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殿,四下里打量,只见殿顶破败,蛛网百结,圣像破碎,鸟粪遍地,宋诰心中感到惭愧,自从到任来,一直被地方政事羁绊,倒是忽略了文教这一块,妄为读书人,惭愧惭愧
再抬眼看去,宋的身影没有看见,却看到旁边墙壁上写了一首打油诗,字迹颇显潦草,明显仓促完成不久
“颜回夜夜观星像,夫子朝朝雨打头多少公卿从此出,何人肯把俸钱修”
宋诰三尸神暴跳,自家孽子这是在打自己脸面啊
“何人肯把俸钱修”,当然是他这做县令的,正恼火间,宋摸着小光头从后院转了出来,方一过孔子像就看见宋诰正在大殿上,吹胡子瞪眼睛
宋忙上前见礼,宋诰指着宋气道“孽障,你可知错?”
宋抬眼看了看父亲,余光发现门外还有人影缩在影壁边上,忙低头道“孩儿不知”
宋诰将手中竹枝挥了挥,气道“你错的还少吗?气跑先生,不尊师重道,错在一;涂抹孔庙,口出狂言,错在二”
宋缩了缩头道“父亲,我今日只是超额完成了先生的作业,先生自惭形愧才去的”
宋诰心中虽仍然恼怒,但听了这话不由得疑惑看了看宋“你做了什么事情?”
宋苦笑“先生给我讲骆宾王咏鹅的故事,我就也作了一首诗给他,结果先生自愧不如就掩面泪奔了”
宋诰听到这里已经没有多少气,“楚有大鸟,三年不鸣,鸣将惊人”,小七这孩子从小看起来普通如尘,但近日却如同突然开悟一般,整个人一时不知如何形容
不过却需要敲打一下,于是继续指着宋喝道“小小年纪,不知进退却如何是好,长大了又有什么用?你却做了什么诗词?”
宋小声嘟囔了几句,宋诰立了立眉毛道“你说什么?”
宋想了想朗声道“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宋诰心中一动,这几年天下纷乱不平,我宋家身处明州慈溪,却仍需紧观风向,小七虽然年纪尚鞋心中还是颇有沟壑,以后长大若仍如此,倒不失为一大助力,太玄道长诚不我欺
心念至此,宋诰嘴角撇出一抹微笑
“哈哈,好志气”宋诰将宋一把抱起,颠了颠,用手驮着出了孔庙
宋玮目送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出孔庙,方才从影壁后面转了出来,眼中充满了嫉恨和仇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宋诰父子已经是凌迟寸桀
“你对你父亲偏心你弟弟很看不过去?”身旁有人低低说了一声,宋玮心中一惊,转头见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披着黑色套头披风的人,因为个子鞋宋玮看见对方下巴上留着一把山羊胡子
“哪有,我家兄弟感情好着呢”宋玮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呵呵,有意思的小家伙,你还会来找我的”那个人的嗓音很是低沉沙哑,宋玮心中一阵慌乱,脚下加快了脚步,绕了个大圈跑回府
“又是十五月圆夜”宋对着天上的月亮一声低叹,每逢这一日,大家都知道七少爷会早早上床睡觉,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但是当大家都各自散去后,宋透过窗棂,望向天空的月亮发出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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