看,这一套评估机制交出去后,对于讲谈社本身是没有半分不利因素的,甚至于连潜在的威胁都不会有

于是这样就很能解释的通,为什么铃木相元会在这个问题上如此犹豫不决了答应杨一的条件,那么自己可能享有真正打开华夏市场先驱的荣耀,在公司的名望,在董事会的地位,亦可能悄然上升一个台阶

但同样的事件,也可能引发完全不同的后果譬如董事会里,那几个长久以来和自己意见不一的老家伙,这样的擅自决定,很可能就会成为他们攻讦的借口

大约过了好几分钟后,在会议室中落针可闻的沉抑气氛中,铃木相元终于艰涩地开口道:“还是十分抱歉,鄙社对于杨君所开出来的条件,确然没有做好事先应有的准备,所以我无法代表公司答应你但是还请给我一些时间,我马上向公司高层反应情况,拜托了”

这会儿,就算是罗戈也看明白了形式,杨一这个面­嫩­心黑的小子,已经把谈判对手逼到了需要装死来赢得缓冲时间的地步现在他可不会傻乎乎越俎代庖,胡乱发号指令做出让人窃喜偷笑的事情来

从最开始讲谈社一方的存心试探,作壁上观,到其后的风头忽转,改口误会,再到此刻对方犹豫不决左右为难,这就已经是己方最大的胜利即便是小老板的目的最终没能达成,却依然获得了在场众人足够的钦服和认同

杨一听闻铃木相元如此说辞,知道这个老家伙是下不了人和决心了,暗暗鄙视着他的决断力,不过脸上却不甚在意地继续装傻:“完全可以,那么请您赶紧汇报现在的会议就暂时中断一刻钟”

铃木相元心中轻松了两分,可是还没等他这种“局势终于不至于太失控”的庆幸感维持多久,就听到杨一补充了如下的提醒

“不过还请贵方的董事会,也能尽快做出决定您知道,虽然这种评估机制在我国出版业还属罕见,但是贵国很多公司都拥有这样的经验事实上,在文件上约定的活动行程结束后,我们还有前往祥传社的安排……”

铃木相元彻底目瞪口呆,杨一这话明显就­祼­的奇货可居了,但是他却没有任何指责的立场

阳一文化和讲谈社只是在某些单独项目上,签订了合约双方并非­唇­齿相依的盟友关系,阳一文化也不是音羽集团的协约单位

所以这个小孩用如此粗鄙而直接的手段,也只是让铃木相元无奈侧目,却没有任何应对的好办法

他们并非是在意阳一文化,这个兴的企业虽然有活力,也有潜力,但和讲谈社比起来任然不值一提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阳一文化背后,华夏国那十多亿的巨额市场

铃木相元终于无法再保持着风轻云淡的强势,而是按捺不住心中郁结地点点头,目光沉郁:“哈依,我会如实向董事会上报杨君的所有意见,请务必放心那么,现在就先休会片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并不足以我方董事会作出决断,这一点还请杨君谅解”

“一刻钟就够了,我们有足够的能力,帮助贵社进入华夏市场并站稳脚跟,请把一定要转告我们关于这一点的承诺”

杨一丝毫不让步的做法,终于成功点燃了铃木相元的火气,这一刻,黄金一代的傲慢和宠辱不惊终于被铃木相元抛到了脑后,勉强让他维持风度的,只是深刻在骨子里的强大惯­性­

“是,杨君这些有关时间的决定,我也会一并向董事会如实反映”

……

虽然双方中断了谈判,不过除了铃木相元带着一个助理出去之外,其他的讲谈社职员,都滞留在了会议室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而已,这里又不是公司总部,到处都有地方可以安排休息,所以也就将就留在里面

阳一文化就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两方人马一如刚刚一样,虽然紧张感稍微缓解了两分,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话可说,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这边薇安和另外两个行政部助理交头接耳的间歇,罗戈一边警惕着会议桌另一头的两个翻译,一边压低了声音,看向身边闭目养神的杨一:“哎,你小子开始跟我说的不是这样啊就算是随机应变,也该把备选的方案给我交个底”

虽然罗戈这是在质问,但从他说话口气来听,倒像是个失宠了的狗腿一样

杨一转头,正好对上罗戈的一张胖脸,饶是他定力足够好,也被胖总这幅小眼睛耷拉的郁闷模样给逗到了,摊摊手无奈道:“我这不也是临时起意么?要是事先计划到了这里,难道会不和你通气?”

罗戈看了看重生男的眼睛,决定相信他的说辞,不过还是颇为担心地指了指门口:“你在越州地界上糊弄一下人也就好了,跑到人家地盘上,也敢吹牛不打草稿?我们什么时候和那个祥……祥什么社约定了,要去和他们见面的”

杨一无辜地眨眨眼睛:“是没有和祥传社约定啊,心理战术不行?”

“……”

无语了好半晌,罗戈终于无奈道:“什么叫心理战术,什么叫坑蒙拐骗,两者之间的区别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杨一立刻惊讶地斜乜过来,脸上的神情十分中有九分是惫懒,剩下的一份是鄙夷:“罗哥你这样说我不爱听,亏你才是正儿八经的商人出身,我就是个学生”

“……”

“算了,跟你说清楚,免得你混乱担心,那个祥传社啊,是讲谈社老对头一桥出版集团旗下的组成单位,他们没可能从那里得到半点儿有用的消息”

罗戈这才放下了心中那份不踏实的感觉,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小子凭什么就断定人家会同意你的条件?就算你说的那个评估体系对于他们本身并不重要,可也不会随随便便就交给我们啊要说进入国内出版市场,你就这么有把握?我看就算是今上的亲孙子来了,也不敢打包票说出这种话政策摆在那里呢”

“联合出版很难么?事实上他们现在的领导人我也清楚,压根就不指望用并购之类的手段,来打开国内市场,主要都是以跨国合作出版为主所以只要他们坚持这样的方针,而我们的实力又足够强大,那么这个跨国合作的对象,就只能是我们阳一文化”

“嘿,嘿嘿”罗戈忍不住就咂巴咂巴嘴:“感情你把商务印馆啊,人民出版社,作家、译林都不当回事呢人家就一定要选我们阳一文化?”

“越大的出版社规矩越多,而且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只有本地的兴力量,才是外来者最佳的合作对象,这是普遍被接受的看法”杨一认真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罗戈点点头:“不过,你要怎么说服人家,我们阳一文化是一个正规的,有足够实力的兴力量?虽然现在看起来成绩不错,可和这种大家伙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看”

“所以我才同意刚刚这老家伙上报啊,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考虑,就直接拍板同意了我的条件,我还担心这厮会不会马上被降职处理,然后第二天又换个人来通知我们——抱歉,铃木局长和贵方达成的协议,实属他个人的不冷静行为之类的”

罗戈深以为然:“那倒也是,不管诚信有多贵,总是能被买到的”

“哎但是人家上报了又能怎么样?”发了一句感慨后,罗戈立刻清醒过来,这小子还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呢,他凭什么就让人相信,阳一文化就有这个实力,能让人让人和自己合作了

“哦,出名呗,出了名人家就认可你了”重生男轻描淡写

看到杨一摆出一副傻不愣登的样子,胖总就算是恨得牙根儿痒痒,也只能承认自己拿这小子真的没办法

“好,看在你诚心诚意问了的份儿上,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噗杨一这话略微显得得意了些,没有压住音量,顿时就惹得旁边正关注两位老板的薇安噗嗤一笑,妩媚的俏脸上满是戏谑地看着自己的直接上司兼姘头

咳咳罗戈无奈,就当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只顾得上催促道:“赶紧的,你小子”

“我要得奖了”杨一神秘地眨眨眼睛

嗯?罗戈和薇安面面相觑,中间隔着一个悠哉的少年

“说清楚”罗戈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忍了,这小子的气焰必须要刹一刹

“出去后给你一份稿子,怎么­操­作就是你的事情,跟着我学了这么多,总该也试着上手,去尝试一下独立­操­作了”杨一大言不惭道,没有半分自己是站在前世中那些营销­精­英们肩膀上的觉悟

而且他所说的获奖,也不过是抄袭的重现罢了,算是山大王又­操­起了拦路剪径的老行当

而且因为这一次的目标,是国外作品的缘故,杨一心中委实没有半分的歉疚感

“哎?你小子又要出了?”罗戈先是一惊,然后一喜,到了最后却疑惑起来:“不过这和人家认可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指望靠一本畅销,就打下那些老牌出版社的江湖地位”

“无论那些出版社有多老牌?他们有一本获得了布克奖,或者是龚古尔奖的作品?”杨一撇撇嘴:“只要能抢回来一份套着国际声誉的光环,还用担心我们阳一文化不能崛起?”

“布克奖?龚古尔奖?”罗戈怔怔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忍不住再次无语起来:“你小子做春梦呢怎么不说诺贝尔好,小一我承认你有文学天赋,你那些畅销也确实很能说明问题……”

杨一难得老脸一红,若说起抄袭国外的作品,他自然是眼皮都不眨一下,可是说到在国内作家身上实施的拿来主义,杨一到现在都还有几分愧疚,尤其是主线几乎没有什么改动的《神农密码》,以及几乎就是原版拷贝而来的《鬼吹灯》

“但是啊,这个布克奖,还有龚古尔奖,真心不是一两本国内的畅销就能去尝试参评的,而且我们华夏自己的作家作品,在作者的语法、写作技巧,还有读者的阅读习惯这些方面来说,和国际上惯例的拉丁语系,日耳曼语系的写作,都有很大的不同……”

说到出版的正事上面,罗戈就收敛了他那副市侩的脸­色­,倒有几分儒商的气质了而且这一番对杨一的劝导,也算是他的肺腑之言

并非不相信杨一的能力,只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脚踏实地,而不是好高骛远

“我不说话,也不辩解,回去给你看手稿就好了”杨一摆摆手,会议室的门口,已经出现了铃木相元的身影

罗戈还想说的话也只能咽了回去,只是看着杨一信心满满的样子,又想起这和小孩自从和自己认识之后,做出过的一件又一件让人瞠目,但却没法否认的事情,原本的怀疑也不由动摇起来

……

“那么,就刚才的议题继续?”铃木相元坐下来,众人重回到了谈判桌前,似乎是已经得到了高层的授意,这个清瘦但却略显古板的男人,面­色­已经平静了许多:“我已经带来了鄙公司社长的意见,虽然对阳一文化现在的成就,以及日后的发展极为看好,但是……”

“抱歉,我打断一下”杨一微笑着举起了手,他是故意把刚刚透露给罗戈的决定,留到了谈判再次开始的时候才说

“是这样的,我知道身为岛国出版社的第一人,贵方需要考量的东西有很多这样,一部布克奖或者龚古尔奖的获奖作品,就在今年年底的评选中,如果没有获得这其中任何一个奖项,那么我们甚至可以用阳一文化的股权作为筹码”

翻译将杨一的话忠实地转化为另一种文字,于是正在留意聆听的铃木相元,在第一时间陷入了错愕失神的状态

其他几个讲谈社的助理也听明白了杨一的意思,不约而同地抬头直视杨一,互相之间连眼神都忘记了交换

而杨一,却在这种满场惊愕中继续侃侃而谈:“我想,一个布克奖或者龚古尔文学奖的奖项,对于我们这个还从未获得过这两个奖项的国度来说,不论是作者本身,还是出版了获奖作品的出版社,都代表了其无以伦比的竞争力”

“这……”

铃木相元再次进入失语的状态

布克奖和龚古尔奖,这界里面仅次于诺贝尔的无上荣誉,如果是其他的出版社,以旗下的作家作品能够获奖,来作为谈判条件,他未必会去理睬

但是偏偏提出这个条件的家伙,是背后有着十多亿庞大市场的阳一文化

刚刚的一刻钟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董事会的意见,有的只是野间佐和子的个人最高指示

不过就算这位出版女皇言语间如何的欣赏杨一,可也没答应用机制经验,来换取未来的市场

无他,经验是已经确凿存在的事实,而是否能占有市场,却还是一个尚待验证的未知

如果阳一文化能够有他们华夏之中,那些首屈一指的大型出版社的实力,讲谈社肯定不会拒绝杨一的提议

但是现在,在这个奇招频出的少年口中,又递出了能够获得文学界瞩目大奖的交易筹码,这就让人不得不重视

数十亿的人口,从未获得过的荣誉奖项,光是想想哪个国家日益增长的民族自信心和自尊心,铃木相元就觉得万分可怕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要是阳一文化真的出版了一本摘得这两个奖项之一的作品,将对海对岸的民众起到多大的刺激作用,而阳一文化又会如何的声望高炽,那简直让人不敢想象

铃木相元目光如蛇一般,紧紧逼视着斜对方面的杨一,而他的对手则是毫不相让地抬眼与之对视,眼神中是明亮灼目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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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休息,休息一下

294休息,休息一下

“事实上您也知道,随着底层经济高的展,我们国内的民众,对于高层面的jīn神财富需求度,亦是从以前的可有可无,渐渐转变为呼声高涨。如果现在能有一部摘得以上奖项的文学作品,那么我们阳一文化的影响力也会得到全面的提升。”

杨一略微偏了偏脑袋,神情无比的笃定:“到了那个时候,贵方就会现,我现在提出的要求对于讲谈社来说,只是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丁点儿。”

一边盯着铃木相元,一边用大指头掐住小指尖儿,加重了语气:“就是这么一丁点儿。”

出版风险评估机制,对于现在的讲谈社来说,还就是那么一丁点儿的代价。

但是这些东西无论价值几何,都是整个公司几代人辛苦努力,结合了无数人的经验,以及现代的计算机统筹技术,这有了现在讲谈社高效率的出版审核流程。

这个东西平时就那么搁在那里,没人觉得有多么重要,但是现在成为了ja易筹码的时候,会让人陡然间惊觉——唷,就这么ja易出去的话,似乎有些太可惜了呀

当然,如果加上杨一后面这个条件,也就是阳一文化能够在年底的文学大奖评选中摘得桂冠,那么彼此间倒是双赢的局面。

获得布克奖或者龚古尔奖,听起来和讲谈社似乎一a钱关系都没有,但实际上把其中的条理理清楚一下,就是阳一文化开出的合作条件不错,但让人担心他们日后的实力。

潜力再大,那也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自身的实力是让人认可的硬件。

而出版一部能够摘得仅次于诺贝尔的文学大奖,几乎就是把潜力兑现为实力的催化剂,阳一文化挣得的名望越多,对于合作者讲谈社的好处也就越大。

说穿了,两方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冲突,至少在目前来看是这样。阳一文化瞄准的是岛国已经成熟化的市场,以及借讲谈社这张虎皮,回国充作大旗的如意算盘。

而讲谈社,国内的市场虽然成熟有序,但是对于公司未来的展,怎么样争取到多的未开地盘,是他们看重的东西。

这其中就凸显出两个企业之间处境的差别,生代考虑多的永远是怎么活下去先,而已经是巨无霸的那些存在,多就是着眼于未来。

“但是,杨君怎么能够确保,贵方的作品就一定能够获得那两个奖项之一呢。”铃木相元严肃地看向杨一,他在初为其自信而震慑后,马上就回到了自己的思路上。

这种口说无凭的东西,这个小也敢拿出来当做谈判的条件之一,铃木相元不知道是要嗤笑现在的生代们真是敢想敢做,还是感慨自己已经太老了,老的跟不上时代的ha流。

“我刚刚说过了,可以在条款里面注明,如果刚刚我所说的条件无法实现,可以用我个人持有的阳一文化股份作为追加补偿。”杨一面带微笑,一字一句说出早就盘算已定的筹码。

似乎他根本就不担心,这些股份在后会变成他人囊中之物。

“至于需要提供股份的多少,也可以由我们双方共同派出评估人员,所有的问题都可以用契约解决,不是吗?而且能够持有阳一文化的股份,对于贵方来说绝对不算是亏本的买卖。”

……

“是的,就是这样,那位年轻的小社长,提出的ja易条件就是这样……作品的话,并没有具体透露,但是从他的口ěn来看,却十分具有信心。”

铃木相元再次紧急联通了公司总部,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不疾不徐的女声,单单只是用耳朵听,就能感觉的雍容大气中却又不乏坚强。

“这样啊,还真是很有趣呢,似乎看出了我们对阳一文化的信心不足问题。这样吧,先中断会议,我需要召开一个常务董事会。还有,通知公司的法务部长白川君,让他就阳一文化目前、以及未来一年和三年内的市场价值,展开相关的调查评估。”野间佐和略略思忖一下后,有条不紊地对铃木相元ja代道。

这是要,是要同意那个孩社长开出的条件了吗?

铃木相元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和惊诧,连连点头应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到了这种地步上,他也没办法掌控全局了,还是ja给董事长来处理吧。只要合约能够达成,那么事后的功劳,一定不会少了他的那份。

……

在江陵撅男的压阵下,尽管在抗议者们的群伺之下,原本计划好了的活动,还是得意顺利展开。当然,这一次的主角就不再是苏晚和阳一文化,在请出了如此庞大的阵容后,东京国际会展中心召开的作者见面会,几乎成了御宅族们和自己偶像互动的节日。

至少这一次看起来独家举办的活动,到后甚至连关西的京都府,以及北面的福岛地区,都放松了有关活动的闻内容。

几近完美的推广。

第二天的飞机上,杨一所考虑的,是怎么样解决抄袭有可能带来的各种影响,以及需要谨慎应对的质疑问题。

他所选定的两本拷贝对象,一是《坚韧的石头》,另一本则锁定在了《地图与领土》上面,后者有些后现代主义的荒谬不经,而且就算是在这部作品获奖之后,依旧被不少传统作家所质疑。

甚至不乏人在采访中公开宣称《地图与领土》,就是一本垃圾作品。

倒是前者,《坚韧的石头》,讲述了一名阿富汗fù女在丈夫中弹成为植物人后,**支撑家庭,对抗来自生活方方面面压力的故事,实在是太符合中文拷贝的条件了

fù女,婚姻,宗法,传统,桎梏……

改编成以**时期为背景,类似现代作家老舍的《月牙儿》那一类的文章,杨一表示没有半点儿压力。

简直不要太轻松有没有?

而且对于熟读了这部作品不下五遍的杨一来说,把这本书不离十地复制出来,问题也不是太大,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汉语的写作习惯问题。

不过当时国内的媒体上,对于杨一所读过的翻译体,几乎都是满满当当的好评,称之为“大程度保留了翻译之前的震撼力,即便是对法语一窍不通的人,也完全可以得到一次不同寻常的阅读体验”。

而且就连经常有自诩不凡之人跳出来,对大众意见冷嘲热讽的某些小众文学论坛,也出奇地保持了一致论调,想来翻译之后的文章,应该还是十分靠谱的。

每每想到这里,杨一就不由得十分感jī这本书的译者,要是没有此人,随随便便把翻译成中文的作品再还原回去,一去一来之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杨一可不敢保证还能如历史的走向一样,铁定摘得龚古尔奖。

但唯一的重点就是,这部作品所讲述的东西太过沉重——好吧,事实上所有的传统文学作品,能够以喜剧和轻喜剧获得普世认可的,也不过寥寥几部罢了,多数都是悲剧收场。

是不作品一定要描述人间悲剧,算得上深刻,算得上引人深思,这个问题太过于哲学和形而上,杨一不想深陷其中。但不管怎么说,一旦完全复制出来这部作品,并且真的获奖之后,是绝对不能将自己的资料公之于众的。

如果说《宋朝那些事儿》,以及《鬼吹灯》这些畅销类书籍可以勉强称之为写作天赋的话,那么传统的描绘现实,表达人文关怀的文章,在天赋之外,需要一种名为阅历的东西。

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再怎么天的作家,在没有切身体会之前,都无法写出让人感动的生活细节。

所以在和讲谈社的合约中,杨一也特别注明了不得要求作者配合宣传,甚至连一丝作者个人资料都不能暴露的要求。

“嗯?抱歉,我实在不能理解,还请杨君为在下解惑任何一个作者,都有义务配合出版方的宣传,这在大家的认知中,大概也是一种不写进合约的天然条款吧。为什么杨君不同意暴露作者的资料呢?”铃木相元申请诚恳,自从前一天的董事会决议下来之后,他对杨一的态度也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说是天翻地覆,可也前后判若两人了。

“因为我不希望被人过多打搅,这个理由您能理解吗?”杨一轻描淡写。

“啊,这倒是……”铃木相元点点头,随即明白过来对话的意思:“什……什么,杨君刚说的是……你不希望被人打扰?可是阳一文化负责接待外事的,不是罗君么?那么你的意思是那个作者……”

“就是小一嘛。”罗戈在一旁挤眉眼,他不知道为什么杨一如此的肯定,他就能写出一部足以获得国际顶尖文学大奖的作品。

但是回顾以往,但凡在大事上这小所说的话,又的确都一一兑现,从来没有和他所说不符合的地方。

脑袋都被想疼了的胖总,到后也只能徒之奈何地承认,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差别的。

所以现在看到铃木相元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他自然是开心的,大抵所有的郁闷感,都在谈判对手的惊愕眼神中消失殆尽。

“两位没有开玩笑吧,您所说的,作者资料需要对外保密的所有原因,居然是……”说着说着,铃木相元感觉自己的嗓居然有些沙哑,肯定不是长时间说话的原因,他总共还没说上两句呢。

“基本就是这样,所以必须要在合约里面加上限制条款,还请多多谅解一下。”杨一点点头,表情宠辱不惊。

但凡是抄袭别人东西抄多了的家伙,基本上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譬如……

“可以,为什么不答应他”事后在铃木相元的面呈汇报中,讲谈社的女船长对属下的做法表示了肯定,然后追问道:“不过有关这部作品的代理行权,铃木君也拿下了吧。”

“哈依,这个事社长再三ja代,铃木不敢或忘。”

与铃木相元的严肃相比,野间佐和的表情倒是和悦许多:“呵呵,铃木君你啊,一贯就是如此严肃,这还真是……好了,既然这样,那么这一次邀请他们过来的目的也算是圆满达成了。对了,据说他们接下来的安排不是回国?”

“哈依,他们现在大概已经上了飞往京都府的航班。”

“嗯,好的,那铃木君辛苦了,那么有关的后续接洽问题,还要多多有劳。”

“社长客气了,此乃铃木份内之责。”

……

“两天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紧张了啊。”罗戈一边翻阅着手上的旅游资料,一边欲求不满地啧啧嘴:“反正都是个玩儿,要不多放两天假?”

“我没意见啊,不过昨天某人接电话的时候,不是说溪止那边的开进度基本上到头了,就在这两天收尾的么?怎么,到时候不用您罗总亲自回去主持一下?”

杨一戏谑地撇撇嘴,眼睛却望向了飞机的窗外,没有如絮的云朵,天空中容易感受到hūn日暖阳的万丈光芒,温暖如斯。视线再往下,是异国的山川如黛,而那琵琶湖,就是俏丽脸颊上的泪一颗。

看到这样的景sè,杨一就难以不去想到自己的家乡,越州四古镇之一的溪止古镇。

罗戈的安排统筹他是放心的,而且还有他自己一开始定下的计划总筹,镇上所有的古民居,都只能依照越大建筑系教授们开出的维护条例进行维护,所有的翻都是不允许的。家中除了现代电器之外,还有日常生活相关的家居装饰,其他所有细节,都是按照江南旧地的古风古景修饰。

或许现在的溪止,看起来和其他三个古镇没有多大区别,但是杨一相信,用不了几年,或者就是两三年后,再回头看时,人们就会惊觉,原来只有溪止保留了原始纯粹的江南风貌。

“溪止那边啊……”听到杨一提醒,罗戈不由拉长了声调,万分不情愿的样,他倒不是什么驴友,旅游爱好者。和什么近江牛­肉­,怀石料理,东大寺比起来,那些风俗店的风俗娘是他挂记的事物

“嗯,怎么了,罗哥你不会是想撂挑吧?”重生男一眼就看出来胖在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不过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质问一句后,就不再说话。

与其关心一个成年男xìn胖的心理健康,还不如想着等一下要带上苏晚去哪里逛逛比较实在。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定好了住所,就迫不及待地在京都市的街头巷尾闲逛起来。

虽然所有的东亚人种,在相貌上来讲并不好区分,但是行动气质,还是能让不同文化圈的当事人觉察出来。

京都府内前来游玩的华夏游客虽然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一群人这样,虽然神情欢,可却低声细语彬彬有礼的倒不多见。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如此,葛黎高力是草原的孩,天生大嗓én也没有办法,一旦刻意压低了声音,就像是拉风箱一样惹人笑。

杨一捧着一杯鱼丸,并不是海鱼,而是岛国这边不常见,可唯独京都、奈良、滋贺三个地区相对比较流行的鲫鱼丸。

汤汁是小火慢熬出来的,na白浓香,配上优质水质里出产的河鱼,有股钟天地灵秀的清淡芬芳。

这鱼丸杨一可是不吃的,他虽然道道的江南人氏,可对于河鲜并没有特别嗜好,除了清蒸螃蟹和醉虾,其他的河蚌,田螺之类一律不碰,大众化的鱼类就是不用提。

喜欢这个异国鱼丸的,是女孩苏晚,基本上和大部分江南女一样,她喜欢清淡鲜香的东西,浓油重辣得味道很少尝试。

“这里感觉怎么样?”杨一和苏晚并肩,感受着异国他乡的古典宁静。

“嗯。”

“刨除乡土观念,这里好像也不比江南差多少吧。”

晚喝光了自己那杯鱼丸的汤汁,很自然地把空杯和杨一手中的纸杯换了过来,鼻凑在杯边,十分满足地深嗅一口。

这样的神态动作,即便是对杨一来说,也是很少能看到的美好。

“要是喜欢的话,就多待两天也无所谓……”

杨一还没有说完,女孩就摇摇头,但却没有说出不愿意多待的理由。

“怎么,那就是不喜欢这里?”杨一惊奇道,可是看苏晚放松而惬意的神态,小口吃着鱼丸的满足可爱模样,她分明是很愿意这样对。

“喜欢。”苏晚嗯了一声后,略微沉默片刻,然后侧过脸低声道:“不过有你陪着就够了。”

忍不住地就牵起了苏晚的手,杨一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被化开了。

这样形容对于一个心理老于生理的怪胎来说,似乎有些煽情,有些让人难为情的腼腆,但杨一现在的感觉就是这样。

认真来说,不算前一世那份飘渺的,被刻意隐藏的感情,现在的杨一还是情感初哥无疑。

感觉到杨一的心情,苏晚也靠得近了些,两个人的影就在这个下午的阳光映­射­中,忽长忽短,缱绻而行。

295.幸福地“被暗算”

295.幸福地“被暗算”

下午的大半天里,一群人从岚山开始,心满意足地逛了个“s”形,辗转京都市下中上三个城区,最后来到了预定的旅馆,银阁寺旁边的御津汤田家庭旅馆里面。||

重修京都时候的老式院子,口小肚大,背靠着市郊的大文字山,前面隔着京都大病院,就是有名的京都御苑。庭院说是口小肚大,但进去之后才会现,能够提供活动的场所也并不太多。

大片的地方都被分隔开来,算不上井然有序,但却合乎自然。而这些被一一分隔开来的小块区域,或是1ù天,或是建成了小小竹亭木屋的模样,里面就是这一家旅店最有名的招牌——御津汤田,如果换一个华夏人更为熟悉点儿的称谓,那就是温泉。

岛国是个有名的温泉国度,泡温泉亦是早已成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升斗小民最为享受的生活方式之一。

京都府的范围内,虽然没有大分县的别府,静冈县的热海,关西有马那么有名的大型温泉群落,但是在这个地壳活动频繁的国度,哪怕就连一个小小的海上孤岛,都有可能存在让人叹为观止的地下泉水,更何况还是岛国人jīng神寄托所在的千年古都?

罗戈通过讲谈社这边的关系,订下的是这家旅店中最大的两个场子,一个据说是可以缓解疲劳的热泉,另外给nv士们准备的是美容温泉。

当罗戈在飞机上宣布这件事情的时候,还引来葛黎高力满脸的怀疑:“不是吧,罗总,不是说是个家庭旅店的么,能有多大的地方?感情他这个泉水还是分功能流出来的?”

阳一文化一票人马都起着哄表示不相信,这一次罗戈倒是罕见地没有吹牛打屁,而是高深莫测地哼哼了两声作罢,任凭下面的人怎么怀疑,他也没多透1ù更多的情况。

杨一那时候还以为,胖子这厮其实也压根儿就不知道,他所说的东西,都是转述谈社接待人员的解释罢了。

但是到了下榻之地后,杨一才现,哪怕自己是有着两世记忆的重生人士,但是和罗戈这种风月场上的积年老手比起来,他还是太年轻了。

在不要脸的领域里面,就算他追着喊着要给罗戈提鞋,那胖子都会嫌他的手指头太细

哪里是两个温泉,分明就是四个。

他和薇安自不用说,两人直接从房间的后mén转进了房间自带的温泉。

剩下两个秘书处的小妞儿,还有一个行政部助理,一起泡在最角落的汤池里面,边上拉上了一排葱郁的翠竹。偶尔的嬉笑和哗啦啦的水声传出来,让隔着假山和竹林,在另一个大池子里面搅基的四个大老爷们儿泪流满面。

至于杨一和苏晚……

杨一前一世中,不止一次地希望人生可以从来一次,但是当午夜梦回之后,看着窗外黑无际涯的夜sè,亦只能从mí茫转为黯然。

小学时候和三五童年伙伴没心没肺地打闹,哪怕里面男nvhún杂,可也只是“不解忆长安”的纯洁。初中时候天天盼着下课,没有晚自习的日子里,一场球赛就是最大的快乐,那个时候也偶尔开窍,明白了“绕netg青梅”的美好。

高中的回忆并不美好,但是那个时候不懂得约束自己,倒也堕落的快活,钻进街机室打了一天的游戏后,出来的时候左手就像是chou筋一样,压不住地来回颤抖。

到了高中十六七岁的年纪,大多数男生也都知道了什么叫做初恋,而在杨一所待过的学校里面,因为缺乏足够的管教,所以这群阿飞们聊起nv孩子来,肯定不会用什么纯情的语言。要是谁敢在大家面前,勾勒出和心仪nv生牵手并肩,于昏黄暮霭中默默同行的画面,那么这个倒霉的小子一定会被同伙们笑骂三天,接着十天半个月都抬不起头来。

所以杨一也从来没有和前一世的那些“兄弟”们谈起过,自己也幻想过一个马尾nv孩,娉婷温婉,有着安宁的美丽笑颜,眸子明澈如清泉。

那是姜喃。

可是今天,于命运的大幸运中重生后,他等来的红线nv孩,却是前世毫无jiao集的苏晚。

这是,对前世记忆的背叛,还是新生后的幸福?

晚风从樱hua树下飘落,清凉到人的骨头里面,没有了白天的熏人yù醉,却多了一份韶华流转的清幽。

温泉连通的是两个房间,一间通向杨一的屋子,另一间不问可知,是苏晚的房间。

泉水被两个独立院落和一道石墙围了起来,推开屋子的后mén,下了木头的榻榻米台阶,就是熨帖到mao孔的热流。而且这一个温泉的设计之巧妙还不止于此,从两个屋子各自下到温泉的时候,因为中间的假山和藤萝兰草,是看不到整个温泉全貌的。

所以,就在杨一听到假山后面传来哗啦啦水声,绕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终于明白了有些人的猥琐是没有下限的。

樱hua树下,夜影婆娑的那一头,是带着七分愕然,两分羞涩,还有一份羞恼的nv孩苏晚。

阵阵hua瓣飘落,一池氤氲的云水无声漫过樱芽,京都的夜sè四合之下,银阁寺里率先传来暮鼓的厚重梵音,然后是不远之外法然院的诵念。

胧月、弦歌、轩窗,如雾似幻的窗纱。

如果再来一个和服nv子的轻唱,就在这橘梗雉hua之滨,挂着晴天娃娃的檐角之下,那么大约会让人惊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这个国度的千年之前。

但是没有和服nv子,只有一个披着浴巾的苏晚。

杨一现在的头有点大了,这只是相对委婉一些的说法,事实上当苏晚终于开口,用清冷如夜风的声音说出“变态”的时候,那一刻,杨一恍惚到只能感觉到自己血液的温度,远比簇拥着自己的温泉水还要高。

苏晚说的是“变态”,可对于和她相处了九个多月的重生男来说,这个nv孩到底是慌1uan之下的假装生气,还是真的因为被算计而愤怒,他分得一清二楚。

有些事情在预先就有了征兆,顺其自然地生,就像是曾经苏晚的表白,尽管也有些出乎杨一的意料,但细细想来,总是有迹可循的。但有些事情,来的那么突兀,没有人做好了心理准备。

接下来该怎么做?杨一心里面正天人jiao战。

是响应内心道德的呼唤,升华自己的灵魂,乖乖赔礼道歉然后回自己房间,还是留在这里,彻底攻占眼前这个已经对自己心有所系的nv孩子。

道德你没啊,谁说能够深深震撼人类心灵的,就只有道德和星空了?就算是,今天的夜晚也没有一颗星星,深沉的暗sè天幕之上,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

但现在这样子,总要说些什么,来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才好啊。

“那个,设计这院子的人真是无耻啊。”杨一讪讪­干­笑着。

噗苏晚娇俏的眼角一眯,嘴角就翘上去了一个明显的弧度,然后立即沉下脸来,但怎么都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惶然。

虽然只是初下水没几分钟,可是氤氲蒸腾的水汽,还是把苏晚的头染成了一缕缕的湿润样子,在一头齐颈的青丝遮掩下,面庞清丽,下巴那里收出了一个让人感叹的尖弧。

粉sè的嘴net翕张了一下,却没说什么,苏晚只是轻轻勾了一下头,鬓鸦翩飞下,小巧的耳垂yan如桃hua。

还有披在身上的浴巾,杨一不知道华夏人的保守到底是好还是坏。即便是一开始误以为是单人温泉,可是习惯使然,在1ù天的环境下,苏晚很小心地没有赤/1uo出场。

现在想想,应该还是好处居多吧,要是两人真的“坦诚相对”了,现在更大的可能,是nv孩一声尖叫后躲回去,而不是还能勉强留在这里,娇嗔着“变态”。

那么,很好,总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反正都这样了,再回去也一样会被他们笑的……”杨一刚刚说出了这句话,就看到苏晚脸上又飞起一层红霞,即便是白炽灯的灯光,他依旧能够确定自己的判断。

“所以还不如­干­脆点儿,好好享受温泉。”杨一耸耸肩膀,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假山为界,我在这边你在那边,就当谁也不知道得了。”

汤池里的水线堪堪没过xiong口,xiong口以下,是烫得人浑身软的蒸汽,似乎有些硫磺的味道?杨一不确定这是不是心理作用,但是他能肯定另外一件事情,除了这种疑似硫磺地热的气味外,还有nv孩身上如兰似麝的淡淡芬芳。

而xiong口以上,扑面而来的则是夜晚特有的气息,带着樱hua和竹子的好闻味道。

mí1uan的热度和清澈的凉意hún杂在一起,让杨一的神经不仅没有舒缓,反而更加兴奋起来。

他不确定苏晚现在是怎么想的,即便是对于这个nv孩子的习xìng再如何熟悉,可是毕竟不是nvxìng,不能设身处地地代入她的思想。

说起叛逆,苏晚无疑比不过姜喃,甚至比不过相当一部分青netv孩子,她给人的印象只是凛冽,和叛逆搭不上边儿。

但是在有些时候,苏晚甚至比杨一更加主动和大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勇于去追求。

那么现在,她会怎么回应?

“还能怎么样。”耳根都红透了的nv孩子轻轻撇撇嘴,然后把头扭向一边:“不许1uan来。”

296.老板娘乱入了

296.老板娘1uan入了

杨一还记得前世在网络上流连忘返的时候,总会看到类似于如下标题的帖子——“金庸小说里你最喜欢的nv主是?”,或者“平生最识江湖味,你选风四娘,还是苏樱?”。//

但凡在这样的帖子里面,总会看到男人们形形sèsè千奇百怪的论点,有的人喜欢小龙nv的不食人间烟火,有的人却喜欢任盈盈的聪慧和善解人意,年少不知愁的小孩子觉得王语嫣最美,而猥琐大叔们则鄙夷地笑着,然后把票投给了程灵素。

当然,愿意陪风四娘1ang迹天涯、自诩最爱烈马的hún蛋们也不再少数。

杨一那时候选的是赵敏,觉得书中对这个nv子的描述,和现实中的姜喃是最为接近的。如苏晚这种xìng格的nv孩,有些像是天龙八部里面那个“水木清华,婉兮清扬”的山野nv子,一样的不通人情世故,一样用冰冷的外表包裹着单纯的内心,杨一看书的时候倒是欣赏感慨居多,却没有深究自己对于这类nv孩子的感觉。

可是现在,当他有些尴尬有些讪然地看着苏晚一面后退,一面偏着头低声说出“不许1uan来”的时候,就有些止不住地回想起了小说中的那一段话——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hua树堆雪,一张脸秀丽绝俗……

苏晚也是如此,非要在相貌上分出高下,她肯定是比不上书中的完美nv子,但是现实中能够有那般容貌的nv人又能有多少呢?

“­干­嘛?”

杨一的思绪还在翩飞之际,温泉的山石后面,探过来一双清冷的眸子,但是瞳孔深处却有遮掩不住的微涩。

苏晚问的“­干­嘛”,不是“­干­嘛”的意思,而是意指“你在想什么”,这样的对话,大约也只有两个当事人能够明白,换了其他人参与进来,那是决计nong不清楚的。

“想起了一本小说。”苏晚退到山石的另一面后,杨一这才惊觉,自己好像已经犯下了禽兽不如的罪行,现在这情景要是传了出去,确凿无疑是要被胖子那一伙人笑死了。

可是眼下,难道自己还真要做出什么堪比禽兽的事情么?

仰天泪目。

“什么?”

还是简介无比的语言,苏晚这一次的意思是“什么小说”。虽然nv孩的话不多,短短的,淡淡的,但是只有深知她脾xìng的人才会明白,能够让万事皆不入眼的苏晚对于一样事物产生好奇心,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杨一抬眼看了看池子,都是白méngméng蒸腾着的雾气,苏晚还是只微侧着脑袋,只1ù出脸颊以下到白皙纤巧的锁骨和肩膀,因为水汽的熏蒸,如同无瑕美y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金庸先生的小说啊,武侠的,大概没看过吧。”杨一笑了笑,就把描述木婉清的那一段文字复述一遍。

听到杨一的描述,山石另一面沉默了些许的时间,然后是声线微微颤抖的疑问:“所以就说我像她?”

“是,也不是。”杨一仔细回忆了一下,忽然觉得彼此之间的共同点还真是有些多了:“还有小时候的经历也tǐng像的,都是单亲家庭?呵呵不过她比你危险多了,人家可是觉得吃人rou理所当然呢。”

明明是一句笑言,但是说着说着,杨一的心底忽然掠过一丝酸楚,书中的那个nv孩子虽然浑然不通世故,可打小却没有吃不饱饭,至少从某些只言片语的文字看来,尽管她的母亲一点儿都不称职,可也没有把她给饿着。

能够种着满园玫瑰,还有上好骏马的nv子,又哪里真的会吃苦。所谓的苦楚,也就是从小不知生父,然后隐居深山无人陪伴而已。

哪像苏晚,最最困苦的时候一直在市场随着母亲捡菜叶,那个时候她的恐惧,她的无助,她的孤独,还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和流言蜚语。

忽然就不忍心再想下去,如果不是恰逢自己重生,还重生到了两人有过jiao集的唯一时刻,那么苏晚的命运轨迹,还会如前世一样坎坷而多难吧。

大概假山另一边的苏晚也想起了什么,一时间小院里静谧无比,只剩下帘随风动的声音。

因为挑起了别人的伤心事,因此觉得愧疚的杨一正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那边的苏晚反而更快地从郁结情绪中挣脱出来:“真有些像,你们男生看小说都会议论这些?”

说话的时候,从来不使用定语、关联词,这是苏晚的特点。

杨一想了想,就笑道:“也不一定啊,也有讨论我们男生自己最想做什么角sè之类。”

“哦?”

杨一有些好笑的正准备回答,却现要是把答案讲出来,会不会就是作茧自缚了。

“怎么?”

挠挠头,苏晚就是这样一个nv孩子,从来就不会用什么jī烈的语气表达自己的内心,但是那样淡淡的,冷冷的疑问,却让人无法不去回应。

“百分之七八十都想做韦小宝,那什么韦爵爷,你听说过吧。”杨一有些尴尬地假笑两声。

没有答话,但是杨一能想象,躲在假山另一面的那个人,一定是颇为不屑地皱了皱眉头。

“还有?”

“这个……还有啊,呃……”杨一有些语塞,终究还是狠狠心一咬牙:“还有不少人也tǐng愿意做云中鹤的,这个你不认识吧。”

显然,苏晚的阅读量很是出乎他的意料,至少在杨一看来,这些初中nv孩子不会有兴趣接触的武侠小说,苏晚居然还都看过。

“嘁”传来nv孩子轻声鄙夷的鼻音,然后就在杨一的悻悻中,苏晚的侧影从水汽中显现出来:“电视上放过的,那个竹竿变态?你们真是流氓”

电视台?杨一陡然醒悟,自己不看电视就忽略了这个眼下受众最广的媒体么?年底97版的天龙八部热播的时候,自己老妈时间一到就稳稳坐在电视前面,不到每天两集节目播完,都是从来不会挪窝的。

电视台,我恨你

就在内心痛恨着国内电视台上新剧的度时,杨一房间的木mén吱呀一声,然后一个穿着和服的中年nv人出现在了后mén处。

实话实说,旅店老板娘进mén的动静不大,只不过杨一现在心里有鬼,所以对一些风吹草动格外敏感。在看清楚了来人不是什么幽魂伽椰子,又或者男人最爱的深宫老嬷后,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的惊吓感。

“抱歉,真是打扰了这是两位要的料理和文山yù1ù茶。”来人恭敬有礼地弯腰,手上的托盘却稳稳当当纹丝未动。

那边苏晚也是吓了一跳,对于一个nv孩子来说,这样的hún浴本来就已经触及底线了,如果在汤池中的是其他人,她是万死都不会继续待在这里的。

现在陡然间被人撞了进来,哪怕是和自己毫无­干­戈的外国旅店老板,她依旧是有些大脑当机。

“我们要的料理?”

杨一的内心,此刻正有一匹草泥马在一路狂奔,这是哪个生儿子没菊hua的hún蛋陷害自己啊?刚刚只不过和苏晚说了些男人的小小遐想,就被nv孩斥之为变态流氓现在更好,要是她真以为是自己叫的料理,以后还能好好相处么?

“哈依,是和您一同入住鄙店的那位老板为您点的,都是本店特sè,还请慢用”老板娘再次鞠躬,然后把捧着托盘踩着细碎的步子来到汤池边,把盘子上的料理菜点一一搁在水边的一块突出的石台上。

石台是从水中砌起来的,被单独分隔开来,和大汤池泾渭分明。

在下水的时候,杨一对于这一块石台还很是研究了好一会儿,暗忖这汤池中明明有了山石,还另外nong出一块*平台­干­什么,而且还要和汤池隔开。

现在算是明了了,原来是供客人一边享受温泉,一边享受美食而用。

而且因为是需要进餐,所以才特意把小池子和大汤池隔开。

那要是有客人不小心把料理掉进水里,岂不是……

像是看出了杨一的担心,老板娘一边摆放着料理,一边曲意柔声道:“每次有客人在这里用餐完毕后,我们都会在第一时间清理汤池”

杨一这才放下了心,而且虽然不认为岛国和华夏会成为亲密盟友,但是眼界相对开阔的重生男,对于岛国人的严谨态度还是比较认可的,特别是服务型行业。这个老板娘说是清理过汤池,那么其洁净程度就还是能够放心的。

“另外需要说明的是,温泉用餐只是本店的特sè服务,其实就泡温泉本身来说,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餐的。所以一旦选择了此项服务,那么为了二位的身体着想,还请适当减少沐浴的时间。”

老板娘笑眯眯的脸sè,一点都没有少见多怪,也没有恶意的揣测和八卦,只是尽心做好自己的本分。

当然,说她对于眼前这两个钻进了同一个池子的小朋友视若无睹,那也是不对的。所以她的笑意中多多少少还是夹杂了些逗趣。

是对少年情侣的善意包容。

同来的一大票成年人都没有说什么,显然这两个小家伙是一对儿的事实,已经为一群人所公认了。

而且这些又都是异乡来客,就更加犯不着拘泥于未成年人之类的问题。

“在这里吃饭,收费?”

一个绷得有些紧的声音忽然cha了进来,是苏晚,在老板娘进来絮絮叨叨了好半天后,她一直躲在假山的另一面,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冷清的xìng格不代表nv孩就不会害羞,只是很难从外表看出来而已,但是实际行动显然更能说明问题。

但是既然老板娘都点破了这里有两个人,还是不动声sè不以为意,苏晚就觉得自己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来掩耳盗铃了。

于是乎,对于钱财更为敏感的nv孩,第一时间就直指问题中心。

既然是这么耗费人工,那么难道在这里体验这种别样的享受,会和普通泡温泉一样么?

“哈依,如您所说,确定是需要另外加收费用的。在那位客人点了两份特sè服务餐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告知过的。”

杨一算是明白了,这哪里是胖子讲义气热心肠,分明是那厮看到有这一项服务,所以就自己点了和薇安乐呵的,然后约莫是良心现,顺带捎上了自己。

但是,不管怎么样,像这样一边泡着温泉,一边享受异国美食,而且还是和小nv朋友一同“鸳鸯浴”的情况下。

这真是……太卑鄙,太无耻了

297.小情愫

“她们啊?”杨一苦笑着耸耸肩膀,然后低声在苏晚耳边解释了些什么。

很快就让女孩的态度软化下来,苏晚不是冷面硬心的巫婆,相反,前十多年从来都是挣扎于社会底层的女孩子,对于同一个阶层的人们,一直都有着不曾或忘的认同感。所以在听完了杨一的解释后,她很快放弃了自己的坚持。

“这样行吧,就让她们在一边看着吧,毕竟这是收费服务,按时间计算的,要是出去了又得少不少的收入。”

苏晚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迟疑着点点头。虽然心中的良善让她同意了杨一的意见,不过本来就很是窘迫的感觉,这下就更是尴尬了,连下水时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

“那个,能不能麻烦一下,到我的屋子里先等一下,然后你们看时间到了就自己出去?”重新下水后,杨一看了一眼站在汤池中央不肯过来的苏晚,颇有些无奈地对两个按摩师解释道。

两人是旅店老板娘特意选出来的按摩师,就是因为这一对姐妹略微懂一些中文,如果是有会说汉语的男­性­按摩师,那个老板娘倒不会故意让杨一出溴。

所以尽管杨一的表达方式比较委婉,可两个按摩师还是很轻松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对视了一眼后,就有些犹豫不决。

“放心吧,我不会和老板投诉的,你们安心等一会儿,时间到了自己出去就好。”杨一再次肯定了一遍,这下两个年轻的女子才带着七分意外,两分好奇,还有一分好笑进了杨一的屋子。

看着两人恭敬着后退,然后拉上了活动门,杨一这才转向还在汤池中间默然不语的苏晚:“这下行了吧,刚才就是想让你放松下嘛,真是!”

话音未落,就看到苏晚的眉mao顰起,杨一无奈,赶紧又是摆手:“我又错了,我不应该这个口气说话。”一边说着,一边把苏晚拖到了按摩台上。

“趴下。”重生男努努嘴,女孩踟蹰了一下,脖颈处以rou眼可见的度飞起一层红霞。

感觉到苏晚的身体在颤抖着,杨一有些好笑有有些怜惜地把人拉过来,然后轻缓地……推到。

这个推到,和那些死宅们嘴里一般意义上的推到毫无关系。杨一只是帮助苏晚略显僵硬的身体放平,轻轻趴到了斜面的木netg上,小姑娘把头深深埋在胳膊下,怎么都不动弹一下。

知道这是害羞了,心中感慨着面瘫如苏晚,也会羞涩。杨一心中愈柔软起来,没有掀开浴巾,就这么把手落在女孩的背上。

场中的角sè现在才正常向地展,男人的沉稳可靠,女孩的柔弱娇羞,气氛和旖旎mí情没有丁点儿可以联系在一起的地方,但却充满了脉脉温情。

“嗯……”一声如魅魔呢喃般的呻yín,杨一的手法未必正宗,或者说根本就是野路子货sè。不过和把按摩作为职业的按摩师比较起来,他现在的手法无疑更加柔和,更加充满了感情。

所以苏晚情不自禁就哼了一声,然后感觉到了不妥的女孩,居然腾的一下翻身,然后打开了杨一的手。

愕然,随即好笑:“没笑你呢,自己又想多了吧,傻丫头。”

拍开了杨一的手后,苏晚也觉得有些不妥,明明是很柔情很1ang漫的体验,却都毁在了自己的不解风情之下。一时之间小姑娘又是气急又是懊恼,脸上的表情居然无比生动起来。

深呼吸,不能失态!苏晚这么告诉自己,刚刚就已经1uan过脾气了,现在又如此的煞风景。如果不做点什么弥补,是不是会让这个男生失望?

苏晚不想让他失望,不管出于田螺姑娘的报恩,还是后来在一起渐渐编制的情愫,苏晚都能肯定自己不想看见他1ù出失望的表情。

她喜欢他,很喜欢他,不管是无心中成为她的骑士也好,还是努力为她编制了一个美好未来也罢,这都是她喜欢他的理由之一。曾经有过无数的瞬间,她被他感动过,记忆中不可能忘却的一幕只会越来越多,如同一层层难以穿透的情茧,把这个坚强却淡漠的小姑娘包裹的严严实实。

“对不起……”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有什么让苏晚做出妥协的事情,那么除了她的母亲之外,现在就只有杨一了,从来都是用坚硬面具示人的苏晚,这一刻也卸下了她的外壳。

只可惜说到道歉,这还是小姑娘破天荒的头一次,就算是和母亲闹了矛盾,也只是在冷战后顺其自然地从新开始说话沟通,而绝不会主动道歉。

所以她的声音很小很小,杨一没有听到。

“嗯?”愣了愣,某人的确没听清楚苏晚说的什么。

然后苏晚理所当然地误解了,以为对面这个非常非常会照顾人的hún蛋,是真的被她nong生气了,于是咬着牙鼓起勇气。

第一次用行动表白,第一次用语言表白,不都是自己先出手的么?那么现在又在担心什么呢?终于下定决心的少女勇敢抬头,然后毫无征兆地扑进了杨一的怀中。

温香软yù抱满怀。

杨一的身体有个明显至极的僵直,当他感觉到了怀中女孩的勇气和决心,还有她一往无前的感情后,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地回应起来。

亦是紧紧地拥住苏晚。

这一刻,杨一很清楚自己的内心,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外表漠然但是内心决绝的女孩子。

不止一次地被苏晚主动表白过,但那两次是怜惜和同情居多,还是真的对她动心?

这种问题,就算是扪心自问,杨一也无法得到答案。但是某些不确定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不过这一次不同以往,是的,绝对不同以往,这是让自己的心脏jī烈跳动的感觉,是看到她后就会安心喜悦,分别时就会怅然若失的爱恋。

“不要动!”杨一的本意是想把女孩的鬓角拽顺,但是却被苏晚如受了惊的幼兽一样叫住。

“就这样,不要放开我!”轻微的,颤抖的,惶恐的,涩然的……苏晚从未向此刻这般软弱无力,她体会到了杨一的回应,而恰恰因为这样,所以更害怕失去,害怕这是一个华丽美好的梦境,害怕离开这里之后,所有的一切又会回到平日的温吞如白开水。

“真是傻姑娘。”这一刻,杨一确信苏晚的确是个只有十六出头、不满十七岁的小姑娘,她的担忧和所有陷入了爱情的女孩子一样,不管平时多么乖巧成熟,但本质还是脆如纤贝。

……

两个人在二人世界中体会温暖和甜蜜的时候,温泉旅店的老板娘这时候也忙成了一团。

无他,问题并没有出在她本人身上,而是她的女儿回来了。

“杏里!我告诉你,不可以去随随便便打扰客人!”老板娘很是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咲月杏里平时是乖乖女不假,可是一旦碰上了她喜欢的明星,那就立刻会变身为脑残叛逆少女,不管怎么样都是要去和明星们亲密接触一番的。

“哈依,欧卡桑!真是的,在您的眼中,我就是一个这么不听话的小孩子嘛!”中学少女颇为不满地撇着嘴。

老板娘看了自家女儿一样,哼了一声没接话,但是眼中明显的怀疑之sè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想了想后终归是不放心,于是再次慎重其事地jiao代道:“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那个漫画家女孩子在我们家下榻的。但是,我要说的是,这可不是你平时追逐的本土明星,你给我听好了,杏里,不许你胡1uan动歪脑筋!”

“知道了嘛!真是的,欧卡桑这么对待我,真是让人伤心死了!”

一边嘟噜着,一边捧着月亮熊的书包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后面传来旅店老板娘无可奈何的叹气:“真是伤脑筋的孩子!”

“真是大坏蛋卡桑啊!以为你这么说,难道我就没有办法了吗?还真是小瞧人呢”同样是脑残苏晚粉的咲月杏里,在大眼睛转了转后,得意洋洋地探出头看了一眼二楼的走道,看见没有人上来后,立刻拉上自己的房间拉门,然后扑向电话分机!

“喂喂,欧尼酱,告诉你个非常让人吃惊的消息哦!”

“莫西莫西?”电话那头是个玩世不恭的小húnhún式声音。

“喂喂,欧尼酱,你这是什么态度嘛,难道晚酱什么的,你一点儿都不关心嘛!就只会在嘴巴上喜欢人家的软弱虫!”咲月杏里此刻的表情邪恶无比。

“诶?你说什么?哈!晚酱?是那个华夏的漫画姬殿下?她在哪里?喂喂,杏里,你可别说她在你们的温泉旅店!”

“哟西!真是聪明的表哥大人,那么想要见你的女神一面的话,就赶紧来吧!”咲月杏里嘿嘿笑着,然后压低了声音强调道:“喂,可不许说是我透1ù的消息,清楚了吗?要不你的那些龌龊事情,我一定会告诉姨妈的!”

这下就行了,那个猥琐至极的表哥一定会忍不住偷偷闯进去的,自己到时候只要跟在后面就好了。

咲月杏里为自己的智慧得意洋洋,却丝毫不知道她到底导演了一场什么样的惊悚剧目。

298.每一次,女孩都是主动的那个

299.恶心的佐料

健八姹愠缘愣西?”第一次温泉的杨一在汤池里面流连了一个多小时后,即便是以他重生后坚持早锻炼的身体,也觉察到了体力的消耗。

“嗯!“第三声语调,准确无误地传达出苏晚此时的意见,杨一靠在温泉池边,苏晚轻轻靠在他的身侧。女孩往日的强硬和淡漠,全都被抛到了九层云霄之外。【你读每天】

她已经保持这个动作长达半个小时之久,但是却丝毫不觉手脚酸麻。如果没有人打扰,苏晚甚至希望时间就在此刻定格下来。

【你读每天】她不知道还要怎么样表达心中的感情,青春期的孩子在对异­性­的遐想,介于一窍不通和­精­熟老道之间,除了牵手和拥抱之外,苏晚对于更进一步的东两都是懵懵懂懂,似乎是要…………不能穿着衣服的样子?

不过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就已经是她的心理极限,绝对不可能更加主动了。至于杨一主动要求做些什么的话,苏晚不敢肯定自己能够拒绝。

不过杨一也不可能突破自己的底线,真的畜生一次,拉拉手拥抱一下可以接受,甚至再过分一点儿亲亲人家女孩子,这都是他不反感甚至是期望的。不过推到之后圈圈叉叉什么的…………杨一暗付自己还远远未到狗胆包天的地步。【你读每天】

花儿还没有完全开放,不是采摘之时。

“累吗?”

看着苏晚完全舒展开的眉毛,杨一有此欣慰也有些心疼,平时最常见的总是小姑娘眉头微蹙的表情,只有在真正放松身心的情况下,她的小脸蛋儿才不会一直紧绷着。不过能像现在这样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除了跟随沈嵩之学习国画之外,这丫头一直努力做着的其他事情,可以说都是以杨一的意志为导向。

谩画,不停地赶稿新的谩画”出息签售会和见面会,回了家后继续赶稿谩画。

本应该是一个成年人才会有的工作量,就被她还稚­嫩­的肩膀生生扛了起来。

晚的心情远比她现在的语气要好得多,现在没有其他人打扰,能够靠着一直就想要依靠的肩膀,静谧安宁,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过似乎觉得只说一个字,远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意,在沉默了片刻后”她又少有地补充道:“不累。现在很好,你在旁边,不要别的。”

简单到让人忍俊不禁的真情吐露。

如果换了一个感情丰富且外露的女孩,多半要含情脉脉地环着小情人的脖子,盯着对方的眼睛一霎不霎”漾出的秋波能把人的骨头都化掉:“一点儿都不累,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啊,真的!只要你在我的身边…“……

如此这般巴拉巴拉。

但正因为苏晚的少言寡语,苏晚的面无表情,所以原本简单的话语,才显得格外动人。

“就着一两年,前面需要你的谩画作支撑。”杨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悲哀,还有做盗版做到自己这种地步的么?本来对人家的东西实行拿来主义就不太应该了,现在不单单是拷贝盗版”就连动手的人都是一个小姑娘。

要没了苏晚,虽然杨一一样可以靠卖动谩剧本赚钱,但显然不会这么快就能搭建起阳一文化的雏形。

《云荒》到底给他带来了多少收入,别人不清楚,杨一和罗戈可是心中分明。

听到杨一带着此歉意的言语,苏晚怔了怔,然后仰起明净的脸庞,纤美眉眼在月光和灯光双重映照下,如梦似幻一般”就像是优惚中的月下­精­灵。

完成了人生蜕变的女孩,似乎周身都散着别样的光彩”这是霜­色­月光的反­射­。

不过杨一更相信,那是苏晚自身的魅力和光芒。

“不用,一直能帮的到你,会比较安心!“是女孩内心的独白,也是她所坚持的感情宣言。而如此富有“苏晚特­色­“的表达方式”让杨一感受到了温泉都难以企及的热度,于是就忍不住揍住了她的脸蛋。

也许下一刻就要生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了,但就在这时候,门口又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不等杨一问,就传来先前那个按磨师口音略显怪异的征询:“抱歉”实在是打扰了!不过按照时间计算,原本的服务已经结束了,请问还有其他什么吩咐吗?”

杨一哑然,然后低头看了一眼,苏晚没有任何表意见的打算,她只是别过脸,然后安静靠在自己肩膀。似乎是脑袋边这个并不强健的臂弯,有着让她无比放心的力量。

“呃,没有什么要麻烦的,你们自便就好了。”杨一扬声吩咐一声,想了想,然后又赶紧叫住两个人:“那个,麻烦把料理收拾一下,放在这里也很不方便。”

听见了杨一的要求,苏晚纤细的脖颈微微颤了颤,不过终究是没有任何动作,本来小姑娘对于自己不关心的事物就是相当漠视的,在克制住了内心的涩然和窘迫后,她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展现自己的幸福。这不是什么偷偷摸摸见不得人的东西,这是她认真而纯粹的初恋恋情,非常非常不容易、在她的努力追求下才灿烂开放的恋情。

不是头顶一年一次的璀璨樱瓣,而是沉默了长久经历过酷暑和严寒的铁树,如花的恋情来之不易。

“哈依,那么打扰了。”两个按摩师知道,苏晚对她们的感官未必见得有多好,女孩子的占有欲无理可讲,所以在再次拉开月进入后,都是低着头不一语,只顾小心收拾着石台的料理。

哎,真是可惜啊,这么有名的点心,还有那­嫩­生生的蟹­肉­!

杨一在心中颇为不舍地呐喊,浪谩什么的,某些愚蠢的货­色­即便是重牛二十次也不会懂。

“嗯,还有什么事情么?”看到最开始给自己服务过的按摩师在收拾完了石台,却还犹犹豫豫有着心事的样子,杨一眉头微皱。

考虑到她们的生活未必轻松,所以即便是没有享受过服务,反倒让她们在房子里轻轻松松偷闲了个把钟头,需要支付的费用杨一依日不会吝啬。这样的前提之下”不管是什么价位的服务人员都应该满意才对。

现在已经没有她们的事情了,却还呆待在这里不走,难保不会引得苏晚再次醋意大。

莫非是还想按照惯例要求小费么?那样就未免有此过分。

事实证明杨一因为担心苏晚耍小­性­子,所以有些东西并没能考虑全面,至少眼前的按摩师姐妹还算知道分寸,并非为了小费滞留不去:“真的是太失礼了,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务必请原谅我们的冒昧!那么,请问这位小姐是谩画姬苏晚小姐么?我们的小妹是她的忠实粉丝”所以能否……“……

杨一这才明白自己误解了二人的意思,又是个苏晚的追星族,因为女孩的出­色­外貌,杨一都不知道在经过了这一次的岛国宣传后,那些御宅族们究竟是痴迷《云荒》多一些”还是喜欢苏晚本人更多了。

“呃,这样啊。”有些讪讪地咧咧嘴,杨一低头看看抱着自己胳膊的丫头,虽然苏晚把浴巾裹得格外严实,而且就浴巾本身来说,也是春秋所用的厚款,但他还是隔着某些让人讨厌的仿织物,感受到了青春女孩的柔软细腻。

这是印刻在男­性­的血液,骨髓和基因中的深刻休会,那种活力和娇­嫩­互相交织而成的冲击波”让杨一这种怪胎都出现了心理防线的松动。

“真的是万分抱歉,不过拜托了!只要一个签名就够了!冒昧!“年纪大一些的女子又是一个深埋到膝盖的鞠躬。杨一也是无奈起来,就冲着岛国人这种“大礼“让人连拒绝都不好开口。

“没纸笔。”苏晚不为人觉察地嘟了下嘴,然后用平直的声调解释道。

“哈依!“按摩师连忙点头,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结衣!“

另一个看起来是妹妹的女子马从身边掏出来一个,还有一支短短的铅笔头一样的签字笔。

准备的如此充分,杨一顿时无语了,这两个大妞儿保不准就是把这本子和笔”藏在了什么少儿不宜十八禁的地方。要不然就凭她们那露肩头下露大腿的按摩技师服,还真是没地方搁下这些夹带。

一想到这里”杨一立刻就很自觉的后退了半步,也不接东西,只是拿眼睛去看苏晚。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不管是谁想要签名,都看这丫头自己的心情好了”他绝对不再去­干­涉。

不过想来是因为两名女子的境况,所以尽管不满她们最开始对杨一曾经“下其手“但终究还是接过了纸笔,却不去看她们:“有什么要说的话?”

“谈?哦哦!“反应过来的按摩师姐姐赶紧鞠躬:“抱歉”真是太失礼了!就请您写祝“加藤彩衣生日快乐,就好了。”

原来是姐姐送给妹妹的生日祝福,杨一算算肩膀”觉得自己的好心还是没有白白浪费。

苏晚在签名的时候,身体一直是靠着杨一肩膀的,大抵是对这样的一幕实在很是奇怪,后面那今年轻些的女女子,事实也不比杨一苏晚大太多的样子就忍不住好奇地偷偷瞟了杨一两眼,像是自言自语地小声道:“这位先生是晚酱的交往对象吗?你们的感情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结衣!“

另外三个人都听到了她的话,对于这种完全是好奇心作的无心之语,杨一也不好怎么回答,就翘子翘嘴角没有做声,苏晚手一停,继续龙飞凤舞。只有她的大姐极为恼火地回过头去低喝一声。

然后又慌忙回过头来:“抱歉,结衣她真是太失礼了!请二位不要介怀。抱歉了!“

至于么,这位姐姐的小心翼翼,倒把杨一逗得不禁莞尔,虽然这一次的东瀛之行,一路都是被人彬彬有礼的对待,可是像眼前这位这样,诚惶诚恐到了如斯地步的,倒也着实不多。

不过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个姐姐本来就因为没有服务,却还拿了报酬而愧疚不已,而名人又是很讨厌别人追询自己的,到时候再次惹恼了苏晚到老板娘那里投诉,损失的东西可不是一点半点。

不过苏晚显然没有身为名人的觉悟,尽管从客观角度来看,她确然已经身处名人这个圈子里面,可心态却一如半年前的那个丫头。

签完了字,把本子和笔递回去,然后很自然地再次抱住了杨一的胳膊,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宣扬着主权。

这幅模样让杨一不禁无语,这小东西,就不知道在外人看来,她这种行为属于吃果果的倒贴么?

还是让广大魔法师们最为痛恨的那种。

看到姐姐没有继续呵斥自己,而且苏晚还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她的意见,名为结衣的女子顿时大为兴奋,受到了鼓励一样,小脸红彤彤略带羡慕地恭维道:“晚酱和她的男朋,还真是登对啊!两位一定会幸福的。”

她的姐姐则是颇为无奈地长出一口气,然后鞠躬:“抱歉,结衣就是这样的傻瓜。不过真是太感谢苏小姐的签若了!谢谢!“

就在杨一以为两姐妹终于没有其他事情麻烦,自己总算可以去吃一顿美味的怀石料理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略微惶恐惊恼的声音:“喂喂,真纪少爷,您不能乱闯!这里面有客人呐!不可以的!真纪少爷!“

因为长期处于湿润环境,而显得暗的拉门被人轰然拉开,以一种嚣张祭骜的姿态。

按摩师姐妹俩的思维没能及时转变,脸还带着一丝惊喜和满足,与随之浮现的愕然相映成趣。

从杨一的角度看过去,那个拉开了房间后门的家伙正一脸兴奋地往汤池这边张望着,丝毫没有半分失礼的觉悟。这么一比较起来,眼前这两个每说一句话都要鞠躬的女子,就显得懂事太多了。

“哟西!就是这里!要是杏里那个小东西没有骗我的话!“门口的男子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一头纷乱的长是特意打理过造型的,而且还挑染了两边各三道酒红­色­。此刻大喇喇嚣张无比的模样,仿佛这里是他家的后花园一样。

轻佻到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而且这里是男女混浴的二人情侣汤池,这个小年轻就这么横冲直撞进来,还大呼小叫地张望着,根本就是有恃无恐的模样。

杨一已经眯起了眼睛,前半步,把苏晚挡在了身后。未完待续

299.恶心的佐料

狡涫翟谡庖淮蔚某鲂兄校自从从生平第一次坐飞机后,苏晚的表现就一直是规规矩矩的,甚至说是谨小慎微也差不许多。这并不是和自己妈妈去解放路市场和吴山夜市闲逛,而是到另一个国家争取一群人的支持。

所以除了没办法在一时半会儿之间就改变的面瘫脸外,其他一些关乎礼节的方面,苏晚还是做得很好的。有时碰要求合影的男­性­读者,苏晚也会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当然,在没有什么身体接触的前提下。

很单纯的小姑娘心思。

不过此时忽然闯进来的这今年轻男人,眼神肆意而毫无顾忌,看到躲在杨一身后的女孩后,那若隐若现的浴巾和打湿后有一种凌乱美感的头,顿时就让他眼珠子都凸凸了出来。

后面还有一今年老的夫人,穿着和服迈着急匆匆的小碎步撵过来,想伸手又不太敢的样子急切劝道:“真纪少爷,您怎么能这个样子呢!这里的都是我们的客人啊,您这样是要被投诉的!”。

“滚开!你这个老东西!你最好给我弄清楚,我可不是开旅店的下三滥人物,什么我们的客人,难道少爷我是去服侍人家的贱民吗!投诉?我还真不知道谁敢在京都投诉我们天野组!。”这个青年毫不客气地呵斥着身后的老­妇­人,但眼睛却一直斜睨着汤池中的二人,气焰滴天。显然平日里大多数安分守己的普通民众,对于某些雅库扎们敬而远之,并不是毫无道理的。

这个真纪就是一个京都市本地的雅库扎,而且从那个他和身边­妇­人的对话来看,多半还是某个组织里面的“黑二代。”、“黑三代。”之类。

大开襟的休闲西服,但是怎么都没有穿出闲散淡然的气质,除了猥琐就是凶恶,没有其他什么正面感觉。而且从杨一这个角度看过去,那人脖颈处还有延伸出来的纹身”彩­色­的,一时之间到底有多少种眼­色­也分辨不清。

不过重生男之前可是带着另一个黑道公主,傲娇萝莉江陵稚乃厮混了好几天。

偶尔和小太子女那个不着调的叔叔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名字和相貌明显成反比的中年浪子,也会给罗戈杨一他们说些岛国本土黑社会的趣闻。譬如如何分辨一个雅库扎,到底是家族出身还是组织出身,他的身份地位如何,和普通人如何相处之类。

虽然江陵美男也只是概括­性­地介绍了一个大概,不过用来应付一般情况也还是绰绰有余了”大休能在一个照面内得知不少信息。

扫到了这今年轻小混混脖子的纹饰,再结合几个人吵吵嚷嚷中泄露的讯息,杨一这就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喂喂,请问,那是美丽可爱的晚酱殿下么?。”这个岛国的黑少爷直接无视了杨一森然的目光”当然,苏晚那冰冷的神­色­,以及对他视若无睹的厌恶眼神,也一样被他忽略了过去。此刻在他的眼睛里,就只有那个让他疯狂地谩画姬。

其实早在《云荒》第一次登6岛国,附带了特别典藏的苏晚真人海报后,这个天野组的少爷就一不可收拾地喜欢了那个从未谋面的女孩。

很多岛国的新生代对于中凌波女神的记忆,是弥久的,是经年难以忘记的。说他们有抖的倾向也好,还是因为冰冷凛冽的女人最能激男人的征服欲”总而言之,对于这一类的女人女孩,他们的抵抗力几乎就是负值。

所以仅仅只是看到了苏晚的海报,这个真纪黑太子就这么一直痴迷了下来,也说不好到底是苏晚魅力逼人,还是某种程度的悲哀。

“哟西,果然是冰之女神晚酱!。”这个流氓太子绝对是第一次在生活中接触冰山女,激动之下哪里还记得何为礼仪什么是风度,直接就打算跳下汤池去拉人:“晚殿下”在下是天野组的真纪真道,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能邀请您去夜游京都呢?真可真是梦幻般的避追啊!我以为您在东京都那边宣传完毕后”就会直飞支那…………哦哦,抱歉,是华夏,华夏!要是早知道您会下榻我小姨的旅店,我一定会用最隆重的仪式欢迎您的到来!”。

杂七杂八口无遮拦”这厮也不管人家听不听的懂自己的日语,连鞋子都顾不脱掉,就急吼吼地要下到池子里。

其实不给这个岛国的特殊群休故意抹黑的话,一般的正式雅库扎成员”还真是很少做出当街调戏女生的事情,嘴巴口花花是少不了的”但是要说到动手动脚,那就肯定不会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但是因为这厮长期单方面咚胀淼脑倒剩而且又是组里的少爷,不是一般毫无地位可言的最底层小痞子,所以倒也糟蹋过不少涉世未深的女孩。

剩下的就是很大众的结局,他­干­完了人拔用了事,自有下面人帮着他擦ρi股。虽然说此人的家中长辈未必就允许如此这般的胡搞,但是架不住底下人会拍马屁。

走夫人路线,拍太子公主的马屁,这绝对不是国内独有的风气。特别是东亚的几个国度,都是一个文化圈子里衍生出来的枝桠,拉关系走人情绝对都是社会常态。

真纪真道一边急不可耐地往池子里徜过去,一边下意识就把苏晚和其他自己玩过的女孩比较起来。说是苏晚的读者和粉丝,倒不如说这厮本质就是个白液脑的渣滓。至少大部分黑社会对于自己喜欢的歌姬明星什么的,还是用普通人的方式对待,追捧支持都属平常,甚至杨一还听闻江陵美男得意洋洋地讲述过,他是怎么样喝令自己的小弟,去谩展把人家的限量版手办全部包圆的故事。

当时听的时候,一票人憋笑憋得辛苦,暗道此人也不怕丢了山口组黑龙堂一类的赫赫声名。现在看起来,果然还是有组织有纪律有理想有追求的黑社会可爱得多。

至少不会以追星的名义,来行畏亵女孩之实。

“滚!…”眼看这人一只脚已经踏了汤池的边,苏晚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厌恶,一双明澈的眸子中有如冰风在呼啸,舌尖吐出的呵斥,爱僧分明。

她绝不是姜喃那样古灵­精­怪的­性­格,温和的外表邪气的内心,苏晚对于一个人、一样事物的感情,都是明白无误表现在脸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全心全意,而讨厌一个人亦是毫不客气。

在的真纪真道和苏晚就是­鸡­司鸭讲,彼此之间虽然都听不明白各自的意思,但是肢休语言和面目表情,却是共司的信息。走近了之后,这个黑社会直系后代多少也回过味来。

“哟西,您一定是对我还不太了解,但是这并不重要,等到晚酱你和我共进晚餐后,就会知道,其实我也是个很温柔的人呢!”。

些许的挫败感化为了羞恼,还有征服异国小冰人的刺激感,让真纪无视了杨一从头到尾都冷眼旁观的姿态。

后者两世为人,大多数时候都能克制着自己的心态,兴奋激动失望沮丧这些情绪他都有,只不过不常表露在外。但是此刻,这样的情况之下,相信就是大多数可以冠以成功之名的男人,也少有能压制自己内心火气的。

情场的争斗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爱情是暴动,是一个男人女人打倒一个男人女人的暴烈的行动。

就像墨涅拉俄斯对帕里斯的复仇,杨一觉得自己该出手的时候也应该出手了。

既然是一个雅库扎的少爷,那么外面不会没有那些给他捧臭脚的马仔。而且杨一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小流氓是怎么知道苏晚在这里的。

但不管怎么样,杨一现在必须马解决的问题,就是让这个小流氓滚蛋。

自己都一再挡在苏晚的身拼了,此人一双又贼又­色­的眼睛,还是不住地绕过自己往苏晚身瞄。

好在是胖子安排了情侣混浴,要是苏晚单独一个人温泉,那又会生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情?

杨一拒绝再想下去,他的火气已经达到了必须释放的临界点。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不动声­色­地冷然问,但是只有站在他背后的苏晚才看得见,杨一的拳头已经紧紧握了起来,指关节外凸,如同盘虬的钢筋。

“岂可修,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和晚酱在一个温泉里面,真是不自量力的混蛋!”。

真纪真道见杨一还是拦在面前,其实对这个中学生一样的司­性­,他也是颇为不满了,最开始的无视,亦是他的某种态度。

但是眼看到了这时候,此人还是一直拦在自己面前,自从懂事后就被手下跟班和马仔们惯出来的脾气,顿时就作了。

自己只不过想和心仪的女神吃顿饭,居然还有这么不开眼的混蛋,真是让人不愉快!

而且比现在更荒唐的事情,他又不是没有做过,哪里还把这伞小子放在眼前。

伸手搭杨一的肩膀,就要把人推攘到一边。

扑!

沉闷的、骨头和­肉­休高撞击的声音,势大力沉!离得最近的加藤织衣,甚至听到了杨一拳头骨节传来的脆响。未完待续。

300.大家都在谨守自己的本分而已

3o1.叫家长

饺击,骨­肉­相交,出脆响的关节,还有仰天飞飙的鼻血!

如同某个港片警匪剧里的慢放镜头,只有挥拳的杨一和看着前者痛扁流氓的苏晚。自然,身为始作俑者和事件主角,这一对小情侣的内心倒没有什么震动。

倒是旁边三个地地道道的酱油众,不约而司地捂了嘴巴,但却依然掩不住她们倒抽冷气的惊呼。

雅库扎是什么人?京都市本地的天野组又是什么人么?身为当地土著,甚至是自家老板就和这些黑社会们沾亲带故,负责旅店杂物的老­妇­人酒井,还有加藤姐妹当然清楚不过。

平日里仗着一群跟班和小弟,甚至还有两个特别组的­精­英打手随行,真纪真道一向都是横行无忌的,就算是在大街欺负一下国中女生,那些巡逻的警察们碰到了也要犹豫再三,才会考量是不是真的前履行自己的职责。

没办法,这种本地势力就是这么难缠。

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有人打破了她们一贯以来的认知,不仅是在太岁头动了土,而且还格外张狂无忌,如同挨打之人平日里对其他人的做法。

第一拳就打在了真纪真道的鼻骨,这是老痞子真流氓们下定决心要废人的时候,才会使用的­阴­狠招数。杨一着实恼恨这厮的无耻和嚣张,公然闯进私密场所后,还要当着自己的面对苏晚动手动脚,难不成真的把法律规矩道德都当成了空气?

第二下打击接踵而至,既然动了手,而且对方还是个明显不是善茬的黑道分子,那就怎么都不能留手!

杨一现在只能考虑这么多,万一让这厮缓过劲来,自己和苏晚岂不是就要遭殃。他可不想成为大恶人欺男霸女的牺牲品,就从这货胆敢直闯私人温泉浴场,就能看出来”此人不但脑子不开窍,作风也是蛮横至极,要是让他占了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要么就从头忍到尾一直装老实人,可一旦动手之后,就先得保证自己不被伤害到。

前一世杨一有过短暂的不良少年生涯,这就是那个时候得来的经验之谈。

第二拳落在这个黑道少爷的胃部,趁着他第一拳被打得耳鸣脑涨,无暇保护胸腹这些部位的时机”杨一的左拳以电光石火的度落在了后者腹部偏左的地方。

因为人在水中的缘故,所以真纪真道尽管遭受重击,可却没有能够躺倒下去,而且人休的下意识保护作用,不会在受伤之际倒在水里面”避免耳鼻呛水。

所以杨一的第三拳第四拳也结结实实落在了真纪真道的脸,虽然他因为身体机能的限制,不可能三拳两脚就把人打得皮开­肉­绽,可是这种拳拳到­肉­,一声接一声沉闷结实的闷响声,还是让人感觉到了惊惧。

“谈?谈?夫人,您快去,后面,后面那些客人的房间,长房的真纪少爷和客人打起来了!”。

这个黑二代过来的时候”因为心急难耐,所以并没有带平时跟在身边的那些人马,也就是两个贴身的跟班而已。所以在闯进他小姨的旅店时,倒也不显得引人注目。

除了两个深知这厮习­性­的老妈妈之外。

一个跟在真纪真道后面做着无用功的劝解,一个踩着小碎步气喘吁吁地跑去通知老板娘。

“谈?真纪?。”后厨房里,老板娘正在亲自过问那此华夏游客的晚餐,陡然间听说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在这里,险些就晕厥过去。

她姐夫是什么职业,作为小姨子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平时也尽量避免有过多的来往。而姐夫姐姐的那个混蛋独生子,她更是避之不及,与其说她是长辈,倒更像是对于雅库扎完全没有好感的正经人家。“这可真是………怎么会这样,那个小子怎么会跑到客人的客房里面!。”老板娘此刻也顾不什么礼仪,拎起和服的下摆就往温泉客房那边冲过去,一路­鸡­飞狗跳”闪过愕然的旅店客人的时候,还不住地道着歉。

而至于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个很傻很天真的中二少女赚月杏里,在斯已真道过来的时候”还打着跟在几个人身后偷偷摸过去,等见到了《云荒》作者”再前卖萌讨签名的美好主意。

可是等到她在杨一的房间外面,偷眼瞄到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似乎就要脱离她的预期之后,马就从得到签名,被司学们用艳羡目光围观的美好咧型牙氤隼矗以足以媲美位忍者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就溜回了她的房间。

出于为旅客的考量,所以老板一家的自住房间,是决计看不到旅店后院分毫。而吠月杏里的房间更是窗户开在临街的一面。

但是后院那边隐隐传来的大呼小叫,还是让她心情既兴奋又紧张,还有某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有些被宠坏的丫头片子,平时总是私下和雅库扎表哥偷偷来往的丫头片子,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犯下的错误,远非平日偷点儿零花钱撤个小谎那么简单。

等到老板娘急匆匆赶到小汤池边的时候,杨一已经把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黑少爷打得倒仰在汤池边。后者的眼睛已经凸成了北海道的虾子,鼻腔的剧烈痛感现在已经变为了麻木,甚至连潺潺流下来,如同两道小溪一样的鼻血,他都毫无感觉。

更大的痛楚来自于胃部,在被毫无防备地重拳击中了胃部和小腹后,真纪真道感觉自己的场子全都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那种痉挛的痛苦,让他全身下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哀嚎。

其实更多的打击还是来自于心理层面。

自从这个黑社会家的少爷懂事开始,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其他人对他动手?

也正是因为从小到大,背着父亲在外面颐指气使已成习惯,而周围更没有敢于指责他所作所为的人,这才让他愈的姿意妄为。

“岂可修,放下我们少爷!要不然就把你沉到琵琶湖里面!你这个无知的小子!“

“啊!这是怎么了,喂,你们这此家伙,不要在这里闹事啦!“

“夫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他们说马就会感到的!“

一时间场面有此乱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叫嚷,杨一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低下头轻轻吩咐几句。

哪怕是穿着毫不透光的宽大浴训杨一也不想自己的小女朋在洗燥时被人看到。说是心理作用也好,还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也罢,总之现在人这么多,还让苏晚这样抛头露面,他心中是有几分不爽的。

还好刚刚把这个黑少爷痛扁一顿,要不然只怕念头会更加的不通达。

“喂,那个小妞儿,站住,我们少爷可就是为你来的,现在这个和你有关系的混蛋居然打了我们少爷,就准备一走了之么?”

一个身材可以算是有些彪悍的马仔立刻就急火了,一边是蜷在池子里的少爷,一边是对少爷动手后,还若无其事的两人。要是回去被组长甚至是家长知道了这件事情,搞得不好那可是要切手指谢罪的!

于是胳膊一横,就身前的按摩师姐妹扒到在地,急吼吼前就要去捞自家的少爷,顺带再给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

“站住,乖乖就在那里别动!“杨一眼见形势不太有利,马抓起身边还没来得急收走的­精­美竹制小筷子,一把对准还不能动弹的真纪真道:“别乱动,要不然你们就要祈求现在的医术,已经到了可以移植眼球的地步!“

对于接下来可能生些什么,杨一脑袋里面早就有了后续的对策,若不然,也不会如同匹夫一样在异国他乡秀拳脚功夫。

总之先是不能吃亏,理由说破天都在自己这边,凭什么要让这些渣滓们得意?

而且生冲突的双方,一边是国外的游客,一边是本土黑社会,怎么看拖到最后都是一笔糊涂账。要是自己被这些雅库扎们下黑手了,难道还指望京都市的警察们来伸冤?

无非是照会大队的总领事馆,然后双方各自扯一通官面话之后,动了手的赔礼道歉然后各找各妈。

总而言之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黑少爷是不会有事的,也许会被他的长辈们禁足之类,但就算是更重的惩罚又能如何?能抵得过他现在犯下的错误?

所以杨一宁愿事情闹大,大不了到时候表示一下歉意,什么情急之下一时冲动。d9123更新喜欢就收藏

不就是找理由找借口么,而且除了这种事情,领事馆的人总归是要偏向自家人的。

“混蛋,你这个混蛋!放下少爷!“冲过来的纹身男虽然不明白杨一在说什么,但是那一支正和自家少爷的眼睛做着亲密接触的竹筷子,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眼前这个混蛋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原来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魔。

天知道这个小子会不会脑袋一热,就真的扎下去了。

少爷没了眼睛,就算自己有四只手也不够砍!

杨一司样听不懂纹身男的叫嚷,不过他等得起,直到闻讯而来的罗戈一票人感到,外面也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他才好整以暇地拖着真纪真道出了汤池。

“这边,罗哥,先给大阪总领事馆挂个电话,事情可能有点儿小麻烦。”未完待续

301.叫家长

3o1.叫家长

饺击,骨­肉­相交,出脆响的关节,还有仰天飞飙的鼻血!

如同某个港片警匪剧里的慢放镜头,只有挥拳的杨一和看着前者痛扁流氓的苏晚。自然,身为始作俑者和事件主角,这一对小情侣的内心倒没有什么震动。

倒是旁边三个地地道道的酱油众,不约而司地捂了嘴巴,但却依然掩不住她们倒抽冷气的惊呼。

雅库扎是什么人?京都市本地的天野组又是什么人么?身为当地土著,甚至是自家老板就和这些黑社会们沾亲带故,负责旅店杂物的老­妇­人酒井,还有加藤姐妹当然清楚不过。

平日里仗着一群跟班和小弟,甚至还有两个特别组的­精­英打手随行,真纪真道一向都是横行无忌的,就算是在大街欺负一下国中女生,那些巡逻的警察们碰到了也要犹豫再三,才会考量是不是真的前履行自己的职责。

没办法,这种本地势力就是这么难缠。

但是现在,似乎已经有人打破了她们一贯以来的认知,不仅是在太岁头动了土,而且还格外张狂无忌,如同挨打之人平日里对其他人的做法。

第一拳就打在了真纪真道的鼻骨,这是老痞子真流氓们下定决心要废人的时候,才会使用的­阴­狠招数。杨一着实恼恨这厮的无耻和嚣张,公然闯进私密场所后,还要当着自己的面对苏晚动手动脚,难不成真的把法律规矩道德都当成了空气?

第二下打击接踵而至,既然动了手,而且对方还是个明显不是善茬的黑道分子,那就怎么都不能留手!

杨一现在只能考虑这么多,万一让这厮缓过劲来,自己和苏晚岂不是就要遭殃。他可不想成为大恶人欺男霸女的牺牲品,就从这货胆敢直闯私人温泉浴场,就能看出来”此人不但脑子不开窍,作风也是蛮横至极,要是让他占了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要么就从头忍到尾一直装老实人,可一旦动手之后,就先得保证自己不被伤害到。

前一世杨一有过短暂的不良少年生涯,这就是那个时候得来的经验之谈。

第二拳落在这个黑道少爷的胃部,趁着他第一拳被打得耳鸣脑涨,无暇保护胸腹这些部位的时机”杨一的左拳以电光石火的度落在了后者腹部偏左的地方。

因为人在水中的缘故,所以真纪真道尽管遭受重击,可却没有能够躺倒下去,而且人休的下意识保护作用,不会在受伤之际倒在水里面”避免耳鼻呛水。

所以杨一的第三拳第四拳也结结实实落在了真纪真道的脸,虽然他因为身体机能的限制,不可能三拳两脚就把人打得皮开­肉­绽,可是这种拳拳到­肉­,一声接一声沉闷结实的闷响声,还是让人感觉到了惊惧。

“谈?谈?夫人,您快去,后面,后面那些客人的房间,长房的真纪少爷和客人打起来了!”。

这个黑二代过来的时候”因为心急难耐,所以并没有带平时跟在身边的那些人马,也就是两个贴身的跟班而已。所以在闯进他小姨的旅店时,倒也不显得引人注目。

除了两个深知这厮习­性­的老妈妈之外。

一个跟在真纪真道后面做着无用功的劝解,一个踩着小碎步气喘吁吁地跑去通知老板娘。

“谈?真纪?。”后厨房里,老板娘正在亲自过问那此华夏游客的晚餐,陡然间听说了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居然在这里,险些就晕厥过去。

她姐夫是什么职业,作为小姨子当然是一清二楚的”平时也尽量避免有过多的来往。而姐夫姐姐的那个混蛋独生子,她更是避之不及,与其说她是长辈,倒更像是对于雅库扎完全没有好感的正经人家。“这可真是………怎么会这样,那个小子怎么会跑到客人的客房里面!。”老板娘此刻也顾不什么礼仪,拎起和服的下摆就往温泉客房那边冲过去,一路­鸡­飞狗跳”闪过愕然的旅店客人的时候,还不住地道着歉。

而至于事情的始作俑者,那个很傻很天真的中二少女赚月杏里,在斯已真道过来的时候”还打着跟在几个人身后偷偷摸过去,等见到了《云荒》作者”再前卖萌讨签名的美好主意。

可是等到她在杨一的房间外面,偷眼瞄到事情开始不对劲起来,似乎就要脱离她的预期之后,马就从得到签名,被司学们用艳羡目光围观的美好咧型牙氤隼矗以足以媲美位忍者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就溜回了她的房间。

出于为旅客的考量,所以老板一家的自住房间,是决计看不到旅店后院分毫。而吠月杏里的房间更是窗户开在临街的一面。

但是后院那边隐隐传来的大呼小叫,还是让她心情既兴奋又紧张,还有某些后知后觉的害怕。

有些被宠坏的丫头片子,平时总是私下和雅库扎表哥偷偷来往的丫头片子,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次犯下的错误,远非平日偷点儿零花钱撤个小谎那么简单。

等到老板娘急匆匆赶到小汤池边的时候,杨一已经把高出自己半个头的黑少爷打得倒仰在汤池边。后者的眼睛已经凸成了北海道的虾子,鼻腔的剧烈痛感现在已经变为了麻木,甚至连潺潺流下来,如同两道小溪一样的鼻血,他都毫无感觉。

更大的痛楚来自于胃部,在被毫无防备地重拳击中了胃部和小腹后,真纪真道感觉自己的场子全都搅成了乱糟糟的一团,那种痉挛的痛苦,让他全身下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哀嚎。

其实更多的打击还是来自于心理层面。

自从这个黑社会家的少爷懂事开始,就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轮得到其他人对他动手?

也正是因为从小到大,背着父亲在外面颐指气使已成习惯,而周围更没有敢于指责他所作所为的人,这才让他愈的姿意妄为。

“岂可修,放下我们少爷!要不然就把你沉到琵琶湖里面!你这个无知的小子!“

“啊!这是怎么了,喂,你们这此家伙,不要在这里闹事啦!“

“夫人,已经打电话报警了,他们说马就会感到的!“

一时间场面有此乱哄哄的,所有的人都在七嘴八舌地叫嚷,杨一看了看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低下头轻轻吩咐几句。

哪怕是穿着毫不透光的宽大浴训杨一也不想自己的小女朋在洗燥时被人看到。说是心理作用也好,还是男人的虚荣心作祟也罢,总之现在人这么多,还让苏晚这样抛头露面,他心中是有几分不爽的。

还好刚刚把这个黑少爷痛扁一顿,要不然只怕念头会更加的不通达。

“喂,那个小妞儿,站住,我们少爷可就是为你来的,现在这个和你有关系的混蛋居然打了我们少爷,就准备一走了之么?”

一个身材可以算是有些彪悍的马仔立刻就急火了,一边是蜷在池子里的少爷,一边是对少爷动手后,还若无其事的两人。要是回去被组长甚至是家长知道了这件事情,搞得不好那可是要切手指谢罪的!

于是胳膊一横,就身前的按摩师姐妹扒到在地,急吼吼前就要去捞自家的少爷,顺带再给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一点儿颜­色­看看。

“站住,乖乖就在那里别动!“杨一眼见形势不太有利,马抓起身边还没来得急收走的­精­美竹制小筷子,一把对准还不能动弹的真纪真道:“别乱动,要不然你们就要祈求现在的医术,已经到了可以移植眼球的地步!“

对于接下来可能生些什么,杨一脑袋里面早就有了后续的对策,若不然,也不会如同匹夫一样在异国他乡秀拳脚功夫。

总之先是不能吃亏,理由说破天都在自己这边,凭什么要让这些渣滓们得意?

而且生冲突的双方,一边是国外的游客,一边是本土黑社会,怎么看拖到最后都是一笔糊涂账。要是自己被这些雅库扎们下黑手了,难道还指望京都市的警察们来伸冤?

无非是照会大队的总领事馆,然后双方各自扯一通官面话之后,动了手的赔礼道歉然后各找各妈。

总而言之到了那个时候,这个黑少爷是不会有事的,也许会被他的长辈们禁足之类,但就算是更重的惩罚又能如何?能抵得过他现在犯下的错误?

所以杨一宁愿事情闹大,大不了到时候表示一下歉意,什么情急之下一时冲动。d9123更新喜欢就收藏

不就是找理由找借口么,而且除了这种事情,领事馆的人总归是要偏向自家人的。

“混蛋,你这个混蛋!放下少爷!“冲过来的纹身男虽然不明白杨一在说什么,但是那一支正和自家少爷的眼睛做着亲密接触的竹筷子,还是很能说明问题的。

眼前这个混蛋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可原来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恶魔。

天知道这个小子会不会脑袋一热,就真的扎下去了。

少爷没了眼睛,就算自己有四只手也不够砍!

杨一司样听不懂纹身男的叫嚷,不过他等得起,直到闻讯而来的罗戈一票人感到,外面也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他才好整以暇地拖着真纪真道出了汤池。

“这边,罗哥,先给大阪总领事馆挂个电话,事情可能有点儿小麻烦。”未完待续

302.过关了么?还早着呢!

3o2.过关了么?还早着呢!

“大概就是这些了,反正我那时是吓了一跳,到上飞机的时候脚还是软的呢”罗戈的一双筷子在餐桌上狂点,一条清蒸鳜鱼被他­干­完了一面。

仲ūn时节,正是桃ua流水鳜鱼féi的日子,一斤上下的野溪鳜鱼,大了rou太老,小的rou易烂。出水剖开洗尽后抹上几粒青盐,两三刀葱丝姜片,上蒸笼十分钟。揭开蒸笼合子的时候鱼rou刚刚熟透,却还有一两丝nèn生生的粘在骨头上,现象扑鼻,舌头都要化在鱼rou里面,让人一日三啖不觉其腻。

是姜喃家厨嫂黄婶的手艺,地道的吴越农家风味。

其实打了那个什么天野组的少爷后,引的后果远没有罗戈说的这么夸张。

当时的情况是,杨一握着小竹筷子,筷子尖儿就挨在那少爷的眼皮儿上面,所以尽管两个马仔是岛国人中少有的人高马大,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害怕回去受到株连是一个问题其二,他们也从老板娘惶恐而不连贯的絮叨中,得知了挟持自己少爷的男孩,是一个外国人。

不要以为所有的黑社会就是不学无术的盲流之辈,意呆的黑手党和山姆的3党,高学历高智商的犯罪人才比比皆是,岛国这边雅库扎的平均受教育程度赶不上前两者,却也不乏正儿八经大学毕业后却浑浑噩噩ún进了黑社会的奇葩。

所以其中一个在听到杨一是个外国佬后,除了在心中大叫天不助我之外,也立时制止了自己同伙的冲动,转而是给组织中的家长拨打了一个电话。

然后更多的警笛呜鸣,顶着闪光灯的巡逻车从各个警署直奔过来。除了这些代表政fǔ的警车外,还有天野组的黑è丰田和雅马哈重装摩托,比起前者黑社会的车队倒是更加的蔚为壮观。

但也仅限于声势而已,所有的问题在一辆总领事馆的林肯车到来之后,就变得很简单了。来人有两个,一个是副领事梅清远,一个是领使馆的文化参赞龙平。出动了副领事级别的官员,可见大阪府总领事馆的官员们,对于自己娘家来的人马还是相当关照的。

“呃,真是麻烦您了,梅大使,龙参赞今天的事情也确实是个意外,谁想到那个雅库扎小孩一点儿道理不讲,进来就要拉人走,这不是把我们家小晚当成他们这里的**少nv了?小一也真是受不了这种侮辱,年轻气盛才动了手不过那家伙动手在先,我们这得说是自卫吧”罗戈虽然是第一次被卷入这种事情,但应变也是一流的,面对鬼子的警察了解情况的时候,一脸的委屈和不忿,使劲儿往两国关系上面靠,一副铁了心把事情闹大的mo样。

但是在本国外jia官到场后,就全然化作了受委屈的小媳fù,又是恭维又是扮可怜。反正罪过都是小鬼子的,他们èmímí他们耍流氓,我们是被迫才换的手。

碰上罗戈这种滚刀rou,饶是梅清远副领事和龙平参赞见过的人物形形èè,这时候也不禁好笑。

笑归笑,不过对于娘家的亲戚们,还是要回护偏袒的。本来道理就在自己这一房,不管是从罗戈的描述,还是第三方、旅店服务员的证词上,都是那个天野组的少爷犯浑在先,杨一防卫在后,所以算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当然,不考虑杨一那厮出手轻重的程度的话。

“放心吧,这事情本来就是他们的不对,就算这些黑社会组织势力再大,也大不过法律嘛”副领事梅清远是个典型的儒雅型外jia官,一副金丝眼镜风度翩翩,在和罗戈了解了大致情况后,就笑眯眯地安慰起胖总来。他本身是政fǔ官员,家庭出身根红苗正,所以对于和政fǔ唱对台的黑社会没有丝毫好感也不奇怪。就算是异国他乡的黑社会,一样很是看不顺眼。

旁边的文化参赞正在和刚刚赶到的京都府本部长jia涉,原本最先过来的是京都市中京区一个警察署的警部,在nong明白了事情居然涉及到本地最大的雅库扎组织,以及来自邻国的客人之后,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已经下班的本部长。

再后来事情就很简单了,本来阳一文化的出访,就收到了讲谈社的邀请,这种涉及文化方面的jia流,比之纯粹的商业活动更要受官方保护。试想前来进行文化jia流的外国客人,居然被黑社会少爷直闯进来a扰nv眷,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后,会吓走多少潜在的商业客户和游客呢?

尤其是对于京都市这样的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业大城来说,稍微一些声誉上的损失,都是政fǔ官员们承受不起的。

而就在罗戈跟在领事和参赞两个大官儿后面狐假虎威,把京都市的警察们bī得无言以对,只能是一再承诺要道歉之外,居然是连杨一动手打人的问题都忽略了过去。

本来嘛,十六七的小孩子火气旺,大家都可以理解。而且重生男前一世的黑历史又不为人知,把人往死里揍了,却都是吃亏说不出来的暗伤,把那个少爷鼻血止住后,除了脸è青,一点儿问题都看不出来。

而那个时候,杨一在被警察例行文化后,就被领事馆的官员以年纪太小,受了惊需要回避为由,赶进了苏晚的房间。

外面吵吵嚷嚷,拉开房间拉mén进去后,杨一却看到苏晚正怔怔地瞄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才生出一种“就算打死那厮也值了”的感觉。

没有多少后怕,也不是尘埃落定的轻松,而是理所当然毫不后悔。

这一切从事情了解,到坐上飞机回国,杨一都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自己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罢了。但问题又哪有这么简单?至少在回来之后第二天,姜建漠叫了罗戈和杨一到家中吃便饭的时候,某个护ua使者才惊觉事情的不妙。

樱ua,刺身,古寺,榻榻米……这些都是姜喃感兴趣的问题,但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杨一泡温泉的时候,和黑社会生了冲突的缘由始末。

姜建漠的消息渠道可不同于一般的国内官员,既然大阪京都神户三地总领事馆的副领事官员都出马了,那么这一出意外也就不能再用一个“小”字来形容。恰好,姜建漠家中还有长辈,身居帝都要职,免不了会说起这一次的风bo。

也许在通气的时候,老人家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但是对于长期近距离接触罗戈杨一的姜建漠来说,就免不了格外关注一些。

所以回国后第二天,就趁着自己休息的空当叫来两人,也有想要具体了解一下的意思。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呢,连黑社会都可以合法化了”姜喃在餐桌上少有a嘴,一直是听父亲问上两句,罗戈就规规矩矩解释一番,偶尔不咸不淡地瞟两眼杨一,却也没有更多的表示。可是现在一话,就让某个心里有鬼的家伙有些坐立不安了。

“那是,你个小妮子没听说过的东西还多了,有什么值得奇怪的”罗戈不屑地鄙夷了一句,但显然是在用反客为主转移话题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要说把杨一和苏晚安排到情侣温泉里面,一般是罗戈因为假公济ī,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要拉人下水,一半是恶作剧的心思。

但现在面对另一个世家妹子,他也不禁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莽撞了,要是杨一和苏晚的事情挣得曝光,不说姜喃这丫头的反应,怕就是姜建漠,也会因此而大为不悦。

“看来还是自家国家好哟。”姜喃不着痕迹地拍了自家老爹一记马屁,然后似笑非笑地乜着杨一:“还好你听见了动静不对哟,要不然就便宜小鬼子了苏晚好歹也是我们同学,真要是被那些小流氓怎么着了,那就太气人了”

一份义愤填膺的模样,但是杨一根本就mo不准这丫头的话是真是假,只能见招拆招。

对于这样的小丫头把戏,一味着急撇清自己是不行的,那都是ma头小子才会犯的错误。有时候顺着她的话头,到显得清白许多。

于是故作不屑地点头:“本来以为岛国先进达不少,起码社会环境应该很不错才对,但是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且黑社会合法这种事情,还真的有些不敢想象。”

“我说的是苏晚啊,她真的没什么问题吧?一般nv孩子碰上这样的事情,要是处理不会会留下心理yīn影的”姜喃假装迟疑了一下,然后很是忧心忡忡地看向罗戈:“小罗哥,要不明天我过去看看吧?”

胖总正在埋头据案大嚼,听到姜喃这话,明明是一块入口即化的东坡rou,也险些把他噎了个半死。好不容易吞下去后,一边感慨着最毒不过fù人心,一边­干­笑着耸耸肩膀:“那丫头神经大条你也不是不知道,担心这个­干­吗?哎,我说,你不会是想要她的签名吧?没看出来喃喃你也是晚丫头的粉丝哟”

杨一和苏晚这把火能烧起来,他胖总添油加柴功不可没。可能罗戈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之所以会在世妹姜喃和半路才认识的苏晚之中,选择了帮助后者,多半也是男人们怜香惜yù的本能作祟,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把火要烧到了他的身上,自然是要帮着杨一打掩护了。

“嗯?喃喃你也喜欢看这个漫画?”姜建漠对于自己nv儿的一切兴趣都很想知道,如果现在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姜喃的母亲,那么就一定能现,桌上另外三人之间的气氛,是很微妙且不同寻常的。

但很遗憾他不是nv人,缺少一些天然的、对儿nvī情的敏感度,所以就很大而化之地呵呵道:“小一你现在知道了吧,国外啊,也不是什么都是好的。”

看到父亲又习惯ìng地带上了领导腔调,姜喃就笑笑不说话了。

但是不是就这么放过杨一,还有那个语焉不详的死胖子大哥……

哼哼,那得走着瞧Ta。

303.先知不是全能者

“杨一,你呢,关心环境保护,关心水土保持问题,这些都是很好的。…”姜建漠的语比平时缓慢一些,他虽然觉得杨一的说法,未免有些刻意放大现在的环境保护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心思总归是好的。其他的孩子还在一门心思应付学业,间或偷懒玩耍的时候,这小家伙就能想到这么深远的问题,这种积极­性­必须要鼓励。

“但是呢,有此东西是要讲一个科学,尤其是你说的这种环境变化问题,更要求有理有据对不对。”。

罗戈和姜喃互相看看,又司时左瞄一眼杨一,右看看姜建漠,就坐的有些不安稳了。

姜建漠虽然是和颜悦­色­不假,但是这种循循善诱的教化式语气,和对待其他晚辈一样的态度,让姜喃下意识就有些不爽。并非是为杨一鸣不平,副班长大人现在还记恨着某些人的遮遮掩掩呢。

她就是不乐意看到姜建漠说教的架势。

“姜叔,你信命吗?。”杨一出人意表地打断了姜建漠的言。这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因为他知道,要是不拿出点儿出人意表的东西,只怕是很难说服姜建漠了。

建漠一愣,倒没有因为杨一的Сhā话而心生不快。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从来行事沉稳有度的小子,怎么会忽然说到这个东西。

“我这次去岛国之后,在京都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位禅师,和他聊了几句。”。

杨一的眼神优惚,似乎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他的这幅神­色­,也引得姜家父女好奇起来。

只有罗戈心中不免嘀嘀咕咕,自己这一票人在京都统共就没待到两天,他什么时候撞见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禅师。

该别会是,这小子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胡乱编造的和尚!

当然是杨一编造的,要不编造出这么一个虚幻人物来,他还怎么给姜建漠吹风,借此来改变越州变成泽国的无奈命运?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有关于这一次的特大洪水,全国从到下,除了极少数认真负责且觉有预见­性­目光的水利专家学者外,剩下的声音莫不是乐观无比,压根儿没有把少数人的预警放在心。杨一现在无凭无据凭什么想要忽悠姜建漠听信他的话?

既然常规的办法没有作用,那就只能剑走偏锋。对于姜建漠这样的官员,杨一也是多有分析的,很多体质内的人在经历了风雨沉浮后,或是自身心态的变化或是受到身边其他人的影响,都会不知不觉开始相信“命中注定。”这个词。

此类人相信命数,和自身的奋斗并无矛盾之处。在他们看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不管是做好本职工作也好,还是获得级赏识也罢,寻求进步…………这种主观的能动­性­,和相信冥冥中的命运之力,并不是非此即彼二者只能存留其一。

所以杨一才敢使出这种神棍似的手段,他在日常的接触中就已经知道姜建漠不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而且由于这位记大人,是学院派历史教授出身,对于“命数””“运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反而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理解。

现在用鬼神之论忽悠他,反倒是比从科学角度出,更加有说服力一些第九最快更新哦!

“禅师?。”姜建漠有些好笑地看着杨一,暗暗思付这小家伙说这些话的意图。似乎他并不想轻易放过环境保护这个话题,总归也是无事­干­脆就看看这孩子还有什么高见。

“来,说说你碰的这个禅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算命,但是全都准了。…”杨一摊摊手,假装苦笑着摇头:“我一开始觉得这种神叨叨的宗教人士,也就是凭借阅历和口才骗些香火钱罢了。不过这次碰的师傅,既没让我写个字给他测,也没有玩看手相解签之类的,我是闲逛到这位师傅清修的小院子里他随口给我批的命。”。

“全准了?能有多准,从小到大的生平事迹一件不差?。”姜建漠还是摇摇头倒不是怀疑杨一骗他,而是认定了这又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只不过杨一没能看穿而已。

“没有,就这大半年的事情……”杨一眼睛一转,加重了语气:“但是姜叔,我可是从头到尾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但是他说的那些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差。不是那种模拟两可的批语,是真的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

罗戈不说话,现在他出面帮着杨一蒙人不好,但是揭穿重生男更是不行,­干­脆就不表个人意见了。

姜喃倒是从一开始的愕然中反应过来,这会儿只是看着杨一直撇嘴,显见她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姜建漠摇摇头,觉得这小子总归还是有孩子气的时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成熟的不得了。

“我也还是不信,就随口说了几个其他人的名字……”杨一眼见效果不怎么样,狠狠心继续丢炸弹:“只是说了名字而已啊,其他什么都没说………”。

“哦,你说了哪几个人啊?。”姜建漠抿了一口茶,显见得也没什么说正经事情的意思了。

还是压根就不相信。

“不好意思,报了姜叔叔您的名字……”杨一正襟危坐,显得小心翼翼。

个答案是出乎姜建漠意料的,他本以为杨一会说他自己的亲戚朋之类,没想到却扯了自己。不过从另外一个思路想想,杨一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起自己,说明他倒是把自己当成了长辈看待。

“说了我什么?。”姜建漠就正­色­望过去,很想听听杨一口中的这个高僧,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紫气青光,就这么一句批语……”杨一的视线往斜方飘去,没有什么焦距,似乎在努力回忆:“还有什么“南阎浮提,之水,虽未静心守常,但也算共业中的善缘什么的。”。

纯粹是跑嘴巴跑火车了,但是这火车偏偏跑的极有水平。

紫为贵青为华,既指明了姜建漠现在的地位,也暗喻他的家世。至于后面的南阎浮提之类,不是杨一不是想说清楚,而是水平有限,只能用最浅显的东西隐喻某些东西。但好在论禅辩机,一是讲究心有灵犀,二则浅显处有大智慧,所以杨一只要把想说的东西说出来就行了剩下的随便姜建漠自由挥就好。

“紫气青光,紫气青光!。”姜建漠忽然不笑了,反复咀嚼着这寥寥几行批语的意思。

前面四个字点明了他的身世地位,而后面的“南阎浮提,之水,不能静心守常这些话司样让他大感愕然。

所谓“南阎浮提,之水,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地球的水,和婆娑世界净土之水迥然不司。而不能静心守常,却又是共业中的善缘,这不是已经点出了很多东西么?

由不得他不心惊,因为就在五天之前,他还刚刚审批过一份农村水电建设改造计划,将在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里,针对越州辖区内的两千多个行政村统一规划整修农村小水电建设。

简直就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批言了!

旁边罗戈嗅到了点儿苗头,狐疑地望向杨一,这小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胖总是全然不明白的。不过看姜建漠的反应,显然不是怪力乱神之语。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把杨一盯着。最清楚杨一行迹的罗戈就百般不解了,这小子分明就没有自己单独行动过,除了和晚丫头温泉之外!那他到底有没有碰到过这个所谓的禅师,还有现在说的这些神叨叨的鬼话。姜建漠审批的那一份农村小水电建设规划虽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件,可也不会随便让无关人等知道。

当然罗戈要是主动问起,姜建漠也不会瞒着他。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胖总刚从岛国归来,哪有时间问起这些政府动向。

“有关姜叔叔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都是我母亲他们的事情反正也都差不多没跑……”杨一眨眨眼睛,趁着姜建漠心惊狐疑的当口,又抛出大杀器:“另外还有,那位师傅虽然一直清修但对外界的了解也很清楚的。后来聊天的时候,他还说就在明天世界的格局又要变化了,北约将批准捷克,匈牙利,还有波兰的加入申请。”。

“所以我看他真的像是得道高人的样子,就问了问我们国内的事情,他就说了洪水的问题。”。

后面这句话,姜建漠已经无暇分心去听了,前面有关北约东进的言论,早就让他心中震动不已。如果说越州一地的小水电工程,可以归于那位禅师的语焉不详,很能让人产生错觉,那么北约东进的论断该怎么解释?如果姜建漠是一般的官员,没有家族事务的牵绊,那么对于这种国际大势,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在中央党校的长辈之外,姜家亦有人供职于外交部门,如果这个消息确凿无误,是不是可以凭此做一些文章呢?

4小时虽然短了点儿,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么样来确认这个消息。就凭一个鸟国和尚的预言?

“杨一,你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那位禅师和你讲的?。”姜建漠的观点不知不觉开始生转变:“你能把他的话完整复述一遍吗?尽量不漏,也不要添加没有的东西。”。

杨一就再说了一遍,然后老老实实看向姜建漠:“姜叔叔,反正这个世界的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明白的…………”。

那是自然,最起码这厮的重生就难以用科学解释。

“所以,我觉得北约这个问题还无所谓,这位禅师有关长江洪水的提醒,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未完待续。

V10——走进科学

“杨一,你呢,关心环境保护,关心水土保持问题,这些都是很好的。…”姜建漠的语比平时缓慢一些,他虽然觉得杨一的说法,未免有些刻意放大现在的环境保护问题,但是不管怎么说,能有这份心思总归是好的。其他的孩子还在一门心思应付学业,间或偷懒玩耍的时候,这小家伙就能想到这么深远的问题,这种积极­性­必须要鼓励。

“但是呢,有此东西是要讲一个科学,尤其是你说的这种环境变化问题,更要求有理有据对不对。”。

罗戈和姜喃互相看看,又司时左瞄一眼杨一,右看看姜建漠,就坐的有些不安稳了。

姜建漠虽然是和颜悦­色­不假,但是这种循循善诱的教化式语气,和对待其他晚辈一样的态度,让姜喃下意识就有些不爽。并非是为杨一鸣不平,副班长大人现在还记恨着某些人的遮遮掩掩呢。

她就是不乐意看到姜建漠说教的架势。

“姜叔,你信命吗?。”杨一出人意表地打断了姜建漠的言。这不是他不懂礼数,而是因为他知道,要是不拿出点儿出人意表的东西,只怕是很难说服姜建漠了。

建漠一愣,倒没有因为杨一的Сhā话而心生不快。他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从来行事沉稳有度的小子,怎么会忽然说到这个东西。

“我这次去岛国之后,在京都游玩的时候,碰到了一位禅师,和他聊了几句。”。

杨一的眼神优惚,似乎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他的这幅神­色­,也引得姜家父女好奇起来。

只有罗戈心中不免嘀嘀咕咕,自己这一票人在京都统共就没待到两天,他什么时候撞见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禅师。

该别会是,这小子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胡乱编造的和尚!

当然是杨一编造的,要不编造出这么一个虚幻人物来,他还怎么给姜建漠吹风,借此来改变越州变成泽国的无奈命运?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有关于这一次的特大洪水,全国从到下,除了极少数认真负责且觉有预见­性­目光的水利专家学者外,剩下的声音莫不是乐观无比,压根儿没有把少数人的预警放在心。杨一现在无凭无据凭什么想要忽悠姜建漠听信他的话?

既然常规的办法没有作用,那就只能剑走偏锋。对于姜建漠这样的官员,杨一也是多有分析的,很多体质内的人在经历了风雨沉浮后,或是自身心态的变化或是受到身边其他人的影响,都会不知不觉开始相信“命中注定。”这个词。

此类人相信命数,和自身的奋斗并无矛盾之处。在他们看来,通过自己的努力,不管是做好本职工作也好,还是获得级赏识也罢,寻求进步…………这种主观的能动­性­,和相信冥冥中的命运之力,并不是非此即彼二者只能存留其一。

所以杨一才敢使出这种神棍似的手段,他在日常的接触中就已经知道姜建漠不是绝对的唯物主义者。而且由于这位记大人,是学院派历史教授出身,对于“命数””“运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反而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理解。

现在用鬼神之论忽悠他,反倒是比从科学角度出,更加有说服力一些第九最快更新哦!

“禅师?。”姜建漠有些好笑地看着杨一,暗暗思付这小家伙说这些话的意图。似乎他并不想轻易放过环境保护这个话题,总归也是无事­干­脆就看看这孩子还有什么高见。

“来,说说你碰的这个禅师,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无非就是算命,但是全都准了。…”杨一摊摊手,假装苦笑着摇头:“我一开始觉得这种神叨叨的宗教人士,也就是凭借阅历和口才骗些香火钱罢了。不过这次碰的师傅,既没让我写个字给他测,也没有玩看手相解签之类的,我是闲逛到这位师傅清修的小院子里他随口给我批的命。”。

“全准了?能有多准,从小到大的生平事迹一件不差?。”姜建漠还是摇摇头倒不是怀疑杨一骗他,而是认定了这又是江湖骗子的把戏,只不过杨一没能看穿而已。

“没有,就这大半年的事情……”杨一眼睛一转,加重了语气:“但是姜叔,我可是从头到尾一点儿有用的信息都没有透露,但是他说的那些事情,还真是一件不差。不是那种模拟两可的批语,是真的事无巨细都清清楚楚。”。

罗戈不说话,现在他出面帮着杨一蒙人不好,但是揭穿重生男更是不行,­干­脆就不表个人意见了。

姜喃倒是从一开始的愕然中反应过来,这会儿只是看着杨一直撇嘴,显见她也是不信这些东西的。

姜建漠摇摇头,觉得这小子总归还是有孩子气的时候,也不是每时每刻都成熟的不得了。

“我也还是不信,就随口说了几个其他人的名字……”杨一眼见效果不怎么样,狠狠心继续丢炸弹:“只是说了名字而已啊,其他什么都没说………”。

“哦,你说了哪几个人啊?。”姜建漠抿了一口茶,显见得也没什么说正经事情的意思了。

还是压根就不相信。

“不好意思,报了姜叔叔您的名字……”杨一正襟危坐,显得小心翼翼。

个答案是出乎姜建漠意料的,他本以为杨一会说他自己的亲戚朋之类,没想到却扯了自己。不过从另外一个思路想想,杨一在那样的情况下想起自己,说明他倒是把自己当成了长辈看待。

“说了我什么?。”姜建漠就正­色­望过去,很想听听杨一口中的这个高僧,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紫气青光,就这么一句批语……”杨一的视线往斜方飘去,没有什么焦距,似乎在努力回忆:“还有什么“南阎浮提,之水,虽未静心守常,但也算共业中的善缘什么的。”。

纯粹是跑嘴巴跑火车了,但是这火车偏偏跑的极有水平。

紫为贵青为华,既指明了姜建漠现在的地位,也暗喻他的家世。至于后面的南阎浮提之类,不是杨一不是想说清楚,而是水平有限,只能用最浅显的东西隐喻某些东西。但好在论禅辩机,一是讲究心有灵犀,二则浅显处有大智慧,所以杨一只要把想说的东西说出来就行了剩下的随便姜建漠自由挥就好。

“紫气青光,紫气青光!。”姜建漠忽然不笑了,反复咀嚼着这寥寥几行批语的意思。

前面四个字点明了他的身世地位,而后面的“南阎浮提,之水,不能静心守常这些话司样让他大感愕然。

所谓“南阎浮提,之水,最直白的解释,就是地球的水,和婆娑世界净土之水迥然不司。而不能静心守常,却又是共业中的善缘,这不是已经点出了很多东西么?

由不得他不心惊,因为就在五天之前,他还刚刚审批过一份农村水电建设改造计划,将在接下来的八个月时间里,针对越州辖区内的两千多个行政村统一规划整修农村小水电建设。

简直就是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批言了!

旁边罗戈嗅到了点儿苗头,狐疑地望向杨一,这小子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胖总是全然不明白的。不过看姜建漠的反应,显然不是怪力乱神之语。

气氛顿时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把杨一盯着。最清楚杨一行迹的罗戈就百般不解了,这小子分明就没有自己单独行动过,除了和晚丫头温泉之外!那他到底有没有碰到过这个所谓的禅师,还有现在说的这些神叨叨的鬼话。姜建漠审批的那一份农村小水电建设规划虽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件,可也不会随便让无关人等知道。

当然罗戈要是主动问起,姜建漠也不会瞒着他。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胖总刚从岛国归来,哪有时间问起这些政府动向。

“有关姜叔叔的就是这些,剩下的都是我母亲他们的事情反正也都差不多没跑……”杨一眨眨眼睛,趁着姜建漠心惊狐疑的当口,又抛出大杀器:“另外还有,那位师傅虽然一直清修但对外界的了解也很清楚的。后来聊天的时候,他还说就在明天世界的格局又要变化了,北约将批准捷克,匈牙利,还有波兰的加入申请。”。

“所以我看他真的像是得道高人的样子,就问了问我们国内的事情,他就说了洪水的问题。”。

后面这句话,姜建漠已经无暇分心去听了,前面有关北约东进的言论,早就让他心中震动不已。如果说越州一地的小水电工程,可以归于那位禅师的语焉不详,很能让人产生错觉,那么北约东进的论断该怎么解释?如果姜建漠是一般的官员,没有家族事务的牵绊,那么对于这种国际大势,他完全可以置之不理。但现在的问题是,除了在中央党校的长辈之外,姜家亦有人供职于外交部门,如果这个消息确凿无误,是不是可以凭此做一些文章呢?

4小时虽然短了点儿,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么样来确认这个消息。就凭一个鸟国和尚的预言?

“杨一,你刚刚说的这些话,都是那位禅师和你讲的?。”姜建漠的观点不知不觉开始生转变:“你能把他的话完整复述一遍吗?尽量不漏,也不要添加没有的东西。”。

杨一就再说了一遍,然后老老实实看向姜建漠:“姜叔叔,反正这个世界的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用科学道理解释明白的…………”。

那是自然,最起码这厮的重生就难以用科学解释。

“所以,我觉得北约这个问题还无所谓,这位禅师有关长江洪水的提醒,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未完待续。

305.无愧良心就好了嘛

姜建漠苦笑,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的好。

这个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放屁,杨一这小子此刻抛出来的话题,分明就关系到越州一地,甚至是长江流域千万民众的人生安全。这样的事情不值得重视,还有什么问题是值得他姜建漠担心的。

但是再回到客观理­性­的角度,从头看待这个问题,姜建漠又实在是难以相信杨一所说的话。一个外国和尚,告诉一个异国小孩子——你们家马就要大洪水了,快回去找你妈妈说清楚!

可信么?

姜建漠今年43岁,当了3年大学助教,3年副教授,5年教授,同一时期成为国家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副研究员,然后在家中长辈的规划下进入党校……就算是市委这种关键­性­职位,也是历经两任,现在更是省会城市的一把手。

要让他平白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而且还是事关千万人福祉的所谓预言,就有些太不靠谱了点儿。

杨一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就不再言,而是规规矩矩坐在自己的座位面,看着姜建漠若有所思的面容,心底升起一些无力无奈的感觉。

没办法,这本来就是毫无任何根据的东西,也不怪姜建漠到现在都没法完全相信。杨一托辞于某位并不存在的“大德高僧”,这种虚无缥缈的警示,对于实权在握的人物来说,是确然需要一个接受过程的。

罗戈这时候也不能作壁观了,他轻咳了两声后,对姜建漠点点头,然后看过来:“小一,这个事情,我真的不能由着你胡来了!你说的那个禅师,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在京都的时候,你好像没有单独行动过?”

姜建漠脸­色­不变,虽然他没想到罗戈的证词,居然是和杨一唱反调,但这两人都不是没轻没重的人。不管怎么样,他们各自的说法肯定都是基于某种考虑的。

现在要看的,就是杨一怎么回答。

以及他在自己说出这个话题的目的。

“喃喃,去看看黄婶那边,她做的点心好了没。”姜建漠没等杨一开口,又抢在前面支开了姜喃。有些东西就算是最最亲密之人,也没有让他们了解的必要,这是一种必要的保护措施。

脸没有一般小孩子忿忿然的表情,姜喃很乖巧很­干­脆地起身。

“就在第一天下午啊,到了旅店的时候,你们都在安置清点购物的战利品,我没事情做,就转到旁边的法然院里面去了。”杨一一点都不怪罗戈的“临机反水”,在这件事情,胖子要是不问个清清楚楚,倒是杨一要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慎重其事,慎重其事,需要慎重考虑的,就是这一类事情。质疑不等于背叛,而是另一种保护和善意。

“法然院?”罗戈喃喃几声,接下来就没法继续问下去了。他都是听旅店的老板娘提到过,那个温泉旅店旁边的银阁寺虽然出名,但是在法然院里面,却也有个赫赫有名的有德僧人。

说是和那些子承父业的家族和尚不一样,那老家伙当真是有些来头的。

姜建漠听到杨一这么说,下意识就回头去看罗戈的反应。本想小胖子还会追问些什么才对,结果就看到罗戈一副拙口呐言的模样。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罗戈苦笑:“好像那时候这小子还真是独立行动的,谁知道一眨眼的工夫,他就能碰位有道高僧。”

舔了下嘴­唇­,罗戈想了想,还是小声补充道:“姜叔,关于那个法然院的和尚,听我们住的旅店的老板讲,还真是有些道行的。”

有了罗戈的证词,姜建漠的眉头不禁没能舒展开,反倒是拧的更紧了。如果说有人借杨一之口,想要蛊惑他做些什么的话,可是罗戈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晚辈。

三代世交,算自己的女儿姜喃,那就是第四辈人了。这样的交情,可能会举家反目来暗算自己么?

姜建漠就算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却不能质疑自己的祖辈,自己母亲那一代人的眼光。

那么排除罗戈也参与其中的嫌疑,剩下的,就是杨一一个人的问题了。

可关键是,这小子沉稳,有主见,家世清白,他的过往和自己全无交集。哪怕就算是某些人了解到他和自己女儿的关系,想要通过某种途径算计自己,也没必要采取如此匪夷所思的门道。

装神弄鬼说是长江流域要洪水,然后提醒自己在这面早作准备?姜建漠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许久之后,姜建漠终于把杨一所说的这些信息梳理了一个大概,然后谨慎道:“杨一,你是偶尔碰到了那位岛国的老师傅?”

“对!”杨一的表情很是无辜,显得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这件事情。

“然后他就要给你算命?”姜建漠微微低头,盯紧了杨一。

“肯定不是见面就要求给人算命,那不是神棍么。”杨一摊摊手,毫不犹豫道:“他说自己静心修禅二十年,刚刚出了禅房,就看到了家乡人,然后就聊了起来。”

“家乡人?”姜建漠眼睛一亮,更是坐实了心中的怀疑——莫不就是有人借口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转了好大一个圈,借杨一之口来蛊惑自己行差踏错?

“是啊,我还挺惊讶的,就问他是怎么想到去国外出家的,结果那位禅师说他不是华夏人。”

姜建漠一滞,罗戈也是闻言呆住,这老和尚说看到了家乡人,又说他不是华夏人,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难道杨一这小子也不是华夏人?没道理啊,他祖十几代的家谱都清清楚楚呢,罗戈在去年年底去溪止的时候,还见杨一的舅爷拿出来炫耀过。

“这是个什么说法?”姜建漠满脑袋的雾水,这种扑朔迷离的事情,他早年做历史研究员的时候,倒是在各种史籍里面见识过不下几十次。但当迷雾重重的事情在身边真实演的时候,就觉得难以应对了。

要是杨一说的这些事情,和事实对不号也就罢了,但关键问题是,那个什么禅师说的东西,似乎都是已然印证了其可信度。

某非真的是国外的和尚会念经?

看着连姜建漠都有些拿捏不定的样子,杨一险些失笑,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一点儿差错。要是能够说服面前这位大人,其他地方先不说,就是越州辖区内的各个郊县村镇,都能挽回相当可观的损失,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那接下来呢,那位老师傅怎么说的。”姜建漠顾不考究那和尚为什么说是家乡人,却又声明不是华夏人的缘故了,就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

“然后随意和我聊了聊,就直接说到了什么心中有感,今年大江会有洪水之类。”杨一老老实实地第三次重现那个“所谓”的对话场景:“然后我肯定就不信了,他就说到了我的头,后面有关您的事情,也都是我不相信所以才让他给算一算的。嗯,还有那个北约东扩,也是后来我试探他的时候聊起来的。”

姜建漠脸现出为难的神­色­,前前后后,杨一已经把他的这段经历重复了三遍,除了让姜建漠感到不可思议之外,居然是再也找不出半点儿破绽。

如果非要说杨一现在提及的事情,都是伪造,都是妄言!那么根结就只能有一个,就是这小子别有用心,故意说谎!

然后呢?

说谎为了什么?就为了让自己相信,今天夏天,长江流域真的会生大型洪水灾害?

姜建漠现在已经习惯了用官员的思维方式思考问题,那就是一件事情生,总要有其目的­性­。

哪怕就算是有疯子吃屎,那也存在一个“他乐意他开心”的原始动力。所以当某些事情指向自己的时候,他就更要思考此事所包藏的目的所在,以及各­色­人等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杨一可能是那种和某些人达成一致,来算计自己的人?

姜建漠自忖还没有患被迫害妄想症,而且和这个小朋认识这么久,他倒是在某些方面对自己多有臂助,认真算起来,自己还欠着他的人情呢。

如此大有前途的早慧少年,会是内心­阴­暗的角­色­么?

还有他再三提醒自己的问题,也不过是在防汛问题多加注意。就算自己信了他的话因而大兴土木,到了最后却没有生洪水,也不会……

嗯?不对,要是有人在工程问题动动手脚做做文章,未必就不是攻讦自己的好理由。

“杨一啊,你知道嘛,姑且我们都相信那位禅师的预演,但要真的把防洪防汛提日程,这里面的方方面面需要考虑的问题,你知道有多严重有多繁琐吗?”

罗戈以他体制内家庭出身的敏感,已然听出了这是姜建漠在试探着什么。

要是这小子一个回答不慎,只怕从此就要了姜建漠的黑名单。

“知道。”杨一的目光清明­干­净:“但是我只是认为,有些东西真的是玄之又玄的,既然说不清楚却又极有可能生,为什么就不防患于未然呢?”

他知道这个回答不能让姜建漠满意,所以一口气接到:“反正是泽被后世的举措,怎么看都是有利无害。要是姜叔担心一些东西,完全可以自己只充当监管人的角­色­,具体实施过程,交给政府那边啊。”

姜建漠目光一凝,随后轻松开来。杨一已经说得很明了了,自己放权,把工程交给市政府那边,这样一来,就从根本断了有人想要以此攻讦的理由。

很简单却又卓有效果的法子,杨一能想到此节他不意外,意外的是会大大方方毫不迟疑地说出来。

在场的三个人都不是笨蛋,谁都能想到这个对策,但关键是杨一借此表明了他的无愧。

姜建漠这是真的有些犹豫了。

信,或是不信,这是个问题。

现在他担心的唯一一点,就是舆论风潮!要知道水利部门的专家已经下了论断,近几年来全国范围无洪涝忧患,因此农业方面也将迎来丰收吉年。这个时候,自己身为省会城市地方长官,却出和全国大舆论相悖的言论,亦可能会被人拿出来批判。

说批判可能有些严重,但绝对会为人所诟病。

“这个,姜叔,杨一他不是说那个和尚说了,明天北约要宣布东扩吗?我们等到明天看看事情是不是真的会生,再来讨论这个问题?”罗戈看着姜建漠不好做决定,就给两人铺台阶。

姜建漠微微沉颔,然后摇摇头。即便是北约东扩这件事情真的生,那又能说明什么?

要知道,在这之前,已有不少国际形势观察员出过此类的论断,而且那三个国家意图加入北约,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唯一所不同的,就是大家都不知道此事尘埃落定的准确时间罢了。

万一那个和尚是个热心国际形势的另类奇葩,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然后借用预言的名头抛出这个结论,那又怎么说?

他在北约东扩预言的准确与否,和长江洪灾能扯什么逻辑关系了?前者可以依靠信息和情报的积累,进而分析得出结论,可是后者呢?

后者,就算是水利方面的专业人士,也不敢胡乱推测?

作为历史学家的姜建漠,知道很多无法用科学解释的典故;作为官员的姜建漠,更是在周围人的耳熏目染下,对于命数之说从不屑一顾到将信将疑。

但同样,作为历史学家的姜建漠,知道更多的离奇之事,都充满了人为的痕迹和诡秘;作为官员的姜建漠,更是把凡事三分提防当成是行事准则。

“这个事情我也觉得很难相信,至于和姜叔叔说起这些,只是希望自己心安而已。”让两人陷入了两难之后,身为始作俑者的杨一倒是无比洒脱,一句希望自己心安,让姜建漠也是难得腹诽了起来。

“不过怎么说呢,既然知道了这个事情,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所谓预言,我也没办法置之不理。”杨一轻咳一声,然后转向罗戈:“所以我决定,至少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我必须要做点儿什么。从现在起到六月底,阳一文化所有的盈利,我都打算投入到防洪防汛建设面……不过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姜叔也可以说我是觉悟不高。反正我的这些投入,只能是用在溪止古镇那里。”

姜建漠愕然,罗戈愕然。

这小子,居然因为那些“谶语”,就打算动真格的!

306.忽悠

“小一,你说什么呢?”罗戈皱眉,并非是胖子心疼钱,事实阳一文化在收入问题,虽然对外账务不明,但起码他和杨一之间的收益分配,一直都是按照股分配比严格执行的。杨一说拿出阳一文化这两个月的盈利,也只是他自己的那一份,绝对不会动罗戈一毛钱。

胖总此刻担心的,是杨一的表态有些不恰当。

眼下姜建漠还没有拿定主意,到底相不相信这种有些虚妄无稽的谶语,可他杨一就说要自己动手,这抑或也算得是一种变相的裹胁?

倒是姜建漠眼露奇­色­,转看定杨一,颇为不可思议地问道:“那这么说,杨一你自己是相信那位禅师的这个说法了?”

杨一张口欲言,然后又苦笑出声:“舍不得啊,现在阳一文化所有项目加起来,一个月也能有一二十万的盈利呢!再加我自己那几本的码洋,两个月的时间看起来不多,也要丢出去十、百万。说心疼我是真的心疼,但那个老和尚真的……真的……”

他口中“真的真的”真了半天,也没有真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摆摆手加重了想要表达的气氛。

姜建漠心下倒是通透,这小子既然这么表态了,又一再提及那个很是神奇的老和尚,想来还真是遇了些不能用常理解释的事情。而且刚刚这事情,不管是谁,第一次听闻的时候都免不了疑神疑鬼,尤其是他们这样的官员。可要是从中抽身出来,细细想一下,仔细分析这个疑似“陷阱”的前后参与人员,以及流传的最终目的­性­,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这绝不是某些人刻意为之的针对**件,应该就是个意外。至于老和尚说的那些禅机,那就只能归咎于科学的范畴之外了。

“杨一,你刚刚说的这话是真的,你真的打算拿出接下来两个月的个人收入,来投入到你老家的防洪防汛建设?”

如果说以前杨一留给姜建漠的印象,只是沉稳聪慧,那么杨一此刻的做法,无疑让他产生了探究其内心世界的兴趣。

现在华夏国内的经济展水平,还远未达到基础已然完备,可以开始讨论层建筑的程度。什么企业家的良心,先富者的道德水准,诸如此类的说法,远未如后世互联网普及后那么流行。眼下这个时代的商海先锋,最多不过是追求个人品味和生活品质的提高,眼界已经逐渐国际化,内心准则却未必强大。

事实直到杨一重生之前,国内依旧没有可称之为“负责任”的企业家。

所以对于见识过各种各样商人、商贾、生意人的姜建漠来说,这个小家伙现在的主动付出,就显得尤为可贵。

至于他戏言“肥水不流外人田”之类,也不过一笑置之罢了,难道谁在能力有限的情况下,会对自己更为亲近的人反倒是不予理会?

“哎,要是那老和尚预言没有洪水什么的,那我们把这笔钱投入到土木维护修缮去,到六月份的时候都能开放接待游客了!”罗戈就忍不住地唉声叹气。

溪止的维护修缮和改造开项目,是由越大历史系和建筑系的老教授们共同承接的。但是在这之,还有杨一定下的整体基调,那就是不破费,不抢工,­精­心细作,在尽量保持原貌的基础,还要尽可能地节省项目资金。

这倒不是杨一吝啬舍不得投入,而是基于后世的记忆,国内的旅游热乃是在2ooo年前后才逐渐升温,然后开始成为国内民众生活中的热点议题。

9年这个时候,旅游虽然也开始为人接受,但却并非大多数人的日常。就算大力投入资金,早早复原出古镇原貌,也未必能有多少收益。

所以在这个问题,罗戈不止一次地跟杨一抱怨过,明明可以争取贷款后大力建设,早点开始正常经营,为什么非要这么不瘟不火。

这时候听闻杨一居然要投钱进来,却不是作为建设资金,而是用在什么防洪面,胖子的连就憋不住的黑了起来。

姜建漠就又好笑又好气地扫了胖子一眼,就是因为这死要钱的­性­子,以至于这小胖子和他老头一直不对付。自己那个嫂子夹在爷俩中间,什么样的招数都使了个遍,也没能让父子两的关系稍微缓和一下。现在看来,不知道罗家那位老哥以后退休之后,会不会稍微改变些看法,至于罗戈这厮,那是不能指望了。

不过又想到杨一都已经作出了这种保证,自己却因为身份和形式,不能做些什么,就不免有些愧疚。

稍稍颔思忖了片刻,姜建漠忽然用一种意味深长地口吻笑道:“这样,虽然这件事情我到现在也没办法做出判断,不过呢,在溪止那里我倒是可以帮你们支个招。”

胖子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杨一也是大感意外。

这位,刚刚的事情还谨慎有加,现在一转眼就……这转变也太快了点。

姜建漠看着两个人都是洗耳恭听的神­色­,反倒是拿捏起来。

罗戈的脸­色­立刻从心急难耐转为谄媚:“姜叔,你就别卖关子了!”

“李士觅,知道,建行越州分行城中支行的行长,我可以给你们穿个针引个线,不过最后人家同不同意给你们的溪止旅游区放贷款,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姜建漠笑呵呵的,就像只老狐狸一样。先不论对于杨一的提议,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但起码已经把这个人情给还了。

……

第二天,姜建漠一午的时间都有些心不在焉,可是期盼中的电话铃声一直没有响起来。他不用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非要在央视的新闻十二点里面,才能得知一些国际新闻,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北边是一定会提前通知他的。

有关北约可能在今天宣布东扩的消息,他昨晚就通知了家里,但想必因为消息来源渠道的问题,可能没人把他的通知放在心。但即使是这样,姜建漠依旧有些神思不属。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生了,那么有关洪水的消息呢?是不是一样也会一语成谶?

姜建漠正苦苦等待的时候,建行位于西林区的城中支行大楼里,李士觅也抬头看了看时钟。

昨天晚市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也就是姜建漠的秘唐泽明,给自己来过电话,说是有业务要介绍给自己。

这里面有两层关系,一者他的家族中,本来就有长辈是现在的市委一系,姜建漠于他来说,是不折不扣的长辈加级;二来他和唐泽明是同学关系,虽然少有人知道,但两人之间却是在彼此进入体制之前就有了深厚交情,称得是铁杆了。

所以对于这个电话,他还是比较放在心的。虽然唐泽明没有说明客户是谁,具体是何种业务,不过领导加老同学一起话了,他还能有什么怀疑不成。

老同学在电话里若有若无提到的一些东西,已经足够他领会意了。

“李行长,您等的客人到了。”尽管办公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可办公室主任姚元梅还是在外面轻轻敲了两下。

李士觅闻言立刻就站了起来,从座位出来直接迎去,这可是有姜建漠的授意在其中,他又怎么会故意拿捏做大。

来人中的一位没等姚元梅的介绍,就快步前:“是李行长,鄙人罗戈,今天过来的确是冒昧打扰了。”

嗯?罗戈?李士觅下意识就愣了愣,他既然是姜建漠一系的人马,对于罗家自然也有有所耳闻的。不过两家的长辈彼此打过照面有交情,可他李士觅才调任到越州半年多而已,对于这位很能搅风搅雨的罗戈罗总,也只停留在听说过的层面,至今缘悭一面。

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这还真是一笔大好的业务,作为一个省会城市金融行业的中高层领导,要说他对于本地层圈子里的一二线人物不了解,只怕没人相信。罗戈不大不小也算圈子里的二线,而且阳一文化的名字在这半年里,也是多见诸于银屏和报端,是以李士觅对这个文化企业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面前这位,绝对是银行信贷主任眼中的优质客户啊。

“阳一文化的罗总,真的是久仰大名了!你怎么能说是打扰呢,向你们这样的客户,我们平时请都请不来,今天是烧高香了才能委屈你们门啊!”既然是自己人,李士觅当然不吝啬好话。

“李行长客气了!”罗戈也是呵呵笑着,就在李士觅的引导下,三人分宾主坐定。

“既然都不是外人,我也就不客气了。”李士觅一边对着罗戈微笑,一边很自然地偏了偏视线的角度,下打量了下杨一。

虽然脸有着不同于一般小孩子的沉稳和从容,但不管怎么说,学生就是学生嘛!这罗戈带着一个学生娃娃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毕竟是做惯了业务的人,在接人待物面很有一套,心底不住地猜测着杨一的底细和来历,脸却没有表现出半分别样的心思:“不知道两位过来,是……”

“既然李行长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见外了。”罗戈爽快地点头哈哈一笑:“这次过来呢,主要就是为了一个贷款的事情,我们越州的四大古镇李行长知道。”

李士觅点点头,很感兴趣地接腔道:“这要是不知道,岂不是枉为越州人了!不知道罗总说的,是四大古镇里面的哪一个?”

“李行长果然也是风雅人物,就是溪止。最近我们阳一文化在开规划那边,不过因为是保护­性­的修缮复原为主,所以工程量相当的大。别的不说,就越大的那些老教授,一天下来花费的人工就吃不住了啊!”

杨一默默扭头,话说罗戈这厮也真是极品人渣了,越大建筑系和历史系的老师们,听说是对本地古镇进行保护­性­修缮,根本就没要求个人待遇!

阳一文化要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资料和工具的费用,以及承担这些老爷子们的交通饮食花费罢了。

结果这厮倒好,用了一个模拟两可的所谓人工,就把李士觅给套了进来。那些老教授们的高风亮节,也被胖总当成是圈钱的资本了。

着实无耻。

不过问题是李士觅不知道啊,这时候大行长还心有戚戚地感慨道:“是啊,现在知识就是力量,就是生产力!要是换了别人还真是­干­不来,所以出这个钱也只能认了。”

罗戈大喜过望,深感找到了知己:“就是,除开这些人工不说,还有什么油漆,木料,城砖,石条……那些老爷子都是非真材实料不用,还真是要实打实回复古镇原貌。所以我这里是又心疼又高兴,咬牙供着祖宗!想到勒紧裤腰带把古镇复原了,再慢慢回收成本。结果哪里想得到,现在还没搞到一半,资金就跟不了。”

罗戈死不要脸地大吐苦水,至于防洪防汛什么的,两人和姜建漠也达成了共识,在后者没有考虑好之前,绝对不私自散布这个消息。

李士觅呵呵笑了笑,颇为同情地看着罗戈:“罗总保护弘扬民族文化的用意,的确是值得赞赏!既然是这样,贷款的问题也好说,我可不想以后被人指着脊梁骨骂,说我是古镇消失的罪魁祸啊!”

“言重了!李行长言重了!”胖子连忙摆手。

“这样,同意贷款是没有问题,你们的阳一文化也是优质抵押资源。不过各种手续还是要走一遍的,还有相关的材料。”李士觅就露出些抱歉的神­色­。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罗戈一叠声答应着,他又不是打算到银行捞一笔然后就死赖着不还,大家都是一条船的人,当然不能坑害彼此。

其实就算没有姜建漠话,凭借阳一文化现在的大好形式,想要贷款也并不为难。只不过既然有自己人在银行系统,那么这一次合作之后,也是为以后做铺垫。

所以大体敲定了同意放贷的意向之后,接着的话题也就轻松起来,说说溪止的规划,谈谈工程进度之类……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杨一身。

“我说,原来这位小同学就是这个项目的计划人?”李士觅并不了解杨一,这话纯粹就是客套而已,虽然他对杨一的底细、在这件事情扮演的角­色­都十分好奇,可也不会贸然问,就顺着罗戈的话夸人几句又何妨?

只是杨一看到话题被转移到了自己身,而且对这个行长本身,他也还是有些好感的,就主动笑着开口道:“李行长谬赞了,我就是提了个意见而已,大方向都是罗哥和镇的长辈们做主。不过我这里也是有些有关银行服务的想法,希望能提出来供您参考一下。”

呃?

李士觅一愣,下意识看向罗戈的时候,现那位罗总也是眼中略有诧异神­色­。

难不成这小家伙要说的事情,居然不是事先商量好的?

不过他自然是不能让场面冷下来的,虽然意外中也很是不以为意,可李士觅还是笑着点头:“没问题,小杨同学你说你说。”

“是这样的,刚刚我们来的时候,现这里的营业窗口虽然不少,可还是有些不够用。而且一些顾客可能是心急,也没有按照次序排队,咨询问题都是挤在队伍旁边!既不雅观,其他顾客也会抱怨。而且这还是正常工作日,要是碰周末或者节假日,那岂不是更加混乱了?光是排队都要站几十分钟!”

李士觅心下顿时有些哂然,暗道这种现象的存在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国内四大行千多营业点,哪一家哪一户不都是这样的情况?他在银行­干­了十几年,从来也没有变过。

“当然,这样的情况也不是建行一家,大家都是这个样子,也就见怪不怪了!”杨一心知这位行长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很多时候,惯­性­力量的强大,是乎人们想象的。

“不过我个人还是有些粗浅的看法,说出来还请李行长不要介意。”

“没问题,你说你说,有了思路就是要提出来嘛,这样才有可能展进步是不是。”李士觅笑得倒是诚恳,虽然他到现在也没弄清楚杨一的底细,不过能跟着罗戈一同前来,他怎么也不好扫了这位胖总的面子。

而且罗戈能放任这小孩子如此说话,想来也不会没有道理。

“那我就不客气了。比如建行在越州城区的四个支行营业点,营业大厅的面积都那么大,我个人以为是可以拿出来做做文章的。譬如在利用不到的空白区域放一些订制的座椅,可以供顾客休息,是不是比较人­性­化一点儿呢?想必大家对于这样的储蓄环境,会更加认同喜爱的!”

“呵呵,这倒是。”李士觅心道还以为能听到什么震聋聩的见解,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杨一所说的这些建议,以前在银行内部也不是没有人说过,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法解决次序问题,反而会引储户更多的不满。

难不成还能强求储户们按照次序去坐座位?

于是笑了两声后,就很是耐心地解释道:“小杨同学的建议很好,不过呢,其实同样的看法,我们也有内部职工提起过!但是大家都解决不了一个排队的问题,要是前一个人办理完了业务,其他都在休息的人很容易就会一起涌来……”

杨一微笑:“叫号啊,现在国外流行的电子化办公,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就是有一种类似电脑的机器,功能很简单,就是打印数字条码。您要是在营业大厅门口也放这么一个,顾客前来办理业务,都必须先取号,就和医院看病挂号一样。然后这个机器的程序连接到柜台那边的终端,按照顺序叫号办理,这不就解决了嘛?”

电子化办公,叫号,程序终端之类的名词,还有杨一所描述的整套流程,李士觅都听得似懂非懂。

但是这不影响他作为一个银行行长的敏锐直觉,让他嗅出了杨一的话里,所蕴含的某种机遇。

关注,声望,形象!

李士觅的眼睛止不住地开始亮,一时间,就连窗外明媚的春光也有些掩盖不住。

307.老年人心理疏导员

“来来,小杨同志,你来给我仔细说说!那个打印号码的机器我懂,不过现在国内有没有卖的?还有那个柜台那边的什么终端,都是什么意思?”

正是因为李士觅在银行工作了这么长时间,对于节假日以及存取款高峰期的人流,也经历了头痛——谈之­色­变——麻木这一过程。虽然他现在身为支行行长,对于这些基层业务,完全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但要是能够改善服务质量,提升银行的形象,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只要­操­作得当,这件事情一经曝光后,除了建行形象的提升之外,对于他自己的好处更是无可估量。

银行系统领导人主动求新求变,把为储户服务的口号落到实处,这是多么好的宣传题材?那时迎来媒体关注简直是板钉钉,要是家里面再出几分力气,就此从越州市的城中区支行二级跳,直接进入省分行也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他才会有些难以自持,那份激动之情几乎是溢于言表。

这边罗戈和杨一见了,心里面不免把李士觅和唐泽明放在一起比较,到底是后者多了几分深沉,也难怪能跟在姜建漠身边。

不过金融系统自成体系,李士觅虽然也算比较年轻的­干­部,但毕竟一个位置待的时间久了,总会是有几分其他的心思。现在陡然间窥到了一丝进步的契机,略微有些喜形于­色­,倒也是人之常情。

“是这样的,那个打印号码的机器李行长应该知道,家用电脑再附带一个打印机就行了。我说的功能要求更加简单明了,就只需要一个内置的单一程序,绝对没有个人电脑复杂。至于终端什么的,就是说这个程序和柜台那边连接,这里打印出号,那边就自动进入排序等待状态。然后可以在大厅安装一个扬声器之类的播音设备。你们的职工处理完一个排序状态的号码,就自动注销进入下一个,同时播音设备叫号……”

看到李士觅越听反而越糊涂的模样,杨一也是讪讪一笑,看来还是自己把简单的东西搞复杂了。想了想后,就直接道:“这个东西说起工作原理也要费些口舌,总而言之,就是储户在门口拿号码,然后柜台的另外一台机器自动统计分配。反正也就是一个软件程序的问题,功能单一,很容易实现的。您只需要去找一个软件公司,把自己的要求告诉他们,其他的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还是罗戈三言两语说得明白:“小一的意思啊,就是门口一个机器,柜台一个机器,一个负责打印排号,另一个负责按照排号点名。不过这些东西是电脑编程人员捣鼓出来的东西,你们外包出去就行了。”

李士觅连连点头,虽然还是不太清楚编程的工作原理,但看两人笃定的样子,又想到平时接触的信息中,都把电脑这东西吹捧的神乎其神,就也暗暗在心底计较开来。

“哎哟,真是怠慢了。”不经意间李士觅瞄到了两人的茶杯空了下去,也顾不叫办公室主任,直接就自个儿阵,端着热水瓶给两人续杯。

这个举动,无疑是彻底放低了姿态,而且在这位行长的心中,就未免没有继续从杨一这里套出点新鲜东西的打算。

随随便便一个思路,就解决了困扰银行基层营业厅好些年的问题,看样子还是年轻人脑子活泛一些。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对银行和金融系统的了解有多少,他想出来这个法子,到底是灵机一动还是由于长期的观察、思考和分析。

“哎,好啊,真是好啊!这个办公系统要是搞成了,我们银行的基层员工,还有千千万万建行储户,那都是要感谢小杨同学的。”李士觅感慨了一声后,就笑着试探道:“不知道小杨同学家里是不是也有人,在我们这个系统内工作?”

杨一一听这话,就猜出了李士觅的大致用意。他也不打算隐瞒什么,很痛快地摊摊手:“李行长……”

“叫李叔叔!”李士觅假装生气:“这么见外­干­什么?”

杨一怔了怔,随后很痛快地点头,然后一边叫一边冲着罗戈挤眉弄眼。

李士觅有些不明所以,探究的目光看向罗戈,胖总就无奈叹气道:“老哥你真是,哎,这小子叫我都是叫的‘罗哥’,你这会儿成了他的叔叔……”

李士觅闻言也不禁有些小尴尬,不过马就反应过来:“你还是叫我老哥,我叫你罗老弟。咱们三个各交个的嘛。”

罗戈马从善如流。

这边杨一对着罗戈瞥过去轻描淡写的一眼,然后转看向李士觅:“我家也没什么人在银行系统工作,能想到这个点子,也是在网了解到了国外银行的一些便民举措,然后才得到启的。”

李士觅略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随即就在心底暗暗笑骂自己人心不足。有了杨一这一条革新的好点子,就已经足够自己进入级领导的视线了。就算是还有其他新思路,到头来也不可能把功劳都记在自己的头,说不准还平白引人妒忌,那又是何苦来哉。

心境清澄下来,李士觅的注意力也就转到了其他方面:“那小杨你和罗老弟是……”

“合作关系。”来之前姜建漠就已经交代过,这位李行长是自己这边的人马,有些东西就不需要故意隐瞒了。而且这位可是掌管钱袋子的金主,就算是杨一也不敢保证,以后阳一文化就绝对没有需要用人家的时候。

“《宋朝那些事儿》,不知道李老哥听说过这本没有?”杨一言简意赅,是不好第一次和人见面就自吹自擂,当然需要罗戈来补充。

李士觅微感诧异地点点头:“知道啊,这不是老弟你的出版社出版行的么?这很好啊,到家父家叔,下到我那些侄儿侄女,还都喜欢看这!”

“嗯?老弟的意思不会是?”看到罗戈笑得诡异,而杨一老老实实不一言的样子,李士觅不由得心中一动,忍不住试探着问道:“这,两位该不会告诉我,就是小杨……”

杨一是不好接话的,但是罗戈怎么会放过这种兴风作浪的机会,把刚刚杨一冲着他的挤眉弄眼全数奉还。一边猛点头还一边对李士觅夸奖道:“行啊,老哥,一猜就对,就是这小子。”

这下倒是轮到李士觅怔了,又呆滞了片刻,这位行长­干­笑两声:“呵呵,老弟你可别拿我寻开心!唉,我也不是怀疑小杨同学,不过这个……”

“李叔叔,这是我写的。”杨一不认为李士觅的怀疑,就是对他的侮辱,类似的惊疑不定的神情,他也是看得多了。但是出言澄清他人的疑惑,倒也不用扭扭捏捏妄自菲薄。

“好小子,总算找到你啦!”

见到两人都很是认真的样子,李士觅忽然拍案而起,把毫无心理准备的罗戈吓了一个哆嗦,茶水都差点儿撒出去。

“你们这保密工作倒是做的够好啊!”李士觅啧啧嘴,一副不肯轻易甘休的模样:“我家老爷子看了这实在是喜欢到了骨子里,还一直念叨着要见见作者,最不济也要弄个签名。这半年每次回家说到这个事情,都要听他老人家的唠叨,搞的我们都不敢和他聊这些话题。你说,要怎么补偿。”

杨一顿时瞠目结舌,下意识望向罗戈,胖子正幸灾乐祸呢,哪里顾得给他解围。

“下次约个时间,老哥你带着小一登门给老爷子赔罪。”罗戈胖手一挥,毫不犹豫就把杨一卖了个­干­净,然后恬着脸嘿嘿笑道:“你看我们都这么有诚意了,贷款方面……”

“按照你们抵押资产的估价,再浮百分之五十的溢价。”李士觅也是毫不扭捏作态:“利息按照最低的来!时间嘛,也是最大允许还款期限!怎么样。”

“够意思!”罗戈使劲儿拍大腿。其实就连姜建漠都了话,而且贷款的用途也是旅游项目开和洪涝预防,现在就算是无抵押贷款,李士觅也是可以放出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是自家人给自家人借钱,政策允许的范围内,尽量照顾照顾也就够了。罗戈也不想让让人为难,或是予人口实把柄。

当然,作为特殊照顾的代价,需要杨一门,临时充当老­干­部心理疏导人员的这个既定事实,就被两人颇有默契地无视了。

“罗哥?”杨一黑着脸低声提醒着。

“诶?”胖子傻愣愣的好不可爱。

“那个,李叔叔,这去你们家登门拜访什么的……”杨一真心不想和老头子打交道了,他接下来还有事情必须得麻烦季棠郸,又哪里分得出来心思,和另一个一听就很难缠的老头儿磨叽。

“这个你放心,别着急,我安排好了马就来找你!对了,小杨你留我个联系方式。”李士觅爽朗笑道,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出门也忘了看看黄历。不但有人指点献策,眼看仕途进步有望,而且家里面老爷子的心事也是一并解决。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愈笑得欢畅了。

你哪只眼睛看我着急了?杨一咽了口口水,终于绝望。

308.不听别后悔哟少年

杨一在灿烂到盈满整个房间的阳光中醒来,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窗外青砖墙头的蒲公英迎风招展。头边的五羊小闹钟正“铃铃铃”地叫着,半闭着惺忪的睡眼顺手捞过来,胡乱按下闹铃。

然后他的鼻腔就充满了浓浓的麦香。

闭着眼睛数完了“一二三”,杨一腾身从自己的木板床翻身坐起,小小的房间布局紧密,一张床一张桌两架柜,东西不多,却把房间塞了个满满当当。杨一很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房间很小却显得分外温暖充实,是以尽管以他现在的身家,就算是在秀湖边买下小半栋别墅也不是不可能,却最终还是选择把房子装修一番了事。

无比快地套格子衬衫,然后是在岛国带回来的细羊毛开衫,衣服都是苏晚买的,呣子两人都有份。杨一一看见这衣服,就免不了想到自己把衣服给老妈拿出来,并且说是苏晚送给她之时,自家皇太后脸那一脸诡秘的笑意。

“妈!你听我解释……”杨一无奈,前一世中,自己老妈可是那种“什么我儿子早恋看我不打断这小崽子第三条腿”的悍­妇­。可是现在……莫非是自己的记忆在重生现了某种偏差么?

“知道,解释就是掩饰嘛!”杨敏笑眯眯的,一边把两千块的最新款风衣往身套,一边大喇喇地调侃着儿子:“所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明白,你以为你妈老了,跟不时代潮流了么?别小看人我跟你讲!”

就在半年前,她还是一年头都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的家庭­妇­女、单亲妈妈,可是在被杨一“”了不到五个月,再来穿两三千的外套,七八百的针织衫的时候,就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了。

而且这衣服还是苏晚送的,那就更具有别样的意义了。

这个世界的老妈分两种,前者生怕儿媳­妇­和自己抢儿子,后者则是对待媳­妇­比儿子还像亲生的。无疑,杨敏就是后者,虽然她是独自把杨一拉扯大,可却没有死抓着儿子不放的想法。

可是,这是什么小看人不小看人的问题?杨一觉得自己和老妈没法儿正常交流了。

来到客厅,酸枝木的餐桌,是满满一竹筲箕白面馒头,掺着一丝玉米的清香和醇香的牛­奶­味道。这是杨一死缠烂打争取的福利,这一篮馒头的原料,除了面粉之外,还有玉米粉、­鸡­蛋和牛­奶­。杨铭虽然觉得自己儿子屁事太多,可终究母­性­占了风,蒸馒头的时候一边数落着重生男,一边把这些东西一样不差地加到了面粉里面。

“好香啊!”一边使劲吸了口即将垂落的涎水,杨一就要去抓馒头。

正好赶杨敏从厨房里端着腊制银鱼出来,食指长短的银鱼,熏制之后笼大火蒸,出锅后拌红油芝麻油,葱丝姜末,就是最好的佐餐早点。

“啪”的一声脆响,杨敏怒视着儿子:“刷牙洗脸,成什么样子。”

看着杨一嘀嘀咕咕进了卫生间,杨敏绷着的脸这才噗嗤一下放松。辞职了这么久,最开始的时候怎么都不习惯,可一旦过多了这种轻松的生活,杨敏就再也不想回到从前了。

怕什么呢,反正自己有个这么厉害的儿子,才十六岁,就写了好几本厉害的小说了。杨敏对于畅销常销这类名词,是没有具体概念的,唯一衡量杨一写作水平的,就是最后能拿回来多少伟人像。所以按照她的标准,自己儿子写的那些,无疑就是“很厉害”的小说了。

馒头,稀饭,熏鱼,拌野菜,杨一趴在桌子风卷残云一般,瞬间就把一小半馒头扫进了肚子,连带还有两碗稀饭和半碟熏鱼。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杨一除了尽量坚持锻炼之外,更多还是通过“吃”,来努力让自己长高一点。

前世一米七零下的个头,真是让人连找女朋的勇气都没有。

“今天是要去学校。”杨敏忙完了厨房的事情,也坐下来和杨一一块儿吃。和以前吃过早饭就要急匆匆往厂子赶不一样,现在她只需要照顾好杨一的生活就好,所以反倒比半年前显得年轻许多。

“是啊,麻烦得要死。要不是答应了那个老头儿隔段时间去意思一下,谁还有空老往学校跑!”杨一漫不经心道,只有在老妈面前,他才不用一直保持老成形象,嬉笑怒骂都随意了许多。

“什么老头!杨一你是皮痒痒了!”杨敏大怒,正是因为自己儿子过于出­色­,所以一听到杨一把自己的校长称之为“老头儿”,杨敏才会格外严肃,生怕这孩子因为现在的成绩就傲气起来,不服管教。

“什么啊,这是亲热的表现,你急什么。”杨一撇撇嘴,不过还是很乖觉地改了口。间杨敏横了他一眼不再继续追究了,就小心翼翼问道:“那个,今天其实也要开家长会的,下午课外活动的时间。那个,你有时间去么?”

“还家长会呢?”不听这话也就算了,一听到家长会三个字,杨敏就再次愤怒起来:“你让我去丢人还是现眼啊!这次期中考试你都没参加,到时候我去了,就看人家说——哟,这就是班那个零分学生的老娘!啊?就去听这个?我跟你说,反正我是不去的。”

杨敏现在的心情着实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儿子已经挣到了她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金钱财富,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每每在学业的问题,她也没有太多的底气管教杨一。

但与此同时,建国后他们这一辈人,或者说前后好几辈人的心目中,始终认为读考大学,才是一个人应该走的人生道路。而杨一显然是不打算走这条道路了,所以这也让她格外苦恼。

要不是在杨一学业的问题,她和一高校长余浦专门沟通过,只怕是怎么都不会放任这个小子如此嚣张得意,把学校当成是游乐场一样。

“不去算了呗,什么脾气!”杨一咧咧嘴,抓起纸巾擦擦嘴就要往外跑。

“唉,你不给小苏带点儿啊,你不是说她现在也要去一高课的么?”杨敏还念念不忘自己的“准儿媳­妇­”。

杨一无奈回头:“人家只是挂个名而已,谁说就要去课了!她比我还自由呢……”

然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快步退出去四五米,又下了半层楼梯后,杨一才略带鄙夷地嗤笑:“再说了,苏阿姨的手艺比你强多了,还用你担心人家孩子的早饭问题啊。”

“嘭”的一声巨响,杨敏愤怒关门的力道,让整栋筒子楼都有些摇晃起来。

……

老式的公交电车,杨一悠闲地往窗外张望着,一路有些东西和他记忆中的那些分毫不差,另外的一些却已经模糊不清了,现在再次看到的时候,只觉得物是人非时光荏苒。会不会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重新回到那个一无所有的出租屋呢?

走进教室的时候,陈成和魏飞飞正站在门口聊着什么,两人口沫横飞兴高采烈的样子,显然话题又跑不出红警或是暗黑1这两个现在最热门的游戏。

“早啊。”杨一冲两人点点头,那两人还下意识回了一声“早”,然后各自一楞,魏飞飞先回过神来:“我艹,咱们高一三班的神秘人物x回来了!你真是**啊!这次旷课已经破纪录了!快一个月了啊!”

饶是杨一的脸皮和罗戈相比,也不差多少了,现在看到两人一副膜拜神人的架势,也不由得耳朵有些烧。­干­笑两声后点点头:“略**,略**。”

后世的网络用语,让两人再次楞了楞,然后就忍不住地捧腹。魏飞飞揉了揉肚子后,很是亲密地一只胳膊攀杨一肩头,满脸神秘:“哎,杨子,我听说那个画画的……就是那个现在很红的,次还来班找过你的那个女生,是叫苏晚的是!听说她要来咱们学校了?”

杨一嘴巴下意识翕张了一下,然后面­色­平淡到极点地反问:“嗯?你们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魏飞飞下打量着杨一,想从后者的表情中看出破绽来,奈何两人的功力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次,最后只能是悻悻然不满道:“真是不够意思,到了这时候都不承认!你放心,朋妻不可欺,我们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打算,就是觉得这事儿很不可思议,问你证实一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我不告诉你你一样不会少块­肉­啊。”杨一不解地看向魏飞飞,后者顿时哑然。

这是陈成走前来,冲着魏飞飞使了个眼­色­,后者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陈成恨铁不成钢,恨不得冲着他耳朵吼出来的时候,魏飞飞终于明白了这个小动作的意思。

“嘿嘿,杨子……”

“等等,这是什么叫法?我怎么不知道我姓杨名‘子’呢?”

魏飞飞不以为意地嘿嘿一笑,全然没把杨一的抗议听进去,反倒是得意洋洋地仰头笑道:“这样,你告诉我们那女生是不是会来我们学校学。作为回报,我们也给你透露一点儿情报,绝对是值回票价的那种!”

呵呵。

杨一嗤之以鼻,就要往教室里面走。

“是和你有关的,不听到时候别后悔!”陈成也帮腔道。

杨一脚步顿了下,继续往教室里走去。

莫名其妙,这些小毛孩子。

309.果然情况很是不对头

我这还没答应呢!杨一觉得今天来学校后的见闻,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快点儿醒吧快点儿醒吧!重生男嘀嘀咕咕嘟噜着。“那就这么办了!课间­操­就不用你去,现在回教室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言。到时候那么多的家长,你代表的可是咱们班级的脸面。”何岳点点头,家长式的包办。“何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就选了我言?”杨一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位是按照什么标准来筛选言代表的?除了旷课天数,自己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不哂一提。难道自己上台后,去给家长们介绍旷课的经验心得?何岳听杨一这么问,反倒是很奇怪地看过来:“怎么,副班长姜喃没和你说?本来我是推荐她上台言的,不过她跟我推荐了你,说是比较了解学生家长的心理,而且连她父亲都说是你的忘年交……”说到这里,何岳心里面也是敲起了小鼓。心忖难怪就算是校长余浦,也对这小子照顾有加!感情这位还是比姜喃来头更大的公子哥儿不成?要不然,怎么连本市的一号人物,都会和这小子忘年相交?何岳说得摇头晃脑,各种心情感想不一而足,倒是杨一早已经傻了眼。兀那贼女子!洒家只道你温婉娴熟,动静大方,乃是养在绣房深闺里的知书达理人。谁能料,却也是条面

善心黑的竹叶儿青!便是一头胭脂虎河东狮,也好过如此口mì腹剑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这么多老师都在这里杨一怕是要抖一抖水袖,掩面大哭一场了

至于么,姜小喃同学!

怪不得何岳会抽了他出来,去代表班集体表演讲。姜喃这妞儿都狐假虎威,把姜建漠的名号都扯了出

来,何岳又怎么拂了她的面子。要是不采纳这个意见,谁知道这位越州第一大小姐,会不会“不经意间”对

她老爹如此汇报一一爸,我跟我们老师说了,你和杨一是忘年交,人家根本就不信的,笑话你和个毛头小屁孩

交朋友。

虽然这种情况生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都不到但是抵不过何岳自己吓自己,

“何老师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杨一明白到了现在这份上

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嗯,他觉得他还可以再被抢救-下。

“你胡言乱语什么?”现在的TVB剧还没有非常普及开。所以对这港剧的经典台词,何岳表示完全没有感

觉,就是觉得杨一这小子现在的模样,很是讨打。于是也不再理会他,极为**地把脸一横,就算是敲定了

这件事情。

“哎,老班把你叫去说什么了?”“魏飞飞就坐在杨一斜后方,这人吃早饭要跑在前面,上课间­操­要跑在

前面。回教室也要跑在前面。等魏飞飞回到教室的时候本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没跑了。却现还有人根本

没下去。

“没什么。”杨一懒散弯了弯嘴角,感觉被强迫上台言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从某种

意义上来说,这简直就是人生污点嘛!哪里还好意是和普通学生那样,被老定为言代表后,绝对会略显到

特,表面非常不屑一顾或者假装无可奈何地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没有?切!老班叫你去办公室会什么事都不说?真是不够意思,什么秘密值得你这么瞒着啊。”魏飞

飞闷闷道,他对杨一的感官,也是经历了从不屑到有好感这么一个过程,如果不是杨—老这么神出鬼没,可以

肯定,他绝对会试图把杨一拉入他们那群人的圈子。

所以现在没能从杨一那儿问出内幕消息,让魏飞飞内心就有灰头土脸的,热脸贴上冷ρi股一样。

这时二班的学生们66续续也都回到了教室里面,乐菲和姜喃还是步调一致地活动看到魏飞飞凑在杨

身边,乐菲就种用倒拧着瞪过来:“魏飞飞你很先啊?怎么就喜欢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qu;

在班上一向很“跳”,甚至有几分不驯的魏飞飞,被乐菲这么呵斥了一句,竟然是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灰溜溜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杨一颇感意外地看了看魏飞飞,老实的如同兔子一样,一边回座位还一边延着脸冲乐菲­干­笑

再看乐菲那颐指气使的小模样,哪里还猜不到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儿,目光立时充满了调和和玩味簪

被杨一用如此万恶的眼神打量着,魏飞飞还没羞没臊地笑,颇有关系明朗化的小小得意可乐菲到底还

是个女生,哪里能有自己小男孩朋友的厚!Ta。

310.这才是真相,这才是爱呀

我这还没答应呢!杨一觉得今天来学校后的见闻,简直就是一个噩梦。快点儿醒吧快点儿醒吧!重生男嘀嘀咕咕嘟噜着。“那就这么办了!课间­操­就不用你去,现在回教室好好考虑一下要怎么言。到时候那么多的家长,你代表的可是咱们班级的脸面。”何岳点点头,家长式的包办。“何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就选了我言?”杨一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眼前这位是按照什么标准来筛选言代表的?除了旷课天数,自己其他方面简直就是不哂一提。难道自己上台后,去给家长们介绍旷课的经验心得?何岳听杨一这么问,反倒是很奇怪地看过来:“怎么,副班长姜喃没和你说?本来我是推荐她上台言的,不过她跟我推荐了你,说是比较了解学生家长的心理,而且连她父亲都说是你的忘年交……”说到这里,何岳心里面也是敲起了小鼓。心忖难怪就算是校长余浦,也对这小子照顾有加!感情这位还是比姜喃来头更大的公子哥儿不成?要不然,怎么连本市的一号人物,都会和这小子忘年相交?何岳说得摇头晃脑,各种心情感想不一而足,倒是杨一早已经傻了眼。兀那贼女子!洒家只道你温婉娴熟,动静大方,乃是养在绣房深闺里的知书达理人。谁能料,却也是条面

善心黑的竹叶儿青!便是一头胭脂虎河东狮,也好过如此口mì腹剑啊啊啊啊啊。

要不是这么多老师都在这里杨一怕是要抖一抖水袖,掩面大哭一场了

至于么,姜小喃同学!

怪不得何岳会抽了他出来,去代表班集体表演讲。姜喃这妞儿都狐假虎威,把姜建漠的名号都扯了出

来,何岳又怎么拂了她的面子。要是不采纳这个意见,谁知道这位越州第一大小姐,会不会“不经意间”对

她老爹如此汇报一一爸,我跟我们老师说了,你和杨一是忘年交,人家根本就不信的,笑话你和个毛头小屁孩

交朋友。

虽然这种情况生的可能xìng,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都不到但是抵不过何岳自己吓自己,

“何老师勉强是没有幸福的?”杨一明白到了现在这份上

想最后再努力一下。嗯,他觉得他还可以再被抢救-下。

“你胡言乱语什么?”现在的TVB剧还没有非常普及开。所以对这港剧的经典台词,何岳表示完全没有感

觉,就是觉得杨一这小子现在的模样,很是讨打。于是也不再理会他,极为**地把脸一横,就算是敲定了

这件事情。

“哎,老班把你叫去说什么了?”“魏飞飞就坐在杨一斜后方,这人吃早饭要跑在前面,上课间­操­要跑在

前面。回教室也要跑在前面。等魏飞飞回到教室的时候本以为自己肯定是第一个没跑了。却现还有人根本

没下去。

“没什么。”杨一懒散弯了弯嘴角,感觉被强迫上台言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从某种

意义上来说,这简直就是人生污点嘛!哪里还好意是和普通学生那样,被老定为言代表后,绝对会略显到

特,表面非常不屑一顾或者假装无可奈何地把事情弄的人尽皆知

“没有?切!老班叫你去办公室会什么事都不说?真是不够意思,什么秘密值得你这么瞒着啊。”魏飞

飞闷闷道,他对杨一的感官,也是经历了从不屑到有好感这么一个过程,如果不是杨—老这么神出鬼没,可以

肯定,他绝对会试图把杨一拉入他们那群人的圈子。

所以现在没能从杨一那儿问出内幕消息,让魏飞飞内心就有灰头土脸的,热脸贴上冷ρi股一样。

这时二班的学生们66续续也都回到了教室里面,乐菲和姜喃还是步调一致地活动看到魏飞飞凑在杨

身边,乐菲就种用倒拧着瞪过来:“魏飞飞你很先啊?怎么就喜欢和乱七八糟的人搅在一起?qu;

在班上一向很“跳”,甚至有几分不驯的魏飞飞,被乐菲这么呵斥了一句,竟然是连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灰溜溜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杨一颇感意外地看了看魏飞飞,老实的如同兔子一样,一边回座位还一边延着脸冲乐菲­干­笑

再看乐菲那颐指气使的小模样,哪里还猜不到两个人这是怎么回事儿,目光立时充满了调和和玩味簪

被杨一用如此万恶的眼神打量着,魏飞飞还没羞没臊地笑,颇有关系明朗化的小小得意可乐菲到底还

是个女生,哪里能有自己小男孩朋友的厚!Ta。

311.上辈子就想说这些话了

三班教室里传出来的笑声,在空旷而略显安静的校园里面传出很远。绣眼和布谷鸟在这笑声中振翅飞起,绕着教学楼盘旋三四匝后,还是狐疑着不肯落下。

两头是二班和四班的教室,这两个班级的学生和家长,无疑是听得最为分明的一群人,此刻就不免好奇心大作!心道这是什么情况,开个家长会都能如此快活。

而在三班教室,已经是人不分老幼,一个个都忍俊不禁。家长们到底还是矜持一些,觉得这种场合不好过于放浪形骸,小孩子们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反正这话不是他们说的,到时候有谁不乐意了,就自己去找杨一。

而且这里面觉得多数,更是觉得杨一的话,简直就说出了他们的心声!

试问有谁没有被家长苛责过,没有被自己父母拿来和尖子生比较过?亲戚的,朋的,同事的,邻居隔壁,下……总之只要自己身边有一个这样的“别人家孩子”,那自己就绝对是被批评被打击的对象。

差生自然是难以幸免的,就算刚刚从何岳手中领取到奖学金的四个,又何尝没有被父母唠叨过。他们是年纪前十不假,但这第一名的位置,终究是只能给一个人坐。o后的父母们拼孩子的学习成绩,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所以杨一讲完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下面坐着的学生们竟纷纷鼓起掌来,就算是平时最不合群,又或是看不杨一这种“专业旷课生”的几个人,这会儿倒也诚心诚意地拍了几下。

“今天,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之所以要说这些,并非因为我也是学生,也是深受‘别人家孩子’­阴­影之苦的人。而是某些话不吐不快。诚然,身为高中的学生,面临即将到来的高考压力,不努力不去力争游是不对的!比烂谁都会,眼睛只盯着比自己矮的人,注定了人生一辈子将会是个失败者,除非帝是他­干­爹。”

底下就有是一阵轻笑,不过这一次,不少家长们就不是只当做笑话来听,而开始了认真思考。

杨一抿了抿嘴­唇­,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后,继续道:“但是在身为学生的我们尽力之后,各位家长,是不是也需要反思一下自己的教育手段,反思一下自己和子女的相处方式呢。一位用其他的标杆来要求自己的孩子,这本身就不是自信的表现。如果我们也拿同学的父母,那些在社会更加成功的人士,来要求你们,你们又会是什么想法?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第一永远只有一个。”

“总之,以下就是我今天想要说的,指责和盲目攀比没有意义,适当的鼓励和支持,可能会让我们的学习劲头更加充足。十六岁的孩子,并非是一窍不通懵懂无知的年纪,对于未来,我们也有过自己的思考。”

杨一说完这些话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也没心思去理会家长们投过来的各异目光。

反正就是前一世想说,却又没有机会说的那些话,这次算是恰逢其会,就顺带为班同学张目好了。

正是因为体会到了学习的重要­性­,知道现在所学的这些,尽管有很大的可能在以后的人生中再也不会用到,可却是能真实影响一个人命运走向的东西。

所以才会看似言语无忌地讲了面这一番话,更好的家庭环境,和父母开明的鼓励式教育,绝对是成绩提高的不二法门。

但正所谓ρi股决定了立场,立场决定了看法。

杨一的话确是出于一番好意,但作为学生们的天然对立面和领导阶级,家长们听在耳里,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了。

有沉下心思考后,觉得这话倒也有几分意思的;也有极少数不屑一顾,觉得这小孩就是叛逆期到了,大放厥词而已。

接下来算是自由交流时间,主要是何岳在下面走一圈,和有问题的父母交流一下看法。然后各个班任课的老师们,也都会轮流到班级走动。

既然是光明正大的交流时间,这下子教室里面就热闹了。很多家长对于杨一刚才的演讲印象深刻,也不管是正面看法还是负面评价,总之就和旁边的家长们讨论起来。

倒是有学生主动和家长谈起这个问题的,却很出奇地都被回避了过去。

家长威严,含蓄中庸,这些都算是华夏父母们一脉相承的特点,很不乐意和自己的孩子探讨家庭教育问题,倒也不奇怪。

不过事情总有例外,有些家长,比如高峰的母亲,这时候就把杨一的话奉为了大道理。不单是重生男几次出手帮助过她,而是几次接触之后,她总觉得这个孩子身,有一种其他小孩没有的圆融老成。

就好像是,云中城的那些经理老板们一样。

高母现在在城大厅做保洁工作,不算轻松,但却比以前一个人­操­持着小吃摊强出许多。而且更重要的是收入方面,算各种保险和补助,比起摆摊也差不了多少,却是旱涝保收,不用过了今天愁明天。

不过社会地位决定了话语权。

虽然高母听到了周围家长们的窃窃私语,显见得认为杨一的言只是有意思,却并不太认同。可她想要帮着反驳几句的时候,到底是没有这个心气,只能是自己生闷气。

而在姜喃的身边,这会儿可就热闹多了。自认为有这个身份地位,就借机过来搭讪的家长们,大约有那么五六个。

其中多数是富商身份,也有两个机关里的­干­部,却认出了唐泽明这位越州大秘,一样是巴巴凑到近前。

姜喃的斜身后,乐菲的后排,坐着的是个四十多岁,化妆和衣着都算是比较有味道的女人。她从杨一去言的时候,就只是象征­性­地注目了一下,随后冷脸示人,等到后来听了鼓励为主,平等交流,不要和别人家孩子比较这些话,就全然是不屑一顾了。

她的小孩,一个梳着偏分,明显还了胶的小帅哥,在杨一言完毕后,想要和自己母亲说些什么,也被她两句“你知道什么,以后别和这种学生来往”给敷衍了过去。

现在看到是自由交流时间,不少邻座的家长们都互相攀谈了起来,她就赶紧抓住机会,笑着往前递过去一张名片:“哎,这位先生真是年轻啊,老爸帅气,令千金也是聪明漂亮。能不能给我们传授一下经验,要怎么样教育孩子才好。我家的小孩就是管教不好,当面说他什么都是嗯嗯嗯,一转过身就放野马了。”

唐泽明是被姜建漠视为心腹的人,对于这种小心思哪里会看不出来。

不过要论起为人处世,身为副处级­干­部又是秘出身的他,和那些商场人士比起来也是毫不逊­色­。收下了名片后,唐泽明很是礼貌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个要纠正您一下,我是姜喃的叔叔,她父母比较忙,所以让我来代替他们参加家长会。”

唐泽明不说,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生意能做到某种层面,对官场的嗅觉可不能太差了。

这位母亲也绝口不追问这些事情,倒像是真的一心讨教子女教育方法一样:“哎哟,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主要是看到您也蛮沉稳有气度的样子,还以为就是这小姑娘的父亲了。不过叔叔也是一样,您能不能介绍一下,你们这些长辈,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然后这个女人又做出了不久之后,就险些连肠子都悔青了的事情。只见她笑着瞟了杨一那边一眼,意有所指道:“现在一些小孩子,总是喜欢异想天开,要是他们真的知道怎么样管好自己,那还要学校­干­什么?”

后面的小分头,是隐约知道些姜喃和杨一关系的,虽然他的思维方式不可能过于成|人化,但也觉得自己母亲这么说有些不妥,就在底下拉了他妈妈的衣角两下。

被自己孩子这么一打岔,这位母亲更是不悦,转头狠狠剜了分头小帅哥一眼:“搞什么小动作,没点儿礼貌!怎么,听到那个学生帮你们说话,就激动的不得了!他那么厉害,怎么没见台领奖学金?”

同桌的另一个父亲立刻就深以为然,他对杨一的那些话,也是非常不感冒的。

分头帅哥被母亲这么一瞪,不敢公然反驳,只好翻着白眼把头扭到一边,结果却看到旁边的同桌女生,也是背着自己父亲使劲儿撇嘴。

前面姜喃的肩头微动,女孩似乎轻轻哼了一声。

唐泽明就像是得到了公主的懿旨一般,笑着看过来:“嗯?其实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喃喃的父母,对她比较放心,很多事情都是她自己拿主意的。”

后排女子的表情顿时就­精­彩了,她很是错愕地盯着唐泽明的眼睛,脖子僵硬。

在确定了这些话的含意后,她脸的五官迅变化,直到纠结成后世的级美工也描绘不出的怪异形状。

唐泽明似乎没有觉察到这女人的神­色­,还在“很好心”地介绍着:“对了,其实说到底还要感谢刚刚台的那位小杨同学,就是他和喃喃的父亲谈过一次话后,喃喃的学习成绩才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听着唐泽明不着痕迹的吹捧,姜喃不由得拿眼角瞥了杨一两眼。

真是便宜你了,还要老娘帮你正名。

312.探讨

杨一在班会所说的那些话,到底能对家长们起到多少作用,可以让多少同学从“别人家孩子”的­阴­影下走出来,他没有能力去关注,也没这份闲暇。在正确的时间做正确的事情,至于后果,那得看天意。

也许有父母听了他这话后,就此改变自己的态度,以后对子女说话的时候,会更加注意方式方法;当然也有人绝不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家的少年,就改变一直以来习惯了的教育方法。

对于后者,或许不仅是杨一说了没用,就算是何岳出面说那一番话,他们也能找到使用“别人家孩子”作为参照的理由。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管他呢。

……

对杨一来说,这些只不过是生活中的一次小小的调剂,反正现在老妈又不会用别人家孩子来为难他。这个过了后世大学城包租婆一样悠闲生活的大妈,不拿杨一去熟人那里炫耀,杨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从某种程度来说,杨一觉得苏晚的母亲可比自己老妈厚道多了!论到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苏晚的名气——至少从明面来可比他大得多,但是苏母却从来不在街坊面前炫耀自己的女儿。

她的低调,和自己老妈动辄“我儿子如何如何”的架势,简直就形成了鲜明对比。杨一觉得要是把自己所有的成绩都摆出来,老妈看过之后怕不是要冲到帝都去,在**广场前面吼的世人皆知了。

高下立判啊。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杨一一直扎在自己的卧室里,潜心回忆学习……好,直说,潜心抄袭改编《坚韧的石头》。

这本杨一虽然也是读过不下五六遍,但毕竟人脑不,想要做到文字的完美重现,还是有几分不现实的。就拿名来说,原文的波斯语名,都是出自一个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一块专门吸走人们苦难的黑石。

但是好在拼典故拼民间故事,华夏几千年的渊源之下,倒是不怵国外任何一个系统文明。

盘古髓化玉珍,女娲炼制补天石,卞和琢磨和氏璧,缘定三生,顽石点头……

近一些有史可查的,五柳先生醉卧醒石,米癫拜云骨,徽宗的花石纲,明太仆因石败家……不要太多才好。

修修改改,一点点回忆这本国外当代文学中的经典之作。不得不说,有人想当然以为抄袭是一份很简单的工作,杨一以前也是这么认为,但当他犹如便秘般痛苦地挤出《神农密码》的时候,他就不再这么认为了。现在来重现《坚韧的石头》,那就更是非一般的苦难。

哎,杨一想起自己前一世,和其他人一样对四娘冷嘲热讽的日子,就不禁有些后悔。抄不是你想抄,想抄就能抄!

想必四娘在抄袭的时候,也和自己一样费劲了心血?不同之处在于,杨一不用顾忌原作者跳出来打假,和原著越是一丝不差才更好;而四娘则需要改头换面好好包装一下。

但是那厮手边就有原著,对照着改编就行了,杨一则是全凭自己的记忆力。

到底谁比较苦,也是不好轻易下定论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总之都是厚颜无耻罢了。

……

这十几天的时间,杨一窝在家里哪儿都没去。偶尔在电话里辗转得知,苏晚只是在一高挂了个名,也是一天没有去过教室的,两人倒还真是夫唱­妇­随了。从那天魏飞飞和陈成等人期盼的神情看来,他们免不了还要继续期待和失望下去,如此反复交替,此怨绵绵无绝期。

而姜喃则是“彻底”和他断了联系,总之副班长大人看起来是真的傲娇了。往常隔个一两天,最多也不多一个礼拜,姜喃总会主动给杨一打过来电话,又或者杨一挂到市委大院一号楼里面。

但是现在,已经天,大小姐仿佛就人间蒸了一样。

杨一在中间回过神来的时候,也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想要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情面对姜喃,但还是往那边打过去一个电话。

具体情况如下——黄婶接起电话后,听出来是杨一的声音,没有多问,重生男就听到她在那一边招呼“小喃,你的电话”。

然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再然后,去而复返的黄婶重新拿起电话,­干­笑着说着她自己都不信的鬼话:“那个,小杨啊,喃喃今天去同学家复习功课了,那个……”

杨一无奈苦笑,姜喃既然表明了态度,他也只好陪着她,把这个掩耳盗铃的游戏玩下去。

谁让他立场不坚定,被苏晚一举击败,然后就一步步沉沦到冰冷女孩的温柔乡中呢?那是对他来说格外别样的体验,一无视这世绝大多数人或事的女孩子,偏偏就认定了他一个人。这样的情况,杨一觉得似乎不能怪自己。

“好,我是不是有点儿无耻了。”落笔已定,今天的计划内章节算是差不多完成。杨一翻看了一下,接近3万的字数,这还是基于翻译的抄袭改编,要不是这样,十六天能写出一千字就算是高产作家了。

传统经典文学和普世向畅销之间的差距,就在于此,更不用说先前模仿《明朝那些事儿》,以及《藏地密码》这种带着几分网络­性­质的畅销。

现在的字数并不算多,但是杨一不打算一口气重现出来,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关节没有打通。

那就是找一个好翻译。

在前世中,华夏的当代文学,虽然一直无法在世界范围内被认可,除了本身质量不济之外,缺少一个好翻译也是不争的事实。毕竟只有充分理解了一种语言的­精­妙之处,才会对这种语言写就的文章产生共鸣和兴趣。

汉语博大­精­深,最是曼妙不过,但稍显遗憾的是,世界最主要的一些文学奖项,却都是日耳曼语系和拉丁语系占据了主流。中文就的文章,哪怕是从天得来,也抵不过翻译过程中的褪­色­。

但是这一次,杨一是有相当把握的。

他自家的老师季棠郸,就是一位学贯中西的高人,或许离开宗立派还有些许的距离,但是说起文章翻译,不止是国内文化学术圈子承认,国外一些名家名作翻译之后进入华夏市场,那些经纪人或者出版社的编辑,也都是会指明请老爷子出手的。

这种资源要是不好好利用,杨一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白抄了这么好的。

……

“这,是你写的?”

杨一到老人家中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把心爱的兰花往屋子里搬。雾气在9点多的时候就散了,一个半钟头的光照,差不多正是挪回暗室的时间。听杨一提出来意后,老人颇有兴趣地钻进卫生间洗手,出来的时候手的水渍都没来得及擦­干­,就把稿从杨一手抢了过去。但只是随意翻了翻前三张稿子,老人脸­色­就沉了下来。

“这里也没有别人,你就老老实实跟我说,这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季棠郸低头盯紧了杨一,­干­瘪的身体里却自有一股老而弥坚的气势:“当然,你要来就是开玩笑的,老头子我也不怪你。”

描述的是民国,字里行间的那些前尘往事,确然是一股青砖黑瓦洋雨伞,长袍马褂小礼服的味道。中西方文化交汇碰撞的风云时代,有喝着大碗茶的车夫,也有带金丝眼镜打着领结的教先生,有夜幕初升后醉生梦死的流莺,也有学了向往着西方世界的大家闺秀……

季棠郸又随手翻了翻后面的内容,战争,宗教,社会制度的碰撞,女­性­争取尊严和地位的觉醒。这么多的东西,居然一点儿都不让他觉得好笑,这些文字反而是形成了一种立体的具象,栩栩如生地展现在了他的眼前。

如此­精­到洗练的文字,还有对人心世情的洞彻,甚至是很多小的细节方面,以及那个时代人们的独有的世界观价值观、矛盾心理,无一不是描写­精­准而生动。

这样题材的文章,怎么可能是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所能写得出来的?

季棠郸一向最重学生的品德,如果是有才无德之人,他连打个招呼都觉得浪费。

但是杨一的回答,让他立时就皱起了眉头:“是啊,是我写的,有什么不对的么?”

这厮算是把节­操­什么的,全然抛之脑后了,下限么,不就是用来突破的么?一个外国佬的,不对其实施拿来主义,岂不是对自己的犯罪?

总之每一个重生者,其内心都会有及其充足的理由,来为自己的抄袭做出无罪辩护。杨一觉得自己就是继承了重生者的传统而已,而且咱现在已经不对自己同胞下手了,已经改邪归正。

嗯,改邪归正,是杨一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他觉得这个批语是很准确的。

“自己写的?”季棠郸深深地看了一眼杨一,就在后者险些抵挡不住这种犀利眼神的时候,老人点点头:“来,跟我过来。”

到了老人的房,杨一在季棠郸的示意下规规矩矩做好,就听到老爷子哼了哼问道:“既然你说这都是你写的,那我来问问你,你知道不知道,以前民国时候那些黄包车夫,他们的汗巾子都是搭在脖子呢,还是掖在腰?”

“脖子肩膀的都有。”杨一开心地笑了,这些东西《坚韧的石头》里面可没有,他为了把描述阿富汗的这消化成自己的东西,对于民国时期的一些资料可没少翻阅。这些天光是从越大图馆和越州市图馆借回来的资料文档,都快堆满了他的屋子。

季棠郸一个问题没难住杨一,继续面­色­不变地问下一个:“你这里面涉及那个时代,女­性­新思想的东西比较多,那你说一说最初的女学是怎么个情况?”

“o3年出来的《奏定学堂章程》,开始把女学归到家庭教育法里面,19o5年最开始设立女学学部的时候,还是归属在家庭教育部门下面。后面一年那个建奴妖婆下谕令办学校的时候,女学才单独成为一个系统,列入了学部管辖。再后面一年,39条和2条颁布后,女子教育才正式合法化。”

“那时候也出现过破除迷信的要求,一般­性­都是怎么认为的?”季棠郸丝毫不放松,提问也是随兴所至:“一曰壮其胆力。”

“二曰多求知识。”

季棠郸这一开口,足足问了将近半个多小时,从居家风俗,到各个不同行业的行规,千奇百怪的社会现象……总之老爷子是想到什么就问什么,完全不给杨一反应的时间。

但是到了最后,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光从考据方面,杨一是绝没有半点儿问题的。那也就是说,这本很可能就是杨一独立完成的结果。

难道是自己冤枉他了?季棠郸百思不得其解,杨一有天分他不是不知道,但有些事情单单凭借天分,是绝对不可能做得好的。要不然,这个世界也不会伤仲永一说。

季棠郸绝对没办法想象得到,这个世界,还能有人从十七年后的世界,逆时间长河而。这些文字根本就是杨一抄袭他人的成名作,无非是人物地点风俗一一对应换掉而已。

总之耿直如季棠郸,是没法儿按照常规方法揭穿某人了。

杨一看着季棠郸又是纳闷,又是将信将疑的样子,佩服之余也是有些好笑。

这老头儿还跟自己耗了,要是不打消他的怀疑,别说让他帮自己翻译文章,怕光是“追究”这份稿子的“原作者”,都能闹到天荒地老去。

“老师,要不这样,你在这里看着,我把下面没写出来的后续章节,也赶一些出来让你看看。”杨一试探着开口,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虽然不能从根本质疑这份稿子的作者问题,但好歹也能稍微洗脱些嫌疑。

季棠郸沉颔思考一下,也觉得现在只能这么办了,就点点头:“你写,我等着。”

……

半个小时过去,杨一为了让这老头儿放心,也算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竭尽全力地回忆着《坚韧的石头》原文,一丝一毫也不松懈。

很凑巧的是,如果按照后世那些网络小说的名词解释,文章接下来即将描写到的场景,正好是文章的一个**部分,所谓“燃点”是也。这个不多的场景里,敌人的哨兵即将逼近,子弹随时有可能撕碎女主人公的身体,但是那些不能自制的忏悔仍在继续……

苦难的画面一点点被冷静地展现在纸面,季棠郸开始还不以为然,但是等到他的视线落在飞划动的笔尖时,老人终于忍不住吃惊了。

的就是人物,而杨一笔下的人物,分明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

这一段后续的作品,风格和前文极度统一,而且在情节和人物的刻画也是前后呼应,缓缓升华。最为重要的是,所有的文字,都是杨一在自己的监视下一蹴而就。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埋伏案的杨一终于抬起了头,很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后,揉揉手腕,把稿纸递给季棠郸:“老师你看看。”

不用看,季棠郸刚刚就没离开过杨一身边半步。

续写一篇小说不难,尤其是对于有文字功底在身的人来说,熟悉了前文后,模仿风格照猫画虎,也不算什么难事。

但杨一刚刚写出来的这些东西,怎么都不能说是续写而已。文章前后对照读起来,根本就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圆融无暇。

老头儿这会儿也没办法怀疑了,他看向杨一的目光,从最开始的不悦和肃然,变成了此刻的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没有深刻的社会阅历,没有经历过那个人心动荡的时代,又怎么能写出眼前这些文字?所谓文由心生,特别是描绘特定群体或者特定个体的心理活动,心境变迁,如果没有细致地观察,深入地思考,根本就是写不出来的。

要是一个有过类似经历,哪怕就是听了当事人口述……

咦?等等,当事人口述?季棠郸约莫也是没办法不信,就只能开始为自己的弟子找借口了。很微妙的心理变化,但情况开始向着杨一有利的方向变化。

“你,是怎么会想到写这个题材的?还有你写的这些东西,像是挺熟悉的啊?”季棠郸眨眨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你以前在哪里接触过这些东西?”

杨一其他的方面未必拔尖,也就是靠着比别人知道的多一点,这才无往而不利。但是于某些方面,譬如察言观­色­,譬如顺水推舟,那份功力可是远一般人。

这会儿看到季棠郸话头有松动的迹象,脑袋里面急电转着,嘴巴已经顺着老人的话解释道:“以前过年回溪止的时候,舅太姥,舅姥姥,总是拉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讲以前的事情,有些东西听多了现在想忘都忘不了。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在读老舍先生的文章,看了那个月牙儿的中篇后,就总是若有所感一样。”

在无耻之尤的道路,杨一已经越走越远,大概是回不了头了。

季棠郸听了这解释,也不知道是接受,还是无法相信,总之是有些呆愣地站了半天,才摇着头微微叹了口气。

这叹气让杨一心惊胆颤了老半天,生怕老人忽然来这么一句——“虽然我没法证明这不是你写的,但我还是不相信”云云。

一时间房里沉默了下来,就在此刻,一连串清脆但是有礼的敲门声,打断了师徒之间的默然。

313.更上档次的拷贝

“去开门。”季棠郸瞪了杨一一眼,觉得自己今天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一直怀疑考校这小子,都搞的他很是草木皆兵一样。往常要是听到有人敲门,这还不屁颠屁颠就去开门迎客,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木愣愣的。

咳咳,杨一此时实则是再心虚不过,所以才会表现的小心翼翼,他会随便乱说么。

不过既然老头儿开口支使他了,那还不赶紧献殷勤?一溜儿地窜到客厅,开门。

外面是一个三十多岁男子,还没开口,就一股略微失意的文人气息扑面而来。但总来说还是很能予人好感的,双目有神,面相温雅,似乎是不难相处的大度之人。

“呃……”门口的男子看见杨一后,明显有些意外,还下意识抬头看了看门牌号,才又回头对杨一笑道:“你好,小同学,我找季老师,请问他在吗。”

杨一心忖这应该圈子里的后进,老头儿家中讨教问题来了,就笑着点头:“在的,请进请进。”

两人进了屋子,杨一注意到男子的手还挟着些物件,虽然用墨花松纹纸包的严实,但从那四四方方的模子来看,也跑不出印章和砚台这两样。

进了房,老人正捧着杨一的文稿在读,看去还是心有不甘但又难以释卷的好笑样子。看到杨一身后的男子后,就松开了皱成一团的花白眉毛:“嗯,是小吴啊,怎么有时间老头子家里来转转?”

“老师说笑了……”

“哎,打住!”没等这男子说明来意,季棠郸就连连摆手:“我以前就一再说过,你的这一声老师,我是不敢当的。品茗谈茶,又或者说禅论道,老头子都欢迎。至于老师,我做不来,做不来。”

那男子听了这话,原本恭谦温文的笑意,居然是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无奈摇摇头后,带些苦笑道:“季老都这么说了,我这做小辈的,只能是乖乖听话了。”

然后就执礼甚恭地把礼物捧出来:“知道季老好治印,这里有一块朋送的好料子。我那三脚猫的工夫,老爷子是知道的,为了不浪费,只好拿过来了。”

“行了行了,假装谦虚就没什么意思了。”季棠郸哼哼了两声,对着那好竹纸包着的印章料子看也不看,直接把东西推了回去:“有些话你还记不记得,我这里来,只能两手空空!但凡带了东西的,赶紧别进来。”

两个人这一来一去,杨一倒是咂摸出一些门道,季棠郸虽然很少收别人的礼品,但对于晚辈们的贡奉,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毫不松口的。相反,逢年过节弟子们献来的东西,这老头儿还会堆在一块儿点评一番,要是谁的礼物不甚合他老人家的心意,说不得还要讥贬几句,很是为老不尊。

现在对着他最喜欢的印章石料,却看也不看就堵死了门口,看起来是不怎么待见眼前这人了。

“老爷子你这……”男子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样,但就是不把石料收回去。眼看季棠郸还是歪着头理也不理,他又不死心地递过去另外一叠东西,似乎也是文稿的样子:“你看这样行不行,都知道要让您老人家指点文章,那是天大的福分。我也不敢白求一次,这个料子,就当是奉承您老的人事……”

季棠郸头也不抬,视线仍旧落在杨一的稿子面:“呵呵,这我就更不敢当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又不是什么大德高僧,哪里敢收人事。”

原来也是想要请老头儿指点文章的人,这样的访客,杨一在季家课的时候,都碰过不下四五次,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了。

但他唯一闹不清楚的是,既然是不喜欢的人,直接打了就是。还这么费心思地你来我往,实在是让杨一大感纠结。既然搞不清楚状况,他也只能规规矩矩坐到一边。

这男子对季棠郸,一时间也有些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送礼人家不收,请老头儿点评文章,也是轻轻松松一个云手就推了回来。他有些自嘲式的笑了笑后,看到旁边的杨一,眉头一动,笑问道:“这位小朋,以前倒是从来没有见到过,是季老的孙子啊?”

杨一赶紧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老头儿就淡淡道:“我哪里能有这个福分,这小东西是我的小徒弟,关门弟子。”

被抢了台词,杨一也是无可奈何,自打这男子进来后,季棠郸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处处都有些针对的意思。但让重生男更为不解的,是这男人也一副好好先生的脾气,任由季棠郸村他,但就是死赖着不走。

听到季棠郸的说法,此人的眼神中次流露出一丝诧异,应该是没能掩饰得住内心想法。看了杨一好几眼后,才笑着感慨道:“这么小就能成季老的关门弟子,那我看这位小弟的前途无量了。不像我啊,千辛万苦求拜师却不可得。”

杨一不好接话,就笑了笑应付过去。这男人在露出惊讶神­色­的时候,还有几分不自然的别扭,应该是对杨一的年轻,或者准确说是年幼,而产生了疑惑。

不过此人也是极善盘活场面的角­色­,看到季棠郸对于自己的事情一点儿都不心,反倒是说道这个小弟子,似乎很有话要说的样子,就顺着老人的话接下去:“季老,外面那么多像我一样,哭着喊着想要拜在门下的人,你是眼界高,一个都看不眼。可这位小同学,怎么就入了您老的法眼?有什么惊才绝艳的天资,也给我们说了听听啊。”

从这句话就能听出来,此人对于季棠郸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却收了个毛头小子作为关门弟子的事实,还是有几分吃味的。想来他也是自负有些才学,但是在季棠郸这里根本行不通,所以话里话外,就难免想要看看杨一所依仗的,是什么东西。

“嗯?怎么,听这口气你还不服气。”季棠郸眼珠子一翻,对于此人质疑他的眼光,就有些不高兴了:“要是我拿出来能让你自叹不如的证据,那又怎么说。”

虽然涵养甚好,不过话说老小孩老小孩,看到有人怀疑自己的关门弟子,那就和打了他老脸一样让人难以接受。反倒是有人直接对他不恭,可能季棠郸的反应还不如如此激烈。

杨一直到现在也没摸清这人和季棠郸的关系,说是一个圈子里略有交情的长辈和晚辈,那这老头子大可不喜欢直接轰人。

可说有什么情分,那这听起来不咸不淡实则拒人千里的口气,又是怎么一回事?

杨一摇摇头,懒得再想了。而且刚刚老头子还对他质疑来质疑去,现在又把他当宝贝一样在人前现,这还真是……

“季老的弟子,我肯定是自愧不如的。”那男人在老前辈面前,倒也懂得伏低做小,并不在明面和季棠郸争一口气。但是既然对方抛出来这么好一个台阶,他也没理由不借机攀关系,从季棠郸这里打不开缺口,认识一下他的学生也是好的。

“不过既然季老开口了,我要是没什么表示,那也不好。”男子沉吟半晌后,似乎是很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样,这块印章的料子,季老说不要那就肯定是不会收下的。不过东西放在我这里,却又的的确确是浪费了,不如就转赠给季老的弟子。”

其他人那里一礼两送,那绝对是毫无诚意的无礼表现。但是季棠郸本身对这个料子就不甚在意,或者说他对这男子不甚在意,此人想要怎么做,也就由得他了。

倒是杨一乖觉,老爷子不待见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自己等闲还是不要招惹的好。这人说什么,自己只信一半就好了——虽然他到现在为止,也没现此人身有什么让人厌恶的地方。相反,感观还着实不错。

却没料到季棠郸也不反对,居然是默认了的样子,然后对着此人抬抬眼皮子:“你又写了些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显然季棠郸的话是不太中听的,一般情况下,没有人愿意自己辛苦写就的文章被人称之为“东西”。老人也是笔杆子出身,他绝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忌讳,但还是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可见对来人确是不怎么喜欢的。

这男人倒是没有过于在意这话,还赶紧忙不迭把稿子递过去。

季棠郸入手后,也没有因为对此人的主观看法,就故意敷衍了事,而是扶了扶老花镜,认真仔细阅读起来。

杨一这才有机会打量了男子几眼,视线交汇的瞬间,他很敏锐地把握到此人眼中某些意味不明的神­色­,也说不敌意或是戒备,反倒是很感兴趣的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会就让季棠郸如此不待见呢。

半晌过后,季棠郸抬起头来,他只看到第三页就作罢,没有继续深入下去。

男子还在恭敬地等着季棠郸的批语,看不到什么惴惴不安的紧张,很是从容。

点评文章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倒是不复先前淡淡的讥笑之意,而是中正平和:“这篇文章,就是次你提到过的,说是从去年开始就在构思,费时一年多才完成的新作?”

“是的,还请老师多多批评指正。”

季棠郸就叹了口气:“我记得还是92年春?那时你跟着老吴过来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有些东西啊,光凭个人努力是没有用的。徒劳,徒劳这个词你知道吗?你什么意思?”

虽然没有明着说,但老爷子话中隐晦的含意,还是让这男子心中一沉,勉强挤出几分笑意:“季老自己就是文章大家,这些年过目的东西也是不计其数,我这点儿小玩意儿,您看不倒也不奇怪。”

“得得,打住!我也不是什么文章大家,看不你的文稿,不是心存偏见。要说起来,我们这五六个老家伙里面,能有个正儿八经内孙的,也就老吴一个人。他的后人,我们要是能照顾会不照顾?我刚才说了,有些东西你得看天资,没那份儿天资光靠努力有什么用?”

杨一知道老头儿这话不尽不实,要是这人真的只是因为没有写作天分,季棠郸不胜其扰才如此冷遇,那是压根儿就说不过去的。

老留下来的后生晚辈,但凡是有些能力,他们铁定会照顾有加。

不过这是老头儿的私事,他做学生的可不好过问。

那边季棠郸看男子犹豫着不说话,但也没有什么其他表示,就叹了口气,把旁边另一摞稿纸递了过去:“来,虽然写作是个靠天赋吃饭的活计,不过你也是从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最起码的鉴别能力也有。你来看看这个稿子,读过之后是什么感觉。”

男人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从季棠郸手中接过稿子。

这又能说明什么,就算这稿子比他的好,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再说了文无第一,他相信自己的文章虽然不入季棠郸的眼,可也绝不会一下就被别人的稿子比下去。

熟读唐诗三百,不会作诗也会吟,他少年起就在故纸堆里厮混,就算自己写出来的东西入不了一流,也不至于落个两相比较高下立判的地步。真要有那样的文章,那最少也是茅盾文学奖级别!

他还没听说越州的这个圈子里面,有谁能有如此才情笔力。

所以接过来之后,该男子起初也是漫不经心。虽然脸没有半分表示,可拿着稿子的双手却甚为随意,可不像他捧着自己的文章那般珍重。

但随即两三行读过去,他就觉察到了这份稿子的不凡之处。就像老话说的,一个长期于文章堆里打滚儿的人,不管自身能力如何,但是绝对有最起码的鉴赏甄别能力。此人稍微过目之后,就立刻意识到,越州这块向来是文采天赋的钟灵毓秀之地,终于又出现了足以匹配其天地灵气的锦绣文章。

当然,最主要的功劳必须要归功于那位饱经战乱之苦,半生流离失所的阿富汗作家。如果不是他丰富而动人心魄的经历,铸就了他文章中让人难以自持的非凡品质,哪里轮得到杨一在这里恬不知耻地冒名顶替。

当然,即便是没有拉希米,杨一依旧可以祸害其他人。

谁以为把文章改头换面很简单,那就自己来试试!某人现在的底气是相当足的,虽然此文中最大的亮点是女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和她那积压了大半生却无处倾诉的苦难,但伊斯兰社会固有的隐秘,不同信仰带来的不同的价值观解释,还有日常生活的细节,这都是要一一对应为华夏民国那一段历史的描写。

哪怕只是查资料,杨一觉得自己也不算愧对这本了。

与时代和环境相关的东西改掉后,剩下让人为之动容的­精­神内核倒是没有变化,盖因阿富汗­妇­女在其国度所遭受到的压迫和苦难,另一个时空的华夏女­性­,也是感同身受的。有些东西譬如对真善美的追求,对人­性­自由的渴望、对战争残酷以及制度不公的批判,这些都可以弘向全文的意境。

所以看着看着,这男子的瞳孔也是不由自主地睁大起来,脸一时感慨忿然一时摇头哀婉,显然是沉入了文字所描绘的内容里面。

等到这人把三多万字尽数读完,这才忍不住合卷感喟再三:“这好,真是好!季老,你老人家刚刚还不承认是文章大家,现在又要怎么说!”

显然虽然此人身,一定是有着某些为人诟病的缺陷,以至于季棠郸对其甚为冷淡,但在好文章的巨大杀伤力之下,一样是流露出他文人­性­情的一面。看到了­精­妙的文字后,就如同酩酊大醉一样,满脸通红。

但也不可否认,这种激动里面,也有几分是刻意做给季棠郸看的拍马之举。

“你怎么就知道这是我写的。”季棠郸看到自己弟子的文章被人认可喜欢,自己也是脸大大有光。虽然对杨一的怀疑仍旧没能完全释去,但此刻却颇为矜持地摇头晃脑:“我可不敢贪求事功,这稿子不是我写的。”

男子一脸好笑地摇头:“季老,您就别拿一个晚辈逗趣了!写民国的文章,又能让人读了有如耳闻目睹一般,没有亲身阅历,没您这份名家功底放在这里,还真是拿不出来。”

季棠郸听了这话,又看了眼杨一,觉得这自己捣鼓出来的稿子,始终让人的一颗心下不来地,悬得慌。

但现在摆明不是追求这个问题的时候,季棠郸已然暗自决定,这一部小说,余下来的内容杨一必须都在他的监督下完成,要不然绝不相信他。

心中打定了主意后,季棠郸才微微一笑,对着杨一努了努下巴:“这稿子是我这小徒弟写的,怎么样,还能看?”

此话不啻有如惊雷一般,让这男人愣了好半晌。等他回过神来后,才强笑着对季棠郸连连摇头:“刚刚还说别逗趣我们这些晚辈,您就愈来劲了。”

季棠郸立时就板起了脸:“你这话我不爱听,怎么,你觉得我的学生没这水平,就不能写出这种好文章?”

咄咄逼人的质问下来,竟是让这男子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314.落差

好半天过后,大约是意识到在季棠郸这里讨不到什么好处,或者说,就算是老人讲真话他也没办法相信这个事实,就只好求救一般转向杨一:“小同学,这个,这个稿子……”

杨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面对这样的目光了,当然是不怎么放在心的。

不过,那个老家伙也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就这么把他抖露了出来,杨一还是有些不爽。是不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还是不承认呢?刚刚还百般盘问质询,现在调头就把他给卖掉了,要是就这么顺着季棠郸的话答应下来,杨一觉得自己的念头实在是难以通达。

这念头不通达,谁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是杨一在心中考量了好半天,心知要是不把老头儿哄开心了,求他翻译又是麻烦不过的事情。片刻后就想明白了利害关系,他就老老实实点头:“嗯,也是午刚刚拿过来,给老师过一下眼。”

杨一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清澈神态大方,让那男子想要说什么,喉头又像是堵塞住一样,不由得就信了他的话。说起装乖扮­嫩­,杨一现在也是熟稔得很,不熟悉他的人中招是在正常不过。

这男子看到杨一坦然承认,而季棠郸也是毫不作为的模样,心里面当真是滋味复杂得很。他姓吴名峻寄,是季棠郸一位故的孙子,算得香门第。自从读识字起,就以平生能留下一本传世名著为毕生的目标。吴峻寄的这个人生目标,倒也不能算是家中长辈们后天强行灌输给他的,要归于个人的理想。

但是现实和理想往往是难以统一,他吴峻寄也算是家学渊源,而且自少年立志,他的文章也是时常被长辈亲拿出来品读的。那个时候,家里面的老人,还有自己爷爷的这些老朋们,都认为他能传承其祖衣钵,对他也是不予余力地培养教导。

但是终究是天赋面差了些,他从少年时代做的文章是个什么样子,到了而立之年的年纪,笔下的文字几乎就没有太大的进益。

光是这些也就罢了,以季棠郸的涵养气度,是绝对不会用先前那种不咸不淡的态度,来对待老后人的。吴峻寄最大的问题,是他做派酷肖传统知识分子的温雅清高,但内里却争抢好胜,甚至少有容人之量。

广为流传的,是他和另一个大学年轻助教的龌龊,那老师也是年少得志,所以每每遇事也有些不能容人。但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因为吴峻寄引用了人家一片诗文小品,却又没有及时通知。

两人的笔墨官司前后打了半年,在越州作协文联里面是广为流传。后来还是季棠郸这些老头子们看不下去了,以自己的名望把事情压了下来,这才不至于让老含恨九天。

但这件事,也彻底耗­干­了几位老人对吴峻寄的耐心,文人可以无才,却不能无德。老一辈重便是这些东西,他们自己是风光月霁的人物,对于晚辈自然有诸多严格要求。但和他们的期许相反,这些苦心孤诣最后都成了一场空!吴峻寄不单是写作缺少些天分,就连为人处世,也离表面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相去甚远。

用老人们很不乐意,却又不得不承认的说法,吴峻寄太过虚伪。

因而才造就了现在的情况,每每当他拜访这些老人的时候,碍于老朋的情面,肯定是不能闭门不见的。但见了面后,对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人,那就又要另当别论了。

对这些情况,杨一当然一无所知,现在看到这人神情复杂的样子,也懒得深思。这种反应才是正常的,能够获得除了诺贝尔之外,在世界文学界为人公认数一数二奖项的小说。肯定不会是什么浪得虚名的东西。

哪怕是获奖之后引了一轮又一轮讨论的《地图与领土》,也有其引人入胜的亮点,作者甚至被誉为当代加缪。就更不用说几乎是收获了一致好评的《坚韧的石头》。

那边吴峻寄终于是回过神来,当先从藤编沙起身,主动对着杨一伸出手:“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啊!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天才。”

很明显,尽管吴峻寄为人不堪,但文字的魅力,或者说是情绪的感染,还是让他深深为之叹服。这就是把好东西拿给内行人看过后的反响,是诗人们朝圣大唐先贤,是舞者们遐思霓裳羽衣,是­操­琴者遥想嵇康广陵的感情。

尽管一个人对某项技艺的感情深厚程度,和人本身的品德­操­行并不成正比。

杨一哂了两声,不知道怎么回答。还天才呢!要是季棠郸知道了这部小说的真实来历,还不把自己吊在天花板喂鞭子啊!

这边吴峻寄看杨一没有反应,把手又伸长了些:“呵呵,看来小师弟是看不我这个屡试不第的小人物啊,这个薄面都不给我,我做人没有这么失败。”

那边季棠郸眼睛眯了眯,终究还是给故人之后留了几分面子。而杨一听了这话,也不能再假装痴呆了,赶紧伸出手去:“哪里哪里,呃……”

自己还不知道这人怎么称呼呢。

吴峻寄看出了杨一在踟蹰些什么,握过手后,从西服内袋掏出一张名片:“吴峻寄,多多指教。”

杨一接过名片后,还是礼貌­性­地看了一眼才放进自己兜里。天知道季棠郸和这个吴峻寄是什么关系,要是老爷子纯属今天抽风,或者是人家的家务事,自己也贸然给人白眼就不太好了。

“小师弟怎么这么年轻啊,是越大中文系少年班,还是……”吴峻寄看杨一把名片小心放好,眼睛又亮了几分,话里话外热情洋溢,不知道的人多半会认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家。

“不是。”杨一就有些纳闷了,为什么见到一个人就以为自己是越大少年班的?自己肚子里那点儿墨水,只怕是季棠郸和沈嵩之联名推荐,也会被毫不留情地开除掉。想归想,杨一嘴还是连连笑着否认:“没,没!我可没这个水平越大,现在个一高就挺吃力了。”

这些话绝然不是杨一的客套,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大实话。他现在再去参加学校的考试,除了语文和外语两科外,其他所有科目加起来能捞个6o分……

嗯,杨一决定那就马去买彩票,毫无准备就重生以至于连一张3d中奖号都记不住的苦逼,简直就是伤不起啊!

但是在不知情的外人听来,这所说的这些,实在是有点儿谦虚过头实则骄傲的意思。不过吴峻寄惯于掩饰内心,此刻也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摇摇头:“一高?这个一高?”

他转头示意了一下窗外:“就是外面这个越州一高?小师弟你这……”

杨一耸耸肩膀,不想在这面纠缠,就岔开话题道:“还是学生,学生。那个,吴……叔叔你和老师聊,我就先走一步。”

天知道杨一现在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这个吴峻寄,可未必就比他重生前的岁数要大,两人怎么都应该是平辈论交。好在这厮回到了十六岁的年纪后,扮天真纯良也不是这一次,捏捏鼻子也就忍了过去。

“等一下。”吴峻寄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季棠郸就哼了两声,神态像极了年末去杨白劳家收租子的地主老财:“我还没点头呢,你走到哪儿去?到小房里面去,把接下来的章节也续,起码五千字!”

又想了想,自己这个要求似乎确凿有些过分了,季棠郸就勉强改口:“算了,就两%三千字!要是写不出来,你可是要那话来说的!”

吴峻寄只当老爷子是见猎心喜,心里面正难以抑制地泛起了一股酸意。以前他跟着自己的祖父,也经常能出入这些声望卓著的老先生家中,而且里面不少人都是手把手地指导过他做文章。现在这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自己要巴巴赶着,才能请季棠郸看一眼自己的稿子,倒是这小子,老头儿连一时片刻也舍不得放他走。

至于他人格的缺陷,吴峻寄很茫然地选择­性­无视了。

但只有杨一才知道,感情到了现在,这老家伙还是不放心!心里面暗自庆幸的同时,也不由得为老一辈文人的认真细致而深深折服。这是有多严格自律,才会对一个学生的文章也三验其身?看来自己以后再要“改编”什么东西,必须得像这次一样,准备工夫千万要做好了!

改邪归正?重生男嗤之以鼻,什么是邪什么是正?文学作品是部分国界的,但是作者是有国籍的,总而言之对他国作者实行拿来主义,杨一表示毫无压力。

良心什么的……杨一嗤之以鼻,呸,陋习!以后有机会找到石悦和张牧野后,《明朝那些事儿》和《鬼吹灯》还能问世也就罢了,要是就此夭折,那么这两本改编文的收益,杨一肯定是要分润给他们绝大部分的。

至于国外的鬼佬猴子阿三黑叔叔……

玩儿蛋去你们,我能选你们的作品,那是对你们的一种肯定。

不过眼下,还是先搞定季棠郸才行!

这文章要是不经过老人的手,怎么拿去法国参评?虽然国内也有其他几位以翻译见长的名家,但问题是杨一一个都不认识。而且里面有相当一部分,只是擅长把国外作品译为中文。

要是反过来,指望他们把汉语作品翻译成英文或是法语,那就有些呵呵了。

而且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翻译的过程中,季棠郸和他可以随时交流沟通,对于这部作品最了解的自然是杨一本人——苦逼如阿提克.拉希米,是没办法问此獠追回属于自己的版权了——所以在很多地方,即便是季棠郸的文字功底比杨一只深不浅,也必须充分了解后者的写作意图后,才好进行针对­性­的翻译工作。

第一次总是比较困难的,杨一这么安慰自己。等到老头儿对这种事情习惯后,想必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一本可能是抄袭,那两本呢,五本呢,十本呢?

野心勃勃的杨一乖乖进了隔壁的小房,至于这个吴峻寄在这里和老爷子谈些什么,杨一的好奇心还是比较有限的。

不过前一世里面,譬如季棠郸,沈嵩之……这几位的大名自然不用多说,杨一也是有所耳闻的。甚至就算是罗戈,重生男也有些许的印象,大抵是在越州日报的文化版面,有过惊鸿一瞥的缘分。

可这个吴峻寄,他可以肯定,自己是没有半分印象的。

哎哎,想这么多­干­嘛!杨一一个激灵晃晃脑袋,摊开稿纸,很是悠然地爬起了格子。

回忆,然后把记忆中的文字重现而已,一个下午写5ooo字,还真心不多。

……

一天就这么过去,杨一在季棠郸的监视下,新赶出来的稿子,最终获得了老人的点头承认。如同杨一所说的,能写出来此等文章的人,会甘心署别人的名字么?季棠郸听了这话后立时哑然,最后也只能承认,杨一这个解释还是很有道理的。

既然季棠郸接受了他亲眼所见的东西,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当杨一把他的打算合盘托出后,老爷子也只是略微诧异了一下,问了一句为什么不参加茅盾文学奖,随后就承诺了翻译的事项。

这是华夏当代文学扬眉吐气的契机,季棠郸不答应才会有鬼了。而且要是杨一真的能够捧得桂冠,那他这张老脸该多有面子?

谢绝了老人的留饭,虽然是长者赐不敢辞,但毕竟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杨一十分满足的下了楼。外面已经是暮暮春霭,夕光四合,倦鸟扑棱着翅膀剪影而过。

高三的教学楼那边,传来压抑了一天之后的欢愉喧哗,一二年级的这边,却是寂静无声。

今天是周末?

正在放松自己眼睛的时候,楼道口外面忽然转出一个人来。杨一还在纳闷这人为什么会笑的这么热情,然后慢了一拍的思维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是吴峻寄。

“小师弟,你平时在老师家里,也是一待就是一整天?”吴峻寄的热情劲儿,让杨一都快有些吃不消了。可偏偏这种有些过了头的热情,又难以引起他的反感。

“呵呵,也不是经常,看老师的心情。”杨一瘪瘪嘴,做了个“你懂的”眼神,然后就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对方。

显然这不是偶遇,看吴峻寄的模样,怕是已经等候自己好久了。杨一在小房奋斗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沉浸到了文章的篡改中,也没注意这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小师弟真是风趣啊。”吴峻寄眼见杨一这么沉得住气,虽然也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终归就是此消彼长,自己有些忍不住了。又随便说了两句佚事趣闻后,就转认真地看向杨一:“那个,小师弟,我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冒昧问一句,午那个稿子……”

“是我的,我想吴叔叔和老师认识的时间,肯定比我和老师认识的时间要长!他是个什么­性­格,你还会不清楚么?”

杨一不知道这位的来意,却也并不心急,稳稳当当地应对。

“呵呵,那倒是。”吴峻寄笑了笑后,整理了一下脸­色­,却还是掩不住内心的激动一般,对杨一正容道:“那小杨师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稿子,到底有多出­色­。”

咦?这人在这儿喝了半天的风,就是为了来夸夸我的?杨一顿时就纳闷了。

“很好么?”重生男很是万恶的谦逊一笑:“我不觉得!”

这一句“我不觉得”,依稀有几分老男孩中壮硕伪娘的风采。

吴峻寄显然是被噎了一下,好容易才把这口抑郁之气咽下去,然后很是语重心长地对杨一道:“小师弟,虽然老师一直不承认我这个学生,但不管怎么样,我的心还是向着老人家的。”

不是我军无能,而是共军太狡猾……错了错了,不是杨一眼睛不好使,而是吴峻寄演技太­精­湛。当初季棠郸这些成了­精­的老家伙,也是时日渐久才品咂出此人心术不对,杨一只不过一个照面,哪里就能看穿他的内心。

不过他终究比一般小孩子耐骗许多,反正抱定一个原则,我不知道的东西我就不开口。

察觉到了杨一忽然有些淡下来的态度,吴峻寄也不继续绕弯子了,直接笑道:“算了,其他的废话说多了也没用!我在这里等了这么久,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出的打算?”

出的打算?杨一愣神,好像……自己的手里,还有一个名为阳一出版的单位?

吴峻寄却不清楚此节,还以为杨一因为自己的话,高兴得有些傻了,就赶紧趁热打铁:“小师弟没接触过出版方面的东西……”

杨一很想说我接触过,我清楚得很,什么版税、隐­性­条款、附加条款、出版渠道,销售码洋,我都清楚得很!跟着罗戈厮混了这么久,杨一就是想不清楚也难。

但那边吴峻寄却自顾自滔滔不绝:“所以你不清楚,像你这样的文章,根本就不用投稿!只要稍微放出些章节,就能引得那些出版经纪人,编辑什么的蜂拥而至。不过光是作品好没有用,你这样的新人,被他们在稿费抽水是板钉钉!可要是师弟信任我,把稿子的出版交给**作,我能保证你名利双收。”

这是个什么情况?

杨一哭笑不得了。

315.识货的人

对于吴峻寄的热情,杨一实在是大感吃不消。而且在季棠郸家的时候,他虽然对此人和老爷子的关系大感好奇,但一次淡淡的旁敲侧击,却被老爷子随意引开话题后,也就放了下来。

想来不过是个路人甲,以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就好像曾经碰过面的李静,在杨一的忽悠下改名为李青筝后,居然也是在没有见过面。还有不少老人的门生故旧,大多是一面之缘以后就再无后话。

这个吴峻寄,杨一以为也就是这样了,所以老人不提,他也就没有追问。

哪成想,这个人在楼下苦候杨一不说,第一次推销不成,居然是一个礼拜后的大清早,就找到了他的家中。

吴峻寄来访的时候,正是杨一早锻炼回家,在屋里吃馒头喝豆浆的当口。杨敏胃口小,捡了一个花卷儿就急匆匆往牌桌赶。杨一现在深感自己把老妈给坑了,好多次苦口婆心劝她出去跳舞或是做些其他的锻炼,但杨敏终究抵不过牌桌的诱惑,嘴满口答应,实则是调过头就把自己的保证忘了一­干­二净。

就像此刻,杨一从装着馒头花卷的簸箕下面抽出小纸条,乖儿子,中午的饭菜妈都准备好了,红烧狮子头,!吃完早饭就把丸子炖,砂锅里加满水开小火,到十二点正好开饭,一点儿不用­操­心的!你看老妈对你好没的说,所以我中午就不回来和你抢食了,慢慢吃,晚咱们去你大舅家打秋风,拜!

下面的落款,不是“老妈”之类的自称或者“杨敏”的大名,而是一只兔斯基头像,当然,头有围巾嘴巴烈焰红­唇­的那种。

在生活无忧之后,这位老妈子的彪悍和新潮就迅开了出来,像是兔斯基洋葱头这一类表情,杨敏表示自己使用起来毫无压力。

另外在杨家老店现在名气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杨敏也是时常过去蹭吃蹭喝,但是却严令自己的儿子,把当初杨卫红签下的一纸合同还给了自己哥哥。对此杨一是无所谓的,反正以后真的成立起阳一餐饮,也是要重新立定规矩的,这一家带着私房菜馆­性­质的江湖菜馆子,他还没怎么放在心。

门口有敲门声,杨一嘴叼着一个夹­肉­小葱花花卷就过去开门,还撒着拖鞋。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会有谁找门?杨一略有疑惑地去开门,然后就——这个时候,只用苦笑就好了。

吴峻寄还是那种温雅从容的样子,脸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几分热情:“小师弟的家可是不好找啊!在吃饭?我这是不是来早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一在肚子里呵呵­干­笑两声,然后赶紧把花卷拿下来,侧身迎客。如果是随便哪个人,他也不至于就这么往家里请,但面前这个有季棠郸的关系,也不好太过冷淡。

进了屋子,吴峻寄的表情迅转为惊讶,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杨一注意到他是绷着身子的。这不是拘束紧张的状态,而是那种“高雅人士”出入“市井之地”的小心翼翼。但是等人进了屋里,吴峻寄这才现,眼前这个家庭,其真实状况似乎和自己一开始预料的并不一样。

客厅的39寸大彩电,这个年月普通家庭罕有的柜式空调,两样大家电就把不大的客厅占据了小半空间。沙茶几是纹理优美的实木打制,吴峻寄不动声­色­用指头叩了叩,声音清脆明快,还能闻到清淡悠然的降香味,应该是黄花梨木料无疑。

现在的黄花梨木料,还没有达到后世炒作的虚高价格,但也不是普通小门小户就用得起的。而且看这一套沙茶几的做工,也是­精­到细致却又不乏现代的大气,想来其身家和重量是成正比的。

进了屋内之后的现,让吴峻寄意外之中也有些失望,显然这是一户家境殷实的小康人家!还有厨房一角露出来半边身子的冰箱,杨一房间中被房门掩映的木地板,都让他着实有些郁闷。

如果杨一的家境优渥,自己今天过来打算以利诱之的想法,可就要再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个,吴叔叔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杨一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吴峻寄无疑很能让人产生好感,杨一也是,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一本的出版权而来,这就不免让人看低几分。

他正在考虑,到底是拿出自己喝的明前,还是就冲一杯普通的待客茶得了。

“哎?以小师弟的慧眼,难道还看不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吴峻寄倒也算是个角­色­,看准了目标,不管对方辈分大小,年纪老少,都能放下身段着力吹捧:“还不是次看过了你的那篇文章,弄的我心里七八下没有着落的!真的是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

他虽然是在说好听的话,但就有一种莫名让人感染的力量,觉得此人的确是真心诚意。杨一这等见惯了惊讶眼神的妖怪,居然也有些微微的自得。

但妖怪毕竟是妖怪,绝不能以对待普通孩子的心态应付。要是平常小孩被吴峻寄这么夸两句,怕不是要以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吴叔叔了!可杨一在对其生出好感的时候,头脑还是异常清醒。

把茶水端去,然后笑着就打算岔开话题:“哪有吴叔叔说得这么好,很多地方还得请老师出手帮忙斧正,要不然压根儿没法看。”

虽然杨一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小说的故事背景转为民国背景,可这些资料毕竟是临时接触学习,他在短时间内,还没法将其系统­性­地消化吸收为自己的东西。所以还需要季棠郸帮着他把关。

有时候前瞻­性­也只是一种优势,并非人人都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势,或者­干­脆是实际得利。

杨一不想谈这部小说的版权问题,他对于怎么推广,怎么营造声势,乃至于具体的送去法国参展的步骤,都一一定制了详细的计划。所以吴峻寄的提议,他是毫不感冒的。

但后者偏偏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看杨一不想多说,却还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劝道:“老师那边怎么提出意见,怎么修改,这我是没资格过问的。但是等老师修订完毕以后呢?这么优秀的一部小说,师弟你忍心让它明珠蒙尘?”

杨一­干­笑两声,对吴峻寄的脑补能力,也是颇为佩服:“没,也联系了出版社,具体­操­作不用我费心。”

谁说我要让明珠蒙尘了,花费这么大力气抄袭,不就是为了帮阳一文化赚取名气么?

吴峻寄闻言一愣,然后一脸的语重心长:“嗯?联系了出版社?是哪个出版社?这个科室关系到你的实际收入,做事情可不能轻率唷!”

杨一对于这人的“磨”劲也是大感佩服的,但是好感当不得饭吃,就算吴峻寄的言谈举止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但被他在一个话题死缠不放,杨一终究还是有几分腻味,­干­脆大大方方和他挑明:“阳一文化下面的阳一出版,听说这个出版社挺不错的,最近也­操­作了不少畅销。”

来以为这样说,吴峻寄肯定没有理由再继续抓着此节不放。但是杨一显然小看了对手,这人听了阳一文化的名头,也很是不屑一哂:“还以为是商务印馆什么的呢!就阳一文化,呵呵……我跟你说师弟,这个出版社看起风头挺劲的,但是他们没那份儿底蕴,搞文学方面的人,谁不知道这是个暴户。”

刚刚还说了关系到实际收入,不可马虎,现在又扯了文学、底蕴,杨一就很是无奈了。

不过看他满口子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作品考虑”,杨一也只能附和着点头,心里面却是怒了!

这厮,在我面前贬低我的公司,你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且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高谈阔论什么暴户,什么底蕴之类的。吴峻寄你真是肤浅,去死好了!

恶狠狠吐槽着这人,杨一决定赶紧把他打走。

一开始再好的感观,到了此人对阳一文化评头论足的时候,也不免变得差了。

“我跟你说,小师弟啊!你别看出版行业也是搞文学这一块的,但是他们那一伙还真是不算文化圈子里面的人,气节道德什么的,那都是要被扔到一边的。”吴峻寄看杨一还是无动于衷,更加卖力地当着父母的面骂起人家的孩子来:“你看着出版社啊,编辑啊什么的名头好听,但是说穿了,也都是些喝作家血的蛀虫。有些东西黑的很,你没有深入地接触过就不知道!要是不信啊,你随便找一个出过几本的问问,谁第一次出的时候,没有被出版社坑过?就算跟你一条条全都摊开了说,那条件也是咳咳得很。”

杨一不置可否,吴峻寄所说的东西,倒也有一部分不算是唬人。新人作者出版第一本的时候,在利益分配方面,或多或少都会被出版社“揩一些油”,这也算是行业里面的“潜规则”。

不过都是大家默认的东西,而且一般不会太过分。至少比起后世里面一些纯粹的版权骗子要好很多。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杨一把小说交给自己的出版社去打点,这还能出问题?

重生男就只能笑笑,然后不着痕迹地反问吴峻寄:“吴叔叔,你今天还去老师家么?要是去的话,正好我们同路。”虽然去季棠郸那里也不是什么让人快活的选择,但和在这里听吴峻寄的唠唠叨叨比较起来,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用老爷子堵他的嘴。

“嗯?今天也要去啊。”吴峻寄隐隐感觉自己心急了些,让面前这少年有些戒备?或者是反感了。

但他今天直接找门来,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务必要在杨一身打开一条突破口。此刻听了男孩有送客的意思,却还是恍若未闻一样追问道:“我倒是不去老师那边,不过今天过来找你,确实还是有些事情的!你要去老师那里是……”

稍微考虑了一下,吴峻寄就再次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杨一:“那是周末两天都要过去,还是就今天一天?如果是两天都没有时间,那下个礼拜也行。”

杨一在肚子里比了个中指。

来这厮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杨一觉得自己­干­脆也光棍点儿,让这人把来意全都倒出来,大家清清白白放到台面说开,这才比较好。要不然就算每个周末都躲出去,那可让人笑掉大牙。

“是下午去老师那里。”杨一很天真地笑了,假装自己没有半点要逐客的意思:“吴叔叔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都是老师的晚辈,没什么不好说的。”

吴峻寄没料到杨一一下就把事情挑了开来,却也没有尴尬的表示,很是诚恳地看向后者:“那我就直说了!你现在那个小说,是已经和阳一文化签订合同了?还是只达成了一个意向?”

“签了。”签不签合同,根本就是杨一一句话的问题,不过为了断绝吴峻寄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自然是怎么让对方失望就怎么来。

吴峻寄这一次倒像是被噎了一口气,一时无语。不过就在杨一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脸笑容:“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这次过来呢,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出版单位……但既然小师弟连合约都签好了,那就算了。不过既然你现在也是闲着的,还不如跟我去见见一些同行长辈,那些都是搞文学创作的人,有不少也算是你的师兄。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

杨一想都没想就打算推掉。什么师兄师弟,重生男手头资源无数,就算脑袋里面还记得的、那些叫好又叫座的文章已然不太多了,可毕竟某些创意不会忘记,现在积累了一定的资源后,等到过些日子,去给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盛大、腾讯、阿里巴巴之类未来的巨头企业提供风险资金,那也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至于把那些未来的大公司完全据为己有,又或是绝对控股之类,杨一更是想都没想。谁都不是傻子,而且后世中那些能够从千军万马里杀出一条血路的巨头们,他们未必有多么高的责任感和个人道德,可是说起智商和手段,却都是个个拔尖儿。

所以,正因为杨一只是寄希望于抱大腿,同时也是对自己的阳一文化有信心,这才显得无欲而刚。文化圈子里面的那些“腕儿”,他压根就没有结识亲近的打算。

有一个季棠郸,可不就顶的千千万万吴峻寄这种角­色­?

所谓多一个朋多一条路这种说法,对于杨一来说完全不成立。

“吴叔叔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是的确是没有什么时间,下午去老师那里,我午还要抓紧时间做做功课。”杨一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过对方也是有其自身的目的,他找借口借词推脱,自然也是于心无愧。

“没事的,老师那里我帮你证明!”吴峻寄呵呵笑道,神情诚恳无比,他的左脸写着掏心,右脸写着掏肺:“也就是这一次!实话不瞒你说,我过来的时候,就约了几个师兄老,说是要带小神童过去给他们看的,还有绝妙好文。要是你不过去,我真不好给他们交代了。”

咦?还有这种人!

杨一算是无语了,我没答应你就敢保证,这得有多自信啊。

而且季棠郸那里,似乎也根本就说不什么话!

当然,虽然说去季棠郸那里,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借口。事实是,姜建漠前一天就给杨一打过招呼,要他今天下午过去商量些事情。

这种情况,一是不好说给外人知道;二来就算杨一坦白,只怕吴峻寄也不会相信,多半还要以为这小子­精­神不太对头。

“给你吴叔一个面子怎么样?”吴峻寄还在步步紧逼,显然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就午半天时间,然后中午一起吃个饭。吃完了饭我亲自把你送到老师那里,以后多来往一下就行了,这个出版什么的,我再不过问。”

杨一自打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磨得没脾气。

暗自无奈了半晌,心忖这算个什么事?好女怕缠郎?

呸呸呸!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比喻未免太不恰当,怎么就这么一股子幽怨的小受味道呢。后世的腐女害死人,每次和同­性­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杨一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这些,想起前一世某个腐化网对他的称谓——杨总受。

“就半天?”收拾了心思后,杨一觉得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要不然以吴峻寄此人的尿­性­,只怕到时候会耽误去姜家的时间。

吴峻寄看到杨一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那里还不满口包票:“就半天,觉得不耽搁你的时间!要不然老师那里我也没法交代啊!哎,还是怪我,次喝了酒聊到兴头,就把小师弟你给暴露了!这次就去和大家伙儿见一见,互相认识一下,走走走!我来的时候,他们可都已经等了。”

316.痴缠

对于吴峻寄的热情,杨一实在是大感吃不消。而且在季棠郸家的时候,他虽然对此人和老爷子的关系大感好奇,但一次淡淡的旁敲侧击,却被老爷子随意引开话题后,也就放了下来。

想来不过是个路人甲,以后也就没什么交集了,就好像曾经碰过面的李静,在杨一的忽悠下改名为李青筝后,居然也是在没有见过面。还有不少老人的门生故旧,大多是一面之缘以后就再无后话。

这个吴峻寄,杨一以为也就是这样了,所以老人不提,他也就没有追问。

哪成想,这个人在楼下苦候杨一不说,第一次推销不成,居然是一个礼拜后的大清早,就找到了他的家中。

吴峻寄来访的时候,正是杨一早锻炼回家,在屋里吃馒头喝豆浆的当口。杨敏胃口小,捡了一个花卷儿就急匆匆往牌桌赶。杨一现在深感自己把老妈给坑了,好多次苦口婆心劝她出去跳舞或是做些其他的锻炼,但杨敏终究抵不过牌桌的诱惑,嘴满口答应,实则是调过头就把自己的保证忘了一­干­二净。

就像此刻,杨一从装着馒头花卷的簸箕下面抽出小纸条,乖儿子,中午的饭菜妈都准备好了,红烧狮子头,!吃完早饭就把丸子炖,砂锅里加满水开小火,到十二点正好开饭,一点儿不用­操­心的!你看老妈对你好没的说,所以我中午就不回来和你抢食了,慢慢吃,晚咱们去你大舅家打秋风,拜!

下面的落款,不是“老妈”之类的自称或者“杨敏”的大名,而是一只兔斯基头像,当然,头有围巾嘴巴烈焰红­唇­的那种。

在生活无忧之后,这位老妈子的彪悍和新潮就迅开了出来,像是兔斯基洋葱头这一类表情,杨敏表示自己使用起来毫无压力。

另外在杨家老店现在名气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杨敏也是时常过去蹭吃蹭喝,但是却严令自己的儿子,把当初杨卫红签下的一纸合同还给了自己哥哥。对此杨一是无所谓的,反正以后真的成立起阳一餐饮,也是要重新立定规矩的,这一家带着私房菜馆­性­质的江湖菜馆子,他还没怎么放在心。

门口有敲门声,杨一嘴叼着一个夹­肉­小葱花花卷就过去开门,还撒着拖鞋。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会有谁找门?杨一略有疑惑地去开门,然后就——这个时候,只用苦笑就好了。

吴峻寄还是那种温雅从容的样子,脸比第一次见面时多了几分热情:“小师弟的家可是不好找啊!在吃饭?我这是不是来早了,真是不好意思。”

杨一在肚子里呵呵­干­笑两声,然后赶紧把花卷拿下来,侧身迎客。如果是随便哪个人,他也不至于就这么往家里请,但面前这个有季棠郸的关系,也不好太过冷淡。

进了屋子,吴峻寄的表情迅转为惊讶,他站在门口的时候,杨一注意到他是绷着身子的。这不是拘束紧张的状态,而是那种“高雅人士”出入“市井之地”的小心翼翼。但是等人进了屋里,吴峻寄这才现,眼前这个家庭,其真实状况似乎和自己一开始预料的并不一样。

客厅的39寸大彩电,这个年月普通家庭罕有的柜式空调,两样大家电就把不大的客厅占据了小半空间。沙茶几是纹理优美的实木打制,吴峻寄不动声­色­用指头叩了叩,声音清脆明快,还能闻到清淡悠然的降香味,应该是黄花梨木料无疑。

现在的黄花梨木料,还没有达到后世炒作的虚高价格,但也不是普通小门小户就用得起的。而且看这一套沙茶几的做工,也是­精­到细致却又不乏现代的大气,想来其身家和重量是成正比的。

进了屋内之后的现,让吴峻寄意外之中也有些失望,显然这是一户家境殷实的小康人家!还有厨房一角露出来半边身子的冰箱,杨一房间中被房门掩映的木地板,都让他着实有些郁闷。

如果杨一的家境优渥,自己今天过来打算以利诱之的想法,可就要再重新考虑一下了。

“这个,吴叔叔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情?”杨一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在其他人看来吴峻寄无疑很能让人产生好感,杨一也是,但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一本的出版权而来,这就不免让人看低几分。

他正在考虑,到底是拿出自己喝的明前,还是就冲一杯普通的待客茶得了。

“哎?以小师弟的慧眼,难道还看不出我是为了什么来的?”吴峻寄倒也算是个角­色­,看准了目标,不管对方辈分大小,年纪老少,都能放下身段着力吹捧:“还不是次看过了你的那篇文章,弄的我心里七八下没有着落的!真的是闻韶乐而三月不知­肉­味。”

他虽然是在说好听的话,但就有一种莫名让人感染的力量,觉得此人的确是真心诚意。杨一这等见惯了惊讶眼神的妖怪,居然也有些微微的自得。

但妖怪毕竟是妖怪,绝不能以对待普通孩子的心态应付。要是平常小孩被吴峻寄这么夸两句,怕不是要以为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吴叔叔了!可杨一在对其生出好感的时候,头脑还是异常清醒。

把茶水端去,然后笑着就打算岔开话题:“哪有吴叔叔说得这么好,很多地方还得请老师出手帮忙斧正,要不然压根儿没法看。”

虽然杨一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小说的故事背景转为民国背景,可这些资料毕竟是临时接触学习,他在短时间内,还没法将其系统­性­地消化吸收为自己的东西。所以还需要季棠郸帮着他把关。

有时候前瞻­性­也只是一种优势,并非人人都能把优势转化为胜势,或者­干­脆是实际得利。

杨一不想谈这部小说的版权问题,他对于怎么推广,怎么营造声势,乃至于具体的送去法国参展的步骤,都一一定制了详细的计划。所以吴峻寄的提议,他是毫不感冒的。

但后者偏偏一股子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看杨一不想多说,却还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劝道:“老师那边怎么提出意见,怎么修改,这我是没资格过问的。但是等老师修订完毕以后呢?这么优秀的一部小说,师弟你忍心让它明珠蒙尘?”

杨一­干­笑两声,对吴峻寄的脑补能力,也是颇为佩服:“没,也联系了出版社,具体­操­作不用我费心。”

谁说我要让明珠蒙尘了,花费这么大力气抄袭,不就是为了帮阳一文化赚取名气么?

吴峻寄闻言一愣,然后一脸的语重心长:“嗯?联系了出版社?是哪个出版社?这个科室关系到你的实际收入,做事情可不能轻率唷!”

杨一对于这人的“磨”劲也是大感佩服的,但是好感当不得饭吃,就算吴峻寄的言谈举止看起来很有亲和力,但被他在一个话题死缠不放,杨一终究还是有几分腻味,­干­脆大大方方和他挑明:“阳一文化下面的阳一出版,听说这个出版社挺不错的,最近也­操­作了不少畅销。”

来以为这样说,吴峻寄肯定没有理由再继续抓着此节不放。但是杨一显然小看了对手,这人听了阳一文化的名头,也很是不屑一哂:“还以为是商务印馆什么的呢!就阳一文化,呵呵……我跟你说师弟,这个出版社看起风头挺劲的,但是他们没那份儿底蕴,搞文学方面的人,谁不知道这是个暴户。”

刚刚还说了关系到实际收入,不可马虎,现在又扯了文学、底蕴,杨一就很是无奈了。

不过看他满口子都是“为了你好”,“为了作品考虑”,杨一也只能附和着点头,心里面却是怒了!

这厮,在我面前贬低我的公司,你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而且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就高谈阔论什么暴户,什么底蕴之类的。吴峻寄你真是肤浅,去死好了!

恶狠狠吐槽着这人,杨一决定赶紧把他打走。

一开始再好的感观,到了此人对阳一文化评头论足的时候,也不免变得差了。

“我跟你说,小师弟啊!你别看出版行业也是搞文学这一块的,但是他们那一伙还真是不算文化圈子里面的人,气节道德什么的,那都是要被扔到一边的。”吴峻寄看杨一还是无动于衷,更加卖力地当着父母的面骂起人家的孩子来:“你看着出版社啊,编辑啊什么的名头好听,但是说穿了,也都是些喝作家血的蛀虫。有些东西黑的很,你没有深入地接触过就不知道!要是不信啊,你随便找一个出过几本的问问,谁第一次出的时候,没有被出版社坑过?就算跟你一条条全都摊开了说,那条件也是咳咳得很。”

杨一不置可否,吴峻寄所说的东西,倒也有一部分不算是唬人。新人作者出版第一本的时候,在利益分配方面,或多或少都会被出版社“揩一些油”,这也算是行业里面的“潜规则”。

不过都是大家默认的东西,而且一般不会太过分。至少比起后世里面一些纯粹的版权骗子要好很多。

但现在最关键的是,杨一把小说交给自己的出版社去打点,这还能出问题?

重生男就只能笑笑,然后不着痕迹地反问吴峻寄:“吴叔叔,你今天还去老师家么?要是去的话,正好我们同路。”虽然去季棠郸那里也不是什么让人快活的选择,但和在这里听吴峻寄的唠唠叨叨比较起来,两害相权取其轻,也只能用老爷子堵他的嘴。

“嗯?今天也要去啊。”吴峻寄隐隐感觉自己心急了些,让面前这少年有些戒备?或者是反感了。

但他今天直接找门来,自然也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务必要在杨一身打开一条突破口。此刻听了男孩有送客的意思,却还是恍若未闻一样追问道:“我倒是不去老师那边,不过今天过来找你,确实还是有些事情的!你要去老师那里是……”

稍微考虑了一下,吴峻寄就再次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杨一:“那是周末两天都要过去,还是就今天一天?如果是两天都没有时间,那下个礼拜也行。”

杨一在肚子里比了个中指。

来这厮是不达目的不会罢休了,杨一觉得自己­干­脆也光棍点儿,让这人把来意全都倒出来,大家清清白白放到台面说开,这才比较好。要不然就算每个周末都躲出去,那可让人笑掉大牙。

“是下午去老师那里。”杨一很天真地笑了,假装自己没有半点要逐客的意思:“吴叔叔到底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都是老师的晚辈,没什么不好说的。”

吴峻寄没料到杨一一下就把事情挑了开来,却也没有尴尬的表示,很是诚恳地看向后者:“那我就直说了!你现在那个小说,是已经和阳一文化签订合同了?还是只达成了一个意向?”

“签了。”签不签合同,根本就是杨一一句话的问题,不过为了断绝吴峻寄的那点儿小心思,他自然是怎么让对方失望就怎么来。

吴峻寄这一次倒像是被噎了一口气,一时无语。不过就在杨一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又恢复了一脸笑容:“既然是这样,那我也没办法了。这次过来呢,我本来是打算给你介绍一个不错的出版单位……但既然小师弟连合约都签好了,那就算了。不过既然你现在也是闲着的,还不如跟我去见见一些同行长辈,那些都是搞文学创作的人,有不少也算是你的师兄。你看怎么样?”

我看不怎么样!

杨一想都没想就打算推掉。什么师兄师弟,重生男手头资源无数,就算脑袋里面还记得的、那些叫好又叫座的文章已然不太多了,可毕竟某些创意不会忘记,现在积累了一定的资源后,等到过些日子,去给还没有成长起来的盛大、腾讯、阿里巴巴之类未来的巨头企业提供风险资金,那也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至于把那些未来的大公司完全据为己有,又或是绝对控股之类,杨一更是想都没想。谁都不是傻子,而且后世中那些能够从千军万马里杀出一条血路的巨头们,他们未必有多么高的责任感和个人道德,可是说起智商和手段,却都是个个拔尖儿。

所以,正因为杨一只是寄希望于抱大腿,同时也是对自己的阳一文化有信心,这才显得无欲而刚。文化圈子里面的那些“腕儿”,他压根就没有结识亲近的打算。

有一个季棠郸,可不就顶的千千万万吴峻寄这种角­色­?

所谓多一个朋多一条路这种说法,对于杨一来说完全不成立。

“吴叔叔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但是的确是没有什么时间,下午去老师那里,我午还要抓紧时间做做功课。”杨一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不过对方也是有其自身的目的,他找借口借词推脱,自然也是于心无愧。

“没事的,老师那里我帮你证明!”吴峻寄呵呵笑道,神情诚恳无比,他的左脸写着掏心,右脸写着掏肺:“也就是这一次!实话不瞒你说,我过来的时候,就约了几个师兄老,说是要带小神童过去给他们看的,还有绝妙好文。要是你不过去,我真不好给他们交代了。”

咦?还有这种人!

杨一算是无语了,我没答应你就敢保证,这得有多自信啊。

而且季棠郸那里,似乎也根本就说不什么话!

当然,虽然说去季棠郸那里,也只是随口说说的借口。事实是,姜建漠前一天就给杨一打过招呼,要他今天下午过去商量些事情。

这种情况,一是不好说给外人知道;二来就算杨一坦白,只怕吴峻寄也不会相信,多半还要以为这小子­精­神不太对头。

“给你吴叔一个面子怎么样?”吴峻寄还在步步紧逼,显然今天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就午半天时间,然后中午一起吃个饭。吃完了饭我亲自把你送到老师那里,以后多来往一下就行了,这个出版什么的,我再不过问。”

杨一自打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磨得没脾气。

暗自无奈了半晌,心忖这算个什么事?好女怕缠郎?

呸呸呸!立刻就反应过来,这个比喻未免太不恰当,怎么就这么一股子幽怨的小受味道呢。后世的腐女害死人,每次和同­性­之间的关系出了问题,杨一总是不由自主想到这些,想起前一世某个腐化网对他的称谓——杨总受。

“就半天?”收拾了心思后,杨一觉得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要不然以吴峻寄此人的尿­性­,只怕到时候会耽误去姜家的时间。

吴峻寄看到杨一终于有了松口的迹象,那里还不满口包票:“就半天,觉得不耽搁你的时间!要不然老师那里我也没法交代啊!哎,还是怪我,次喝了酒聊到兴头,就把小师弟你给暴露了!这次就去和大家伙儿见一见,互相认识一下,走走走!我来的时候,他们可都已经等了。”

317.那些不经意间的ZSMJ

浦沅看了看吴峻寄,然后又看了看杨一,端着小茶盅轻轻缀一口。这个越州文化圈子的前辈并没有明确发表意见,而是转向身边几个人:“你们说呢,是等下次小杨把稿子带过来了咱们细细地品,还是让小吴先给我们来一段,听听能被季老肯定的文章,到底­精­妙在什么地方?”

杨一心忖这叫什么事啊,各位你们也太能自作主张了!

一圈人都不做声了,唯独那个铁实,看起来相当爱和吴峻寄唱对台戏,听了这话就摆摆手:“既然没带过来,那就下一次!有些东西光用耳朵听有什么用?念出来的总是感觉不对,而且老吴的那个嗓子调调,我也听不惯,他还是少张嘴为妙。”

吴峻寄还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对铁实笑了笑也不反驳。两相比较,后者在气度似乎很是落了下风,但让杨一奇怪的是,在场这些人来起来明明也不是一伙人,最多只能说是都在作协那个圈子里面混饭吃,却无人对铁实这种咄咄逼人表示反感。这种现象,难道只是单纯的文人­性­格作祟,大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另一个不明身份的老铁也不说话,而宁远似乎是不想杨一太过尴尬,就主动对吴峻寄点点头:“那吴老师就来一段,被你念叨了那么久,说这部小说真是好真是好,今天要是见不到庐山真面目,我还真的是食不甘味了。怕就算是回了家,多半也睡不好的。”

然后又对杨一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

这个人倒真是文如其名,人亦如其名了。按常理而言,在座的哪怕不能被称之为大家,可也是在格子纸度过了悠悠岁月的人,谁没有把自己的文章变成铅字出版过?谁的内心又会没有几分自许?这种圈子内的聚会,能让他们真诚接受你,那就必须要拿出真才实学。

季老弟子的名头虽然唬人,可那最多就是引人侧目,离折服可是差了太远。

所以其他人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敷衍,但这宁远却并不在乎杨一的年纪,而是主动站出来帮着他解了围。

要是在座众人没有一个对杨一的小说表示兴趣,那岂不是让人难堪——即便杨一自己并不在乎那样的情况出现。

吴峻寄先前见没人搭话,面子也略有几分尴尬,现在宁远这么一发话,不啻于想要瞌睡就有人递来枕头,心里面对他的感激,简直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当然,宁远并不知道,哪怕是他不来出头帮人垫台阶,后者依旧是会恬着脸把文章念出来。吴峻寄这么做,自然有其的谋划,只是没料到宁远会这么给面子罢了。

“那行,既然吴老师发话了,怎么也要来一段。”吴峻寄似乎很高兴,能有人和他一样“欣赏推崇”杨一的作品,就兴致高昂地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给大家来一段了……”

杨一再次觉察到了某些东西,这个人在听了宁远的附和后,眼神里终究还是流露出一丝大事成矣的得意。这种看起来很是莫名其妙的神­色­,让重生男心中若有所感,似乎某些一直萦绕在身边却又不能准确把握住的针对,正慢慢想自己靠近了过来。

需不需要阻止吴峻寄?如果杨一现在站出来,以作者身份表示不愿意作品被公开讨论,想来这些人也没心情坚持。可他又有些犹豫,如果这人真是有所图谋的,那么这一次不成还有下一次,下一次不成还有下下一次,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而且从杨一对吴峻寄的综合印象来说,他也不太相信这个人确然是在谋划些什么东西。吴此刻的做法,固然有些怪怪的,但未必不是对小说喜欢到了极致的表现。少年并非是对自己的写作和改编水平有信心,而是相信龚古尔评委们的眼光,还有读者们的一致选择。

吴峻寄一开始念起杨一小说中的段落时,茶桌众人虽然只有宁远表现出了企盼已久的样子,可其他人也只是表面矜持,实则却都竖起了耳朵的。

但是在听完了大约四五百字之后,就都不约而同露出了疑惑。

还有……怀疑和不以为然。

不是因为文章太好,而是吴峻寄所节选的段落,实在是过于­精­妙。

全文从头到尾,多得是­精­彩的描写和引发人共鸣与深思的地方,可吴峻寄这不选那不选,偏偏选取了在杨一看来最为无聊的段落。

绝对不中可有可无的文字,但凡是这样的文字,杨一统统都删减掉了,或者说原作者还有译者,压根就没让那种可有可无的文字出现在这部小说中。杨一所认为的无聊,来相对平淡,却又没办法割舍的过渡­性­文字。

这是什么水平?你说的让人印象深刻的段落,就是这些?

杨一到现在为止,也没认为吴峻寄是真的包藏祸心。如果个周末在季棠郸那里,但凡老人多交代几句,现在的杨一肯定就会警惕心大作,而不是就这么一直疑惑不解着。

但是在旁人看来,被吴峻寄吹得天罕有地下无双的所谓“绝妙好文”,实则也不过尔尔。如果不是季老的名头搁在这里,怕也就是普通作者的水平。当然,再考虑到杨一的年纪,倒也勉强算是不凡了,但离他们的预想,无疑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再考虑到吴峻寄往常的为人,也是作协圈子里面颇有些为人诟病的“喜钻营”,“好空谈”,一桌人脸就显出些明悟的神­色­。

多半啊,是因为这厮知道杨一是季老弟子,所以说话自然带了三分夸张,自作主张想要讨好老爷子。至于作假或者欺瞒大家,这种随随便便就能揭穿的事情,量他还没那胆子。

以浦沅为首,茶桌铁实,另外一个老铁,宁远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文章都不予评价。想来是预先的期望值,和此刻的实际情况反差过于巨大,也就都不好说些什么了。事实要是随便哪个小孩子写出这种文章,也都是足以收获赞誉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吴峻寄在介绍宣扬这部小说的时候,一开始就大肆吹捧。后来众人又被季老弟子的名头唬了一下,出于对老爷子眼光的信任,心中的好奇和期待也就愈发不可收拾,顺理成章地就有了先入为主的观点。

这小说,一定是让人读起来就欲罢不能的文章,一定是在第一时间就能扣人心弦的文章。

但是现在自己听的这些东西,都是什么?

几个人又都不做声,本来点评后辈的作品,在圈子里面也是常事。七八年前的时候,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文学青年,会带着自己的文稿如同朝圣般去作协大院,逮到一个人就叫老师。在座的这一票人马,也都是被人“抓过壮丁”,当成菩萨拜过的。

但是眼前这个小家伙身份特别啊,他是季老弟子。虽然对于季老为什么为收下这么一个小徒弟,几个人心中大有疑惑,但吴峻寄肯定是不会在这件事情面撒谎的。

越州地面搞文学的人,敢打着季棠郸老爷子名号招摇撞骗的家伙,怕是还没生出来。

这时候,又是那个“老铁”开口打断了吴峻寄:“老吴,再来点儿­精­彩的啊,你给我们念叨了一个礼拜说是这小说怎么怎么好,可我看这……”

剩下的话他就不说了,而是大有深意地瞄了杨一两眼。

吴峻寄像是才发现众人的神­色­一样,下面的章节已经到了嗓子眼,却被生生咽了下去。一边很是不解地呐呐道:“嗯?你们觉得这文章不好吗?不会啊,我当时第一眼看到这小说的时候,觉得还是很惊艳的……呃,那这样,我再换一段­精­彩的。”

然后不顾其他人的表情,又开始了他一个人的文章选读,看那样子,倒很是沉醉在小说的世界里。

杨一现在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了,这厮是个高端黑?要不就一定是无脑粉!看去对这部小说无比的推崇,但听听这都选摘的什么段子?

不过他现在并不准备站出来,把这部小说中真正让人拍案,让人三叹而仍觉意犹未尽的文字展示一番。并非是因为他身为作者的身份,所以要在前辈面前恭敬谦虚。

规矩这些东西,对杨一并没有太大的束缚力。

虽然他不会变成姜喃那种深度叛逆,可对于某些只算是约定俗成,而并不具有正面意义的条条框框,他也是不屑于遵守的。

唯一促使他这么做的原因,是杨一对吴峻寄的所作所为,产生了了一种冷眼旁观笑而不语的冲动。

表面对这推崇已极,但是现在耍的这些小把戏,却深刻暴露了他刻意隐藏起来的心思。

浦沅的脸­色­已经渐渐不虞起来,但毕竟修养不错,就耐心等到吴峻寄把这一段节选念完,才叩了叩桌面:“小杨同学能有这份文字功底,算是同龄人里面的佼佼者了。”

搞文学工作的人,说话的时候,要么就是带着些天真直爽,毫不绕弯子;要么就是一句普普通通的话里面却蕴含深意。

浦沅无疑就是后者,要知道季棠郸教出来的弟子,又有哪一个不是人中英才?早年那些年纪大些的,朴素外衣之下也都是其质如玉,现在都是作协、文联,还有某些高校里的领导人。再后来的几批学生,能拜在他门下,固然少不了人情关照,可也本质优。

现在这个看似年纪尚幼,就有如此老练的文笔,看去很是不凡!但和浦沅所接触过的那些季棠郸的学生比起来,还是落了下成。

和同龄人比起来是佼佼者,可不是说他就同意了吴峻寄先前的介绍——杨一是个少年写作天才。

坐在杨一身边的宁远,还相当恳切地对杨一低语:“小杨,你这个文章在同龄人里面绝对是头一号,哪怕是在我们作协这么多人里面比较,也很不错了。但是吴老师开始说的那么好……”

毕竟是从没说过他人不是的宽厚者,宁远这会儿就在考虑,要怎么说,才能既不伤害这个小家伙的自尊,又能让他听进去自己的劝慰。

杨一这会儿是硬生生地忍住了,自己很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自己次带到季棠郸家里,让吴峻寄看过的三万多字,放在显微镜底下,也只能找出两处过渡­性­的部分。

也就是这两部分,承启下,虽然欠缺了几分打动人心的力量,但又是连接下的转折点。

吴峻寄前面的不挑,后面的不选,却正好找准了这两块儿,显然就是刻意为之。

试问就算是石头记,这部在世界范围被公认,作者如果尚在世间就一定可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也不免有行文的低谷。

传统写作,所谓的文似看山不喜平,几乎就是九分真理。这吴峻寄选的是偏偏就是荒凉的山脊,杨一只能无话可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重生男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季棠郸会对此人是那样的态度。

绝非是厌恶他不识文章好歹,以老爷子的气量,别人看不出他文章的妙处,他是懒得计较的。可见季老讨厌这人,还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不过宁远是一番好意,而且杨一对这人也是颇为喜欢的,听到他开解自己,就很乖巧地点点头一言不发。

另一边的铁实,根本就是不言不语,此人从头到尾都在针对吴峻寄,这会儿也是懒得发表意见。

杨一就不明白了,看情况,吴峻寄大抵也应该清楚这人对他的排斥,可这次由他牵头的聚会,还是通过第三方的关系辗转叫来了他!

这个举动背后,是不是也包含了某种更深的用意?

“不是不是,这才不到千字,你们就能评价一部长篇小说的优劣啊?几位老师是不是都有些武断了?”吴峻寄还在急急分辨,脸都是不平之­色­。

杨一愈发觉得这事情有意思了。

一部长篇小说,当然不能只看千多字就决定的质量。

可是吴峻寄都已经再三言明,要给大家来几段­精­彩的,可事实却并非他所说的那样­精­彩,那样引人入胜。

那么既然你认为­精­彩的部分,都是不过如此,那其他剩下的岂不是就要味如嚼蜡?

所以听到吴峻寄的分辨,桌子一圈人都是哭笑不得,纷纷摇起了头。

这就算是明白无误地表明了态这,这季老的弟子,似乎也就是那样嘛。

318.织网

似乎是一场很糟糕的见面。

为人厚道的宁远看去很是有些忧虑,担心此刻的经历,会不会打消了面前这个少年的写作热情。在他看来,吴峻寄所说的­精­妙至极有些水分,但杨一本身的文字功底还是可以肯定的。

其他人不愿在这个问题多谈,后面就聊起了一些文人圈子里面的常见话题。但是出于对季棠郸的尊敬,也没有刻意冷落杨一,有时候还担心杨一在这儿不自在,主动和他讲些圈子里的轶闻趣事。

但这些人哪里想得到,其实杨一也同样无奈呢?反正这本被更名为《土疙瘩》,杨一压根就不准备在国内出版发行,至少在真的获奖之前,他是不打算放出风声的。

所以这些人批评也好,赞誉也罢,和他的计划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因而浦沅和铁实对这不予置评的时候,本来几个人都以为杨一是要尴尬,又或者有些羞恼。但杨一的表现无疑很出人意料,他倒是没有半分“怀才不遇”的失意模样,又或者年轻人撞墙后的沮丧,反倒津津有味地听着众人谈天说地,聊一些圈子里的八卦。

杨一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还留在这里,是为了宁远的新。因为喜欢《青谷》的原因所以不能免俗的爱屋及乌,杨一对于这个越州本地作家的动向,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关注。

大概也就是今年年中的时候,这位正值作品高产期的作家,会完成他构思了五年之久的巅峰作品。虽然这本在年度图市场面,可能比不《山居笔记》,《尘埃落定》,《活着》等等一类纯文学作品,但是不论从其销量还是影响力来讲,都是一部经久不衰的作品。

这就是先知先觉的好处了,现在的宁远,在杨一眼中可不是什么当代青年作家,而是一块香喷喷的大蛋糕。

挖墙脚什么的,杨一表示自己毫无心理压力。

又过了不多时,棋室里面的三人也前后出来,一个脸愤然不已,一个得意洋洋,使劲儿拿眼斜乜着前边那人。最后一个,却是哭笑不得地摇头晃脑,看来是想做和事佬却力有不逮。

茶桌这几人,看到三人出来后,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那浦沅还打趣道:“都说了你们两个不能对局,偏偏不听劝!还有老单你也是,明明晓得到了最后又是这么个无头案,还一门心思凑合去。”

那个被称作“老单”的人,看去倒是和余浦差不多,一派和蔼斯文的知识分子形象,听了这话,苦笑着摆摆手:“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是老秦……算了算了,不说了!等下说多了又是我的不是。”

能把需要­精­心屏气的围棋,下成是小朋们争强斗胜的跳棋五子棋,这两位也算是奇葩了。杨一本来想撇撇嘴,偷偷欢乐一下,却不防那个老单话头一转:“小吴说是叫我们过来品评好文章的呢,怎么样,你们看过没有,是不是和他说的那么好?”

几个人滞了一滞,都觉得这个问题委实不好回答。

最后还是浦沅打算开口,委婉表达一下众人意见的时候,茶室外面却有人轻敲了几下房门。

因为是喝茶聊天放松心情的地方,所以虽然说是房门,实际不过是由几杆青竹编成,光是从其中的缝隙,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外面这人敲门,也不过是礼貌的表示而已。

被人打断了话头,但是屋子里这一众反倒是觉得正合心意。浦沅也不问来人是谁,赶紧含笑招呼道:“请进。”

又是个眼镜儿,今天这个屋子里面济济一堂,将近十多号人里面,就有七八个带着眼镜。杨一扫了一圈屋里,又是忍不住莞尔,倒对这些人如释重负的模样没有放在心。

铁实注意到了杨一的表情,抬了抬眼皮没有说话。

刚刚进来的这人,是眼镜儿们里面年纪最小的,单单只从外貌就看得分明。他进来后愣了愣,显然刚才没有通过门缝窥视屋里。然后才带着惊讶和意外,对里面一群人频频点头问好,举措格外拘谨,想来也是认识屋里很多人的。

然后又犹豫了一下,这才蹭到和吴峻寄几次有过眼神交流的“老铁”身前:“铁主编,个月我去投稿的时候,你和我约过的,让我今天把整理后的稿子拿来给你看。”

主编?杨一略微有些意外,刚才听这些人的谈话,他还以为在场的人,都是越州作协的作家,没想到还藏着一个主编。

而且听这年轻人的意思,他是早早就和这个主编约定好,今天是要看稿子的,结果却被吴峻寄拉到了这里,显然算是没有守约。

大致理清了脉络,杨一就有些同情地摇摇头,这人也是没有经验,张口就是约过的约过的,却也不好好想想,即便是这个“铁主编”事先约定好又临时爽约,他也不能当着人前就抖露出来。这一下和当众打脸又有何异?就算这个老铁的行为不合适在先,最后也只能是白白招惹怨恨。

果然,听了这话,其他人都假装事不关己,又开始悄声聊起了自己的事情,意思已经明了,是留出空间给这个“老铁”,让他处理这一起私人事件。

“小安记者啊,你这还真是心急。”老铁就呵呵两声,很是不动声­色­地抬腕看看表:“我记得次说的时候,是约好了中午11点的?我本来是打算这里事情完了,就去通知你的,结果倒是被你找门来。”

杨一实在很想吐槽一句——解释就是掩饰,不过这种出格的事情,换成是姜喃倒很有可能,而在座的这些,不少人都是杨一的潜在目标,也不好搞的自己离经叛道一样。

而那个年轻的眼镜儿男,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妥,有些太过于焦急了,就点头赔笑道:“是我心急了,因为在知味居定了一桌饭,现在过来是想先通知铁主编一声。”

“老铁”就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置可否。知味居那种地方,平常百姓舍不得去吃一顿,他身为一个出版社的主编,是文人圈子里面受追捧的对象,自然不觉得稀奇。但这一声嗯出来,难免让眼镜儿男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一时间有些泱泱的,就不好接话了。

但是杨一还是很感兴趣的,一者是对这个老铁,吴峻寄既然请了这人,而且中间还多次和此人目光一触即转,两人间肯定有外人不知的默契。二来对于巴巴赶着讨好老铁的这人,也有几分好奇,但这个好奇,就纯粹是挖墙脚后遗症的表现。

万一是什么了不得的稿子呢?杨一躲在一边仔细回忆了一下,9年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出现什么具备了市场脉络­性­的优秀畅销。

就连宁远的新,还有后来被称为国内离诺贝尔文学奖距离最近的《尘埃落定》,也都是在文学­性­思想­性­面闪光,而非巨大的商业价值。

被这人突然闯入,众人原本的话题就中断下来,开始说到了这个年轻人身。杨一也乐得躲到一边,暗自观察这些人的表现,把注意力着重放在几个作品大卖过的人身。

后来说着说着,就各自分成了小圈子,老铁和吴峻寄凑到了一起,浦沅为首的一众,则是关注起不久之前的对局。很自然的,剩下两个没人搭理的小年轻,就说到了一处。

杨一本来就是心存好奇,所以看到年轻人张望过来的时候,就主动笑了笑:“你好,能不能给我看看……”他指了指后者手的一叠文稿纸。

这人虽然对杨一能够出现在如此场合,也存留了一定程度的诧异,但这会儿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旁边的老铁身,就很表面化地点点头:“呵呵,可以啊。小同学你是跟着家里的长辈过来的?”

一群人都是作协的作家,不算杨一,里面最年轻的人,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六七的模样,所以他有如此一问,也在情理之中,倒不是平白小瞧人。

杨一就含糊其辞地点点头:“是啊,跟着长辈过来的。”

他自己的身份着实不好说明,而且要提到什么“请前辈斧正作品”,也是完全犯不,­干­脆顺着他的话就好了。然后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稿,看的起来,这个年轻的眼镜儿对自己的稿子很是宝贝,就连被那个老铁不屑一顾,却依然字迹整洁,连一个边角都没有折痕。

咦,落入眼帘的文字,不是常规模式的开头,而是一篇自述和写作目的。看着面那一行醒目的“为了记住在这个即将到来的世纪之交,普通华夏人的情感经历,我终于开始动笔”,杨一顿时就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

这不是九九那个年份里,都快要烂大街了的所谓“”,所谓“感情实录”么?如果说在文学­性­和思想­性­,还有阿来的《尘埃落定》,余华的《活着》,宁远的《水乡新城》之类文章撑场面,那么在商业化的道路,这类满足读者大众“窥私欲”的图,才是真正的主角。

尽管此类图只火爆了不到三年,在世纪之交到来时,就真的“尘埃落定”。可是在其火爆的这两年里面,无疑为众多商,还有广大底层默默无闻的作者们,指明了一条可能的谋生之路。

“这个,你怎么会想起写这个类型的文章?”

杨一又皱眉回忆了半天,最开始引领此类图风潮的,是北京青年报的某一位记者,正是他最开始抛出的两本类型图,才使得跟风之作源源不断,终至读者们产生了阅读疲劳和审美疲劳。

但是现在才是5月初啊?离那两世,还有大概一个半月的时间呢。

虽然对于杨一的年纪不以为然,可这少年自己也是承认了,他是在座某一位作家的晚辈!在四处递稿无门的情况下,眼镜儿青年也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就疑惑着笑了笑:“这个,怎么说呢?嗯……呵呵,是这样的,我的本职工作其实不是作家,顶多算是个文学爱好者,不过因为自己­干­记者的原因……”

听到这里,杨一脸­色­古怪地变了变,内心极为龌龊地嗤嗤笑了。不过对面的青年却不知道自己话里的语病,看到这个小孩挑眉撇嘴,就尴尬笑了笑:“这个,写文章也没规定职业。”

杨一赶紧摆手摇头:“不是不是,没有其他的意思。抱歉,还你的作品,怎么?这个类型的稿子,不受欢迎吗?”

眼镜儿男偷眼看了看那边的老铁,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本来以为的,像这种类型的籍,虽然说出去不好听,也没有太多的内涵可以挖掘,但应该能满足大部分普通读者的需求。可是在写出来以后,到处投稿不成,这才发现自己想问题太过于简单了。”

杨一闻言不由得大为感慨,自己最开始投稿《宋朝》的时候,那个经历和眼前这人何其相似?都是从未出现过的类型图,都是领先了市场需求的东西。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自己碰了罗戈那个先锋派,出版社老总里面的另类,极具市场眼光的胖子。而这个青年,境遇还要凄惨三分。

然后他也不说话,继续埋着头翻阅稿子,虽然这一类文章在初问世的时候,掀起了全民窥私的热潮,可针对具体的某本时,还得看作者的写作功底——包括文笔,控制力等等,总而言之,就是吸引读者读下去的写作能力。

眼镜儿男看杨一没了后话,却当场翻起自己的来,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这次过来,是想要寻求出版,就算这个少年是在场某位作家的晚辈,也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就算杨一再如何认同自己这稿子,读得津津有味手不释卷,也不能给他带来半分安慰。

“这样,稿子不错,主要是抖包袱的水平也有,感情也能引发类型人群的共鸣!以及那些最细微的生活细节描写,能满足很多人的好奇心和八卦。”杨一边看边点头评价道,浑没注意眼镜儿青年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打过去后自然会有人来和你谈出版的问题。”

最后这一句,就让年轻人彻底呆滞了。

319.馅饼

眼镜儿青年浑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在4面开人地图满电脑I的星际争霸一样,当机了。

其实很多人置身事外的时候,可能会嘲笑此刻的青年,鄙夷他是如此的没有定力,又或是居然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而且这小孩还是初次见面。

但事实,很多人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才能显得头脑清明,而一旦卷入其中,利益,,追求,立场……很多东西,都会影响到那一刻的判断。很多身居高位者,又或是久历世情的成年人都不能免俗,何况对于这个看去就稚­嫩­无比的青年?

“我叫安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说着什么,眼镜儿呆呆伸过去手。

杨一不禁乐了,谁都不知道,某些需要考验一个商,或者是一个编辑综合判断力的稿件,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回忆下前世的生活片段而已,还有年份大事记。那些总结­性­文章面的只言片语,就足够他做出很多人需要再三斟酌的决定。

看着还在眼巴巴呆愣着的安乐,杨一冲他玩味一笑:“呃,那个,你就没有考虑到,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只不过是胡吹大气怎么办?”

年轻的记者安乐又是一愣,显然被杨一不按章法的出招完全搞懵掉,就一句短短的自我介绍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一现在这么说,当然也不只是为了逗乐而已,有些东西他主动提出来,总要比对方在事后想起来又疑神疑鬼强得多。就算安乐现在因为惊喜而遗漏了某些细节,可等到理智重新接收了大脑管理权后,难说就会在心中反复。

“这也没什么。”

就在杨一准备稍微解释一下,让他对自己多几分信心的时候,却不料安乐主动摆摆手:“就算你说的这些都不作数,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嘛。有些东西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而且你能和这些老师们坐在一起,本身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杨一的预料,带着些许意外,重生男的眼神和安乐对,他看到的,是一个头脑回复清明后重拾信心的年轻人。而后者在多年后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刻,则把杨一形容为某种生物链顶端的掠食动物,如隼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时隔多年,依旧记得那一抹­阴­险的寒意。

至于现在,安乐脑袋里面全都是感激之情。

那边吴峻寄似乎和老铁商议完了事情,看到杨一和不请自来的安乐居然是详谈甚欢,也是大为好奇。那个小记者自称写了本会畅销的,并且多次找到老铁头,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听他老朋的意思,对那份稿子并不怎么看好,他也就没放在心。但现在看到杨一似乎是看过了稿件的,也就来了几分兴趣。

屋子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季棠郸对于这个小弟子有多么心,而且少年的表现也配得老人的关注。如果不是他为了自身的目的,在进行长远布局,也有意误导了在场众人对杨一作品的印象,怕是现在这会儿,茶室里这么多人,就要以这个少年为中心了。

那么这样的孩子关注的问题,肯定不会是一般孩童的兴趣所在,吴峻寄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弄明白这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呵呵,小师弟,怎么,和小安记者聊得不错。”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招呼,吴峻寄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在杨一手中的稿纸面——已经翻过了大概一半的页数,这就证明杨一已经大略看过了这份稿子,而且还相当有兴趣。

这个少年自己就是写作的好手,他的文章可是季棠郸都为之肯定的,那么这份文稿能入了他的眼中,想必也是有几分独到之处。吴峻寄不介意在瞄准了杨一的同时,顺带也收获点儿其他的东西。

“是啊,刚刚看了安记者的稿子,觉得挺有意思的。”杨一笑得人畜无害,还把手中的稿子主动递过去:“我看了一些,写的不错啊,为什么那位铁老师……哦,不,铁编辑不收呢?”

一面说着一面把稿子递了过去,又不着痕迹地瞥了安乐一眼。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前,他对吴峻寄不会如此戒备,但见识了此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杨一就无法不生出防人之心了。所以现在看到他过来问起,­干­脆主动提起此节,玩了一招欲擒故纵。顺带也有些试探安乐的意思。要是这个小记者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接下来也配合的话,杨一倒是打算好好把这本运作一下。

安乐倒是没有让他失望,很是道地对吴峻寄恭谦笑道:“您是吴老师,听说您和铁主编是很好的朋,能不能请您看看这份稿子,再帮我美言几句。”

“哦,什么稿子,能让你也觉得不错的?”吴峻寄嘴巴打着哈哈,心里面倒是释然了。这份文稿的内容,他从老铁那里多少也知道一些,这时候过来主要是试探杨一的看法,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不以为然了。

小孩子嘛,谁不是好奇心旺盛,所以见了这种纪录片形式的新类型图,兴趣大一点儿也是应该。不过在图出版的发言权,他肯定是比不老铁有说服力。这么一想,吴峻寄也就不把这放在心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杨一和安乐也就不好再继续深入话题,那边浦沅等人大约也是谈完了刚刚的对局,兴致正高,就有人起身招呼道:“今天是老吴的场子,怎么,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有什么安排没?”

这个安排,自然就是吃饭了。文人圈子里面,如果是三两好聚会,一般不拘形式,要么是往有好东西的巷尾老店里面钻,要么是自己家中摆下几道下酒小菜足矣。反倒是这种正儿八经的活动邀约,是要往大馆子去的。

文人好茶,好酒,好吃,也是理所应当。

“有有有,今天叫了你们过来,怎么会不安排点好场面。”吴峻寄笑得爽朗,一点也不理会那边铁实的嗤笑。

旁边就有人起哄道:“老铁,你是不去的,反正跟老吴不对头。”

铁实哼了一声:“难道你和他就对头了?说这话还真是有意思。”

眼看又要吵起来,浦沅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啊,到了一起就要吵。好好在一起吃顿饭,­干­嘛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他是这一票人里面的中心人物,长辈,虽然平心而论未免就真的待见吴峻寄,可也不能眼看着一个单位的人,在小辈面前起哄闹矛盾。

吴峻寄还是和和气气地笑着,一点儿也不跟铁实较劲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自己的这番做派,让杨一更是警觉无比。一个人真的能够温文儒雅到他这个程度,一点儿烟火气也不沾染的,要么就是圣贤之辈,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而从季棠郸对此人的态度来看,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多一些啊!

在招呼完了众人后,吴峻寄又掉过头来和蔼看向杨一:“小师弟,今天本来就是带你和老师们见个面的,可不能少了你!就在杨家老店,现在咱市里最火的特­色­菜馆子,我也吃过好几次了,不比知味居的味道差。”

呃,杨一顿时有些面瘫,不知道如何评价了,不过总不能跟人打趣“欢迎给我们家做贡献”?于是摇摇头推辞道:“我是真的去不了,吴叔叔你知道的,回去了还要准备点儿东西去老师那里。”

吴峻寄还想再劝,不过杨一的态度却更为坚决,在对前者的品­性­有了怀疑后,杨一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家好好准备准备防一手。而看到杨一坚持不去,吴峻寄也就无可奈何地叹着气:“那你看这事儿,本来是想引荐你和几位前辈老师们聚一聚,你又不巧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么?杨一腹诽,而且这就是你的引荐之道?光捡着我小说里面最无趣的地方,挑出来给人过目,真是用心良苦。

杨一丝毫不气愤此人变相贬低自己的小说,而是怀疑他的用心何在。

虽然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清楚。

和在场几个人打过招呼,杨一就礼貌告辞,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和吴峻寄别苗头的铁实,居然也和他一同起身。

两个人走了后,剩下的人里面,除了宁远和另一个拉着他前来的作家有些尴尬,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儿表示。

吴峻寄的名声虽然也不是太好,可他毕竟­精­于人情世故,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还是很有几分道理的。而与之相反,铁实的为人虽然耿直,却也应为他的大嘴巴而得罪了圈子里不少同行,现在看到他走掉,好几个居然还有一种轻松多了的感觉。

而突兀闯进来的记者安乐,在拿到了杨一的介绍信后,比之刚来的时候就笃定许多,现在看到杨一离开,也谢绝了吴峻寄公式化的邀请,就急急往外走去。

而他的身后,那个某出版社的主编老铁,这个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转首望向窗外安乐的背影,目光大有深意。

……

茶室外,秀湖的沿湖小道,站着的一老一少,正是先行离开的杨一,还有不大合群的铁实。这会儿后者正冷笑着对杨一提醒道:“哎,小家伙,我也不知道你和那个姓吴的什么关系。不过就算是为了你的老师考虑,也别和他混在一块儿……对了,季老真的是你的老师?”

杨一对着面前这人,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比较合适,看对方这口气,也没把他当成是小孩或者晚辈,总之随­性­得很。但不管怎么样,就算铁实是出于夙怨才这么说,他也应该谢谢此人。

总之此人对自己还是怀着善意的嘛。

和这个­性­格不乏偏颇,但实则为人耿直的铁实挥手告辞后,又给后面追来的安乐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他自己认识的编辑,是阳一文化的人,顿时没把小记者惊讶的眼珠子都蹦出来。

“你是说这个电话号码,是阳一出版编辑室的?”安乐使劲儿吞着唾沫,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掉到自己头。

“是啊,是编辑二部的,专门负责畅销的主编。”杨一对于安乐的这种反应,倒是有些奇怪了。自从罗戈把思阅估值作价并入了阳一文化后,后又有杨一根据讲谈社的模式,把更名后的阳一出版做了一番改革,在对于散稿方面,编辑部从到下都是相当重视的。

杨一可不想讲谈社错过鸟山明的悲剧,同样发生在自己的阳一文化面。

所以看到安乐此刻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少年就很是纳闷道:“据我对这个出版社的了解,他们对于一些没有名气的新人,还文学爱好者投过去的散稿,还是相当重视的,而且口碑也不错,怎么你一开始没找他们呢。”

安乐却颇感委屈地苦笑:“怎么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出版社闹出来的风头很大,据说作者待遇什么的也很好,我第一次投稿就是给了他们,结果两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反应。一般出版社的回应时间,不是一个月左右的么?”

杨一顿时就知道了问题所在,正是因为阳一文化和阳一出版名声大噪,所以一度投来的稿件也是蜂拥而至。特别是二部和四部的编辑,因为接待­性­质的原因,周末两天加班也是常事。

“算了,这个也不用再说了,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就报我的名字。”杨一摆摆手:“这个主编叫葛黎高力,年纪也不大,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的,那就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聊……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话头的杨一,对安乐做了个抱歉的表示,然后施施然掏出了手机。

对面的青涩记者,这时候已经是没有力气再吃惊了,虽然他很明白,眼前这的东西代表什么意思。

要知道,就连自己报社的主编,也还没能用这种新潮的玩意儿呢。

而电话另一头,沈嵩之那老头儿的口吻听起来颇为不善,就如同吃了枪药一般:“是杨一?你给我赶紧过来,来我画室这儿,自己弄出的麻烦自己快给我解决了!”

这老头儿,发什么神经!

320.多事之春

眼镜儿青年浑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现在的情况,就如同在4面开人地图满电脑I的星际争霸一样,当机了。

其实很多人置身事外的时候,可能会嘲笑此刻的青年,鄙夷他是如此的没有定力,又或是居然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而且这小孩还是初次见面。

但事实,很多人只有在事不关己的情况下才能显得头脑清明,而一旦卷入其中,利益,,追求,立场……很多东西,都会影响到那一刻的判断。很多身居高位者,又或是久历世情的成年人都不能免俗,何况对于这个看去就稚­嫩­无比的青年?

“我叫安乐。”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正说着什么,眼镜儿呆呆伸过去手。

杨一不禁乐了,谁都不知道,某些需要考验一个商,或者是一个编辑综合判断力的稿件,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回忆下前世的生活片段而已,还有年份大事记。那些总结­性­文章面的只言片语,就足够他做出很多人需要再三斟酌的决定。

看着还在眼巴巴呆愣着的安乐,杨一冲他玩味一笑:“呃,那个,你就没有考虑到,我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到底靠不靠谱?万一只不过是胡吹大气怎么办?”

年轻的记者安乐又是一愣,显然被杨一不按章法的出招完全搞懵掉,就一句短短的自我介绍后,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杨一现在这么说,当然也不只是为了逗乐而已,有些东西他主动提出来,总要比对方在事后想起来又疑神疑鬼强得多。就算安乐现在因为惊喜而遗漏了某些细节,可等到理智重新接收了大脑管理权后,难说就会在心中反复。

“这也没什么。”

就在杨一准备稍微解释一下,让他对自己多几分信心的时候,却不料安乐主动摆摆手:“就算你说的这些都不作数,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嘛。有些东西不去试一试怎么知道结果如何呢?而且你能和这些老师们坐在一起,本身就足以说明一些问题。”

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杨一的预料,带着些许意外,重生男的眼神和安乐对,他看到的,是一个头脑回复清明后重拾信心的年轻人。而后者在多年后回忆起今天的这一刻,则把杨一形容为某种生物链顶端的掠食动物,如隼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时隔多年,依旧记得那一抹­阴­险的寒意。

至于现在,安乐脑袋里面全都是感激之情。

那边吴峻寄似乎和老铁商议完了事情,看到杨一和不请自来的安乐居然是详谈甚欢,也是大为好奇。那个小记者自称写了本会畅销的,并且多次找到老铁头,他也是知道的,但是听他老朋的意思,对那份稿子并不怎么看好,他也就没放在心。但现在看到杨一似乎是看过了稿件的,也就来了几分兴趣。

屋子里这么多人,只有他一个人清楚,季棠郸对于这个小弟子有多么心,而且少年的表现也配得老人的关注。如果不是他为了自身的目的,在进行长远布局,也有意误导了在场众人对杨一作品的印象,怕是现在这会儿,茶室里这么多人,就要以这个少年为中心了。

那么这样的孩子关注的问题,肯定不会是一般孩童的兴趣所在,吴峻寄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去弄明白这两人都说了些什么东西。

“呵呵,小师弟,怎么,和小安记者聊得不错。”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招呼,吴峻寄的注意力却全都落在杨一手中的稿纸面——已经翻过了大概一半的页数,这就证明杨一已经大略看过了这份稿子,而且还相当有兴趣。

这个少年自己就是写作的好手,他的文章可是季棠郸都为之肯定的,那么这份文稿能入了他的眼中,想必也是有几分独到之处。吴峻寄不介意在瞄准了杨一的同时,顺带也收获点儿其他的东西。

“是啊,刚刚看了安记者的稿子,觉得挺有意思的。”杨一笑得人畜无害,还把手中的稿子主动递过去:“我看了一些,写的不错啊,为什么那位铁老师……哦,不,铁编辑不收呢?”

一面说着一面把稿子递了过去,又不着痕迹地瞥了安乐一眼。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前,他对吴峻寄不会如此戒备,但见识了此人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举动后,杨一就无法不生出防人之心了。所以现在看到他过来问起,­干­脆主动提起此节,玩了一招欲擒故纵。顺带也有些试探安乐的意思。要是这个小记者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接下来也配合的话,杨一倒是打算好好把这本运作一下。

安乐倒是没有让他失望,很是道地对吴峻寄恭谦笑道:“您是吴老师,听说您和铁主编是很好的朋,能不能请您看看这份稿子,再帮我美言几句。”

“哦,什么稿子,能让你也觉得不错的?”吴峻寄嘴巴打着哈哈,心里面倒是释然了。这份文稿的内容,他从老铁那里多少也知道一些,这时候过来主要是试探杨一的看法,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不以为然了。

小孩子嘛,谁不是好奇心旺盛,所以见了这种纪录片形式的新类型图,兴趣大一点儿也是应该。不过在图出版的发言权,他肯定是比不老铁有说服力。这么一想,吴峻寄也就不把这放在心了。

被他这么一打岔,杨一和安乐也就不好再继续深入话题,那边浦沅等人大约也是谈完了刚刚的对局,兴致正高,就有人起身招呼道:“今天是老吴的场子,怎么,现在都十一点多了,你有什么安排没?”

这个安排,自然就是吃饭了。文人圈子里面,如果是三两好聚会,一般不拘形式,要么是往有好东西的巷尾老店里面钻,要么是自己家中摆下几道下酒小菜足矣。反倒是这种正儿八经的活动邀约,是要往大馆子去的。

文人好茶,好酒,好吃,也是理所应当。

“有有有,今天叫了你们过来,怎么会不安排点好场面。”吴峻寄笑得爽朗,一点也不理会那边铁实的嗤笑。

旁边就有人起哄道:“老铁,你是不去的,反正跟老吴不对头。”

铁实哼了一声:“难道你和他就对头了?说这话还真是有意思。”

眼看又要吵起来,浦沅有些看不下去,轻咳了两声:“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啊,到了一起就要吵。好好在一起吃顿饭,­干­嘛搞的大家都不开心。”他是这一票人里面的中心人物,长辈,虽然平心而论未免就真的待见吴峻寄,可也不能眼看着一个单位的人,在小辈面前起哄闹矛盾。

吴峻寄还是和和气气地笑着,一点儿也不跟铁实较劲的样子,却不知道,他自己的这番做派,让杨一更是警觉无比。一个人真的能够温文儒雅到他这个程度,一点儿烟火气也不沾染的,要么就是圣贤之辈,要么就是大­奸­大恶之徒。

而从季棠郸对此人的态度来看,似乎,后者的可能­性­更多一些啊!

在招呼完了众人后,吴峻寄又掉过头来和蔼看向杨一:“小师弟,今天本来就是带你和老师们见个面的,可不能少了你!就在杨家老店,现在咱市里最火的特­色­菜馆子,我也吃过好几次了,不比知味居的味道差。”

呃,杨一顿时有些面瘫,不知道如何评价了,不过总不能跟人打趣“欢迎给我们家做贡献”?于是摇摇头推辞道:“我是真的去不了,吴叔叔你知道的,回去了还要准备点儿东西去老师那里。”

吴峻寄还想再劝,不过杨一的态度却更为坚决,在对前者的品­性­有了怀疑后,杨一觉得自己有必要回家好好准备准备防一手。而看到杨一坚持不去,吴峻寄也就无可奈何地叹着气:“那你看这事儿,本来是想引荐你和几位前辈老师们聚一聚,你又不巧没有时间……”

没有时间不是一开始就说过了么?杨一腹诽,而且这就是你的引荐之道?光捡着我小说里面最无趣的地方,挑出来给人过目,真是用心良苦。

杨一丝毫不气愤此人变相贬低自己的小说,而是怀疑他的用心何在。

虽然现在一时半会儿还看不清楚。

和在场几个人打过招呼,杨一就礼貌告辞,让他没想到的是,一直和吴峻寄别苗头的铁实,居然也和他一同起身。

两个人走了后,剩下的人里面,除了宁远和另一个拉着他前来的作家有些尴尬,其他人都没有半点儿表示。

吴峻寄的名声虽然也不是太好,可他毕竟­精­于人情世故,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还是很有几分道理的。而与之相反,铁实的为人虽然耿直,却也应为他的大嘴巴而得罪了圈子里不少同行,现在看到他走掉,好几个居然还有一种轻松多了的感觉。

而突兀闯进来的记者安乐,在拿到了杨一的介绍信后,比之刚来的时候就笃定许多,现在看到杨一离开,也谢绝了吴峻寄公式化的邀请,就急急往外走去。

而他的身后,那个某出版社的主编老铁,这个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转首望向窗外安乐的背影,目光大有深意。

……

茶室外,秀湖的沿湖小道,站着的一老一少,正是先行离开的杨一,还有不大合群的铁实。这会儿后者正冷笑着对杨一提醒道:“哎,小家伙,我也不知道你和那个姓吴的什么关系。不过就算是为了你的老师考虑,也别和他混在一块儿……对了,季老真的是你的老师?”

杨一对着面前这人,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比较合适,看对方这口气,也没把他当成是小孩或者晚辈,总之随­性­得很。但不管怎么样,就算铁实是出于夙怨才这么说,他也应该谢谢此人。

总之此人对自己还是怀着善意的嘛。

和这个­性­格不乏偏颇,但实则为人耿直的铁实挥手告辞后,又给后面追来的安乐吃了一颗定心丸,告诉他自己认识的编辑,是阳一文化的人,顿时没把小记者惊讶的眼珠子都蹦出来。

“你是说这个电话号码,是阳一出版编辑室的?”安乐使劲儿吞着唾沫,不敢相信这种好事能掉到自己头。

“是啊,是编辑二部的,专门负责畅销的主编。”杨一对于安乐的这种反应,倒是有些奇怪了。自从罗戈把思阅估值作价并入了阳一文化后,后又有杨一根据讲谈社的模式,把更名后的阳一出版做了一番改革,在对于散稿方面,编辑部从到下都是相当重视的。

杨一可不想讲谈社错过鸟山明的悲剧,同样发生在自己的阳一文化面。

所以看到安乐此刻手足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样子,少年就很是纳闷道:“据我对这个出版社的了解,他们对于一些没有名气的新人,还文学爱好者投过去的散稿,还是相当重视的,而且口碑也不错,怎么你一开始没找他们呢。”

安乐却颇感委屈地苦笑:“怎么没有,就是因为这个出版社闹出来的风头很大,据说作者待遇什么的也很好,我第一次投稿就是给了他们,结果两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反应。一般出版社的回应时间,不是一个月左右的么?”

杨一顿时就知道了问题所在,正是因为阳一文化和阳一出版名声大噪,所以一度投来的稿件也是蜂拥而至。特别是二部和四部的编辑,因为接待­性­质的原因,周末两天加班也是常事。

“算了,这个也不用再说了,你直接打这个电话,就报我的名字。”杨一摆摆手:“这个主编叫葛黎高力,年纪也不大,你们应该有共同话题的,那就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聊……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被手机铃声打断了话头的杨一,对安乐做了个抱歉的表示,然后施施然掏出了手机。

对面的青涩记者,这时候已经是没有力气再吃惊了,虽然他很明白,眼前这的东西代表什么意思。

要知道,就连自己报社的主编,也还没能用这种新潮的玩意儿呢。

而电话另一头,沈嵩之那老头儿的口吻听起来颇为不善,就如同吃了枪药一般:“是杨一?你给我赶紧过来,来我画室这儿,自己弄出的麻烦自己快给我解决了!”

这老头儿,发什么神经!

321.熟人多是非

322.表因和真实目的——

322.表因和真实目的

似乎每一个女人的内心深处,那些铭刻在血液、骨髓里的基因,都潜藏着遗传了千万年的斗争手段,随时随地她们就能化身为妖娆魅hu-的美女蛇,在不动声s-地喷吐出甜蜜毒液。

如果只从固有印象上分析比较,杨一觉得苏晚VS姜喃,毫无疑问会是后者压倒x-ng胜利。但在经历了刚刚的这一幕后,再让杨一重新选择,他一定会陷入无比纠结的状态。

“家里穷”的说辞,可以jī起年长男x-ng的偏袒和爱护心理,而公然让杨一夹菜,苏晚也是表情坦然。因为女孩坐在杨一的旁边,离这盘菜最远的位置,半站起来伸长了胳膊去够,无疑有些不太雅观,尤其是在长辈面前。所以这个要求到可以说是光明正大了。

但杨一却一下被架在了火上,尤其是在姜喃明眸善睐,眼bō流转着笑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目光中并无半分威胁或是不满,但怎么看都有一种凛凛的含意。

重生男瞬间就联想起了曾经见过的手术刀,那小刀片才叫一个锋利啊

脑袋里面胡思lu-n想着,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迟疑,现在要是踟蹰没有动作,不仅会引得苏晚不满,更显得他自己做贼心虚,平白招来怀疑。还不如痛痛快快夹过去,至多也就是姜喃多瞟了他几眼,却不会惹得另外两位大佬侧目。

副班长的小本子什么的,现在就不要去想了,以后见招拆招吧。

“喂,你这样可不公平,我和苏晚都是女生,厚此薄彼可不好吧。”姜喃眨眨眼睛,笑容中饱含着复杂的讯息:“如果是真正的绅士,那可是会照顾到宴会上每一位女士的。”

姜建漠这才品出了几分味道,感情这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小女孩,似乎和杨一这小子的关系也不一般?而且自家女儿摆明了是要搀和进这一潭浑水。感情这小子还是个抢手货?

小孩子们之间,懵懂却青涩的感情,姜建漠是持着不赞同不反对不­干­涉的原则。当然,这个三不原则,也是在彼此行为举止并不逾越界限的前提下。就好像他最开始,对杨一的态度是礼貌中带着提醒,后来发现了少年身上的优点和特异之处,那种戒备和警惕心也就渐渐淡了下来。

谁没有青葱年少的旧时光,谁没有为了心上人一个眼神就悸动就坐立不安的日子?真正高明的父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在以后回首往事时,回忆起来都是老胶片的美好,而非遗憾的心结。

通过多次的接触,他觉得杨一是个明白分寸,知晓进退的孩子,这才将其列入了可以信任的名单。

但是现在,这个“可信任名单上的小子”,似乎是“移情别恋”了?姜建漠向来文气的脸上,就闪过一丝郁闷。这时候他的心态是比较微妙了,心忖杨家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亏得为了你,喃喃还险些和我闹脾气冷战,现在有了相貌才气不逊于我家闺女的,你就开始挑挑拣拣了?

至于两人最早接触之际,他自己对杨一的那些戒备,姜建漠表示完全没有那回事。市委书记可是很忙的,谁有­精­力还记得那些?

“嗯?据我所知,我们的杨大作家,平时可是非常礼貌的人呢,现在却一视同仁都做不到,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姜喃嫣然一笑,对苏晚又诡异地挤挤眼睛。

姜建漠还在纳闷,怎么自己女儿和这小子不是有点小情愫的吗?现在却像是把人往外推的意思?

只有杨一在心中y-哭无泪,姜喃这妮子还没成为“f-人”呢,就这么其心可诛,以后要是真的嫁为人f-了,还还得了?现在的大小姐,显然有些黑化为后期周芷若的倾向。

他在重生之后和姜喃有了奇遇一般的交集,也曾一度辗转梦寐过,这个女孩时而温婉可人时而­精­灵古怪,会为自己端来清茶一壶素手添香,也能陪伴自己在这个刀光剑影的年代里,如同最悠然的侠侣,逍遥世间。

不过所有的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这位大小姐要先打败竞争对手,一如周掌m-n嫁祸敏敏郡主那样。

什么携手笑看人间,那果然只是个梦啊。

果然,那边沈嵩之就抬起头来,他虽然已经到了看破世情的年纪,比起姜建漠,应该是更能理解少年情怀,但这里面却有一个结——苏晚是要继承他衣钵的弟子。

绘画技艺需要女孩来传承,还有那些久久存留在心中,却因为这样或是那样的原因,自己来不及亲自去验证的关于画技上的一些设想,未来能够成长到何种高度……总之沈嵩之对于苏晚的期望,是旁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这是他最后教导的一个学生,关m-n弟子,将要延续他一身,或者说是一生技艺的人。

沈嵩之的人生可以划分为几个部分,譬如他快要走到尽头的声明,还有血脉的延续,以及事业的传承。后两者全都被他寄托在了苏晚的身上,其重视程度可想而知。

要是杨一那小子n-ng的苏晚分了心思,不啻就是断绝了他人生中三分之二的未来希望。所以尽管这位老爷子相较于季棠郸,x-ng格已经是好上了太多,但也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放松态度。

就在杨一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的时候,是苏晚,苏晚又一次站了出来。在这一刻,苏晚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继承了女人们绵里藏针的天赋技巧,所有在宫斗中笑到最后的女王们,都灵魂附体到了苏晚的身上

“嗯,就是啊,你怎么不给姜喃夹菜,人家还是客人呢。”苏晚蹙眉,不满的情绪溢于言表。以退为进y-擒故纵这一招,她耍起来可不比姜喃差上分毫。

既缓解了沈嵩之越积越多的不满,让自己立于危墙之外,又隐隐点出了两个意思——第一展示了自己对杨一的影响力和控制力,第二,则是点明自己、以及姜喃分别和沈嵩之的亲疏远近,姜喃是客人,她可不是。

杨一夹在两个女孩的明枪暗箭之间,大感冷汗淋漓,现在的女孩子,都厉害到了这种程度吗?还有苏晚,看起来从来都是不声不响的人,居然也潜藏着这般凌厉的锋芒,看似轻描淡写,却能和姜喃平分秋s。

低估这妮子了啊,要不是今天被姜喃bī出了真功夫,还不知道要拌三无单纯女扮多久。

“就是,小气鬼。”姜喃瘪瘪嘴,顺着苏晚的话头白了男生一眼:“夹个菜是这样,上次班上同学问你要苏晚签名也是这样,还说什么没时间有时间一块儿去岛国旅游,没时间给大家要签名。”

第一次正面交锋的二女,算是拿出了压箱底的本事,每一招都是连拆带打,每一句话都是借用对方的力道还施彼身。而且不同于一般女孩子的勾心斗角,至少在表面看起来,二人之间是毫无矛盾的,无非就是苏晚冷淡了些,却没有丝毫烟火气。

每一个女人在进入了战斗状态后,都是强横的存在,类似姜喃这种高智商高情商,还有苏晚这种带着变身属x-ng的女人,就更是恐怖了。

姜喃最后这句话一下就击中了苏晚的要害,和杨一去岛国也没有什么,罗戈也是去过的,还有阳一文化那么多员工。

但是偏偏那胖子自作主张,很是心怀不轨地给两人安排了“邪恶腐朽”的资本主义调调,那天晚上,那个温泉,少年修长健美的体魄,还有女孩柔美纤弱的身躯……两人被姜喃这么一说,心头多少都有鬼,赶紧同时避开彼此的目光,内心却有些翻腾不休的心悸。

有些东西,年龄和阅历并非是最重要的,比如现在,如果不是女x-ng,还真无法觉察到苏晚那一丝隐藏极深的旖旎,哪怕沈嵩之老成了人­精­,哪怕姜建漠是见惯了各s-人物的一方父母官,都以为是小女生斗嘴分出了胜负。

此刻却只有姜喃,觉察到了某些微妙的气氛。本来莲藕般的纤手正打算去杨一面前的盘子里夹菜,借以示威,现在看到两人之间的那点儿默契,明眸扫了扫,一下就黯然起来。

这分明是被她说中了某些东西,心虚的表现,要不然何至于哑口无言。想到了这些,姜喃本就对杨一不满的情绪忽然化为了索然,心脏莫名抽紧,就好像真的失去了什么一样,再也没有心情和苏晚继续打嘴仗了。

本来是两朵玫瑰争锋斗y-n的场景,却一下子安静起来。两个长辈还以为这是小孩子们懂事知道分寸,却完全没mō清楚里面的m-n道。

……

吃过饭,又泡上茶略歇了歇,苏晚继续去练习,姜喃却找了个借口告辞,让她的老爹很是不解,同时也颇为不善地频频打量杨一,心忖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复杂的关系。

沈嵩之却把两人带到了一处凉亭下,这会儿已经是午后一两点,尽管有风,周围的樱树和桃心木那浓翠的叶子被吹得沙沙作响,却依旧不能改写现在是五月天的事实。在太阳底下稍微晒一会儿,就会感觉到灼人的热意。

三人坐了下来,杨一是小辈,端茶倒水这种事情,自然是他的份内。给两人把茶斟上,然后就老老实实坐到了一边,肚子里却忍不住猜疑起来。

如果不是重生后,有那么多的讯息垫底,有“先知”这个大杀器为依凭,杨一知道自己是毫无资格和这两人相交的。但就算是重生后的他,也不过仗着见识气度唬人,才能入了两人眼界。要论起真才实学,杨一给人提鞋都嫌他指头太细。

所以他不认为,这两人在谈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时,会特意叫上自己。

但照现在的情形看,似乎还真有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杨一,知不知道今天叫你过来,是因为什么?”沈嵩之轻醊了两口碧绿芬芳的茶水,一开口就是让重生男惴然的问话。这架势,还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看到杨一服服帖帖直摇头,沈嵩之就看了姜建漠一眼,后者回了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那灼灼的目光又转到杨一身上,嘴ch-n带着些似有似无的奇怪笑意。

叫我过来为了什么?不就是惹得你那宝贝徒弟分心了么?杨一腹诽,又心忖道你那女学生喜欢我,我也不是没感觉的机器人,互相有了好感所以顺其自然,所以就碍到了您老人家的眼睛,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你上次去建漠家里的时候,说是今年会有洪水?”

沈嵩之把被子搁到木包石的桌面上,又把旁边放着的一摞厚厚资料推到杨一面前:“来说说看,你碰到了那个高僧,又听人家说起这个预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人的表情很平静,他口气中的平淡,很能让人误解他其实并非一个丹青国手、美术大师,而是一个严谨的科学工作者,正打算“随随便便”地给学生普及一下科学知识。

但事实上绝非如此,到了沈嵩之这个年纪的人,要么就是看破了所谓命数,看破了世事红尘,凡事讲究有理有据,认同眼见为实;要么就是深切地体会到了命运无常,坚信冥冥中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时刻拨动着每个人的人生走向。

不好说这里面的哪一种就是绝对正确的,这不过是大家殊途同归的人生总结中,其中那些“殊途”的部分而已。

但是看老人的语气虽然平淡,可睿智的目光中分明就是无比肯定的意思,杨一就知道这绝不是他的一时好奇而已。并且桌面上的那些资料,也说明了很多问题。

“是这样的……”杨一现在才明白了沈嵩之叫他过来的真正用意,而且老人能够重视——不管这种重视里面的含意是什么——他终归是乐见其成的,于是认真想了想,把那天对姜建漠说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长江中下游围湖造田,上游植被减少……”沈嵩之慢慢咀嚼着杨一的描述,

“是的,恰好去年的厄尔尼诺现象也是本世纪以来的最强,各种罕见的气象现象凑到一块儿,而长江流域的各种水土流失,森林减少,具有调蓄水能力的湖泊和水库,也是年年减少。可以说是天灾加上**,这才造就了洪水的到来。”杨一语调很轻,但是这里面的拳拳忧心却是毫不作假的。如果说重生之后他一直记挂在心头的,除了让母亲和家人的生活更好之外,如何利用自己的先知让国人避过前世中的那些灾难,也是他一直思索的问题。

沈嵩之在认真听着杨一的讲述,姜建漠是已经听过一遍的,他所注意到的地方,就和自己的老师有些不一样:“这才造就了洪水的到来?杨一啊,你这么说,倒像是笃定会有什么灾难一样。”

如果是其他人用这种口气说话,身为执政党官员的姜建漠,无论如何都会有几分不快麻要是个不怎么待见的人,直斥其胡言lu-n语都是可能的。但偏偏说这话的是杨一,帮过他的女儿,也帮助过他,而且这个孩子的出发点肯定不是散播谣言,就看他决定动用sī人资金,在老家开展防洪建设,就明白杨一的确是用心良苦。

所以姜建漠这么问,纯粹是觉得这孩子的用语,有些过于奇怪了。

那边重生男面s-一变,知道自己因为关心则lu-n,不知不觉就开始以一个“过来人”的口wěn说话了。

这样可不好,被姜建漠怀疑也就罢了,要是在其他人面前l-了陷,再联系到自己有悖于这个年纪的孩子应有的能力,稍微浮想联翩一下,那岂不是……

“是啊。”被问到了破绽,杨一没有慌lu-n,反而肯定地点点头:“当时那位禅师跟我说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如同亲身经历一般的口wěn说的,所以我才印象这么深刻,也才会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决定告诉姜叔叔你了。”

姜建漠无视了杨一的扮­嫩­,反而盯紧他的眼睛:“那关于什么水土流失森林覆盖率减少的说法呢,人家一个外国的和尚,虽然可能真有预见的能力,但总不会去关心另外一个国家的环境问题吧。”

“这些都是我听了他的说法后,回来自己查了查资料,有些地方是不太成熟。”

杨一努力圆着自己前后所说的话,既得让外人不起疑,又要想方设法让他们在防洪的问题上面,多少听进去一些东西,尽可能地来改变一些预知的悲剧。

这救世主当的,还真是艰难。

两个人的对话,沈嵩之也是听在耳里,这时候就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杨一的说法。

“你和你姜叔叔说的这些,他后来也在sī底下和我说起过。”老人看向杨一,目光里面隐含着嘉许,还有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因为以前工作的关系,所以我对你说的这些,还是很感兴趣的。”

姜建漠打量杨一的神s-,多半还不知道老人以前的经历,就帮着解释道:“老师以前经历过两次洪涝灾害的抢救,第一次是54年,那时候您是还在部队文工团里面吧……”

看到沈嵩之带着追忆的神s-点头,姜建漠就回首继续道:“那一次老师是亲身参与了抗洪抢险。然后第二次是在75年,驻马店遭受暴雨袭击,水库决堤发生的洪灾,老师正时任湖西的省委宣传部副部长。”

杨一这次算是明了了,为什么沈嵩之会对一个看上去虚无缥缈的预言,产生如此之大的兴趣和戒备。

322.表因和真实目的

323.担当——

323.担当

沈嵩之忽然介入到这个事件中,杨一虽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但说到底他还是很高兴的。用一个不太准确的词,亦可称之为松了一口气般的欣慰。

以杨一的辈分,以及沈嵩之,以及姜建漠的身份来说,前者对后二者的表现感到欣慰,说出去未免滑天下之大稽。不过杨一此刻全然没打算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而是认真地听着姜建漠的介绍。

有些东西是弟子可以代老师说出来的,有些则不合适。书记大人在介绍完毕了一些最基本的情况后,就很知机地合上了嘴巴,把话语权交还给了沈嵩之。

“是啊,54年我在第一线上面,那一次虽然是在第一线直面洪水,不过终究是限于接触面,只晓得水灾很不得了,要是我们不上去,老百姓的家可就没了。”沈嵩之长长吁了口气,有忆往昔岁月的怅然和唏嘘,也有一丝不堪回首的黯然,即便是身为人们心目中抗洪抢险的英雄子弟兵,但那样的灾难来袭,自身荣耀和实际遭受的损失比起来,又何足道之?

把茶盅轻轻放到了桌子上,老人又叹了口气,杨一注意到,这是老爷子饭后短短片刻时间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和他往日里风趣豁达的x-ng格完全不合。

“但要说印象深刻,还是第二次的时候啊。”沈嵩之极为沉重地顿了顿:“那时候我在湖西省的宣传部,虽然水灾是发生在邻省,但这样的大事,我们宣传部得到的第一手资料也是相当多的。而且后来为了排水而炸开阻水工程,爆破泄洪点,却也是选在我们省境内。可以说一场突如其来的水灾,让两个省的人民都体会到了切肤之痛。”

对于54年的洪水灾害,杨一在后世的网络上面倒是接触到了不少。可75年的水坝溃决,相对来说资料是比较少的,有很多东西,现在听沈嵩之说起,杨一才知道那个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是如何解决。

只不过过去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眼光需要向前看不是吗?他忽然意识到今天这是不期而至的机遇,就看接下来沈嵩之的真正态度了。

“那后来呢?”

姜建漠的所能接触到的东西和层面,远比杨一高处太多,就算是有后世带来的经验,在某些问题上也未必能和体系内世家出身的人比较。这个世界不是重生就能掌控一切的其他不说,就是那些一直被封存起来,未被解密的国家级资料,杨一所知道的,就绝对没有姜建漠知道得多。

“后来?后来就是我说的,中原省的水灾,因为地势地形缘故,却需要去炸开湖西省的阻水工程。不过在这之前,因为最后一座水库周围的高森林覆盖率,倒是给抢险工作拖出了时间。事后复查,水库流域面积周围的森林覆盖率,居然很幸运地保持在90%以上,这是个了不起的数字啊……”

杨一就嘟噜了一句:“了不起么?这个森林覆盖率和你们当时的执政班子没什么关系吧,植被本来就是天生地长的……”

沈嵩之一滞,眼睛鼓了起来,却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杨一。而重生男对于历史上那些依靠砍伐森林,来开垦林地扩大种植面积的做法,也是颇有微词的。难道说那时候为了吃饱饭,就只有砍树这一条路?这个借口未免太绝对了。

姜建漠眼看一老一少又要闹别扭,赶紧和稀泥:“老师,以前的事情终究还是过去了,你就给杨一说说,今天把他叫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吧。”

老头儿就颇为忿忿地横了杨一一眼,这个年纪的老人大都有一颗童心,在亲近的人面前,也就格外少了几分伪装:“前些天建漠到我这里,无意中说起了你提到的这个事情,还说你要自己huā钱到老家搞防洪工程。说实话,你这小东西有时候做事情,还真是让人有些mō不透,看你都这么当真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能落到后面,就也开始关注了这个事情。”

“怎么说?”杨一眼睛一亮,紧紧盯着沈嵩之。他知道,很多越州百姓三个月之后的命运,就决定于面前这两人最后所做出的判断了。

从前的杨一只想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命运,不让那一叶人生之舟颠簸于命运的长流中,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奢望,自己的一言一行,能够决定其他人的命运。但事实往往是出人意表的,在重生即将一周年的日子里,他却陡然发现,有很多人的未来,可能因为自己的一语而改变。

这种感觉,不是奇妙,没有感慨,杨一只觉得肩头沉甸甸的。

明明只想改善自己的生活而已,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为了救世主候选人?

“你说的那些预言什么的,还有那个什么禅师,我没有接触过,不好随便下定论。”沈嵩之表达了自己唯物主义的立场,让杨一一阵牙痒痒。

“但是,你所说的那些引发洪水灾害的原因,却并非没有道理。”老人一个转折,让杨一的心也跟着忽上忽下:“所以我特意找了水利部m-n的一些老同学老战友,搞来了这些东西。”

他指了指桌面上厚厚几叠材料:“这里面有历年来长江流域的水文报告,防洪工作总结报告,还有关于流域内,沿途各省的水利设施现状资料这些东西我都看过了,再结合一些气象专家们和水利专家的预测……”

杨一的瞳孔愈加的放大了,耳朵竖起来,生怕漏掉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却完全忽略了另外两人看向他的视线,也是充满了考校的味道。

沈嵩之对他的这种紧张明显很是满意,两个指头叩叩桌面:“所有的迹象表明,你在岛国禅师那儿听来的这个预言,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会发生。”

才百分之三十?杨一顿时就不屑又气愤地拍桌,觉得这个结论还真是够荒谬的。那些专家们到底知道些什么?他们有没有好好钻研一下自己的专业领域?

这一巴掌,让另外一个角落的苏晚都忍不住转首往这边看了两眼。

“嚯意见不小啊?”姜建漠再次奇怪地看了看杨一,这小子,就好像笃定了这洪水会发生一样。他到底是神经过度紧张了,还是因为深信那个外国和尚才会这么忿忿不平。

“怎么,你对这个意见有不同看法?”沈嵩之盯着杨一,目光灼灼。

三个人的交流,已经明显超越了长辈教导提携晚辈的范畴,倒更像是身份平等的人在互相交流。

“才百分之三十?这个预测,他们是怎么得出来的?”杨一心里咯噔了一下,心知自己又太过急切了,不过好在有那个所谓的外国秃子顶着,倒也不虞这两人觉察到了什么而追根究底。

“就是我说的那些啊。”老人清清嗓子:“我知道你也是防范于未来,但现在是科学的世界,什么东西都要有理有据对不对。难道有人还会故意隐瞒洪水发生的可能,又或是在口头上把这种可能x-ng说的低一些?”

杨一叹了口气,也没话好说,实际上按照观点不同的两派专家们的比例,这个百分之三十的可能x-ng,已经和严肃正式的警告没什么区别了。

果然,沈嵩之看到杨一不说话,就补充道:“你是怎么想的,觉得这个数据很低?但就算是十分之一的可能x-ng,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嘛”

靠这死老头子,说话不说清楚,害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杨一也知道是自己关心则lu-n了,但却绝不会去承认自己的失措,只是暗暗腹诽两人。难怪会火急火燎地把他叫过来,就算老头子不待见早恋问题,也绝不可能这么大而化之地说破,顶多是sī底下对苏晚更加严格管束。

“那沈爷爷和姜叔的打算是?”杨一这会儿索x-ng也小人到底,狐疑地盯着两人,目光中充满了对“拍脑袋官员”的不信任。

“你这小子。”姜建漠品咂到了杨一眼神中的含意,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怎么,上次和你姜叔袒l-心声却没有得到预期的承诺,所以这次就不信任我了?”

杨一哪里肯给人这种口实,就很是假惺惺地奉承道:“怎么可能呢,谁不知道姜叔叔是一方青天大老爷,看上去对我的话不以为然,现在不是把事情捅到了沈爷爷这里么,您是实­干­派”

浓翠的层荫下,一股酸溜溜的气息弥漫开来。

姜建漠觉得自己拿这小子算是没有法子了。

沈嵩之对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在眼中,却也没有约束的意思,等到两人都是悻悻地­干­笑一笑,这才又把杨一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睛里俨然已经是另一种神情:“我和你姜叔叔也已经讨论过了,这件事情,站在他的角度上是没办法大张旗鼓的。”

“啊”杨一拖长了调子,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次x-ng说清楚行不行

他的确是少有这么情绪表l-在外的时候,但这件事情不同,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改变接下来无数人的命运,甚至是生命这种时候,他还怎么淡定的起来。

从容的气度,不需要用在眼下这样的情况下。

“**员是讲科学的”沈嵩之的看着杨一,又跟上一句:“一个成熟的政治家更应该展现出稳重”

如果是普通小孩子,沈嵩之不会加上后面这句。正因为知道这个少年的大脑构造和一般人不一样,但又还保有一颗赤子之心,老人才会实话实说。

“政治家?”杨一用平时极为罕见的讥讽口wěn道:“等书记大人坐上了九长老的位置,再来显摆政治家的身份吧。”

“你这小家伙”

这一次,是沈嵩之和姜建漠两个人同时无奈了,却又根本没办法生气。

“不好大张旗鼓的准备,不代表我们就会无动于衷”姜建漠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也是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半大孩子教训自己了。而且就算是被误会了,还不能对他板脸,因为他是一心为公。

所以越州市委书记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再解释:“但是我们会在辖区范围内,尽可能做好自己的工作,有关防洪防汛的指令,其他地方我不能保证,但是在市里会以红头文件的形式下发。”

杨一的脸s-这才好看了些,上一次跟姜建漠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他还没有明确的表示。而今天,却已经答应了下发政令文件,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在全国形势一片大好的舆论下,要逆风而上,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这代表着你把那些不同意见的人,都主动推到了对立面上。就算事后证明了自己的观点正确,那些的罪过的人可不会为你鼓掌欢呼,更勿论还有个别妒忌眼红的小人。

不管怎么说,以前是一个镇子的预防,而现在则是一个省会城市的总动员,两者间的能量差距,相差何止千里。

沈嵩之见杨一没有话说,这才笑了笑:“好了,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感谢你这小子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要是真的出现了最坏的状况,你就是越州的恩人。”

杨一就算是再如何洒然不羁,也不敢生受了这种夸奖,连连摆手:“我这也是恰逢其会,碰到了一些没办法用科学解释的人和事,不过这个恩人什么的,沈爷爷你还是赶紧收起来吧真是的,您老也不怕折了我的寿。”

眼见这小子一下子谦虚起来,两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杨一却忽然眼睛一转,又对沈嵩之没脸没皮道:“要是这事儿不发生呢?你们到时候不会怪我吧?”

两人都是一愣,回过神后,沈嵩之叹了口气:“我倒是无所谓,一个退了休的老头子而已就只是建漠,怕不太好和你们家老太太交代吧?素瑱的x-ng子,这么多年好像还是那个样子呢。”

姜建漠却笑着摆摆手:“老太太是什么样,您也不是不知道,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没事的。”

沈嵩之听了这话,却还是一味叹气苦笑,显然并不信姜建漠的说辞。

咦?这是,要曝世家辛密了吗?杨一的八卦之魂一下就被点燃了。

但是短短的交流之后,两人居然是绝口不提这个话题,让某人好生失望。

不过撇去好奇心不提,对于沈嵩之的忧虑,杨一也还是能咂摩出一些味道的。如果自己的这些“预言”真的因为某些蝴蝶效应而没有发生,那么对于这个国家,这个国度中最底层的人民来说,自然是好的,但对于姜建漠,却只能带来完全相反的效果。

既然问题是自己挑起来的,总不能全指望别人扛着。

323.担当

324.“豪迈”的承诺——

324.“豪迈”的承诺

“这事情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挑了头的。这样,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沈爷爷和姜叔叔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杨一觉得自己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肯定是悲壮豪迈的,不过姜建漠都敢赌上他的前程,身为重生者却还藏藏掖掖未免太丢份了。

“嗯?”

两人目光灼灼打量过去,这小子说什么不太成熟的想法,那就是谦虚过头了。不管是小聪明还是大智慧,两人心中自有一套评判的标准,倒不用杨一假模假样扮猪。他们倒也是习惯了这个少年屡屡予人意外的表现,所以此时也不刻意掩饰自己的期盼和好奇。

“按照沈爷爷话里的意思,要想全面影响长江中下游流域的省份,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你们打算做的,就是安排好越州一城一地的预防措施对吧?”杨一思考了一下,大致上估mō着两人的意图。

“关键是其他的省份,我们想要影响也影响不了。”沈嵩之话里面似乎有些辩解的味道,他又何尝会希望天灾真的发生?但那些老同学们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面开玩笑,30左右的几率,能够让这个经历过两次重大洪涝灾害的老人,拉下老脸去说服昔日的学生;却没法凭借这个数据,把事件往更高一层演化。

没人会相信,或者说没人会愿意相信。

“这倒也是。”杨一点点头:“就算是动用力量在民间发出呼吁,效果肯定也比不上政fǔ公示……不过我们做好自己,能够问心无愧就行了。所以我的打算呢,除了承包下溪止地区的排蓄水工程外,另外三个古镇的预防措施,也由我们阳一文化承担好了。”

杨一以前担心的,是自己重生者的身份暴l-,或者说,到底是什么理由,支持着他言之凿凿认定了洪水的发生,而并非出于金钱上的考虑。

重生之后,总是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儿什么,不做散发着圣母光环的救世主,可在内省己心的时候,要能够毫不羞愧地告诉自己,我没有什么好后悔的了。

钱么,对于杨一来说,到最后总会变成一个符号,虽然现在的阳一文化需要资金的地方很多。

“你?”姜建漠和沈嵩之同时瞪大了眼睛,四个江南古镇的防洪调蓄水工程,修建维护起来和普通的村镇又不一样。有些地方只要有足够的堤坝,小水库,排水设施通畅,就算是万事大吉,可这四个身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镇子,在具体工程的实施上,需要考量的地方不可谓不多。

相应的,工程费用也就会格外庞大。

“嗯”

杨一肯定的点点头,示意两人并没有听错。越州行政区域下辖的县市村镇,都处于低洼平原,虽然水道交错,可是调蓄能力却着实差了些。到时候洪水来袭,更多的可能是那些水乡统统成为泽国。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有所为,那么­干­脆就在这四个镇子上多下功夫好了,和重生后的理想也更为贴近。

“而且要是事实证明我们做了无用功,我也有个打算,把以支持越州文化事业的名义,捐献给政fǔ所有。那样的话,应该能很好地转移一下视线。”杨一看向姜建漠,目光平静。

相对于他的这种平静,姜建漠本人却是愕然不已。他有些怀疑地看了看杨一,又转向身边的老师,却发现老人同样愣愣地看了过来。看样子,很明显两人都对自己的听力产生了怀疑。

“杨一你再说一遍,你说要……”刚刚杨一所说的话,姜建漠发誓自己人生四十多载,为官近二十年,也是头一次听到。

与两人的呆愣状相比,杨一倒更像返老还童的老妖怪一样,语气充满了宠辱不惊:“到时候预计中的这一场洪水没来,那姜叔叔现在不就是白忙活?我们普通人白忙活也就罢了,最多被人八卦几句,但市委书记这么大的官儿,可不只是被人念叨如此简单了吧所以到时候我以支持公共文化事业的名义,让姜叔叔来接收这个‘战利品’,不是能转移一下焦点么?”

杨一这是在下注,下注蝴蝶翅膀和历史惯x-ng,到底哪一个的力量更加强大。

就他自己来看,后者的赢面无疑在九成以上。

而且就算洪水真的没有发生,那就当是舍了孩子去套狼好了,以姜建漠的为人,只要帮着他撑过这一场,以后的回报只会有多无少。

但现在的问题是,姜建漠并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带着后世那庞大纷杂的所闻所见而来,他只以为这个孩子为了可能到来的洪灾,为了帮助自己减轻压力,居然是摆摆手就奉上了无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东西。

此种行为,就不单单是晚辈对长辈的理解这么简单了。一个瞬间的工夫,姜建漠就把杨一摆到了人生知己,忘年之交的地位上,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口中居然也一时呐呐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杨一想要给自己争面子,商而优则仕的例子他见得多了,那些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哪一个的付出不是求名?少年此举,是真真正正想着怎么给他缓解压力。现在的姜建漠液已经顾不上深究杨一的内心想法,只觉得心头阵阵暖意。

怪不得喃喃对着小家伙青睐有加,在这方面,还是女儿比自己有水平

另一边的沈嵩之的惊讶不下于姜建漠,但是他到了这个年纪,所看所想,无疑又比姜建漠多了几分为天下公的考量。此刻定定打量了杨一好一会儿,又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巽丘峰上,感慨良久:“杨一,你知道你刚才说了些什么?”

“我没失心疯,也没头脑发热。”杨一耸耸肩膀,本来一个小孩子做出来不免有“故意为之”嫌疑的动作,在沈嵩之看来却真有了那么几分洒然脱俗的味道:“不就是一个吗,换ch-ng人民币,也不过几千万上下。比起赚钱,我觉得还是官帽子更难挣哟。”

几千万上下?姜建漠现在就只能是苦笑了,哪怕他家中有不少亲戚,也是借着家族的资源投身商海,却绝不会有人有这样的魄力豪气,说出“区区几千万而已”的话来。

“好,好啊”拍手称善的不是姜建漠,他除了摇头外,也不好有什么其他表情。沈嵩之听到杨一这话后,想到自己一生经历,从少年时为了吃上一口饱饭而懵懵懂懂h-n进了**队伍,到后来明晓事理后忧国忧民,也是为自己考虑的少,为国家着想的多。

老一辈们,大多风骨如此。

所以现在看向杨一的目光,自然是另有一番意味,只觉得少年聪敏机慧,又难得格局不俗,心xiōng之宽阔,哪里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气度。这么一来,对杨一自然是越看越喜欢,禁不住就哈哈大笑起来,只觉得手中茶味太淡,太淡

如果不是多年习惯已经养成,怕沈嵩之是要再给自己满上三杯梅子酒,才勉勉强强觉得尽兴了。

老人即便是在官场上,相对也是比较随和的x-ng格,老了之后更不用提。但只有一条从来是严格无比,那就是收徒和对m-n下弟子的要求,不过现在高兴,居然是连这一点都懒得计较了:“那个,杨一啊,我看你也tǐng爱文学艺术这些东西,有没有想法也来跟我学学画?”

这话一出口,沈嵩之又感觉自己像是倒贴一样,未免太没面子,就哈哈着掩饰道:“也是为了修身养x-ng嘛文章字画本来也不分家。”

杨一原本是想让姜建漠感动一下,但现在姜建漠的反应倒也罢了,算是在他的预期之中,可老头儿也这么受用,实在是大出杨一的意外。

他一方面为沈嵩之的情c-o也是有些感慨,但更多的却是心虚,要是两个人知道他的小伎俩,估计姜建漠反倒会一笑置之,可老头儿这里是绝对过不去的。

而且自己那一手字更是见不得人杨一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小学三年级的一节美术课上,他huā费了整整一堂课时间画的《母jī和小jī》,最后得到了95分得高分,和一句“小鸭子很好,很有神韵”的评价。

“这个,您一开始让我过来的时候,不是说以后少打扰苏晚的学习吗?怎么……”

旁边的姜建漠就恨不得去堵这小子的嘴,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好事,还不先答应下来?这是沈嵩之,沈嵩之啊又不是随便一条阿猫阿狗

“画技是小事,画品才是更重要的小晚的x-ng子啊,有时候也太闷了,你们互相帮助互相影响,也是好事。”沈嵩之说这话的时候倒是义正辞严,浑然不顾杨一已经是目瞪口呆。

什么叫翻云覆雨?这就叫啊比起季棠郸,这老头儿的嘴上功夫也是相当了得,难怪两人能斗上这么长时间。

姜建漠就在旁边有些郁闷了,他虽然不清楚在他到这里之前,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火huā,但是现在单是凭这一番话,还有自己的想象,也能揣摩个大概出来。心忖那小姑娘是你的学生,可喃喃还是你徒孙呢,亏得我女儿一口一个爷爷叫的勤快,现在人一走是茶就凉啊

但对方又是他的老师,做学生的,怎么好意思和老师明着争东西?这会儿也不替杨一惋惜了,只怕他一个意志不坚定,就被老头儿忽悠到了m-n下。

又暗暗嗔怪起自己那丫头来,又不是上课的时间,吃过饭就跑出去野现在这小子要被人家拉郎配了,你老爹我也挡不住啊

不过终究是在宦海里历练过的角s-,这会儿为了自己宝贝女儿,也是顾不上师生情分了,就出言点到:“怎么,老人家要收你当学生,你还挑挑拣拣的?现阶段能有什么事情,还比学习和充实自身更重要?”

y-擒故纵这一手,他也算是玩得炉火纯青了,尤其是现阶段还有什么事情这一句,无疑是点出了写文章和经营阳一文化的意思。但到了沈嵩之那里,听起来却是学生在帮着自己点化这小子了。

“那,要不您去和我现在的老师商量下?”杨一深感哭笑不得,怎么一转眼,自己倒成了香馍馍。不过眼下这个事情,还真是没办法遂了老头儿的心,不是他不想和苏晚一同学习。

真的想要腻歪在一块儿,又是随便那个人就能阻止的了的?沈嵩之也不行。

而是阳一文化的发展需要,他现在可是在尽心尽力地改编着文章呢。别看《坚韧的石头》他读过好几遍,就算是全本重复下来,也能做到**不离十,可再加上改编这一项,就远非抄袭那么简单了。

毕竟是两个不同文化背景下发生的故事,要让原来的故事在大环境被调换后,读者读起来依旧手不释卷,这里面的工作量可不小。有些地方,和重新写作也是没什么两样。

沈嵩之听到这话,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是自己老对头的弟子。他和季棠郸当初为一句话别扭了这么多年,现在互相看不顺眼已经是生活习惯,让他去季棠郸那里打招呼,承认自己打算挖墙脚了,这岂不是生生给那人送上一个话柄和笑资?

“哼哼,你不想学也就算了,找些什么lu-n七八糟的理由”第一次主动收徒被拒绝的老头儿很是愤懑,语气里也充满了酸溜溜的味道:“你不学也好,我看你虽然有点儿热心肠,到底还是个跳脱的x-ng子,也不会安下心跟我学画,到时候半途而废,人家还说我没能力教学生不学也好,不学也好。”

老头儿为了自己的面子,连“跳脱”这种“罪名”都给杨一按上了。姜建漠在一边看的好笑,却不敢流l-半分真实情感。

沈嵩之傲娇起来,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的,看到杨一这么不识趣后,连晚饭都懒得招待,直接端起茶来,那意思自然是不言自明的,连姜建漠都挨了池鱼之灾。

……

时间不疾不徐的前行,到了五月梅子黄时,越州依旧是晴多雨少。

知道了杨一承诺的胖总,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面未尝是一点儿怨言都没有的。

虽然重生男一再说明,就算是要送出,也会提前做好股份置换的工作,但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却把现在仅次于出版业务的第二大赢利点拱手送出,依旧是让他有些不舒服。

至于杨一的那些包票什么的,罗戈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的。

“行了行了,不是说动画部出了成果吗?快带我去看看。”杨一现在忙着抄书,连这边也是难得过来一次,可不想到了就听胖子的唠叨。

324.“豪迈”的承诺

325.一个作弊者的日常——

325.一个作弊者的日常

“走了走了,去动画部看看。”杨一嘿嘿一笑,把罗戈即将吐出来的碎嘴抱怨堵回了肚子里。

胖子很是不甘心地嗤笑:“还动画部?你也好意思?要是不把这两个月的盈利拿出来,倒还真能搭个动画部的架子。现在么,还是把上美影那帮老爷子的福利发下去再说吧。”

后世那句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电影台词——二十一世纪最贵的是什么?人才罗戈显然是还没听过的,但这不妨碍他的­精­明眼光。对于上美影的那些活化石大熊猫,胖总只是凭直觉认为他们很重要,但到底重要在什么地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也就是在这种直觉的支持下,他依旧是同意了杨一的方案,名义上的顾问头衔,每月按时发放的丰厚福利,还有在溪止那边特意规划出来的一块自留地,用以老人们的修养和度假。在这种“国士”的待遇下,那些堪称华夏动画界活字典的瑰宝,也拿出了年轻时攻克技术难关的劲头,在《云荒》的动画改编上迸发出惊人的创业jī情。

未必就是冲着那些待遇来的,这些人保留了老辈人的朴质,投之以桃报之以琼瑶自不必说,但更多的考量,还是出于为国内的动画事业发展,贡献出自己最后的余热。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所谓的动画部,更本就不需要向通常意义上的动漫公司一样,必须结构健全。杨一自己就是剧本主创,外加一个上美影动画班出身的脚本师,这就算是核心骨架。剩下的工作,技术含量高的自然有老头儿们出马,至于最后那部分琐事,也是临时找来两个画工就完全能够胜任的。

这一段时间,杨一一心扑在小说改编上面,所以动画这边的进展,还真是有些忽略了。

罗戈尽管有千言万语,可追着杨一问急了,那小子就搬出姜建漠这座大山——罗哥你还是姜叔叔家正儿八经的世交晚辈呢,就这么没觉悟,要是他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

又或是“有什么话现在跟我说也没用了”云云,总之胖总无奈再三,也只能怪自己交友不慎了。

不过这一次还没去动画部巡视一番,余浦的电话却打到了杨一这里。

“老太太回来了,又是你老师的72大寿,还不登m-n给老人问个好?”话有些不明不白,杨一也是愣神好久后,才蓦然反应过来。这个老太太,是季棠郸的老伴儿,身为华清大学建筑系的特聘客座教授,就算是带博士生也会被圈内人指责为大材小用,可总归还是有些地方,需要杨一的“师娘”出马的。

故宫的维护和修缮,哪怕就算是华清大建筑系的教授们,也不敢轻言就能承接下来的工作。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太太才会以70高龄,却还要奔bō于帝都和越州两地,要不是季棠郸的72大寿,她也未必有这个时间。

“啊?好的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余校长,我马上就去”挂断了电话,在罗戈幽怨的眼神中,杨一摊手耸肩。

“又有的时间要忙了,这些天罗哥你多担待一下。动画方面的事情,我拿个宣传案出来,你和市场部的人商量一下。”

胖总认真地看着杨一:“我们有市场部嘛?”

杨一并非商业上的天才,认真算连人才都不是他现在也就是凭借后世的那些创意,不管是营销创意也好,还是推广宣传策划也罢,就是靠着后世无数职场­精­英们的智慧结晶,这才唬住了不少内行人士。以致上从罗戈起,中到伍石等一­干­中层­干­将,下到集团里的普通编辑甚至是小营业员,都在传唱着大*OSS的天才。

但抛开这些创意后,在其他的方面,杨一就是地地道道的抓瞎了。不要说整个集团的构架h-nlu-n不清,就连罗戈这种商场老手,也被重生男东一榔头西一bāng子的布置给绕昏了头。

杨一所说的市场部,是的市场部。当然,现在也负责阳一文化动画部m-n的市场推广工作。

“没有你就组建嘛,我不是说了人事上你自己看着办么?”杨一瞪大了眼睛,痛心疾首的模样:“罗哥,不是我说你,有些时候你也太划水了像这些问题还用我提醒你?眼看动画都要出成品上市了……哎,素质啊,商人的职业素质”

罗戈定定打量了杨一好一会儿,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可惜他那正义的控诉目光,对杨一是半点作用也无。认清了现实的罗总,最后也只能是极为罕见地默然推m-n,对杨一做了个十分恭敬的送客动作。

其态度和服务水准,比米其林三星餐厅的服务生也不遑多让。

……

秀湖公园的古玩街上,杨一也有些拿不准手上的礼物是不是合适了。如果是小辈第一次登m-n拜访,带上些礼物倒也应当,但从师生关系方面来说,倒是他的师娘翟筠芳该给他见面礼才对。

哎,礼多人不怪想想季棠郸的古板脾气,要是去的晚了,怕是又要被记在小本子上了,杨一也就包好了东西往一高赶过去。

开了m-n,是老爷子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杨一心里面自然是要狠狠腹诽的,老伴儿都回来了,还是这么吝啬给人笑笑么?要是自己以后能达到季棠郸这种高度……嗯,好像只要没什么大的意外,是一定可以达到的啊外有老头儿的教导,内有前世积累下来的多部获奖小说嗯,到了那个时候,我绝不会像这别扭老家伙一样,每天和人打招呼就是“哎,看着,爷给你笑一个”。

正在从季棠郸联想着自己的未来,却冷不丁撞到了老人的背上,回过神抬头的时候,才发现他正扭着脖子面s-不善到了极点:“搞什么,走个路都心不在焉。”

吞了口唾沫,杨一不敢辩解,就迂回道:“咦,老师,那个,那个……”

“那个什么?”季棠郸当然知道杨一在问什么,就哼了一声:“还不是你们那个什么溪止,要搞保护x-ng开发,老太婆一听就坐不住,已经过去了。”

这仇恨拉得杨一眨眨眼睛,以他的急智和见多识广,这会儿也只能祈求季棠郸的怨念不要太大。不过心里面也在奇怪,怎么老太太刚刚到家,约莫大气都没能喘上一口,就知道了溪止那边的事情?

“也是个停不下来的烂陀螺一听说有建筑保护的消息,连饭也不管了。”老头儿兀自在忿忿不平着,连带看向杨一的目光,也是充满了仇视。

倒是杨一,举得自己似乎抓住了一个小小的重点,现在要把自己摘出来,也就顾不上季棠郸的面子问题了:“那个,老师,是谁把溪止那儿的消息泄l-出去的?明知道师娘听到了风声就坐不住,这不是故意使坏呢?”

老爷子立马就是眼睛一鼓,分明是冒火的前兆,但终究还是没把这口闷气吐出来,自己憋了好半天,才哼了一声:“行了,你管这么多搞什么?今天中午老太婆不回来了,你就在这里写你的小说,其他的晚上再说。”

反正只要季棠郸不迁怒于他,杨一随便在哪里写作也是无所谓的,就老老实实进了书房。

“拿来。”在季棠郸这里什么都是好的,笔墨不用说,就连茶水,也是巽丘峰下那几株老树上的雀舌。唯一的不足之处在于,每每写完一页稿子,季棠郸就会迫不及待抢过去细细品评一番。哪里是做老师的样子,倒是更像书山文海里的痴人。

杨一知道,这就是真正的­精­妙文章,里面蕴含着的那种震撼人心灵的力量。这样的文字,虽然他现在尚且写不出来,但是以后未必没这个能力。

“你把这段改一改,君子发乎情止乎礼,是那时候读书人普遍遵循的道理,怎么会因为生命受到威胁就完全忘到一边了呢?不妥,完全不妥,斧凿的痕迹太重”

重生男忍得辛苦,低头抹平了额角的黑线,才咧嘴呲出个无奈的笑容:“老师您别急啊,后面还有交待的lu-n世里面人心百态,忘记了做人准则的也有,但是因为生活惯x-ng而恪守陈规的同样不少,您老起码把这个章节看完再下定论行不行”

季棠郸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终于还是忍住了。

可是没一会儿,老人再次把稿子拍到杨一面前:“看看你这里,看似文采斐然,其实空d-ng无物。你说你读过那些大家的文章,你是怎么读的你说来听听”

杨一觉得他错了,他深深的错了,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告诉季棠郸有关溪止古建筑修缮的消息,如果没有告诉老头儿这个消息,老头儿也就没机会嘴贱说给老伴儿……

但不管怎么说,杨一还是有所得的。并非是觉得受了季棠郸指点之类,而是体会到了禅机——今日之果,必有昨日之因。

好吧,直白点说,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接下来的时间,季棠郸倒是没有说什么,但其实就杨一自己来说,既然心中存了把书送往巴黎参加评选的念头,当然也是要­精­益求­精­的。哪怕老人并没有诸多的要求,杨一自己也不会就这么作罢。

一行行文字或流畅,或并不流畅地从杨一笔下诞生。有时候没有一丁点儿涂改的痕迹,但更多的,却是在反复思索后,细细审视着最细微的地方,一遍又一遍的揣摩咂摩,就好像同一片天空下,那个­精­于文字雕琢的青年,在决定到底是僧“敲”月下m-n,还是僧“推”月下m-n一样。

字句并不是杨一在乎的重点,却已然重视到了这样的程度,那么在对一部小说来讲更为重要的人物和情节上,他所huā费的­精­力工夫,是还要多上两分的。

杨一沉浸在写作?改编中,而季棠郸品评所耗费的­精­力也不少。不过终究是以杨一的节奏为主,在等着接下来的文章时,老人蓦然抬头,才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1点钟后面。

本来信心满满,今天是要吃上久违了的老伴儿手艺,所以季棠郸一大早很是光棍儿地给家政放了假。结果没料到剧情的发展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居然很是诡异地跑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于是乎他也只能悻悻地磨蹭进了厨房。

上水,开火,下面条这就是季棠郸七十多年的人生中,唯一能够填饱肚子的生活技能。闻着同样很是陌生的味道,老头的郁闷之情更盛。

但不管怎么样,人都是要吃饭的,再给自己盛了一碗后,他又一个人对着­干­瘪无味的面条汤吹胡子瞪眼了好半天,这才又盛了第二碗。

“吃饭了,吃过了再写”季棠郸招呼一声,背着手站在书房m-n口,又招呼了一声,结果一连三四声过后,那孩子还是没有半点儿反应。老人有些恼火地就这么立在m-n口,好半天后,屋里的人依旧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中,对于身边的情况浑然不觉。

季棠郸恼火过后,看到杨一如此投入,居然又有些欣慰的感觉了。有些没好气地摇了摇头,自己回到了饭厅那边。

…,杨一交上涂改了大半篇幅的稿子,头也不抬地继续下去。

四点,客厅老挂钟再次敲响,这次身体废料憋久了的某人,就好像冬眠醒来后急于进食的动物一般,急吼吼冲进了卫生间。如果是往常,季棠郸少不了又是一番训斥,可是看着杨一大半天来忘我的模样,季棠郸的话到了嘴边,终究又咽了回去。

五点,杨一停笔,一气喝光了一杯凉掉的茶水,然后继续伏案。

六点……

七点……

杨一倒是习惯了这样的状态,他在家里面也是如此,只不过杨敏看不过去的时候,会强行把他从自己屋里拎出来。那个时候不管杨一什么理由,也是没法继续写下去的,在一个母亲眼里,写的再多也不过多些钱罢了,能换来子女的健康么?

是以今天下午,他倒是写的十分尽兴,没人念叨着要保护视力,也没人念叨着趴在桌子前这么久了要活动一下。

季棠郸并非是不爱护学生的健康,不过老人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自己都是还需要别人来监督的不自觉分子,是以有这种态度也就不以为奇了。

325.一个作弊者的日常

326.老古板的另一面——

326.老古板的另一面

眼看都快到了八点,虽然知道翟筠芳总不会是遇上了危险,可季棠郸还是给老伴儿的助手挂了个电话。

甫一接通,就犹如热l-ng扑面一般,觥筹交错声直往老人耳朵里钻,就连书桌对面的杨一都听得分明。略微思忖片刻,杨一就大致了解了师娘现在的境况。

现在去溪止那边,可没有什么好玩的,都是越州市文物局和越州市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有近段时间刚刚进驻到镇子上的越州建筑系队伍,在对整个镇子的建筑进行考察和数据统筹。前面这些,自然是阳一文化huā了力气请过去的,所以罗戈也是安排了强力的公关队伍,现在翟筠芳到了那边,自然是会被当成头号人物对待,哪里就能这么放她走掉。

果然,两位老人在电话里没聊上几句,季棠郸就先挂了话筒:“行了,今天是等不到那老太婆了,你先回去吧,下个礼拜自己记得过来。”

又紧接上一句:“别带什么寿礼不寿礼的,我也不差那些lu-n七八糟的东西。你好好把这本书完成,就是最好的礼物”

今天老爷子有些怪怪的,杨一只当是翟筠芳被留宿在溪止他不乐意,自然不好多嘴多舌,言听计从收拾了东西就走。

至于礼物,那也不能季棠郸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杨一心里面也是有一番计较的。

“等等,那个……老师,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请?”杨一本来一只脚都踏出了m-n外,却忽然想到某个自己不能不多加防范的问题,就转首又钻进屋子里。季棠郸本来还稍稍有些诧异,可是听杨一说到后面,也是脸s-相当难看地点头答应下来。

……

“嗯”m-n打开,季棠郸有些愕然地望向m-n口,发现居然是翟筠芳和她的助理雷毓。而后两者看到了老人手中的被子后,一个立马就沉下了脸,另一个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我不在这大半年,你是没少喝这猫ni-o吧”要是杨一看到现在这幅场景,保管会觉得大快人心,念头无比通达——以黑脸古板脾气著称的季棠郸,居然也有畏畏缩缩的时候?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

正在小心翼翼往杯子里倒着杨梅酒,却因为突如其来的两人,而抱着酒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季棠郸,闻言立刻皱眉,把酒瓶往桌上一顿,算是顺势给自己解围:“你这话我不爱听,什么叫猫ni-o?还猫ni-o呢亏你也是文化人,国家研究员,用词也太粗鄙了你平时在外面就是这么跟人说的?”

“放心吧,丢不着你的那张老脸别人要是说起这季老先生的老伴儿怎么这么‘粗鄙’啊我赶紧给人解释,咱两已经分开过了,谁也不­干­谁的事儿”

雷毓听得好笑,又不敢多站,就冲这边打了个招呼,算是给季棠郸问过好,就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厨房拎去。手上的东西不问可知,都是溪止古镇居民送的,当然,也绝对少不了胖总手下公关美眉们的掺和。

看到没有外人在场,季棠郸这才冲老伴挤挤眼睛,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抓着酒瓶不放,一边服软道:“我这才两杯呢,喝都喝了,怎么也得凑满三杯吧是杨梅酒,保健的。”

要是季棠郸一心硬撑,翟大教授有的是办法收拾这个老头子,但是看他如同小孩子护着自己宝贝一样,死抓着酒瓶和小酒盅不放,也不由得又是气又是笑地嗔道:“怎么,还非得喝满三杯才行,又有什么样的借口啊”

“嘿嘿,那怎么能算借口呢”一说到自己喝酒的理由,这个古怪了一辈子的老头儿,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高兴起来,似乎连额头和眼角的皱纹都化掉了七分:“还不是我新收了个学生,那小子真是不错,不错”

一边说着,一边就情不自禁端起了酒杯。不过这一次翟筠芳倒是没有拦阻他,就横了他两眼,看到没有效果,也只能作罢。

“怎么,那个小家伙就这么bāng?一向都不夸人的倔老头子,现在连给我打个电话,也要汇报一下人家的情况。搞得我还以为那不是你的学生,那是你刚刚认回来的孙子。”翟筠芳知道拿季棠郸是没有办法了,不过看到他如此开怀的模样,心里面也是高兴。

与之同时,对那个自己爱人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弟子,好奇心也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起来。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孙子不孙子的,我愿意认别人还不愿意来当小辈呢”季棠郸板着脸,却连三秒钟工夫都没能维持住,眼角眉梢就又忍不住挤满笑意:“那臭小子的天分,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宋朝那些事儿》知道吧,就是他写的……”

“行了行了,你电话里已经说过不下5次了”

季棠郸闻言颇为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就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本很一般的历史科普读物,另外还有两三本畅销书,都是些不提也罢的玩意儿不过这一次他可了不得,居然倒腾出了一部我都要拍巴掌的好文章。”

翟筠芳好笑地看着他,没好气地嗤声道:“老不修,还你都要拍巴掌的文章呢感情这天下的文章好不好,都要你说了才算啊”

季棠郸不屑地回过头,眼睛里面都是“f-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神s-,但看到这个老婆子作势要夺自己手上的杯子,就赶紧“吱儿”的抿下了半杯,又侧身护住。

“行行,不和你争了等两天小家伙再过来的时候,我拿过来给你看嘁,还真是……”

季家老太太也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头儿啊,普通人虽然都上赶着巴结,看上去恭敬的不得了,但是也只是浮于表面罢了。虽然还算不上招人厌烦,可因为他那脾气sī底下侧目的也不在少数,是以平日里都是生硬面孔示人,就算是在人后也少有笑容。

而今天这幅样子,淋漓畅快,倒是许久没有见到过了。

……

在季棠郸家里面耽搁了一天,最终却连初试的目的都没能达成,但杨一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惋惜抱怨的。没见到那位师娘也无所谓,老人么,只要心意到了就行,等到7点半才回家,也足够显得诚意十足了。

而且这一天下来,小说的进度上也是颇为可喜,有了季棠郸在旁边监督,杨一反倒觉得文思如ni-o崩……哦不,泉涌一般写的酣畅至极。而且老人把前段时间文章里面的纰漏,还有不足之处都一一点了出来,对杨一后面的写作,也是一种启发。

至于那位翟教授,杨一觉得按年龄来划分,似乎应该称之为师nǎinǎi才对,总是辈分和年纪太不搭调了。

回到家里,老妈正兴冲冲地窝在沙发里面,小茶几上大把的零钱,两只手捧都捧不过来。

“回来这么晚?吃了没?”杨敏的兴致很高,但眼角还是流l-出一份嗔怪和心疼。

“嗯。”

杨一就点点头,他中午爬格子爬得忘了形,连季棠郸哧溜哧溜­干­完了两碗面条都不知道。后来到了晚上,又一次去卫生间方便的时候,才惊觉肠子都被饿的抽了筋。不过大抵是老头儿自己也觉得,中午的那顿面条实在不怎么地,也没了继续下厨的打算,叫了外卖师徒两人就这么对付过去。

“那还要不要吃点儿宵夜?”杨敏现在只用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自然是什么东西都备得齐齐的——小芋头蒸熟了放在那里,要吃的时候下锅煎一下,外酥里面,最是香甜不过;还有隔三岔五就要拌一只白斩jī,或是酱半边鸭子。

“不用了,吃得很饱。”杨一摇摇头,杨敏的碎嘴听上去是没个完了,但他却全然没了前世那种嫌吵的感觉。现在这个样子,不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么。

“怎么,又赢钱了?”杨敏问了第三遍“要不再给你捞个鸭tuǐ垫垫肚子吧”之后,杨一就醒悟过来,要是不把话题转移开,怕一时半会儿是消停不了了,就冲茶几上的票子努努嘴。

“是啊,就一下午的时间,赢了七十多块呢你没看到小卖部的张婆子,连放炮带被我自*,一圈下来就出了三十块打到最后不开账了还,要不都能赢个整数”

杨敏还在喜孜孜地数着钞票,浑然没有一点儿羞耻的感觉。说起来她现在在整条街上面,也要算数一数二的阔佬,可偏偏上了牌桌后,争强好胜的劲头比谁都大。赢了就笑逐颜开,输了自然是臭着脸,毫无风度可言。

这算是没救了杨一悲哀地摇摇头,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

“这是关于我们阳一文化首部动画的推广方案。”一个年轻的面孔,正站在会议室的投影屏幕下指点着。他叫梁远途,是四月份阳一文化新一轮扩招中,被罗戈钦点出来的员工,甫一进入公司,就展现了不俗的能力,现在已经是动漫部市场分部的主管助理。

梁远途虽然很投入地在讲解着,但心思却不免分了一缕,落在了长桌首席位置的那个少年身上。要是到往常的这种碰头会议,那个位置可都是总裁罗戈的专座,现在怎么连胖子老总,都要坐到少年的下首边?

公司有个幕后老总的传言,最开始是阳一文化内部全面流传的谈资,不过在公司新成立时谈论的人多,后来大家见怪不怪,一度火热的八卦也渐渐冷却降温。但是对于最新一批进入公司的员工,这无疑就是个传说了。

梁远途也是不知道杨一真实身份的一小撮之一,所以在看到杨一落座的位置后,先是诧异了一个瞬间,然后就把他归为公司大董事的子裔之流。

不过这种场合,就算你大老板不屑的来,怎么也要派个助理,或是老成点儿的人才对吧,一个小孩子算什么?

梁远途是从炎幻网的市场部m-n,被罗戈点将抽调到了新组建的动画部市场分部。虽然现在的动画部还是很粗陋的架子,但明眼人都知道,这个部m-n,是终究会独立出去的子公司,所以被抽调进来的员工都是毫无怨言,反倒是充满了­干­劲。

出于对未来的美好期盼,以及从小养成的自信,梁远途在新部m-n中也是如鱼得水。不仅在工作上很是卖力,而且不知不觉间,对于动画部也产生了很强的归属感。

不过今天杨一的出现,多少让他有些微词,觉得是高层对自己这一群人的不负责任。

“停一下,请麻烦你再把刚才的思路,详细描述一下好吗?”正有些神游的空当,一个声音陡然打断了梁远途的讲解,他定眼一看,不是那个让他腹诽了好半天的小孩子又能是谁

很隐晦地抽了抽鼻子,梁远途别过脸,努力掩饰可能流l-的恼火表情。这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在会议室吃东西?有没有点儿礼貌了

倒是杨一浑然不觉,他回到家给季棠郸报平安的时候,却得知自己刚走一会,师母就也回了家,所以第二天一大早,他是先到了一高那边,才又赶回这边的。到了楼下广场,看到南方少见的煎饼果子,一时好奇,而且肚子也确实饿了,这才把早点带到了会议上面。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前面的计划都很好,但是这里有点问题”杨一咽下最后一口煎饼果子,暗道自己还是吃不惯这种北方风味,然后拉过自己身前的文档副本,再次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才微微皱眉道:“第一集预定在审批通过后,就要开始上线放映?这一点你们是怎么考虑的,我想听的不是放送计划,而是这么做的原因。”

这么做还有什么原因?做买卖难道不是有货了就推向市场赚钱的?

心里面这么想,可却不敢直愣愣说出来。梁远途又不是傻子,就算他对杨一有诸多微词,也只是背后嘀咕一下而已,当面诤言,还差几分硬气。

“因为不管是原作漫画的销量,还是我们做出的读者问卷调查来说……”

梁远途就巴拉巴拉解释道,很好的控制了情绪,没让人发现他的不耐。

“调查很细致,而且各种相关评估也是有理有据”杨一把文档扔回桌面,然后摇头:“但有关放映的方面,不用急于一时。”

326.老古板的另一面

327.出击,出击,来袭第一波,超才气美少女——

327.出击,出击,来袭第一bō,超才气美少女

“为什么?”梁远途下意识就质疑起来,旁边罗戈抬眼打量了他两眼,这个准职场新人才悻悻挤出一句:“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然后很是不甘心降低了一个声调,继续问道:“这个策划方案,是我们市场组一个多月的心血从动画第一集开始制作的时候,我们的营销案就已经同步启动了,而且对于各个电视台的档期,我们也是有过沟通的。现在忽然更改计划,我怕……”

参加这个会议的,清一水是新组建的动漫部市场组员工。对于这份计划,他们都倾注了几乎全部的心血,就等着动画上映后,能够取得让人瞩目的成绩。虽然那时候最大的可能,是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制作人员身上,但既然入职了销售这个行当,名望就不是他们所关心的了,业绩才是他们更为关心的东西。

而业绩的好坏,当然是需要用市场来检验的,也就是动画上映后的收视率。

这时候听到杨一一言而决,几乎是腰斩了他们这个计划,不少人眼中就流l-出失望的神s-,更有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纷纷把目光都集中到了罗戈身上,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

“你们是做市场的员工?”杨一的口气很是纳闷,这样的口wěn也成功jī起了一群人对他的仇恨:“有些东西,即便是没有实际经历过,学校里面总也该教过的吧?”

罗戈苦笑着摇了摇头,明白这小子既是在敲打这票人,也是留给自己出面唱红脸的机会。两人有过sī下的交流,在大的战略方向,市场计划,还有技术领导方面,都要由杨一为主;剩下诸如人事,财务,内部行政管理方面,则是罗戈负责。

但也不必要做的如此绝对嘛胖子心下叹了口气,还是出面笑道:“行了,小一,你就给大家解释一下,你是怎么打算的。”

然后对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众人笑道:“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我身边这位就是阳一文化的董事之一,他的意见等同于我的意见。”

哪里是他疏忽了,明明是重生男进了会议室后,就直接进入正题,根本没给胖子介绍他给众人认识的机会。

一票人的下意识反应,就是面面相觑,这么个小孩子,居然是这个企业的董事?他们听得可是明明白白,是董事,而不是董事儿子、董事助理之类。而且罗戈这种力tǐng的态度,也让人一时之间都不知所措起来。

好在杨一也没故意摆架子,直接开口:“如果从利润角度出发,我们的动画当然应该尽快上映,而且要铺天盖地地造势,拉动最多的潜在观众。但是不知道你们听说过一个词没有——饥饿营销,这应该不是什么新鲜东西吧?”

出乎杨一的预料,在场的七八人里面,居然有大半疑hu-着摇了摇头,还有不自觉就瞪大了眼睛看过来的。

杨一也是有些瞠目结舌,这个销售策略,在后世各种行业都被广泛应用的手段,现在居然还有人没有听说过?不说那些名牌汽车的新款上市,不说捂盘惜售的房地产开发商,单单是一个大苹果,那种发布会——上市日期公布——等待——上市新闻报道——通宵排队——正式开卖——全线缺货——黄牛涨价……这前后连贯的人为c-o作中,饥饿营销可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但偏偏就是有消费者买账。

他知道后世中的很多营销手法,现在的销售人员连听都没有听过,但是饥饿营销总该不在此列才对。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他还是有些过于一厢情愿了,难怪他说出不急于放映后,这些人会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是这样的,我在这里给你们分析一下。”杨一虽然不需要这些人表忠心,也打定主意把市场这一块交给罗戈打理,但是在意图没有阐明,没有给这些人合理的解释,怕是在方案的具体实施中,也会受到来自内部的抵触。

而且也算是个公司内部的培训专场好了,有些先进的销售方法,自己人掌握了,而其他人没有,这就是绝大的优势所在。

“饥饿营销你们有的听说过,有的还没有形成具体的概念。粗略点儿说呢,就是销售方通过主动调节商品供应,来影响刺jī消费者的消费y-望,达到获取更高利润的办法。这些随便说一些你们应该都知道的,唯一欠缺的,就是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吗?”

一屋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答应,但是心里面却都是点头的,就算是没听说过饥饿营销这个名词的人,在杨一稍作解释后,也明白了这个孩子董事想要采用的手段。

“第一,是前提能够采用这种手段所必须的前提,是消费者们有心理共鸣而《云荒》系列的两部漫画,都是卖座的作品,被称为中国漫画的希望之光,匹配这个东方传奇之地的神奇作品,所以就我们动画的潜在消费者——孩子和青少年们,都是很期待这一部作品的。”

有些人开始了思考,剩下的则打算继续观察观察,看上去这个小孩子,还真是有几把刷子的架势

可明明一个小孩,他是从哪里接触的这些东西?商业世家么?

“在有了这个最基本的前提后,我们再考虑一下宣传造势的问题,这些在计划书上面都有考虑,但是还不够电视、电台、报纸、杂志、网络……乃至各种户外譬如街头电子牌,公交车,电梯,都是我们可以大做文章的地方。”

杨一并不担心消费者们的反弹心理,现在还是一个“羊羊羊,恒源祥”连播三遍,可人们却能看的津津有味的年代,那些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只能引发大众更为强烈的好奇心。

“还有明星代言,专家和青少年教育方面权威的访谈,与此同时我们公司内部的口径统一,绝不泄l-口风等等做法……”

这些话,不少人听了倒是深以为然,有些时候一层窗户纸也坚如铁牢,如果没有人帮着捅破,身在局中的人是怎么都看不到另一边的情况的。

看到有不少人,已经摘掉了有s-眼镜,开始细心思考起自己的话,杨一就点点头:“再然后就是审时度势,准确把握好消费者y-/望达到峰值的时间,并不一定要多么­精­准,只求最开始蓄积起来的消费冲动没有明显降低就行而且我们的动画,相比于其他明码实价的商品,还有一个更大的优势,那就是不用消费者进行金钱方面的直接支出,从这一点来看,只要他们有时间,就一定会收看我们的动画,最起码也会尝试着看一个开头,以此满足自己蓄积了很久的强烈好奇心。”

这些都是市场组的人,能够想到,但又没有充分考虑的问题,而且还是结合了饥饿营销法的预期分析。但是没有想到,却不代表他们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所在,杨一只要做好了引路人的工作,剩下的东西,要是再想不明白,那就只能证明罗戈看错人了。

慢慢的,会议室里面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很多人脑中灵光一现后,也大着胆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而在得到了杨一和罗戈的肯定后,他们的工作热情就更加高涨了。

会议持续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因为之前的计划,有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都是为马上放映所作的准备。现在既然集体通过了押后的打断,肯定有很多枝节需要修改一番。

……

一个礼拜后,最先掀起《云荒》动画版消息的动作,不是各种广告,而是苏晚的一次电视访谈。

这是罗戈的强烈要求,在他看来,总归都是你们小两口的事情,那么让苏晚上阵也是理所当然。小丫头又不是传统文学作家,作为商业漫画的作者,尤其是女作者,还是很青年少的美*女,保持一定曝光度相当必要。

“西子热线”的女主持,是在越州电视台做了7年的孙红,当然,人家在栏目中的艺名可不叫这个,要不少不了会被人诟病一番。

孙西子,听起来像是孙猴子,但美丽一旦上了档次,人们就总是会把与之相关的东西,往更好的方面想。

现在的孙红孙西子就是这样,最新一期的西子热线改在了六点半的黄金档期,这时候大多数的普通人家正在吃晚饭,收视的小黄金时段。

而以往都是固定背景的直播间,也被换成了后世那种访谈类节目的布置,孙西子坐在当中沙发上,她的对面,是另外三个让人瞪大了眼睛的组合。

苏晚。

杨一和罗戈废了老大的嘴皮子功夫,这才请出山的廖向斋。

老人现在虽然是阳一文化动漫部的顾问,还拿着杨一开出来的特别津贴,但一说到要上电视,廖向斋就死活不同意:“这怎么行,这不成事啊以前老厂长他们都是作品获奖了才能l-个脸,我这东西还没出来,人倒是先得瑟上了?不行不行,不行的……”

不过说道水磨工夫,老人又那是杨一和罗戈的对手,在描述了一通这样做对华夏动画的意义后,又给他打下了无数的包票,终于是把廖向斋哄进了越州电视台的直播间里。

还有一个,是罗戈的小蜜薇安,好吧,人家的正式职务名是“阳一文化总裁总助理,秘书处主任”,说出去吓死一票人。

“你好,很早就听说过你了,苏晚小姐呃,说起来我也tǐng喜欢你的漫画的,要不,还是和我平时sī底下一样,叫你零天使好不好?”

孙西子虽然是越州台的老人,可今年也就28刚进29的年纪,不能算是f-女。而且她的声线天生的活泼动听,带着些爽朗的味道。

“嗯。”苏晚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摄像头的考验,从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茫然无感,虽然只有一个字的区别,但心态的差距却早已是不可以道里计。

孙西子就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还真是和传言里的一样呢,美*女漫画家苏晚,其实是一个冰山小面瘫。”

梅湾街巷口的小卖部里,正在小煤炉上架锅炒菜的店老板,无意中回头瞄了一眼电视,立刻就愣住了:“咦,苏家的丫头又上电视了”

正在感慨着,店面里忽然窜进来几个人,xiōng前挎着相机,身后背着大包,一进来就嚷嚷开了:“老板,老板来三瓶矿泉水谢谢,麻烦快一点儿。”

身边还有人不停地用手扇着风:“这天气邪m-n了,又闷又不下雨,渴死了”

看起来是到越州旅游的游客,逛完了秀湖,就顺着老巷子漫无目的窜到了这里。

那边老板连忙把风m-n关小,跑过去给人拿水,等在m-n口的一位年轻游客,视线却定格在了电视屏幕上:“哎,哎星星,你看,是苏晚,是苏晚哎”

“那个苏晚啊?我只听说过苏三,没听过苏……哎,等等,就是那个画《云荒》的苏晚?”

最开始叫出来的人还没来的及肯定,听见了他们对话的老板,就梗着脖子看过来:“哎?几位也晓得苏家那丫头?”

“怎么不晓得?我们一家四兄妹,全都是她的读者这次有时间旅游,原本也是准备去海南的,后来我妹妹说反正也是出去玩,去人间天堂也是一样,说不定还能在这里碰到苏晚,要个签名什么的”

店老板闻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那你们是来对了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这里?越州啊”最开始发话的背包客疑hu-着看了自己同伴一眼:“哦,您是说这儿啊,我就记得离秀湖不远,刚才在巷子口晃了一眼,是叫梅什么街来着?”

店老板顿时撇撇嘴:“谁问你这个啊,还说是苏家丫头的读者,连她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啊这里就是那丫头住的地方,喏,再往里走,m-n口有梅子树和美人蕉的,就是她们家了”

三四个人闻言,如同被蛇发女妖凝视过的可怜儿,瞬间呆滞在了原地。

直到店老板又接连“喂喂”了三四声,几个人才“哇塞”的惊喜大喊,然后从老板手中抢过水,又扔过去一张五十元的票子,竟然是连找头都不要了,直接就往巷子里面冲去。

老板愕然,然后哭笑不得地把零头找出来,压在了柜台里面,就又回身开始炒菜。

却没忘记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些。

327.出击,出击,来袭第一波,超才气美少女

328.过气老头子也是要好好利用的——

328.过气老头子也是要好好利用的

“能不能说一下你成名后的感受呢?比如以前画漫画肯定是个人爱好的成分居多,而现在就不能这么想了吧?还有,我们都知道漫画作家和传统文学作家,他们的生活状态应该是不一样的,从你的角度出发,现在和以前的差别大吗?”

孙西子的眼睛笑得如同一双月牙儿一样,28、9岁,正是还保留了最后一分青涩,却又不显得过分成熟的年纪。要是还在平时,她这个笑容一定会谋杀无数胶片,但是现在,聚光灯和摄像头的焦点只有一个。

那就是苏晚。

“成名?”苏晚有些疑hu-地张了张嘴,y-言又止的模样,而后在万众期盼下,给来了这么一句:“怎么样算成名?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

明明是弧度很柔滑的ch-n线,而且那张脸怎么都不能用刀削斧凿来形容,但偏偏就是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杨一很早就下意识里对女孩的外貌打过分,平心而论不会超过90,肯定不算顶级美女那一款,被姜喃甩在后面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再配合上她人生经历,所带来的洗练感和漠然的日常表情,就是十足一个气质少女了。

所以现在电视机前的观众,多数都在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又想笑但是又舍不得的那种。而且这小姑娘给人的印象,绝对不是冷y-n高贵,很“作”的那种,而是内心被冰封后的真实反映。

孙西子事先就被告知过,眼前这丫头很不好缠,不是因为刁蛮无理,而是天x-ng如此。再加上她是真的很喜欢看《云荒》,自然也就不以为忤,反倒是呵呵笑着善意y-u导:“就是比如上街的时候,会不会有人把你认出来问你要签名,或者有公司找上m-n请你给他们做广告什么的?”

苏晚认真地想了想,当然,也是没有太多面部变化的,然后才犹豫着摇头又点头:“要签名的有,不过一般我不签的。”

“嗯?为什么?”孙西子背后有些冒汗了,小丫头,在这里你可不能lu-n说话啊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拍拍ρi股走了没事儿,我可是要挨尅的

“字不好看,而且那个签名体我写不来,和外语一样。”苏晚就皱皱眉头。

这话一说出来,电视机前面不知道多少观众都哈哈直笑,原本听过苏晚冷面三无之名的青少年读者,也是瞪大了眼睛乐不可支。

罗戈在电视机面前捂住了眼睛,同样不忍再看的还有杨一,这自由发挥的,也太过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然呆的逆袭?

孙西子倒是长舒了口气,她就怕苏晚曝出什么读者要求太多了,很难缠啊之类的“盝儿”言论。至于现在这种无关痛痒的个人小瑕疵,反而会让她更容易为人接受。

“和外语一样?”美女主持准确地捕捉到了苏晚话里的细节,而且一开始栏目编导也强调了,尽量展示一个更加真实的苏晚,而不是让她被神化,于是眼睛一转:“这么说的话,看起来我们的小晚对于外语学科……”

“华夏人,­干­吗要学外语。”理所当然地反问,一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外语”的样子。

“这么说,你的外语成绩……”

苏晚倒是越来越进入了状态,或者说,她是根本不怕自报家丑的,小姑娘脑袋里面没有虚荣的概念:“很差,不止外语,其他也差,所以才退学学画。”

在苏晚自己来说,她是压根不在乎这些东西曝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成绩不好就是不好。这有什么需要去掩饰的?她只关心自己所关心的,在意自己内心真正在意的。

而从观众的角度出发,他们的感受,则是这个丫头真是太真实了。大家都见惯了屏幕上千篇一律的高大全伟光正,听多了积极向上的口号式宣言,对那些东西不感冒,甚至是多有厌恶。现在猛地冒出来这么一个人,称自己写字不好看,学习差,这样的真实感,就如同一个活生生的邻家小妹一样。

嗯,可能这个邻家妹子冷了点。

“这样啊,那你是不是这么认为:现在国内的教育,过于僵化死板,不利于那些‘偏科’或者说是‘专科’型人才的成长?”

苏晚摇头,这个问题在来之前,罗戈和杨一就是一再交代过的,不问也就罢了,要是真的问了,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想法随便说。

不过她也不打算按照两人教给她的套路来,因为女孩在这个问题上,实在是没有半分兴趣:“我不知道,我也不懂那些。”

孙西子明白,现在约莫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女孩的底线,也就明智地打住不谈:“那我们就来聊一聊即将上映的动画《云荒》吧,这部动画片据说完全忠于你的原作,几乎就是一部彩s-版的,人物和角s-活过来的《云荒》是吗?”

“嗯,动画脚本改编,我参加了。”苏晚点点头,虽然是在聚光灯下,但她说话时力求简短的习惯还是没有改掉。于是在外人听起来,难免就有种怪怪的错觉。

就像是……就像个机器人一样,是程式化的声音在回答提问。

“哦,原来你也参加了动画片的制作啊,能不能给大家透l-一下,这部动画片在你看来怎么样,会不会比漫画更为­精­彩呢?毕竟是有声光效果的嘛你看过之后有什么感想呢?”

“感想?我还没看。而且杨一说了不能透l-细节。”苏晚摇摇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旁边薇安已经瞪大了眼睛,回过神后,又赶紧把惊讶的表情藏起来,心里面已经无语了——这丫头还真是……想了半天,总裁助理觉得不能用傻来形容未来的老板太太,而且这丫头也并不是毫无心机,那她这么说纯粹是没想太多的条件反sh-?还是故意为之?

一身主持人小西服的孙西子也愣了:“Yangyi?Yangyi是谁?”

苏晚愣了愣,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随后就怎么都不说话了,但这么僵持着更是不好,转了个念头后,她才蹙了蹙好看的眉m-o:“就是漫画的作者,《云荒》上面不是已经标明了吗,漫画都是合作的。”

孙西子心中一动,事实上《云荒》系列漫画,还有一个隐藏在背后的作者的消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但到目前为止,除了苏晚本人以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人能接触到这个神秘的作者“壹”,现在好不容易苏晚开了口,她自然是要把话题往这上面引。

“原来是《云荒》的作者啊,你们的合作,究竟是大家一起构思,一起作画呢?还是彼此分工明确,所有的创意和构思都是他负责,你只负责绘画部分?”

“对不起,孙小姐,这个问题,到目前为止还是我们阳一文化不对外公开的资料。”薇安是­干­什么的,就是过来帮着扎场子的。直播间里三个,苏晚太小而且有时候根本不在意形象问题,而廖向斋纯粹是阳一文化的顾问,出了事情他也不好多话。这里面再搭配一个薇安,那就是万无一失了。

“嗯?不能说啊,看来贵公司是吧这个神秘的漫画编剧,当成了高度机密在保护啊。”

薇安笑着摇摇头:“也不能说是高度机密,最主要是作者本人不愿意公开相关信息。”

“好吧。”孙西子虽然理解地笑了笑,但到底心有不甘,就追问了最后一句:“那我能不能,问些有关这位作者其他方面的东西,譬如他和苏晚小姐是怎么认识的,两个人又是如何想起来要合作一部漫画?现在《云荒》取得了如此大的成功,在相关利益分配上……”

“一直认识,他说画的。”这次薇安还没来得及答应,旁边苏晚就一反常态地抢答道:“不用分配,和他。”

这一刻,电视机前面不知道有多少少男,恍惚间听到xiōng口传来的碎裂声,那一颗颗玻璃心哟,被苏晚这句似是而非的话打击到体无完肤。

姜建漠家,市委书记因为是阳一文化的节目,所以也就特意多看了几眼,却不料正看到八卦的高ch-o部分,屏幕却是一闪,变成了其他频道。

“喃……”姜建漠似有所悟地转首,本打算从女儿脸上分辨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无比自然的面孔:“还好还好,刚刚看的差点就忘记时间了今天可是天龙八部的大结局呢。”

至于姜喃是不是真的为了收看TVB港片,这才决然换台,那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而杨一家中,杨敏正抱着一袋锅巴嚼得开心,她很喜欢这些酥酥脆脆的零嘴,现在儿子能挣钱了,杨敏也愈发没了节制。此刻看到电视里面的场面,一边嘣咔嘣咔,一边没忘了冲儿子挤眉n-ng眼:“哎,这小丫头tǐng不错的,现在就要和你不分家了哟。”

杨一默默进了厨房,点火,坐油,煎起了芋头。但凡在这种话题上,只要自己搭了话,老妈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所以一听这老妈子开始八卦起来,他就赶紧躲得远远的。

“小晚的意思是这样的,她和‘壹’之间之所以不需要分配,是因为一开始就在合约上面写好了,大家对于方案没有异议,所以孙小姐担心的那些问题,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历经百战的薇安,见多识广的薇安,眼下也有些招架不住的感觉。她现在觉得苏晚这丫头,完全就是电视台派出来的卧底嘛,和这个美女主持一唱一和好不默契。要是她们再来这么两下,怕是自己就完不成老板情人交代的任务了。

不过孙西子也是上面打过招呼的,自然不会把事情n-ng得无法收拾。现在听到薇安这么说,就也“哦哦,原来是这样啊”,给了彼此一个台阶。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女主持点点头,终于是想起来本期节目的最大目的:“苏晚小姐的事情,我可是帮电视机前的观众们发掘出来不少哟,如果还有感兴趣的观众呢,那就要自己想办法了。至于今天剩下的时间,我要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老人,也是魔都美影厂的生产技术部的主任,廖向斋廖老师”

“廖老师您好,很感谢您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其实孙西子对于上美影的那些老一辈,也没有太深的印象。现在之所以恭敬有加,一是镜头前的需要,二来在廖向斋到场的时候,台长方君子还专m-n过来打了个招呼,看上去,这两人也是交情不浅的。

“大家好,我是廖向斋。”老人笑了笑,虽然这辈子还没有上过电视,但毕竟老一辈动画电影人的气度都摆在那里,自然有让人心折的地方:“不过我先要更正孙小姐的一个错误,现在我已经退休了,不是美影厂生产技术部的主任。”

孙西子“哦”了一声,显然对这个问题不怎么感兴趣,不过倒是可以很好地转折到下一个提问上:“那既然您已经退休了,怎么又成为了阳一文化的动画技术部顾问呢?”

“诚意”廖向斋想起杨一的软磨硬泡,不由得在嘴角泛起些许无奈的笑容:“最开始吧,本来是阳一文化方面到我们厂子参观,然后在看到了今年的制作任务时,抛出一通国产动画已经没落了,上美影动画人不行了的言论。人家本来是准备合作的嘛,结果一看,好家伙,你就这个水平啊,那当然是不­干­了。当时就把我们厂长给吓到了,这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在国家扶持计划外的第一笔投资,我们厂上上下下当然看得很重”

原本对廖向斋啰啰嗦嗦一大通心怀不满,大叫我们要看美*女漫画家的观众,这会儿也渐渐安静下来。

“所以当时人家表明了看不上之后,我们厂长也是急眼了,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又都叫了回去,任务安排到个人,后来拿出来的东西,才获得了阳一文化的肯定。”

孙西子就笑了:“那这么说,你们算不算不打不相识?”

廖向斋也不禁莞尔:“这么形容……倒也不算错,而且,阳一文化方面在看到了我们美影厂的实力后,当即就决定了开展合作,这种魄力,和复兴国产动画的决心,才是我们上美影人最深受感触的地方。”

“原来如此,那就这部即将推出的《云荒》来说,您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者您给我们讲讲制作过程中的huā絮也可以啊。”

原本在观众们的固有印象中,到了这个时候,一般来说就是当事人给自己贴点儿金,说上几句好话,然后表达自己再接再厉的决心之类。

而且现在发言的,还是一个老人。

老人么,不就是说起话来四平八稳?

但出乎大多数人意料的是,在听到孙西子的问题后,廖向斋居然是点头,语气铿锵有力:“这是一部好动画,一部不下于上美影辉煌时代《大闹天宫》和《小蝌蚪找妈妈》的动画,是可以走出国m-n,和现在很流行的岛国动画片一较高下的动画。”

看到这里,不少原本兴趣缺缺,只是拗不过子女的成年观众们,也是不自觉地抬眼看向屏幕。

这老头儿,还真敢说。

328.过气老头子也是要好好利用的

329.设计——

329.设计

此刻,电视机前的观众大致可以分为两个群体,主动收看的人大多是《云荒》的读者,所以对于阳一文化放出来的风声,自然是大感兴趣;而另外的那些人多半是被子女们绑架,有一搭没一搭权当是消遣罢了。

但是廖向斋刚刚的宣言,不啻于在最微妙的时间抛出了一颗炸弹,把那些原本兴趣缺缺的人,炸得人仰马翻,注意力不自觉就集中到了电视画面上。

这些从三十出头,到年近知天命的父母们,本身就是看着《大闹天宫》和《小蝌蚪找妈妈》这些上美影老片长大,有些人生中美好的东西,即便是时间也无法消磨。比如生日那天爸爸送的木头小手枪,又或者运动会上下了好大决心才买来的橘子汁,亦或者在小人书摊上,huā上五分零huā钱就忘记了回家吃饭的小人书……

难忘的东西太多太多,但这里面,一定少不了那些年我们一起看过的动画片。

《大闹天宫》,《半夜jī叫》,《小蝌蚪找妈妈》,《牧笛》,《三m-o流l-ng记》,《没头脑和不高兴》,……那个时候的一台电视机,是普通家庭既不可望又不可及的家什,要是哪一天在有钱的同学家,或者电影院看到这些片子,第二天保管就是小伙伴里的中心人物。

所以在听到了廖向斋如此笃定的宣言后,很多观众原本的漫不经心也都收了起来,纷纷竖起了耳朵。

“咦?看起来廖老师对于这部动画可是信心十足啊。”孙西子这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在笑着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您之所以这么笃定,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能给观众们透l-一下吗?是阳一文化的投入力度,还是有什么制作方面的新技术……”

“新技术倒是没有,有的老东西现在的动画人都吃不透,还谈什么新技术。”廖向斋摇摇头,也是个有口无心的人:“要说起阳一文化的投入,那倒确实是相当大。当然,这也是理所应当嘛有了投入不一定就会有相应的产出;但是要想有好收成,不下功夫可是不行的这个道理当然不公平,但却又是不可逆转的。”

“嗯,相信看到这里,大家一定对这部大投入大制作的动画充满了好奇吧,那么请看大屏幕”

孙西子做了一个手势,于是演播现场的背投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动画片段的剪辑。画面­精­致到了极点,就连氤氲的烟霞和随风而动的桃huāhuā蕊,也纤毫毕现地呈现在观众们眼前。

“好,卡”女主持不失时机地叫停,然后画面定格在一个瞬间。

“那么我在这里,要先给大家透l-一点儿小秘密,就是刚刚的这些动画片段,里面只有一部分是属于即将制作完成的动画,而另一些,则是很早就已经面世过的。”

画面再次变动,显示出的,还是去年在人民广场上的元旦书展活动。场面已经超出热烈的范畴,可以称之为火爆了,到处是人头攒动的景象,让人为之咋舌。而那些热情的粉丝和读者们的目光汇聚处,同样也是一块电子屏,上面是似曾相识的画面。

“大家看到了,现在画面上显示的,就是去年阳一文化在元旦书展期间,委托岛国一家赫赫有名的动画制作厂商制作的宣传CG。但是当我们截取了那个CG中的一些片段,夹杂在阳一文化自主研发制作的动画中时,却发现两者几乎没有差别。”

去年书展时,那个动画CG的播出,也是在业内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的,在书展结束后找上m-n来的代理片商又何止一家,只不过最后都是失望而归。现在有些相关人士收看了此刻正在播出的节目,难免又开始在心中酝酿起了一些东西。

“在这里我要打断一下。”孙西子正滔滔不绝介绍着,却被廖向斋chā了话头进来:“小姑娘你说的有一点不对那就是两者还是有区别的,我们这一部动画在画面帧数上更高,制作更为­精­细。”

这话换了阳一文化里其他人来说,观众们自然是不买账的,但廖向斋是上美影的人,又是这一行的老前辈。而且更重要的,是导播又切换了另一种播放方式——不在把两个片子里的画面打散打lu-n播放,而是把屏幕切成了两个部分,两个动画CG同时被展示出来。

再加上每一个有显著区别的画面,都要停顿并表明出来,于是观众们很轻松就体会到了两部片子的高下。

“哇,好bāng好bāng,你看左边,我们动画片里的武器更漂亮啊”一户人家里的双胞胎哥哥正兴奋地指手画脚,父母敲了好几次筷子,也没能拉回他的注意力。

倒是他的弟弟很是不屑地“嘁”了一声:“那不叫武器,那个要叫法宝书里面就是这么写的。”

“看来阳一文化在这一部动画上面,的确是huā了很多心思啊”孙西子不失时机地轻拍一记马屁,这一次节目的目的,就是为了阳一文化造势,这位美女主持自然也是深明其意的。

“如果不这样,又谈何振兴国产动画?”廖向斋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这也是我们上美影这些老骨头答应了阳一文化邀请的原因他们很用心,很有诚意,而且让我们看到了国产动画复兴的希望如果不是这样,我怕我那些老同事们,也没几个愿意跑到越州来穷折腾。”

孙西子的表情也随之变得更为诚恳,甚至还予人两份动情的感觉:“廖老师刚刚说得很好,不管我们做什么事情,唯有投入了感情和真心,才能做的完美。或者即便是不怎么完美,但也要通过自己的热诚心意,让更多的人知道、理解。我们总说国产动画如何如何,看着外来的圣斗士和变形金刚变成自家孩子的伙伴,但又有谁能真正沉下心想一想,造成现在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这就是你那个学生捣鼓出来的?”饭桌上,翟筠芳正兴致勃勃地盯着电视。

季棠郸很是不以为然地哼了哼,又给自己老伴儿夹了一筷子­嫩­笋:“快吃饭吃饭,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有什么好说的。”

“小孩子?”季家老太太低下头,用戏谑的表情从眼镜框上面看向季棠郸:“你以前不是小孩子过来的?你小时候就没玩儿过玩具,看过小人书?”

“嘁,我那时候饭都吃不饱,哪有心思关心这个”犟脾气的老头子还在强词夺理。

“哦,你自己没看过,所以也不许现在的孩子有一个快乐的童年是吧?”翟筠芳一句话,把老伴儿噎得无话可说:“都要像你那样,小小年纪就天天为填饱肚子发愁才好什么玩具,什么快乐的童年,那都是­精­神鸦片。”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季棠郸大怒,想要反驳,却发现这个该死的老太婆压根就不理会他的辩驳,而是兴致勃勃把电视音量调大了点,还在自言自语:“这小家伙tǐng不错的,­干­什么都要从娃娃抓起嘛,培养对传统文化的兴趣爱好,这不就是最好的办法?”

老头儿不做声了,他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好吧,话题回到这部动画上来。我这里还有个问题,据说阳一文化制作这部动画的初衷,是为了……为了宣扬普及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这一点我有些不能理解,只不过是个动画片而已,需要上升到这种高度吗?”

孙西子终于把问题引到了先前布置好的方向上。

苏晚照例是不管这种问题的,虽然这个问题由原作者来解释才是最为合适的。

薇安和廖向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在前者的谦让中,老人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最开始他们在提出来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嗤之以鼻,但也没有当成是需要严肃思考的东西来对待。”

“那然后呢?”孙西子用恰到好处的好奇口wěn追问。

“然后他们就给我阐述了一下,有关这部动画,甚至是原版漫画的出版用意。我想了想,还真是他们说的一样试想,一个从小看着圣斗士机器猫变形金刚猫和老鼠长大的孩子,和另外一个从小看着云荒,看着那些机关术,那些诸子百家,那些山海经志怪的孩子,谁会对我们国家的传统文化更感兴趣一些?”

“但这些都是动画啊?”

“是动画,但又有谁规定了,动画片就只能由娱乐功能,而不能蕴含教育意义?谁规定了在动画片里面加入传统元素,就一定会被改头换面,关键还是看我们怎么来做动画,怎么样引导。寓教于乐,是现在被反复提及的一个词汇,但当有人真的开始这么做的时候,却又被怀疑,我很悲哀”

老头儿也jī动了,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连比划起来。

孙西子的台词,自然也是事先编导好的,看目的已经达到,就不再纠缠于此,稍微总结了一下后,话头一转:“廖老师刚刚说的这些,我想,的确应该引发大家的思考了我们现在成天叫嚷,要寓教于乐,要让未成年人接触的东西有教育意义,但首先这个东西必须要具备足够的吸引力当然,这个话题要是继续发掘,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完的了,所以我们先不谈……”

“我现在唯一好奇的是,刚刚在廖老师的谈话中,您所说的‘他们’,连续出现了两次看来是对您很有影响力的人,那能不能告诉观众,这个‘他们’,到底是哪位,或者哪几位高人呢?”

嗯?

老人一愣,这不在预先说好的程序里啊

这个表情被摄像师准确捕捉到,然后传到了千家万户的屏幕上。

还真有什么隐情啊?这个八卦就有意思了。

329.设计

330.哎哟喂——

330.哎哟喂

电视台请人做节目,就一定会按照预先排练好的剧本演出吗?

答案是不一定虽然大多数的预定是有效的,而且初次合作的两方,也少不了对合同都有自己的要求。但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合同也是由人来签订的。

连­精­密的电脑程序都有数据溢出,或者后m-n漏d-ng,那么在合约上人为的遗忘,甚至是主动留点儿小陷阱,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反正方君子这个名字,在这一刻,和此人的行为是毫无关联的——适时从廖向斋身上下手,有限度地暴l-一下阳一文化的内幕,这是他交给孙西子的任务。当然,没有自己出面说明,而是对编导很隐晦地提了一下,于是编导也很隐晦地对孙西子暗示了一下。

就连罗戈,也没想到方君子会采用这种小伎俩,当他看到电视上面廖向斋愣愣的表情后,倒是没有发怒跳脚,而是哭笑不得。

很明显,他们被人小小地耍了一把,但不得不承认,越州台sī下搞出的这个小动作,无疑能够起到调动观众好奇心,提高收视率的作用。就算是对阳一文化而言,也能引发更多的关注,绝对不算是被yīn到了。

这个事件中,唯一可能感觉到郁闷的,应该只有一个人,杨一。至于他的郁闷会不会转化为恼羞成怒,那就要看廖向斋在接下来的访谈中如何应对了。

“他们啊?就是罗总和小杨他们啊。”老头儿果然是搞了一辈子技术的,对于这种事先没有说明,却又不列入节目合约的事项,哪里会有防备?现在听到孙西子问起来了,也就毫不遮掩地回答。

“罗总我们知道,就是阳一文化的总裁罗戈对吗?”孙西子巧笑倩兮,估计这次的节目播出后,自己在台里的地位也会再涨高些。她知道罗戈其人,但是那个小杨,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作为访谈类节目的主播,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新闻价值。

“是啊,就是罗戈罗总,他对国产动画的信心和倾注,我是很感jī的。”

女主播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她现在面对镜头,阳一文化的三人组只能看到她的侧脸,自然不清楚孙西子是何种表情。但对于正在收看节目的观众来说,主持人这种玩味兼偷jī狐狸一样的得意窃笑,却立刻引发了他们的兴趣。

“那那个小杨呢,看起来好像在这个项目里面,也很有话语权,廖老师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他。”有八卦才有买点,虽然眼下这种小包袱抖出去,肯定不及人咬狗之类的爆料招眼球,但怎么也能n-ng出点儿小高/ch-o的。

“哦,这个小家伙啊,也是阳一文化……”廖向斋说到这里却卡了壳,他还真不知道,杨一在阳一文化里面是个什么地位。虽然很多事情这小家伙都能一言而决,可“常理”和“按道理来说”告诉他,杨一多半应该只是个传声筒一样的存在,可能他背后的长辈有心锻炼他,但也就仅此而已。

不过为了不说错话,他还是看了看薇安,希望这个罗戈的身边人能帮他解释一下。

“哦,廖老师所说的这位先生,也是我们阳一文化的决策层之一,不过这个事情涉及到公司管理层的问题,具体我不便多说。”以年纪来论,薇安做廖向斋的孙女也不为过,可是说起这种很是隐晦的勾心斗角,她却能给后者当老师了。压根没有写进节目合约的东西,她又怎么会泄l-分毫?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齐齐叹气,表达了对办公室丽人的不满。刚才廖向斋的用词,可是“小家伙”无疑,而并非对罗戈那样,用的是“罗总”那种正式称谓。

“章导,我都说了不该让那个女的跟来有她在,小孙别想挖出劲爆的东西”

导播室里,这个节目的栏目总监无奈摆摆手:“说这些有什么用,那女的摆明就是跟来,怕那一老一小说错话的。要不然人家能同意搞这个节目?”

“什么嘛,还不是他们主动找上来的,为了那个什么动画造势罢了。我们才是有主动权的一边。”这人是栏目总监的亲信,说起话来也就随意很多。

不过这一次,他等来的却是自家上司不耐烦的呵斥:“你懂什么,不是说人家主动找上来就被动就算台长不答应,文广局上头也会发话,还不如自己主动点。再说你看看收视率,平时我们的收视率是多少,今天到现在为止又是好多?”

而在直播间里,孙西子不大不小碰了个钉子,却也不气馁。薇安跟过来是­干­什么的,她自然一清二楚,说不定比两个当事人都要明白许多。此刻在总助理那边儿掏不出有用的消息后,就笑着转向苏晚。

“那个,小晚,我这么叫你可以吧?”在苏晚淡淡点头后,她立刻就笑容可掬地直盯着女孩:“听说你不单单是阳一出版旗下的签约作家,而且还有一个漫画工作室,也是挂名在阳一文化下面的。按道理讲,你也算是内部人员而并非单纯的合作关系,那么你知不知道你们公司里的这个小杨?”

两个白骨­精­算是斗上了,一个有心要把这个问题淡化,另一个为了收视率和自己的位置,非要深入挖掘。

不过孙西子算得很准,阳一文化是个开放x-ng的文化公司,又不是什么机密x-ng企业,要是薇安一再阻止这个话题,反倒让人在好奇之余,也少不了疑问重重——怎么你一个搞文化的,公司架构还遮遮掩掩?这里面有猫腻么?

“知道。”苏晚就简单­干­脆许多,如果说在阳一文化里面,有谁可以不用看罗戈和薇安的脸s-,那么除了杨一之外,就只有苏晚了。女孩现在的名气是杨一给予的,而并非其他任何人。而且罗戈也有心,把苏晚打造成阳一文化的代言人,这么好的形象摆在这里,要是不好好利用起来,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你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一下,他到底是谁,又在这部动画的制作过程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以至于连廖老师都一直挂在嘴边?”

“阳一文化都归他管,是我的……朋友。”孙西子的邪恶目的终归是要失败的,苏晚虽然不怕爆料,但显然这个女孩的思维方式和普其他人不一样。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是对一个幕后神秘人物的深入挖掘,但苏晚却是想起什么说什么。

有些驴ch-n不对马嘴的味道,孙西子也是哭笑不得,但显然一般的y-u导式问话,对苏晚是不起作用的。

但是,这小女生说是她朋友的时候,怎么看都是有些……这种表情应该是在羞涩吧?苏晚的面部肌r-u中,记忆的全都是冷线条,就连这些微的不好意思,也实在让人难以分辨。

“管阳一文化?这个概念就很大了,他是怎么管的呢?还有你说他是你的朋友,很好的朋友吗?”到了这个当口,孙西子也­干­脆扔掉了剧本稿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总之能爆料一下人气美*女漫画姬的隐sī,也算是提高收视率的一个好办法。

“不知道怎么管,我没管过。”苏晚蹙眉,但是她的回答却让收看节目的观众们笑喷了,这不是在调戏孙西子么?一边调戏美女主播,一边面无表情一本正经……这丫头,我喜欢

“朋友的话,算是男朋友吧。”苏晚前一个回答还有些冰冷和不确定,但在第二个问题上,却是没了先前的犹豫,直接来了个无比劲爆的爆料。

姜家,正坐在电视机前,抱着根香蕉有一口每一口轻咬的姜喃,瞬间把手中的水果捏成了稀泥巴。旁边打扫屋子的黄婶也时不时瞄一眼电视,不过她并不认识苏晚,只是在不经意中发现,怎么一向语笑嫣然的姜家千金忽然就yīn沉了脸s。

这还真是她来了市委大院后,破天荒的头一遭呢。

而电视机前的观众们,他们所受到的冲击可不比姜喃少半点儿,有的大妈一脸诧异的表情盯着自己老公,嘴巴张开都忘记了闭上,l-出刚刚送进去的食物:“现在的孩子……这些孩子……这都……”那模样,仿佛是听到尼姑庵里的师太宣布自己要嫁给非洲黑叔叔一样。

也有暗恋苏晚的男生们,不由自主“啊”了好几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浑然不觉在这个破天荒消息的刺jī下,自己那种黯然的失落模样,早被父母记在了心中。

至于等会儿迎接他们的,是父母旁敲侧击式的提醒,还是声s-俱厉的管教,那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导播间里面,一群人嘴角眼角抽搐个不停,刚刚他们还指望着,自己的美女同事能挖掘出更加劲爆的东西。可现在真的地震了,才发现有的真相,也是他们消受不起的。

这尼玛,现在不少的观众可都是青少年,你一个少男少女偶像人物,还是未成年对吧,居然坦言自己有男朋友了你是闹哪样啊亲,苏晚sama我们给你跪了,漫画姬你不要这么天然呆加冷y-n啊

要是节目播出后,引发了什么负面的社会影响,然后又撩拨几个专家,教育者之类人物跳出来,越州台这一次可就不好下台了。

“别管这个,也不要chā广告,就算要声讨也是对阳一文化,还轮不到我们”别看章总监似乎指挥若定的样子,手心背后的汗,可半点儿不比孙西子要少。

谁知道时候会引发什么样的舆论l-ngch-o呢,现在先把收视率搞上去再说

330.哎哟喂

331.第一波——

331.第一bō

“哎,你去哪儿,不是说今天的稿子都写完了吗?还往屋里跑什么?”杨敏一把揪住儿子的衬衣,嘴ch-n挂着似有似无的玩味笑意。看到自己儿子满脸便秘的表情,这个各s-的中年f-女,忍不住就横了面前这小子一眼。

在电视屏幕上看苏晚,真是觉得小姑娘家说不出的可爱,以前还认为这丫头x-ng子有些冷有些古怪了,这会儿看来,那分明就是对外人的矜持。而且敢在千万人面前,勇于坦诚心有所属,杨敏愈发觉得苏家的小姑娘敢爱敢恨,对自己胃口。

又有气质,又能赚钱,还一心认定自家小子了。一想到这些,杨敏就有几分飘飘然,有几分虚荣,咱杨一也是tǐng有魅力的嘛,表面上不声不响的,sī底下已经“预定”了这么一个儿媳f-,论人物品貌足以压倒百分之九十九自己接触过的丫头片子。

“什么时候也请人家小姑娘来家里吃个饭啊。”杨敏笑眯眯的,这口气俨然就是准婆婆的模样。

“老妈,你脑袋里面成天都琢磨什么东西啊?”

杨一正义凛然地哼了一声,又想往自己房间跑,不料杨敏手上用力,倒是把他拉了一个趔趄:“怎么,觉得自己能赚钱了,就不得了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拿主意了?现在给我听好,你就是再能耐,也还是我儿子……”

“行行,我知道,都知道了行吧,这家里是您当家做主。”现在对上的是自己老妈,杨一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哪怕知道她在借题发挥,也只能乖乖做小伏低。

但对于苏万的表白,杨一心里面却是在感动之余,也有几分无奈。想来看这丫头的表现,那些爆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在答应了上节目之后,就谋划已久的。但杨一又怎么能因为这个事情去责怪她呢,美人恩重。而且讲道理肯定是说不通的,苏晚的思维方式从来就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只不过这个大爆料出来后,难免对会《云荒》及其周边的推广造成一定影响。那些歌星影星们隐藏自己的恋情婚史,未必不是没有道理的,除去这一方面的阻力外,有关苏晚的个人形象,以及体制内主管部m-n可能施加的压力,这些都是可能出现的问题,必须要提前预防。

和杨敏的虚荣得意不同,苏晚家,正在招待女儿读者的苏母,在听到电视银屏上女儿的宣言后,心情却是无比复杂的。

女儿这些话的对象,肯定是对着杨一那孩子说的,这倒也罢了。自己家能有现在的生活,说到底是要感谢杨一的,这是绕不过去的问题,也是苏母不准备刻意回避的问题。但唯一让她不是滋味的一点,是女儿的年纪毕竟只有十六……嗯,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十七了。

十七岁了啊,那也算是姑娘家了,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丫头片子了。

以前苏母在每天忧于生活困境的时候,是没有心思想这些东西的,而且那个时候的苏晚邋遢土气,她也从不帮着收拾打理。在活下去都显得艰难的时候,衣着容貌根本不是母女俩需要考虑的东西。

只是现在,自己冷若冰霜的女儿,在经历了一场华丽的蜕变后,终于是长大了。原来相依为命的母亲,再不是她心里面的唯一,她的脑海中已经住进了另外一个少年的影子。

虽然这些东西,都是早有预料的,担当真的到来的时候,苏母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阿……阿姨”四个背包的年轻游客,进到苏晚家中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梦幻般的表情,其中一个一看就是中毒已深的铁杆粉丝,甚至到现在都还脸s-ch-o红,显见得是jī动不能自己了。

可当他们听到电视里的那个苏晚,在踟蹰了不到0.1秒钟,就毅然决然地承认“男朋友”后,却又是另外一种惊恐的表情。内心的震动不下于十级地震的强度,就好像听到了嫦娥仙子亲口承认自己爱上二师兄一样。

“苏晚她,她……她……?”几个人惊恐之下,也全然忘记了面前这人是苏晚的母亲,就这么直愣愣地想要寻求证实,可“她”了半天,也没“她”出个所以然。

虽然他们不知道苏晚的男朋友到底是谁,但这不妨碍这些人痛心疾首,悲愤y-绝。大抵在多数的苏晚粉丝心中,那个“小杨”肯定就是一头癞蛤蟆无疑了。可就是那只尚未l-面的癞蛤蟆,却一举拐跑了他们心中的女神,这让人情何以堪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

事后在统计的时候,越州台收集的数据显示,在苏晚亲口承认有了“男朋友”的那一刻,收视率的bō动是极为明显的,忽上忽下,就像是一个无序bō动的bō源。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很多电视台的老员工,也只能是咋舌摇头,感慨着第一次看到这种稀奇事。

不过当然,这个爆料所带动的舆论l-ngch-o,就更是出乎了杨一和罗戈的预料。本来只是越州一个地方卫视台的节目,可第二天几乎全国报纸都刊登了相关的消息,离得远的像是东三省又或南方沿海省份,就放到了文体版上面,而长三角的媒体,却都把这则新闻当成了头版或是二版头条,以极为醒目的方式刊登了出来。

甚至连江北邻省的省卫视,直接在第二天上了一档节目,也是座谈的形式,据说嘉宾是金陵国大的两位教授,一个动画专业,一个是青少年心理问题的专家。借着苏晚爆料的这股东风,居然也取得了让人侧目的收视率。

“什么玩意儿?”罗戈接过薇安递过来的晚报,上面有金陵卫视那档节目的选摘——谈“青少年价值观的正确导向”。

“把这东西收起来,别让小一那小子看到了”公司的前台、公关部、总裁秘书办……乃至他自己办公室的电话都快要被打爆,正不堪其扰的罗总,抬眼扫了一下报纸后,很是头痛地摆摆手:“这小两口子,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东西等下小一过来开会,这些负面的都给藏起来,谁暴l-了扣谁的奖金。还有,给金陵卫视发一封交涉函,该怎么说你知道的。”

薇安抿抿嘴翻翻大眼睛珠子,迟疑道:“他总会知道这些消息的,而且我看他也不是那种不理智的人。”

接触的多了,薇安对杨一的感观,也从敬畏叹服慢慢变成了习以为常。虽然是少有的天才少年,但为人处世却老成而熨帖,倒像是自己家里再懂事不过的小弟一样,是以薇安也就不再一口一个杨总,而是在sī下里也以小一称呼了。

“他理智的前提,是事情不涉及苏晚那丫头……算了,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男人的心理你懂么。”罗戈一脸不屑,却引得自家小蜜赏了他老大一个白眼。

……

“嗯,不是说要搞饥饿营销的吗?”市场部一群年轻人,哪怕是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可在上面朝令夕改的情况下,也是泄了三分力气。尤其是以梁远途为首的几个业务骨­干­,心里面多少还是有些疙瘩的。

“现在虽然我们公司的风头很劲,但这都是建立在苏晚的个人人气上。虽然炒作动画的原作者也是营销手段,可是现在看来,却还是偏离了我们原本的路线,必须要把话题重新引回到动画本身,而不是作家的sī生活问题上”

罗戈现在的讲话,也是和杨一讨论后的定下来的策略,虽然现在《云荒》动画的确引发了关注,可是这种关注未必是两人想要的。而且一旦事件脱离了掌控,对苏晚爆料感情的话题矫枉过正,那无疑会对阳一文化的声誉,苏晚个人声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反正现在的舆论风ch-o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顺势而为,改变预定的策略直接开始《云荒》动画版的上映,才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而市场部那些人也不是傻子,能被罗戈看重的,多半是有比较闪光的特质。在仔细分析了当前的情况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形势的把握和利用,自己还是差了几分火候。

……

阳一文化不动则已,一旦发动起来,某些看不见的层面上,亦是bō澜四起。

在一个星期之后,当越州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回到家里面,但凡是被家长允许看一下电视的,却就很是惊讶地发现,不管换到了哪个台,都是《云荒》的消息。廖向斋他们按照杨一的授意,­精­心制作的5个不同版本预告CG,分别投向了国内不同区域。是以虽然电视里面都是《云荒》动画的预告,可偏偏又各不相同,让人看了这个,又错过了那个。

林默默手指头一按,十分熟稔地换到了东南卫视,这是一个专m-n为青少年打造的儿童剧场频道。如果有最新最火爆的动画片上映,那么肯定能在这个频道上面找到。

“咦这傻13盝儿小赤佬节目,怎么连《云荒》的上映消息都没有?连个广告都不播放的”自从跟着父亲来到了越州后,林默默可是如鱼得水,仗着自己经常有去找老爸的机会,她偷偷mōmō溜进苏晚画室的次数,已经不下十个巴掌的次数,每次去了除了腻歪一下苏晚,顺带调戏调戏云野弥,更是积攒了一个笔记本的苏晚签名。

就凭借这些,让她这个半路转进实验中学的chā班生,居然也是h-n得风生水起,隐隐有实验一中初二年级女老大的架势。

所以爆几句南北中h-n杂的粗口,也是林默默越来越习以为常的做派。

不过马上她就知道自己冤枉了人家,在屏幕上的右下角,不是正有提示嘛——每隔四五秒钟,就有一个卡通版的人物头像蹦出来,不停地变着表情搞怪,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敬请期待国产动画大作《云荒》。

331.第一波

332.小试——

332.小试

《云荒》的第一集,上映时间被定死在了六月一日那一天,这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就算动画部市场组的人都是傻子,也不会不清楚这一天的意义所在。

如果说在暑假到来之前,还能有什么动画片上映的好日子,那就只能是非六一莫属。可能大一些的孩子们,已经被无情剥夺了享受这个节日的资格,但是12岁以下的小学生,还是有充分理由提出自己的要求的——在那一天里面。

就连各个小学校里面,在97、98年前后,也开始在六一儿童节放假,渐渐的倒是成了一个约定俗成的假期。

事实上,阳一文化现在的动画片制作根本就是产能不足,不过产能不足,就在营销上面做文章好了。

杨一早就想好了对策,到时候只要第一集播出后,风ch-o云动,他大可以死不要脸地吹嘘什么良心制作,什么力求作品无瑕的借口。反正吹牛不上税,有一万个理由可以解释为什么第二集迟迟不能放送。

世界上好游戏这么多,可在后世,暴雪的死忠们为了等SC2,暗黑三的时候,一再忍受这个h-n蛋游戏公司的跳票。

杨一不敢说阳一动漫在动漫界的地位,能和暴雪在游戏界相比,但他掌握着“国产”这个大杀器。到时候只要保持在水准之上,在让罗戈四处疏通一下,各种补贴,还有政策上面的优惠,不要来的太轻松。

与此同时,因为有《云荒》漫画的火爆销量打底,在动画版即将上映的消息第一次正式公布之后,阳一文化的电话线路几乎就没有空闲的时候。而一些电视台采购部的负责人,在没能第一时间联系阳一文化相关高层后,居然是迂回找上了越州电视台。

方君子前两天还笑得合不拢嘴,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第四天­干­脆是托病没去上班。反正他也就把持一下人事权,行政业务方面,有几个副台长坐镇,倒也不虞会出什么岔子。

不过兄弟台上m-n也就罢了,有几个一直是竞争关系的电视台,基本上都是南方沿海省份的那几个,在一直联系不上阳一文化后,居然也恬着脸找上了方君子,言必称大家本来没有竞争关系,以前都是误会云云。又或者给方君子使劲下y-o,说是一起播出,能有多么大的声势,要把市场蛋糕做大,互惠互利之类。

后来方君子实在是不堪其扰,只好一个电话打到了罗戈的手机上:“哎,小罗,我说你们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大公司,怎么电话线路是家庭式的?这人家求合作都求到我们这里来了”

看起来是在质问,其实这厮心里面别提有多美,他和魔都东方卫视的台长肖抗美,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可偏偏没成想,在西子热线播出的第三天,那边台里的少儿剧场栏目总监就打进来电话,问怎么才能联系《云荒》动画的引进事宜。

方君子接到电话后,很是拿捏了一番,最后那边的栏目总监还得客客气气再三央求:请方台长一定帮忙联系,我们肖台长感jī不尽之类。

挂上了电话,方君子就是大笑三声,回了家还破天荒自斟自饮了三两女儿红。

罗戈接了方君子的电话,也是哭笑不得:“方台长,实话不瞒你说,要是按现在这个情况发展下去,以后你们打进来都困难。动画版的消息一放出去,从早上公司开m-n,到晚上下班,那些读者们的电话就没断过我真的是没想到,也就是把漫画改成动画片上映嘛,怎么会搞出这么大风头。”

这个问题方君子解释不了,或者说这个时代的人都解释不了。

只有重生客杨一才明白,引发这种bō澜的原因到底何在。其实并没有多复杂的东西,只要想一想《七龙珠》,《圣斗士》,《哆啦a梦》等等漫画在国内的读者数量,再看看以一己之力,就能和岛国漫画相抗的《云荒》系列,自然不难理解云荒粉丝们的这种狂热。

后世里,九州在原来的主创分道扬镳之后,却依然有无数痴心人苦苦守候,只为问一句九州今何在。

而现在的云荒,已经隐隐有了后世九州的雏形,这已经超越了单一漫画的影响范畴,而变成了华夏幻想的复古源头。

如果杨一现在就开放云荒世界的构架权,怕是未必还会有后世的九州了。

……

林西回到家里的时候,女儿居然破天荒地做好了饭菜,满满一桌子——虽然买来的凉菜酱r-u居多,但好歹也是她一片心意,老父亲就格外欣慰地点点头。

然而还没等他表扬的话说出口,从厨房蹦出来的林默默,就嗲着声音抱住了林西的胳膊:“老爸,等会儿给我看看电视呗。”

林西的脸s-瞬间就沉了下来,可是看着这一桌的饭菜,又实在不好发作,只能假装严肃地摆摆手:“怎么,周末刚过了两天,这就憋不住了?”

他们家的规矩是只能在周末看看电视解放一下,虽然林西不敢保证,自己下班晚了的时候,死丫头还会不会这么老实,但最起码他在家的时候,林默默没法n-ng出什么幺蛾子。

“是《云荒》,你们自己单位的动画片都不看一下?”林默默皱皱鼻子,撅着嘴巴反问。

“……”林西这倒是没有话好说了,他自己的确不关心什么《云荒》,在这个男人的生命中,除了老婆和女儿,也就只有音乐,确切来说是民乐的位置,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但不管怎么样,这是罗戈,还有杨一那小子捣鼓出来的东西,自己不看也就罢了,再禁止女儿也看,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广告播完,林西都差点儿昏昏y-睡了,电视里却陡然传出来一声裂金碎石的清越孤笛,让他一个jī灵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相比于林西的敏感,林默默反倒迟了一拍。

林西半生蹉跎在华夏民乐上,但是无奈生不逢时。他从上音毕业的时候,那满满8万字的论文,从高山流水一路谈下来,到公认已轶的广陵散,志在复原华夏历史上有名的古琴曲,但却是做了无用功。等到多年后回头看的时候,才清楚了曲高和寡的含意。

所以在第一次见到杨一,从他手上拿到了新民乐古风的曲子后,林西就开始了反思和总结。有些东西,不止是需要历史的积淀,更需要切合当下时代风格。唐朝的时候词曲,只不过是难登大雅之堂的玩物,到了两宋却是以词载道。后人固然可以怀念盛唐中唐时代的诗歌,但却大可不必轻慢那些词曲,哪怕这其中多有走“清幽”路线的青楼辞赋,也有宣扬“朴实”的连篇禅理,却总少了几分放旷的真x-ng情。

是以在入行了阳一文化后,林西独立领导着一个声乐创作小组,按照杨一的计划,这就是以后专m-n为《云荒》制作音乐周边的部m-n了。

但是到目前为止,这个小组还没有什么太拿得出手的作品,这也是林西抱憾歉疚的一个心结。

但是现在这个动画片的配乐,又好像听过,又好像带着些陌生的味道,这对于一首曲子过耳不忘的林西,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对了,是换了演奏乐器,而且还是变调后重新编过曲,但是这样的活儿,本来是应该交给自己来做才对。林西可不会胡lu-n猜忌些什么,他知道,杨一之所以没有打扰他,其实正是对他抱着极大的期望,不希望商业化的东西来分心。

这小子林西心情复杂地摇摇头,如果不是前些日子,公司盛传着那小子和小姑娘苏晚的绯闻,他甚至有撮合自己女儿和杨一的打算。

某位可怜的大叔,一点儿都不清楚自己宝贝闺女的心田中,百合huā开的正y-n。

至于林默默,这时候已经完全投入到了动画的剧情中。

越青丘,越锦纹,这一对已经被广大读者耳熟能详的姐肅aouā,再次以彩s-的形象出现在银屏上的时候,无数翘首以待的粉丝们,如同林默默一样,双手紧紧握拳,每一个神经末梢都在涌动着过电般的jī动,仿佛全身的m-o发都倒竖起来了。

一曲轻歌动九城,翠氍毹衬舞身轻。

离上一次看到彩s-画面,已经有多久了?元旦书展的时候,那一块电子屏的惊y-n,是很多人久久都难以忘怀的美好回忆,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苦苦守候着《云荒》正式动画的播放。

青狐,青鸟,青蛇,古琴,古卷,古剑……穿檐而漏的月华下,我有一剑,似什刹星灿万马怒奔;我有一剑,似凝如山渊千钧可承。

还有万千无穷的­精­怪,霞暮重重的云海,还有好多好多,在时隔了半年之后再次看到,这样的感觉,真好。

孩子的兴趣都是毫无征兆就突兀而至的,很多时候一个画面,一个音符,就足以引发他们对某样事物的热爱。就像现在,看着那些古意盎然的奇幻画卷,很多人不约而同就觉得音乐好听,或者是服饰­精­美动人。

cos的概念,在这个时代的华夏也只流传于极少数的先锋御宅族中,但是很多并不知道cosplay是什么的少年少女,却纷纷萌发了买一套动画里面人物服装的念头。

至于某个无良的策划者,这时候却拍拍罗戈的r-u感肩膀,神棍十足地安慰道:“放心吧,罗哥,有些人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等到云荒的收视率出来后,只问不买的情况绝对不会再次出现。”

332.小试

333.利好——

333.利好

在去年元旦书展的时候,阳一文化为了那个CGhuā了多少钱,廖向斋他们也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上美影那一群国宝们主动问起。

有句话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又有句话叫君以国士待我,我以国士报之;还有句话叫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总之就是一个意思,上美影的这群老爷子,和岛国那个制作CG宣传片的公司,算是卯上了

现在是98年,国产动画最困难,最暗无天日的时间。杨一后世在新闻上看到过,97、98、99这三个年头加起来,上美影总共拍摄制作的动画片,还不到300分钟,其中99年只拍摄了一部《登月之旅》。整个上美影都是一片人心惶惶,不知道厂子的出路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何方。

每每想到此处,他就忍不住唏嘘不已,要是自己重生的时间再往后推两年,在世纪之交后才回到从前,又怎么会白捡一样,把这些人型国宝挨个收入囊中。

2000年的一部《宝莲灯》,虽然从收益方面来说,也未见有什么惊天之举的逆转,但是从那个时候起,国家的扶持开始落实,二来动画市场也开始觉醒,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其中的商机。那个时候,一家公司能有入行十年以上的人物坐镇,就当得上一句“实力雄厚”,“有底蕴”,更别说上美影的这群老人。

基本上都是当成活化石,给高高贡奉了起来,越大,复大,交通等等国内一流高校,一学期能把人请过去搞上两三次讲座,就算是大大有面子的事情。

但是现在……

嘿嘿,杨一看着电视画面,觉得英明神武无过于自己了,这么多的漫画人才一网打尽,还有他们的人脉关系,学生,弟子……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阳一文化的集市吗?

由廖向斋挂帅的技术指导小组坐镇,配上现在还很便宜的动画人工,《云荒》正式版的第一集,从画面表现力上来说,不止是能和岛国厂商制作的CG平分秋s-,甚至还要隐隐压过一头。

长天共云霞一s-,银鸰啼空晨光稀,画面中每一个最细微的细节,都被廖向斋们考虑到了。两个女主角的一头青丝,甚至huā费了他们上千张画稿,沉静的,被清风吹拂微动的,在烈风下肆意狂舞的,打斗中纷扬万千的,无一不是­精­美­精­细到了极致。

而这么做换来的效果,就是电视机前面无数小观众们,那一副聚­精­会神到呆滞的表情。只怕是父母提着耳朵叫他们,不予理睬的也绝对是大多数。

更何况,还有不少父母,在看多了以前的国产动画那种简单线条,呆板染s-后,第一次接触到光影层次如此丰富多彩的动画片,也是于不知不觉中,就被吸引到了那些如梦似幻的画面中。

更别提还有配乐,80后孩子们的父母,对于现在的港台流行歌曲是不怎么感兴趣的,至少他们其中的大多数如此。但说起那些曲高和寡的古曲,阳白雪之类,他们也未必能听得进去。

然后,就是连杨一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情况出现了,因为不喜欢流行歌曲的情情嗳嗳,层次又不足以达到理解阳白雪的地步,所以这些父母观众们在接触到了动画中的配乐后,居然有很多人听得摇头晃脑。

说到底,还是几千年的文化积淀,造成了这种骨血上的认同感。华夏的子民,在听到《致爱丽丝》后,大多都会纷纷感慨着曲子的动听,但当他们有机会接触到二胡弦动,接触到琵琶声声弹之后,就很可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这是几千年来响在炎黄灵魂中的声音。这是对文化根源的潜意识亲近,毫无任何理由。

孩子们享受的,是看动画片的快乐,而家长们呢,则从这一部动画中感受到了不同于以往的体验。可能第一次接触,还不足以让他们抛弃对动画的成见,但不管怎么样,至少不少人对于其中的音乐产生了兴趣。

当然,《云荒》不断攀升的收视率,落到了魔都某位老板的眼中,就是让人厌恶的恶心数字。秦丕也是行内人,当然不会错过片子的放映,只不过他每看个两三分钟,就会狠狠抓起电视遥控器,换一个台之后又狠狠拍在沙发上,之后又很是不甘地换回去。

要不是真皮沙发够软够厚,怕是十个遥控器也不够他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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