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抓起外套提起行李上了苏沫沫的车走了。在路上时,他已经在猜想回家后,那个别扭的女人说不定又要做什么别扭的事。果然,她别扭到一言不发一字不留地跑了,门钥匙就大大咧咧地扔在客厅地板上,可以想象她当时是什么表情。他拾起钥匙想了半天,摸不透她这是永远不再回来还是在示威。
电话依然没有打通,苏展阳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不再坚持,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认真考虑该怎么处理这件棘手的事。如果当公事处理,直接以总经理的身份自然不怕她不听话,可这不一样,又不能用钱来打发--依舒小夕的性子,估计她会笑他老土。
天冷日短,他这一想便想到了晚上,舒小夕还没有回来。他开车到她家去找过她,可是家里没人,连那个小男生也不在。很有可能她们四个在一起,这点认知让他放心不少。当然她不会想不开,这世界谁没了谁不能过?但也没这么容易就分手吧,他们可是刚刚开始。可惜他从没有留过那三人的电话,要联系也联系不上,只得待在舒小夕家的楼下死守。
等到九点多的时候,他的手机上突然显示舒小夕的电话,急忙按下接听键,“小夕,你在哪儿,听我说……”
那边却是孟依依怪声怪气的声音,“苏总,呃,你是不是在等她电话?意外吧,惊喜吧,不要激动,不是小夕本人,失望吧,难过吧,不要伤心,我来送真情了,来来来,要听好了,只此一次,机会难得,哈哈。”
她那边说着说着没了音,然后那端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喃喃声音,仔细一听是舒小夕断断续续的声音,“……呸,男人都不是东西……我做饭给狗吃……依依,来,亲一个……阿春小弟,你笑得……好丑……”
又听得里面孟依依在访问:“小夕,苏展阳来了。”
“……来了吗,哪里,把手机给我,我要敲他个半身不遂……”
“听懂没,你家小夕喝多了,要不要来接随你。”孟依依抢过电话说完后又报了个地名,正是他也常去的一家酒吧。
苏展阳摇头叹息,是她,是他家的小夕,所以他要认命地去接她。刚刚从电话里听得出来,舒小夕还是在意他的,虽然他不是个东西,可还在她心里占有那么点位置。路上他想,还从来没这么折腾过,舒小夕这女人貌似也很懒散,怎么折腾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在他的认知里,女人都很好哄也很听话,偶尔有出挑的,也拿着架子装模作样,假得要命。舒小夕有时候也假装,假装不会脸红,假装对他的碰触没有感觉,假装两人这样不叫同居,在公司里尤其装得可爱。但凡是她认为应该忽略的,会装作没那回事,欺骗自己的本事一流。
等他到了的时候,舒小夕已完全不省人事,歪倒在小敏身上,厚外套扒了不穿,一直不安分地乱动。面对那三人看戏的眼神,苏展阳有些狼狈,强自镇定抱她上车,匆匆道了声谢便绝尘而去。
这是舒小夕第二次因为醉酒被苏展阳带回家。以往出去玩,总是她送别人回家。离婚以后,她多多少少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放纵,再也没有以前那种安宁的气质。
舒小夕半夜渴醒,揭开身上的被子,她扶着脑袋去找水喝,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睡衣,才想起白天都做了些什么,去了哪里。
谁是谁的白月光 第十章(5)
客厅开着一盏小小的灯,电视也开着,苏展阳歪倒在沙发上睡着,眉头紧皱。从这边看去,灯光下的他即使睡着也神情冷峻,白色衬衫松松地套在身上,长长的睫毛投下两团淡淡的阴影,薄薄的嘴唇轻抿。舒小夕直到现在还想不通,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和她搅在了一起?
应该是他找到她把她带了回来,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她没酸到去借酒消愁,其实也没喝多少,不过是心中有事,才会醉得快点。这些天她心事纠结,把自己搞得太累,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现在终于找了个理由发泄出来,不断说服自己,总算不用矛盾下去,就这么大家一拍两散,多痛快。
她怔怔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还要喝水。既然回来了,那就明天再走。她本来鸵鸟地把钥匙扔在屋里,想着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想想,自己的一些私人物品还在,不至于潇洒到这些也不要了。
她不再理会那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困扰,继续去找水喝。她没有开灯,摸到厨房那边开冰箱的同时,想起来中午还在这里做了饭菜等他回来,再看到里面塞满了白天采购的蔬菜,觉得自己就一定是有病了才会想给人家做饭。果然,她真的不适合婚姻。就在今天清晨,她还只是满心欢喜,像个小女人等来了春天一样,哪知到了晚上竟然就成了另一种心情。这些菜还是她买的,准备周渊不来的时候自己动手做个饭吃,只要不是全天候的。看来她得跟它们说拜拜,舒小夕只得对着满冰箱的菜神经质地念叨了一句,“世事无常啊!”
说完伸手去拿果汁,不料啪的一声满室亮光,后面有声音响起来,“你醒了?”
吓得她刚到手的果汁一下掉到地上。她回头一看,苏展阳站在她后面,两人对视半天,还是舒小夕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果汁,“你也醒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她又顺手把客厅的大灯按开,这样说话自在些。两人都没有说话,她低头喝着果汁,他拿起遥控器换着频道,半夜里一对男女都深沉得不像话。
舒小夕在等,等他先说,或者他会解释白天的事。一想起他的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她就憋气,太接受不了这种滥事,而且她当时的反应更奇特,真跟个小三似的立马挂断电话,屁也没敢放一个。难道她自己觉得见不得人?不对,说到底正房也是她啊,她那时候怎么就那么不争气?
她越想越气,当时是生苏展阳的气,现在是生自己的气。她几口喝光果汁,把罐子往桌上一放,站起来准备回屋去反省。苏展阳紧跟着站起来一把拉住她,“你去哪儿?”
她甩了下没甩掉,说实话他这反应挺让她满意的,这说明他还是挺在意自己的。她心里稍稍跩了一下,扬扬下巴,“回去接着睡。”
他揉揉眉心,“你还睡得着?”
“我为什么睡不着?你知道,冬天到了,我恨不得冬眠。”舒小夕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可是要真斗起嘴来能把人气死。
“这算什么话,你听我说,你打电话过来的时候……”
他张口想解释却被她给制止了,“停!我不想听。”
“干吗?”
“你想解释为什么会有个女的接你的电话,是不是?”苏展阳点点头,又继续听舒小夕说,“没必要,我都能猜到你会说什么,不就是你无心可她却有意然后你的电话在无意中被她拿到了,正好碰上我打过去,对不对?”
谁是谁的白月光 第十章(6)
“是这样没错,不然还能因为什么,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而且是当着我家人的面,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了。小夕,我还不至于干这种下作的事。”
她就不明白,怎么这么多事,“那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如果没什么,至于一下飞机就在一起吗?”
他有些无奈,“下飞机本来是想回来这里,可是她在机场出现,说我爸妈还有妹妹在家里等着,先要回家一趟。”
“哦,她接你就走,你跟她是家人吗?”
“不是,她……”说到这里,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眯起眼睛看她,看她的样子似乎早知道自己会答不出来,“我跟她不过是朋友,以前也许有过什么,可是早断了。不错,这次她从国外回来,是来找我,想跟我复合。你应该清楚,她以前去找我,你们也看到了,十次有九次我都推说太忙,因为那是不可能的。”
“看,那些是我为你准备的饭菜,还买了花。虽然我这人不浪漫,但还是尽自己的努力来改善我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可事实却让人失望,你跟家人聚会无可厚非,没什么错啊。我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何况你还有个能让家人见到的朋友。这样的安排,多么完美。”她对此耿耿于怀,凭什么她就是暗着来,偷偷地来?
大半夜的这么情绪高昂可真不合适,刚才喝的一点果汁也快被消耗完,可以退场了,苏展阳却不放松,“你什么意思,我都解释过了,你还这么说,搞得我像是周旋于两个女人之间。”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可没打算跟一个有着这么个女朋友的男人在一起,我觉得里子面子都受伤了,看来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不是早等着这一天了,早想着有借口结束我跟你之间的关系?”
原来她下意识里抱有这样的想法,明显到苏展阳一下就识破。也罢,她痛痛快快地点点头,又把头扭过去,怕他再从自己的眼中看出点别的。
“舒小夕,如果你非得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断在聂咏华身上的话,那我告诉你,想都别想。这件事,不是你单方面说断就断的,她根本不值得我们再争执,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把她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我还没倒过来时差,不知道有多累,你就别再闹腾了,好不好?”
她不服气地道:“我没有……”
“好了,小夕,打住,你生气我知道,不过要是不生气反而不正常,呵,这说明你比以前更在乎我了。”
她黑了脸硬不承认,“我才不在乎,明天我就把阿春赶回学校,我想回我家,在这里我不自在,不习惯。”
“好,同意。”他继续用力抱紧她,还和她商量,“这边离公司确实远了点,住得也心烦,我们搬到你那里住。”
她立刻挣开他,反对道:“我不同意,那是我家,我一个人住多好啊。”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舒小夕小姐。”他重又将她拉到怀里抱紧,低下头放在她的肩上,“自信点,好吗?我懂,你就喜欢这么别着,想东想西的才会觉得活着太累了。”
当然是因为没有自信,她的声音变得黯然起来,“谁会喜欢这样活着?苏展阳,你不懂,有时候我甚至会想要是我还没结婚该有多好,这么说吧,我不够美,不够好,在别人眼里,怕是会说干吗跟个离婚女人在一起……虽然我当初说不想结婚,可是我怕,我怕慢慢地会改变心意,女人总是要老的,万一我哪天不淡定了、不甘心了怎么办?你能负责?我真怕到时候我连提都不敢提,说出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简直可以预见那种惨境,可怜巴巴地等着苏展阳施舍地看她一眼。
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说:“这么妄自菲薄可不像你。在我眼里,你,还有你那几个朋友,都过得很真实,是认真在生活,各有各的特色,就是小心眼,爱瞎想,好事能想成坏事。比如今天的事--你别Сhā嘴,有人接了我的电话,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找我,反而把电话挂了?”
她拉下他的手不去看他,“只顾着生气了,哪里还愿意多说一句话。”
说完她往房间走去,苏展阳跟着她往前走,她一转身用门挡住他,“女生寝室,男生止步,喂,你想干吗?”
他又挤了挤,“你以为我想干吗?”
“不行的,我要睡觉。”
“是睡觉啊,不过我刚出差回来就被折腾到现在,晚安吻总该有吧?”
吻?她呵呵笑着朝他喷了一口带着浓浓酒味的口气,醺得他往后一退,“还要不要吻?”
她低估了花花公子们的色狼本性,刚说完便被他抱了吻住不放,直吻得她意乱情迷才放开,笑着去洗漱睡觉。
一个是宿醉,一个是倒时差,第二天两人都起得很晚。还好这是周末的第二天,不用上班。
谁是谁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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