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敏苦笑道:“这是第一次呢,之前没有过的。”
本来不知道的时候,以为那是汗,正想着怎么是从大腿上开始出汗的,却没料到是这样——小腹里的热流涌动,也只当成了是腹中的气流罢了。
唉,算算年纪,也差不多该有这一天了——本来还在想着,如果明年出嫁了还不来,那自己是不是还算幼女啊?
于是这一下,倒也算去了一桩心病——起码在身体上,该有的都有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来,让本来就体质偏寒的齐敏更是疼了个死去活来!
原先不知道,还当是着了寒气,全身酸痛,现在知道了是这么回事,那真是觉得小腹内有着数把刀在乱绞一般。
魏灵梓对齐敏道:“你先躺着,我去拿套‘陈妈妈’来。”
所谓的“陈妈妈”,就是古代的卫生巾,也有叫做“陈姥姥”的,却不知是不是姓陈的妇女发明的。
不过这种说法比较粗俗,通常文明人称其为“帨”。古籍解释这个“帨”字,就是——“妇人拭物之巾,尝以自洁之用也。古者女子嫁,则母结帨而戒之,而呼其名曰陈姥姥。”
也就是说古代的少女出嫁时,她的母亲会教导她怎么使用卫生巾——从这上面来看,古代女子出嫁的确很早,有的还没来初潮就嫁人了,所以要在出嫁前由母亲教她这个知识。
齐敏前世虽然是学历史的,却不知道这“陈妈妈”是什么东西,只好躺在床上猜测,是不是那个姓陈的中年妇女,魏灵梓要请她来,说走了嘴。
这时文氏带着齐芸跟着那小丫环过来,见到齐敏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也是心疼,便上前坐在了床边,道:“敏儿,身上如何?”
本来齐敏不知道那是初潮,还没觉得是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就觉得那里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内里抽动一阵紧似一阵,真正是痛不欲生!
但是听文氏问话,也只好挤出一个笑容来:“还好,并不怎么疼痛。”
文氏叹道:“我知你是个乖巧的,这事原也怪不得你,唉!”
齐敏听得一愣——怎么?被牛撞了也要怪我么?
文氏又道:“你好好养病,等你爹病好了,我们再回去,现在只安心在你大伯家里住着。”
齐敏点了点头,这时魏灵梓拿了一套“陈妈妈”过来,文氏接了过来,道:“我来教她用这东西,你们且先下去吧,打些热来。”
魏灵梓和地个丫环都依言退了下去,文氏便向齐敏展开那“陈妈妈”,却是张块白布,里面裹着宣纸。
宣纸本来是用来写字的,但是也有用来作卫生巾的,只是穷苦人家通常用草木灰或碎棉布,然后用明矾来洗。宣纸的好处在于更柔软吸水,而且宣纸本生就出产于安徽地区,离着盱眙也近,再加上齐长春是举人,家里面文房四宝那是不缺的,也就不在意这些个东西。
至于齐永春家里的宣纸,也大多是齐福带回来的,这次只是拿来应应急,也用不了多少的。
齐敏见了,这才知道“陈妈妈”就是卫生巾,心里想——这还差不多,要是我们家这样的小康人家,也用草木灰,那真是没天理了!
这时魏灵梓打了热水上来,又带着新衣和床单,文氏笑道:“怎么你亲自来做这些事,便叫这里的小丫头们做便是了。”
魏灵梓笑道:“大爷现在也没事让我去做,我左右也无事,便来帮个手儿。”
文氏笑笑:“你过年后就要跟福儿走了吧?”
魏灵梓回答得滴水不漏:“大爷的事,我可不知道,他也从来不跟我商量的。若要带我走,说一声便是了。”
文氏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替齐敏脱了裤子,然后扶她起来,给她擦拭干净了,又给她戴上了“陈妈妈”,那边魏灵梓也换上了新的床单。
文氏一边替齐敏穿上“陈妈妈”,一边还向齐芸解释,让齐芸不用怕,这只是女人皆有的东西——“你日后长大了,也会如此的,不用大惊小怪。”
齐芸问道:“那娘也有么?”
文氏笑道:“是呀,女人都会有的。”
那边齐敏索性擦了一把身子,然后再躺到床上去。文氏见了,知道她也乏了,便带了齐芸走了,魏灵梓见这边无事,便也走了。
齐敏抱着汤婆子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会儿,觉得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身体暖暖地,好像被齐宝抱着一样。
恍惚中听到有人唤自己,睁开眼来,却是魏灵梓端了煎好的药过来。齐敏撑起身子,接过了碗,便向嘴边凑来。
魏灵梓说了声“小心烫”,见齐敏喝了,便又道:“身上好些了么?”
齐敏道:“略好了些,还是酸疼。苏睿呢?”
齐敏倒不是有别的什么心思,只是听到他在齐宝那边,见这么久他还不过来,心中纳闷,所以才顺口问了一下而已。
魏灵梓道:“他本要过来的,但是里长说家里有事,把他叫走了。”
齐敏点了点头,喝完了药,却见魏灵梓神色有异,便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你神情好像有点不同。”
魏灵梓勉强笑笑:“没有啊,并没有什么事的。”
齐敏道:“灵梓,你一定有事,是不是大伯母一定要大哥娶妻?”
魏灵梓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现在咱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会让大爷娶亲。”
齐敏道:“那是什么事?”
魏灵梓道:“好姑娘,你快睡下吧,等病好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齐敏一惊,忙问道:“是不是我爹的伤……”
魏灵梓道:“二老爷的伤势的确挺重,但只是外伤应该不防事的。”
齐敏这才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主要也是头脑中昏昏沉沉的,着实不愿再多想什么。
过了几天,齐敏的烧才退,身上也干净了,便下了地来,要去看看父亲和齐宝。
魏灵梓和文氏都不依,非让郎中又来看过了,这才让她出门。
齐敏先去了齐长春的房间,只见他脸色仍然不太好,头上缠着几圈白布,想来是头上伤口颇重——连脸上也摔得青肿不堪,几天过去了还未完全消去。
齐敏见齐长春生命无甚大碍,只是脑震荡后遗症罢了,便也没有多留,然后便去了齐宝的房间——这几天里齐宝居然也没有来看自己,这让齐敏很是不快!
倒是苏睿,人虽然没有来,但是托人送了药来,说是专治受凉的。
不过现在齐敏关心的人却是齐宝——唉,宝儿他还在顾忌着我的婚事,所以不敢来见我么?
齐敏这时真的有点后悔当初对他太冷淡了些,但事已至此,也是没有办法了。只是不知道现在自己再去挽回,还来不来得及。
齐敏也知道这样的想法有点厚颜无耻了——之前拒绝人家的是自己,结果回过头来发现人家的好,想要回头的也是自己。
而且这几天齐敏也已经想过了,如果现在齐宝对自己的感情已经变了,那该怎么办呢?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再去贸然表白,不但显得可笑,而且会增加彼此间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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