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秋末,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我换上了高领厚毛衣,把整个人缩成个球,却依然觉得刺骨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几乎要把我冻成一根冰棍儿。
彭姗姗冲了两包感冒颗粒给我,结果我喝完之后就像喝醉了酒一样醉生梦死,副作用超大,趴在课桌上浑浑噩噩睡了一上午。姚忆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时不时用手背试试我额头的温度,有老师点名让我回答问题,她便站起来替我解释和挡驾。一上午过去后,我的病情不见有丝毫好转,杨絮有些着急,靠着我的书桌边缘,双手环抱,语气不善的说:“让你多穿点你也不听!”
我冲她狗腿的笑,姚忆揽过杨絮替我说话,“好啦,她还在生病呢,等她好了再骂她也不迟!”
“哎呀你就忍一忍嘛,忍这么几分钟,揪完后立竿见影就不疼了,哪个比较合算?来!姚忆杨絮,架着她俩胳膊!我给她使劲揪揪!”
紧接着姚忆和杨絮便真的听从指挥,一左一右把住我的胳膊,让我无法动弹,我就像古代被押赴刑场的死刑犯般任人宰割。彭姗姗在我的嗷嗷惨叫中越战越勇,她下手快准狠,伴随着皮肤被揪起来又反弹回去的声音,我甚至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晚自习的时候,我头疼的厉害,身旁的姚忆便主动请缨如法炮制,先拿一个大卡子把我的刘海全部别上去,然后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在我的脑门上“挤星星”。周围的同学都在埋头奋笔疾书,我纵使疼也不能直接叫唤出来,只得把自己的食指横着塞在两排牙齿中间用力咬住,以此来冲淡额间的痛感。
下课铃响,教室和走廊里沸腾起来,大家乒令乓郎的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彭姗姗和姚忆套上外套系好围巾走到我和姚忆的座位旁边,对着我满脑门的“星星”红印笑得前仰后合。
我的手机24小时保持开机,夜半时分,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便感到耳旁传来震动的触感。我蹑手蹑脚的起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便仓皇的拿着手机躲进了厕所。
“喂?亚菲?”我用手捂住嘴巴和听筒,声带并不发声的轻轻说道。
“多少度?严不严重啊?吃药了没有?你现在在哪?”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脱口而出,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
“39度3,烧的我头晕眼花的,吃了药也不管用,用扑热息痛降温,没过几个小时就又烧上来了……”
我尽量温言宽慰着程亚菲,她有着太多的不安全感,内心总是柔软得像个渴望拥抱的孩子,对陌生人的戒备和疏离又让她总是无法迅速的融入陌生的环境去结交新的朋友,她总是笑嘻嘻的,仿佛跟每个人都关系亲昵,但其实除了我、许曼卿和霍思燕,没有人能够真正进入她的心。
那通电话讲了很久,我脸颊侧面的皮肤已经被听筒烫得发热,我蹲在厕所隔间的黑暗中,听着电话里的程亚菲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觉得自己总算有了点用处——起码,我是被人需要的,我的话语能够带给别人温暖,这便是我最开心最欣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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