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舞起时,那渐渐消弱的歌声复又作响。
歌声舞姿相互勾连,那洒落人间的月华似乎也为之作舞,明灭流转不定。
陆一鸣纵算提了万分小心,可仍不知不觉中沉溺其中。一个个昔日不曾挂怀的念头,在那心头缭绕徘徊不散。世间万物还有什么能比起欣赏此舞此歌更为重要,什么长生什么大道,全部抛诸脑后。若在这般下去,他道心必然错乱,一身修为尽付东流之水。
陆一鸣不知不觉间向前猛跨一步,而就是这一步,让他警觉起来。自己既然步入道途,哪有旁路可走,唯有披荆斩棘誓死唯前。
他沉下心神,微闭双目,将一应杂念抛诸脑后,将门窗合拢,一步步向屋内缓缓退来。
可待他张目之时,那袅袅仙影仍在眼前作舞不休。陆一鸣目中异色一闪而过,幻象居是已入灵台。
陆一鸣闭上双目,手指往那纯钧一弹,一声剑吟之声悠悠而响,那幻象刹那间便消散几分。
在这须臾片刻,陆一鸣翻手掏出玉莲心灯,强用心火点亮,一股清凉气息立时从灯上氤氲流转。他深深吸上一口,但觉精神勉强清爽几分。
陆一鸣再张双目之时,那幻想已然平复,眼前终算还是这简陋的小屋。可不待他得意,那清歌便直入心头,那幻象便一点点凝生而出。
陆一鸣残忍一笑,翻手取出胜邪,往左臂处狠狠一刺。一股凶戾剑意沿他脉络遍覆陆一鸣周身。陆一鸣立时觉四体如遭万蚁相噬,剧痛麻痒犹如五鬼缠身一般,纵然他早知此举痛苦不已,却也闷哼一声,吐出一股淤血。
陆一鸣抿过嘴角,将血液抹到胜邪之上,哈哈一笑:“今日才发现凶剑也有凶剑的好处。”
这口淤血正是受那乐音所惑,堵在陆一鸣心窍之上。此血逼出,又有胜邪这等凶戾剑意焚琴煮鹤,那清歌曼舞再也相扰不得。
陆一鸣小心翼翼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在看之时不由惊叹。城池之中不论中央魔教弟子,还是一些散修,俱被这乐音相扰,个个目光呆滞,在城中四处游走 ...
(徘徊。
时而有把持不住之人,腾起剑光脱离黄道大阵庇佑,向城外飞去,投入燕子渝罗网之中。
陆一鸣没好气的骂了一声,燕子渝这婆娘当真冷酷至极,要不是他还有几分道行,恐怕也被打成肉酱。
不过他更为疑惑的是,乐音到了现在,却再不闻伊剑生剑音再起,他难道就甘心坐视麾下人马尽被诛去。
伊剑生此刻比起陆一鸣也强不到哪去,这乐音乃是广寒百年前飞升的一位前辈临行传下,名曰冷月弦歌。其音舞直指人心薄弱之处,但只你无有元婴修为,均受乐音之惑,全凭一颗坚定道心才能超脱,金丹筑基在这冷月弦歌之前并无甚差别。
伊剑生应对本算从容,可当他发出寂寥剑音之后,冷月弦歌二女立时祭起明吹法螺、九霄环佩觅准气息,向他发动攻势。
这两件法宝俱是凭音伤敌的无上利器,再辅以清歌相压,伊剑生压力几倍与人。好在他命杀心剑已有小成,并不受乱念所扰,他潜心运转之下,已渐渐驱散眼前幻象,得享清静。
可正当他斩去眼前幻象,城池笼罩的黄道大阵轰然一声过后,便尽数泯灭。
他两位侍女侍剑抱琴,本就是靠和合丹才勉强步入金丹中期,心性本就不如旁人,早已飞身出城,被广寒弟子擒下。而坐镇黄道二十四阵眼之人,也俱是受乐音迷惑,行至不由自主。此阵失了镇守,方柠三人战阵只稍稍驱动,便将其破得干干净净。
伊剑生不及懊悔,全力吼啸一声,寂寥剑音立时如若狂云漫卷,将那清歌全然遮去。
冷月弦歌二女不过道基修为,施展至此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掩盖不住伊剑生怒极之啸。
伊剑生此声发出已是为时过晚,除开寥寥数十人被剑音惊起,余人早已是幻象种心,纵然以后清醒,一身修为也尽付流水。
燕子渝见得黄道大阵得破,纤手一招,上百广寒弟子便随她飞身入城。一路遇人便杀,见人即斩,但只须臾之间,被那幻象种心的几百余人便被燕子渝一行杀了干干净净。
燕子渝也不去搜检各处房间,但往伊剑生居住行去,她的念头便是将来犯之敌斩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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