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侧的那个身材苗条的女孩子撇了撇嘴,不屑的样子。
我背靠着床头旁的墙壁,警惕地看着他们。我知道,要想防止有人从背后攻击你,最好的选择方式就是背靠着墙。墙是最保险的,它不会在你身后攻击你的。
“你们都是做什么的?我现在在哪儿?”我大声说。可我心里恐惧到了极点,我都经历些什么事情啊?我的头脑里像在过电影似的播放着……早起去参加程菲的葬礼,然后去送小雪……再然后是遇到独眼人……吴胖子、钱智高、女司机梅子、报社大厦里的怪物……阿良的出租车……可我怎么就又到了这里了呢?
“小周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躺下来休息。”穿白大褂的男人说,听声音很和蔼,看起来有40岁左右的样子。
“不行,我不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情我……”说着,我摆了一个拳击运动员的姿势。这动作一定很标准,我看到有三个人都急速地向后撤了一步,只有那个稍胖的女孩儿仍然站在原来的位置上,面露温柔的微笑看我。
“看来他是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或者说是又幻想到了什么。这样吧,小娜,你留下来陪陪他,和他聊聊天,把他的情绪稳定下来。别忘了给他喂药,药量适当加一点点也无妨。我们先出去,有状况要立即按你腰里的报警装置啊。”然后他们就向门口走去了。我看到那个红眼睛的保安第一个逃出了房间,就犹如躲避瘟疫一般。难道我真的那样可怕?
屋门被重重地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那个叫小娜的女孩子。我看她的模样,想她也就20岁左右的年纪。我注意到她的腰部位置上挂着个带天线的小盒子。
小娜走到我的身旁,拉住了我的手,把我引领到床边,让我躺在床上,很细心地给我盖了被子。然后,她坐在我的身边,脸上荡着迷人的笑意。这笑意竟真的让我感到亲切和熟悉,我的头一阵疼痛,不自觉地“哼”了一声。
她关切地凝视着我,抬起手来,抚摩着我的额头,每抚摩一下,她都要把手抬高一下,在我的眼前晃晃,然后再对我的额头进行抚摩。我看到了,看到她白嫩的手掌上写着一行行蓝色的钢笔字……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她每抚摩一下我的额头,我就会看清她手掌上的一行字:
不要乱说话,房间里有监视器。
我会设法帮你逃出去的。
不要再吃他们给你的药了。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但你不要再对他们说了。
我用鼻子轻轻“嗯”了一声后,她停止了对我额头的抚摩。
我说那个男人是谁啊?他们是谁?
小娜说:“周老师,您可真会开玩笑啊。您怎么把他们忘记了呢?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不是何镜医生和莲子护士吗?那个保安叫麻将衰,本来他喜欢打麻将熬夜眼睛就总红红的,被你那天用手指一Сhā,Сhā得更红了呀。”她语罢“咯咯”笑了起来,这笑让我的心里放松了很多,竟也随着她笑了起来。可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用手指Сhā过那家伙了。
这是什么地方?我小声问。
“明天有可能的话,我会带你出房间看看的,这里的风景很美,有山有水,是个疗养的好地方啊。你做记者的,也该来过这里呀。”她轻柔地说着,“但是,你要有好的表现,最起码要乖乖的哦。不要总惦记着Сhā人家的眼睛呀。”这时我听到门外有走动脚步的声音。我猜一定是那个保安在门外一直候着呢?
小娜向我眨了眨眼睛,我就明白了。虽然我还想问她好多问题,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生生咽了回去。很明显,她连我问她的第一个问题都没有回答我,而是很圆滑地给绕了过去。
这里有山有水的,难道这里是大鸭子山吗?这里有两院一墓都很出名:疗养院、精神病医院和竟圆公墓!
大鸭子山疗养院我去过很多次,那里建筑豪华,房间不亚于星级宾馆,处于青山绿水间,是市里有名的私人企业家杨老六出资修建的。能去那里疗养的可都不是一般人物,可我依稀记得自己似乎也去过好多回那里,可去做什么,却怎么都记不起来了;至于精神病医院我也是有去过的,去做什么呢?更想不起来了;竟圆公墓?我的印象深刻一点,清楚地记得那里成群的大理石墓碑和人工开凿的那个小湖。那么,我应该知道,我所在的这个房间肯定不是疗养院了,那是哪里呢?不是精神病医院就是竟圆公墓!
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敢再胡思乱想下去了。让我更加困惑的是: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我记得很清楚:在阿良的出租车上,我猛地将“红布符”向大块头、大玲子他们头上罩过去……怎么就把自己罩到这里来了呢?
“来,该吃药了。”小娜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两粒红色的药片,想了想,又倒出了一粒绿色的药片来。她走到饮水机处用一次性纸水杯取了杯水过来,示意我坐起来。我本想拒绝她的药片,可看她极其认真的样子,就顺从地坐起身子张开了嘴巴。她的手在我嘴边做了一个填药的动作,可我感觉自己的嘴里什么都没有得到,只是有东西落在了自己放在嘴巴下面的手心里,是那三粒药片。不好,掉了一粒,我小声对她说,并用眼神去暗示她床下药片滚去的方向和位置。小娜忙把水杯递给我,站起身子下意识地低头去寻找。我忙用一只手挡着嘴巴,掀开被子,把水倒进了自己的被窝里,留了一点点滴在了下巴颏上,就如喝得很过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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