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说着话,这时有仆人在门外说了声:“夫人,老爷回来了。”
随即便听齐长春的声音响起:“你们都在这里吃饭么?”
话音未落,便已经掀了门帘进来。
齐敏见他一脸喜色,便知这事成了,于是便红着脸低下头去,耳中只听文氏问道:“怎样了?”
齐长春笑道:“成啦,苏重德已经收了信物,说等苏睿今年回来行了冠礼后再议婚事的日期。”
文氏听了也笑道:“那就好啊,苏睿这几日便要回来了吧?”
齐长春笑道:“是啊,等放了榜,应该也就回来了吧。”
如今是七月初,正是苏睿进行乡试的日子,等到了七月末,苏睿等放了榜,便会回来了。
这时齐长春道:“宝儿呢?”
文氏道:“谁知道他,又不知哪里疯去了。”
齐长春道:“这小子,等敏儿出嫁了,要好好管教管教他!”
齐敏笑道:“爹你也替宝儿说一门媳妇吧,也好收收他的心。”
齐敏说这话,一则这也是实情,二来也是对齐宝的情意略感愧疚——辜负了他的一段情啊!所以也希望他能有一房好媳妇吧!
齐长春道:“这事不忙——他现在一事无成,娶的什么亲!”
齐敏还想说些什么,但想想现在说这事也不合时宜,便也就算了——以后再找机会说也是一样,反正出嫁还有个一年半载的。
齐长春接着就与文氏商量给齐敏准备嫁妆的事,听他们话里的意思,竟是一点儿保留也没有,要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才罢。
也亏得是齐芸还小,若是再大一点,说不定便要吃醋了——不过这也是齐敏乖巧,深得齐长春夫妇欢心的缘故。
等吃完了饭,到了自己房里,小荭迎上来笑道:“姐姐回来了,听说老爷提亲去了?”
齐敏笑道:“就没有你们不嚼的舌头。”
小荭却道:“我明年就二十岁了,姐姐要是嫁去了苏家,我作陪房丫头,年龄大了点,我想老爷夫人就要给小姐你配个别的丫环来了。我或是放出去,或是指了婚。”
齐敏知道小荭父母双亡,是从小被人伢子买了卖到盱眙来的,连自己是哪里人都不知道,赎身的事怕是很难了。
小荭这几年服侍齐敏也很尽心,齐敏也很喜欢她,在内心深处也没把她就当成是一个低贱的下人,听到她这样说,便笑道:“你是不是看中哪个少年郎了?快对我说吧,我去跟爹提一声,若是府里的,便给你配了他。若是个清白人家,便让你自去,也不要你的赎身钱。”
小荭眨了眨眼:“姐姐,你真的让我赎身么?”
齐敏道:“我家也不缺这两个赎身钱,你这几年对我也算尽心,让你出去了也好,以后说不定有事还要央你帮忙呢。”
小荭见齐敏不像是在说笑,便红着脸道:“北门里有个卖炭的,叫杨贺,说过要替我赎身的,只是太穷了,没有钱。”
齐敏道:“杨贺?是不是叫做杨二郎的?每年都给我们家里送炭的?”
小荭红着脸点了点头,齐敏想了想,笑道:“怪不得,你刚才说那话,其实就是想跟我说赎身的事吧?”
小荭笑道:“姐姐这样聪明,我还敢说什么吗。”
齐敏笑了笑:“行了,这事我会留意的,等今年冬天他再来时,我问问他,若是合意,便让他赎了你去。”停了一下,又问道,“他家里的情况,你清楚么?”
小荭道:“他就一个七十岁的爹,娘已经死了,也没有父母兄弟。”
齐敏点了点头:“却是家里简单的,不过他是不是年纪大了点?”
小荭道:“他今年才二十六,只因家里贫,还未娶过妻。”
齐敏笑道:“那他爹也算是晚年得子了。”
小荭道:“确是如此,他娘生他后就得了病,拖了四五年死了,却把个家里弄得家徒四壁,欠了许多债,前两年才算是还完了,所以却没有钱来替我赎身,就拖了下来。”
齐敏道:“我明白了,你仔细做事吧,这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其实齐敏也明白,小荭的年纪是略大了些,陪房丫头一般不会超过十七八岁。不过普通的陪房丫头大多数是要陪男主人睡觉的,有时也会提为通房。不过在齐敏这里,任何人也别想染指她的男人!
所以陪房丫头的年纪对她来说反而是越小越好,小荭既然说要走,那是正好——这倒不是说不相信苏睿,而是要防范于未然!
说实话,苏睿这几年里一直来齐府找齐敏,与齐敏身边的两个丫环也都很熟,有时也说笑几句,开开玩笑什么的。所以齐敏在知道古代的男人,特别是有功名的男人,在男女关系上,尤其是对待丫环下人的男女关系上是很随便的,这是一种观念,与爱情无关。
或许在齐敏看来你出轨一次是很不得了的事,而在苏睿看来和婢女发生关系这种事是很正常的,或者是很不值得一提的。这种事不是爱情够不够忠贞的问题,而是一种观念的问题,齐敏之前年纪又小,名份也不定,所以也不好与他多说些什么。现在既然已经允了亲,那是自然要与他多说一些的了。
齐敏与她说了几句话,见天色已晚,便也躺下睡了——古代就是如此的,也没什么夜生活,不过齐敏性子也耐得住这份静寂,所以也算住得惯。
倒是那个穿越者皇帝,看他所作的这些事,就知他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却怎么奈得住古代的无聊生活——也许正因为此,他才不断地改革,也算是给自己找个乐吧。
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个经营类的游戏罢了——只不过经营的是一个国家,不是一个小店。
齐敏倒是想经营个什么店,只是自己也没什么方向,也没什么内行的事能做,而且年纪也太小,掌控不了什么,所以也就罢了。
睡到半夜,忽地听到隔壁有人大吵大嚷起来,便问道:“小荭,甚么事?”
小荭过来笑道:“是少爷回来了,喝多了酒,在那边撒泼呢!”
齐敏皱了皱眉,道:“去弄些糖水给他喝,醒醒酒!”
小荭道:“姐姐不过去么?往先少爷也有醉的时候,一见到小姐,便清醒多了呢。”
齐敏心想他一年也醉不得几回,如今偏赶着这天喝醉酒,那还能为的什么,自己何必过去添乱。
便道:“我也乏了,不想再过去。你且去吧,小心着别让老爷夫人知道了。”
小荭见齐敏脸色不愉,便不敢再多说,便应了一声,转身遵了吩咐去了。
齐敏躺在床上,听着隔壁传来的声音——那是齐宝在喝骂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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