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睡不着,心里很多的事,处处看,处处都觉得陌生,漫步走到冷宫去,那里像是一个信念,他总会想去。
他生命中很注重的二个人,都曾住在这里。
母妃的木屋,早毁了,还剩下石墙破败地围着烧得残黑的木块。
他Сhā好火把,一个人坐在台阶之上,拉拉是懒人,总是睡,要不然,就总是在等他。
现在他来,她却不在。
回忆,很长很长很多很多。
母妃的爱,母妃的平和总是让他觉得温暖。
苏拉的爱,让他生起了斗志,苏拉有时说他,不太爱说话,跟孩子一样,总是想寻找一种归属,这样的性格不太好。
要放开心胸来,去爱,去笑,去感受这里美好的一切。但是他束缚得太久,好难放开啊。如果不是苏拉,只怕一辈子,也不想去挣扎什么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就物是人非。
柳树早成荫,想黑色的网一样,在那里飞来荡去。冰雪早化成水,静静地流淌着,那时与苏拉在抓鱼,她又怕冷,又爱玩。
那样的性子真好,想笑就笑,想懒就懒。就是单纯,就是容易快乐。
很喜欢看她的笑容,如阳光一样灿烂纯净,很喜欢头放在她的脚上睡,很安和,很舒服。
苏拉说:“凌夜,你也有依赖性的,呵呵,真没有想到啊。”
凌夜,凌夜,夜的天空,很黑,很寂寞,很无奈,太阳总是不会照到黑夜的幕空里去。
也许,所有的事完了之后,他也会在这里葬身。
苏拉,只是一个心疼的人,一个心爱的人,不能陪在她的身边。
展司马性子一定气极了,必会找他的软肋,老狐狸是不会相信苏拉已经死的消息,他会去查,然后……展颜会不会将苏拉保护得好好的,还是一个未知的结果。
一个赌,要赌出她的生天,哪怕,他用命来换。如是死了,他陪她。
苏拉想要一个小宝宝,或者,她现在就有了。
真好啊,好想再看看她。她大肚子,一定很好看的,他的孩子,从心里透出来的暖暖字眼,不知道他这辈子,能不能看到。
遥远的大西北,拉拉,你还好吗?拉拉,展颜是不是会告诉你,我是故意的,你会恨我吗?
拉拉,有爱,才会生恨的,我不介意。
鸟叫的声音,孤寂伤感得让人心口发疼,那么的伤,那么的冷。
他拉着发,有那么一点无奈,有那么一点享受。
享受寂寞,享受心疼与思念,冷然的秋风,毫不留情地在宫里扫了去,又扫了回来,就这样坐着,胡思乱想到了天明。
夜里,可以放飞心情,放肆软弱与迷茫,不知什么是对,还是错,白天,他是铁铮铮的将军,凰朝的……十三皇子。
天亮了,他将所有的都收起来,迎接皇上的大事,还要进行,很多事,只是一个初开始。
深吸口气,看了这里一眼转身出去。
凌月收到一些消息,急匆匆地进来找凌夜,十三皇宫找不到他,问了好多人,也不曾见过他,也就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
走的过急,头有些晕眩,他揉了揉,并没有放在心里,想着最近的经常晕眩,大概是最近劳累太多导致的,还有更急的事,要告诉凌夜呢。他大步地往冷宫走去,远远地看到凌夜从冷宫出来,大声地叫:“夜,快点,拉拉有消息。”
凌夜加快脚步,二人转到隐密的地方去,他急切地说:“是不是展司公派人去抓拉拉了。”
凌夜有些怔住,沙哑地开口:“你知道。”
“能想得到,那就看展颜的了。”
“我担心她。”凌月直接地说着。
他话一出口,凌夜心口一窒,很是不舒服。
那他不担心她吗?隔了千里,怎么去救?
“大哥,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他一开始就说过,他喜欢苏拉,就是担心她,说心里话而已。
沉重地点点头,凌夜拍拍他的肩:“回去吧,到你的位置上去,万不可以掉以轻心。”
二人都叹气,却是各走各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设定好了,就那样走下去。凌月一片诚挚之心,他知道,该死的,他也很担心,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呢?习惯了挨打,习惯了接招吗?
居高临下地看,整个皇宫,除了琉璃瓦灿如流金之外,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是空的。
皇宫里,葬了很多美丽的灵魂,包括他的母妃,或者,会包括他。
他不甘于这样,如果不去争取,什么也没有。
世上没有第二个苏拉,再那样出现来救赎他。长吸一口气,下了亭子去吩咐大家做事,宫里的重建、重整理,那就代表着,会有很多的秘密,会翻出来。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包括展颜。
带苏湖儿上京的途中,他问她:“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那里,可是生死未卜。”
女人的心里也在盘算着,二人要经常在一起,才会生出感情,他是人中之龙凤,她跟着这样的人,自然是她的幸运。
苏湖儿一笑,艳若桃李:“如果不是你们,我只怕不知流落到何处,小命也不保,我自然是愿意跟随你到天涯海角的。”
展颜倒了些药粉在水杯中,淡漠地说:“这是哑药,吃了,你会暂时说不出声音,但是不会伤害到你,到时吃了解药会恢复的。”
一开口,就会发现,苏拉与苏湖儿的分别,上京城的途中,父亲必是不会放过苏拉的,如果发现不是苏拉,那么聪明的父亲,必定也猜得到他放走了苏拉,城里,会大肆的搜。
他没有说的是,这一次,抓到不会简单的只作为威胁,会杀了她。
对不起,人的心里,都是自私的,喜欢苏拉,就不想她死。
一个苏湖儿,在他的眼里,不算什么。
苏湖儿抿着唇,有些颤抖,想了想笑道:“好,我喝。”她相信他,是不会害她的,要害她,就不会留下她,一直锦衣玉食地让人侍奉着。
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展颜也放下心来,轻声地对她说:“谢谢你。”
这下,她可不懂了,为什么谢她啊?难道,他心里很寂寞,很需要人来陪吗?而她长得和那苏拉很像很像,她一笑,柔柔地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愿意,他有些冷哼,当她知道一切之后,就不会愿意了,那哑药,根本就没有解药的。
这世上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真正愿意为他做任何事的,如果他放心她,就不会让她喝下哑药。
果然,离京城不到三天的时候,夜里来了大批的陌生人,他站在窗口冷漠地看着,父亲是非抓到苏拉不可了。
凌夜与父亲妥协,他也未曾会想到,或许这样是最好的,是啊,他厌倦了,厌倦了这里所有的一切,斗争,阴谋,权势,平和之后,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才会将明的暗的凶险,都压下去。他已经累了,不想再战斗,不想再争了。
苏湖儿害怕地依在他的身边,抬起惊恐的眼看着他。
他淡淡地说:“我下去看看。”
她摇头,将他抓得更紧。
原来,她也害怕了,离开展颜,就会让人有下手之机。
展颜拍拍她的手,并不说话,冷眼旁观着下面的打斗。
看着她害怕的神色,和苏拉也差不多,只可惜,一样的容颜,但是,不一样的人。
他可以一眼就看出,她与苏拉的不同之处。
“来者何人?”
“我们是凌将军派来救回苏小姐的,把苏小姐交出来,不然就格杀勿论。”来者并不隐藏自己的身份。
展颜冷笑,父亲的老把戏,想骗谁呢?
以前父亲是他最尊敬的人,但是现在他心里对父亲的行为,觉得很难过,他心里很难,只有苏拉知道。
妥协是最好的,对谁都好,可是父亲不甘心,还要杀凌夜,还要做一些事。是吧,他倒是想看看,父亲是不是连他也杀了。
苏湖儿紧紧地抱着他的手,他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划破窗纸碎微的声音,马上就屏息。
一阵白烟飘过,他和苏湖儿一起昏倒在地上。
几个人纵窗而入,并不伤他,背了苏湖儿就走。
展颜睁开眼,冷如冰霜地坐了起身。
侍卫闪入:“展将军,要追吗?”
“不必,快打发他们走,马上启程回京。”
一会儿就有人高声地叫:“苏小姐不见了。”后窗再看过去,黑衣人抬着一个人飞快地跑,前面的黑衣人,也尽数的撤离。
他没有去追,抓了就抓了,也让父亲放下心来,拉拉在城里,就会更安全。她一定还在城里,如果在凌夜的身边,父亲自然会知道。
他得马上去找她,如果父亲发现不是苏拉,苏拉就会很危险的。
他下了楼,冷沉沉地说:“化整为零,即刻回京。”
拉拉,我来了。我如此渴望见到你,你还好吗?
风云变色 第一百一十九章:凌月与凌夜
展司马看着昏迷的女人,有些松口气,抓到她,也就松了一口气了。
是她,苏拉。一个从异世而来的女人,不属于这里的女人。
“看着她,我自有妙用,这事,万不能让凌夜与展颜知道了。”
“是,主子。”二人恭敬地说着。
左右翼将苏湖儿扶起,往那幽暗的地下室而去。
每个人都有每个的打算,似乎,把一个很重要的人给忽略了。
那将会是,所有人全盘计划的打翻者。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幽暗的地牢里,苏湖儿自然是害怕至极,重重地拍着墙:“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无奈,一句一句,只能化成“啊啊”的声音。
“安静点。”巡逻的人过来。
她着急地比着手势,满心的焦急,急着要人放她出去。
这里太黑,太陌生,太可怕了,还把她关起来了,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巡逻的男人不奈地说:“安静点,过二天你就要死了,谁叫你是凌大将军喜欢的人,这是你的命。”
啊,凌大将军喜欢的人,不是她啊,是那个苏拉。
这当中的关系,其实想一想,也就能想出来了。
她又急,又无奈,有话说不出来。
她不玩了,她也不奢望什么了,只要放她走。怎么说,还是说不出话,别人看一眼,也就走开了,谁也不理会她。冤啊,真的好冤,她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要她来负担这些。她害怕,她宁愿去流浪好了,再也不敢去贪求什么了。
是展颜,是他,是他,就是他,她恼恨得咬着,大口地喘息着。
是他,让她吃哑药的,难道他早就料到这些,所以让她来代替,让她死,不要,她不想死啊。
好狠的心啊,为什么要牺牲她,他想让他喜欢的人活着,她就不是人吗?呜,世上,真的是没有白白得来的好处。
现在什么也不想要,却是迟了,有口说不出,谁也不知道,她真的不是苏拉,好狠啊。他算计她,算计她死,来护全他心爱的人。
心狠狠地撞着墙,轻一下,重一下,心里无比的悔恨,她很相信他,可是他骗了她,展家,真的不是人,她不甘心。
死了妹妹不在乎,可是为什么要算计她,好恨好恨啊。
咬破了手指,在墙上写着,我不是苏拉,我不是苏拉,我是苏湖儿。
这是唯一的出路了,一定要让人看到。
左翼走进来,将饭丢给她,看了一眼墙上的字,并没有出声。
她扑过来,抓住他的衣袖,叫他看。
左翼拂开她的手:“别发疯了。”
苏湖儿泪流满面,指着墙上的字,指指喉,又咬破手指,让血流出来,写上展颜下药四字。
双手皆都是血,一脸是泪,天窗外微微暗的光,照在她的脸上,那般可怜。她真的不是苏拉,她不要替她死。可是为什么,他们都不看,无力地,她头仰在墙上,满眼的死灰之色。
左翼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说话就走了。
走到门口,看到右翼进来,淡然地说:“没事走吧。”
“好。主子找我们,还有别的事,小姐和皇上那边,我们得看紧了。”万不能有差错,这可是大事一件。
“我看紧皇上喝药的事,你看紧主子的孩子,各司其职。”左翼拍拍他的肩。
二人为主子做事,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分工合作,从来很合拍。
拉拉被抓的事,也传到了凌夜的耳中。
他带了人从暗道进入,去展司马的老巢中里救出拉拉。
才深入不久,就看见了凌月,站在那里。
凌月一脸的丧气:“堵死了。”
暗道,已结成了墙,封得死死的。
凌夜冷声道:“挖开它。”
他也着急地,跟着大家一起挖,但是挖开一层又一层,也不知要挖多久,这样要何时才能到,倒不如直接去讨人。
“炸开它。”他冷声地下令。
“大哥,不可以,这样,会塌的。”
“挖不开,要这些来何用,炸毁它。凌月,你看着点,我带人去展司马的府里。”他转身就走。
凌月出手极快,点住了凌夜的|茓道:“大哥,你做事还不够圆滑,我去。”越过他的身边,往外走。
也没有带多少人,带了些礼物就去展司马的府里。
以礼相待,自然展司马也不敢冒然地下手。
他也没有转弯抹角,一进去就笑着说:“展司马劳苦功高了,护皇有功,凌月今日来访,也是想见见皇兄。”
展司马笑着:“十七王爷大驾光临,让寒舍蓬荜生辉,是老夫的荣幸啊,只是皇上这几天感染了风寒,有些不太舒服,也不宜见客,还望十七王爷谅解。”
不宜见客,凌月有些嘲笑,见什么客,自家兄弟,是分为客的吗?
但是大势在展司马的手中,倒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笑笑:“许久不曾见皇兄,只是挂念了,还望展司马莫要见笑,凌月虽然荣为十七王爷,但是年纪尚轻,很多大体之事,也不晓得如何应付才会得大体。”
“十七王爷爱说笑了,皇上的确是很好,十五那天,必会风光回皇宫。”
“谢谢展大人的悉心照理。”真是老狐狸,想来,如果不开口,只会在这圈圈中打转。
他轻笑:“本王此次而来,还有冒昧的一件事,还望展大人能成全。”
“那是老夫的荣幸,十七王爷请说。”他有礼地说着。
“本王听说,苏拉在展大人的手中,苏拉是我皇兄喜欢的女子,现在凰朝的兵权,大半在他手中,我倒是想做个顺水人情。”
“那十七王爷不喜欢吗?”展司马轻笑,老练冷沉的眼里,怎么笑,也是阴暗一片。
好个老狐狸啊,把他们的底细,都摸清楚了。
硬是挤着笑:“不知展司马意下如何?”
他沉思了一会说:“十七王爷来找老夫,老夫自然是很高兴,只是很遗憾,老夫没办法帮到你们,苏拉不在我府上,要是在,这个顺水人情,老夫怎么不会做呢?是不是,十七王爷年轻有为,日后也是凰朝的顶梁之柱,要仰仗的,还多的是。”
不在,凌月冷笑,客套地说:“怎么会呢?”
“十七王爷不相信老夫,自然可以去搜查一番。”他大方地说着。
想了想,终究没有说话。
如果那么容易搜得出,就不会这样说了。
“凌月怎么敢冒犯。”他脸上带上轻笑。
又拖延了一会,谈一些无关重要的话。凌月才告辞,大方地从展司马的眼里走出去。
明着来,什么也不须怕他。暗着来,倒是有些担心,可以来个不知者无罪,死也没有什么话可说。况且现在,什么都没有安静下来,展司马还巴不得呢?
一无所获,凌月骑着马带着众人从街上经过,那茶楼依旧是人声鼎沸。这街是以前的那些,没有变,变的是人似乎换过不同的了。
以前他也是街上的常客,处处风流不留心。青楼,茶楼,只要能混时间的,他都经常去。
从那茶楼过的时候,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眼里一掠过。
他想停下来看个究竟,五大三粗的人,好像很熟悉。
但是一边有人小声地说:“十七王爷,我们的人回来了。”
他没有再停下来细看,那似乎熟悉的人,来不及细想,赶紧去听听暗中查的消息。
那厢,苏拉和言华公主看着他骑马而过,凌月还是凌月,帅得不得了。
他看起来不错,想必凌夜也不错。还不是时候啊,还不是见他们的时候,要忍住相思,同一个城里。
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同饮一方水。
隔着一些地方,但是,隔不开心与心的联系。
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至少发信息可以,有本事展司马去开个后台服务中心来查信息。
呵呵,真是又乱想了,她笑笑,给言华夹了一个鸡爪:“吃吧。”
到军中,暗中派出去的人无奈地摇头:“暗中没有查到有苏小姐的踪迹,我们查了很久,连展司马的书房也偷偷去查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想必不会在展府里。”
“不可能,一定在哪里的?不过那老狐狸,不会轻易让人发现。你们再去暗查,我先回宫里。”
回到宫里,看到凌夜,有些愧疚,低沉地说:“没有苏拉的消息,我今天去展府了,明里向他要,他自然说是没有,暗里,我让人去查了,也没有任何发现。”
“你这事打草惊蛇,知道吗?这样一来。”凌夜很生气。
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气的是什么?就是生气。
“大哥,能怎么样,难道总是在等吗?”大哥的行事,有时候,是比较软弱。
“我怎么了?这样去了,如果他对苏拉虐待,怎么办?”他大叫着。
“大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不救出来,就会等着被杀。”
“我会用我的命去换苏拉的。”他冷漠地说着。
“你别什么都是这样,大哥,能不能不要这样子,死容易,但为什么要死。”总是这样说,让他心里难过。
大哥的心里,藏着好多的痛苦一样。
却总是暗沉,什么也放在心里不说。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好好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了。”凌夜生气地说着。
他真的生气了,他的苏拉,为什么凌月总是这样热情。
虽然知道他喜欢苏拉,但是自己的看到,听到,心情会好吗?一点也不好,长吁一口气,他冷然地往一边而去。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章:发泄怒火
凌夜跑到冷宫去,狠狠地一拳击在那柳树上,树枝颤动着,枝叶舞动了起来。
还是不解恨,不解气,他双拳使劲地敲打着。
双手尽是鲜血淋漓,那痛,根本就比不上心里。
气喘喘地看着那镜水下自己的样子,怎么这样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生气。
他的苏拉啊,他救不到她,他无能为力,他并不是只会光等待,但是谁来告诉他,他真的没有法子。
他比任何人都心急,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
今天对凌月发脾气,他是真的好气,是他的拉拉啊。
能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操心,看到凌月忙来忙去,焦头烂额,他心里,很不好受啊。
他喜欢苏拉,同样地,苏拉也对他有好感,看到他那么焦心为苏拉,叫他心里怎么好受。他也是有感受的人啊,一直压抑着自己,但是心真的好痛。
掬起冰冷的水,就往脸上泼去。
让自己清醒一点,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冲动,不能偏激,不能挫败,不能乱来。
一头一脸的湿,无力地靠在树上。
“现在的你,看来,很不好。”龙儿站在他的面前,有些嘲弄。
看起来,很颓废,很沮丧:“是苏拉让人抓了吧,这叫做什么,好人有好报,是的,好人有好报。”她笑得很轻,很兴奋。
“滚!”凌夜大吼着,不安好心的女人。
他不想多杀一个人,谁知道他真的一个也不想多杀了,手上的冤魂,数也数不清。
“你的报应来了。”她简洁地说,自在地往冷宫外走去:“展司马在那一天,就会杀了苏拉,他会威胁你,你死,他也不会放过苏拉的,不过现在情况可能有点变了,你死,呵呵,因为凌月喜欢苏拉,所以他不会杀了苏拉的了。你死,呵呵,成全你的低低与你的亲爱的女人,高兴吗?”
“滚!”凌夜大声地叫着。
他不想听,他捂着耳朵,眼前一片哀黑。
忧心重重地等到了入夜时分,他穿着一身夜行衣就往宫门边走去。
凌月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他:“哥,你不能去。”
“让开。”他的事,不要他管,他的苏拉,也不要他理。
“大哥,不能去,今天晚上,防守会更严的,要是有什么损伤,大哥,这怎么行?”
“没有什么行不行的,我的苏拉,我自然不会置之不理的。”
凌月低下头,轻声道:“大哥,我知道我中午的话,太过分,大哥,现在不能焦急。”
“我很焦急,苏拉在那里多呆一刻,我就心疼多一分,我差点把苏拉弄丢了一次,我不可以再弄丢一次,我的命不算什么,烂命一条,能换到苏拉,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大哥,你是坚决要去了?”
凌夜锐利的眸子一扫他:“坚决。”谁要拦他,他也不会留情。
“大哥,你说我很尊敬的人,我并不想失去你,我也不想展司马伤害苏拉,你冷静一下,你在冷静一下地想,今天晚上,展司马就要张开了网等着你去。”那必是有去无回的。
以前他是醉生梦死,今时不去想明朝,有一天就过一天风流潇洒的生活,经过那么多事,经过战火,磨难,才知道兄弟之情那么的可贵,如果不是凌夜,凰朝,早就易主了。
“我知道你很想救苏拉,不急于今晚,听我的,好吗?”他哀求着。
“让开。”他很坚决,冷然地看着她:“除非你把我打倒,不然我无论如何也要去救苏拉。”
“大哥,我们都找不到在哪里,你安知呢?”凌月叫出了声。
可是凌夜却不听,手抓紧了剑出去。
凌月叹息,大声地叫:“凌夜,你混蛋,这么不爱惜你自己!”命岂是这样同来浪费的。
他从后面扑上去,将凌夜按在地上,整个人压在他的身边,扇他一巴掌:“不能去!”
凌夜将他压倒:“我得去。”
二人在地上扭打着,凌月叫:“我不许你去送死。”
“混账,放手,我救我的苏拉,你少掺和,你以为你是谁?苏拉使我的!”凌夜不客气的朝凌月的脑门就是一拳。
凌月也重重地还手:“我就是喜欢她,就是喜欢她,好啊,你去啊,你死了,我就让她改嫁给我!”
“混蛋!”凌夜气得出手更是不留情。
“我就是混蛋,我就喜欢苏拉!”是的,他真的是疯了,天下的美女何其之多,为什么就是喜欢苏拉,自己最尊敬的大哥的心上人,想放,却是什么也放不开。
自作孽,不属于他的茶,他欣赏上了,竟然不想放手。
“不许你喜欢苏拉,你下贱,想抢我的女人,没门!”他大叫着。
“我就喜欢!”重重的一拳打在他的唇角,凌月痛得倒吸口气,又还手:“就喜欢!”
“说多一次,我就揍你一次!我的苏拉,我一个人的,你少在哪里叫,我们的事,你少管!”
二人扭打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直到无力地躺在那里喘息。
把自己的心声,都吼叫了出来,竟然莫名的轻松。
“对不起。”凌月轻声的说着。
他没有说话,冷冷的雨,从夜空里飞落下来。
落在他的脸上,有点酸,有些痛。
“大哥,别这样子,振奋起来,凰朝就要有好的开始了,百废待兴,万不能有什么问题,苏拉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要相信她。”
“为什么要相信她,她身陷在那里,她相信我一定会去救她的,该死的,我为什么又要让她总是失望。”他一拳击在自己的小腹上,痛得侧过身去直喘着气。
要相信她,可是她在相信着自己。
第一次的失望,第二次的失望,为什么,再失去苏拉一次,老天还会再给他机会让他与她一起吗?
不应该让苏拉跟着展颜的,那个自称爱苏拉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为什么不好好保护苏拉呢?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好她啊!为什么当初不将苏拉放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死,也宁愿让苏拉死在自己的怀里,让自己抱着也好。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开弓已没有了回头的箭。
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的心痛,只能说,活该活该活该!又拿什么来对得起苏拉?
凌月难过地说:“大哥,不要这样子,苏拉看到你这样,会很难过的,起来,喝一杯酒。”
“我从不要用酒来麻醉自己,告诉自己,会过去的,这种痛,我想再更痛一些,我要清醒地知道,清醒地想一切可能的计划来救回苏拉。”就不能解决问题的。
问夜空,夜空一片黑;问雨,雨和着风,敲打得更急;问静寂的宫殿,一声声的叹息。
他长叹一口气,与凌月相扶着站起来。
两个人脸上伤得很精彩,似乎互看彼此的脸很不爽一样,哪里不打,就专打脸。
那样子,让守在一边的人,看得很莫名其妙。
二人是皇亲国戚,是兄弟,怎么就打起来了呢?打了之后,还勾望搭背,这般的要好。
真是搞不懂啊!其实这就是兄弟之间的情分,这就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友情,发泄过后,会更轻松一点。
爱情亲情友情,都对人很重要的。人活一辈子,无非是衣食住行,情之微妙,却是说也说不清的。
“大哥,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没有什么,我是气我自己,我总是无能为力守护她,呵护她,在我们的爱中,苏拉付出的,远远比我多,我不晓得,要怎么去爱她,怎么去逗她开心,我以为,让她安全,给她安宁,就会使最幸福的事,可是苏拉很少高兴,她总是逗我开心,我不知道她付出,会不会累,那到时,怎么办?我这个人很无能,很木讷,我……”
他落落长地还要数落自己心里担心的,和自己的无能,让凌月打断了话:“大哥,你是我最崇拜的大哥。我这辈子,还没有服过谁,我佩服你,你是好样的,你是值得骄傲的大哥!”
“别给我灌迷魂汤,少提我的苏拉。”
凌月呵呵笑:“原来,你也有这么自私的一面。”
“这是自然的,有些东西,我可以让,我可以不要,可是有些,打死我也不会让的。”他正经地说着。
雨水浇得二人一头一脸的湿,凌月说:“大哥,今晚就不要去想了吧,天无绝人之路的,如果是注定了,那么何必去牺牲呢?你死,如果苏拉真的会死,而凰朝的大权落在展司马的手里,那不是叫人唾恨吗?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权利什么了,大哥,为天下的百姓想想,为我们皇室一脉想想,苏拉要是知道,也不会赞同的。她有恨,让她来恨我,恨我一辈子孤身一人好了。”
凌夜瞪他一眼,有些不悦:“连恨也不能恨你,你哪冒出来的,给我缩回那里去。”
长悲地一叹:“拉拉,我再负你一次了。”
有些无奈,但愿,能了解,能谅解。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一章:亲情的试探
苏湖儿二眼无神地坐着,呆滞得没有任何反应。一身的伤痛,十指早就伤痕累累得不能再随意动,带着恨意的鲜血,化作那些字写在墙上,只是写在墙上而已,没有任何的意义。每天来给她送饭的男人,根本就不会看,或者看了,也不会出声,没有人会相信她不是苏拉。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死,一头撞过去,心里就不会那么挣扎了。
可是她没有,她在想,还是一丝丝活着的希望。
她想活啊,无望地坐在地上,等着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等着转折的机会。
有时绝望得想要让她发疯,有人说,她只能活到十五那天。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一天,这黑暗无光,要是一个不慎,那招进来的阳光过去了,也就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不知道什么时候十五,对以后的事,一点也不知道。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叫喊了,她根本就说不出,没有多余的血,再去写血字了,她虚弱苍白得让人担忧,但是在这里,不会有人关心她的情况的。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离开家里,悔恨啊,无穷无止境的后悔。
离开之后,风餐露宿,就什么也变了样,她一无所有的回到了西北,却是什么也改变了,小富的家没有了,爹也没有了,什么也没有了。展颜现在也到了吧,他一定知道的,可是,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死心了,绝望了,怨恨了,诅咒了。
所有的不甘,到最后,只有沉默与失望了。
司马府里,处处张开了网,等着人送上来。
可是等了一夜,终是没有任何人来。
暗中的人将箭都收回来,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
也幸的是秋日,粮草开始收获了,不然几十万大军,每天吃可都成问题,展司马不得不妥协的一处是,他的粮草,已跟不上了。
天下的百姓,尽支持着凌夜,因为凌夜的身上,流着凰朝皇室的血统。
有些东西,你讨厌,可是,你却摆不脱,也就是如此了,带给自己的是好与不好,到头来,也说不清楚。
展颜回到京城,并没有去展府。
似乎,少了家的暖意,少了很多的东西,他已不想再回到哪里去了。满城的客栈、酒楼、茶楼去寻找苏拉。
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走,如今大部分的人都涌进了京城,为的是看十五那天皇上回宫的仪式。
完成之后,普天同庆,从此可以安生了。
太多人了,带着孩子会让她好找一些,可是京城那么大,也实属不易啊,又不能让人去找,怕引起父亲的注意。
抬起头来一怔,大街的一边,是凌月,一边是他。
凌月张狂的气息,浑身散发了开来。手下的人马一见到他,武器也抓紧了。
气氛有些不对,街中的人,纷纷躲闪着,须臾,只剩下对峙的人。
这就是害苏拉的人,抓着他,还能威胁到展司马。
他深吸了口气,但是这是小人的行径,要这样做吗?那他与展司马有什么区别?可是为了苏拉,不这样做,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冤家路窄啊,没遇上也就罢了。遇上了,要是这么走,叫他如何的甘心,展颜是一个复杂的人,但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又有很多让人咬牙切齿的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可以威胁到展司马,让他交换苏拉,那就一定不能放了。
展颜的两个手下低叫:“将军快走,我们挡着!”他们才三个人,而凌月身边,可是数十人,敌众我寡,如何得胜?
“要来的,终要来。”他拔出了剑,轻淡地说:“十七王爷看来今天想要与本将比试一下功夫,你们退下。”
凌月也是一个光明利落的人,朗声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手,退下。”
“将军。”手下的人不解,这可是一个好时机,要是展颜人多了还抓不到呢,抓到了,不就可以让展司马放人吗?一命换一命。
展颜也想会会凌月,两人过招,谁也不许动手。
拼了个百来招,展颜更是心虚了。
以前的狂妄,真是无知,和凌月都几乎是平平,凌夜更是不得而知了。
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比凌夜强多了,经历得多了,现在方知,世上是一山比一山高。
忽然想,不知道自己落在他们的手里,父亲会怎么样呢?
飞越到屋顶上,边打边说:“我会跟你走。”
凌月有些奇怪,胜负仍未分,他就认输了呢?
“我想知道,我在父亲的心中,究竟多重?”
“好,我必也不会亏待于你,只是想换回苏拉而已,苏拉让你保护,是凌夜一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他居然没有保护好苏拉。
展颜松开眉头一笑,不将他的怒恨放在眼里,看来他们都不知道真假苏拉的事。
这样很好,为什么他就要按照他们设定的路线去做事,事成之后,所有的都好,就他不好。他也喜欢苏拉啊,为什么不可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做,他并没有说过,一定要做好人。
既然不知,没必要告知,谁都有私心的。
他收住剑,飞落下来:“吩咐他们一些事,就跟你走。”
“什么事?”凌月怕他使计,看得紧。
“这是我的私事,我即出言跟你走,大丈夫一言九鼎自是不会反悔。”
走到两个贴身侍卫的身边,细声地交待他们:“你们去找苏拉,现在的她,可能是男儿身,粗一些,胖一些,或者脸上黑一些,还带着一个小孩,就是言华公主,找到了,在她们的身边保护着,如有什么不测,宁死也不能道出实情。”
“我们一生跟随展将军,展将军的话,就是命令,宁死也不会说半句的。”二人忠心耿耿地说着。
他抬起头:“很好,去吧,他们是所谓的正人君子,是不会伤害我的,也没有必要操心。”
他说完,大踏步地走到凌月的身边,走吧。
收了兵器,押了展颜就回军营中去。
展司马不是善于找光明正大的理由吗?他也可以找走。
街头巷尾又开始流传起来,十七王爷抓了胡人了,于十五那天,在午门斩首祭凰朝冤魂。
暗里,却是送帖到了展府,告诉展司马,展颜在宫中作客。
密道已炸毁,展司马如果要入,就必须从宫门入。
他又是心急,又是无奈,没想到事情就这么生变了。
明明主控权就抓在他的手里,这么一来,都平分了。展颜是他的亲儿子,他自然很在乎,可是与江山比,有些孰重孰轻之比了。
帖中还有一封信,写着如果他伤苏拉一根手指,就将展颜的一条手臂送到他府中去。他没有看完,狠狠地将信给揉了。
展颜展颜,打小就教他习以武功,打小就告诉他,他所做的,都是为了他。可是为什么他都不听呢?展风他可以不顾,可是展颜,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
江山,亲情,承诺,一时之间,都乱了。
他揉揉沉重的头,胸口的气息喘得厉害。
左右翼进来,小心地倒水,然后端上一碗药:“主子到时候吃药了。”
他端起来,一口就喝下去,右翼赶紧过去给他顺着气:“主子莫要着急,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倒是,还有皇上在我们身边,左翼,皇上喝下药了吗?”
“喝下已安睡了。”
“先不杀苏拉,留着。皇上回京之后,皇上的命令,会放了展颜。”凌月与凌夜就看看,皇上是听他们的,还是听他的。
那就先不能动了:“只要发现暗里有人来,格杀勿论。”
没有来,隔了一天了,父亲没有任何的举动。
说不清楚的失望,从心底生起,这个世上,唯一会把他当回事的,大概只有苏拉了。亲情的试探,他输了,他是不重要的。
虽然她不爱他,可是她善良,她心地很好很好。
她知道他的挣扎,她知道他的痛,她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背上后哭,泪水滴在衣服上,微微的湿热,到现在,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种感觉,深深地印在他的心底。
她哭着跑开,她不知道,他跑了好久了好久,跟着她的马车跑,直到累得倒在地上像狗一样地喘息着。
没有告诉任何人苏拉的消息,但是他们待他,却也没有当成犯人。
凌月说,只是一个规则,一个游戏的规则。
他输了,他输得一无所有,还有一丝丝的温情牵挂,那人,却不是属于他的。
从什么时候,就开始错了。那错了就错了吧,再错下去也无妨,她从指缝间泄露来的一丝温柔,让他甘心沉迷下去。
明天,就是十五了,拉拉明天一定会出来看的。
不知明天,是不是能看到她。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二章:甜蜜的等待
似乎知道今天是一个号日子,昨夜下了半夜的雨,快天亮的时候就悄悄地停了。
滋润了千万条的大街小巷,将烟尘扑扑的京城,滋得香辞中带着盈盈的笑,到天亮的时候,雨水的痕迹,早就退了去,只留下微微湿润的青石路,更透着它质朴而又坚实的本质。
清晨的风,轻柔地拂着,少了冷秋该有的凌厉,变得温柔多情起来。
像是一位多情的温婉女子,轻轻地抚弄着琴弦,忍不住让人会心而笑,整个京城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
鸡鸣声清清脆脆,让京城充满了生机。
阳光一寸一寸地照过那粗砺的石砖,再印照在一张张满是兴奋的脸上,脸上写满了期待与风霜。
安静的街道,早就清洗得干干净净,来往的人,都站在两边,沉重之色的青石板,隐隐透着一种正气。
他们的皇上就要回来了,无关皇上的能力什么事。
之前皇上在宫中,倒是一直平安着,但希望皇上回到宫中,就可以安心,心中有了一个向往,有了一些寄望。需要的,是一个领导者。
处处站满了人,肩挨着肩,里面的往前挤,前面一圈是凌夜早派出来迎驾的将军与战士早就守着了。
风拂过将士们一脸平静的与翼望的脸,冰冷的铁枪,很早很早,就站在这里了,对于今天,不止是全京城的人盼望着,全凰朝的人,都盼望着。
如今只是卯时,要等到午时才是好时辰。
他们不介意等,打仗打了那么久,差不多一年了,终于可以平息下来了。英勇无敌的凌将军,不仅赶走了胡人,还将喀什人与胡人收服,降臣与凰朝,这是何等的丰功伟绩啊!
最令人敬佩的是这位凌将军,就是三年前威震凰朝西北的十三王子,为人处理,秉性纯厚,入城不忧民,不抢民。在脚受伤之后,还能站起来,还能再拿战刀,守卫凰朝。
再一次,他成为了英雄。
对于别人来说,这真是好事一桩,对于他来说,却是未必。
很多未明未了的事,福至祸依,他不想再重蹈覆撤三年前的事。
苏拉带着言华公主来的时候,看到人山人海,无奈地感叹,凰朝太少大事发生了,偶尔来一件,多少人想看啊!要想挤到前面去,那根本就不可能,拉了言华公主往回走:“我们还是回到茶楼去,到房里开了窗,或许能看到。”别奢望茶楼的窗口能占到,那样的好位置早就让人占了。唉,只差没有把人逼上屋顶上去看个仔细。
“姐姐,我可以看到他吗?”言华小声地问着。
苏拉教她,千万不能说出宫里的称谓,否则有人听了去,会对她们不利,她倒是听话,也不敢胡乱在外面说。
苏拉蹲下身笑笑,给她顺顺发:“会的,言华变得好漂亮了,他看了,一定会很开心的。”瞧她多好啊,还给他教女儿,教得很听话,又很聪明。
就是不知道那色皇上经过这些事,有没有变好一点。
苏拉心头轻松,脸上洋溢满了笑,黑乎乎的脸上,那笑更是有些可怕,不过言华看多了,倒也不怕吓着她。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以后姐姐可是言华的婶婶了,以后姐姐给你生一个弟弟玩好不好?”
“好,言华很寂寞的。”她低声地说着。以前寂寞,现在也寂寞。
吐吐舌头,她自言自语:“我还真是发疯了,居然那么想生个孩子。”
笑意却是忍不住让唇角越扬越高,是啊!发疯了,月事推迟了一天,她就高兴一些,没人像她这么发疯吧!这么想宝宝,疑神生鬼的。
那几天可真是腰都直不起来,还以为他打仗的时候禁欲太多了,原来那家伙是把以后的份量,都要够了。
脸上飞上红霞,她是不是越来越色色的了,还真是希望过几天也不要来月事,那她马上就去找大夫看看是不是有了宝宝,现在还不敢去,要是没有,那不是丢脸之极。
失去一个宝宝,那时痛得心碎成一片片,现在终于拢起来了,多好,就等着凌夜了。
活该,就不见他,就不告诉他,要让他知道给丢下的讨厌是什么样的了。而且去见他,去告诉他,他就不会有本能的那些反应,不会想要去拼命什么的,展司马不怀疑才怪。
反思维想法,还真不错,让她一直过得很平安,就等今天的到来。
幸好之前要的是临街的厢房,为的是能及早看到有什么情况不对经,哪怕是逃窗走,也有一线生机,倒是好,用来看皇上经过。
院子里的树好打,枝丫甚至伸展到了她的窗边,叶儿翠绿浓墨一团,微微的小紫花儿满树都是,开的荼靡一片,散发着香甜的味道。
窗推得开开的,她和言华两个小脑袋挤在一起,等到午时。
众人傻了,她也傻了,辰时等午时,那可真是好久啊。
心里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想想鄙视一下自己,还是伸长了脖子,努力滴看着到皇宫的那一边,只要有人从那侧走来,她就死死地盯着看,看是不是她的凌夜。
又要惩罚他,又要这样笨蛋一样地等着看他,真是糊涂了。
她低低地笑着,笑得清灵婉转,自嘲地说:“我是疯子。”
“姐姐为什么是疯子啊?”
“呵呵,我是因为爱,然后又要罚他,就变成了笨蛋疯子。”
言华看着她的脸笑得很幸福,眸子里,写满了晶莹剔透的快乐,不解地问:“什么是爱?是不是可以让你做什么,都会笑的?”
“是啊,言华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不过你嫁人,嫁自己喜欢的,才会有爱,才会快乐一生的。”
“我懂。”她点点头。
苏拉正正色:“对不起,可能我把你教坏了,这些不能跟你说的。”她不懂就好了,千万不能教坏了皇上的公主,要是皇上一个不高兴,可能会叫:“苏拉,你做我的妃子。”那可真是吓死人了。
“我懂。”她坚定地点点头,眼睛看着小小的紫花儿,憧憬着远远的一些事儿,轻轻地说:“我母后的眼睛里,还有脸上,从来没有这样的笑意,我想是因为父皇不爱母后。父皇喜欢姐姐,言华看到父皇看着鱼缸里的鱼,游啊游的,就是不舍得吃,也不舍得移开眼神,母后说,鱼是小贱人那里抓来的。”
无限的唏嘘啊,小贱人,真是汗颜。
谁说小孩子什么也不懂的呢?大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去模仿,或者记着,影响可不小的。
“我喜欢夜。”苏拉娇昵地说:“在宫里,没有人看得起夜,很多人,很多人,都不喜欢夜,可是我好喜欢他,那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其实,你们都不了解他,他现在终于成功了。”搞什么啊,为什么他还不出来?总是什么大官小官的,害她的脖子一直伸着看,都变长了。
谈到凌夜,心里终是有着小小的额甜蜜,带笑的黑脸,看着街。
“要是父皇喜欢姐姐,姐姐会在宫里陪着言华吗?姐姐,陪我,好不好?”她软软地求她。
真可怕,怎么好?
“不行啊,我要和夜一起。”才不要和她的父皇。
“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万不能这样在你的父皇面前说,我只要跟夜在一起,因为我爱他!”
言华无比的失望,趴在窗上,有些垂头丧气的。
一大一小的脑袋,都在等着自己所在乎的人。
太阳慢慢地升高,时间慢慢地过去,午时就快到了。
苏拉努力滴张开眸子,还真是越来越想睡了,虾兵蟹将都出光了,是不是该轮到重要人物上场了?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这些程序,就没有什么变动过,乏味得很。
“姐姐,叔叔来了。”言华白嫩的小指,指着一边。
心突然就给提了起来,卟卟跳个不停,像是初见情郎的小丫头,跳得一个乱窜啊。
睁大眼睛看着,凌夜颓废而 又强打精神的样子,慢慢地铺满整个眼眶,只有他,全世界即使闹翻了,她也听不到。
只看到他,只有他。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好是心痛!她好想叫住他,但是,现在是时候吗?那么久的相思,都忍下来了,还差这么几步吗?不差,一点也不差!
没有叫,无限深情爱怜的眼光,伴着他从青石大街让走过去。
言华公主拉拉她的衣袖:“姐姐,你不是很想叔叔吗?姐姐不叫叔叔,言华不会再欺负叔叔了。”
现在叫,这么闹的街,他也听不到:“不是时候。”她轻叹地说着。
又看到了凌月走过去,不管他看不看得到,也竖起了拇指,这两兄弟真棒!
历代以为,也有不少的皇兄夺位之事,可是这两兄弟虽然不受重任,在这些战役中,却是功高至伟。
关键时刻,兄弟情,还是很重要啊。怪不得这个时代没有计划生育,要是皇上是独生子,那就死定了。
言华又焦急地说:“姐姐,父皇什么时候来啊?”
“快了。”
吹起了凤鸾之歌,全街都肃静了下来,等着皇上的到来。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三章:心有灵犀
众人安静下来,吊起心等着,敬仰的眼睁得大大的。
言华突然有些怕,往她身上缩了缩,抬起眼睛,满脸是担忧:“姐姐,父皇还会认言华吗?”
“别怕,一定会的,你是他最漂亮的公主,笑得好看一些,看看你的父皇,你的亲人。”
这世上,最难忘的,当然是亲情了。
言华一笑,小手在发上摸两下,摸到漂亮的蝴蝶结,才有了些自信。
远远的,金黄|色的御驾像一朵庞大的金云飘着,慢慢地移近。
街上的人都沸腾起来了,都跪了下去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呼声响彻天地,兴奋地了,着落了,皇上终于回宫了。
铺天盖地的响声,灌满了双耳,一种振奋的精神,让人也想跟着大呼。
言华贪婪地看着,努力地看清楚。
父皇身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可是父皇都不往外看一眼。
她想叫,突然想起那时出宫,父皇身边坐着的母后,如今却不再是了。
喉中如哽着一根刺,怎么也叫不出来。
泪盈满了双眼,一滴一滴地往下掉,咬着薄薄的唇,终是没有哭出声。
苏拉心痛她,将她抱在怀里:“言华哭吧,痛快的把你的委屈害怕,都哭出来,不要了,以后皇上一定会疼爱言华的。”或者是看到亲人的喜悦,会令人忍不住地想哭。
这样的感觉,她也曾有过,没必要去压抑自己的情绪。
看到凌夜而来,众人又大呼:“凌将军,英雄,英雄!”
只能这么说吧,十三皇子,真是一个不好的称呼,尤其是比他还小的凌月,都封了王爷,叫凌将军,有那么点辛酸,却总是过来了。希翼着皇上能好好地封赏凰朝的英雄。
人山人海,都跟着军队走。
这个时候,最怕出什么状况,暗中刺杀的人,隐在百姓中,也多得不计其数,就等着混水摸鱼。
凌夜没有让这些口号给晕糊涂,凌月在前面护驾,他守看着后面。
并不是他贪功耀伟,让人多赞美他几分,他在后面,至少会稳住很多的人,如果人乱了全冲上去,这街可不比战场,出个什么事,那就是他的不力。
苏拉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唇角轻扬着笑。
人多,未必有人会发现她,兴高采烈地摇着手叫:“凌将军,凌将军。”
或许情人间,真的是有那么心有灵犀之事。
在千千万万的呼叫声中,他听到了这清脆的叫声。
有一种急切的感觉,让他四下望着。
一张张的脸过去,也不是熟悉的。
可是,心跳如此的急促,这种心跳,只会为苏拉而跳,拉拉,是你吗?
他更心急地四处看着,焦渴的眼,从人湖一层一层地望出去,企图在千千万万的人群中,找出一个熟悉的人出来。
他迷糊了吗?可是,那声音,他真的听到了!一定是的,心跳得好痛好痛。
苏拉双手合在嘴边大叫着:“凌将军,凌将军!”她看到他了,他是否,会看到她?和他之间,会不会有那种千千万万人之中,一转身找到爱恋的奇迹。
是的,又是这清婉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呼声中,窜入了他的耳。
他侧过身,寻觅着声音的出处。
那紫花窗边,那又黑又丑的男子和一个小女孩。
可是她的样子,那样的熟悉,再丑,也深深地嵌在他的心里,脑里。
他眯起眼睛,细细地看着,静静地感受。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距离,都不复存在,像是站在她的面前,看到她嫣然一笑的,清醒过来,看到她笑起来那难看样子,他轻轻地笑,干渴得焦黑的心,让这笑,慢慢地滋润着。
苏拉自在地看着他,没有再叫了。
真的是有灵犀啊,真的感受到了。
他笑,那般的好看,眉飞色舞起来,所有的担忧与无奈,都一扫而空,神色更是英伟飞扬。那墨色如星子的眸子,写满了多情,她连灵魂也想卖给他了。
她朝他摆摆手,叫他快些走,莫要让人生疑了。
读懂了她的意思,他眯起眼,深深地看了苏拉一眼,扬起鞭子说:“回宫,祭神。”
神清气爽的声音,隐隐中,透着一种兴奋。
皇上回宫,自会再去拜祭一番祖宗。
晚宴才是最让人心跳的,还有很多的事,不得不回去。
但是能看到她,足够了。
爱你,聪明的拉拉,但是那个给抓到的苏拉,是谁呢?这个答案,是不是只有展颜才知道。
苏拉朝他挥着手,目送着他离开。
远远地,他偶尔还回头看,那紫花如梦,那窗边的人,早已模糊成一片,心已遗落在那里了。
细细一回想,又刻在心里,那么的清晰,他对着苍穹的蓝天,抓着拳头,想高吼一声。最终只是,努力地深呼吸平息了下去。
“姐姐,为什么我们不跟着回去啊?”言华一脸的失望,她的父皇从眼前过,也没有发现她。
他没有发现她,叔叔都发现姐姐了,可是父皇没有看到她,父皇不是最爱她的,最爱她的是母后在天国,在云端的那个位置。
“现在还不是时候,或许今晚,你可以。”呵呵,不知他会不会来。
“为什么啊?”姐姐说话好奇怪,有时候,自己总是听不懂的。
不过姐姐对她很好,会教她很多东西,晚上会给她讲故事,唱歌,可好了。她真的相信,好日子就要来了。
“呵呵,再睡一觉,晚上看看就知晓了。”
“姐姐,我不困。”
“我好困啊。”她伸懒腰:“言华肚子饿了,就自己吃些糕点,我睡一觉,有人来了,你告诉我一声,要小心点哦。”
她乖顺地点头:“好。”
凌夜护后,一路上安全地到了祖庙,胡人来的时候,已尽数损坏,他花了三天,才修复到现在的样子,有些粗陋,但是总算是存在的,要到以前那样,就要日后慢慢去修复了。
依然是尊贵的五官,王者的气息,一身的黄澄澄绣龙帝服,让皇上看起来,微显得单薄。
眼睛有些暗淡呆滞,神色有些恍惚,没有什么兴奋的神色,只是在做一件事而已。
伴在他的身边,是大腹便便的展香秋。
最让人气恨的是,就连展司马,也是高高站在皇上的身边,那番的风景,让知情的人气恨,又无可奈何。
无论是后宫,还是朝野,最得势的,便是展家了。
凌月只是请示了一次,就时辰已到,请皇上上香。
皇上携了展香秋一起去,这于礼于法,都不符。
皇家宗社,只有皇后身份的人才能进去,凌月也只说了一句,身份不符,展司马马上说:“皇上乃堂堂凰朝的皇上,岂能独自上香,如今后宫空虚,展昭仪一直相陪在皇上的身边,还有了皇上的骨肉,如此大礼,舍她其谁!”
皇上淡淡地说:“昭仪与朕同入。”
展司马的话,远远就胜过了他们很多。
凌夜拍拍凌月的肩,压低声说:“看见拉拉了,别给我傻笑,别给我惊喜,是我的拉拉。”更别让那展司马看出来了。
凌月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要你的焦虑,到现在放下。”
“他会放她吗?”那才是奇怪,老狐狸,不要他凌夜的命才怪。
虽然现在看上去,很和睦一样,那眼中的杀机,却不曾又半点的减少。
“我想其中,必有内情。”
凌月小声地说:“想必是一身的男装,五大三粗,脸上黑乎乎的。”
“正是,你怎么知道。”
“是我教她怎么装男儿身才更像的。“有些沾沾自喜了。
“从现在开始,把你的担心收起来,把你多余的心,统统都收起来全转到展司马那边去,现在斗争,还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多少英雄,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官场上的。”
凌月转过眼打量着他:“听你的语气,听你的话,我似乎能够想到,你现在浑身上下,都振奋起来了。”
凌夜一挑眉头,眼里尽是得意:“当然,我的她回来了,我的她没有事了。”
凌月苦涩地笑:“还真是懂得怎么伤人。”
他的她,跟自己无关。
当煎熬的单相思还有忧虑,不曾过去,就要阻断一切。
真是痛彻心扉啊!他说,不再关他的事了。
前些日子,还可以肆无忌惮地找她,想她,担心她,再想着法子,要去救她。
她安然无事,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又忍不住地落寞起来了。
像朋友一样,自在地相处,又迷失在她灿烂如霞的笑里,不得自拔。
问世情,情怎么一个难字写成的。
凌夜重重地拍着他的肩:“看着点展司马,有什么事,让人马上通知我,我去看看夜宴里准备得如何了,可一点也马虎不得了,我去跟展颜谈谈,皇上定会向我们要展颜的。”
凌月沉重地点点头,大哥现在做事业精神多了,却换成了自己沉重。
同样走过那些路,苏拉就在其中一处。
大哥看见了,而他没有。
这就是缘份吗?有缘,没有份。
风云变色 第一百二十四章:诡异的夜宴
对于这个身怀六甲的展昭仪,什么礼仪,都是行皇后之礼。
展司马之心,很是明显,要他的女儿展香秋为皇后。
如今的局势是由不得展司马说半个不字,但是很可惜,皇上顺着他的意,什么事,他说了,便是那样。
这些让展司马更是得意起来了。
冷眼旁观的凌家兄弟的防备申请,有些不屑,再怎么样,也只能是一个臣,怎么能命令皇上做事。
悠然自得地看着天下愚昧无知的百姓,这个皇上,如何称得上皇上。
在去南蛮之时,就不断地“染病”外界的消息,也甚少知道。
当皇宫落在胡人的手里时,皇上正好病重。
清醒之时,什么都晚了。
他自有一套束缚住皇上的法子,让他花天酒地,让他美女相陪,女儿天天去陪着皇上,自然极快就有了身子,他的退后一步计划,也就可以着手了。
做大事的人,不会只有一条路的,天下之大,什么事情,成的败的,都要料想得到,控制了皇上,基本上,就控制了天下,只要一个顺应民情而已。他败给凌夜,就败在这么一点上。
现在只要等,局时女儿封了后,生了孩子,再将孩子暗里换了,皇上驾崩能由谁来接替皇位。
最有威胁力的,是凌夜与凌月,凌月已不足为惧,就只得凌夜了。
该死的展颜,真是没用的家伙,这盘大计中,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一个女人能算什么呢?得到了天下,要什么样的人,还没有吗?就是那个苏拉,也可以手到擒来啊!
一个情字,放不下,得不到,就会束死在那里,孤寂一辈子。
偌大的皇宫,寂寞的黄灿之色。
少了更多往日绚丽和笑声,依旧是歌舞升平,少了繁华而已。
兰贵妃没敢出来,缩在她的宫里,也不敢徒来招惹。
如今皇上回宫,却是什么也变了,宫掖变了,人也没有了。
他一定会心情不好,要是再惹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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