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位于蜀境深处的群山,终年烟霞缭绕,清远绵然之中都透着丝丝的仙气,是以,自古及今,都有玄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一说。
由于这里终年缠绕着的灵秀之气自然带动起周遭的仙霞奇景,所以尽管真正在这里见到仙侠踪迹的人很少,但这里却还是被称作群山仙境,仙家所居,终年游客不断,还经常会有一些诚心求道之人前来寻求仙缘,以求大道。
……
夜风正凉,星月之光将群山都笼罩在一片清凉的氛围之中,那丝丝烟霞,在夜色的星光之中更是显得神秘而玄异。
此刻,在这蜀境群山的上空,一道银色的光泽急速地从东南的方向闪了过来,迅即地落进了群山之中,钻进两座普通青山之间的云雾之中,旋即消失了,随之,那两座青山之间的云雾一阵怪异的扭曲,从那扭曲的云雾之间,隐隐约约显露出了一丝细细的缝隙,缝隙之中,一阵阵清气缓缓地流淌出来,过了半晌,那扭曲渐渐地平息了下来,缝隙也随之消失了,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月光依旧冰凉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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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群山,天子峰上的夫子洞,是道门木宗的禁地。
此刻,夫子洞中正有一老者盘膝而坐,老者的身形颇为高大,尽管盘坐在那里,还是能显出其宽阔的骨架,满头灰白的长发用一个青翠古朴的道士簪扎起来,身上披着一件灰色的道袍,灰色的道袍微微发白,虽然朴素但却很是干净。
一层晶莹润泽的深绿色光华将老者的面孔隐藏起来,那深绿色的光华轻缓地流动着,从内及外,流动交替着。天地元气虽然随着这绿色光华的流动而轻缓地变化着,然而,这种变化却显得很是自然,仿佛这天地元气本来就是要如此来运转的,没有半分的突兀。
老者本身的元气流转微不可察,那天地元气的自然流转不仅将老者的面孔遮了起来,更是将老者的气息隐藏了起来,若是闭上眼睛,仅仅通过天地元气的流转感应这夫子洞,只能感觉到这其中的天地元气生机旺盛,元气的流转也较之一般的所在要迅即生动许多,只不过,却很难察觉出其中还有一个人的存在。
仿佛那其中,仅仅种植着许许多多的植物,那些植物的气息随着旺盛的生机流转着。
忽然,夫子洞中的天地元气轻轻一颤,带动着整个天子峰周遭方圆数十里内的那些植被生物的气息都轻轻地颤动着。
夫子洞中的深绿色一闪即逝,绿色的光华渐渐散去之后,老者的古朴而慈和的面孔渐渐地浮现出来。
老者凝视着东南方向,青云群山之间所设的木宗山门。
那道精神讯息旋即出现在老者的感应之中,老者轻轻地站起身形,缓步前行,步子虽然很小,但却在短短一瞬间便跨越了百十米的空间,站在夫子洞的洞口处。而此时,那道银色的光华也正好到了夫子洞的洞口。
那道银色的光华轻轻地悬浮在老者的身前,略微围绕着老者转了一圈,旋即轻轻一振,随着银色的光华轻闪,那柄包裹在光华中的袖珍型的玄铁短剑轻轻地震了两下,停在了老者的身前不远处,一波波的精神讯息从其中散发了出来,在老者的精神感应之中凝成了一幅渐渐清晰的图像。
那清晰的图像之中,一个面容颇为清秀的女子淡淡地笑着,默默地注视着老者,良久方才淡声道:“天青道兄,当年玄水宫一别,至今也有百年了吧!”
“是啊,只不过你看上去却是一点都没变,反倒是老道我,这些年又老了许多阿!”那唤作天青的老者轻轻叹了一声,似乎在怀念着曾经的青春年华,又或者是些其他的什么。
“要比较起来,以你们木宗的自然木性元气最是生机勃勃,固本培元,本就可以轻易驻颜,只不过,道兄你不屑如此小道罢了!”图像之中那女子轻轻摇了摇头,微笑着道。
天青笑了笑,却没有再围绕着这个话题说什么,只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道:“天玄,近日我一直心神不宁,今日你便传讯相召,是否有何变故?”
天玄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接着道:“天青道兄可曾记得,五百余年前,于玄水宫千里之外,东海之底,道兄与我共同禁锢了的那只绿妖电怪么?”
天青略为沉思,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慈和的面色渐渐严肃了起来。
当时利用海底积聚的木性元气而布下的禁锢阵势,虽然有颇多不足之处,但便是现在想起来,仍旧不失为一大奇阵,若是那里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那定然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吧。
“适才有人破了你我设下的禁制,于东海之底将那绿妖释放了!”天玄也微皱着眉头,接着道:“这绿妖倒可以先且不论,以你我的修为,当可再次降伏,只是,这释放了绿妖的神秘人竟然可以破去道兄牵引海底积累的木性元气所列的阵势,却是不可小看!”
天玄的话果真验证了天青心头的忧虑,他点了点头,面色更见肃然。
“此事虽小,但却关系重大。”天玄叹了口气,低声道:“近些年来,愚妹进入心念玄境之时渐感天下大势日久生变,然而情势变化却是诡异万分,难以测度,怕是又要有大事发生了!”
天青默然,转身盯着远处的群山,夜色之中,那群山之间隐隐折射着淡淡的光华。
过了半晌,天青淡声道:“这天下,从此又要多事了!”
他那慈和古朴的面上浮现出一丝丝淡淡的怜悯。
天玄看了看天青,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
天青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不经意地轻轻甩甩手,接着道:“罢了,罢了,终究还是难逃尘世俗缘,我也就乘着老朽之身尚还可使,再为这天下做些事情吧,唉!”
言语之中,除了那深深的无奈之外,还另有着一股子的沧桑和悲然,却不知这沧桑和悲意却是从何而起了。
天玄点了点头,心底下长长得出了一口气,面色也可以清晰地看得出明显放下了许多的心事。
须知道,这道门金、木、水、火、土五宗的领袖元老人物之中,天青虽然是出了名的心宽性慈,然而熟悉他的老一辈人物也都知晓,道门诸人之中也数他最是固执,而且自从五百年前火宗的天炎之变以后,向来都同天炎子相交深厚的天青子便一直深居不出,潜心静修,再也未涉尘世红尘,根本就不再干预木宗的门中之事,事无大小,皆交由其他的同们师兄弟,或者是门下弟子代为处理。
道门五宗老一辈的人物,谁都知晓,天青子在以此默默地对抗着当年的道门长老会。只是,再到后来,百多年之后,当年的长老会已经烟消云散,那些老一辈的道宗长老们,飞升的飞升,兵解的兵解,还有一些尚在这一界的,也找不到踪影了,不知道躲在哪一处的洞天福地清修呢。
只不过,天青子却依旧故然,再也没有Сhā手道宗之事,甚至于,这五百年来,他都未曾出过这天子峰上的夫子洞了。
或许,是他早已经有些习惯如此安静的生活了?抑或是,这些年来,他还在耿耿于怀,即使当年的道宗长老会已经烟消云散,他却依然在为了自己当初不能为保全好友进一份心力而心头不安?
这些,却是谁都不知道了,即便与他当年相交深厚的道门五子中的其他三人——
……
本来她还担心固执的天青不肯再Сhā入到这些事情之中,然而却不料天青子竟早有了以身渡劫的想法,甚至放下了坚持数百年的固念,她心头自然是一下子便松了一口气。
只是,随着那种轻松的感觉,隐隐约约还有一丝酸楚和无奈从心头传了上来,不经意地扫了天青那高大的身影一眼,天玄竟微微有些慨然,天青子的身影在她的目光之中不经意地佝偻着。
……
“道门五宗门下皆有后世弟子履历红尘,不如就先交由这些身在红尘的弟子去打探打探,我等再做计划,道兄以为如何?”
天玄心头早有计划,此刻既然天青已经答应出山渡劫,她也就旋即说了出来。
“恩!”天青点了点头,他忽然笑了笑,面上闪出几丝慈和淡然的笑容,接着道:“我木宗门下现在便有青子辈的子弟在俗世历练,这些事情,当可交由他们代为打听。”
“好,那便这样先决定吧!”天玄接着道:“我这便去通知其他几位道兄,也好让他们早作准备!”
“劳烦!”天青微微稽首,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道:“听闻吾门下青木所言,天鉴道兄的门下子弟也颇多在外历练,其中还有三代弟子在官府任职,很有些影响力,不如就着金门子弟代为领导,借助尘世官府的力量或许可多些方便,你认为如何?”
“如此甚佳,道兄,我先且退了,不日之后,道宗五派聚首,我等相聚之日,再细做商量!”
天玄也还了个稽首,接着拿影像便渐渐消失了。
那柄于黝黑之中隐约透出银色光华的玄铁小剑随着精神讯息的消失,丧失了虚空悬浮的力量支持,轻轻地掉落了下来。
天青右手轻招,那柄玄铁小剑随之轻轻飘到了天青的手中,天青略为看了看闻名天下的玄水宫信物,转而望着远处的群山,清冷的月色在暗淡的夜色之中,更显冷清,将这仙境胜地也装扮得清清冷冷的。
只是,这清清冷冷的夜色之中,却流动着一股股躁动的空气,仿佛那天下之间已然扬起的潜流!
天青的平稳而慈和的面上流露出一丝异样的感情,记忆之中那些挥斥方遒的日子不知为何又涌上了心头,五百年前在火宗山门大阵之外的那个萧瑟的背影又再一次得冲上了脑海,那股萧瑟和孤寂仿佛冷风一般,拂过他的心头,凉飕飕的。
五百年了,不知他现在尚还安在?
哎!
摇了摇头,天青子望向了远方。
这天下,又起风了!
第二章
……
夜色渐渐地深了,悄悄的夜风不仅不能打乱夜色的节奏,反而为着迷离的夜色更加增添了几分莫名的吸引了!
这个时代之中,工作的紧张和生活的压力混合起来的压迫感,让一些生活在阳光下的宠儿在渐深的夜色之中也开始浮躁起来,浮躁在她们的心头点燃了莫名的火焰,于是,这些白领们或单独,或三两成群地走上了夜色弥漫的大街!
而那些本来就喜欢生活在黑夜之中的人们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地出现在这个都市的各个角落里,这些黑暗的信奉者开始尽情地享受着夜色带来的浮躁、隐秘和莫名的刺激。
……
四个刚刚认识便结伴而行的年轻女孩嘻嘻笑着,走在灯光略微暗淡的大街一侧,白天在宽敞办公室中的小心谨慎和一丝不苟此刻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此刻,她们只想要享受夜色赐予她们的激|情青春。
听着那看似文静的同伴笑声讲述着耸人听闻的刺激经历和怪诞不经的思想,她们各自的心也开始渐渐地活跃了起来,笑声渐渐地大了起来,大声地向身边这些刚刚认识不久的女伴们讲述自己白天同老板在办公室里的激|情会议,嘲笑着那腰缠万贯的老板不堪的精力和种种丑态!
那些刺激的经历让这些本就浮躁不堪的女子开始莫名的焦躁,于是,她们的声音更是大了,总是希望可以通过渐大的声音将心头的烦躁转移到那迷蒙的夜色之中,而这同时,清凉的夜风却不能阻止她们的身上越来越明显的燥热感,她们一个个将标准的白领套装轻轻地揭开一些,让充斥着神秘的夜风轻轻地流进去,期望那夜风之中的清凉可以让她们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只是,却更加地浮躁了,心头那团莫名的火焰跳动得越来越快,一种奇特的节奏带着怪异的温度升上了她们的面颊,将她们的面色染的一片微红,那淡淡然,但却娇艳欲滴红色,便仿佛春闺怨妇在寂寞的深夜中面上的表情一般,充斥着不自觉地诱惑。
……
——
“不过区区五百年,这世间竟有如此的变化!”
往日那蛮荒的小海岛上,如今竟然灯火辉煌,繁华似锦,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通明的灯光下急匆匆地闪过,看着看着,站在十字路口的绿妖不由地轻声感叹起了时光的流失。淡淡的感伤将他眼神中那淫亵的气质也冲淡了不少,此时此刻的绿妖,身上散发出一种仿佛不属于他的忧郁气质,只是,那忧郁的气质一闪即逝,转而又被萎靡的淫亵之气所替代了。
便仿佛,适才那发出哲人一般感慨的,并不是他一般呢……
披散的绿发长可及腰,带着一丝淡淡的湿气,绿油油的,还微卷着,在充斥于十字街头的夜风下,轻轻地飘荡着,荡出一波波的波浪,那淡绿色的肌肤在迷蒙的夜色和通明的灯光双重映照下,绿色淡去了不少,但却显得更是诡异,精雕细琢的细腻容貌再加上那双诡秘而变化莫测的眼神,一切变得如此的诡异,竟然充满了神秘的魅力,只是,那魅力之中,却充斥着强大的诱惑力,不过,在这样浮躁的一个都市,这样浮躁的一个年代,又有什么能比得上这种致命的诡秘更有诱惑力呢?
——
那四个女孩忽然将目光定在了街对面站立在十字路头的那个年轻人身上,便一动也不能动了。
十字路口上,那个年轻人身上神秘的气息让她们不能丝毫移动自己的目光,便连心神也彻底地被那诡秘的气息完全带走了,呆立在那里的,便剩下一幅躯壳而已!
绿妖微微转过头,眼神中泛出淡绿色的光华,淡淡地看着远处的那四个女孩,他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四个女孩面上的红晕,她们那略微有些迫切的呼吸声仿佛便响在他的耳边,他眼神之中的感伤彻底地消失了,眼神深处渐渐地燃起了那丝丝怪异而淫糜的火焰,一个古怪的微笑轻轻地爬上了他的嘴角。
带着那个怪异的微笑,他向着那四个有些发呆的女孩走了过去,眼神中的淫邪中带着一丝的嘲讽,淡淡地自语:“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之后,变化得不过是外在的这个世界,人性竟然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啊——”
绿妖迈着轻巧而充满了神秘气息的步伐,轻轻地走到那四个女孩的身边,丝毫不加掩饰目光中的淫邪之意,放肆不羁的眼神在那四个女孩的身上转悠着,嘴角挂着那淡淡的微笑,微微挑起来,透出一丝丝的嘲讽。
近距离看着绿妖那精雕细琢的面孔和淡绿的肤色,感受着那双碧绿色眼睛之中透出的明显挑逗,那四个女孩的呼吸变得明显地急促起来,有一个女孩甚至已经开始不自觉地轻声呻吟,将早先已经揭开一些的衣领又拉开了一些。
绿妖倒是微微一愣,接着轻轻地笑了笑,右手轻轻地一挥,一层水汽轻轻地从他的右手渗透出来,以特异的节奏颤动着,仿佛一层层波浪向外扩散,刹那间,那四个女孩忽然感觉到四周的空间中充满了一层湿润的空气,微微有些闷热,还带着海面的腥臭,其中浮动着一丝丝邪异的气息。
在周围布下属于自己的节奏,绿妖轻轻走到那女子的身边,邪异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那身很是奇特的衣装,那女子的呼吸声更加地急促了,右手禁不住轻轻地滑进了衣领,下意识地轻轻挠动着。
过了许久,绿妖右手轻拨,一丝淡绿色的光泽轻闪,微不可觉,只是,那女孩身上已经揭开的衣服瞬即被剥离了开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女子在强大的欲望催动下,忍耐不住地靠了上来。
哼了几声,绿妖走向了那女子在夜色中更显白嫩的身躯……
他的目中却反常得没有一丝的淫亵之意,有的,仅仅是讥讽和轻视,仿佛一个人正在看着一群发春的蝼蚁一般。
人类?哈哈,人类!
已经完全屈服在欲望的洪流之中了么?
……
尽管是在绿妖的私人空间之中,然而,那朦朦胧胧的空间却并没有将这整个空间同外面隔绝开来,从里面已就可以感受得到夜风,还有那略有些凉意的光线,便仿佛此刻依然还在那繁华大街的阴暗面一般,那在已经有些瑃情涌动的三个女子看看眼前那激|情澎湃的场面,再看看不远处的人来人往,一种奇特的刺激感强烈地刺激着她们躁动的心,反而化作了一种更加奇特的欲望。
带着越发清晰的呻吟声,那三个女子也一步步地走向了浑身越发碧绿的绿妖……
绿妖的目光更见迷离,讥讽之意渐渐地淹没在越发兴盛的欲望之中了。
……
欲望,在夜色的掩饰下,更加疯狂地扭动着,将人性深处的脉动轻轻地带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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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大的夜风有些疯狂地扫过地面,仿佛夜的神灵再也看不下去,想要借着这风、借着这夜色彻底地扫去地面上的污秽,扫去人世间的污秽一般。
……
丝毫没有理会地上那四具已经枯萎的身躯,绿妖不经意地望着远处,将刚刚从那些女子的记忆中得到的信息略微整理了一番。
过了半晌,绿妖方才低声自语道:“五百年,五百年,这和世界变化太快了阿!原来这里现在叫做日本呢……”
“电站么?难道如今的人类竟然已经可以凭空创造出电了么?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样的电呢?”
“还是去看看吧,真是有意思的东西呢……”
……
说着说着,他的目光之中透出了一丝闪亮的神采,轻轻一提身子,刚刚补充过的精力轻微地抖动着,引发脉轮的运转,身形已经猛然拔高了起来,升上了数百米的低空之中,旋即身形微侧前冲,带着一道淡绿色的幻影飘向了远处。
在他的身后,地面上缓缓地升起了四团淡绿色的烟雾,其中透出浓浓的腥气,仿佛刚打捞起来的海鱼身上那种味道一般。
而地面上,那四具枯萎的躯体也随之消失了,夜风吹过,那腥臭的气体一丝丝地散进了无尽的夜空!
随着那腥臭的消失,夜色之中的欲望也越发的膨胀了起来!
……
第三章
在酒店的大厅内侧,映着大堂顶上洒下来的明亮灯光,看着豹三刚毅得甚至有些纯朴的面容,丁力微微愣了一愣,旋即便迅速地点了点头,向着身后微微摆摆手。
一直站立在他身后的那两个保镖也随着丁力点头的动作而稍稍向后退出了一步,刚刚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只是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静静地站在丁力的身后。
许少将身边的豹三看着丁力身后那两个冷冰冰的随从,双眼的光泽一闪即逝,默默地走进了那个可以留出的空缺之内,向着一同跟来的许少将微微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言语了,只是收紧了全身的神经,他知道,从他走到这个年轻人身后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年轻人的安危便已经完全地同自己联系在了一起,除非自己死亡,否则,不允许被保护人出现任何的意外。
这,就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生存的最高目标!
一直都有些担心的许少将也松了口气,他开始还有些担心这个以倔强闻名的家伙呢,还好,这小子还算识大体,知道这是大事情,马虎不得。
他很是满意地看了一眼马上紧张起来的豹三,看着丁力定定地道:“丁先生,在我来的时候,丁委员让我向您传个口信,他说尽力而为,安全第一!”直到这个时候,他还是有些希望丁力可以彻底的放弃这一次的行动,尽管他也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
“请转告我父亲,我会的!”丁力随意的回了一句,他知道,在现在这个时刻千万不能和老爷子打电话,否则老爷子很有可能会将自己马上招回去的。
看着丁力那双充盈着自信的眼睛,许少将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奈地点了点头,深悉内情的他原先都还一直抱着想要劝这个年轻人先且回到大陆的想法,想让这个身份敏感的家伙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只是看到丁力的眼神之后,他又清切地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身上洋溢出的斗志、自信和那份不容怀疑的骄傲,他知道,即便此刻将整件事情的细节完全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也是不会退缩的,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自己也不敢擅自作主将这件事泄露出去,毕竟,这还关系着罗家的少爷,这些年轻人,玩得还真是过火啊,却要我们来这里擦ρi股——
默默地叹了口气,他心头默默地自语道:这些年轻人,全然不顾大局啊!
又定定地看了一眼豹三,许少将转身离开了,那残留的眼神之中分明带着一份无奈和叮嘱!
……
许少将刚刚离开不久,守在身后的那个助理就轻轻地附了上来,将手中半捂的电话递给丁力,随之向目含征询的丁力轻轻点了点头。
丁力轻轻吸了一口气,将状态略作调整,旋即接起助理递上来的电话,同电话另一边的人用娴熟的英语聊了起来。
——
半晌之后,丁力默默地将电话递给身后的助理,漫声道:“我们马上就过去,那些澳洲人要求在他们那边谈判!”
豹三的身形轻晃,从丁力的身后闪出来,站在丁力身前的不远处,淡漠地道:“我走前面。”
随即也不等丁力有所表示,便当先轻轻地打开了门,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丁力分明感受到一股兽性的气息从豹三的身上传了出来,警觉之中还带着丝丝的血腥。
守在丁力身后的那两个保镖则是面色微变,便在刚才那一刹那,他们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上面派下来的年轻人忽然就转变了,全身那纯朴厚重的气息消失无踪,转而升起了一股子的彪悍,仿佛一只非洲丛林中的豹子,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小心翼翼地前进着。
接着,他们两人的面色也恢复如常了,将全身的肌肉有意识地调节起来,小心翼翼地察探着四周的气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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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田坐在冰冷坚硬的椅子上,身子纹丝不动,冰冷坚硬的椅面上传出一丝丝的凉意,这些冰冷的凉意顺着新田的大腿传了下去,不断积聚起来的凉气让新田的小腿一阵不自觉地痉挛,新田却似乎毫无所觉,双眼依旧定定得看着前方,只有埋在眼镜之后的目光中透出的那一缕缕的紧张和担心才让人知道,他现在是清醒着的。
在屋子里暗淡的灯光下,新田整个人便仿佛雕像一般,镜片上偶尔闪过几道淡淡的光华,更是带起一股很是紧张的气氛。
一切都静悄悄的,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为在屋子外面,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触新田的霉头。
虽然A小队的行动已生变故,但是,新田现在却还是本次行动小组的总负责人,拥有着本次行动调配的最高权威。所以,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所有组织中的人都理智地选择了沉默和躲避,各自怀着各种念头,静静地受灾等着另外一个小队的消息。
忽然,电话铃声响了,在静悄悄的屋子里面,连续急促的电话铃声显得异常地刺耳,新田即刻便紧张了起来,迅速地抓起了身边的电话,双目放光,惴惴的心头怀着几分希望和几分担忧接通了电话。
“组长,B队的行动很顺利,现在澳洲使节团的人已经全部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中方的代表正在向这边赶过来,预计一小时后会到,一切就绪,七个行动部的低级杀手,一个中级武士,一个高级忍者,还有一个上流大师都已经准备好了!”
“好,有进一步的消息尽快报告!”新田先是长长得舒了一口气,接着又认真地交待了两句,便挂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之后,新田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重重地靠在了椅子上,心头暗暗道:还好,还好,B队的行动还在把握之中,总算顺利地埋伏好了!若是再像A队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那这一次的行动可就彻底失败了,到时候——
更何况,现在已经损失了一个上流大师,若是接下来行动可以顺利完成,那或许还可以将功抵过吧,否则的话,真是——
想到行动彻底失败的后果,新田不禁打了个冷战,他自己也曾经处理过失败者,清楚地知道组织处理失败者的残酷手段。
甩了甩头,将这些涌动在心头的忧虑和恐惧都甩出脑袋,新田又沉静了下来,面上一丝表情也没有,身体一动不动,只有镜片下闪动的光泽才能让人感觉到他心中的思绪和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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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跨出电梯几步,走进了十一层的楼道之中,豹三的身子猛然就停了下来,全身的神经瞬间绷得紧紧的,上半身微微得向前弯曲,双眼精芒电射,一股强烈的气势透体而出,将楼道之中怪异的气氛震得轻轻一抖。
楼道中暗淡的黑暗下,随着豹三外放的气势和那早已弥漫在其中的阴森气势二者轻轻一触,那轻缓而沉默着的空气即刻便发出了一阵阵奇特的震动,怪异得流动着。
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阴森气流随之四散飞舞,其中还透出一丝丝冰冷的杀气。
站在他身后的丁力虽然不能清晰地感觉到楼道之中的气氛变化,不过他却可以清晰地看到豹三后背上的肌肉在有节奏得颤动着,那种奇特的颤动节奏之中带着一丝丝血腥的味道,还有一丝丝的野性,仿佛这个豹组的精英又走进了危机四伏的丛林之中。
这个发现,让丁力整个人也瞬间谨慎了起来,小心翼翼得察探着四周,右手探进怀中,小心地将手搭在了一支小巧的手枪上了。
而站立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冷冰冰的保镖却显然从这奇特的气氛变化和空气流动之中看到了更多的东西,轻微得移动步伐,将丁力身体后方的角度封锁得密不透风,配合着前面豹三的气势,将丁力整个人都围在了一股紧密的防护之中了。
感应着周围空气之中纳暗藏着的紧张和危险,豹三眉头微皱,连声音也变地有些沙哑奇怪:“马上撤离这里!”
那沙哑的声音之中透出一丝紧张和不许反抗的决断,丁力刚想要开口,却被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强行拉着向后退开了。
丁力微微有些不情愿,眉头微皱,却听到随身保镖的冷冰冰地低声解释道:“有杀气!”
接着丁力轻轻点了点头,随着两个保镖迅速而轻缓得撤了出去,毕竟,他自己也是知道这次行动的危险性的,若新日矿知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的,只是,这一次的谈判行动很是机密,新日矿到底是怎么获悉消息的呢?
更何况还有父亲不久前的再三叮嘱和上面高层的反常举动也让他心头默默地升起了警兆。
据他所知,这些特别行动处的人除非是情况危急,否则是不会出动的,而且要调动特别行动处的人,必须要有两个最高层的委员同时操作。
这其中一个委员定然是自己的父亲了,那另一人又会是谁呢?是卜伯父么?又不太像,和豹三同来的那个许上将似乎是军部唐毅的人,难道竟然是他么?那这次的行动到底还牵扯到一些什么东西呢?难道仅仅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么?他可不认为唐毅会为了他的安全而调动这些人,在委员会里,唐毅和罗启明一向都同父亲不和,这其中,一定是有些东西自己不知道的吧,到底会是什么呢?
在这个危机时刻,丁力的心头竟然开始思索这次异常的人士调动背后的意义了。
第四章
楼道里面充斥着的那阴森异常的气息让走在最前面的豹三面色瞬间就绷紧了,对于杀气异常敏感的他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眼前这奇特的气息和压抑的氛围并不是由于杀气所造成的,而是有人有人用异术驱动了阴森的鬼气。这让他全身的神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对抗这种异术,他只能全力以赴,他们豹组的人,本就不是专攻异术的。
双眼微微眯着,略显血色的目光从中透射出来,在四周阴森的环境之中往来扫视着,豹三的右手轻轻向后一挥,示意后面的几人先行撤退,同时他的身子也随之迅速地向后退了下来,沿着一条奇特的路线,将丁力前面所有可能受到袭击的角度都紧密地封锁了起来。
随着他后退的动作,楼道里面的那气息猛然间就是一涨,森冷的气流扑面而来,扑击出啪啪的响声,那其中夹杂着的森然的气流碎片将豹三的面上划出了几道小小的伤口,豹三本已发红的眼神越发地通红了,面上的伤口中透出的血腥气味让他没来由地一阵兴奋。
到了这个时候,情况越发地不对劲了。那漫天的阴冷气息越来越清晰明显,而此时的通道中却弥漫出一种让人很不心安的宁静,诡异的气势在黑暗和宁谧之中小心翼翼地扩散着。
忽然,前方通道中那明亮的灯光微微一闪,隐约间便暗淡了下来,一丝丝冰冷而诡异的淡绿色空气滑过通道,向着几个人轻飘飘地荡了过来,仿佛一丝暗夜的微风穿过通道的风口飘了进来一般,只是,那其中却透出一丝丝诡异而阴森的脉动。
豹三面色微变,向身后的几人打了一个迅速撤退的手势之后,屈膝瞪腿,身形反而前扑了出去,蓄足了力道的身体仿佛利箭一般,在空气中隐约留下了轻微的鸣响。
丁力也感觉到事不寻常,任由身后两个贴身保镖拉着自己的身体,从就近的楼梯口迅速地退了下去。
刚退到楼梯口,便发现七个穿着黑色衣装的陌生人悄无声息得从楼梯下的阴影之中切了出来。
站在丁力前面的保镖忽然斜斜地从楼梯口弯腰弹了出去,暗夜之中仅仅闪过了几抹淡淡的光影,站在正前面的那一片黑影之中刹那间便无声无息地倒下了四个身影。
几柄狭小的飞刀静静地Сhā在那些黑衣人的喉咙上,如同月光一般刀锋上还带着幽蓝色的光泽,那刀锋反射着这里本来就很黯淡的光泽,在黑暗之中,倒很是显眼。
被倒下的几个同伴略微一挡,后面的三个杀手视野略微模糊了一刹那,旋即一阵淡淡的微风仿佛从虚空之中飘了出来,向他们的颈部飘了过来,让他们喉部的肌肤一阵不舒服的颤栗。
丰富的经验让他们即刻便作出了在这种环境下最恰当的选择,三个杀手仓促之间很有默契地同时射出了一枪,两颗子弹配合着角度拦截从前面扑过来的那个黑影,而另外一颗子弹却带着灼热的气浪,击向了后面光线映照下的丁力。
这个配合,他们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闭上眼睛,他们也可以轻易地打出这角度配合异常精妙的三发子弹。
他们原本也就没有打算向那黑影开的两枪可以起到什么效果,但是他们却能肯定,这个家伙一定是会扑向另外那颗子弹的轨迹的,毕竟那空隙的后面便是他要保护的目标人物,而目标人物身后的那个保镖此时显然已经来不及拦截这颗子弹了,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了太多太多了。
这同时,他们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后几步的准备,等待着既定计划中的场景出现,尽管前方那个黑影的速度很快,但他们完全有把握在对方出现在预定位置的时候给他毙命的一击。
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点,尽管站在目标人物身后的那个保镖已经不可能赶到目标人物的前面去拦截那颗子弹,但他手上的飞刀却可以。
一抹淡色的光华轻闪,幽幽的光泽划破了楼梯下深深的黑暗。
铛然一声脆响,那狭长的飞刀已经带着吞吐着的淡色光华从正面轻轻地撞在了那颗子弹的上面,锐利的锋刃上依旧闪着蓝色的幽光,透出丝丝的寒气,那吞吐的寒气带着淡色的光泽裹着飞刀的锋刃轻轻地切向了那颗灼热的子弹。
轻轻地,甚至没有再发出什么声响,那柄飞刀上携带着的也不是很强的锋利真气便将那颗子弹从中间剖成了两半,两片残碎的弹片沿着歪歪斜斜的轨迹斜着飞了出去,而那柄飞刀却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再滑过弹片之后,依旧带着森冷得寒气和幽蓝色的光泽飞向了中间那个猝不及防的杀手,无声无息的,仿佛死神的镰刀在收割一般。
直到那柄飞刀温柔地Сhā进他的喉咙,他耳畔才响起了飞刀划破空气的微弱声音,只是,眼前却只剩下飞刀闪映出来的那淡淡的幽蓝色了。
其他两个杀手却没有时间看看从身边倒下的同伴,因为他们忽然发现先前那个黑影从眼前消失了踪迹。便在他们以为那个黑影会扑向中间那颗子弹的时候,那黑影晃了晃,闪过外围的两颗子之后,便忽然消失了,仿佛融进了身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种从未有过的变故让他们的心头很是不安,四周的一切都变得充满了阴森可怖的气息,仿佛那一缕缕的空气刹那间便可能变成那可怕的锋刃,那微微流动的风更是让他们感到不安,喉咙出的皮肤泛出丝丝的凉意,似乎那微风便是锋刃上透出的杀气。
忽然,两人的眼前闪过一阵炫目的光泽,那光华,仿佛一捧月色之中搅进了一丝丝的幽蓝色,而后再肆意地旋转,安静的光华之中透出一股子的艳丽,那仿佛不可能存在于人世的美丽让人心神震颤。
炫目的美丽让两人的心头产生了一刹那的松懈,尽管以往丰富的经验让两人旋即从那奇特的松懈中苏醒过来,并且马上便绷紧了身上的神经,然而,这一切却都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可以感觉到一丝丝冰凉的气流直接从喉咙处传进了呼吸道,接着,才感觉到喉咙处似乎Сhā着一个冰凉的物事。
是那把飞刀!
不甘心地倒下去,两人最后的眼前竟然浮现出了那团炫目的光泽,那惊心动魄的艳丽!
就在这时,变故忽生。
一把长长的弯刀映着暗淡的光线,显出一抹秋水般的温柔和阴柔,斜斜地自下而上撩了过来,仿佛要将那个刚刚落地的黑影从中间劈成两半,看上去,便仿佛一抹液态的流光斜斜地划了上去。
这个整体的布局很是巧妙,先让七个杀手去干扰丁力的两个保镖,利用这七个杀手的死亡来换取那两个保镖刹那地松懈,而后便伺机而动,先出其不意地杀掉一个保镖,而这之后,他相信凭他的实力,要一对一杀掉另外一个保镖,是不成问题的。
而他对于时机选择地甚至都称得上是完美了,耐心地等那保镖将两个杀手杀死之后,从空中落地的那一刹那,那一刹那无法借力的落地。
这一切都非常地完美,只可惜,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对手,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永远都不会松懈的,他不知道,那两个保镖可以在半空之中改变移动的方向,尽管只能改变少许,但是,这却已经足够了。
那黑影在半空之中轻微地闪动了一下,微微向右硬是将身体偏移了半寸。
那一弯本来注定要将黑影从下腹劈成两半的斜斩轻轻地劈在了黑影的上面,只不过,由于黑影在半空之中的轻微变向,那一弯斜斩仅仅是斩进了那黑影的大腿骨上。
弯刀之后,一个相较比较矮小的黑影迅速地弃刀狂退,只是,他退地虽然很快,却也快不过那把闪着幽蓝色的飞刀。
幽蓝色的光芒轻闪,那矮小的黑影随之轻轻地倒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瞪得大大地,仿佛不相信,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快、这么准的飞刀——
那黑影连看都没有再看一眼,强拉着丁力便从楼梯口撤了下去,另一个保镖紧紧地跟在丁力的后面,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周围一切可能出现的变故。
……
第五章
这个时候,楼道之中的豹三的境遇却很是不堪,一丝丝阴森的气流悄无声息地从身边流过,那丝丝的阴森气流之中隐藏着一道淡绿色的奇特真气,似乎活物一般,一击则退,隐藏在周围的阴暗之中,散发着一种很是奇怪的阴冷气息。
所以,到现在为止,数十息的时间,他身上已经布满了细碎的伤痕,但却依旧连对方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只是小心地应付空气之中那肆虐着的阴森气流,以及不时地从气流之中爆出的邪异力量,还好那些鬼魅的阴气流大都是周围的空气混合着一丝丝鬼魄形成的,不是纯粹的阴气,否则纯粹的阴毒只怕早就从那些小伤疤渗进去,探进豹三体内的经脉肺腑了。
那隐藏在暗中的神秘人似乎对于豹三的抵抗能力很是惊奇,旋即释放出了更多的怪异气息,楼道之中,一丝丝怪异的气息流转着,还发出了丝丝的嚎叫声,带着淡淡的绿色,仿佛厉鬼在哭嚎。
那阴森的气息让豹三身上的汗毛猛地倒竖了起来,他默默地低声自语道:这,似乎是阴鬼气——
到此时,他心中那略微有些焦躁的感觉反而消失了,他心头推算着时间,到这个时候,那两个保镖应该已经带着那家伙撤到外面了吧。
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心神推测了一番外面的景象,他的心松了下来,还好,还好——便是这一当儿分神的功夫,他身上又多了几道细细的伤痕,其中有一丝阴森的气流更是沿着他的脖颈划过去了,若不是他及时反应过来,怕是就要将他的喉咙切开了。
凝神感应着四周气流的走向,豹三小心翼翼地闪躲着,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了,致使,他却慢慢得从那气息的分布和流转轨迹之中大概推算出了躲在暗中的那神秘人的方位。
豹三轻灵闪躲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下来,不加理会缠绕在身边阴森冷气,低声嘶吼了一声。
“兽化!”
随着豹三的低声嘶吼,一层层淡红色的光泽开始从他的皮肤下迅速得渗透出来,仿佛血液在向外喷射一般,那红色的光泽渗出体外之后,便在他的身体周围轻轻地闪动着,那血色之中带着一种深深的召唤,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召唤。
紧接着,淡红色光泽中,豹三的形体发生了一些颇为明显的变化,尖利细长的爪子吱吱得从他的双手上延伸了出来,尖爪约摸延伸出了一分米左右,略微的弧度中闪着黑幽的光泽,仿佛金属一般,上面流动着一丝丝冰冷的气流,那尖爪,仿佛可以轻易得撕碎任何东西。
他满头的黑色短发都变成了一种怪异的黑红色,面上布满了淡色的斑纹,斑纹的暗红色之中隐约带着几丝淡黄|色,身上的肌肉隆起了许多,那其中蕴含着的爆炸性力量让人感到一阵阵由衷的心悸,仿佛这整个人刹那之间就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只硕大的野兽。
原先那黑亮而坚毅的眼神之中充斥着血色的气息,闪烁着暴虐而嗜血的光泽,兽性的气息在其中疯狂地流动着。
兽化之后的豹三任由那阴森锋利的气流划过坚硬的皮肤,转身向着楼道的一角扑了上去,超越了人体极限的速度在暗夜之中带出一道淡淡的红色幻影。
豹三兽化后的身体强行撞进了那里的墙壁,兽化后敏锐的精神可以清晰地感应到那团阴森的鬼气所在。
那个躲在暗处的阴阳师显然并没有料到,外面那个本来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家伙竟然瞬间就变成了这么一个怪物,更没有想到他可以捕捉到自己的方位,此刻,一丝丝阴森的鬼气刚刚从他双手凝聚的手印之中流淌出来,他想都没想,瞬即便将那阴森的鬼气推了出去,其中的魂魄带着那丝丝的鬼气冲向了那团血红色的影子。
随之,那黑影向后迅速地退去,他是一个阴阳师,却不是格斗师,何况即便是格斗师,也不会愿意同这么一个怪物近身搏斗的吧。
但是,他却再次低估了兽化的豹三。
豹三并没有理会那扑面而来的阴森鬼气,而是再次加快速度向着前面那个黑影追了上去,那一丝丝的鬼气撞在他身体表面的红色光泽上,发出了吱吱的声音,那层红色的光泽透出了一丝丝热气,销蚀着那些阴森的鬼气,尽管有些鬼气刺穿了那层血色的光泽,但已经衰弱的力道却并没有对他强化后的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仅仅留下了一道道不算很深的伤痕。
这个时候,豹三已经冲到了那黑影的身前,一双闪烁着血腥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黑影,盯着黑影中那阴阳师冰冷阴幽的眼神中透出的恐慌。
阴影之中的阴阳师大惊,却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思索为什么那层奇怪的红色光华竟然可以抵挡鬼气凝聚起来的阴森力量了,他双手迅速的环抱,结出了一个很是怪异的手印,一个带在他右手上的戒指闪出淡淡的绿光,一丝丝阴森的气息从阴阳师的身上飘了出来,迅速地向戒指之中流了进去,那戒指发出了越发强烈的绿光。
只不过,这一切都太晚了,豹三没有再给阴阳师任何机会,他那双尖利的爪子将阴阳师带着戒指的右手硬生生得撕裂下来,虚空一划,尖爪上透出的冰冷气流狠狠地将那只还未彻底转化的奇形银色戒指抓成了几块碎片,连带着,空中那只右手也变成了一团血红的细沫。
随着戒指的破碎,那其中汹涌着的奇异的绿色能量咆哮着从破碎的封禁里面涌了出来。
在戒指之中的长期封禁已经让这些带着丝丝厉啸的凄魂厉魄失去了一切正常的脉动,他们仅仅能隐隐约约地记起来那个一直在对他们施行酷刑的精神烙印,而此刻,那个精神就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
那阴阳师还没有来得及再做任何的补救防护措施,甚至来不及将自己的魂魄在身体没有死亡之前转移出去,忽然,他便感觉到自己脖颈处微微一凉,视野便旋转了开来,隐隐约约,他似乎看到了一具无头的尸体在那血色怪物的力爪下变成了一滩得细沫和漫天的血雾。
接着,一切都消失了,最后遗留在他脑海之中的念头就是,那具尸体,或许就是自己的吧,这个时候,惊恐才升了起来,不过,一切都已经淡化了,他的视野渐渐地淡化了——
可怜这个倒霉的阴阳师,本来若是纯粹进行力量的对比,他是要超过豹三不少的,只是,他太大意了,而且,他的阴阳术也是非常地不适合于近身的战斗,而兽化之后的豹三却完全就是一架战斗的机器,于是,一切就全都没有了疑问……
这时,凄魂厉魄带着凄厉的啸声,在黯淡的光线之下划过一道绿色的轨迹,迅速地将他释放出来的最后那一丝微弱的灵魂包裹起来,那一团厉魄之中,成百上千种不同的波动将阴阳师那一丝微弱的灵魂瞬间就振成了一丝没有丝毫特征的能量波动了,随着那团绿色的厉魄跳跃着——
而那团厉魄在失去了依存的环境之后,又没有一个统一的精神波动进行有效地调动,各自以不同的节奏脉动了起来,这些不同的节奏混杂在一起,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共振,绿色的光华大盛,剧烈的抖动着,爆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
兽化之后的豹三嗅到那强烈的能量波动,身形一闪,红色的光泽涌动,从原先撞破的墙洞中飞闪出去,全力向着楼道后方的安全出口掠了过去,楼道之中闪过一道红色的光华。
只是,那团激化能量的迅猛程度却比之更猛烈,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那股强烈的冲击波就已经到了豹三的后背处,豹三双眼猛睁,闪射出更加浓烈的红色光华,身上的血红色流光也变深了一些,身形又快了几分,猛然一冲,从安全出口闪了出去,猛烈的冲击波重重地撞在他的后背上,狠狠地将那团血红色的光华撕裂,强烈的热气夹杂着爆炸中扬起的碎屑砸进了他后背的血肉之中。
他整个人被远远摔了出去/.]
被强烈的冲击波砸到地上之后,豹三身上的狂化现象已经随着能量的剧烈消耗而开始衰退了,钢铁一般的利爪开始缩进去了一些,发色上还隐隐约约有些暗红色,身上的肌肉也开始恢复正常的状况,那恐怖的膨胀开始了明显地消减了,仿佛一个充了气的皮球忽然干瘪下来一样,不过,豹三的面色看上去却还不错,虽然兽化给身体带来的痛苦他可以忍受的住,不过,那种脑袋里面忽然就混混沌沌,只有血浆一般红色的感觉总会让正常状态下的他有些不舒服。
第六章
略微观察了一下身体的情况,豹三忽然发现在自己的身边有一小块奇异的残片,那残片在暗处闪出淡淡的光华,正是那淡淡的光华吸引着他的目光,他隐约觉得,那似乎是那阴阳师手上的戒指的一个残片,他眉头微皱,思及当时那阴阳师通过这枚戒指凝聚起来的强大阴森力量,不由弯腰将那残片捡了起来,戒指残片上面那一节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片,渗出一层怪异的豪光。
尽管觉得很是有些怪异,但豹三此刻却没有时间来参详这个。将那块残片塞进衣兜中,也没有再理会后背上祼露出的大片伤口和那其中透出来的火一般的灼热感,豹三猛地从地面上翻起来,提起速度,前闪了出去,向着楼层的下方掠去。
前面,应该还会有人埋伏的吧。
凭着他兽类的敏锐直觉和丰富的经验,他心下迅速地做着判断。
野兽般敏锐的感觉让他的心头隐隐约约有了一种危险的感觉,他前行的速度更加地快了,楼道之中由于适才的爆炸而混浊起来的空气随着豹三的行动不正常地流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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