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客气便是疏离,他有些无力,认真地问自己为什么不去好好享受一个晚上,非要留在这里跟她怄气。心里这么想,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站着不动,继续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能问问,刚才开门的男人是谁吗?”
“一个小朋友,暂时住在这里,有问题吗?”
那么高大帅气的小伙子叫小朋友?他心中一团火气上涌,“没问题,只有你们两个住在这里?”
“是啊,怎么了?”
他不再多说,用手中的毯子将她一裹,再把她打横一抱,不理会她的惊呼,到了门边,腾出一只手艰难地开了门,便往楼下走去。她想下来,却被死死地固定着,男人的力气总是大过女人,刚叫了一声“救命”,他下着楼梯说:“叫吧,我不介意。”
舒小夕介意,这是幢老居民楼,住的基本上都是善良人家,已经有人听到动静打开了防盗门内的那扇木门,透过铁栅往外张望。她挫败地打他,恨恨地说:“你带我去哪儿?”
苏展阳把她抱下楼来到车前,已有些不支。他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去,然后扶着车门大口喘气,松了松领带说:“先去医院,看完病去我家。”
舒小夕一听,立马要下车,却发现自己的拖鞋不知道掉在什么地方,指着光脚说:“我的拖鞋掉了!”
“是吗,我给你买一双。”抱着女人跑路,他还从没这么折腾过,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天。他又把毯子给她裹紧,“这样正好,省得你不听话下车。”
说完他绕到另一边去开车,舒小夕看看六楼的灯光,她被人掳走的动静不小,阿春这死小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出来,没良心的家伙,也不怕苏展阳是劫匪。
谁是谁的白月光 第八章(5)
她尖叫一声,“啊!你没关我家门,要是阿春那个白痴一直不出来,家里被偷了怎么办?”
苏展阳发动汽车,“我再给你买!”
“呸!你有钱了不起啊?阿嚏!”她又开始无穷无尽地打喷嚏,拿起他车上的抽纸不停地擦鼻涕,而且还到处丢,有几团甚至故意丢到他身上。
“你最好别往我身上丢,鞋子现在没地方买,待会儿到了医院我得抱着你去看病。你想想,这么一抱,你身上也会有的。”
舒小夕服了,竟然用这个威胁她。
在车上舒小夕不再说话,下午她是看着聂咏华来接他下班的,两人一起乘车而去,这个位子几小时前还坐着另一个女人的ρi股。她有些矛盾心慌,还有些窃喜,男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就像过招,偶尔玩玩花枪,他要带她去看病可以,不会真要带她去他家吧?
苏展阳拉住她的手,“怎么不说话?”
她忙把他甩开,也许这只手几个小时前还摸着别的女人呢。她又用纸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一遍不行再擦第二遍。
被甩开的他有些想不通,“我又不是鼻涕,怎么还得两遍才行?”
“我觉得吧,你比我的鼻涕还脏。”
话一出口,又觉得跟她以前恭敬的态度反差太大,以前都是在心里想想,没料到今天晚上居然脱口就说出来了。一定是他太恶劣的态度刺激到她,现在还有些晕乎。
他不由沉下脸,“你什么意思?”
“苏总,不是我要批评你的人品不好,不过你刚跟一个女人约会完,又跑来我家,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你说咏华?我没跟她约会,今天我妈过生日,她买了份礼物,来公司找我说一起去饭店吃饭。就知道你看她去公司会误会,我跟她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淡淡地解释,并不认为她会是在吃醋,其实只是找借口拒绝他。
果然,舒小夕板着脸看着窗外,冷冷地说:“我接受不了太复杂的事,更不想成为别人感情路上的绊脚石。那位聂小姐以前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我不想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显然我也太高看自己,不过对于那些可能性还是能免则免。”
以前的事?可能是那次聂咏华拿任霏开刀的事。也就是那次以后,苏展阳才意识到这个女人只是个外表大方实则蛮横的千金小姐,便同她渐渐淡了。
“舒小夕,我觉得你并不是高看自己,而是过分不自信。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对别人没有信心,是不是因为离婚?你觉得我们不可能,是因为我没在一开始抱着和你结婚的态度,你认为我是想换换口味玩一玩。可是,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没有那么不堪。是,我没想过结婚那么远的事,但一个人总有真心的时候,我也不例外,我是真心的……喜欢,或者更多一点,所以才会说有兴趣。”
他把话说得这么坦白,那她也不用客气,略带挑衅之意地说:“是啊,不考虑将来会不会结婚,在我看来就是没诚意,苏总你会和我结婚?”
她是个离过婚的女人,跟他合适不合适,不用问别人就想得很清楚,根本不想浪费精力,至于那晚的吻……当奖励自己意志坚定的甜点吧。她内火上升,头开始发蒙,有些烦乱,在这种时候谈感情,她从没有试过。
“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现在最不想结婚的反而是你,你别不承认。那个律师不好吗?也没见你很在意,舒小夕,我越来越喜欢你这个心口不一的女人了。”
被人分析得这么透彻,她有些悲愤无语。这男人太无耻了,说起歪理来一套套的,不就是想引诱她放下心防跟他谈个恋爱吗?不,这不叫恋爱,成熟男女一旦确定关系,那便是共同生活。他想跟她共同生活一段时间,这不,看完医生她就得跟他回家,他想得倒美。书包 网 想看书来
谁是谁的白月光 第八章(6)
她虚弱无力地说:“停,我跟你说什么都没用,现在嗓子都疼了。”
舒小夕觉得自己很丢脸,衣衫不整,裹着毯子去医院,还得被人抱着进去。已经晚上十点了,护士一见他们两个,以为是急救病人,马上推了副担架床过来。问清楚情况后,脸色有些不大好,觉得他们太夸张,送到值班大夫那里便赶她下了床。
她看着苏展阳,“你非得这样吗?”
他没理会她,把她推到医生面前,当值医生大晚上无聊,遇上他们当节目看,一直发笑。看了看,这女人确实是感冒,嗓子疼痛是病症转重的迹象,还有些发热,便开了些药,又交代了半天注意事项,才让两人离开。
没看医生之前,舒小夕觉得自己挺精神,看了病反倒开始头脑发涨,浑身无力。她痛苦地指责他,“苏展阳,你是不是给那医生好处了,我觉得像被人下了药,浑身没劲儿。”
苏展阳摸了摸她的前额,不是太热,只能等吃了药看效果怎么样,于是开车朝家驶去。舒小夕用鼻音哼道:“我要回我家,不去你家。”
“行了,你家里有个男的,到了我家也是有个男的,在哪儿不一样?你就消停一会儿,少说话,多休息。”
她一想自己这模样,估计也不会让他有啥兴趣,便不再多说,任他把自己带回了以前睡过一晚的地方。说实话,这里可比她家条件好多了,苏展阳服侍起病人来也没得说。她吃完药已经半夜,就在他房间的隔壁睡下,临睡前告诉苏展阳,“我明天不能上班,记得叫醒我,还得给任姐请假呢。”
药力发作的她昏昏沉沉地在睡着前胡思乱想:他们这算是什么关系?在车里那场谈话算不算是为两人暂时和平共处打下了基础?但愿他不要一直揪着她不放。哎呀,不对,那个聂咏华小姐不会突然闯入,发现她的存在后泼她硫酸吧?不管了,先睡吧。
第二天红日高升她才醒来,在床上睁眼想了几分钟才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她居然没有打个电话给阿春,不说的话怕他找不到她,以为她失踪报案,她的家门没关,至少提醒他关上大门啊。她哀哀地叫着翻身下床,只觉身体有些虚弱发软,强忍着不适,出去找电话打。
苏展阳已听到声响过来了,他想去扶她,却被她躲过去,“干吗这么夸张,我只是感冒,又不是残废。电话呢?几点了?”
他把手机递给她,“九点了,你想吃点什么?”
她还穿着昨晚的家居常服,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一边嘟囔着干吗不早些叫醒她,一边低头去打电话。等电话接通后,恶声恶气地说:“阿春,知道我是谁吗?”
她这样子的形象全落在苏展阳的眼中,他只觉得有趣。以前也不是没看过女人醒来后的面目,可没她这么自然的,于是就靠在墙上抱着双臂不动声色地看下去。
阿春在那边低低地说:“姐姐,我正上着一门很重要的课,一会儿给您老回过去,成不?”
“不成,我一晚上没回去,你知不知道?”
“知道,这很正常啊,你是成年人了,我哪儿敢管你?”
“我被人强行带走你小子也不管?”
“什么强行,那男的挺正,怎么会对你有饥渴到强行带走你的念头。再说姐姐,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我正戴着耳机听音乐上网,睡觉前出来一看,大门都敞着,害我以为你们太急了,连门都顾不上关。”
“我……等我回去你就惨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谁是谁的白月光 第八章(7)
“再和你说下去我才真的惨了,挂了啊。”
舒小夕不死心继续打过去,提示却是该用户已关机,只得转往公司打过去请假,拨到一半觉得不对劲,“不行,我要是用你电话打过去请假,那任姐不就知道我跟你在一起了?”
苏展阳笑笑,“是这样,没错。”
“我先穿拖鞋回家去。”
苏展阳拒绝,“没门,我说了,你在哪儿住都是和男人同居,那还是在我这儿吧,什么时候家里没男人了你才能回去。需要什么东西我给你买回来,用不惯的话,让那小子从家里给你送过来。”
“你……想囚禁我?”明知道不会,可她忍不住想起外语片中那些变态男人,上一秒还是衣冠楚楚的高级人士,下一秒就能拿着铁锤狠狠击碎无辜路人的脑袋。
“你想到哪儿去了,该养病养病,该上班上班,谁说要囚禁你了,我只是说你这些天住在这里,或者你把家里那小子给请走。”
她更胡思乱想,原来他走的是调教路线。真看不出来,堂堂公司总经理,已经被工作压力给逼到这种程度了,在单位管着百十号人不够,回到家里还……太可怕了。铁链、手铐等物品在她脑海中打圈圈,一时间太过投入,她双腿有些发软,扶着墙说不出话来。
苏展阳关切地望着她,“怎么了,小夕,是不是饿了?我让粥铺送来了米粥,你先喝点。”
听到有粥,她终于来了点精神,除死无大事,先吃饭再说,请假不请假无关要紧,大不了全勤奖没了,他这个老总在这里,又不会被开除。
吃完粥她感觉稍好些,喝完药继续上床休息。苏展阳交给她一把钥匙,“把这个收好,我现在去给你买些日常用品,无聊的时候看会儿电视。”
她马上重申,“我要鞋子!”
基于打算惩罚一下阿春,她没有给几个好友打电话报告行踪,就不信几天不出现,那三个人不会着急。舒小夕可以想象得出来,孟依依揪住阿春耳朵教训他的样子,她想着想着还笑出了声。
舒小夕倒是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说要出差几天,不用联系她。舒妈妈一听她浓重的鼻音立马知道她有病,不过听她发誓赌咒已经快好了才放下心来,嘱咐她一回来就回家才行。
打完该打的电话,她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的感觉,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梳洗,更没有洗漱用品,只得去洗手间里冲冲脸。对着镜子看了半天终于确认这就是她,一张病后惨白的面容,头发蓬松,用手再抓也是乱的,她只好放弃。左看右看决定就这么着了,她即使收拾整齐了也不是美女。
舒小夕认真回忆了昨晚到现在的经历,觉得跟做梦似的,本来还在负隅顽抗坚持抵制跟这个男人有牵扯,现在却到了他家里,并且在他强势主导下准备住上几天。会不会她早想过这一天,所以当这天真的到来时,便顺理成章地认可了?太……悲哀了,原来她的内心早就接受了他,还是没有逃脱掉这个明知没有结果的游戏。
好吧,她已经离婚,是个单身成*人,应该可以对自己负责,而他那些还算诚恳的理由给了她说服自己放纵一次的借口,反正大家都无意婚姻,走着看吧。自然,她骨子里还是传统的,哪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给别人,但同居几天未尝不可。
寂静的大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打开客厅里的超大背投,挑了个不费脑子的港台剧,无力地靠在沙发里边看边等苏展阳回来。真要同这个男人有什么结果,日子当会如此无聊,一日复一日,慢慢地死去。
苏展阳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进屋,发现那个本该卧床休息的女人已在沙发上睡着,电视剧里还在没心没肺地搞笑。他放轻动作,把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尽量不影响她睡觉。屋子里的中央空调温度调得正好,可他还是去抱了床薄被过来给她盖上,提醒自己这是个病人。
但这样轻的动作也惊醒了她。她揉着眼睛抱怨,“才回来?你去南极买东西了?”
说完才看到一地东西,她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去超市了?这叫采购?”
“是啊,怎么了?”
“你确定不是想收购这家超市?”她一本正经地问他,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日用品,吃的也不少,光拖鞋就买了四五款。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你挑一双吧。”
她喜欢的都是华而不实的东西,这里没有一样能入得了她的眼。等等,那是什么?几包粉*嫩颜色包装的东东掉出来:七度空间--少女卫生巾!他连这个也买?好吧,看在他买了这么多东西任她选用的份上,不打击他了。
找出自己用的,她又指挥着他把其他多余物资分类放到储藏室。已经到了上午,两人叫了外卖充饥,解决了民生问题,苏展阳笑眯眯地说:“你看,我们相处得不算坏吧?”
“你上午不去公司,我又无故旷工,这下子林白那小妞非得多想不可。”
“别想那些了,今天是你正式入住的第一天,晚上想去哪儿庆祝?”
舒小夕看看自己的打扮,摸摸脸,“你觉得我这一副黄脸婆的样子会想去哪儿庆祝?这样吧,下午跟阿春联系一下,我跟他换换,他来这里我回家,要我住在这里,总是不妥。”
反正这里条件要比她家好得多,阿春不是喜欢美男吗,给他个机会和苏展阳相处,说不定他们会碰撞出火花。
“不行,我比较接受开门一个女人在家里等我,换成个男人,免了吧。”
“真的,阿春不错,长得好,比我青春,难得的是会做饭。你看我在这里顿顿吃外卖,不说对我这个病人身体不好,就算是为了你的身体也不行,你可是咱们公司的顶梁柱。”她推销起阿春像是在夸女人,巴不得赶快把两个人送做堆。
“会做饭有什么了不起,不如晚上也不去外面庆祝了,我在家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他会做饭?打死她也不信,于是便说:“简单点就行,来个汤吧,以前没胃口的时候妈妈就给我做过一种鸭汤,貌似很香。不行,想想都流口水。”
他看看时间不早,捞过外套穿上就要出门,临关门前交代她,“下午我必须到公司去一趟。打开电脑,帮我搜索一下美食方面的网站,找到那个什么鸭汤的方子发个电邮给我。”
她以为他有多高明,原来是现学现做。
谁是谁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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