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屋内,不知夫妇二人何时离去,草舍里面只有孤灯摇曳,显得非常冷清。
“吼!”远古神魔还在低鸣,如同一道流星,刺破了整个苍穹,宁严闻言,顿时打了个寒颤。惊吓之余,宁严披上衣衫,随后望向屋外,却见风高夜黑,然而亦是灯火通明,隔着轩窗,还能看到几个熟悉身影,此时站在溪水畔的一处木桥上面,各个手持利刃,好似等待这什么。
夜越来越深,然而气息越发寒冷,冷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爹,娘,大伯,二伯,这里好冷!”就在几人身后,想起一道稚嫩的声音,众人闻言,当下狠狠一颤,随即转头看去,不知宁严何时走来,竟然直直的站在身后。
看着那单薄的身体,即便是那个美妇,亦是一脸心痛,随后摸了摸宁严的脑袋,劝阻宁严离去,说是此地危险,叫他躲到深山老坳当中,说是即便看到什么,亦或者听到什么,莫要开口叫喊。
男孩显然十分乖巧,虽然不知众人为何如此凝重,不过还是眨了眨双眼,点头称是。
“严儿,你想知道为父为何如此颓废吗?虽然今日不能说于你听,不过这有一封书信,你要好好保存,这里面有我多年的修炼经验,还有一些要事,等你长大,自然会明白一些道理!”
“不过,此时时间过于仓促,我也不便多说,你带了这封书信,要躲藏起来,若是不到武者境界,千万不要出来,你可明白?”宁不凡依旧沧桑,修长的双手呈起一封书信,随后递到宁严怀中,随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语。
宁严虽然不懂其中道理,不过一向乖巧的他,还是点了点头,随后踹进怀里,临走的时候亦不忘检查一边。
宁严渐走渐远,仿佛听到一道人影哭泣,虽然隔得很远,依旧能够感受道那种沧桑,那种无奈以及孤独。
微风轻拂,叹息声,哭泣声,叫喊声,夹杂在浑浊的湿气当中,竟然穿过一片绿地,随后传进宁严的心房,顿时,一股莫名的心痛,涌上心头,是那么的疼痛,那么的苦涩?感觉到如此,即使幼小如自己,亦是感觉到一丝不安,因为在草舍附近,他看到了一道道明亮的双眼,虽然隐匿在草丛中间,但是那股杀气,依旧让人惊慌。
宁严知道,那便是家族的防御阵型,虽然每天都在演练,但是这种杀气,亦是从未有过,每个眼神,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赤红的光芒充斥着那原本明亮的双眼,以前的那种朴实,那种无邪,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冷漠,只是对夜的期盼,希望夜色大黑,不要看见亲人赤红的鲜血,如此足矣。
随着宁严走进密林,一道道目光远远往来,眼神深处,有的是祈求,有的是希望,直到宁严没入林间,这才收归双眼,再次看向村口的位置,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归宿。
过了许久,神魔再次吼叫,声音凄惨无比,即使宁不凡等人,亦是惊悚万般,这种夜晚,他一生之中,只经历过一次,十五岁那年夜里,就像今日这般,神魔悲鸣,嘶吼不断,好似在传达某种信息。
不过那时的家主宁驱,实力已经达到道法境界,看到异兽来袭,到也没有任何损失。然而,今日不同往日,昔日的强者,随着岁月的蹉跎,早已化成一坯黄土,现在就算是最强者,亦是武者境的实力,若要面对危机,自然十分吃力。
夜已尽,繁星点点,隔着很远,却见火光点点,一对铁骑裹着马蹄,急速掠来,一道身影手持战戟,亦是满脸杀意,皎洁的月光洒在利刃上面,顿时寒光四射。
夜色虽然很晚,不过很能看见一些尘土,随着马蹄声,渐渐滚动起来,再也无法宁静。
“嗯?宁不凡?宁不休?宁不止?真是小巧了你们三人啊?竟然能够提前得知我要屠庄吗?真是让人意外啊!”那貂裘男子看到几人立在桥边,好似等待众人,当下心中一沉,随即一边看着四周,一边对着三人言道。
“哼,你这狗贼,果真是你,当初应该将你碎尸万段啊,真是没有想到,昔日的手下败将,今日竟敢如此嚣张?”木桥周边,走出一道身形,看了一眼来人,随即面色一沉,破口言道。
“嘿嘿,宁不休啊!宁不休,你也不会想到今天吧?今日我要你万劫不复,以血当年之耻”来人看到宁不休,先是冷冷一笑,随即面目狰狞,掠过木桥杀向对方。
“哼,手下败将,亦敢来此撒野?拿命来吧!”宁不休也是面色狰狞,上次前往兽狱,那貂裘男子不敌后者,却被后者打入山腹,那山腹深处时有凶兽出没,后者以为即使男子命大,亦不会逃出生天,如今又见昔日的对手,可谓是有惊又俱。
“哼,匹夫,吃我一剑”面对宁不休,来人选择无视,随即左手一番,飞出一柄长刀,此时刀身修长,闪着点点寒光。
“咔”刀剑碰撞,沉寂的夜色中火花闪烁,虽然昙花一现,不过却有一番寒冷的温度。
二人碰撞,顿时相互倒退几步,前者一脸得意,反观宁不休,一脸凝重,未曾想到多日不见,昔日的对手竟然这般强大,即使单拼蛮力,也能硬憾自己了。
“宁不休啊,宁不休,你说我是幸运,还是悲剧?莫不是你将我打成重伤,我也不过掉进山谷,要不是掉进山谷,也不过得到这柄魔刀”那人手持长刀,身形有些诡异,特别是面无血丝,白的有些吓人,此时那双眼睛透着赤红色的光芒,好似着了魔一般。
几人闻言,当下看向那柄长刀,刀身修长,薄如蝉翼,不过透着一丝寒气。
“即使手持利刃又能如何?还不是魔刀?你作恶多端,纳命来吧”看到诡异的长刀,宁不休长啸一身,先发制人。
“嘿,真是不知死活啊!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吧!”看到掠来的宁不休,那人气急反笑,当下喊了一声“魔刀凝!”,随即化成一道残影,出现在对方身前,再看那柄长刀,此时早已远悬在对方背后,若是对方稍有异动,便会身首异处。
“哼,小小武者境界,想要与魔刀抗衡,真是痴人说梦”武者境,主要强调肉身,亦就是炼体,虽然炼体者身强体壮,肉身强大,不过面对魔刀这种妖邪之物,亦是无可奈何。
“哼,你这畜牲,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若有来日,宁家定会屠尽你宋家”宁不休知道无法撼动对方,只好破口大骂,显然实在激怒对方,想要痛快死去。
“哼,想要寻死?哪有这么简单?我要让你看着宁家败亡”那人面色狰狞,赤红色的双眼诡异无比,道出宁不休所想,当下长啸一声,顿时火把通明,一道道黑影急速掠来,与草丛中预先埋伏好的人马战在一起。
面对一只铁骑,宁家只能以惨败形容,不到片刻,数十口男丁,竟然以摧枯拉朽的姿势,瞬间倒地,顿时血流成河,残肢断臂胡乱飞溅,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凄惨无比。
即使如此,宁家男丁一腔热血,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也步理会身上鲜血流淌,纷纷持刀拼杀。看着族人死去,宁不凡双眼泛红,如铁一般的眸子,竟然泛起少许泪光,随后长叹一声,手持一柄长枪,刺向对方。
“咻”长枪飞舞,好似有了灵性一般,招招刺向对方要害。
“噗嗤”随着对方闪避,长枪穿过肩头,竟然刺中一颗古树,强大的力道,硬生生的将古树蹦断,随后木屑飞溅,全部激射在附近的禁军身上。
长枪挑破古树,宁不凡并不罢手,随后长枪顺势落下,竟然咂向对方背部。“喀嚓!”那人无处闪躲,倒下深深收了一击,顿时随着一道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人滚出数丈。
“哼,不亏是武者境的高手,不仅力量狂暴,而且速度亦是惊人啊!”貂裘男子发现后者手持长枪,正在屠戮禁军,当下惊诧道。
“即使如此,又能如何呢?谁有能阻挡我的脚步?我要遇神杀神”那人眺望无尽夜空,好似自言自语,不过手中的魔刀与他共鸣,赤红的刀身上面,有鲜血在流淌。
“不凡!”即使残吼连天,然而一道断喝格外清晰,声音悲凉,带着几分杀意,那妇人冰冷的双眼,满是血丝,随即手持一柄刀锋杀向围攻宁不凡的众人。夜依旧悲凉,随着神魔嘶吼,气象瞬间变幻,即使明月高悬,亦是无法阻挡飞雪飘落。
“爹,娘,我不要你们离去!”密林深处,虽然神魔虚形随意飘荡,然而高耸的古树上面,一道身形显得格外单薄,与那粗壮的枝干想必,显得格外苗条。此时,山脚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看到族人牺牲,血流成河,亦是悲痛万分,想要大声呼喊,却怕贼人发现,无奈自己背负太多,自己离开是看到的那一双双充斥着希望,还有责任,想起这些,男孩摸了摸眼泪,心中自言自语“我不能死”,不过泪水已经打湿衣襟,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仇恨。
“这些人为何杀我族人?为什么?”宁严哽咽,显得悲痛欲绝,一次次的询问,然而除了一声声嘶吼,没人能够回答。雪,缓缓飘落,不再美丽,反而有些沉重,压抑着幼小的灵魂。
“宋璟狗贼,你屠我族人,拿命来吧!”夜风夹着雪花,瑟瑟发抖,就连整个山脚都要凝固,除了几千铁骑,唯有三人站立,宁不凡看到族人无一幸免,就连最爱的女人,躺在血泊当中,当下爆喝一声,手中的长枪急速飞舞,普通离铉之箭,带着一股劲风刺向宋璟。
“哈哈,宁不凡,莫要怪我心狠,只怪你生错了地方,当初若不是宁驱老贼杀我父亲,我亦不会屠你全家啊”宋璟如同恶魔,此时手持那柄魔刀,笑得十分阴沉,特别脸颊亦是变幻不停。
“你这畜牲,即便是江湖规则,祸不及妻儿,你杀我宁家三代,真是该死啊”宁不凡闻言,眸子寒冷,眼角还有鲜血流淌,手中的长枪亦是破损不堪。黎明越来越近,雪下的越来越大,密林周围亦是银装素裹,然而没有任何唯美之意,特别是浓烈的血腥味,扩散在山林各地。
“杀!”一个简单的字迹,蕴含着强大的恨意,似乎无奈,似乎伤情。
然而,随着那声吼叫,黎明渐渐临近,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恨至深,怒火上梁”
宁不凡站立许久,徒然爆喝一声,随后长枪急转,强大的劲风拍打这地面,即使积雪成冰,亦被狂风刮起。
“哼,即使如此,又能如何?看我魔刀乱舞”面对宁不凡,即使宋璟手持魔刀,也不敢怠慢,后者凭借武者巅峰的实力,自然有些依仗,不过魔刀在手,心中多少有些底气,何况身后还有数千禁军,凭借庞大的数量,即使宁不凡再强,也是无法屠尽。
两道身形急速碰撞,却见花火飞舞,若是宁不凡为修罗,那么,宋璟就是恶魔,一路走过,即使鸡犬也是无义幸免。“咔!”面对魔刀一击,宁不凡手中的长枪急速龟裂,每个过程,都是清晰可见。
看到如此,那课古树上传来一声惊呼,带着一丝绝望,不甘,或者是无尽的恨意。此时,那幼小的心灵深处,一道种子渐渐发芽,那是都实力的渴望,对强者的憧憬,面对族人流血,父母的身体渐渐冰冷,这才走向密林深处,因为他,不想看着父亲死去,只有默默潜行,即使神魔游荡,却也无法阻挡脚步,原本单薄的身体,在日出下显得十分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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