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孕的时候,她正打算与安吉分手。她告诉杰她怀孕了,她该怎么办?
杰说要娶她,让她生下孩子。她释然了。
她确实是没有自己的任何主意。她能依靠的也许只有杰。
杰在电话里告诉她,你不要把孩子打掉,我要娶你,我会把孩子当作我自己亲生的。
她一直在电话里轻轻啜泣。她不告诉杰究竟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亦如从前那样坚强而果断。
她说,如果要是和杰结婚的话,就会把孩子打掉。如果要生下孩子的话,就要和安吉在一起。
最终,她还是与安吉在一起了。这是她的选择。她不能对杰太不公平。她欺骗杰说,等圣诞节的晚上我会给你惊喜。
确实,圣诞节那天晚上她和杰全都收到了“惊喜”。杰说要出去给她买圣诞礼物,买一个大大的毛绒猪送给她。她欣喜却也哀伤。她说等你12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会告诉你一个惊喜。
杰没有等到那个惊喜,杰出车祸死了。
她始终没有告诉杰她想告诉他的话。也许在杰看来那一定是她要答应嫁给他。
事实上,她所做的决定是她要和安吉在一起,她要告诉杰让他死心。始终,杰没有听到这句话。
杰去世后,她还是口是心非的欺骗了安吉。她无法原谅内心的罪恶。她对安吉说她从来都没有爱过他,她爱的人是杰,她打算圣诞节那天晚上要与杰和好的。
安吉信以为真。
之后,她开始与安吉同居。只是,孩子她没有要成,孩子死在了她的肚子里。她曾经一度的绝望与精神错乱。
安吉陪着她。他们不断的变换着居住的地方。从来没有过安静。
安吉没有赚钱的能力。她只能不停的写作,以至于她写到想吐的程度。但是,他们需要生存,需要钱。
她的精神也在不断的分裂着,性格在狂虐的沸腾着,她变得暴躁不安,疯狂,竭斯底里。她动不动就冲安吉发脾气。
于是,他们漫无目的的争吵,厮打。
安吉忍受不了她这样一个极度疯狂的女子。她做事从来都是盲目的,不管任何后果的,亦是绝情的。这是她让安吉害怕的地方。
她打起安吉来的时候,像极了一条疯狗,疯狂的、粗暴的、停不下来的双手。她奋力的发泄她内心的压抑。
安吉被她打哭过,心里退缩过。
她老早就想过与安吉分手。只是,漫无目的并且无依无靠的她不知道该在安吉走后怎么去生活。
其实,她是爱安吉的。安吉也同样是爱着她的。他们在一起只是因为不会爱而彼此伤害。
她刚强而决裂。而安吉,是柔软懦弱的。始终,他们会分开,两个性格如此迥异的人如此相爱却注定要各自沦落天涯。
在没有钱付房租的时候,她亦是果断的。她去卖血,她只是想维系和安吉在一起的时光。那样,她感到安全。
安吉亦是不理解她的。他不知道她爱的有多么深沉和决裂。安吉以为只是他一个人在一厢情愿的付出。
安吉没有做到的,她全替他做到了。她没有让安吉知道。
孤儿
时常的,她会暗自感伤,想一些漫无边际的事情,想过去,想未来,以及现在。
她有着很深的记忆,却从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
与安吉同居的时候,她告诉安吉,她是被姥姥老爷带大的,从来没有跟过父亲母亲一起生活。她的父亲,在她12岁的时候得癌症去世了。她的母亲开着一家大型超市。父亲去世1年之后,她的母亲就改嫁了。另外,她还有一个弟弟。她与母亲还有弟弟走的不是很近。她不经常到母亲那里去。另外,她还讨厌她的继父。
小时候,她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她说,她想要很多很多的爱,越多越好。她将最深的秘密藏在谁也无法触摸的到的黑暗里。
与安吉在一起时,他爱她,疼她,宠她。有时候,她感觉忍受不了安吉对她的那种在乎。她是一个自由贯了的人。安吉对于她太过于在乎,让她感觉到束缚。
她说,安吉曾经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人。所以,安吉走了之后,她再也接受不了别的男人。
她与安吉是两种宿命的人,亦是两种极端性格的人。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她有时是神经质与竭斯底里的。所以,安吉在忍无可忍的时候离开她。
她说,安吉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她。
安吉离开之后,她发现她怀孕,她精心的保胎,她却不慎摔下楼梯,胎儿再一次在她的肚子里死掉。
她哭泣,在漆黑漫无边际的深夜里,她轻轻的哭泣。
安吉打电话给她,她对他说她过的很好,不用他担心。在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她依然伪装坚强。
一度的颓靡与沦落让她不想见任何人。很长时间,她躲在租住的小屋子里自己疗伤。她将窗帘全部拉上,不想见到任何光亮。
在阴暗里,她默默的抽烟以及哭泣。
她说,她是个孤儿。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她的亲生母亲在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死掉了。后来,父亲给她娶了她现在的母亲。在她12岁的时候,父亲也去世了。她成为孤儿。从此,她的生活开始经历沧桑沦落。她的生命开始颠簸。
她说,她现在的母亲是个好心人,是她长到现在为止,给予她最多关心的女人。她的母亲是个很有本事的女人。自己经营一家大型超市。她会在母亲那里得到很多钱花。
可是,她并不高兴。她始终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她从来不向她的母亲提起任何的事情。在母亲面前,她是一个沉默的女孩。
她对孤儿这个词语是蛮忌讳的。她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可怜。她好强。如此要面子。
很少的时间,她会住回母亲家里。一年之中,她的时间大都在学校(她未曾告诉任何人她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里度过。寒暑假的时候,她才会很不情愿的回母亲家去。
并不是她讨厌母亲。而是,她厌恶弟弟对她的殴打与撕裂。弟弟对她是毫不留情的。好多次,她都被弟弟打的全身青紫。
她也不喜欢后爸,虽然母亲也是她的后妈。可她就是感觉到不同。在她眼里,后爸是及其陌生的。
她从来不跟人提起这些事情。对于她的真实身份,她亦从不跟任何人说起。
她说,她是个骗子。一直到安吉离开她为止,她都没有让安吉知道关于她一丝一毫的秘密。她不肯与人分享那些疼痛的东西。
她太过坚强,不想得到任何人的怜悯。她若将最真实的自己祼露在别人面前,她会感觉到不安全。
她说,她是个孤儿。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果断
在一次又一次的争吵之中,安吉离开了她。他将他的父母带到了他们居住的小屋。
性格如此刚强的她终于感到了蒙羞的耻辱感。她无法忍受第三个人看到她和安吉一起的生活。她愤怒。
她与安吉说要分手。尽管,说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后悔。她是一个如此好强不甘示弱的女子。
果断的,从容的与安吉断裂所有的关系。
她扔掉所有与安吉一起用过的东西。被子、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牙刷、牙膏……
安吉的心被她几乎疯狂的行为撕碎。他没有再向她伸出双手。他毅然决然的走了。
她大哭一场,晕倒在长途汽车站,她以为生命就此到了尽头,然后她轻轻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凌迟。
长发拨弄着她瘦消的脸庞,决绝不可抗拒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渗出来。谁也无法控制的了她。
宿命已经将她推向回不了头的悬崖,她的灵魂不会回归,注定,她要独自漂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平静
似乎,她注定就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刚烈而决断。尽管,她曾经为那个叫安吉的男人而失眠烦恼过。
终须,她还是那个自己。没过两天,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又开始了一如既往的生活。
晚上很晚才睡觉。在网上,同别人聊天,说一些无聊的调侃的话,口渴了,她喝冰凉的冰水。这是她的习惯。
早上,不会像那些上班族一样大早起床。她一直睡到自然醒,大概已经接近中的时候。之后,她又会喝一瓶冰凉的冰水。
她自己不会做饭,她要出去买饭,通常,她要去附近的超市买一大包吃的。
整个下午看碟的时间,她就会解决完所有的吃的。
近乎慵懒而倦怠的生活。她已经离群索居。夜幕降临之际,她一天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她写文章,不投给任何杂志社,也不参加任何文学性大赛。她写很长的文章,写她从别处打听来的故事,然后寄给出版社。
事实上,她是在做一个与运气冒险的游戏。她写的文章被出版社看重了,就可以出版成书。要是运气不好,她的文章只会无人问津。
她是一个如此刚烈的女子。
偶尔,学校有课的时候,她还要去学校上课的。
确切的说,她的真正身份是一名大学生。而不是一个自由撰稿人。她不住学校,她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住。尽管叫安吉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
她是喜欢一个人住的,
安吉离开之后,她的生活依旧。只是,对于她来说,伤痛过后,多了一份平静与悠然自得。
情人
很久,她都是一个人生活。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她居住的地方。她似乎没有很是亲密的朋友。她没有同任何人有过亲密的往来。
她没有情人。安吉走后,她没有再交过任何朋友。
她说,她已经倦怠两个人在一起漫无边际的日子。
其实,她一直是一个被人所欣赏的女子。她的个性,她的隐秘行踪,在她的一帮同学之间,像个谜一样被猜测着。她亦不做任何解释。她亦从不跟任何人提起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事情。
偶尔,会有陌生的号码打到她的电话上,或者是一些暧昧的信息发到她的手机上。
她亦没有任何表示,甚至还会跟那些人调侃几句。
往往最多的话是,你做我的情人愿意吗?
得到肯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从她的口气里,她已经是一个对感情不再认真的女子。她在慵懒的对待对她示爱的男子。
她亦从来不会对那些人动心。
她是性格决绝暴烈的女子。一般人只是看到她不可捉摸的外表,而没有真正探测到她的内心。
她亦是聪明的。她知道情人是可遇而不求的。
每一个性格暴躁的女子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都一种近乎决裂的东西,不是谁能去掌控的,就连她们自己,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像她,只是为了生存。
她是她自己的情人,无可挑剔的欣赏着自己。再或者说,她忘不掉那个叫安吉的人。她亦不找朋友,亦不与外界联系。
她在寂寞里给自己疗伤。
哭
她难过的时候,如果没有人,她会哭。眼泪就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从她的眼睛里掉出来。
她经常嘲笑自己的眼泪是最不值钱的。
在安吉面前,她记得,她是留过最多的眼泪的。那个总是惹她哭的男人。
她躺在床上,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慢慢的流到枕头上,头发被浸湿了。
没有声音,只有湿乎乎的泪水。
她说,她从小就是一个特别能哭的人。小时候,她家里养过一只小猪,后来小猪死掉了。
记忆深处,她的祖母曾经不止一次的说,那只小猪是被她哭死的。她也一只认为小猪就是被她哭死的。她是那只小猪的克星。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发着幽蓝色的光。记得,安吉说她的眼睛鬼魅鬼魅的,属于专门勾引人的那一种。
的确,她的眼睛是鬼魅的。而且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眼睛,是她全身最大的自豪。
她也丝毫不怀疑她的眼睛漂亮的程度。
泪水流的越多的人,眼睛也愈会清凉。她是时常怀疑这句话的,她说,人若是哭多了,眼睛就会瞎掉的。就像她的祖母。
她说,小时候,每当她哭起来停不下的时候,祖母就会吓唬她说,要是再哭,眼睛就会像她的一样瞎掉。
倔强的她,非但不停祖母的话,反而哭的更厉害。
一直到现在,她还是搞不懂。到底眼泪会把眼睛冲刷的更明亮还是会让眼睛瞎掉。
有时候,她狠劲的哭,只是,她没有像祖母那样瞎掉。
长发
说不清她是喜欢短发还是长发。她的个性太刚烈,她应该剪一头利索的短发。她却时有一种犹豫不定的后悔。
剪了短发的时候,她开始想养长发。头发长了的时候,她又幻想着她剪成短发的样子。
她像个小孩子一样顽劣。的确,她只是个孩子,她刚刚19岁而已。
19岁的年龄,她说,她已经开始苍老。心灵在慢慢老去。她找不到归宿,过着乞讨般的生活。
她是困惑的,却不曾有过要停留下来的意愿。
她依然不停地写着长长的稿子,然后传邮件到出版社。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她喜欢简单。这很适合她。
适合的就是最好的。
多半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也会抚弄她的头发。她的发质是天然的好,柔软而漆黑。
有一段时间,她很想将头发养长,染成粒黄|色。那是她所喜欢的颜色。
她也喜欢剪成干净利落的短发。看上去干练,适合她的性格。
她说,与安吉在一起的时候,她是有一头长发的。只是,有一天,突然听安吉说他喜欢长头发的女人,为了赌气,索性,她还是将头发给剪短了很多。像个孩子一样决裂透明的性格。这是她的天性。
曾经她带过学生发型的假发。在镜子里,看上去,她的头臃肿了很多。她大笑起来。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那么难看的样子。
最近剪了短发的她,又突然心血来潮似的发誓要将头发养长。她只是个孩子。
香烟
香烟是她打发寂寞时的工具。她偶尔的会叼起一根555的烟卷含在嘴里。
浓烈的烟味会呛得她流眼泪。
一团一团的烟圈被她从嘴里吐出来,神情没落的她被烟气包裹着,那时,她的眼角是有泪水的。
很多的时候,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时,她会手足无措的拿出一根烟点起来,慢慢的看着它燃烧掉,她并不吸。
她是知道吸烟有害健康的,却从来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
很少的人知道她有吸烟的习惯。她亦不在别人面前吸烟。就连安吉,也没有见过她吸烟。她将自己隐藏的如此隐秘。从不将真实的自己祼露给别人看。
一个人的时候,她会躲起来吸烟,一根接一根,不会被人知道,她亦是那个神情冷漠的女子。决绝的刚烈的。
她喝酒,只是在很少的时候。
安吉与她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说过她是一个能喝酒的人。他说她的肚子在肋骨那是凹下去的,那样的人有很好的酒量。
她不知道安吉的话是否可信。而她,确实是一个酒量很好的女子,只是,她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暴露过自己。
她说,她不喝啤酒。闻到啤酒的味道,她会呕吐。
她是她自己的一个秘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见过她吸烟。亦很少人见过她喝酒。
她总是警觉的与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不随波逐流。她只过自己的生活。为了生存。
内裤
她喜欢穿棉质的卡通内裤。兴许,她还只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一个喜欢卡通的人应该有一颗不老的心。
可她说,她的心正在慢慢老去。她灿烂天真的笑容。她却经历世间沧桑与人世沉沦。
她说她在过一个人的生活。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学校上课,一个人开车到图书馆借书,一个人过寂寞的生活。
从来,她都没有想过要找一个男人。她说,她已经习惯一个人。习惯穿棉质的卡通内裤。
周末,她开丰田车去批发内裤的市场买各种各样的卡通内裤。有时候,她要坐22路车去西单。她也去那里陶卡通内裤。
西单是个交通拥挤的地方,并不方便开车,她需要挤公交车。有时站着,有时坐着。多半,她是要一路站到那去的。
在她拿到充裕的版税的时候,她依然买质地价廉的卡通内裤,纯棉的。她说,她喜欢上面柔软的味道。
她是个不会奢侈的孩子。透明的,却是坚硬的。
纯棉质地的卡通内裤,她喜欢将它们摆放在一个诺大的行李箱里。她喜欢每天总是穿新的。但,她并不是喜新厌旧的女子。
她用雕牌的去污皂清洗内裤。从来,她不用洗衣粉。她天生对洗衣粉过敏。
记得,跟安吉同居的时候,因为没有钱,为了省钱,他们在超市里花1块钱买了一包正在搞促销的洗衣粉。
她用洗衣粉洗完所有的衣服后,手因为过敏而通红,第二天就暴皮了。那时,她感觉是幸福的。一起吃苦的幸福。
现在,她有钱。她买雕牌的去污皂。她喜欢雕牌的味道。那是一种透明而干净的味道。
她不洗衣服。每当周末,她要将所有的脏衣服送干洗店。她只洗内衣与内裤。对此,她有充裕的理由不让自己做任何家务,除了打扫房间之外。
她说,她要留出洗衣服的时间来写稿子,以此来赚更多的钱,供应她巨大的开销。她这样想亦是这样做的。
她就是这样的女子。想到什么就会去做。
清洗完的内裤被她晾在屋子里的挂衣钩上,她放在通风处的窗口,等它们自然晾干。
印有各种各样动物图形的内裤。她欣赏它们的可爱与质地柔软。
如果要出去旅行,她要带上很多的内裤,旧的,新的,穿过的,没有穿过的,她会全部塞在行李包里。她说,这样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的性格如此鲜明又是倔强的。她的安全感却需要在内裤那么小的细节上表现出来。
在别人看来微乎其微的东西,对她却至关重要。
怀孕
她怀孕了。在安吉离开之后。她是打算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的。尽管她刚刚19岁。她是那么渴望一条小生命的降生。
某种程度上,她欣喜到疯狂的地步。
之前,她的荫道下面流出好多的血。她说,那是同安吉在一起的时候,Zuo爱之前与Zuo爱之后,下面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流血。她以为是月经提前来了。身体上的变化并没有对她产生太大的影响。
纵使,她经常幻想自己有一天可以生下一个可爱的小生命。但,她并没有想到这个小生命来的这样快。
曾经,她也有过安吉的孩子。那时,她是恐惧和欣喜的。她也同样盼望着小生命的出生,只是,孩子在三个月的时候死在了她的肚子里。
几天前,她偶然的发现她的肚子竟然有稍微的隆起。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伴有轻微的呕吐。她的Ru房也有轻微的肿胀感。
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她怀孕了。19岁的女孩,未婚,已孕。她没有丝毫的恐惧。
安吉打电话给她。她接。并没有告诉安吉任何事情。她说,当安吉离开的那一刻,注定他什么也得不到。
她想,她要独自一个人生下孩子并且抚养孩子长大。
她让医生给她做全面的检查,她对医生说她下面一直在持续不断的流血。医生给她开了保胎药。
她说,她渴望肚子里的小生命可以安全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不再吸烟,也不再喝很多的酒。
她按时吃饭,晚上会早早的躺倒床上去,尽管她失眠睡不着觉。
白天,她打着碎花遮阳伞出去走动,她把手轻轻的放在已经有一点隆起的肚子上,她露出欣慰的笑容。她说,她就会成为孩子的妈妈。
那时,她是可以感觉的到幸福的。
她期待一个小生命的降生,是急切而热烈的。她露出天真而灿烂的笑。明亮而无邪。
只是,她没有想过宿命的安排。然而,宿命里所安排好的一切,谁也无法抗拒。只能从容的去接受,并且面对。
她还是堕胎了。她从楼梯上摔下来。胎儿没有保住。紫黑紫黑色的血顺着她的大腿往外流下来。她闻不到血腥味。她说那是无比巨大的悲伤。
她的渴望与热烈期待一起在楼梯上被摔了下来。她说,宿命里是这样安排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东西始终不会到来。再怎么勉强都不可以的。
她在网上给安吉留言,她说,在安吉离开的那一刻,注定他什么也得不到。而她,也注定是一无所有的。所有的欣慰只是空欢喜一场。
躺在床上,她掉下眼泪来。滚烫滚烫的泪滴,模糊她的视线。她是个脆弱的小孩。在这个时候,任何东西也无法使她得到安慰。
她感觉到罪恶感。却也嗅到安全感。
如果,没有幸福。那么,就成全毁灭。
她,一个看似无比坚强的女子。却也有在瞬间崩溃的时候。她无言的啜泣。一个人躲在黑暗里。独自抚摸着内心的刺痛。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究竟过着是喜是悲的生活。她也不知道。她怀孕,又堕胎。经历生命中一场从生到死的里程。
没有生命降生的喜悦,也没有浓重悲哀的葬礼。在无声无息与永不窥见的地方,一个小生命悄悄地走来。又默默地离去。
她说,在小生命存活的日子里,她没有感觉到孤单和寂寞。
布娃娃
在一家大型的商店里,她看到一个做工精细的布娃娃。上面的标价是399元。她很喜欢它。摸上去,非常柔软的质感。
她不打算要将那个漂亮的布娃娃买回家。她不想玩弄一个太过精致的东西。她说,399元的价格对于她太奢侈。
喜欢就足够了,不一定非要将它买回家。
漂亮的布娃娃,金黄的长头发编成好看的麻花辫搭在胸前,大大的眼睛,努起来的嘴巴。穿一件粉红色的裙子,是她喜欢的颜色。
她长久的立在橱窗外,没有表情,只是盯着看。
她现在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买下布娃娃。但,她不那样做。她说,太过完美的东西,她不配拥有。她是有缺陷的。
内心的伤口在她身上溃烂。记忆深处那些沉甸甸的东西翻腾着朝她扑过来。她记起第一次喜欢的那个布娃娃。
5岁的时候,她被寄养在一个远房表哥家。她喜欢上了表哥房间里挂着的那个红色毛绒布料子的娃娃。那个布娃娃并不是很大,也就有文具盒大吧。她是个不喜欢多说话的女孩,就算对于她喜欢的东西,她也只会默默的看着。从来,她都不懂得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而想办法去得到的道理。
每次,她进小表哥的房间,眼睛都要死死的盯着那个布娃娃。她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那个布娃娃。在她心里,只要能看一眼便足够。
她是个太容易满足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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